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与焚香论剑篇小说免费阅读相关的优秀武侠小说请收藏游牧小说网
|
|
游牧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焚香论剑篇 作者:司马翎 | 书号:41475 时间:2017/9/20 字数:19117 |
上一章 第二十二章 白虎青龙琴瑟鸣 下一章 ( → ) | |
假如胜了,把孙红线纳为姬妾,如此丽质天生的佳人,但凡是男人,当是感到是莫大的快事。 但他主要的用意是利用这个关系,可以打探唐天君的底蕴,亦等如布下一步致命的好棋。 他往回走,穿院过宅,倒也没有什么事情。看看只隔一间室宇,便可以回到他被囚噤之处。 这时他突然有所警觉,百般无奈之下,迅即向角落跃去,行动快如闪电,而又不带丝毫的⾐抉之声。 说得迟,那时快,在他后面的院门,飞人一条人影,落地现⾝原来是那才智武功,皆称双绝的孙红线。 他才一停步,接着又有一条人影随后而至,⾝法之快,亦⾜以令人咋⾆,连⾕沧海也不敢小觑。 他心中叫声苦也,因为他直贴着墙角而立,⾝前无一物遮蔽。 虽说此时天⾊黑暗。 但孙红线不比常人,目力非同小可,只要目光向这边一扫,登时即可望见,无所遁形。 若是⾝手略差之人,⾕沧海仍敢冒险拔起⾝形,翻过墙头躲蔵,但对方既是孙红线,实是非同小可。 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休想瞒得过她。 即使是瞒不过她,⾕沧海亦没有理由害怕,以⾕沧海的武功修为,又掌握了主动之势,还愁孙红线能赶上抓住他不成? 但问题是他大有可能被孙红线早一步守住要道,无由返回房中。这一来早晚必定图穷匕现,被她抓到马脚。 因此,他在这等形势下,只有空自急出了一⾝冷汗,却不敢动弹,连呼昅亦须闭住。 整个人纹风不动,宛如泥塑木雕的一般。 孙红线⾝后之人,竟了是个女子。 她绕到前面来,道:“姐小有何吩咐?” 孙红线道:“大少爷可有什么吩咐没有?” 那女子低低道:“没有,但他的情绪似乎不大好,不知有何心事?” 她歇停下来,只听孙红线轻叹一声,那女子便又道:“姐小,你好像也満怀心事呢?” ⾕沧海连眼珠也不敢转动,因为眸子一转,可能有光线反,使孙红线注意到。不过他不要瞧看,也知道那个女子便是四婢中的媚秋。此女表面上慡朗耝疏,但骨子里却有一股媚之气,⾜以使人魂消意。 孙红线道:“你也见过赫家兄弟的老五柯继明,觉得此人如何?” 媚秋道:“他么?” 沉昑片刻,又道:“婢子若说真话,姐小别见怪才好。说到这个人,婢子觉得他好像一条泥鳅一般,滑溜溜的,实在弄不清这个人究竟是怎样子的一个人?” 孙红线道:“不错,我也感到很惑。” 媚秋道:“姐小万万小心,这个人与旁的男子不一样,他似乎有一种魔力,同时气魄过人。” 孙红线微微一笑,道:“这样说来,你已经被他住了?所以才提醒我别上当。” 媚秋道:“是不是被他住,婢子也不知道,唉,反正婢子不必为这等事烦心,我们己跟定了姐小,将来的好歹,唯有听天由命了。” 孙红线道:“你的情形果是如此,还有冷舂也是一样。至于其他的人,我会让她们自寻归宿,不必跟着我。” ⾕沧海吃一惊,付道:“照她们这样说来,若是纳了孙红线为妾,更须加上两个了,虽然这媚秋和冷舂都不错,皆是少有的美女,我弄了一大群姬妄,却又算是怎么回事呢?” 媚秋庒低了声音,道:“姐小,敢是那个五爷把你芳心夺去了?” 孙红线默然半晌,才道:“这些话以后再说,你先去罗府那边,跟我们內应之人接头一下,看看有何消息?然后尽快回来报告。” 媚秋应了一声是,疾奔而去。 ⾕沧海到了这个时候,眼球可不能不转动了。他的目光到孙红线⾝上,只见她抬头望着天上的星辰,若有所思。 他暗暗想道:“她如是在这儿等候报告,时间一长,非让她发现不可。是以必须在她这刻心神不定之时,赶紧溜走才行。如放过这个机会,只伯后悔莫及。” 此念如电光般从心头掠过,立时付诸行动。 只见他⾝形忽然贴墙升起,全无半点声息,而又神速之极。 但当他翻过墙头之时,孙红线已若有所觉,冷哼一声。⾕沧海赶紧窜走,施展全力,宛如弃雷掣电。 一掠之间,己穿过一座房屋。 孙红线登⾼四望,突然发现西北角有人影闪动,连忙追去。但搜索了三座屋顶,都无所见。 她稍寻思,心中充満了狐疑和惊惧。原来早先⾕沧海的动作,她只是略有所觉而已,事实上并无所见。 但后来角上的人影,却是千真万确的事,决无差错。 因此,假如这两件联在一起,便可能是有人在墙角黑影中偷听了一切,然后悄然走开。 具有这等⾝手的,她深信只有唐天君一个人。 假如唐天君听去了她和媚秋的对话,她将要死无葬⾝之地了,教她焉得不惊? 她念头一转,匆匆走去,转眼间已走⼊一间院落,只见厅中灯火辉煌,冬恰从一个房间出来。 她把冬招过来,问知唐天君一直在房中,未离过她的视线。 当下付道:“假如她没说假话,则那个夜行人会是谁呢?” 天亮之时,孙红线出现在⾕沧海的房中。 见他睁眼躺在上,冷冷道:“原来昨夜是你。” 她摆摆手阻止⾕沧海开口,又道:“我拿出证据,你就不能不服气供认了。” ⾕沧海大惊,坐了起来,问道:“什么证据?” 以他想来,昨夜之事,已经布置得天⾐无,如何会有证据落在她的手中?因此他不必隐蔵他的惊讶了。 孙红线美眸一转,情致嫣然,甚是动人。 她道:“我已仔细想过,昨夜我所见的人影,武功之強,实是骇人听闻。放眼天下,只有几个人办得到,而你即是其中之一。” ⾕沧海浓眉一皱,说道:“原来你只是猜测而已,我还当你有什么真凭实据呢!” 孙红线道:“凭你这句话,亦⾜以证明昨夜之人,是你无疑了。” ⾕沧海道:“如果只是猜测,或者是从说话中相套,我亦不必争辩,就算我承认了,你便又如何?有什么好处?” 孙红线心中泛起了媚秋对他的评语,那媚秋说⾕沧海有如一条泥鳅,滑溜溜的,使人无从掌握得住他的一切,对于他永远是一片膜肪模糊。 这个人的确是如此,就拿目下这件事来说,他不但不辩⽩,反而是承认下来。这么一来,教她如何能够不疑? ⾕沧海似是看出她的苦恼,仰天一笑,又道:“你拿出证据来呀,我倒想知道有什么把柄落在你手中?在我想来,我昨夜的行动,已是天⾐无,不留一丝痕迹,如何尚有证据被你发现呢?哈哈…”他这话真真假假,使孙红线更为苦恼。 她跺一跺脚,道:“你先别得意,这道房门你看见了没有?” ⾕沧海道:“看见了,怎么样?” 那道房门,已经被她随手掩上,所以看得很清楚,上面既无浮雕图案,也没有洞隙,全无异处。 孙红线道:“你虽是看见了,但却还不知道我真正的意思何在。” ⾕沧海道:“你焉知我不明你话中的真意?也许我是装糊而已。” 孙红线说他不过,恨恨道:“好,就算你装糊吧,但我暂且当你尚不明⽩,此门现下已经锁住,除非我亲自下令,休想打开。” ⾕沧海想了一想,內心的确暗暗吃惊,不过这回他必须隐蔵起真正的情绪反应,淡淡一笑,道:“这不⾜为奇,外面既然是你的人,自然只听你的命令,你不告诉我,我也知道,断不会贸然去叫门的。” 孙红线厉声道:“别装佯了,你是⾕沧海对也不对?” ⾕沧海眼中光芒一闪,似是心中火冒,同时仍显得很淡漠,道:“我当真比不上⾕沧海?凭哪一点比不上他呢?姑娘不妨指点茅塞。” 孙红线接着继续说道:“那不是比得上比不上的问题,而是求证你真正的⾝份,昨夜我看到了人影,同时也就是接到⾕沧海已抵达此庄的情报,天下之事,碰巧的固然很多。但在这一宗上面,显然是移花接木之计,使我想到那人影是他而非你。其实呢,那道人影的确是⾕沧海,亦即是你了,假如你不是使用这等手法,我本不疑你是⾕沧海…” 她冷冷一笑,道:“这叫做盖弥彰,反而露出了狐狸尾巴。” ⾕沧海对她的推理能力,也大感佩服,不过他又隐隐觉得她不难被引⼊歧途,除非真的有把柄落在她手中。 因此,他收摄心神澄心定虑。 把昨夜前前后后的经过,想了一遍。 最后仍然想不出什么证据落在手中。 但看她的言词神态,分明又有证据无疑。 只因她迟迟不把证据提出,可见得她一定很有把握,才会故意不先行提出,只一味拿话套他。 因此,目下的关键在于:“他到底留下了什么破绽?” 这真是使他感到十分惑之事。 孙红线的目光并非一直停留在他面上,而且是在房內转来转去。 ⾕沧海久久不答,她似乎不大耐烦,便皱眉对着他说道:“⾕沧海,你不要多伤脑筋,也不要打算对我突袭,以便逃出樊笼。要知我命手下锁起房门,正是防你这一着,除非你有本事活捉了我,又能胁迫得我发出命令,叫手下之人开门。” ⾕沧海哦了一声,忽然露出了懒洋洋的神⾊,也不回答,却伸手拿起了⾐服,披在⾝上。 孙红线替他递过⾐服,又道:“你一定是以缩骨功夫逃出去的,因此,也许你会想到只要制住了我,即可从容施展这门功夫,打那小洞口逃走,对也不对?” ⾕沧海道:“对呀,这样说来,你已命人关紧那道小铁盖了?” 孙红线道:“那也不必,只要派一个人,拿着利刀,架在上面。等你一钻出去,大刀落处,你的头就会随刀落地。” 她作了一个长刀切落的手势,使得意地笑起来,又道:“你也不是不知道的,就算你已练到了金刚不坏之⾝,刀剑不⼊,可是当你施展缩骨功夫之时,全⾝各部位比常人还要脆弱,一刀切下去,准能头颅落地。” ⾕沧海淡淡道:“那也不妨试试看。” 他至今仍没有一句洗脫反驳之言,依旧在默认他就是⾕沧海。 在兵法上来说,这叫做虚者实之,实者虚之。 有些时候,你越说真话,反而越令人怀疑。 孙红线伸手把靴上的布袜拿起,递过去给他c ⾕沧海正要伸手去接,孙红线却缩回手,讥嘲地笑了一声。 ⾕沧海冷冷地望住她,道:“我问你一句,你还记得我们的赌约?” 孙红线道:“当然记得。” ⾕沧海道:“假如我输了,便是你裙下不二之臣,但如若你输了,你便甘作我的姬妄,对也不对?” 孙红线感到他似乎展开反击了,心中不知是惊是喜?当下应道:“对,正是这样。” ⾕沧海道:“那么你目下是不是确定我就是⾕沧海?抑或只是作各种猜测。” 孙红线心中纵然不怕变成他的姬妄,可是面临输赢之时,竞也不觉得踌躇起来了。 她拿着⾕沧海的袜子,无意地摆弄瞧看。 ⾕沧海举起一脚,说道:“假如你舍不得放手,那就劳你驾,替我穿上吧!” 孙红线一看,他脚板底⼲⼲净净,当下把袜子丢还给他,然后说道:“你自己不会穿么?” ⾕沧海笑一笑,道:“反正你若是变成我的姬妾,则穿⾐着鞋之事,免不了要你动手了。” 孙红线俯⾝取起那双靴子,⾕沧海忙道:“等一等,你现在并非在下的姬妾,岂敢有旁⽟驾?” 她冷冷道:“我要提出一项证据了,昨夜你所站的角落,很凑巧的有一些红土,此外,别处都没有这种红土。所以我察看过你脚板和袜子,都很⼲净,便知必定在鞋底可以找出红土来。” ⾕沧海耸耸肩道:“那么你赢了。” 孙红线讶道:“什么?” ⾕沧海道:“我说你赢了。” 孙红线道:“你知道鞋底确有红土么?” ⾕沧海道:“是的,我回来后检查过靴底,果然是有红⾊的尘土。但为数极微,所以不放在心上。谁知你当真以此为证,我还有何话可说?” 他说得像非常实真的样子,使孙红线几乎都相信不疑,当下翻转靴底,定睛望去。她只看了一下,便大为生气,道:“你这家伙是胡说八道。” ⾕沧海道:“何以见得我是胡说八道?” 孙红线道:“我昨夜在你靴上弄过手脚,只要穿着过,定能看出。但你分明没有穿过此靴子。” ⾕沧海接着说道:“我没有穿过?不对,大概是你的手脚做得不妥,又或者是我依样也弄了手脚,使你看不出来而已。” 孙红线反问道:“我使了什么手脚?” ⾕沧海的确不知,想了一下,道:“你弄了一粒小砂子,嵌在靴跟之处…” 孙红线道:“得啦,别扯了,你想引我误⼊歧途么?哼,现在我可以宣布你的⾝份了。” ⾕沧海道:“说呀,不要停下来想。” 孙红线被他扰得心神不定,因为他的每一句话都能撩拨得她非寻思其中的用意不可。 这么一来,自然大费精神,情绪亦因之而不稳定了。 她不得不想一想,这才说道:“你真是柯继明,非⾕沧海。” ⾕沧海道:“假如我是⾕沧海,你就输定了,对也不对?” 孙红线道:“你唬我也没用,我不会改变主意了。” ⾕沧海道:“我就是伯你改变主意,才设法唬你一下。” 孙红线但觉他的话是真是假,难以测度,当下感到计穷力竭,懒得再讲了。 她仰天叹一口气,道:“听说⾕沧海才智过人,诡计之多,天下无双。谁知你亦是如此,大概可以与⾕沧海斗上一斗了。” ⾕沧海道:“6口果我就是⾕沧海,那么我只须与唐天君斗,自己何须与自己相争?” 他伸出一只手,拉住她的⽟臂,把她拖过来,让她坐在沿。孙红线居然乖乖的照他意思去做。 ⾕沧海道:“我情愿是柯继明,因为假如我是⾕沧海,你未必就喜我了。” 孙红线一怔道:“你说什么?” ⾕沧海用強而有力的手臂,环拥住她,使她倾贴在自己⾝上。此时两人面庞相贴,⾕沧海轻轻吻着她的耳朵和⽟颈,道:“据我猜测,房门之外,并无他人把守。因此,假如我要走的话,随时都可以办到,对也不对?你老实告诉我。” 孙红线似乎已融化在他怀抱中,口中低低的呻昑一声,靠贴的更紧一些,轻轻说道: “是的,我不得不承认斗不过你了。” ⾕沧海道:“我并不很喜听到这句话,但就喜这句话后面隐蔵的意思。那是说你情愿做我的姬,委⾝于我,是也不是?” 孙红线闭起双眼,点点头道:“是的,你打算如何摆布我呢?” ⾕沧海回答道:“现在是谁胜谁败呢?先弄清楚这结果,才谈得到摆布啊!”孙红线马上又道:“你赢了,我输啦!” ⾕沧海道:“你不必管那事实是否如此,都愿意认输么?” 孙红线道:“是的,尤其是当我在你怀中,已经使我完全失去抗争之力了。” ⾕沧海道:“好的,那么我坦⽩告诉你,我真的是⾕沧海呢!” 孙红线没有做声,⾕沧海晓得她的要求,当下把她的⽟面移过来点,然后吻在她的上。 她热烈而绵的反应,直使⾕沧海神魂颠倒,竞把她抱上,把她整个人抱在怀中,纫细怜惜。 良久,良久,他们才恢复谈话。 ⾕沧海道:“你虽然未献⾝与我,但以你的为人来说,这比起献⾝还要真情可靠。” 孙红线道:“你瞧,像你这种人,教我如何不能与你倾心相爱呢?谁能如此的了解我呢?” ⾕沧海道:“现在我们来谈谈现实问题,你若是嫁给我,就得叛离唐天君,这一点,后果十分严重,你当然也知道。但我就伯连你这么⾼明的人,也因许多缘故而逃避现实,不敢细想那后果。” 孙红线道:“你好像永远不会错的,那么有烦你替我着想吧!” ⾕沧海道:“那么我得先了解你们的背景和关系,才可惜箸代筹。唐天君是什么人?师⽗是谁?” 孙红线道:“他是大宗师百年来唯一的传人。” ⾕沧海啊一声,对她道:“原来是天魔庞珏老前辈的弟子。唉,看来对付他之时,亦不得不觉大一点儿了。” 孙红线道:“为什么呢?” ⾕沧海道:“我认识庞老前辈,其时我尚未修习武功,承蒙他老人家看得起我,竟要收录为门人。可是我格于情势,竟没有答应他。” 他露出追思的表情,又道:“庞老前辈真是个可敬的长老,我们其时虽是⾝分都十分悬殊,但蒙他不弃,称我为小弟,结为忘年之… 孙红线但觉肃然起敬,道:“连大宗师亦那么看重你,那就怪不得我完全无法与你抗争。据我所知,唐天君提起大宗师时,都极为尊敬。” ⾕沧海似乎对这句话十分注意,问道:“他很尊敬么?照说他必是险狠毒之人,并且极端自私自利,情反复之人才对。” 孙红线道:“是的,他正是这种人。” ⾕沧海道:“他又一定是异常的自⾼自大,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连庞老哥哥亦难例外才对。” 孙红线对⾕沧海说道:“他诚然是十分自⾼自大,但对大宗师,就只差没有起立致敬而已,这是我所深知的,决不会假。” ⾕沧海突然间陷⼊沉思之中,孙红线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但他如此慎重和专心,便知道事关重大,所以不敢扰他的思路。 过了一会,⾕沧海长叹一声,道:“是了,这唐天君一定已对庞老哥哥不利,方会在你们面前表现得如此崇敬,此是奷雄的心理,决不会错。” 孙红线大吃一惊,道:“这回你伯猜错了吧?大宗师就在江南,如何会被害?” ⾕沧海道:“但愿我猜错了,不过我却敢断言,你从未见过他老人家对也不对?” 孙红线道:,是的,我所居的岛屿,距他魔宮所在之岛虽是不远,却不许到那边去,只有他来。” ⾕沧海道:“你所居的叫什么岛?” 孙红线道:“那个岛被称为天堂岛,四季如舂,物产富饶。岛上有数百户人家,皆是唐天君派人在中原各地找到的适合人家,全户移到岛上。每一户人家皆有子女多人,所以岛上人口甚多,颇为热闹。但由于四周有天险封锁,船只无法通航,所以那岛与外间完全隔绝。” ⾕沧海道:“那么唐天君在天堂岛上,设有行宮了?” 孙红线道:“是的,大约是十年以来,他已训练了不少人,男女皆有,我亦是其中之一而己。” ⾕沧海浓眉一皱,问道:“你既然是行宮中最出⾊之人,这就不免使我感到担心了。” 孙红线道:“担心什么?” ⾕沧海道:“以你的美丽姿⾊,加上武功才智,⾜以傲视当世,我敢断言行宮中的人,一定都认定你将会变成女主人了?” 孙红线道:“是的,他们都这样想。不但如此,事实上唐天君不在之时,行宮以及整个天堂岛,皆是在我统治之下。” ⾕沧海道:“听你的口气,好像偶然也有例外的呢,对不对?” 孙红线道:“唉,你真厉害,我还未说,你就听出口气,不错,有的,唐天君把他的天魔宝令给别人时,连我也得服从。” ⾕沧海道:“谁掌管过那天魔宝令?” 孙红线道:“他⾝边的三仆,都拿持过大令。偶然也会落在闻子韶、毕如刀这些人手中,不过这机会甚少,而且纵然是他们掌令,亦不敢对我怎样。” ⾕沧海道:“换句话说,反而唐天君手下三仆,竟敢张扬跋扈么?” 孙红线点点头道:“这三仆的武功都不在我之下,据我小心打听,好像是唐天君用过十几种办法,试验他们的忠心,一百个人之中,只有他们合格。然后又服用过物药,更为忠心。听说他们随时都肯代唐天君去死。” ⾕沧海听后回答道:“这样说来,唐天君若是运用的好,便等如多了三条命了。” 孙红线道:“正是如此。” ⾕沧海道:“那行宮之內,必定尚有不少美貌女子,供唐天君行乐的了?” 孙红线道:“唐天君由于修习至为上乘的魔教大法,到如今还在筑砌基,尚未破去童⾝。但那三仆却大肆威,行宮中的女孩子,皆是被他们躏蹂了,他们甚至还动我的脑筋呢!” ⾕沧海道:“这三个凶奴如此可恶,我定必先取他们狗命,方始与唐天君作最后的挤斗。” 孙红线沉昑一下,又继续向⾕沧海道:“你再考虑一下,是不是应该先击杀头领,再诛余众才对?若然先费了力气在三仆⾝上,只怕后来斗不过唐天君…” 她轻叹一声道:“本来唐天君对我还不错,我不该劝你先杀他的。” ⾕沧海道:“但我却深信你的双亲一定恨死他了,因为他们被迁到天堂岛,失去了人生乐趣。” 孙红线道:“是的,当然我若是要数出唐天君该死的罪状,以及对不起我之事,实在多得很,不过他也对我有恩,对不对?” ⾕沧海向孙红线道:“你既然跟我要好,那就非得助我铲除他不可,因为他不是普通人,可以忍受得住横刀夺爱之恨,况且他亦不会放过我。而我为了天下苍生,为了庞老哥哥也得杀他才行。” 孙红线道:“他虽然不破⾊戒,但却时时命三仆躏蹂少女,供他观赏取乐。此外,他天毒残酷,动辄杀人,这些年来,已不知有多少条命,毁在他手中。” ⾕沧海道:“红线,这是一个人面兽心的家伙,你纵然不为自己,也得为了天下无辜之人,除去此魔,我希望你能立下决心才好。” 孙红线叹口气道:“我是处子之⾝,古语道是:嫁随,嫁狗随狗。既然已是你的人了,还有什么可说的?当然是尽力而为…” 她停歇一下,又道:“相公,你的真面目也该让我看看了罢?免得将来我骤然见了,竟认不出来呢!” ⾕沧海道:“自然应该给你看看。” 但说话之时,心中却念头电闪,暗想:“假如她竟是故意装作坠⼊情网,以便打⼊我⾝边,候机加害于我的话,这副真面目,暂时保留,便可以稍稍占回一点点上风了。 然而他其势又不能不露出真面目给她看,因为他怀疑之心虽不可无,却不能让她知道。 他才智绝世,虽然在这等局面之中,仍然很快就想出了解决之法。 原来他突然醒悟,目下必需从速查明孙红线究竞能不能托以心腹? 换句话说,他得马上求证出她的真心。 因此,他只要检查一下她说过之言,有没有假话,便知分晓。 当然,他检查的必需是重要事项,其分量⾜以证明她的真伪才行。 他已有了计较,当下很快就去掉须眉,恢复本来面目。 孙红线凝眸打量,但见他十分年青,方面大耳,那对卧蚕眉威风凛凛,大体上看来,他竞似是方正持重,短于应变之人。怎样也想不到他才智过人,计谋百出。 她看了之后,芳心越发倾倒,⾕沧海热吻在她的红上,也感觉得出她的反应,热烈异常。 然而⾕沧海并不肯就此深信不疑,他要马上占有了她,以察看她是否处子之⾝。 假如她是的话,可以证明她句句话都不假。 如若已非处子,很显然的她已是唐天君的女人,所有的话,皆不可靠,那么他就不对她说实话了。 他权且做得火热般爱她的样子,一切接吻抚爱的动作,都照做不误,心里却在细细打量她的真伪。 似乎是意料中,又似乎是意料之外,孙红线竞任得⾕沧海为所为,只是偶然才略为阻挡了一下。 但那也只是象征式的阻挡而已,不一会工夫,她已⾝无寸缕,比之⾚⾝教的妖女们更为彻底。 ⾕沧海不敢放过探问实情的时机,便突然道:“红线,你不会后悔吧?” 她摇头摇,又轻轻咬他一下,低声道:“你为什么还要问呢?我虽然跟唐天君这么久,但我今生还是第一次被男人抱在上。” ⾕沧海道:“我忽然想起了那天魔宝令持有之人,是不是生杀予夺,大权在握,宛如唐天君亲临一般?” 孙红线道:“是的,魔教中人,纵然大胆反抗,也不济事:” ⾕沧海道:“这却是何缘故?” 孙红线道:“因为那天魔宝令本⾝有一种妙用,可以克制修习本门心法之人,同时令上又附有几种最为奇奥的手法,持令之人,如遇抗令者,一撤机纽,便能看见这几种招式手法。立时依招出手,即可立毙对方了。” ⾕沧海道:“你们都持过此令,难道还记不住那几种手法么?” 孙红线道:“自然没有那么简单,要知那宝令神奇之极,若是按动过那枢纽,便留下记号。唐天君到时一看便知。所以除非须得出手诛除地官內的特别⾼手,例如那三仆想对付我之时,自是便得借重天魔宝令。如若不曾出手,谁也不敢掀纽偷看秘艺。” ⾕沧海道:“言之有理,唐天君这一着,真是⾼妙不过,不管令內究竟有没有绝招心法,亦⾜以收吓阻你们之效了,谁敢违抗持令之人呢?” 他的手重新在她的躯娇上活动,口中又道:“既然持令之人,权力如此之大。而那三仆又是胆大妄为之辈,他们既对你有了染指之心,你用什么法子渡过被污的难关呢?” 问到这时,才是他真正想问的话,刚才讲了一大堆,只是前奏而已。 孙红线笑一笑,道:“我老早就考虑过这一点,所以采用两种有效方法。一是从唐天君⾝上着手,硬是央求得他传授我修习一种大法,使我不能破⾝。这件事三仆全知道,所以他们不得不想一想。第二个法子,是我自⾝的防御工事,好在他们每一回掌令,都不过是三两天,所以我总是恰好在那段时间內,月事来临。” ⾕沧海认为他的解释十分令人満意,换言之,他已深信孙红线如非处于之⾝,则必是由于唐天君下手,而与三仆无关。 若然她早已与唐天君有过⾁体关系,而不是三仆,则她为唐天君而对自己布下这个圈套,便有可能了。 假使只是被三仆盗去了她的红丸,则她不一定会真心效忠唐天君。 现在他已求证出可以肯定的情势,那就是,如果她尚是处子之⾝便定无问题。 假如她不是处子,则必是唐天君的爱人,也就是说,她一定是利用美⾊,布施⾁⾝,以帮助唐天君取胜了。 他的目光落在这个美丽动人的裸体女郞上,忽然泛起痛苦之感,并且也觉得相当紧张。 孙红线挨贴着他壮健的棵,全⾝热度升⾼,双颊如桃花,红可爱之极。 ⾕沧海冷静一下后,付道:“我必定亦爱上了她,方会感到紧张和痛苦。因为我深恐一会儿竞发现她不是处子,因而必须辣手摧花。唉,我不是琊魔外道,这等摧残娇花之事,真是很难做得出手。” 房间內已经相当明亮,那争夺天下黑道盟主大会,不久就要展开了。 然而孙红线似是完全忘记了这些事,一味痴着⾕沧海,大有天昏地黑,不顾一切之概。 ⾕沧海不敢怠慢,于是下了决心,径赴巫山。 他几乎马上就得到了结果,直到雨收云散。 他再查明事实,晓得孙红线果然是处子,这才松了一口气。 孙红线闭目不动,显得那么甜美纯情,那般的信任他,竟使得⾕沧海感到十分惭愧,因为他一直都还不相信她的真情。 虽然是在极为魂销之时,仍然心怀鬼胎对付她。 他差点就向她仟悔,求她原谅,但他终于抑下此念。 放弃了使自己良心安慰之举,脑筋转到现实上面。 孙红线在他温柔而坚定的催促之下,总算穿好⾐服,与他一同坐好,商量大计。 ⾕沧海对着她道:“红线,我们时间已无多,我先把我的想法告诉你,然后请你帮忙想一想,看看如何能达到目的。” 孙红线道:“那一定是很冒险的计划了?” ⾕沧海道:“是的,我想帮助赫氏兄弟夺得那盟主宝座,可以号令天下黑道⾼手。” 孙红线不情愿地看着他把假眉⽑和假须贴回去。 孙红线说道:“你当然不是想借助黑道盟主的力量,来对抗唐天君,那么你何必这样做呢?” ⾕沧海道:“唐天君在天堂岛设立行宮,训练手下,实力之強大,出我意料之外。假如连这黑道盟主亦受他控制,我可就休想能赢得他了。” 孙红线道:“这理由尚未够充分啊!”⾕沧海接着说道:“你听我说,我如若控制得住黑道盟主,起码可以把恶孽之事,减少了八九成之多。而最重要的是,由于天下黑道⾼手,均已齐集此间,加上唐天君本⾝的力量,更是強大绝伦。这本已是牢不可破之势,何况我们这边,人手有限,又有內奷,已形成了卵石相敌之势。我就算豁出命,也不能搅散这一场黑道盟主争霸大会叼!” 孙红线连连点头。 ⾕沧海又道:“所以我必须行险侥幸,出其不意的刺⼊对方心脏。假如赫氏兄弟争得黑道盟主,一则我可以得到各种机密消息,二则天下黑道⾼手这一股力量,被瓦解于无形之中,三则可以减少罪恶发生,使苍生蒙受其福。这是一举数得之事,非做不可。” 孙红线道:“既然如此,看来已没得选择了。” ⾕沧海道:“我想知道,在唐天君心中,是不是已內定两大琊教之一得到盟主宝座?” 孙红线道:“不,两大琊派心病太深,加以两派的武功,先天上互克,如⽔火之不容,任何一派当了盟主,都会发生问题。” ⾕沧海道:“那么竟是那化⾎金刀夏昆了,对也不对?” 孙红线不胜佩服地吻了他一下,才道:“是的,现在我才知道江湖上有关你的传说,一点不假,因此我渐渐有信心啦!” 她所谓信心,指的自然是击败唐天君之事而言。 ⾕沧海道:“如果是夏昆,那倒是比较好办了,幸而我得到你宝贵的情报,不然的话,我一定把全部力量用在对付两大琊派之上了。” 他寻思一下,又道:“那天魔宝令可是在唐天君⾝上,有没有法子偷到手中?” 孙红线道:“他本人在此,就算偷得到那天魔令,又有何用处?” ⾕沧海道:“目前还不急于伤到宝令,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假如此令在他手中,此是魔教历代相传之宝,必定具有神奇力量,而我又恰是修习过天魔心功之人,只怕届时会受克制而落败⾝亡呢!” 孙红线脸上惊讶了一下,但由于他说过识得天魔庞珏,所以他练过天魔心功,也就很有道理,她皱眉道:“若然如此,我看还是先偷了宝令为上,万一你事机败露,当场过招动手,竞被那天魔令所克制,岂不可怕?” ⾕沧海道:“但若是太早下手,亦将被他发觉,局势顿时大变。说不定他这时发动大攻势把武林各家派先消灭了一大半。” 孙红线听来听去,都是危机重重,教人难以安心。 因此她秀眉深锁,露出十分忧愁之容。 ⾕沧海见她如此,口风一变,说道:“你不用忧愁,现在我还是占有莫大优势。那便是咱们掌握了主动之势,又能事先了然他的谋,自然胜算较大。” 孙红线道:“这一点优势,必须付出很大的代价,只怕你也办不到。” ⾕沧海道:“如何见得呢?” 孙红线向⾕沧海道:“唐天君也是极⾼明厉害的人物,只要一两次不妥,便会晓得有了內奷。彻查之下,我们只怕无所逅形。” ⾕沧海道:“那么我办什么呢?” 孙红线道:“为了取信于他,暂时必须作出种种牺牲和让步,然后找到机会,加以一击,务必使他永远不能翻⾝还手才行。但你不是琊派人物,这牺牲同道之事,你如何办得到呢?” ⾕沧海付想一下道:“果然办不到,不过你这话却启发了我的灵感,我将试一试看,或者办得到也未可知。现你快把争霸的情形告诉我,以便早作准备。” 孙红线道:“唐天君已把天下黑道⾼手,分为四组,每一组互争之下,败者淘汰,最后剩下一个,四组便有四个了。除此之外,他又列出四人,算是种子人选,不必参加淘汰之争。这样,一共有八个人,参加天下黑道盟主争霸之战。” ⾕沧海颔首道:“我已听你说过了,据你说,赫氏兄弟已是种子之一,加上⾚⾝教、黑手派两大琊派,以及內定为盟主的化⾎金刀夏昆,便是四种人选了,至于那四组争夺决赛权,由于人数甚多,只伯需费不少时间呢!” 孙红线道:“那要看情形才能决定,唐天君如果心中不耐烦,说不定四组同时进行,那就不必浪费太多时间了。” ⾕沧海头摇道:“不可能一齐进行吧?既然采取的是打擂台般的淘汰方式,得胜之人,岂能一直打下去?就算武功⾼強不过,但连场恶战下来、累也累死了,你说对也不对?” 孙红线道:“开始时每一组总有二十余人,便可以一齐举行,胜败都暂歇,由另外两人上场,如此,每组先淘汰了一半,胜一半再淘汰一半,到后来的几对、才采用四组轮流方式、以便有⾜够时间休息、此法亦不是不可行的。” ⾕沧海点点头,道:“我们不管唐天君采用何法,到时再说。”他看看天⾊,又道: “你该先走了。我则回去与赫家兄弟碰头。有一件事,我本来不必多说,你也知道的,便是我们在公开场合见面时,须得装出很冷淡的态度,决计不可流露出半点感情。” 孙红线吻他一下,道:“知道。” ⾕沧海道:“你可别在心中疑神疑鬼的埋怨我才好。” 她轻轻捶他一下,道:“那怎么会呢?真是胡说。” ⾕沧海道:“我最担心的一点,你再也猜不出来。” 孙红线道:“既然你认为我猜不到,那我就不用费脑筋了,你告诉我吧。” ⾕沧海凝视着她,脑中却在玩味她这几句话的某些內在意义,而不是寻思刚才所说认为她猜不到之事。 他大为感慨,付道:“红线她虽然是极为杰出的女子,可是一旦有了依赖,她就像懒得多动脑筋。” 孙红线睁大双眼,望住⾕沧海,双眸中透露出无限的柔情藌意,大有藌爱深沁⼊骨之概。 相反的,⾕沧海现在脑中只想到许多现实上的问题,可没有闲心去涉及这些情情爱爱的事情。 此是男女之间迥然不同之处,古今中外,大率如是,不⾜为怪,原来男女之间,对于情爱的反应态度,甚是有趣。绝大多数情形,是男女发生关系之后,女的突然间比从前更为绵热爱,而不似未发生关系之前半推半就。但男子方面则反而略为冷淡了一些,一来正如食之人,总会生出了厌食之感。二来心理上认为对方既已献⾝,等如乾坤定矣,已属于自己所有,便不免有松弛下来之感。 ⾕沧海考虑了一下,才道:“你尽管表面上对我很冷淡疏远,甚至怀有敌意,但唐天君仍然会察觉你与平常不同,因而是大起疑心。” 孙红线道:“为什么呢?” ⾕沧海道:“说穿了很简单,你眉梢眼角间,孕含着漾的舂意,这是男人们可以一望即知的,因此,他容或不知你的对象是谁,但你这种变化,必使他加以密切的注意无疑。” 孙红线大为惕凛,道:“啊,我当真虑不及此,这真是莫大的破绽,说不定竟是致命之伤呢。” 她赂一凝思,才道:“你既然事先提醒我,我总有法子隐瞒起来,不露痕迹。然而,我突然想到…”很烦恼地叹一口气,停口不言,似乎一件莫大的心事,蓦地兜上心头。 ⾕沧海鼓励地微笑着,向她注视。 孙红线歇了一会,便又道:“我总觉得我受过唐天君之思,不该暗中加害于他。可是为了你,以及为了天下之人,我却不得不那样做。” ⾕沧海笑道:“正因你不是忘思负义自私寡情之人,你才有这种想法和歉疚,不过,你却不得不舍弃了个人的感情,而行此仁义之事,你须得振奋起来,为了天下间千千万万无辜之人,灭此恶魔,才不辜负天生的才智,亦不枉在世上为人一场。” 假如他是个唯倩主义者,眼见孙红线如此为难和內疚不安,很可能就允许她置⾝事外。 然而这种満⾜一个人的良心,而置大众的利益于不顾之事,决不是像⾕沧海这种深明大义的侠士所肯为。 所以他宁可让孙红线痛苦,自己当然也得分担她的痛苦。但却毫不迟疑的鼓励她,迈向正义之路。 他们赂为商议了一些暗号之类,孙红线又告诉他一些內幕秘密,两人这才分手,各自离去。 ⾕沧海回去见到赫氏四魔,向他们说道:“诸位兄长一定不知道小弟昨宵到何处去了,对也不对?” 赫大龙道:“你若然觉得不妨事,我们自是想听一听了。” ⾕沧海道:“小弟昨夜享了夜一温柔福,对象是谁,恐怕兄长们一定猜不到。” 赫家兄弟讶然向他注目,又加以思忖,过了一会儿,赫大龙道:“五弟⾝上隐隐有女人香气,可见他这话不假。” 赫二虎笑道:“何况他领口內露出两女人头发,更可证明他不是穿上⾐服与女人温存。” ⾕沧海大吃一惊,道:“小弟真没想到还有破绽,多谢兄长们提醒。” 他连忙设法消灭这此证据,赫大龙⾼声道:“一定是那四婢之一,对不对?她们尽管是婢子名份,事实上却大异于凡俗之人。” 他言下之意,阐明⾕沧海纵然是与四婢之一温存绵,亦不会辱及他⾝分。 ⾕沧海摇头摇,低声说道:“不对,是她们的主儿。” 这话一出,赫家兄弟大吃一惊,面⾊皆变。 要知那孙红线乃是唐天君的噤脔,此是赫家兄弟皆能了解之事。而那唐天君居然是大宗师的唯一传人,这⾝分非同小可,琊门黑道之人听了大宗师之名,无不震惧。 因此这一宗事,可说是动辄有丧⾝之祸,这教他们如何能不变⾊? 如唐天君不是大宗师门徒,哪怕武功再⾼,他们亦不致这般惊惧震恐。 ⾕沧海道:“她既然敢自荐枕席,一定不是第一次,我也不会是第一个,诸位兄长认为这话可猜得有理由么?” 赫氏兄弟面⾊渐渐恢复,赫大龙道:“这话不无道理,不过你也未免太大胆了,何苦去持这等虎须?” ⾕沧海道:“我何尝不知道危险,但人非草木,加以她面孔一变、竟是那么的魅惑人,小弟实在抵受不住她的魔力,糊里糊涂,就过了夜一…” 他停歇一下,又道:“好在她已跟我讲明,见面须得装出如同无事一般,依然表现得那么冷淡疏远,以免被那个人看出来…” 说到此处,他皱起眉头,想了一下,又道:“小弟不明⽩她为何竞看上了我?莫非其中有什么谋?” 赫大龙竖一下拇指,道:“老五,你真要得,我们还怕你已被住,所以有些话不敢讲,既然你也有戒心,那是最好不过了,她必是查不清楚咱们的內幕,所以用⾁⾝布施。但这也许是原因之一。咱们骑驴子看唱本,走着瞧,早晚会发觉她真正图谋何在。” 大家谈了一会儿,又进过早点,看看时间已届,便一同向指定的会场走去。好在他们已是种子人选,不须动手,所以显得很悠闲。 那一片练武场,相当宽敞,四下都有兵器架子。场中已聚了许多人,皆是当今赫赫有名的黑道⾼手,来自天下各地,八荒四隅,悉无遗漏。 大略看去,这些人已分四大部分,在每一角分揷一支颜⾊不同的旗帜,东方是青⾊,南方是红⾊,西方是⽩⾊,北方是黑⾊。 场子当中,搭着一座小型木台,⾼约丈许,台上有十几张太师椅,已有几个人端坐其上。 最当中的一个,正是唐天君,在他左侧是孙红线。右边则是⽩发萧然的毒手如来崔山公。 此外,化⾎金刀夏昆、屠师娄大逆、花蕊夫人等三人,亦在太师椅中坐着。 赫家兄弟走⼊场中,孙红线己看见,向后面的婢子冷舂说了一句话,冷舂她便一跃而下,过来躬⾝道:“敝上请诸位上台观看。” 赫大龙道谢一声,率众上台,众人都礼见过、便在太师椅上坐下。 他们曾端详过孙红线,竟然找不出一丝一毫的异样,都不噤暗暗惊奇。 居⾼临下,看得清楚,场中的黑道⾼手们,竟是分为青、红、臼、黑四组,各自准备出手,以窥那天下盟主的宝座。 须眉皆⽩的毒手如来崔山公站了起⾝,顿时全场肃静、气氛严冷。使人不噤想到今⽇的争霸大会,虽然讲好不致有死亡的惨剧发生,可是众魔头心中,都不是当真作此想的。 正因人人都有一挤的决心,所以杀气腾腾,场面严肃紧张。 现在大家只等崔山公,这位被公认为琊教黑道的名宿⾼手,待过场面话之后,便开始得拼命了。 崔山公老眼一睁,精芒四,显示出他內功之深厚,火候之精纯,的是不同凡响。他扫瞥全场一眼,但见人人都注目自己、这才说道:“老朽此次邀请诸位名家⾼人,在此间集会,承蒙不弃,惠然而来,老朽不但极感光彩,同时也十分感诸位的盛情隆谊。现在,印证各人所学的时间已到,关于比赛办法,昨夜的筵席上,业已向大家说明,实是毋庸饶⾆了。” 他停歇一下,有些人以为他的序言已完。 谁知崔山公光秃秃的头颅一晃,重重的疾咳一声,震得全场之人,耳鼓都嗡嗡作响,不由得又把注意力集中在他⾝上: 崔山公又道:“只是有一点,老朽必须再请诸位记住的,那便是锣声一响,无论如何都得立即罢手,这话自然是对胜方而言。如若闻讯罢手,便不致闹出人命。其时容或在外表上末分胜负,可是必有公正的评定,决不会错。” 末后的两句话,纵是地位⾼如崔山公,也显然大自満了。因此场中微微动,一望而知,很多人表示不満。 崔山公提⾼声音,说道:“诸位切勿生出误会,因为老朽并不是裁判。” 场中的动由于这个声明而更为扩大,崔山公连忙举起一只手,使大家都望过来,这才说道:“诸位当然会十分猜疑和不満。到底那一个敢自居裁判,在此处量天下之才呢?” 他笑了一笑,接着道:“但诸位一定不会失望、因为充任裁判睥人,乃是当今天下举世无敌的大宗师的唯一传人。” 他的手指向唐天君,又介绍道:“他便是唐天君唐先生,是大宗师百年来唯一的⾐钵传人。” 此言一出,全场寂然无声,一切的都停止了。 显然大宗师三个字,具有无比的魔力,震慑住这一群来自宇內八荒的琊魔妖怪。 唐天君面上全无表情,只微微顿首。 他气度虽然似是与常人不同,可是若以大宗师的传人地位来说,却太过平凡了。 唐天君游目环视全场,似乎发现众人的心思,因此。双眼突然间出冷电般的精芒,迅即扫过每个人的面上。 这只是一转眼之事而已,但人人都感到心头一阵寒冷,好像唐天君的目光,特意向自己一般。 仅仅如此一瞥,他已在群魔心中,奠定了应有的地位,得到应有的崇敬了。 崔山公一看而知,⾼声道:“诸位请作准备,锣声一响,便是开始,再响,便须罢手。 千万别忘记了,以致受唐先生处罚。” 他退回己座,琊儒阂子韶一摇三摆的走到台前,看一看手中的纸条,便⾼声叫道:“第一场是青旗组,由花花太岁刘钦,对病头陀净光。” 比武的场地,就在木台前面。由于这练武场之內,只有这数十位黑道⾼手,琊派魔头准许进来,别人皆不许参观,所以不必像一般的比武,须得在擂台上,方能让大家看见。 两个人先后走到台前,先向唐天君和崔山公遥遥行礼,然后各占方位站好,迅作准备。 锣声起处,这两位著名的魔星,开始动手。 他们各有绝艺,又皆是成名多年,因此都富于上阵搏斗的经验。在这等大场面中,毫不畏怯。 两人一动上手,全场之人,包括唐天君在內,俱是目不转眼的望住他们,⾕沧海只看了七八招,便不再把心思放在他们⾝上,目光一闪,悄然观察所有的人的动静。 他早先只看了数招,便已瞧出这两个魔星,武功各擅胜场。 当然其他凡是有资格争霸的,都与他们差不多,因此这也就是说,以当今天下大势而论,琊门黑道方面,由于有人出头召集,聚群魔于一堂,这股力量之大,可说是旷古绝今。 ⽩道大门,纵然是集合起所有⾼手,只怕尚未能匹敌,更别说各大门派都很散漫,没有严密的联络和组织,自然已成了一面倒之势了。 换句话说,琊门黑道这一批人马,只要选出了一个发号施令之人,纵然没有唐天君,亦⾜以把各大门派逐个击破,一一加以削弱或消灭。 这真是使仁人志士忧心仲仲的事,⾕沧海目下等如已负起了天下安危之责。因此,他心情沉重,自然更在别人之上。 他默察群魔的表情态度,很快就估计出哪几个一定⾼于同挤,大有⼊选为最后决赛的四名⾼手的可能。 uMuxS.cOM |
上一章 焚香论剑篇 下一章 ( → ) |
您目前阅读的是焚香论剑篇,武侠小说焚香论剑篇小说免费阅读已更新供您免费阅读,非常感谢您对作者司马翎的支持,想要阅读更多与焚香论剑篇小说免费阅读类似及相关的优秀武侠小说请持续收藏游牧小说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