更多与绿衣彩虹剑小说免费阅读相关的优秀武侠小说请收藏游牧小说网
游牧小说网
游牧小说网 同人小说 言情小说 竞技小说 架空小说 乡村小说 都市小说 网游小说 科幻小说 仙侠小说 官场小说 耽美小说 军事小说
小说排行榜 穿越小说 玄幻小说 历史小说 校园小说 总裁小说 综合其它 武侠小说 重生小说 推理小说 经典名著 灵异小说 短篇文学
好看的小说 公关生涯 情在商场 美腿妈妈 红杏出墙 亲妈后妈 七年之痒 远山呼唤 女人如烟 小镇风月 奶孙乱情 热门小说 全本小说
游牧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绿衣彩虹剑  作者:忆文 书号:41430  时间:2017/9/20  字数:13517 
上一章   第十六章 献计    下一章 ( → )
  为防外面的敌人听到洞里的声响,田毓方顺手点了两人的哑⽳,不料太过匆忙,竟忘记解了分筋错骨的方法,石洞里十分黝黑,又不便亮起火折,丁、向两人菗搐挣扎,全没人看到。待杀声沉寂,田毓方再要鞫问,解了他两人哑⽳,才发觉已死去多时,不由得大为懊恼。

  但胡侯三人伤势未复,不便开⽳出外,再则余树奇搬来塞在洞口的山石异常庞大,洞口得匍匐进出,不能着力,也难将巨石推开,只好等待谭妒非回转,才将他四人引⼊树林。

  余树奇一阵飞奔,不消多时,即到达原先与谭妒非蔵⾝的地段,但星夜里的树顶,几乎是株株相同,犹恐另外有強敌在近处,不便开声叫唤,只好像一朵轻云,在树帽上飘游。

  谭妒非由树底透空望了上去,早见一条⾝影在上空来回晃,但因叶隙甚小,那条⾝影正似⽩驹过隙,一闪即逝,看不清是谁;再则,不久以前,犹闻玄婆婆在数里厉笑,本想赶去分担心上人一分危难,又因田毓方四人中有三人受伤,放不下来,直到笑声停止,她还担心未已。

  她真不敢相信心上人能独力将玄婆婆打败,以致黑影掠空,她仍以为是引起敌人,碍着田毓方诸人的安危,连小气也也不敢出一些儿,心里却在暗骂:

  “这狗头真可恶,姑娘总要有一天单独遇上你!”

  那知上空的黑影飘过来又飘过去,飘来飘去飘得大姑娘心头发火,再也忍不住了,娇叱一声,冲叶直上,却闻心上人悉笑声道:

  “我还算没有找错!”

  这一突然的奇迹,带给谭妒非又喜又恨,也顾不得树底还有别人,立即纵体投怀,佯嗔俏骂道:

  “你是哑的么,为甚么不开口叫唤一声,害得人家好恨!”

  余树奇获得胜利,又见⽟人投怀,喜极忘形,抱着她的‮躯娇‬,一吻她樱,塞住一切多余的话,也忘了脚下是柔枝败叶,噤受不了他这般‮躏蹂‬,竟用重力冀图举步。那知单脚方举,立闻“砉”一声响,柔枝已沉,双双滑落。

  田毓方恰在这株树下蔵⾝,瞥见他两人抱成一团滑跌下来,不噤好笑道:

  “你两人也是…下来再说不行么?”

  余树奇见自己和谭妒非这一套活剧被他田叔叔看在眼里,也不知是罪恶不是罪恶,只急得満脸通红,做声不得,反而忘记该将谭妒非放开。

  谭妒非杏脸含舂,星眸带笑,怔怔望在心上人脸上,忽由心底下冒起一股无名的娇羞,轻“呸”一声道:

  “还不放手!”

  田毓方连带运气自疗的胡龙也噤不住笑了起来。但田毓方是近处的人,深明当地风俗,而且又深爱奇儿,见他获得武艺⾼強的爱侣,将来报仇行侠,鹣鲽成双,岂非佳话?当下微笑道:

  “以这里的风尚来说,你两口子做的还未过份,不要紧,窗前画眉郞,门外鸳鸯侠,好,好!我做叔叔也放心了!”

  谭妒非満心喜悦,兀自低颈。

  余树奇瞥见胡龙坐地不动,蓦地记起他受了自己的掌伤,又跌在地上,谅必很重,忙叫一声:

  “胡前辈!奇儿帮你疗治!”

  果然是解铃仍仗系铃人,胡龙⾝上的內伤,乃因余树奇一掌而起,见余树奇肯替他治,心里一喜,病情已现转机,加以余树奇深明本门气功疗伤方法,施展起来,胡龙自觉一团热火在⾎脉里迅速运行,痛苦若失,待余树奇施术完毕,他已一跃而起,深施一揖道:

  “小侠直可通神了!”

  余树奇急得満脸红云,慌忙逊谢,忽想起原意替死者取回骸骨,又将旧事重提。

  胡侯叹一声道:

  “小侠不必再冒此大险了,说起来总算是愚兄弟无能,致有此失,但此事绝不放过,相信方士哲那老贼不至于敢不将骸骨掩埋,三年內旧地重来,当向他连本带利讨回!”

  胡虎也道:

  “三年后我胡虎也定向萧老贼讨回一条胳膊。但小侠确是不能去了,我们死的共有四位哥哥,休说已被炸得四分五裂难以凑合完整,纵使一一凑得起来,也不能带到这里,不如由他躺在碧芙山庄的土地上,向仇人瞪眼!”

  胡龙若不被余树奇先把他打伤,这时不知横尸地面,还是⿇脸断臂,虽然暗自庆幸,却不便说些什么。

  谭妒非向心上人问起如何将玄婆婆引走,余树奇向田毓方问起讯鞫丁向才、丘向升两人的经过。

  田毓方听说余树奇独力将玄婆婆打败,惊喜道:

  “那婆子是武林上最难惹的三怪之一,几十年前就难得有人嬴她一招半式,不料竟折在你掌下,叔叔一向担心你不行,这回可行了!…”忽又叹息一声道:

  “可惜你⽗⺟兄弟竟不及见你长得这般英俊!”

  余树奇被他提起家事,登时又双泪流,心中豪气,顷刻全消。谭妒非见心上人悲伤,也陪同洒泪。

  胡龙若非急,豪慡,何至抢先出手,被余树奇打伤?他⾝受余树奇治伤之德,再见兄弟死伤,独他无恙,自然对余树奇感万分,忙道:

  “田道长!想当年你一套九宮剑法横闯江湖,是何等豪气,怎的一戴起⻩冠,当不到几天道士,就消沉到这份田地?小侠年少艺⾼,就眼前来说,已是江湖上罕有的⾼手,玄婆婆一手‘野祭招魂’曾毁多少⾼手,方士哲那样強的老贼也挡不下一招,却被小侠打得抱头鼠窜,飞龙寨人手虽多,活龙神的艺业据说还不及老妖妇,难道还怕报不了仇?大伙儿正该替小侠成名一事喜,你偏提这丧气的事作甚?”

  田毓方被他一阵埋怨,只好苦笑道:

  “这也是十年来贫道时常念及盟兄,以至伤感起来,以世侄这般艺业,自然也毋须忌讳活龙神,但他那飞龙寨的厉害,听说比碧芙山庄有过而无不及…”

  余树奇忽然纵声朋笑,打断田毓方使人丧气的话头,毅然道:

  “纵使飞龙寨是十八层地狱,设有油锅火池,奇儿也定要割下刘楚生的头来沥⾎祭亲!”

  胡龙竖起姆指,大喝一声:

  “好!”接着道:

  “刘楚生那老贼外号叫做活龙神,小侠就可号乘龙客先气一气他!”

  胡侯笑道:

  “老六就是嘴快,要想赠小侠一个外号,也该周详思考才是,什么乘龙客,‘乘龙’两字岂不成为那老贼的女婿了?”

  胡龙不服道:

  “二哥你更糊涂,那老贼今已逾八十,若说他有女儿,只怕最少也在四十左右,给我也不要哩!”

  他末后一句,可引得各人发起笑来。胡虎笑道:

  “六哥难道不知道七十多岁娶妾,八十老翁生子的事?我只怕他最小的女儿不満周岁,还要来个十五年远期计划,才派得上用场哩!”

  胡虎出口没遮拦,臊得谭妒非“呸”他一声,胡虎忙即陪笑道:

  “失言,失言!看来⼲脆叫做屠龙客直截了当!”

  田毓方首先就鼓掌叫好,胡侯忙叫一声:“且慢!”接着道:

  “我辈武林中人号称为‘客’,多少带有豪慡,耝壮的意义,小侠一派斯文,用这个‘客’字,实在不大妥贴,不如号为‘屠龙公子’还好!”谭妒非听别人要向心上人儿赠绰号那得不喜?自古道:

  “鸨儿爱钞,姐儿爱俏。”绰号在姐儿心中也是越俏越好,她一听到“屠龙公子”四字,即向心上人瞟了一眼,甜甜一笑。

  她虽然不说好不好,但在场各人全已看出她的心意,胡龙首先鼓掌笑道:

  “你们看!连谭姑娘都赞同了,还有甚么好说!”

  谭妒非心意被人猜出,又恨胡龙嘴快,恨恨道:

  “别连你这条孽龙也一齐宰了!”

  胡龙大笑道:

  “你那俏公子若要宰我,何必等到那时?天明后,我等各走一方,替屠龙公子大吹法螺,看来不需多时便可传到飞龙寨老贼的耳边了!”

  谭妒非被胡龙说余树奇是她的俏公子,一时羞恼皆非,只剩下甜甜的滋味。要知她是湘桂边境长大的大姑娘,听惯山歌的情意,早就希望自己也有那样一天,这时那还不听在耳里,乐在心里?

  各人姿意纵谈,不觉已是晨唱晓,田毓方蓦地一惊道:

  “我们须找个地方歇息,天明还得走路哩!”

  余树奇有点茫然道:

  “我们往那里去?”

  田毓方道:

  “我这时也明⽩了,要是和你两人一道走,不但帮不了你,而且还分你的心神,所以打算先往汤,整理你先人的故居,等你事毕回去…”

  余树奇料不到田叔叔忽然提出分道扬镳的话,想起已是十年分别,一旦相逢,尚未将积郁尽情倾诉,何堪再别?急道:

  “奇儿没甚么事,可和叔叔一道走!”

  田毓方听他说话的声音都嘶哑了,自己也不噤黯然,強作笑容道:

  “你怎能跟我一道走?不去找你姑姑和平阿姨了么?”

  余树奇一被提醒,蓦觉不但应该找她两人,而且还得到宋敏的故居,将自己安然脫险及近事设法通知云⾕下面的宋改,省得他担心过甚,影响艺业,只好点头道:

  “那,叔叔也跟奇儿一道找姑姑!”

  田毓方笑道:

  “难得你有这份诚心要和叔叔多几天,但也不必了,人生在世本来就是会少离多,苦多少,逆天不祥。你我俱各有事在⾝,那可互相绕?不过,明年十月?我师坐关期満,不论你有若何重大的事,也得在九月以前赶到汤,使我能够菗⾝回山恭师尊就行了!”

  余树奇听他说得恁般坚决,知难使他打消去意,只好说一声:

  “奇儿届时定必赶到!”

  田毓方慨叹道:

  “这不过是件心意而已,世事变化无常,谁又能够说得一定?我待到九月底,不见你来汤,我也就走了,要是你计算九月底不能到汤,可迳往⻩山清凉台找我!”见余树奇随口答应,又微微叹了一声。

  胡龙听他说什么“苦多少,逆天不祥…”己暗自惊讶,再听他唉声叹气,续说“变化非常”谆谆嘱咐,好像已预感到难得再见似的,怕他还说到不像话的话来,忙道:

  “你这老道真是唠叨,人生何处不相逢?见面时候多得很哩,专说丧气话作甚?”

  余树奇也觉眼前这位田叔叔有点失常,绝不像十年前那样豪慡,但认为他不过是因忧伤过甚,不虞有他。

  胡侯比较持重,别人争论的时候,他多半是静默思索,这时忽接他六弟胡龙话尾道:

  “我看英雄无酒,跟着也无豪情,由这里向北走十里便有小镇,贩盐上苗山的客人黎明即起,索往镇上买⾁打酒,大喝一顿,也好当作大伙分手的离筵!”

  胡虎最是贪杯,闻言大喜道:

  “二哥何不早说?来!我当头带路!”站起⾝躯,拍拍庇股要走。

  余树奇急叫一声:

  “胡七叔当心你的伤!”

  胡虎响遏凌云地一声朗笑道:

  “胡虎这伤换得一声七叔,不枉!不枉!这一点伤势算什么一回事?还有两只脚好走哩!”

  田毓方被他豪气所感,也喝一声:

  “走!”

  胡侯笑道:

  “曹孟德说的‘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真正不错,古人说一醉解千愁,此时不喝。将来一滴何曾到九泉的时候,又悔之晚矣了!”

  胡龙听他二哥嚼起文来,好笑道:

  “二哥比我们多读几年书,若要去考个秀才倒还使得!”

  各人大声谈笑,喧喧嚷嚷登程,谭妒非瞻前顾后,忽道:

  “这事可真奇怪,我们说话这么大声,碧芙山庄理应听到,怎不见有人拦截?”

  胡虎道:

  “方士哲⽇里受伤未愈,衡山五老要护着他,他那孽婿萧恭雨和我们同来,又锻羽而去,方才你两口子已杀得他碎了胆,听我们这般⾼声说话,还不说是我们大有可恃,那敢再出来送死?”

  胡侯道:

  “这就是兵书所谓实者虚之,虚者实之,令人捉摸不定。”

  谭妒非道:

  “加上虚者虚之,实者实之,不是更好?”

  胡侯大赞道:

  “姑娘心机真巧,孙膑在马陵道,诸葛亮在华容道,都用过你说的方法,使庞谓、曹上当!”

  余树奇忽指向远处一路火光道:

  “别是说起曹,曹就到。”

  田毓方摇‮头摇‬,说一声:

  “不是!那是赶早路的客队上山,不然怎走得那样从容?”

  那知话声刚落,路侧一株大树顶上,忽然大喝一声:

  “曹在此!”那人声如巨雷,把各人吓了一跳。

  谭妒非娇叱一声,刚纵起⾝躯,听胡龙急叫一声:

  “是自己人!”只好沉气落回地上,果见树枝上飘落一条⾝形,尚未着地即已哈哈大笑。

  胡龙骂一声:

  “⽩猴子鬼鬼祟祟躲在这里⼲什么?”

  谭妒非向那人望去,只见他生得五短⾝材,瘦得像个猴子,若非双目泛着蓝光,决不相信这等人也会武艺,心想:

  “这人好大的嗓子!”却听那人笑道:

  “胡老六别问这个,先替我⽩秋风引见引见!”

  胡侯笑道:

  “好呀!⽩猴子连名字也先报了出来省事!”

  田毓方听那人自称为“⽩秋风”忙打个稽首道:

  “阁下莫非是江湖上称为过眼云烟的⽩大侠?”

  ⽩秋风忙还一揖,说声:

  “岂敢,岂敢!”

  胡虎笑道:

  “老猴子就是老猴子,甚么大侠?”

  ⽩秋风笑道:

  “我这侠名也不过是‘过眼云烟’,早该送往虚无缥缈了!”

  田毓方见他果然是“过眼云烟”也自报姓名,并替两小引见。

  ⽩秋风诧道:

  “你这九宮剑客,天下知名,几时戴起⻩冠,过清淡⽇子?”

  田毓方才说得一句:“说来话长…”却被胡龙抢着道:

  “不如不说!⽩猴子还未答我的话哩!”

  ⽩秋风道:

  “我听说你们为了虎头太岁的事,要到碧芙山庄踩探在与不在,急得星夜走来,要拖你们回去,不料远远就听你们的笑声,才躲起来吓你一吓,你们真可说不知死活,碧芙山庄是惹得的么?”

  胡虎气愤愤道:

  “这回惹不得也要惹,莫教它整个化为灰烬也难消我恨!”

  ⽩秋风目光一瞥,见他少了一条胳膊,惊道:

  “你怎么的,可是方士哲…”

  胡侯道:

  “这事真是说来话长,老大、老三,老四,老五全都死了,我兄弟本因虎头太岁強掳去燕登峰的女儿燕琴的事,遍找他论理不着、才到方老贼这里来问,不料他竟越老越滑,教萧恭雨那狗头一意敷衍,却要我们替他挡灾,最后还害了我们四位兄弟的命,我和老么也同时受伤!”

  ⽩秋风慨然叹道:

  “这也怪我来迟一步,要知方士哲建这狗窝之后,不论是黑道,⽩道,只要是有点名头的人进去,他定尽情笼络,故意挽留,由得你天大的急事要走,他也要假情说尽力帮助,遣人随行,在半路骤下毒手…”

  胡侯大惊道:

  “有此等事?你怎会知道?”

  ⽩秋风道:

  “我本来听过有不少人说要拜会方士哲,不知那些人去了没有,后来却连人影也不见,因此,引起我的疑心,恰巧前几天他们要向客人下毒手的时候,被我遇上,把那人救了,这才获知详情。”

  田毓方蓦地想起年前向方士哲辞行,在路上所遇的事,不噤愤然道:

  “⽩施主说的果然有,那老贼连贫道也要杀!”⽩秋风和胡氏兄弟不知田毓方与方士哲有葭莩之亲,听他话里有因,胡龙不噤好笑道:

  “他杀你难道怕会生疮?”

  田毓方将详情一说,各人才知道方士哲竟是灭绝人的禽兽,七口八⾆商议怎生除去此獠。田毓方却碍着余树奇,不便置喙。

  ⽩秋风在江湖上是出名的通天晓,首先发觉田毓方久不说话,诧道:

  “你这位道长有话怎么不说?这种亲戚还有甚么可认的?”

  田毓方又是先叹一口气,道:

  “老贼死不⾜惜,偏是障碍太多,投鼠不能不忌器!”

  ⽩秋风断然道:

  “投鼠就是投鼠,忌甚么器?”

  田毓方只得将为难之处对各人解说,胡氏兄弟首先是一怔。

  但那⽩秋风眼珠一转,已另有一计,笑道:

  “既有这般曲折,你可不早说?害得我们商议多时,⽩费工夫,眼前只有以毒攻毒一条计策了!”

  田毓方大喜道:

  “以毒攻毒敢情好,这计怎样施用?”

  ⽩秋风说一声:

  “容易!挑起飞龙寨的刘老贼和方老贼打起来,还怕方老贼不死么?”

  田毓方道:

  “这也省事,只怕刘老贼未必就胜方老贼,到头来还要功亏一篑!”

  ⽩秋风笑道:

  “刘老贼要是败了,他还会抬出那老贼出来,不愁方士哲不命丧⻩沙!”

  余树奇心想:

  “方士哲可杀,飞龙寨人更可杀,由他两方杀败一方,要是飞龙寨胜了,我就亲仇师仇一起报,岂不是好?”他这时惟有担心方士哲不死,听⽩秋风说还有一个老贼,想是比刘楚生更厉害的人物,忙问道:

  “那老贼是谁?”

  ⽩秋风道:

  “那老贼是几十年前黑道里坐第二把椅的棘手人物,名叫李海南,外号是⾚地千里!”

  田毓方不觉轻轻“啊”了一声道:

  “这老贼居然没有死去,年纪只怕也上了百岁了!”

  余树奇急道:

  “比玄婆婆如何?”

  ⽩秋风道:

  “他两人没有正式过手,名头上都差不多!”

  余树奇吐了一口气,说一声:“还好!”⽩秋风道:

  “为甚还好?”

  余树奇道:

  “要是他艺业再⾼,晚辈就打他不赢了!”

  ⽩秋风惊道:

  “你打得过玄婆婆?”⽩秋风诧异得眼睛,望望余树奇又望望各人。

  胡虎大笑道:

  “老猴子低估了这位小侠了,他把玄婆婆打得抬不起头来,我们已恭送一个屠龙公子的外号,你是出名的通天晓,偏是这个不晓!”

  ⽩秋风怔了半晌,才慨叹道:

  “果然是少年英雄,我不但通天晓,而且通天跑,这个传达当得成了!”再望谭妒非一眼,笑道:

  “这位小女侠有什么绰号?老夫一并传到。”

  谭妒非忙叫一声:

  “我不要!”

  ⽩秋风笑道:

  “绰号是别人赠的,不由得你不要。”

  谭妒非噘嘴道:

  “说不要就是不要!”

  田毓方也好笑道:

  “谭姑娘不知,江湖上的朋友最爱替人起绰号,像⽩大侠自称为过眼云烟,胡施主偏叫他为老猴子;老猴子三字并不雅,但⽩大侠想推辞也推辞不了,这顶烂帽子还得戴上了哩!”

  谭妒非没法,只好道:

  “那就先说出来,让我自己选!”

  ⽩秋风失笑道:

  “眼前不说、过后方知,别人赠来的礼,由得你选择指定的么?”

  各人边走边说,到达镇口的时候恰好东方发⽩,不少赶早市的土著,行商,在镇口喧喧嚷嚷大谈易。

  进得镇里,也遍是肩背相接的人群,店里又是座上客常満,要想找个坐的座头也没有。

  余树奇没见过这种山里面的早市,悄悄向⾝边的谭妒非问道:

  “你可知道这里为甚这般热闹?”

  谭妒非道:

  “我还是头一回见到哩!”

  走在他两人前面的田毓方听到了,接口道:

  “这时是柑桔成的季节,山上面的人⽇里摘好柑桔,星夜剪枝去叶,赶紧挑下山来卖,远道的人也赶紧来挑回去。大凡这些⽔果不耐久存,存久了便会变味。休看他这时热闹,只要过了卯时,街上就冷清清,鬼也可以打得死人!”

  胡虎见找不到座头,赌起来拖着他两位哥哥买一瓮酒,买碗筷,买箩筐,将小镇上食店所有的鱼买个精光,与各人走往镇外才朗笑道:

  “先教那些家伙吃一阵冷板凳!”

  余树奇摸摸口袋,自己的钱倒也不少,心想:

  “这样敢情好!将来我要遇上这种场面,也买个精光,可惜吃不了那么多!”

  各人在镇外几里,找到一块较平的山顶,看那红轮乍涌,云气溺郁,各自飘飘若仙,酌酒觥,大论英雄旧事,直到⽇将晌午,才各奔前程。

  谭妒非与余树奇并肩站在山头,远眺离去的五人分作三起行走,待看不见各人的背影,余树奇已是満面泪痕,柔声道:

  “你又想起田叔叔了!他先去替我们起好房子,将来总要相见,还有甚么好哭的?”她未经多世故,不懂以大道理来庒人,也不懂应该说些什么才能安慰对方,只好把她心里的话说出,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余树奇听她拿自己的屋子当作她也有份,明⽩她已将终⾝相托,眼珠虽然一亮,旋又黯然道:

  “也就因此才见田叔叔太好了舍不得他走!”

  谭妒非“哼”一声道:

  “你舍不舍得我走?”

  余树奇惊道:

  “当然也舍不得呀!”

  谭妒非面呈薄怒道:

  “也?那你当我不算什么了?我现在就走!”当真拔步飞奔下山。

  余树奇蓦地想到⽑病出在“也”字上头,这一“也”了下来,岂不是把她看成比田叔叔还要轻得多?她柔情密意,以终⾝相许,仅换得一个无⾜轻重的“也”字,也难怪她要发怒。

  这时急得叫一声:

  “姊!休走!”也就起步急迫。

  谭妒非原是故意要逗他发急,好消去他那悲愁的心情,一见飞步追赶,嘶声呼唤,反觉得十分好玩,索置之不理,跑得更快。余树奇轻功虽⾼,但谭妒非也不弱,而且起步在先,一时那能追上?

  这一对少年一跑一追,神速异常,那些肩挑背负的行旅,只觉两阵急风吹过⾝侧,回目看去,即见远处有两条⾝影一闪而逝,到底是人是怪,也看不清楚。

  敢情余树奇见路上人多,所以一上大路即不呼唤,认为仗着自己的轻功,总可以将这耳鬓厮磨,心魂互抱的情侣追及。那知追了一程,谭妒非忽然落荒而走。

  余树奇心下暗喜道:

  “这回可行了,她定是故意我追赶,好往僻处说心事!”但他再向远处去,瞥见一座大树林横在谭妒非前面的时候,不噤倒菗一口凉气,⾼叫道:

  “停停啊!奇儿说错了!”

  谭妒非回头叱一声:

  “我不是你妈!”拨头又走。

  余树奇被叱得一怔,暗道:

  “真是越说越错!”见她继续急奔,也得继续追赶,看那距离渐渐拉近,-谭妒非已将达林缘。

  忽然树林里喋喋怪笑,即见三人飘然而出。

  谭妒非认得头一个就是玄婆婆,第二个是红女宋敏,另外一个是素未谋面的红脸老人,一部⽩髯长可及腹。

  她与通天晓诸前辈老侠相处半夜,已听过三奇三怪两妖精的名头和形相,不噤暗惊道:

  “这红脸老者可不就是⾚地千里李泽南?”情急之下,忘了自己原是和余树奇呕气,急拐弯疾奔,一面⾼叫:

  “奇哥哥快走!”

  敢情玄婆婆一行早就看到谭妒非和余树奇。一见谭妒非叫唤逃避,玄婆婆斜⾝一纵,已挡在她面前,喋喋笑道:

  “你自向鬼门关投到,还要往那里走?婆婆已等侯多时,也不必走了!”接着就是、一抓。

  谭妒非冷不防被玄婆婆一抓,⾝子登时一个踉跄,情知打她不过,也迫着要打,急向地面拍出一掌以支撑不致倒地,左掌一吐,劈空掌劲即时发出。

  玄婆婆头一回被谭妒非和余树奇联手夹击,当时谭妒非双手运剑,所以玄婆婆未知她掌劲如何,这时见她凌空吐掌,只用一半真力去接,那知一撞之下,只觉半臂发⿇,被震得踉跄一步。

  谭妒非发觉自己居然也打得过敌人,心中大喜,叱一声:

  “再接姑娘一招!”⾝随掌走,一冲上前。

  玄婆婆方才不过看谭妒非是个年轻少女,不致有十分深厚的功力,才不肯费力气接招,这时吃过小亏,长了大智,尽力一掌拍出“蓬”一声响,竟把谭妒非震退三步。

  谭妒非这才相信玄婆婆厉害,对于她续打出的掌力,已不敢硬接,施出浮山子的武学,避重就轻,乘瑕蹈隙,打算以游斗争取时间,待余树奇将⾚地千里李泽南打败后,过来援她。

  她这如意算盘打的并不太错,过眼云烟⽩秋风曾说⾚地千里李泽南的艺业与玄婆婆差不多,这话也是公允,但余树奇打败玄婆婆是在星夜下的树林,他久居云⾕练成特強的目力,盈虚功又是一种特异的武功,可以悬空举重并加上取巧获胜。

  这时在平地上,青天⽩⽇之下,余树奇的长处显不出来,纵使艺业比对方略⾼,那能轻易获胜?

  余树奇正在急追谭妒非,急见三人由树林出来,谭妒非立即招呼他逃走,他眼力最尖,虽相隔尚二三十丈,认出来的是谁,心想:

  “偏又遇上这魂不散的婢!”还未打算如何能与谭妒非逃脫的方法,一条灰影已如玄鹤横空扑来,谭妒非也被玄婆婆截上。

  他看那道灰影来势神速,知是劲敌,急使个“离”字诀,将来人轻轻一挡,立即喝问一声:

  “来的可是⾚地千里李老前辈?”

  ⾚地千里原无立即发招之意,忽见那少年双掌推来,急凌空封掌,但觉一股柔和之力在自己掌劲一触,所有急速飞的猛劲即被化去,⾝躯也从空中坠地。再听他竟称自己为老前辈,更加愕然道:

  “小哥到底是谁?”

  余树奇经过⽩秋风解说利害,已明⽩以毒攻毒,挑拨离间的方法,为了挑拨⾚地千里和方士哲对敌,又见谭妒非和玄婆婆打在一起,心知她未必打得过玄婆婆,若能骗得过⾚地千里,使这两位老魔自己打起来岂不是易于脫⾝?所以故意喊一声不花钱的“老前辈”

  这是它临时想出来的急计,被⾚地千里反问起来,只好装假装到底,躬⾝抱拳,说一声:

  “晚辈余树奇!”

  ⾚地千里“哦”一声道:

  “余树奇原来就是你!你师是谁,为何认得老夫?”

  余树奇在⾚地千里那一声“哦”字里,已知玄婆婆定说自己是独孤老人的弟子,甚至加油加醋,说不利于自己的事,暗想:

  “这回难得挑拨了!”随口答一声:

  “晚辈恩师是仇残子!”

  ⾚地千里早听玄婆婆先⼊的话,那还肯信?怒喝道:

  “你还敢拿仇残子三字来骗老夫?”接着又冷冷道:

  “就算你师是仇残子罢!先拿点真才实学出来,待我看你凭什么夸大海口,要杀绝我们这班老的?”

  余树奇急道:

  “晚辈不曾说过这话!”

  ⾚地千里长眉一扬,凛然道:

  “难道玄老侠赖你?”

  余树奇道:

  “老前辈休得轻信,晚辈与玄婆婆有过节!”

  ⾚地千里大喝一声:

  “胡说!你配和玄婆婆过节?休得多言,老夫先让你三招!”

  余树奇情知断难善罢,-为了谭妒非的‮全安‬,又不便分开两地手,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说一声:

  “晚辈不敢!”脚尖用力一顶,已斜纵十几丈。

  ⾚地千里一声嘶喝,一晃⾝子,依然挡在余树奇面前,一张红脸微微变⾊道:

  “你倒底打不打?”

  余树奇说一声:

  “不敢!”又斜里跃开。

  ⾚地千里红睑骤然一⽩,又挡在前面,再喝一声:

  “好小子!想在老夫面前耍花,老实说还早哩!你要去和那女娃娃会合,能够逃得过老夫拦堵,也未曾不可,-方才已算两招,加上这一回就成为三招了!”

  余树奇见李泽南红脸忽然一⽩,又变回红⾊,知他一怒起来,就会那样,听他说以纵三次当作三招,暗道:

  “这老魔果然狡滑,半点也不肯吃亏。”余树奇斜纵两次已接近谭妒非不少距离,但⾚地千里站在面前五丈的地方,要想绕走过去,确是十分困难,不觉沉昑半晌。

  ⾚地千里又喝道:

  “怎么?想以不打,不走来拖延时候?要是老夫数到十,你再不起步,老夫就要出手了!”话声一落,即由“一”开始数起来。

  余树奇暗道:

  “始终还是要打,何妨硬闯过去?”心意一决,立即运⾜真气,双脚猛可一蹬“呼!-”地一声,⾝形直拔十几丈,正待使一个“金翅摩云”的⾝法,横空扑过⾚地千里头顶;那知⾚地千里已算准他的去向,待他⾝子一横,也即纵⾼七八丈,朝天一掌,一股狂飙卷起,形成一条气柱,仍然挡在他前头。

  余树奇倘若不发掌化去⾚地千里头顶前面的气柱而继续前冲,势必伤在对方这一掌之下,没奈何推出一掌,人又悠然下坠,恰又在⾚地千里面前五丈。

  ⾚地千里呵呵大笑道:

  “如何?接招!”一掌猛力打出。

  余树奇被这老魔逗得气极,一见他发出掌劲,不退反进,猛力一掌劈去,只闻“蓬”一声巨响,老魔被震退四五步,掌风击处的地面,不但陷一深达三尺的大⽳,而且因向左右前后开了长达丈余的十字沟。

  ⾚地千里吃了这个大亏,一惊非同小可,但他不动声⾊,又喝一声:

  “再来!”

  余树奇那还等他发招?掌法一展,霎时掌形如云,随风涌到。

  ⾚地千里心神一懔,急跃退四五丈,缓冲余树奇的猛攻,立即掌袖齐飞,也招招反击。

  两人所取的都是快攻招式,眨眼闾,已换好几十招,忽然谭妒非一声惊呼,接着是玄婆婆一声断喝,即见两条⾝形绕林疾奔。

  余树奇蓦地一惊,虚封一掌,斜扑过去,忽见宋敏呆站在林缘,灵机一动,中途再折⾝一纵,竟扑她⾝前。

  宋敏看余树奇手时那种美妙的⾝法、掌法、步法,心里直是爱煞,以致怔怔出神,那料到人家居然找到她头上?待发觉眼睛一花,⽩影飞来,尚未明其所以,已被余树奇点中她晕⽳,扛了起来,一跃⼊林。

  ⾚地千里称雄一世,居然被一个后生小子在他眼底掳人,怎咽得下这一口气,大喝一声,也扑进林里。

  余树奇朗声道:

  “你敢再上来,我就先毁这婢,再和你打!”

  ⾚地千里见人命在他手中,只好停步喝道:

  “你想怎的?”

  余树奇正⾊道:

  “你去追那贼婆婆回来,要伤了我妹妹一头发,我先毁婢,而且也不放过她!”

  ⾚地千里只道余树奇要追玄婆婆,所以笔直追赶,不料被余树奇横里一纵,他收势不及,追过了前头,待折得转来,已迟了一步。这时投鼠忌器,只好恨恨道:

  “好小子!我替你跑腿,你敢动这娃娃一头发,我寻遍天涯海角,也定要你小命!”

  余树奇笑道:

  “休噜苏,快点去!”

  ⾚地千里情知这时強他不过,只好权充一趟钦差大臣,飞奔而去。

  余树奇虽然掳得宋敏挟制老魔去召老妇,-他依旧替谭妒非提心吊胆,生怕她一被玄婆婆追及,就会立刻丧生。若真个如此,杀了宋敏又有何济事? uMUxS.cOm
上一章   绿衣彩虹剑   下一章 ( → )
您目前阅读的是绿衣彩虹剑,武侠小说绿衣彩虹剑小说免费阅读已更新供您免费阅读,非常感谢您对作者忆文的支持,想要阅读更多与绿衣彩虹剑小说免费阅读类似及相关的优秀武侠小说请持续收藏游牧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