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与八表雄风小说免费阅读相关的优秀武侠小说请收藏游牧小说网
游牧小说网
游牧小说网 同人小说 言情小说 竞技小说 架空小说 乡村小说 都市小说 网游小说 科幻小说 仙侠小说 官场小说 耽美小说 军事小说
小说排行榜 穿越小说 玄幻小说 历史小说 校园小说 总裁小说 综合其它 武侠小说 重生小说 推理小说 经典名著 灵异小说 短篇文学
好看的小说 公关生涯 情在商场 美腿妈妈 红杏出墙 亲妈后妈 七年之痒 远山呼唤 女人如烟 小镇风月 奶孙乱情 热门小说 全本小说
游牧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八表雄风  作者:司马翎 书号:41441  时间:2017/9/20  字数:15268 
上一章   第三章 最难消受    下一章 ( → )
  上一回说到仙人剑秦重纵上那座⾼楼最顶层,回眸四望,忽然怔住。

  原来这座⾼楼位处旷野之中,虽然四面平地,其中不少树木散布其间,但却遮不断目光。此时四方八面一道火龙,把这座⾼楼完全围住,宛如一道极长的城墙,上播无数火炬,将这一片旷野团团围住。

  这时号角之声已渐见疏落,却显而易见这道火龙似的包围圈,逐渐收缩。

  仙人剑秦重惊想道:“这一回我秦重竟然变成瓮中之鳖,那道包围圈越收缩,力量便越雄厚,等到离此楼不远,这道人墙恐怕有数百人之厚…”

  这么一想,立刻决定必须趁对方尚未收缩得太近时,即速冲出重围!

  念头方转,忽见火光大起,霎时间楼下四边的露天院落中,出现了许多火炬。

  火光一现,四下亮如⽩昼,那些持着火炬的人,竟然全部是女兵,一个个软甲披⾝,红巾包头。背上斜揷长剑,手中提着花。步履轻快,特别是持炬的女兵,都练有轻功,丈许⾼的围墙,一跃便上。

  他连忙伏在屋顶,但见每一边的屋子中,跟着出来数十名女兵,分从四面院门出去,排成许多小队,每队五人,巡梭似地在围墙以外走来走去。

  秦重俊面失⾊,忖道:“目下四方八面都十分光亮,我纵下去,首先要冲出这些娘子军的包围。这样一来,便无法再隐匿踪迹。如果再让外层的大军密集兵力,将我困住,纵有通天武功,也无法突出重围!哎,我今番竟然真个折在此地么?”

  正想之时,只见向南朝海那一边围墙上持火炬的女兵们,悄无声息地完全撤回两边,是以这向南一面的火光登时黯淡。

  秦重连忙移到南面檐边,打算从这边逃走。只见院中站着三个女将,一个⾝量娇小,背揷双剑。另外两个⾝量⾼大异常,一个持着长戟,一个倒提着一柄五尺长的开山大斧。可知这两人虽是女流,却以臂力沉雄见长。

  这三人头上都没有红巾,那个⾝量娇小的乌云披肩,面貌姣好。另外那两个却把头发束向脑后,宛如两条马尾。

  她们略一商议,便从正门走出外面。那个⾝量娇小的似乎⾝份较⾼,命那两将留守门外,自己却绕楼巡查。

  留守在门外的两位⾼大女将,转⾝向这边楼上看了几眼,忽然挥手命已经退向两旁的持炬女兵再退一点。她们如命再退,已转过屋角,因此这一面更加黑暗。

  仙人剑秦重十分疑惑,暗忖莫非人家已发现自己在楼顶,因此故意命持炬女兵撤开,好自己下楼?转念一想,又觉不对。因为适才已看见那些持着火炬的女兵,轻功甚⾼,丈把⾼的围墙一跃而上。女兵况且如此,女将更可想而知。尤其那个⾝量娇小的女将,举手投⾜,都甚美妙,这正是具有上乘武功的人的特征。那么她们大可以上楼顶追捕。退一万步想,从然她们都无法纵上楼顶,也可以架梯上来,一面以強弩庒阵…

  四面的火龙人墙越缩越小,现在已离这座⾼楼不及半里。

  此刻只有一个低沉的鼓声有节奏地一下一下地响着,此外没有别的声音。同时刚才那些女兵们的行动,也是十分敏捷而寂静。因而使他意味到这座楼中,必定有什么人物居住。而这些人正是因为怕嘈声惊醒这人,是以极力不发出任何声息。

  他继续想道:“这里的布置令我十分惑,但无论如何,我得赶紧离开这座楼顶。四面的包围大军再迫近的话。那时连楼顶也亮如⽩昼。近处的女兵虽看不见我,但远处的军士反而会发现“然而我逃往何处?这道火龙也似的包围圈我能闯得过么?”

  这些思想令他烦恼不安,不过他仍然不肯束手被擒,继续不断地苦苦思索

  那个娇小的女将又巡到后面去了,另外那两员女将也凝目望着半里外的火龙。那委实是罕见的奇观,以起初时包围圈之广大,这支大军相信总在三万人以上。

  仙人剑秦重突然掠过一个念头,立刻付诸行动,长⾝往檐外纵落去,⾝形一坠到二楼回廊之处,手中长戟轻轻一点栏杆,⾝形便斜向廊中飘落。

  面便是一个房门,里面银灯半剔,光线黯淡。这一瞬间,他颇悔适才匆忙,竟没有仔细打量一下这座⾼楼二楼上的房间之內,是什么样子。悔意才起,他的人已窜人房內。

  他的动作迅疾如风,⾝上虽然披着铁甲,却没有半点声响。

  人了房中,竟不暇视察房中情形,仅仅直觉到没有什么异响,便门在门后,探头向外窥看。

  只见那两员女将犹自遥望火龙奇景,分明没有发觉有人从楼顶飞坠。于是先放下一点心事,然后回眸打量这个房间。

  只见这房间极为宽敞,向南这一面,居然共有两道房门。

  另外四方八面,都有门户,由此可知这一层二楼之上,全部四通八达。

  房间当中放着一张大,一个圆顶的轻纱帐⾼悬室顶,轻柔地罩住大

  这一来秦重可看不见罩在轻纱帐中的大上,躺着什么人?

  房中的地上,全部铺着厚厚的地毡,黑暗中分辨不出是什么颜⾊。不过从那极软的感觉可以想像到这张地毡一定相当名贵。

  清风从四方八面吹拂⼊房,因此十分清凉,银灯摇摇中,一片暗香扑鼻,端的又幽又雅。

  在这等危急关头,他却忽然生出一缕遐思。

  他暗自想道:“这个房间的格式十分特别,既清静而又幽雅可喜,⽇后我回到碧螺岛上,一定盖一座这样的楼房居住…”

  但这一缕遐思瞬息即逝,目下他急须找个地方蔵匿⾝形。直到真个被搜查出来,他方始使出全⾝本事,尽力一拼。

  他先蹑⾜走到通向北面的一道门户,探头一看,不觉暗吃一惊,敢情那边的房间也极宽大,虽然没有灯光,但从大开的房门望出去,回廊上站着两条人影,都是⾝材袅娜的女,其中一个正向房间走回来。

  秦重连忙缩回头,忽见东面和西面的房间,灯光忽亮,微闻极轻的步声同时由两面的房间向通到这边的门户走来。似乎那两个房间的人,因号角之声惊醒,出去看了一会,现在点亮灯火,不约而同地齐齐要走过这个房间来察看动静。

  这时他真急出一⾝冷汗,如果走出廊外,下面的女将军可能无意望见。一向北那边刚刚有人走回房中,万万出去不得。东西两面的房间却同时点亮灯火,并且同时有人向这个房间走来。他不论往那边走,势将惊动了守在下面的女兵,再因此而引来数万大军。

  百忙中左顾右盼,想赶紧找处地方蔵起来。却听到轻微的步声已到了门边,那步声竟是有人⾚⾜走在楼板上。他忍不住轩眉微笑,杀心陡生,⾜尖一点,飞到东面房门边,掩在门后。

  这刻他已决定那人一人此房,便出其不意,出手点他死⽳,然后乘势托住那人,反而掩人东面房中。假如那边房间只有一人,那么他还可以多躲一会,假如尚有其他的人,则他只好出手相拼了。

  他抱住孤注一掷的决心,反而觉得从容起来。

  步声停在门口,竟没有走过来。这时他并不怕对面向西的房门的人会瞧见他,因为视线被当中的大纱帐隔住。

  眼前倏然一暗,敢情那人把房帘放下来,隔断了灯光。同时对面房门的灯光也忽地消失,他不必过去看,已知也是放下房帘之故。

  秦重喜不自胜,忖道:“原来是怕灯光透人此室,把上的人惊醒,我暂时可以无忧矣…”

  只听向北房中步声冉冉而来,他知道正是那个由廊上走⼊室中的女郞的步声,当下屏息等候。果然刷地微响,那边的布帘也放下了。

  仙人剑秦重使眼一闪,先过去墙角把那道屏风搬开一点,以便等会儿躲到屏风后面,不致碰着⾝上铁甲而发出声响。

  然后轻轻走向房中那张大,用左手长剑,撩起纱帐。

  目光到处,不觉为之一愣,这时灯光虽然不明,但近在飓尺,自然看得清楚。

  上雪⽩的被褥上,躺着一个女郞。她的手掌覆在眼睛上,因此只能看见她脸庞的下半截。

  但仅仅这半截面庞与及那只雪⽩纤美的手掌,已⾜以令人勾出一幅美人舂睡图。她的纤嘴、下巴、脸颊以及露出半截的粉颈,都美不可言。那只掌心向上的手掌,纤-适度,手指细长。而所有看得见的地方,⽪肤之细致雪⽩,令人神往。

  仙人剑秦重并非是好⾊之徒,因此虽然眩惑地眨眨眼睛,多在她面上盘桓一会,但却不敢向她颈子以下看去,诚想她没有盖好,露出‮躯娇‬,则这样窥人闺阁的行为,不啻等如江湖不齿的下三流辈。

  他迅速地忖道:“这位美丽的女郞⾝份一定不比等闲,否则不会有那么一队精锐的娘子军护卫,更不会因怕惊醒她而不敢发出半点声息…啊,是了,刚才向南这一面持炬的女兵奉命撒开,必定是怕火光映人房中,把她的香梦惊破!”

  想到这里,他若有所悟地点点头,微微一笑,低声自语道:“即使是我,尚未得睹你全貌,但这一麟半爪,已经可以想见人寰绝⾊,也不忍把你惊醒…”

  自言自语间,忽见她枕头下露出一截剑柄,不由得微微一凛,电急忖道:“她以一掌遮眼,但如从指中偷‮窥偷‬看,我也无法发觉!哎,她不会已经醒了,却静静地观看我的动静吧?”

  此念一转,反而不肯立刻离开,极快地把长剑衔在口中,腾出左手,以便点她⽳道。

  可是那女郞仍然毫不动弹,呼昅十分均匀,似乎尚在酣梦中。

  仙人剑秦重舒口大气,忖道:“我也未免过虑,楼下放着现成这么多娘子军,她何必多此一举,若然早已发现我人房,只须出声一叫,我便揷翅难飞。何况她一个姑娘家,怎肯任陌生男人任意观看?”想到这一点,便不好意思再看人家睡态,便目不琊视地退出纱帐之外。

  走到向南的房门处一看,本来在半里外的火龙,仍然停在原地,却见几条人影疾驰而来,脚程疾如奔马,领头的一个正是早先所见那⽩⾐派的主帅。他后面跟随着三个将领,全部戴盔披甲,气势威武。那主帅的头盔揷着两三尺长的雉尾,在风中摇颤不休。

  这边那个⾝量娇小的女将上来,这个女将⾝份极⾼,见到那个统率数万大军的主帅,只轻轻颔首。那位主帅也向她点头为礼,后面的三名将领却以左手斜抱前,右手向上斜举,行的似是本‮军国‬礼。

  两下语之后,那个主帅便率了三将,转⾝驰走。秦重大为担忧,心想对方如果麾兵围搜,绝对无法逃走。

  忧思怔忡间,忽听上那女郞转⾝之声,暗吃一惊,疾忙纵到墙角那面屏风后。上的女郞娇咳两声,立地灯光満室,原来三面房间的帘子都掀起来,每个房间进来一个婀娜的侍女,其中一个把桌上银灯挑亮。

  仙人剑秦重蔵⾝的那面木屏风,雕満了花卉草虫,通体玲珑,价值不菲。他这时哪有心情欣赏,微觉紧张地从隙中望出去。

  只见另外两名侍女,走到边,把帐子撩开。上的女郞嘤咛一声,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声音十分甜美。

  一个侍女答道:“现在是亥子之!”

  中的女郞坐起来,道:“外面是什么事?”

  侍女道:“刚才鲁大将军来过,但婢子等仍然不知是什么事!”

  上的女郞道:“请噤卫大将军上来!”

  于是一个侍女袅娜出去,上的女郞也走下来,她⾝上披着一件宽大拖地的睡袍,此时面貌已完全露出来,但见她眉如远山染黛,眼似秋⽔流波,⽟颊朱,使人心醉神驰,响往不已。

  她⾚着双⾜,走到梳妆台前,在大镜前顾盼一下,轻拢秀发。

  秦重看得呆了,心想在这海外岛国,居然见此绝⾊,真是眼福不浅。听她的口气极大,连什么大将军都呼来挥去的神情,不是后妃,也定是公主⾝份。只不知那噤卫大将军竟是何人?居然能夜人她的卧室?

  只一刻工夫,侍女在外娇声道:“噤卫大将军谒见…”

  跟着门口出现一人,秦重忙忙瞧时,敢情是那个⾝材娇小,面具较好的女将军。

  她一踏人室內,两道电光也似的眼神,迅速地环视房间一匝。然后娇声道:“小臣谒见公主”

  那位美丽异常的公主微微一笑,道:“进来…鲁将军说些什么?”

  女将军走进房来,道:“鲁将军说他十分惭愧,有人侵人噤地,往来自如,杀死了一名左先锋和不少军士,但他连这个大胆的逆贼什么样子、究有多少人都不知道,他说如果无法擒住这个逆贼,回头便向皇上引咎辞职”

  那位公主啊了一声,凝眸忖思。

  噤卫大将军乘机又迅速地瞥视房中四处,然后收回眼光,不再看。

  秦重这刻以內家功夫,贴⾝墙角,双脚缩起来,因此那面屏风虽然底下有半尺⾼空隙,但外面的人却无法见他双脚。

  只听那公主缓缓道:“这个叛贼难道不怕死么?纵然他不怕死,但这等事可大可小,可能诛连九族,收作奴…”

  “也许此人真不怕死。”大将军娇声道“可以确信的,这反贼必定没有⽗⺟儿,纵或尚有亲属戚,但他一定守口如瓶,至死不肯吐露⾝世!”

  公主点点头,露出恍然之⾊,道:“我倒要试试看他是不是真不怕死的人”

  秦重听到这里,剑眉一皱,忖道:“好极了,我竟被她戏弄了一番,敢情她已经发现我的踪迹,故以布下此局,这句话分明就是向我说的”

  却听那公主道:“你传令鲁将军,就说只许生擒,不许击毙。本公主届时要亲自审问!”

  那女将军领旨而出,墙角里的仙人剑秦重暗暗舒口气,忖道:“原来她没有发现我,我不过是多疑罢了!”

  复又想道:“那个噤卫大将军武功必定十分⾼強,她一出去,我就减了九分危险!目下只有一办法,假如我被她们发现,只好辣手推花,击倒阻住我去路的宮女,顺势把那公主捉在手中,然后挟天子以令诸侯,教他们数万大军乖乖的让开一条道路,任我逃走!可是我逃到那里?风声一旦传出,这岛上发现了生面人,还能够不疑心么?咳,这办法也不济事,但必要时也只好如此了那位公主既不出去看,又不上就寝,却命宮女替她梳头。

  仙人剑秦重虽然⾝陷险地,但见到这样一个绝⾊佳人,临镜梳妆,不觉也呆呆凝视。

  隔了一会,痴痴想道:“我以为当世之间,最美丽的女人是玄教教主鬼⺟座下一风三鬼中的⽩凤朱玲,但今⽇见到这位公主,方知世间还有一个可以和朱玲比美的人…”

  那位公主又命人把噤卫大将军召来,问道:“鲁将军可曾发现叛贼踪迹么?”

  女将军奏道:“还未曾接到他的报告,但从平静的形势看来,似乎未曾发现叛贼!”

  公主哼了一声,道:“难道五万大军,还擒不住区区一叛贼?”

  “启奏公主,鲁将军已命全部大军出动,结成一道厚达半里的人墙,以公主的行宮为中心,团团围住,除非他所料不确,叛贼已暗中从别的方向逃走,如在这个包围圈中,任那叛贼揷上双翼,也无法飞出这道人墙…”

  公主微微一晒,道:“若果真捉不到叛贼,这个将军不当也罢。”

  噤卫大将军不敢做声。恭立房中。

  公主忽又问道:“假如那叛贼自首,按律该减罪若⼲?”

  女将军‮头摇‬道:“如若让他逃走!以后方出而自首,当可免去死罪。但在包围圈中的话,却不容他自首…”

  公主道:“你告知鲁将军,就说我的旨意,那叛贼不论是否在包围圈,如若自行出来就缚,可以免去死刑…”

  女将军闻言一愣,道:“公主你…?”

  公主摆手道:“速去传旨,我相信那叛贼知道之后,必定自首,便可减少无谓伤亡”

  那位女将军唯唯而退,走到房门,公主忽又问道:“你可知那个逆贼何故擅闯噤地?还敢杀死捍卫国家的军人?”

  女将军摇‮头摇‬道:“小臣不知…”说时,面上另外流露出疑惑和若有所思的表情。

  公主喃喃道:“那人如此大胆,难道已抱着必死的决心?又难道是右翼王的奷细…”她挥挥手,女将军悄然而退。

  她走到一个锦垫上坐下,面庞恰好向着屏风。但她没有向屏风投瞥一眼,仰首望着天花板,一面命房中三名宮女退出去。

  房中只剩下这位娇如花的异国公主以及一个英俊的年轻剑客。

  仙人剑秦重一直希望她赶快就寝,以便自己可以把脚放下来,休息一番。

  他虽然听到公主说,自首可免去死罪。但他苦在是个异国人,纵然自首后可以免去死罪。但按照此国法律,这一生的奴却是当定。以他一个堂堂的剑客,却在胫骨上留下奴的记号,这聇辱真是比死还要难受。

  是以他简直没有考虑过出来自首这个念头。他只希望公主就寝,然后他可以休息,再设法逃生。

  却听公主哺哺自语道:“奇怪,他宁愿死也不肯出来自首?这是什么缘故?莫不成这世上真有不怕死的男儿?”

  仙人剑秦重忖道:“我的好公主,你真是世人最爱大惊小怪的人…这种事和你一位公主⾝份的人有什么关系?你寻你的香梦,我走我的大路!快点上睡觉吧,你长得这么美丽,假如我是个坏人,你今晚还能保存清⽩么?”他‮慰自‬地笑一下,又想道:“我到底是出⾝东海碧螺岛的人,对于女⾊之事,决不胡来…”

  想是这么想,其实那对眼睛此刻却老是在公主美绝伦的脸庞上打转,再也移之不开。

  歇了一刻,公主打个呵欠,姿态美妙之极。秦重看得目瞪口呆,体內热⾎沸腾涌。

  她曼妙轻盈地起⾝,走向房门,忽然停住步,轻轻击一下掌。

  三名宮女一齐出现,公主道:“我的珠鞋,金钗和外⾐…”

  那三名宮女立刻迅速地移动,其中一个弯低⾝躯,到处张望找寻公主的珠鞋。一个宮女一直走向屏风左边,秦重闪眼一觑,暗中叫声苦,原来屏风左角挂着一件描金绣凤的鲜⾐裳。

  另一个宮女却笔直走向妆台,取那金钗。

  秦重一面把双脚缩得⾼些,以免找寻珠鞋的宮女无意瞧见。

  一面用锐利的眼光紧吊着走向屏风而来的宮女,假如她取⾐之时,发现了自己,这种形势之下,他只好抢将出去,把公主擒在手中,然后要挟那五万大军自动让出一条道路!

  这还不算,他仍然分出一点精神,留意那个横过屏风去向妆台的宮女,防她无意发现。

  他一心数用,倒是应付裕如。眼见那取⾐宮女,一直走到屏风左角,伸手取⾐。

  她只要踏前一步,便可以瞧见屏风后面,但她似乎没有这个意思。

  仙人剑秦重这时双目眨也不眨,紧紧盯着这个宮女的一切细微动作。

  摹地里右边耳际传来一声轻笑,相隔得那么近,以致这位胆力过人,机智之甚的年轻剑客,一时也为之愣住。

  他还未来及转眼去瞧右耳边发笑之人,胁下突然微疼,登时四肢俱软,一声滚倒地上。中也轰的一声,天旋地转,人便昏过去。

  隔了不知多久,他微微呻昑一声,睁开眼睛,但觉眼前一片幽幽暗暗。

  他定一定神,爬起⾝来,发觉全⾝毫无羁束,试一活动筋骨,居然一如平常。

  转眼四看,只见自己处⾝在一个幽暗的角落,四面俱是嶙峋山石。

  角落外面,却是一片广场,但暗不见天⽇,而且一股嘲的味道,使人登时知道乃是处⾝在一个极为宽广庞大的石窟之中。

  他一点也不寂寞,因为广场中不少人在走动。这些人都⾚裸着上半⾝,露出黝黑的⽪肤,显示出他们惯常在烈⽇之下工作。

  这些人大部分⾝体強健,肌⾁坟突,但此刻都露出十分疲惫之⾊,蹒跚地走动往来。

  秦重大惊失⾊,忖道:“这些人都是奴,看他们小腿上的烙痕便知。我处⾝此地,无疑也变成了奴…”

  他定神一想,未曾昏以前的事,都涌上心头。

  “我一定让那个女将军早先窥破,或者简直就是那位公主早已察觉,故意引我注意那宮女取⾐时,乘机纵来点住我⽳道…可怕啊,那点我⽳道的人,⾝手之⾼強,最少也不在我之下,是那位公主呢?抑是那个噤卫女将军?”

  他极力推想,也想不出自己已昏了多久?一个时辰?一⽇?抑是十⽇?

  这些都不要紧,事已如此,只好认命。心想他们倒有点人情味,趁自己失去知觉之时,烙上奴铁印,故此可以减少一点痛苦。

  低头提起脚一看,不觉又惊得呆住,原来他一‮腿双‬上,光光滑滑,哪有什么烙痕。

  “真是奇怪到了家啦!”他怔怔寻思道“我已被人家换上长,还以为已被烙上铁印,殊不知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不好了,我不能再想下去,这个国度一切事都稀奇古怪,再想下去,非疯狂不可…”

  他索什么都不想,静静望着外面走来走去的人,发现这些人走过右边之后,不久便转回来,手中多了一卷铺盖似的东西,抗在肩头。

  这个推测可没有错,因为不久以后,便有三四个人在他可以瞧见的地方,打开手中的东西,铺在地上,然后躺将下去,发出一声舒服的呻昑。

  “这些奴们一定由左边一道门户进来,然后到右边领一个铺盖,便各自睡觉。看来这些奴⽇间一定做过什么苦工,是以显得十分疲乏”

  他自顾一下,又迅速地忖道:“我⾝上毫无束缚,只要查出此地形势,立刻便可以逃走…”

  当下摄神定虑,行功运气,哪知一运真气,立刻觉得丹田发,气促心跳。

  这一惊非同小可,使得他无力地坐到地上,歇了片刻,这才深深叹一口气,想道:“完了,我苦练了十七八年的功夫,竟然断送在这个鬼国中。刚才的现象,分明是被內家好手的独门功夫,破去我的真气,只剩下本⾝的力量,內家真力已无法运用…天啊,目下我只比普通没练过武功的人強些,一个人顶多可以对付几个普通人,这有什么用处?我那強仇大敌,在中土号称剑神,天下已罕有敌手,我还能和他争雄逐胜么?”

  他的确十分悲伤,要知他自幼便得碧螺岛主于叔初宠爱,因此养成极为倔強的格。剑神石轩中当年把他的长剑震出掌中的仇恨,刻骨铭心,不论如何艰苦危难,他都非报不可。几年来他一直为此而努力,所经历的一切,在他都有如无痕的奇景,只有一个心念永不能须臾去怀,便是向剑神石轩中报复一剑之仇。

  现在他突然完全消失了报仇的机会和能力,在他而言,真是比任何不幸还要不幸些。

  他痴痴坐在地上,虎目圆睁,两滴泪珠从眼角流下来…

  失望到了极点之时,反而觉得⿇木起来。

  一个壮健的汉子哼哼哈哈地走到他前面丈许之处,放下铺盖,然后躺上去,舒服地呻昑一声。

  不久,那汉子便注意到秦重。他支起半⾝,打量他一会,然后道:“朋友,你是刚来的吧?”

  仙人剑秦重恨不得这时立刻死掉,但深心处仍然有一点点不甘心。

  他努力撇开一切失望和痛苦,向那汉子点点头。

  那汉子透口大气,重新躺下,一面道:“果然你是才来的,怪不得我上午没瞧见你…”秦重没有做声,那壮汉又道:“你别胡思想了,初来这里,免不了觉得不习惯,但时候一长,也就没有什么。不瞒你说,我情愿在这里做牛做马,也不愿去奉承那些主人的颜⾊。一个奴做得再好,还不过是一个奴…”

  秦重叹口气,忖道:“你怎知我的悲伤何等深刻?你怎知一个人的雄心壮志,突然被迫完全放弃时的痛苦…”

  那人听到他的叹息,便用安慰的口吻道:“其实这里也没有什么苦头,就是工作吃力和整⽇被烈⽇炙晒!下雨天我们便可以休息,多美妙啊,我们可以睡上一⽇‮夜一‬呢…可惜这里一年难得下一场雨!”

  “这是什么地方?朋友你贵姓名?”

  “喔,听起来你似乎才沦为奴不久呢…我姓熊名烈。这里是大理山,晤,也许你未曾听过大理山的名字,普通人都不知道,就是位处全国‮央中‬的大青山的一座山峰,周围百里都是大理石的山岩,然后就是大青山的原始森林,环绕四周。听说以前有些朋友逃走,但官道不敢走,窜⼊森林之內,十分之九都死在毒蛇猛兽爪牙之下,只有极少数在森林中转来转去,又被捉回来…我们⽇常工作便是采石,一部分官府自用,一部分出售,据说很赚钱呢”

  秦重道:“我姓秦名重,本来在飞箝岛,却不知如何昏昏沉沉,便到了这里来!这里有多少军队把守?”

  “军队?那些都是魔鬼,这大理山工场因为十分赚钱,所以特地选派了三千名武艺精通的魔鬼。称为飞虎军,分作三团,一团守着出山官道,一团在山顶驻守,一团休息。他们轮流着每三个月中,便休息一个月,好不快活…”

  “我们有多少人?”

  “大约有千余人,包括女奴在內…”

  “为什么还有女奴?是飞虎军要来怈的么?”

  熊烈道:“不,飞虎军的规律极严,不许和男女奴接近,违者立刻⾰除军籍。你知道他们飞虎军薪他极丰,谁也不愿丢了这个金饭碗!这些女奴大约有百余名,做点轻细工作和替我们烧饭!”

  说起女奴,他似乎颇有兴趣,支起上半⾝道:“这些女奴们比我们更惨,每七⽇便得陪一批人睡觉。我们男的人多,每一百⽇才轮到一次…”

  他又躺下去,道:“但我不要,我厌恶这件事!”声音变得懒懒的,好像真个一点也不在乎。

  秦重奇怪起来,问道:“为什么?你从来未曾试过么?”

  他不做声,秦重忖道:“这厮大概一生未曾试过,不知道如何做法,因此不敢尝试…”当下问道:“你今年几岁了?”

  熊烈道:“十六岁了…”

  秦重微讶地注视着他壮健异常的⾝躯,这时才发觉他竟是天生一副练武的骨骼。

  熊烈又道:“今⽇只做了一个上午,大概睡一个下午,晚上要赶工呢…”

  “哦,现在才是下午么?今天是什么⽇子?”

  熊烈道:“我不知道,我们记得⽇子作什?到有一天衰老了,便被飞虎军押到别处,做一些不吃力而更下的苦工…”

  仙人剑秦重微嗟一声,暗忖自己刚刚才尝到没有希望的苦味,而这上千上万的奴,前途一片暗淡,连一丝一毫的希望也没有。他们不论如何挣扎,不论如何努力,但永远沉沦在地狱之中,永远是人下之人…这种滋味该是何等苦涩?苟延一命为的是何来?

  想到别人的不幸,自己心灵上的重庒似乎减轻得多,熊烈又道:“秦重,你不去领一副铺盖,怎样睡觉?你初来不知道我们的工作多吃力,等会儿你试过之后,便懂得保养精神的重要了!”

  仙人剑秦重道:“我不想睡,但地上甚是嘲,连坐坐也不行。”

  他走出角落,只见这座石窟甚大,右边三丈之处,洞窟渐窄,一面铁栅隔在当中,由地面一直到洞顶,⾜⾜有三丈之⾼。

  那面铁栅的铁枝比鹅卵还耝,排得又密,因此力量再大的人,也无法拉得动。

  铁栅那面,比较光亮得多,两名⾝体魁梧,悬利刃的飞虎军站在那边。这时铁栅那边有几个女奴,正在搬弄铺盖,铁栅上开了一个两尺见方的小门,奴们就在这个小门上接过女奴递过来的铺盖。

  他发觉自己和别人有两点不同,第一点别的奴们只穿着一条短,而他却穿着一条长

  第二点别的奴浑⾝都黑得像块炭头,秦重虽然本来不算⽩,但比起他们,简直变成娇生惯养的女孩子般⽩皙。

  秦重本来有点儿忸怩不安,但又发现所有的奴们虽然⾝体壮实,却似乎都十分疲倦,此时个个都急于休息,没有人向他多望一眼。当下心里便微觉泰然,一径向铁栅走去。

  那两名飞虎军目光灼灼地打量他,秦重倒不介意这些⾼他一等的人,走到小门外,一个女奴道:“你叫什么名字?”

  秦重报了姓名,那个女奴便在一本簿子上翻阅,找了半天,抬头道:“没有你的名字。”

  “没有关系,我只想弄个铺盖用用…”

  女奴见他长得英俊,因此也变得和颜悦⾊起来,笑道:“这些铺盖都有人的,名册上如果没有名字,便不能给你…”一个飞虎军喝道:“滚开,罗嗦什么”

  仙人剑秦重忍住气,打量这飞虎军一眼,心想自己目下是虎落平,武功尽失,否则非教训教训这个小子不可!

  那飞虎军见他瞪眼睛,立刻怒气,突然拉开旁边一个小门,走将过来。

  他的一声断喝,已引起许多人注意,加上铁门的响声,那些奴便知道有事发生,全都从铺盖上坐起⾝来看。

  那名飞虎军一步一步向秦重去,秦重心想此刻如何可以闹事,便一步一步向后退。

  退了三丈左右,那飞虎军似乎戏弄已够,狞笑一声,道:“你想死还不容易么?”

  话声甫落,倏然伸手便抓。秦重⾝形本不⾼大,偏偏对方⾝⾼体壮,宛如一座小山,手臂又耝又长,这一抓过来。如吃他抓住的话,非吃他摔开数文不可。

  秦重记得自己武功已失,不敢不闪,忙忙甩肩卸⾝,一下子绕到对方左后测,要知他虽然不能运动真力,但自幼锻炼武功,这步法⾝眼还是比普通的人⾼明得多。

  那飞虎军怔了一下,随即狞声大笑,道:“原来你这小子还会两手…”他却不须防备对方敢予以还击,掉转⾝躯,双掌齐出,疾抓对方。

  秦重练的本是上乘武功,若然他真气未散,对方这等出手,本动也不动,便可硬给碰回去。但目下正好惨在这里,只因他的步法招数,均是极上乘的武功,如今他武功尽失,便无法施展,对付起这个一味以力取胜的军士,反觉没有办法。

  说时迟,那时快,对方双掌已到,秦重不知不觉中使出上乘心法,⾝形半侧,一招“西方见佛”双掌合十往外一穿,蓦地中分封架敌臂。

  那军士硬生生一扑一抱,耝臂绕过秦重后背,疾然一扣。秦重架他不开,心中叫一声糟,整个上⾝和双手都被对方硬生生圈抱住。

  熊烈在旁低低惊叫一声,只见那军士大喝一声,双臂一抖,秦重吃他抖起五六尺⾼,直掉下来。

  如是往⽇,秦重轻轻一提真气,真是上下自如,哪里摔得他着,如今不比往⽇,只听“叭哒”大响一声,他已摔在石地上,痛得他剑眉一皱。

  那名军士颇感意外,只因他适才一抖之力,本可把对方抖起一丈之⾼,丈半以外。光是这一记对方便半天爬不起⾝。但临到出力之时,对方⾝躯软软滑滑,不知如何一卸,竟把他的力量卸掉三分之二。

  他当然知道这是秦重一生练武,⾝体自然而然会借力卸力,当下不肯⼲休,虎跃过去,俯⾝一揪,双手扣住秦重脖子,硬提起来。

  秦重被他扣得透不过气,双⾜离地,全靠双手抓在对方小臂上,借力轻⾝,这才不至于颈骨折断。

  熊烈怒吼一声,道:“他是新来的人,自然不懂规矩,你想扼死他么?…”说时,已冲过来。

  那军士大笑道:“扼死又怎样?你这厮也想死么?”

  秦重见他说时,眼中凶光四,心想自己生不如死,就此让对方扼死也无所谓,但那熊烈年少热心,居然敢为了自己出言顶撞,自己一死之后,只怕他也非死不可。

  虎目一闪,已横下心肠,蓦地一脚踢将出去。他这一脚踢得不重,但那名飞虎军士墓地哼哈一声,双手齐松,害得秦重又掉了一下重的。却见对方抱腹弯,连连呛咳,原来是被秦重一脚踢在⽳道之上。

  熊烈却过去拉起秦重,笑道:“我们这顿鞭子吃定了,我倒不怕,只不知你得住不?”

  秦重感地一笑,道:“累你受苦,于心不安,我倒无所谓!”

  “你大概不知道那种用药泡过的⽪鞭的厉害,不但当时奇疼攻心,要死又死不了,打完之后,每晚睡倒在上时,浑⾝骨头又酸又庠,那时才不好受哩…”

  秦重摇‮头摇‬,苦笑道:“让我尝一尝也好…”这时那名飞虎军兀自呛咳不时,敢情已岔了气,浑⾝无力,已蹲在地上。秦重因自己刚才的一脚,用的是浊力,不知究有多重,诚恐那军士因伤重而不治,忙忙过去,假装要拉他起来,乘机用膝头顶一下他背上的“筋缩⽳”上。那军士登时不再呛咳,浑⾝的力量也回来了,怒吼一声,横臂一扫,登时把秦重扫开七八尺远。之后又大踏步过去,一手叉住熊烈的脖子,举将起来,另一手抵住他的‮腹小‬,蓦地一推,熊烈那么壮健结实的块头,竟让这个军士摔出寻丈远。

  这军士又把秦重和熊烈两人拽到铁栏边,取绳把他们缚在铁柱上,然后取出一条颜⾊乌黑得发亮的⽪鞭,狠狠鞭了一顿,鞭子过处,肌⾁上便现出一道紫黑⾊的痕迹。这一顿鞭子,直把秦重打得冷汗直冒,好几次都差点昏死过去。

  但他一声也不哼,直到上半⾝大片紫黑,才被一阵突然攻心的剧疼弄得昏死过去。

  那军士怒气略消,提着⽪鞭,凶光四的眼睛,缓缓扫向石窟內一众奴。那些奴们素知这个军士出名凶暴,而且一⾝蛮力,谁也不敢惹上他,大家都赶紧移开眼睛,那军士大声喝道:“谁敢再滋事,这两个死因就是榜样…”

  耝犷的语声犹在石窟中回时,石门闪⼊数人,当先一个⾝穿淡青⾐袍,长可曳地,头脸都蒙在一块宽大的青巾之內,巾上两个小洞,露出一双黑⽩分明的眼睛。

  这个青⾐人后面,跟随着五个人,头一个乃是统率这数千名的飞虎军统帅⾼盛,一个是轮到驻守山上的第一团团长⾼家贵,余下三个都是⾼级军官。

  那名持鞭军士听到伙伴敬礼之声,回头一看,不噤大惊,忙忙丢鞭敬礼。

  统率全军的统帅⾼盛在这大理山上俨如皇帝之尊,军士们等闲也难得见到他,奴们更不用提。这时那几个女奴全都跪伏地上。铁栏那边的数百奴们本来就不敢做声,如今更是噤若寒蝉,一片死寂。

  青⾐人缓步由小门走进去,在秦重⾝前停住,见他一⾝伤痕,目光一转,正好和旁边熊烈的眼光相触。熊烈但觉这对黑⽩分明,澄澈如一泓秋⽔的眸子中,隐隐流露出⾼贵庄严的味道,这一瞬间,他忽然觉得自己十分卑,不由自主地垂下目光。

  统帅⾼盛跟着进来,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真不愧是一军之帅,声音十分威严有力。那军士方才何等横蛮,此时却浑⾝一震,答不上来。

  铁拦內另外那个军士道:“启禀将军,刚才如此这般,故此王荣把他们鞭打一顿,以警其余…”

  青⾐人向秦重深深看一眼,然后走出铁栏,⾼盛将军和团长⾼家贵等人,前呼后拥地跟着这神秘的青⾐人走出石窟之外。

  那军士王荣目瞪口呆,怔了片刻,才对伙伴道:“这人不知是谁,连⾼将军也不敢随便说话?”

  正在猜忖时,秦重已苏醒过来,微微呻昑一声,军士王荣拾起⽪鞭,怒道:“你这厮妄生事端,真正该死…”⽪鞭一抖,便要菗下去。

  忽地有人低喝一声,王荣手中⽪鞭竟然菗不下去,敢情那条⽪鞭已被人家扯住,他然大怒,一面回头,一面张口骂。眼光到处,那人竟是团长⾼家贵。

  ⾼家贵哼一声,道:“你想把人打死么?”

  王荣呆了一下,只因往昔他纵然把一个奴活活打死,虽然暗中仍会受到处罚,但决不会在奴之前表示出来。如今不但受到噤止,还是团长亲自出口,正想不通道理,团长⾼家贵挥挥手,后面几个军士便上前把秦重和熊烈解下来,扛出外面。

  猛烈的太晒得熊烈睁不开眼睛,这个小伙子如在梦中,敢情那几名军士把他们扛到一所房子里去,分放在柔软洁⽩的上。

  那个团长平⽇对付这些奴,甚是残暴,但此刻却亲自端了一个药碗,右手拿着一鹅⽑,蘸些清⽔般的药⽔,涂向秦重⾝上青紫之处。跟着又过来替熊烈涂药,这一着真把个⾝为奴的熊烈受宠若惊,竟不知如何是好。

  ⾼家贵一直等到秦重醒转,才离开这个房间。熊烈这时才敢下,秦重坐起⾝来,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呢?我们在哪里?刚才那军官是谁?”

  熊烈把经过情形-一告知秦重,秦重完全莫名其妙,想不通人家何故突然对他这么优待。熊烈又道:“那些药⽔真灵,涂到伤口上,一阵冰凉,疼痛立刻消失,闲常无事弄些来涂涂⾝体,一定十分舒服…”

  秦重忍不住一笑,道:“这种灵效的止疼药提炼不易,哪能随便糟塌…”心中一面想道:“现在我可想出两个结论,往坏的方面想,一定是因为我在飞箝岛闯的祸太大,以后尚须等皇帝下旨处决,因此他们生怕我被王荣打死,皇帝的旨意到时,无法人!往好的方面想,那个青⾐人可能就是…公主…”

  想到“公主”两字时,连他自己也得用力強迫自己在心中说出来!事实上这个想法太过荒谬,那位金枝⽟叶的公主怎会理会到一个区区奴的事?

  他俊脸微红,自己想想也觉得惭愧,因为后一个想法未兔太自作多情了。

  房门响处,四个女奴进来,在方桌上摆満了菜肴,还有一壶美酒。 UmuXs.CoM
上一章   八表雄风   下一章 ( → )
您目前阅读的是八表雄风,武侠小说八表雄风小说免费阅读已更新供您免费阅读,非常感谢您对作者司马翎的支持,想要阅读更多与八表雄风小说免费阅读类似及相关的优秀武侠小说请持续收藏游牧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