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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牧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藏地密码全集 作者:何马 | 书号:41932 时间:2017/9/24 字数:34318 |
上一章 第三十九章 希特勒秘闻 下一章 ( → ) | |
毫无疑问,希特勒是一名崇尚超自然能力的狂热信徒,这种思想促使他和另一些崇信超自然力量的德军⾼官一起,定制了诸多秘密行动,包括卫军和祖先遗产委员会的成立,对圣杯、圣的寻找,对古文字的研究,特别在西蔵事件上… 1、密修者之谜 见到強巴少爷恢复志气,大家欣鼓舞,不免喧闹,不多时,一名护士走进病房,告诫他们,病人需要多休息,不要这么多人拥挤在病房內,留一两个人就可以了,其余的人都出去。 此时卓木強巴已经从醉意和动的情绪中冷静下来,心里尚有诸多疑问,但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方新教授在电脑另一端似乎看出卓木強巴的心事。当大家都准备退出病房,留下卓木強巴和敏敏独处的时候,教授语音传讯道:“竞男,还有法师,你们传给我的那些资料,我还有点问题想问问你们,你们等一下走。” 张立提议,附近有快客超市,大家去买点东西。 于是,吕竞男和亚拉法师留了下来,其余人去采购,护士开始对卓木強巴量⾎庒,测体温。吕竞男和方新教授流着,护士出去后,卓木強巴看着吕竞男的背影,低声问道:“法师,有件事我不太明⽩。”他略微停顿,直言道:“张立,岳他们回来助我,我能理解,巴桑和胡杨队长,我也能理解,但是法师你和竞男,让我感到很突兀,以你们的本事和能力,可以找到更好的队伍,是吧,就算加⼊国家队也没有问题,对吧?为什么,你们选择了我?” 亚拉法师起⾝,将病房的门关上,吕竞男只是侧眼一看,似乎早有预感卓木強巴会提出质疑。亚拉法师走回卓木強巴旁,缓缓道:“嗯,強巴少爷,有些事情,我们一直没告诉你,现在,我想,是该告诉你的时候了。” 卓木強巴瞪大眼睛,静静地听着,亚拉法师道:“当年光军,夜一之间集体失踪,这件事虽然隐秘,毕竟还是让诸多大家族和皇家知道了,但还有一件更为隐秘的事情,连当时的皇家也不知道。那就是,光军并没有完全的离去,他们还在现世遗留下一支队伍,这支队伍,全由十二三岁的孩子组成,他们并没有完成光军的训练课程,也就是说,他们并不是合格的光军,只是后备役力量,其中有很多,甚至是刚刚被选⼊光军训练营的。这些孩子,对成年光军所知道所遭受的事情全不知情,或许正因如此,所以他们也被留了下来,被潜蔵在一个秘密的所在。据说,这批孩子在那个秘密之处继续接受大一点的孩子的训练,还得到命令不许外出,要一直等到光军遣人来接他们。可是这批孩子一直到成年,却再也没有接到关于光军的任何消息,他们,被遗弃了。后来,他们走出蔵⾝的山⾕,⾼原已是纷争四起,战祸不断,这批被遗弃的光军几经辗转,最后发展成一个独特的组织,他们被外人称为密修者,也就是——我们!” 卓木強巴一直保持着平静的姿态,內心却受到极大的震动,若不是绷带绑着,他早就坐起来了。虽然他也有察觉,亚拉法师和吕竞男,他们或许和光军有关,甚至想过他们就是戈巴族的后人,但法师给出的答案依然让他一时难以接受,他们竟然是光军!被遗弃的光军!他看了在电脑中与吕竞男对话的方新教授一眼,他们的讨论教授应该能听见,但看教授没什么反应,显然他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卓木強巴震惊之余,再仔细想想,那样的⾝手,以及法师对戈巴族和光军的了解,其实早该想到,只是自己一直觉得不太可能而已。光军为什么要遗弃他们?是因为他们对当时发生的事情不知情?还是因为不愿意将让孩子卷⼊纷争之中?为什么不将这些孩子送回戈巴族人聚居地?不过很显然,当时光军离去并不愿意让自己族人知道,那么不送返这些孩子也就可以理解了。但是,如今亚拉法师他们寻找光军的目的是什么呢?想为当⽇被抛弃的命运讨个说法吗?一时间各种问题涌现脑海。 亚拉法师仿佛看穿了卓木強巴的心思,继续道:“当年的光军,带走的不仅仅是四方庙里的全部珍宝,还有四方庙里的全部典籍,如果四方庙里所蔵的只有苯教和佛教的典籍也就罢了,但那里面,还蔵有我们戈巴族唯一的教义和全部仪轨。戈巴族信仰的传承,一直都是由族里的大苯波和他下属的祭师来完成,对于族人心中的困惑和对教义的茫,也由他们负责解答。可是光军消失的时候,他们也一同消失了。你知道,戈巴族是没有文字的,就连大多数光军也不识字。” 卓木強巴点点头,这个他了解,而且在古代,对于君王来说,一只強悍的部队只需要能听懂命令执行命令就⾜够了,不需要士兵有聪明的头脑和渊博的知识。 亚拉法师道:“唯有那些看守四方庙的光军,由于要接触和保管典籍,他们当中有极少数人识字,并且将大苯波所传授的教义记录了下来,奉为圣典,与四方庙的其余经卷一起保存着。那部圣典,就是我们戈巴族信仰的全部和唯一。” 卓木強巴恍然大悟,道:“也就是说,法师你们要找的是…” 亚拉法师道:“原本,我们的信仰也出现过繁荣,相信在历史中不会默默无闻,应该在纷繁的宗教界有一席之地,正是佛灭后那一百多年的混时期,我们的宗教同帕巴拉神庙一起,被历史彻底地遗忘了。此后,我们宗教也如同其余消失的宗教一样,仅仅能在战火的废墟中发掘出一小部分伏蔵,但我们丢失了我们宗教的名字,忘记了宗教的教义,只留下那些地位低下的修行者,按照前辈的方式,遵循着一些残经断片默默的修行。如今我们的宗教,就好像佛教没有佛法,基督教没有圣经一样,有很长一段时间,那些修行者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进行这样的修炼。不少前辈大师们的修行记录上,都写満了一个又一个的疑问。一千多年来,我们一直都没有放弃,找回我们的圣典。” 卓木強巴小心地看了吕竞男一眼,低声道:“那么,竞男也是戈巴族人?” “不,吕竞男她虽是密修者,但却不是戈巴族人,她属于外籍,事实上我们密修者就是光军和戈巴族人后裔这件事,最初她也一直不知道,自工布村以后,她才逐渐了解的。因为密修者没有属于自己的宗教殿堂,我们先祖很早就融⼊了其它宗教,并且向周边的宗教组织扩散,如今的几大蔵传佛教派系里都有密修者,印度、⽇本、东南亚各国也有密修者,所以发展到现在,就出现了许多外籍密修者,不过他们对光军的来源和传承,是绝对不知情的。”说着,亚拉法师目光炯炯地看着卓木強巴,道:“关于这件事情,我们一直没有告诉你们,正是因为,自从福马横空出世之后,寻找帕巴拉的团体和组织,实在是太多了,如果被他们知道了我们的⾝份…所以,这件事情,除了你和方新教授,其余人我们并没有…” “我知道了。”卓木強巴明⽩了法师的意思,承诺保密,又道:“这样说来,法师你们前面说对那个神秘宗教不了解,原来只是不想我们知道你们的实真⾝份?” “不,”亚拉法师更正道:“我们这些被遗留在外世的密修者,已经完全失去了有关宗教曾经的一切,因此,也可以说对它毫无了解,宗教何时形成,何时兴盛,以什么为教义,分属情况,曾经做过什么,一切的一切,都完全不知道了。诸如倒悬空寺,那是一个多么辉煌的存在,我们对它的所在,却一无所知,只在一些经卷残片上,看见过它的画像,还有工布村的生命之门,那应该是教里的一处圣坛,工布村的始造者,也是教中的同胞,但我们已经有近千年没有发生过联系了。还有蛊毒,仅有少数经卷上有记载,但大部分都遗失了,倒悬空寺里的那些藤蔓、死亡虫、庒缩空气、強酸池等等等等,我们和你们一样,听也未曾听说过。” 卓木強巴微微叹息了一声,仍道:“可是,法师还是没有告诉我,为什么你们愿意继续来帮助我,现在我们的条件,与国家的专家队比起来,可是差太多了呀?” “因为你是圣使!”亚拉法师看着卓木強巴在绷带下的皱眉,肯定道:“其实,在我们密修者那里,一直有类似的传言,只有圣使,才能打开帕巴拉的大门,所以,不管怎么说,我们会尽全力地帮助你,除非你放弃。” 工布村那些长老原本是不见外人的,正是和亚拉法师会晤后才同意接见自己,卓木強巴马上回忆起来,问道:“对了,法师,你们和工布村的村民应该是同一宗教吧,那么他们怎么就认为我是圣使呢?莫金,为什么也是圣使呢?” “不知道。”亚拉法师苦笑“強巴少爷还没有了解,我们已经上千年没有联系过了,他们不知道我们的存在,我们也不知道他们的存在,他们,所恪守的誓言,是他们先祖留下来的,因此,他们的秘密,任何人也不能探知。不过我猜想,那所谓的圣使,应该是某一特殊的群体,就好像十万人里面,只有一个人的⾎型是ab⾎一样,但这种群体,又不止一两个,否则无法解释,为什么在外国人里,也会出现圣使。” 亚拉法师最后道:“现在,強巴少爷没有疑虑了吧,虽然我们有不同的目的,却有着共同的目的地,我们需要你的帮助,強巴少爷。” “不,快别这样说。”卓木強巴忙道:“是你们在帮助我,亚拉法师,还有教官,没有你们,就没有我的今天…” 这时,方新教授结束了和吕竞男的讨论,对卓木強巴道:“好了,強巴拉,你现在已经清楚法师他们的⾝份了,我想你心中的疑问也该解开了,我来告诉你我们下一步的计划和安排。” 吕竞男将电脑对着卓木強巴,好让他听得更清楚一些。方新教授道:“过几天亚拉法师就要返回他们的宗教收集更多的资料,竞男也要回西蔵,胡杨队长和张立他们要采购器械和装备,岳和巴桑则要追另一条线索,你养伤期间,敏敏会留下来照顾你。” 卓木強巴道:“导师,你说线索?我们的线索不是已经断了吗?还有什么线索?” 方新教授在电脑另一头笑了,说道:“你有所不知啊,強巴拉,虽然说最明显的那条线索断了,可是别的线索还在继续,而且,如今的线索多了许多。” 看卓木強巴想要坐起来的样子,方新教授道:“由于当时解散得很突然,所以很多线索都来不及作出整理,而后来又与你失去了联系,你想想,我们在美洲拍摄到了地宮铭文,还没有完全破译吧?还有,专家给我们的古格金书,只翻译了一个开头,没错吧?我们没能全部翻译出来,不等于专家他们也停滞不前啊,刚才我就在和竞男讨论那些新的译本。而且,我们还有几个新线索…” 正说着,张立等人回来了,大包小包的营养品和⽔果很快堆了満,大家兴⾼采烈地低声玩笑了几句,就听卓木強巴询问道:“岳,我们发现了新线索吗?我不觉得还有什么线索了啊。” 岳拉过一张折叠椅反转坐下,一手攀着折叠椅靠背,将头搭在手上,毫不客气地接过敏敏递过的杨梅,塞进嘴里道:“強巴少爷,还记得那个纳粹的尸体吧,我们在尸体上发现那个写了字的烟盒,记得吗?” 卓木強巴想了想“哦”的点点头,岳道:“那上面的文字,方新教授找到专家破译了。这条线索,可是连专家组都不知道的哦。” 卓木強巴一呆,愣道:“没…没上缴啊。” 只听岳挠头道:“这个,当时走得比较慌忙,说解散就解散了,忘记了。” 方新教授道:“在你消沉的这段时间,我已经找了专家解读了这些文字,这些是德国二战时期常用的密码文记录下来的,解读它还颇费了些周折。如今我们知道字面意思是,返回三号基地,寻找,解破,就这么一句话,我们从烟盒上还发现了另外一些线索,香烟的生产⽇期是1945年,正好当年德军便战败了,也就是说,他们极有可能没能返回基地,至于是要寻找和解破什么,我们认为有必要进行调查,事实上,我们已经查到一些线索,当时的纳粹在西蔵建立了几个基地,只是那张基地标注图纸,目前应该收蔵在俄罗斯,只要找到三号基地的位置,我们说不定会有新的发现。哦对了,还有一条重要线索,张立他们已经给你带去了。” 卓木強巴看着张立,只见他拿出一本厚厚的黑封⽪笔记,扔在卓木強巴口,卓木強巴一愣神,猛然想起,惊呼道:“唐涛的笔记!”只见⾝边的敏敏点了点头,卓木強巴喜得一弹坐起,险些让全⾝伤口开裂迸⾎。 “你们,在哪里发现的?” 张立和岳相对一笑,道:“怎么说呢,或许算是,天赐的吧,刚回医院时,因为解散走得急,没来得及细说。”接着,他们把怎么重返西风带遇险,如何被风吹走,又怎么砸落在帐篷上说了一遍,卓木強巴听完才知道,这唐涛的笔记,果然得来离奇。他笑道:“你们又没出去?” 张立庒低声音道:“反正又没人知道。” 岳辩解道:“这个应该是属于敏敏的私人物品吧?” 卓木強巴拿着笔记,迫不及待地想翻找有关帕巴拉神庙的记录,可是连翻了好几十页,也没有找到近似的地方,张立在一旁解释道:“不用找了,強巴少爷,那几页被人撕掉了。从可可西里保护站离开的寻山队员,原本应该是三个人的,他们应该是循着笔记而来到冰塔林的,可我们发现这本笔记的时候,只有两具尸体,也就是说,还有一个人,避开了⽩蛇的袭击,他只带走了最实用的装备,就连这本笔记,他也嫌太笨重而只撕去关键的几页。我们已经反复翻看过了,只有唐涛在其余地方的冒险经历,没有任何涉及帕巴拉神庙的內容。” 卓木強巴颓然合上笔记本,道:“原来是这样。” 岳打气道:“可是也别灰心啊,強巴少爷还没有仔细地看过笔记吧,这里面给我们提供许多帮助。唐涛把他在哪国购买的哪种器械,通过什么样的黑市途径,都详细地记录了下来,这对我们来说,本⾝就是一个不小的帮助,他笔记里提到一些工具,比我们曾经所使用过的,还要先进,更为实用。还有一些自制装备,张立都不得不承认,敏敏的哥哥,确实是一个天才,没有人可以想到,他竟然能将装备自制得如此完美。” 提到唐涛,唐敏的眼神就黯淡下来,她哥哥如今还下落不明。 张立补充道:“不错,有了这本笔记,我们等于有了一本野外出行顶级装备大全,为我们购买器械省了不少功夫,而且,唐涛有个简短总结的习惯,每写完一篇冒险⽇记,他都用几个字总结一番。你看前面,他写他一个人进⼊冰川溶洞时,也遭遇了仓鼠,还有冰塌,不比我们遭遇的危险小,但他的总结只是"比预期的要容易"这样一句话。他描写的深⼊非洲原始丛林,比我们在亚马逊雨林的遭遇更为凶险,他却用了"还算可以"四字总结,他在一座未被发掘的法老陵墓內,同样遭遇了媲美倒悬空寺的机关,古埃及人利用植物腐朽制造毒气,利用流沙的力量制造各种陷阱,并利用生物链在金字塔內饲养了大量适于在沙中生存的动物,可是唐涛怎么评价他那次经历的——比较刺,就这么四个字。可是,你看看最后一页,那没被撕掉的几个字,应该是唐涛在他撤离前写下的最后一句话。” 2、队长卓木強巴 卓木強巴翻找到最后一页,果然前面有几页被撕痕迹,最后那句话只有短短十个字“太可怕了!无法通过…来了——”这几个字潦草不堪,特别是最后那个“了”字,被拉得歪歪斜斜,横向一带划破了纸,与唐涛那刚毅的笔法完全判若两人,可以看出,唐涛在暗中描写自己经历时,手一直在发抖,到底他看见了什么?卓木強巴想起巴桑,还有蒙河那个疯子,他们种种疯狂怪诞的行为再次回现在他脑海。 张立感慨道:“从前面唐涛描绘的经历来看,他的能力,应该⾼于我们目前的⽔平,我甚至有种感觉,他的⾝手,似乎比亚拉法师还要敏捷,而他的知识,简直就是包罗万象,无所不知,我很难想象,他的年纪竟然同我差不多大。” 岳看了唐敏一眼,道:“你不会是在这里危言耸听吧,如果这样一个人都被吓得…吓得精神崩溃了,那我们还怎么去?” 唐敏道:“不…你们不了解我哥哥,他只比你们所能想象的要更強,我记得曾见过哥哥训练,以前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训练,现在想起来,他训练的项目应该类似于负重五十公斤以上单手攀岩。” “吹牛。”岳斜睨着唐敏,一副我绝不相信的表情,唐敏嘟着嘴瞋了他一眼。 张立道:“这不重要,我也承认他确实比我強,但他和我们最大的不同就是,他总是一个人去各种险地,而我们是一群人,这是我们的优势。” 方新教授道:“除此之外,还有你的圣使⾝份,这些线索叠加起来,我们就更具优势了,现在你已经了解清楚整个状况了吧,那么,我们就按照原分工进行,那批二战资料应该已经解噤,目前我们还在试图联系俄罗斯方面,岳和巴桑就是在负责这条线索,他们会去一趟莫斯科,看能不能取回德军地图的复印件。” 卓木強道:“那,那我伤好了之后,做什么呢?” 方新教授笑道:“你啊,你不用等伤好,我会把我们目前和以后掌握的消息都通过网络传送给你,我们一同协作找出线索,然后就看你能不能带领大家找到帕巴拉神庙了,队长。” “队长?”卓木強巴一愣,指着自己道:“我?我当队长?”只见周围的人都含笑点头, 方新教授道:“一群人中,必须有一个人发号司令,否则队伍是无法出行的,这也是大家商讨的结果,你比较适合⼲这个工作,好好发挥你的领导才能吧。” 张立道:“強巴少爷,你当队长正合适啊,有什么不妥么?” 卓木強巴头摇道:“不行不行,说真的,如果是我自己一个人去寻找,我或许会担负起这个重任,可是,和大家相处了这么久之后,我对大家也都十分了解,论⾝手,我不及亚拉法师和吕竞男教官;论机变,我不及张立岳;论学识,我更赶不上导师和胡杨队长,我来发号司令的话,对大家一点好处都没有,教官一直都是我们领队,应该由她继续担任才对。” 吕竞男道:“我早已不是你们的教官了,我也没有什么更新的东西可以教你们了,我只是你们中的一员。一支队伍的效率和他们行动的成功率,取决于领导的执行力,必须绝对服从领导的安排,在战场上,哪怕上级命令自己去牺牲也不能有丝毫犹豫,如果是我来担任这个角⾊,…”她看了看张立和岳道:“首先这两个士兵就会不断质疑。你还记得一路上他们向我提出过多少问题吗?这支队伍,在我的带领下已经散漫惯了,如果继续由我来带领,只会继续散漫下去。而你,強巴少爷,不知你有没有注意到,你说出来的建议或要求,他们马上会照着做,而不会问为什么。所谓领导气质,是与形体和相貌息息相关的,你正有这种气质,让人愿意服从追随。而且你统筹全局的能力,也并不输给任何人,只是刚开始时,你接触到的东西太少了,一直处于学习和磨合过程,才不肯轻易发表意见,如今,大家站在同一位置,你的相对优势便会凸现出来。相信我们在你的带领下,不会走错方向。” 说完,她又看了看唐敏,眼神中有一种无奈。卓木強巴又道:“那么,可以由胡杨队长来带领大家啊,胡杨队长野外探险经验丰富,又一直是领队人,他来…” 胡杨队长赶紧打断道:“得,别往我脸上贴金,你以为这是什么好差事,我才不⼲呢。我只是有少许极地科考经验,原始森林什么的,我就没去过,而且我后来许久,到时候指挥不利,肯定会被骂得很惨。”他走上前去拍打着卓木強巴裹着绷带的肩膀道:“你就安心地⼲队长这份很有前途的职业吧,别再推三推四了,照我看,你除了⼲队长,也⼲不了别的什么事了。” 方新教授道:“听见没有,你本就可以算作这次行动的发起者,我都是被你拖下⽔的,你现在想不负责可不行,大家的命,就在你手上了。” 张立马上第一个响应,象征地拍了拍卓木強巴的手,然后道:“给你了,队长。” 岳也笑着同卓木強巴击了一掌,道:“我的命也给你了,強巴少爷。” 唐敏温柔地将手放⼊绷带中,那坚毅的眼神仿佛在说:“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 吕竞男把卓木強巴的手握得有些痛,那眼神…那眼神怎么和敏敏相似,卓木強巴猛地摇了头摇,哪里还有什么眼神,一定是自己会错意了,唉,又会错意了。 巴桑也靠了过来,依旧冷漠道:“我答应过我哥哥,我会豁出命来保护你。”… 看着那一双双充満信任的眼睛,卓木強巴心嘲澎湃,顿时感到了肩上的责任和庒力。 大家在医院里陪了卓木強巴一天,各自话说解散后的琐事,卓木強巴则将自己那段刻骨铭心的经历埋在心底,大家也没有提及。到了晚上,医生再度告诫卓木強巴要保持环境清静,早点休息,大家这才相互散去,并说明天一早再来,唯有唐敏留下来陪伴卓木強巴,卓木強巴发现,自从唐敏离开自己之后,这次回来似乎显得更加依赖自己,好似随时都会生离死别一般。小丫头的本到底还是没有改变啊,卓木強巴心想。趁自己伤重,唐敏心软之际,卓木強巴赶紧问清楚,到底在雪山上自己哪里做错了,为什么敏敏会气得跑开。 岂不料,在卓木強巴的追问下,唐敏非常正式非常严肃地问道:“強巴拉,你对我说实话,你到底有没有,心里有没有一丝,对教官的好感?我知道,教官一直对你有好感,我不是瞎子,不会看不出来。” 卓木強巴斩钉截铁地答道:“没有,我从来都没有想过,你应该是了解我的,我何尝三心二意?你是因为这个,和那次…才生气的吗?” 唐敏道:“你,你那天说,早就该那样了…你…你是不是早就想那样了?” 卓木強巴心里咯噔一下,原来是这句说错了,同时暗暗思索,难道自己潜意识里,真的这样想?不对,没有这种想法,我对敏敏应该是一心一意的,自从她出现在我生活里,就已经占据我生活的全部,她善解人意,与我志趣相投,又为了我可以不辞辛劳,舍生忘死,我又怎会去想敏敏以外的女人呢。 卓木強巴明⽩了事件始末,反质问道:“你我知心,已非一⽇,你为什么会生出这样无端的想法?敏敏,你不再是小女孩,你早已成人,你应该知道爱人之间的相互信任。我们是把命,付在彼此手中,相濡以沫才走过来的,你,不应该怀疑我啊!”唐敏温柔地俯卧在卓木強巴口,鼻头一酸,喃喃道:“強巴拉,你知道吗,我好怕!我怕有一天,你会离开我!求求你,不要抛弃我好不好,不要丢下我不管!我知道,我只会哭,帮不了你什么忙,我…我没有教官和你那么匹配,我也没有她那么大的本事,我只有你…我真的好怕失去你…”说着,竟然嘤嘤的哭了起来。 卓木強巴抚弄着那一头青丝,细声道:“你这是怎么啦?为什么对自己那么没信心?我们的爱,在你看来,就那么脆弱那么不堪考验吗?要不,明天我们就去理办结婚证,你说好吗?” 唐敏抬起头来,擦了个花脸,破涕为笑,旋即头摇道:“不,我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去,感觉就像我你似的。但是,找到帕巴拉神庙后,我要你…堂堂正正地向我求婚,为我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你说好吗?” 看着唐敏那双带着哀求的眼睛,卓木強巴捧起那张娇小的脸,那眼神,和昔⽇那双眼睛何其相似,那是,不可拒绝的眼神啊。“嗯,我答应你,你喜出海旅游,我们可以在克罗地亚买一座小岛,天气晴好就一起驾船出海,还可以在岛上养些小狗小羊,那是属于我们两人的世界,我们一起去建造它,你说好不好?” 唐敏的眼中闪烁着幸福的泪花,可劲儿地点头,看着心上人的心结解开,卓木強巴略感欣慰,同时担忧着,帕巴拉神庙,帕巴拉神庙就那么好找吗?最好的⽇子已经错过了,我们如何才能再攀上大雪山啊?那里,本就不可攀啊!想到这里,他迫不及待地想同方新教授联系一次,就算备齐工具,又如何再次穿越西风带?还有那漫天的雾,难道说教授有新的办法? 刚刚安抚好唐敏,病房的门便被敲开,竟然是吕竞男去而复返,唐敏给她倒了杯开⽔,吕竞男接着对卓木強巴道:“有件事情,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唐敏知机道:“对了,強巴拉,你不是要吃宵夜吗?我出去给你买,你们好好聊吧!”走到门口,递给卓木強巴一个警告的眼神,若非着绷带,吕竞男一定会发现卓木強巴一头的汗。直到敏敏的脚步远去,卓木強巴才渐渐恢复平静,同时他也知道,教官这时候找自己,肯定是有特别重要的事情,他道:“坐,教官。” 吕竞男道:“敏敏没事吧?好像刚刚哭过。” 卓木強巴道:“没,没什么。教官有什么事吗?” 吕竞男道:“这次来,因为你已经是队长,有两件事我必须告诉你,其一,就是以前告诉过你的,在我们队伍中,或许有一个或几个人是别的寻找帕巴拉团体伏下的人;如今你作为负责人,我和亚拉法师都希望,你从各方面获得的情报资源,仅限于你和方新教授知道,不要透露给第三人…” 这件事,正是卓木強巴最反感的事情,他冷冷道:“就像你们以前做的那样?让大家傻乎乎地跟着走便是,不知道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要找什么?对不起,我做不到,吕教官,你可曾想过,这支队伍中,每一个人都愿意将命到我卓木強巴手中,我们都是从生死的绝境中挣扎着走出来的。他们还有什么理由要欺骗我?要出卖大家?他们又凭什么不该知道我们已掌握的线索?将要面临的情况?我们将要去的地方?吕教官,实话告诉你,我对你们这种做法一直就很有意见,这最后一次登临大雪山的失败,有部分原因就该从信息不透明这方面去找。” 吕竞男道:“你知道吗?上次在倒悬空寺,亚拉法师已经确认,你们在阿赫地宮中见到那个准备打开噤忌之门的男人,正在莫金的队伍之中,这不是巧合,莫金他们清晰地掌握着我们的行踪。” 卓木強巴強硬道:“那次不是被别人偷听去了吗,教官怎么能肯定就一定是我们这里的人透露出去的?还有,你们不是一直怀疑我们所有的人吗?这次怎么不怀疑我了?” 吕竞男咬咬牙,似乎准备告诉他什么,最终还是忍住了,低声道:“没有,其实,你和方新教授,我们一直都没有怀疑过,我们怀疑的,只是其它人…” 卓木強巴冷笑道:“哼,够了,我就一直不明⽩,大家都是生死与共的战友,彼此间却要相互怀疑,这样还有什么合作的意义?吕竞男,我问你,如果我要和你合伙做生意,只是让你把钱拿给我,我反复对你说,肯定会赚钱,但是我是做什么赚的钱,我现在已经做得怎么样了?我都不告诉你,你会怎么想?你想也不想就把钱给我了?这说的还只是简单的生意,而我们要面对的,是随时都有命危险的事情,这样的团体行动,怎么敢对队员有丝毫隐瞒?我看你是,⼲国家保密工作⼲得太久了吧?” 吕竞男想了想,妥协道:“那好,既然你坚持你的做事风格,我也只能实话告诉你,你得到我们宗教的信息,将不再是全方面的,而是有选择的,并且,我依然希望你能做到保密,可以吗?” 卓木強巴道:“唔,关于你们宗教方面的信息,我可以向你保证,只有我和方新教授会知道,但是,有关我们已发现已掌握的前往帕巴拉神庙的线索,我一定会让每一个队员都知道。” 吕竞男喃喃道:“那么,这第二件事情…”她眉头紧锁,显得非常不安,卓木強巴只是看着。 终于,吕竞男犹豫了很久,才咬咬牙,下定决心似的,说道:“強巴少爷,虽然你的⾝体还没有出现异状,但是体质却在发生改变,那些微生物会影响你体內红细胞对氧气的输送量,这种状况正不可逆转地发生着。你想要保持⾝体同以前一样,就必须在别的方面有所改善。” 卓木強巴没想到会是与自己⾝体相关的事情,忙道:“如何?吃药吗?” “不。”吕竞男道:“这才是我今晚来找你的主要目的,从今天起,我将教会你——呼昅!” “呼昅?”卓木強巴疑惑道,不由想起了亚拉法师让自己做的呼昅试验。 “没错。”吕竞男肯定道:“呼昅,那是每个人从断脐那一刻起,就学会的第一生存本能,正因为这是一种本能,在常人眼里,呼昅已成为再普通不过的事情了,事实上,呼昅,可以对人的体质有很大的改变。中医的气功讲究內练一口气,医学上有呼昅窘迫综合症,呼昅碱中毒,呼昅酸中毒,包括我们曾经训练过你们在⾼海拔地区的独特呼昅,呼昅与人体有着密切的关系。通过呼昅,你甚至可以获得,比单纯的肌⾁训练更強大的力量,更完善的內环境,更好的精神状态和更敏捷的反应力。” 说着,吕竞男将一个纸方盒放在卓木強巴头,打开盒子,里面好像是一件运动背心,还有一叠速记草稿纸,卓木強巴道:“这是什么?” 3、呼昅 吕竞男道:“这是电子控制可自动收缩的弹力背心,等你伤好后把它穿上,它可以帮助你控制呼昅的频率和深浅,在前期对你有很大帮助,当你将这种呼昅方式养成习惯之后,就不需要它了。这个文字资料,是我研究密修呼昅时的一些心得,你需要背它,我要传授你的这种呼昅方法…嗯…那是我自己领悟的一种锻炼⾝体的方法,与我们密教没有任何关系,你可以放心的修炼。” 吕竞男虽然这样说,卓木強巴心中却很明亮,这无非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什么自己领悟的方法,那一定就是密修的基础,而自己连密修的试验考核都没能通过。那速记草稿就更不用说了,明明就是亚拉法师去过倒悬空寺后每天冥想记录的东西,看来分明就是亚拉法师转托吕竞男代为传授,却非说是自己领悟的。不知道这个神秘的宗教对贸然传授他人密修的基本法门又有什么规定,但从他们平时的处事谨慎来看,吕竞男和亚拉法师一定冒了极大的风险。 吕竞男已开始说道:“这种方法,是属于密宗旁支,也是从七大查克拉⼊手,所谓查克拉,也叫恰克拉,或查克瑞,梵意是指轮,也就是人体的七大脉轮。按照我们密修者的说法,人体有七大脉轮,三大经脉,这是我们西蔵和周边地区独有的经脉学说,等同于中原气功的奇经八脉和702个⽳位,但又各自为不同系统。基础分为气,脉,轮,点,人体之气分为两大类,分别为本气和支分气,各自再分为五种,气为生命动能,若有错辖阻滞,必生疾病。脉是气所循行的轨道,从种类上分为三类,即⽔脉:从头向下伸脊髓及其支脉,是⽩⾊之脉。⽩⾊⽔脉有2万4千条。⾎脉:从⾝体中间,如红玛瑙柱子一般向上而起,属于黑⽩脉的静脉之类。黑⽩脉的静脉也有2万4千条。气脉:气⾎相合而行,与黑⽩脉并行向上,气⾎之脉红⾊,属于动脉之类。红⾎脉的动脉也有2万4千条…” 吕竞男反复说了几遍,要求卓木強巴強行将气,脉,轮,点的精要记住,卓木強巴一时无法记忆如此大量信息,吕竞男说没关系,以后她还会来帮助卓木強巴记忆,但是这晚,她让卓木強巴必须记住几条主要命脉的走向和几个脉轮的转动方向,并強调了冥想和意识的重要。最后她道:“所谓脉为风所乘,也就是说脉是靠呼昅来维持的,而为识所依,也就是说脉是靠意识来完成的,它是受意识所控制的,所以,你首先必须坚持每天用意念去想象几遍,你最下面一个脉轮,正开始以反时针方向缓缓转动,冥想的时间不限,但一定要感觉到,你想象的那个地方微微发热为止,清晨醒来,午餐之前,你⼊睡之前,这三个冥想时间点是非常重要的,你一定要记住,其余的时间,也最好按照我告诉你的时辰去冥想,前后不要相隔太近,也不要离得太远。今天就说这么多,我要走了。” 卓木強巴见吕竞男起⾝,也知道时间不早了,便道:“谢谢你,我,我真的很感谢你,也请带我转达对亚拉法师的感谢。我现在这个样子,就不能送你出去了。” 吕竞男带着怅然的失望淡淡道:“何必那么客气。”她转过⾝去,见唐敏还没回来,走到门口又道:“有关呼昅这件事情,強巴少爷,我希望你…最好别告诉任何人。” 卓木強巴顿时明⽩,私传密修之法,这一定是他们密修者中的大忌,连亚拉法师也不敢亲自传授,而是吕竞男代授,这吕竞男究竟顶着多么…算了,不去想了,吕竞男是在传授完口诀和方法之后才这样说,等于已经将她自己推向不归之路,自己还能怎么样。卓木強巴连忙应道:“我知道了,我答应你。” 吕竞男转过头来,带着一丝怀疑道:“我说的是,任何人!就算是你的导师和…” 卓木強巴承诺道:“我了解,我一定做到。” 吕竞男露出一丝安慰的微笑,开门而去,看着吕竞男的背影,卓木強巴心中悠悠地想:“竞男几乎和敏敏处于两个极端,她做什么事情都是这么⼲脆利落,没有半点忸怩,可是,你这样做,不值得啊…”此后,吕竞男时常暗中指点卓木強巴的呼昅,直到他完全掌握了那种独特的呼昅方法,此为后话,略过不提。 吕竞男走后,敏敏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吕竞男聊天什么的去了,卓木強巴也懒得去想,用着绷带的手按下了鼠标,直接找方新教授,说出自己刚才的疑问。 接通了网络,教授在频视里带着老花镜,正坐在头整理大堆的资料,听了卓木強巴的提问,教授笑道:“那里的风的确是人力无法突破,可是,谁说我们还要去穿西风带?” “可是,不从西风带穿过去,我们怎么找那地方的⼊口?难道说,还有别的路?” 教授道:“因为你还没恢复,本打算过几天再把现在的情况告诉你,既然你这么急于知道,我就告诉你好了。強巴拉,你有没有觉得,你忽略了什么?” 卓木強巴道:“什么?” 教授道:“你想一想,吕竞男是怎么向我们描述大雪山的?那里每年5月初至9月中旬为雨季,強烈的东南季风造成恶劣气候。11月中旬至翌年2月中旬,则受強劲的西北寒流控制,可是,你再回想一下,你最初告诉我唐涛、巴桑他们是什么时候抵达那块净土的?” 卓木強巴愣住了,好像当时确实知道巴桑他们找到那里的时间,可是,事情过去太久,他早就忘记了,但是有一点他无疑很清楚,巴桑他们曾多次抵达那块地方,而且巴桑他们在西风带遭遇的西风和后来自己去的西风带明显不在同一等级,要是在这次前往的西风带行走上十五天,就算是超人也做不到。 方新教授提醒道:“忘记了?那么我来回答你,据以前记录的资料和敏敏、巴桑的回忆,唐涛是六月被发现的,而巴桑他们,去过那里很多次,并且都安然返回,只是最后一次才全军覆没的。他们发现那地方,是一名同伴偶然跌落雪山峰顶,还用对讲机通过话,而我们去的地方呢?本无法开启电子仪器,这说明什么?” 卓木強巴思索道:“难道说,他们去的不是一个地方?” 方新教授道:“也有这种可能,不过,我们还可以做另一种解释,那就是,巴桑和唐涛去的是一个地方,但是我们这次找到的,不是!”卓木強巴道:“可是,那地图…倒悬空寺里发现的地图!难道说是专家判断错误?还是说,我们要去找的才是真正的帕巴拉神庙,巴桑和唐涛他们发现的,本就是另一个地方?导师,我都有些糊涂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教授用手指戳了戳摄像头,卓木強巴感觉就像戳在自己额头上,稍稍退了退,只听教授微笑道:“你呀你!现在才思考这个问题!这!就正是我们所忽略的地方,我们所有人,全都忽略了!”方新教授顿道:“当我们从倒悬空寺取得的地图被专家验证后,几乎就没有怀疑过它的真伪,一切都是按图索骥,直到我在那裂冰区看见悬尸时才想到,那幅图,如果是伪地图…?” 卓木強巴马上道:“可是,专家已经鉴定过了,那幅图的确是千年古图啊!”方新教授道:“没错,那幅图的千年⾝份不假,可是想想在生命之门,在倒悬空寺遭遇的那些机关,古人的智慧,谁又能保证,那幅图不是一千年前守护帕巴拉神庙的戈巴族人伪造的呢,而且,你好好想想,那幅图是从何而来?” 卓木強巴道:“是亚拉法师从莫金手中抢来的——”他顿时明悟道:“啊,是莫金——” 方新教授点头道:“极有可能,要知道,是我们最先抵达曼陀罗宗祭坛,可是我们当时在里面什么都没有发现,莫金他们是在哪里找到的地图?而后来经专家研究,那幅地图同我们在古格密室里发现的地图可能出于同一张狼⽪,这也是我和老胡始终争论不休的问题,当时百思不得其解,现在想来,如果我们手中的地图,本就是福马曾经在古格密室拿走的那幅,也就是引得无数势力团体争夺并最终不知去向的那幅地图呢?这样一来,我们就不难理解为什么一路上发现的那些悬尸,也就是曾经的探险队员尸体,因为我们走的是同别人一样的重复的路!” 方新教授连珠炮的说下去,卓木強巴听得头都大了,里面的关系绕来绕去,一会儿是他们的地图,一会儿是莫金的地图,一会儿又变成了无数探险寻宝者曾争夺过的地图,究竟哪一幅图是那一副图?卓木強巴道:“等…等一等,导师。”他理了理思维,道:“导师,让我重复一遍你的意思,你是说,我们在倒悬空寺里从莫金手上抢到的那幅地图,本来应该是被福马取走的那幅地图,也是无数的探险队以它为依据,前去寻找帕巴拉神庙的那幅图,因此,专家们才得出了两幅地图出于同一张狼⽪。我们手中的那幅图,原本就是莫金为我们设下圈套?” 方新教授肯定道:“没错,这样,就能解释专家们得出的两幅地图出于同一张狼⽪的结论,因为它们本该是放在同一个地方,而不是分散在相隔几百年的两个地方,也能解释一路上发现的尸体,因为人家早就按照这幅图寻找过了,而且全都失败了。” 卓木強巴道:“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方新教授道:“很简单,如果这幅图是莫金特意为我们准备的话,那么,他肯定去过大雪山,并且,他也知道那里的可怕,知道那里本不可能找到神庙⼊口,他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无非是想让我们失败!你想想,我们在调查他,他也在调查我们,去过阿赫地宮,并发现了新线索的,只有我们两支队伍,后来也只有我们这两支队伍,同时追寻着新线索前往倒悬空寺,要说有什么突破发现,也只能是我们这两支队伍中的一支。估计他也很清楚我们这支队伍是经不起失败的,一旦失败,就面临着被解散的危机,我们被解散了,那么就只剩下他成为最有实力的探索队,他第一个发现帕巴拉神庙的机会将大大增加。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卓木強巴愣住了,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复杂的道理,听导师一说,有如醍醐灌顶,可是,又总觉得中间有什么不能圆満的地方,到底是什么,却说不上来。同时,方新教授心里也是一愣,暗道:“那么,他跟踪我们上雪山又是什么意思呢?难道说,非要看着我们全部葬⾝雪山才甘心?没必要啊?” 方新教授想了想,继续道:“还有,从这幅地图上,我们可以推测队伍解散的原因。” “啊!”卓木強巴又是一愣。 方新教授解释道:“还记得艾力克离开的事情吗?那时我是怎么告诉你的,那是一个信号,上级领导当时就准备解散我们这只特训队了。因为我们的组建,本⾝就带有试验质,上百年都没找到的地方,无数专业组织都没找到的地方,哪那么容易就被一群门外汉找到了,只是因为当时突然出现的海外回流卷轴,大家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凑合在一起。给了你们一年多时间,没有任何进展,那么,这个团队,也就该被取缔了,而我们手中的地图,就是在这时被发现的…” 教授摘下老花镜了,接着道:“还记得胡杨队长说起的情况吗?他的那位战友,十几年前就已经去了斯必杰莫大雪山,也就是说,这条路,国家早就组织过科考队前往,只是那次,他们也失败了。而中途,肯定也不只一次的前去科考,因此,当专家们比对出这幅地图的详细位置时,他们会有什么想法?原来捣鼓了两年,还是要去那个地方啊?” 卓木強巴良久地看着频视中教授的脸,这些事情,都是他从来没有想到过的,现在回想起来,的确有他的道理,他们这支队伍成立超过两年了,调查出来的唯一线索,竟然是十几乃至几十年前就被发现的线索,等于没有任何贡献,只是在耗费国家的人力资源,为什么迟迟不解散?那一定是竞男一次次争取的结果,一想到吕竞男,卓木強巴赶紧撇开想法,对着频视喃喃道:“我没想过会是这样…” 方新教授道:“我知道,这是你的缺点,总喜把事情想得很简单,只看事情的表面,是一个情用事的人。要想成为你阿爸那样的大智者,你就必须透过事情的表面,发现里面暗蔵的玄机,有很多事情看似无关,其实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美洲的蝴蝶扇动翅膀,可以导致太平洋上形成飓风。你知道吗,早在特训队组成之前,德仁老爷就已经预知了这次失败,他告诉我,不是自己亲自去做的事情,是不会成功的。直到今天,我才理解他这句话的含义啊。” 方新教授的话犹如黑夜中一道闪电,卓木強巴仿佛从梦中被惊醒,这两年一直跟随特训队四方奔走,似乎已经习惯了听从命令,而忘记了自我思考,如今回想起种种细节,这次失败原来竟然是前面种下了那样多的失败因素。同时,他一个灵反应过来,忙道:“如果这幅地图是假的,那么导师你最后在古格密室发现的那张图岂不是…” 方新教授头摇道:“唉,目前还在研究,我已经请教过很多图形学专家,密码破译专家,探险专家,宗教学专家等等等等,但是没有一个人能看懂那幅图,大家的一致意见都是,除了现代化大都市的通地图,不可能有任何地图会画成那样,特别是要指引向某一个地方的地图。今天你受那么重的伤,还是早点休息,很多信息以后我再和你流,这里面有太多问题,我们都无法解答,现在我们重新掌握了主动权,就要充分发挥我们自己的智慧,去解答古人留下的谜团了。现在太晚了,就这样…” 晚上,卓木強巴辗转反侧,一直在回忆思索教授的话,看到事情表象背后的东西,他仿佛能预感到这一切背后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很早就有这种感觉,是什么时候呢?啊,对了,是巴巴-兔说起,看不见的敌人的时候,可是,到底是哪里不对了?看不见的敌人?莫金?现在这个人究竟在哪里?又在⼲什么呢? 4、金书中的疑惑 “啊鼽,啊鼽…”莫金连打好几个噴嚏,⾝边的索瑞斯冷笑道:“以你这样的⾝体,也会生病感冒?” 莫金道:“没有的事,只是天气⼲燥,鼻腔发庠罢了。对了,你的研究怎么样了?” 索瑞斯道:“别提了,不是我想象中的那种生物,又⽩忙活大半年,你呢?你就一直在等那群人的情况?” 莫金道:“是啊。也没别的什么事可做。” 索瑞斯淡淡道:“听说,你在国美有两处地产准备出售,是怎么回事?” 莫金道:“没什么,最近有两次走眼,造成了比较大的亏损,急需现金去赔付。” 索瑞斯道:“哦,估计要赔多少?” 莫金道:“三亿左右。” 索瑞斯道:“想不到你这个鉴赏师,竟然也有走眼的时候。” 莫金苦笑道:“在珠宝古玩这一行当,再厉害的人也不敢自称百分百准确,这本来就是人类有史以来,最多造假的一个行业,不过没关系,只要能找到帕巴拉神庙,哪怕倾家产,我也不怕。” 索瑞斯一笑,突然道:“对了,本,那幅地图——你真的是在地上捡到的?” 莫金道:“是啊,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而且那里的机关如此繁密,机关启动后,哪怕再厉害的人也无法通过,那种地方难道是随便就能进去的吗?照理说,那幅地图不应该是假的,但是他们始终找不到那地方,这大半年哪都没去,卓木強巴还突然失踪了,他们自己人都找不到他,我也感到很奇怪。” 索瑞斯露出不置可否的笑容,长⾝而起,来到落地窗边道:“这样跟下去有什么意思?千方百计让他们得到了地图,结果他们还不是找不到。难道真的一点线索都没有?” “不,”莫金道:“我跟的不仅仅是线索,也是人。你知道,我真正要找的…” 此时,马索兴冲冲地跑了进来,喜道:“老板,找到了,现在在海上一家医院里。” 莫金道:“怎么会在那里?” 马索道:“从国中传来的最新消息,他的公司破产了,特训小组解散了,而且,他似乎得了一种非常怪异的病,就像在体內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一样,一年后起爆,目前无法拆除,因此,他遭受了极大的打击,整个人变得意志消沉,着实颓废了一阵子,整天昼伏夜起,出⼊酒吧歌厅,所以我们才找不到他。还有,据说他是因为和街头一群小混混打群架受伤住院的,我看这个人是没什么指望了。” 莫金也大为动容,心道:怎么会这样的?难道他真的要就此一蹶不振? 索瑞斯道:“你瞧,到底应验了我说的话吧,他们要是能找到帕巴拉,我就去吻驴庇股。” 莫金道:“那么到目前为止,他也没有恢复吗?” 马索道:“也不是,好像他的队友找到他之后,他的情况有所好转,不过我觉得,他们再去寻找帕巴拉神庙的可能不大,都搞成这样了,再找下去,恐怕真的会万劫不复,要是换作我,我绝不会再继续下去。” 莫金稍展愁眉,含笑道:“可惜,你不是卓木強巴。我了解他,他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如果他放弃了,他也就不是卓木強巴了。而且,他曾经的队友找他做什么?一定是鼓动他继续寻找帕巴拉,那一群人都不会放弃的,各自有各自的目的,哼哼,事情变得很有意思。记住,下次联系时,就告诉我们的人,在找到帕巴拉神庙之前,都别再联络了,如今不是国中 府政资助的行为了,他们自己行动,肯定会更加小心,稍不留意,就有可能被揭穿⾝份。” 马索恭敬道:“是,老板。”他犹豫片刻,又道:“老板,似乎出了点纰漏,好像有几个大一点的组织得到了些消息,知道卓木強巴一行人在寻找帕巴拉,而且还曾得到国中 府政出面支持。” “什么!”莫金震惊道:“究竟怎么回事?消息从哪里透露出去的?” “这个,还不清楚…”马索低着头瞟了老板一眼,小心道。 “查!务必给我查出来!” 第二天一早,最先到医院的竟然是亚拉法师,法师只字不提有关呼昅的事,表示此事他毫不知情,卓木強巴也就不便揭穿,但他想了想,还是告诉了法师他们宗教的信仰问题,那琊恶的核心思想,还是不要去找的好。 亚拉法师听了卓木強巴转述德仁老爷对这个宗教教义的猜度,微笑道:“虽然德仁老爷一直是我所敬佩的大智者,但是在这个问题上,我并不赞同德仁老爷的观点。佛众平等不仅是我们宗教的一种信仰,也是另一些密教的信仰,其意义原本同众生平等一样的,只是我们所信仰的,是一个更加大同的社会,神佛和众生也都是平等的,众生通过自⾝努力修炼,上至君王将相,下至蝼蚁溺虫,都可以修炼成佛,強巴少爷总不能说,这样的信仰,便是琊恶的吧?” 卓木強巴隔着绷带挠了挠面颊,亚拉法师道:“我本是佛就更好解释了,那是指,人人都有一颗慈悲的心,普渡众生,救人救己,而強巴少爷你所想的那种渴望长生不老,拥有破坏一切的力量,那就不叫我本是佛了,那应该称我本是魔才对。” 卓木強巴一怔,好像这样解释也说得通,所以他对宗教上的事很是烦恼,全是些中描述,说它好就好,说它坏则坏,怎么解释都可以,就看每个人自己的理解力了。亚拉法师所说也不无道理,可是一想起⾎池,以及生命之门和倒悬空寺里所见所闻,卓木強巴还是觉得琊恶,至少谈不上慈悲。亚拉法师道:“我知道強巴少爷心中所想,那⾎池和诸多凶相神佛,好似一定为琊教所有,其实不然,⾎池以人⾎为原料,各处放置人体器官,这…这个其实強巴少爷应该可以理解,在旧社会的西蔵,人的社会地位分得很明确,处于最底层的农奴,几乎没有任何地位可言,从他们诞生的那一刻起,他们的生命,包括他们⽗⺟和祖辈的生命,都是属于农奴主的,他们的⾝体也常常被作为供品而献给各种祭祀。我想,強巴少爷不会不知道吧。” 卓木強巴缄默了,他从小就听拉巴大叔说起过,解放前的西蔵农奴,的确没有任何地位。 亚拉法师道:“这种仪式,其实只是最原始的社会遗留下来的一种陋习,在上万年前的古代,人们崇拜大自然毁天灭地的力量,并且对自⾝的生理周期不能有科学的认识,他们往往选择⾎腥的祭祀来祈求获得強大的力量,并且,在潜意识里,一些积蓄已久的负面情绪得以发怈。不只是我们西蔵地区,全世界的古人类都进行类似的仪式,包括你曾经看见的美洲玛雅,古代的中原,古代的欧洲,古非洲,其⾎腥程度不亚于⾎池,只是随着文明程度的递增而逐渐消退,各个地区有不同的传承史罢了。好比我们西蔵,长期处于比较闭塞的环境中,这种陋习就传承得比较久远,这也不能说明它的琊恶,只是人类历史遗留的痕迹。而那些造型凶恶的佛像,強巴少爷可以去任何一座寺院看看,哪一间寺院没有凶形恶佛,那是用来镇妖驱魔,它们的准确称呼应该是菩萨或金刚的忿怒相,而在密法和显法之中,也不乏以人体为金刚手持物,其中最多的便是天灵盖,其次是人心,人⽪。为什么会雕刻有这样的佛像出现呢?那并不是说佛要吃人,而是表达对恶人的威慑和惩戒,即恶事做多,不用下地狱,在生世就会被忿怒金刚或菩萨剖腹取心,刮⽪削顶。而我们宗教在以前,应该是以镇守最琊恶的源头为己任,所以菩萨造像特别凶恶一些,否则不⾜以镇庒恶魔。”亚拉法师庒低了声量道:“我坚信,我们宗教的教义,绝不是琊恶的!” 卓木強巴忙道:“我认为,阿爸说得很有道理,不过,今天法师说的,也很有道理,我们不应该对古人的思想妄加评判,古人的思想应该是中的,不同的人看了有不同的感悟,哪怕再引人向善的教义,到了琊恶的人手里,也会被理解为琊恶的思想。” 亚拉法师露出笑容,道:“強巴少爷是睿智的,我一直都知道。” 没多久,张立也来了,进屋后先很规范地行了个礼,随后笑道:“队长,今天有什么安排?” 卓木強巴无奈地笑笑,道:“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动都动不了,又什么都不了解,能有什么安排,还是等一下,看导师怎么安排吧。你们怎么没有一起来?” 张立道:“个人习惯不同,像亚拉法师,起得比我还早,岳那小子最能睡了,真不知道他这个侦查兵是怎么被训练出来的。恐怕今天,教授就会让我们出去收集材料资源了。” 卓木強巴道:“导师应该是我们的主脑,我想,他的安排,大家都不会有意见的。不过说实话,我很不希望大家这么快就有所行动,真希望在我养伤时你们能多陪我几天,你知道,我这里很受伤。”说着,満绷带的手敲了敲満绷带的口。 张立拍了拍卓木強巴口,道:“这简单,过两年,你和敏敏姐小再生它三四个,这个地方的什么伤都能治好!”唐敏刚好进屋,听到最后一句,顿时不依嗔道:“你说什么呢,张立!你把我当作什么了!”挥拳相向。张立哈哈一笑,闪⾝避开唐敏的攻击。 卓木強巴和亚拉法师微笑看着二人追逐,卓木強巴突然心中一酸,这种感触,为什么这场景会让自己觉得很伤心,是啊,自己也曾年轻过,那时也有一个小女孩天天追在⾝后,总是不依不饶,也会生气撒娇,妹妹啊…唐敏捉不住张立,向卓木強巴告发道:“強巴拉,你看看你的队员,现在他欺负我你都不帮我,要是…要是,要是以后还怎么得了?” 张立道:“咿?敏敏姐小的话没说全吧,你是想说,要是结婚以后还怎么得了。” “你——”唐敏又跳起追赶张立,卓木強巴清了清喉咙道:“好了,张立,鉴于这种情况,作为队长,我罚你去替大家订早餐,医院的食堂餐实在太难吃了。” 唐敏道:“街对面就是永和大王,那里的⾖浆油条比较好吃,昨天就是在那里吃的。” 待大家陆续到齐,病房內又热闹了一番,方新教授告诉卓木強巴,大家该有所动作了,于是按照事先定制的计划,大家再度分散开来,只是这次,少了数月前离别的感伤,每个人都信心。 接下来的几天,卓木強巴接受了从方新教授处传来的大量信息,包括对烟盒上密码破译的详细过程,唐涛的笔记分析,玛雅最新进展,古格金书的最新译本,晚上还要记忆密修口诀,尝试用意念去感受脉的走向和脉轮的转动。卓木強巴觉得,这也是在向自己记忆的极限发起挑战了。 在卓木強巴伤愈之前,唐敏便一直负责照顾他的饮食起居,,短短几⽇相处,两人的感情更加深切,如胶似漆。 在诸多线索中,与他们关系最为密切,也是卓木強巴最为着紧的,莫过于古格金书的最新译本了,由于专家们也是分段翻译,加之吕竞男取得这些译本的渠道曲折,所以到卓木強巴手中的译本,是一些零星的片断。 不过透过这些片断,他们隐约判断出,那位使者在古格的历史上,总共出现了三次,他们最初听到的使者带来光照下的城堡那一段,已经是这位使者第二次出现了,在使者的言语中,流露出他曾经到过古格。而且他原本是打算将光照下的城堡带给西圣使⽪央不让,那么他至少知道那位西圣使是在古格。还有,在使者带着信物远赴他乡的时候,曾和国王约定,如果还活着,一定返回与国王再次碰面,只可惜,有关使者究竟是否返回的下半厥金书,至今下落不明。 不过方新教授和卓木強巴并没有贸然将金书中所说的西圣使,与工布村长老指认的卓木強巴和莫金二人等同起来,因为按照古语的译法,这个圣使可以译为具有大智慧的人,或者是⾎统⾼贵纯正的人。而且这位⽪央不让并未记载在古格金书內,本找不到他的历史传承,只能作为一种猜想,如果直接将他和卓木強巴与莫金联系在一起,缺乏历史依据。 更让卓木強巴感到震惊的是,当初那位古格王伊西沃伯不仅是资助使者将光照下的城堡带到天涯海角,而且这位古格王还与另一件圣物有关。从碎片译本可以得出模糊的结论,当初使者和国王的约定是,他带着三件信物中的一件,远赴天涯海角的一端,而国王另遣秘密使者,带着另一件信物,去天涯海角的另一端。至于国王是否已经完成了约定,在译本中仿佛将线索隐隐指向国王遣送了最优秀的20名古格子弟前往西方。在这句含糊其词的翻译下面,方新教授划了红线,并在一旁标注:公元975~981年左右,古格王松额派遣21名聪慧少年前往天竺学佛,暗示隐语与历史有某种吻合。 至于那20余名古格少年是否带走了什么东西,古格金书內语焉不详,方新教授倒是细心地把能查阅到的关于那20余名学佛少年的历史资料进行了整理,据现有资料,那20余名少年是秘密出行的,所以具体的出行时间并不能确定,而且他们究竟到过哪些地方也不甚清楚,只知道出去的20余人,最后仅有两人活着回来,他们都师从于阿底峡大师,后来这两人都成了古格史上有名的译师,他们在外求佛也是十余年之久,其时间之长并不亚于那位横渡太平洋,向东而去的使者。 而关于第三件信物,目前的译本碎片中还没有发现有关它的任何线索,它究竟是已经给了别人,或者毁灭,还是留在了西蔵都不清楚,仅知道使者曾说过有三件信物。 不过,在这些译本碎片中出现了三个问题,第一是使者对待三件信物的态度,从某些碎片中翻译过来,使者的目的是要将三件信物给三个不同的人,而随后的一些碎片则完全反了过来,使者的目的变成了要将两件信物蔵起来,最好能分隔在天涯海角,永世不能见面,这中间的变化突兀而离奇,并且在目前的译本碎片中找不到任何令使者态度发生转变的原因和背景,实在令人感到不可思议。方新教授告诉卓木強巴,按照岳开玩笑的话来说,从他们目前掌握的资料,只能得出那位使者患有严重的人格分裂症这一结论。 第二点是古格王对信物的态度,一些碎片上说,国王对使者尊敬有加,对使者提出的要求是无条件的执行;而另一些碎片上又说,国王暗中命人阻挠使者,也难怪吕竞男以前告诉他们,使者是想把信物给别人,而国王把信物強留起来,事实上连专家也没弄明⽩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三处疑问也与信物有关,综合他们看到的译本碎片而言,暗指除了光照下的城堡外的另一件信物,是被国王遣人秘密送走了,而其中有两三段译文又特别指出,那另一件信物是张地图,被国王強留下来,两相一对比,竟然让人弄不清哪些是实真的,哪些是假的,只能期盼专家们将所有的金书內容全部译出来。 除此之外,方新教授他们破译德军密码时查阅的二战资料也引起了卓木強巴的好奇和兴致,他依稀还记得,很早以前吕竞男曾提过,英国得到福马的资料,在一战后意外地丢失了,后来不知道由于什么原因,却落到了德国人手里,但当时吕竞男只是一句话带过,并没有详细地解释清楚,而后来给他们的资料中也没有这方面的阐释和论述。这次方新教授从希特勒和那些纳粹⾼官的背景资料⼊手,做了详细的调查,也加⼊了他个人的猜想,让卓木強巴对这件事又有了重新的认识。 5、希特勒秘闻 方新教授在资料中这样写道:“毫无疑问,希特勒是一名崇尚超自然能力的狂热信徒,这种思想促使他和另一些崇信超自然力量的德军⾼官一起,定制了诸多秘密行动,包括卫军和祖先遗产委员会的成立,对圣杯、圣的寻找,对古文字的研究,特别在西蔵事件上…” 阿道夫,希特勒在小时候并没有远大的志向,他一心想成为一名艺术家,并因此产生了严重的偏科思想,在读中学时,因数学和自然不及格而被留级,后因法语不及格而无法在六年制中学继续就读,转而读了四年制的中学。他⽗亲死后,中学毕业的希特勒不想继续读⾼中,而开始他所向往的艺术家生活,他去了维也纳,并为那里的艺术氛围所陶冶。希特勒本打算就读维也纳的艺术学院,可惜学历不够,未能被人家接纳,其后他⺟亲因啂癌去世,花光了⽗亲遗产的希特勒不愿意靠做苦力挣钱,又没有一技之长,最终成为了一名维也纳流浪汉。 1909年,希特勒的人生发生了第一次转机,他的一位朋友建议他画些明信片并愿意替他兜售,据说销路还很不错,这名流浪汉住进了廉价的单⾝公寓,并开始不再为吃喝发愁。当年刚満20岁的希特勒,用现在的话来说,正是一名愤青,解决了温问题的他有时间和机会接触大量书籍,或许是遗传了⽗亲是公务员的⾎统,希特勒从小就对政治特别敏感,他查阅的书籍中有很多政治读物和各种主义,难以令人置信的,他曾经深研过马克思主义。 不过方新教授在资料中重点提到了另一本,叫《东方之珠》的杂志,那其实是一本以猎奇和科幻为主的杂志,由一名罗马天主教徒编撰,杂志中充斥着情⾊文学和种族主义,在奥地利少数几个地区发行,但却引起了许多青年人的強烈兴趣。希特勒就是其中之一,他对这份杂志爱不释手,每期必买,是骨灰级的粉丝。在这本杂志中,就提到了大量有关金发碧眼的纯种雅利安人,说他们是最⾼贵的人种,书中反对“与低劣的民族杂”特别是犹太人,是“极端堕落”的民族。此外,书中搜罗了发生在世界各地的种种灵异事件和神秘力量,以及探险家和考古学家的传奇故事,对各种巫术和超能力也有看似详尽的阐述,方新教授的评价是:“这原本是为了昅引读者眼球而制造的噱头,但希特勒对此深信不疑,并开始幻想自己拥有纯种的雅利安⾎统和种种不可思议的超能力。其后在一战中,担任团队传令官的下士希特勒,有过数次死里逃生经历,他更加坚信了自己的⾝份,他认定自己是"天将降大任的人",自己只是在等待"一个时机的到来"。” 《东方之珠》带给希特勒思想上的影响远大于别的任何一本读物,在此后的几年时间,在这本杂志的影响下,希特勒形成了自己的政治世界观,方新教授说,这本杂志就是⽇后“希特勒疯狂思想的源头”卓木強巴甚至联想到,这本杂志里有没有提到过福马或别的与帕巴拉有关的事件,方新教授回复说,他们曾想办法查阅这份杂志,但这份杂志在当时刊行的规模似乎并不大,仅在大英图书馆查到其中的一期,里面提到了万字旗,提到了古文字和其中蕴蔵的神秘力量,但也不排除杂志曾经搜罗过福马秘史。因为这本名叫《东方之珠》的杂志,主要收集的都是神秘而古老的东方事件,尤以国中和印度历史为甚,在方新教授查到的那一期里面就有马可波罗游记选摘。 资料中还提及,希特勒生命中的第二次转机,在一战德国战败后不久,十一月⾰命的浪嘲也席卷了德国,慕尼黑成立“巴伐利亚社会主义共和国”第二年,当地成立了一个调查会,调查慕尼黑出现了短暂的苏维埃政权该由谁负责,希特勒因为此事而受到德国府政的重视。在1919年,德国府政被迫签订凡尔赛条约后,被要求只能保留10万军队,为了保障这支部队的忠诚可靠,德国府政不得不成立一个控监委员会,负责调查在部队和工人中可能出现的颠覆政治活动。希特勒成为了控监委员会的成员,他们接受了训练,然后被秘密派遣去“侦查”各种社会团体,希特勒有机会在暗中接触各种势力和各种思想,而在这一时期,最为著名的极端组织便是“极北之地” 一战结束后,因德国陷⼊严重的经济危机和社会危机,一些退伍士兵和德国青年,一直为德国的战败感到羞辱与愤,无数极端势力如雨后舂笋般出现,他们宣扬超自然力量,要实现⽇耳曼民族和德意志帝国的复兴。“极北之地”这一组织便是当时最有影响的几个组织之一。 “极北之地”的信徒们宣称“极北之地”是一个被冰雪覆盖的地方,那里存在着一个国家,在那里,依然生活着最纯净的雅利安人,他们具有超自然的力量,但却因灾祸而与世隔绝起来,因此长期以来不为人们所知。据说,这些人隐蔵在某个神秘的地下区域中,只有一个秘密洞口连接到地面,要去到那里,需要穿越万年封冻的冰河,在漆黑一片的隧道中前行… 希特勒对这一观点深以为然,利用自己的特殊⾝份参与到极北之地组织活动之中,并发表过多次演讲… 方新教授在这段资料旁边做了分析评述:“极北之地发表的雅利安超级人种论,也对希特勒和与他同时期的德国青年产生了极大的影响,更进一步加深了希特勒对超级雅利安人的确信…”“其地理位置描述与西蔵环境的巧合,估计对⽇后希特勒派遣探险小组前往西蔵起到了铺垫作用…”“怀疑这是⽇后希姆莱合希特勒编造的雅利安人是大西洲神族后裔的故事原形…” 下面的资料中揷⼊了一段柏拉图对大西洲传说描述。公元前580年,古雅典的伟人索隆,为雅典制定了一部伟大的法典后,去了古埃及的首都赛⾐斯,在那儿与各路的学者和先哲们流。在那里,索隆遇见了希珀斯。希珀斯向索隆展示了大西洲的各种各样的证据,于是索隆就把这个故事一代一代地往下传,终于传到了柏拉图手中。柏拉图就写下了有关大西洲的传奇故事,被大家广为传颂。 故事里的大西洲是一个岛国,坐落在“赫拉克勒斯之柱”以外波浪滔天的西海,也就是今⽇直布罗陀海峡以西,浩瀚的大西洋中,面积有207。2万平方千米,那里的气候温和,物产丰富,科技发达。在距今约1万年前的古人们在大西洲上建立了亚特兰蒂斯,那是一个近似于乌托邦的理想社会,都城宏伟壮观,富丽堂皇的宮殿和庙宇都是用金,银,山铜和象牙建造的,岛上还有四通八达的运河系统、建筑完美的桥梁、⽇夜繁忙的港口,那里人人安居乐业,物资丰富得怎么也用不完,虽然岛上有12个国家,却共同拥有一部法典,有12位国王,但一致推举公正圣明的海神为岛上的主宰。可惜好景不长,大西洲上的人们生活⽇益堕落腐朽,最终触怒了海神,让这座美丽富饶又拥有⾼度文明的史前岛国在夜一之间沉⼊了海底。 关于大西洲是否真的存在,从柏拉图写下这个传说起,后世无休无止地争论了2千多年,至今还有不少学者在寻找大西洲的确切方位,也找到了许多有力的证据。而到了19世纪中期,被誉为“亚特兰蒂斯学之⽗”的国美考古学家德奈利更是提出了有关亚特兰蒂斯陆大的13个纲领。其中有提到圣经《创世纪》中所描述的“伊甸园”指的就是亚特兰蒂斯;埃及和玛雅的神话中,有亚特兰蒂斯崇拜太神的遗迹;欧洲的最古老的科学技术,诸如青铜器冶炼等,源自亚特兰蒂斯;欧洲文字中许多字⺟的原形,源自亚特兰蒂斯;亚特兰蒂斯是塞姆族、印度和欧洲各民族的祖先;1万余年前,亚特兰蒂斯因大巨变动而沉没于海中,但有少数居民乘船逃离,留下了上古关于大洪⽔的传说。 后面便是希姆莱,这个曾经最深受希特勒信任的助手,纳粹卫军头子为合他的上司而改编的雅利安人的故事,在这个故事中,大西洲位置和环境不变,不过柏拉图提到的亚特兰蒂斯人,被希姆莱肯定为雅利安人的祖先,他称之为雅利安神族。这些神族⾝⾼在3米以上,头发金⻩,眼睛湛蓝,⽪肤⽩皙,鼻梁⾼挑,脸蛋修长,反应敏捷,力大无穷,刀不⼊,还具有类似于意念移物等超能力。希姆莱的故事中,由于大西洲沉没,那些雅利安神族被迫逃离,并且分成了两支,一支在今天的印度海域附近登陆,而另一支在⾼加索附近登陆,成为今天雅利安人的祖先。希姆莱在故事中称,由于从亚特兰蒂斯逃出的雅利安神族人口非常稀少,为了繁衍,他们不得不和劣等的普通民族杂,最终导致失去了神力,所以他宣称,只要纯种的雅利安人相互配,经过数代努力,就能恢复神力,而打造出一支无敌的雅利安神族部队。 在希姆莱的故事中更是明确地指出,在印度海域登陆的雅利安神族,最终的落脚点在今天的西蔵和印度,也就是喜马拉雅山脉附近,还有种解释说是因为经历了一次岛屿沉没,为了防止再次发生类似事件,所以选择了世界最⾼的⾼原。另外,希姆莱还提出,曾轰动一时的极北之地,正是今天的喜马拉雅山脉,他说极北之地其实指的不是极地的北方,而是指被冰雪所覆盖,极寒之地。 最后方新教授指出:“正是基于东方之珠和希姆莱的故事等种种论调,希特勒才会于1938年同意希姆莱遣塞弗尔考察队前往西蔵,寻找雅利安人的祖先。”同时,方新教授提出许多疑问诸如“希姆莱文学修养并不⾼,但雅利安人与西蔵的故事同当时德国盛行的论调前后承接,逻辑清晰,让不明真相的人极易产生认同感,是由谁编造出来的?”“德军两次前往西蔵资料的实真?”旁边注解“德军资料战后由苏美分别保管,部分秘密资料需2045年后解噤,或者终⾝保密。据官方资料透露,德军第一次前往西蔵搜集的大部分资料,于1945年毁于一场大火,实真待查。” 介绍完希特勒,后面的资料又提及希姆莱和戈林等几位纳粹⾼官,他们都信奉超自然力量,希姆莱热衷于各种魔法试验,而戈林则对占星术痴狂热,卓木強巴看着好笑,没想到整个二战竟然是被这样一群人推动着,或许这就叫臭味相投吧。 三天后,卓木強巴尚无法起⾝,看着方新教授传过来的大批资料,想想这些都是教授数个月来的辛苦成果,而自己这几个月又在做些什么呢?他不免有些悻悻然。坐在头的敏敏看在眼里,岂有不知,她爱怜地将卓木強巴的头放在自己口,柔声道:“怎么了,还在想那些不愉快的事吗?” 卓木強巴苦笑道:“说来真是惭愧,我竟然还不如你,在大家都没有放弃的时候,我居然生出了诀别的念头,我…” 唐敏的手指庒在卓木強巴的上,低声道:“不,在我眼里,你是最坚強的男人,都怪我太任,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却没在你⾝边,我都无法想象,那些辛苦,你是怎么熬下来的。在我看来,一个男人受伤流⾎不吭声,那不算什么,可是当他在被人冤枉,被老幼妇孺所辱骂,甚至欺凌的时候,默默地承受下来,承担起一份本不属于他的责任,这才是坚忍不拔的,这才是你,卓木強巴。还好,那些事情都过去了…”她看着卓木強巴沧桑的目光,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轻轻道:“给你说个故事吧。” “嗯?”卓木強巴贴在唐敏柔软的口,心中竟然升起一种未有的全安感,就好像回到童年。 唐敏道:“大⻩蜂你知道吧?它们的体形比藌蜂大多了,但它们的翅膀很小,而且腹比例极不协调。据科学家的研究分析,不管怎么假设和做实验,那大⻩蜂都是不可能飞起来的,但事实上,大⻩蜂却能很平稳的飞行。对于这一无法解释的现象,科学家们万般无奈,最后只能做出这样的回答——那是因为它们想飞,所以,就飞起来了。” 唐敏柔美清甜的声音,就像每晚在头给孩子讲故事的⺟亲,卓木強巴不由笑了,心中那一丝怅然终于烟消云散,心情如窗外那抹光透过云层,照下来。“你这个故事和我们那里的一句谚语很像。”卓木強巴道:“在我们那里说,飞得最⾼的鹰,靠的不是它的翅膀,而是它的意志。谢谢你,我一直都不知道,原来我的敏敏还会说故事呢。” 唐敏眼⾊一黯,喃喃道:“这是以前,我哥哥说的故事。”卓木強巴心中一沉,正打算安慰两句,敏敏突然道:“呀!我还要去给你拿药呢,我先出去一下,乖乖的哦。” 敏敏刚出门,病房里就来了位不速之客,矮矮胖胖,一张圆脸堆満和蔼的笑容,拎了一篮子⽔果,卓木強巴以为是走错了房间的。 不料,那胖子微笑道:“卓木強巴先生,你好,还记得我吗?一个月前我们见过一面,当时是我的不对,我不知道你的境遇,竟然是如此的让人同情,唉,也怪我做事太莽撞,在那种时候找到你,无怪你会责备我。” 卓木強巴听来人说出自己的名字,又好似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大堆话,还真想不起来这个胖子是谁,那胖子好似亲朋好友一般径直走到边,开始摆放⽔果,又道:“其实,卓木強巴先生也不用那么意失,只要能找到神庙,你还怕没有资金——” 一说起帕巴拉神庙,卓木強巴想起来了,就是在自己最痛苦的时候,这个胖子跑来和自己谈神庙怎么怎么样,当时被自己赶走了,没想到他又找来了,卓木強巴厌烦道:“我说了,我不知道什么庙啊寺什么的,你何必紧紧追着我不放?” 胖子笑道:“卓木強巴先生是明⽩人,何必隐瞒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呢,我知道,卓木強巴先生的公司已经破产了,所以才陷⼊了困难的境地,原本找到的一些线索也中断了…” 卓木強巴已经皱眉,准备赶人了,那胖子忙陪笑道:“卓木強巴先生,你先别那么反感,我给你看一些东西,看完之后我再告诉你一些事情,到时候,说不定卓木強巴先生会改变对我们的看法。” 6、意外的访客 胖子从⽔果篮里取出一台相机大小的机器,拉上窗帘,将机器对着墙打开,竟然是一部小小的投影机,很快,墙面出现了第一幅画,那是一件颈饰,以金丝银线穿缀而成,上面嵌満了宝石,珠光闪闪,华丽而尊贵,从上面的修饰和图案,卓木強巴可以一眼辨认,这是一件极具蔵族特⾊的颈饰,是贵族妇女佩带的,蔵语叫格金。胖子开始介绍画面內容:“这件东西,总重量一千六百四十六克,上面总共镶嵌了一百零八颗极品翡翠,二十八颗平均在八克拉以上的蓝钻,据专家考证,应该是公元八百年左右的西蔵皇家艺术珍品。2000年,这件饰品在底特律地下拍卖场,以两亿美金的价格成。” 第二幅,一金⾊权杖,上面雕満了小鬼,最令人称奇的,是权杖顶端,镶嵌了一颗火红的宝石,⾜有蛋大小,胖子有些动容和动道:“这伏魔权杖,共分七节,杖⾝紫金打造,中空有眼,当有光束自杖底端⼊,那顶端红宝石则图案印出,分显劫末之相,宝石璀璨,已属罕见,其构造之巧妙,手工之精细,才更令人叹为观止,1993年,东京地下拍卖会,被人以一点三七亿美金购走。” 第三幅,金⾝女佛造像,胖子道:“七⺟天之燕捺利造像,盘膝坐莲台,左手为拳,竖拇指,作锤印,通⾼五十六厘米,重二十八公斤,额际宝石,被鉴定为特级鸽⾎红,⾜有15克拉,堪称神迹的是,迄今为止,没有在上面找到一条绺裂,96年加州地下拍卖会,两亿零七百六十三万成。” 一幅又一幅精美绝伦的艺术珍品出现在卓木強巴眼前,每一件都让人惊叹,卓木強巴从这些宝物造型和样式便知道,这些都是西蔵的瑰宝,只是不知道胖子给自己看这些东西是什么意思。放过二十一幅图之后,胖子停了下来,看卓木強巴的眼睛有没有发亮。 卓木強巴不动声⾊地问道:“我承认,这些都是极品珍宝,可是,你给我看这些东西,是什么意思?” 胖子极力笑道:“相信卓木強巴先生,对福马-特尼德这个名字有深刻的印象。这些珠宝,正是十八世纪末,十九世纪初,最伟大的探险家福马先生从西蔵发现的。我今天给你看的,只是具有代表的一小部分,大量的珍宝都没有现世,被作为很多大收蔵家的绝世蔵品而小心地保护着。要知道,当时福马先生在西蔵发现的宝蔵是用吨位来计算的,他也曾说过这样的豪言壮语,他说他发现的珍宝,⾜以将整个大英帝国买下来!请注意,虽然当时很多地方已经立独,但是福马先生说的大英帝国,是指当时包括了国美、澳大利等诸多殖民地在內的大英⽇不落帝国!” 卓木強巴看着神情昂的胖子,心如刀割,这些,原本都是属于西蔵,属于国中的,这个胖子作为国中人,却对别人盗取自己国家的珍宝一事,而感到动万分。 胖子再次加重语调道:“而同时,福马先生还痛惜地说过,他所发现的,只是海滩上的沙粒,而真正的明珠,他还没有找到,只差一点点,只差一点点线索!今天,你所看见的,都只是沙子,而我们将要去寻找的,是明珠!是明珠啊卓木強巴先生!” 卓木強巴决定拒绝这个胖子的任何请求,只因为那张动得变形的狰狞面孔,还有那双因贪婪而发红发亮的眼睛。卓木強巴佯装动道:“真的?你们要去找比这个更好的珠宝?我可真羡慕你们!那么,你们一定有线索咯?能不能告诉我一些?如果不是太艰难,我也想跟着你们一起去啊。” 胖子冷笑,好像在说,拙劣的演技,他转动眼珠道:“当然,如果卓木強巴先生肯合作,我们可以提供大量的线索。先请看看这个…”说着,他按动下一幅图,卓木強巴尽管強作镇静,还是忍不住坐了起来,手臂微微一颤。 那副图,不是别的,正是卓木強巴他们费尽千辛万苦,从倒悬空寺找到的指向帕巴拉神庙的地图,看上去材质有所不同,但图的內容几乎完全一样,卓木強巴马上明⽩,那是一张复制图,也就是说,他们在倒悬空寺里发现的,的确是福马当年从古格密室中带走的地图,是莫金故意让他们上当受骗的…伪地图! 胖子露出一个都在我意料之中的笑容,亲和道:“看来,卓木強巴先生看到这幅图很吃惊呢。我知道,你们前段时间刚去过大雪山了,就是跟着这幅图找去的吧?当年,福马先生,也是跟着这幅图,不幸丧命于雪山之中,而后,无数的探险队,都秘密地前往大雪山,他们也都丧命于那里。或许对于我们国中 府政来说,是第一次见到这幅图,事实上,在国外一些非府政组织当中,这幅图,已经算不上什么最重大的秘密了,至少有七八份复制图流传在各个冒险团队之中,只是原图,二战后就从来没有人见过,所以无法判断其真伪。估计卓木強巴先生也是受到了这幅地图的欺骗,所以才有这次的大失败经历啊。” 胖子对自己的行踪太过了解,卓木強巴不得不更加谨慎地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胖子得意道:“总算问到正题上了。实不相瞒,我只是一个信差,我所代表的团体,绝对有与你合作的实力,我们掌握有大量的神庙信息,包括一些福马先生的亲笔书信,他朋友的回忆草稿,还有一些他带回国珍宝的流向,二战之后地图的走向和被复制,被修改的內部秘密,我们也都有所了解。我可以这样告诉你,在全世界寻找神庙的七十三个大组织中,我们组织的实力,可以排⼊前十位!” 卓木強巴再次被震惊了,好像一个初生婴儿,刚刚第一眼发现这个世界的真面貌。全世界,找寻神庙的,竟然有七十三个大的组织,那么小的组织岂不是不计其数?而且人家连排名都做出来了,卓木強巴只感到他们并非如他们自己所预期的那样了解帕巴拉神庙,简直连菜鸟都算不上,对于全世界寻找帕巴拉神庙的团体和他们的实力分布,自己完全是一片空⽩啊! 胖子捻着下巴道:“怎么样,卓木強巴先生,从今天我给你带来的这些资料,你应该知道,我没有骗你。我们知道,你去过一些地方,而那些地方,是我们尚未找到的,只要你肯把那些地方的资料拿出来,大家共享,说不定,我们很快就能找到神庙,到那时…” 胖子満脸发光,好像已经看到了数不尽的财宝,那种犹如进⼊⾼嘲的陶醉,让卓木強巴感到恶心,但是他需要知道得更多,他打断胖子道:“我不明⽩,你们为什么找我?你们是从哪里打听到那些不实真的消息的?” 胖子道:“卓木強巴先生,你不用在我面前伪装自己,我们的消息来源非常可靠。至于为什么找你,那是因为…你是国中第一个以非官方⾝份去寻找神庙的人!我代表的组织不可能去奢望与我国府政合作,但是你不同啊,你是自由人的⾝份,而且,你前期在府政组织里待过很长时间,你们去的地方,对所有寻找神庙的团体都有着决定的帮助,而且有些地方,据说已经不存在了,我们不找你找谁?而且,以卓木強巴先生目前的条件,你也需要合作伙伴,你没有资金,没有资源,人力物力,一样都没有,这些,我们都可以満⾜你,只要你提供你的行程和一些所见所闻,你甚至可以不用去到那个地方,发现的财富,我们按照七三分成给你,神庙里三成的财富啊!哪怕是你十辈子,一百辈子也花不光的财富啊!”卓木強巴已经没心思去反感这个胖子了,他只是在思索,这些国外势力,远远超出自己的想象,究竟是从哪里走漏了消息?还有那个莫金,他在国外势力中排名多少呢? 胖子依旧在鼓动着:“要知道,有关神庙的所在位置,目前大家都认定是在国界并未划分清楚的地方,那种地方,没有府政可以⼲预,就像这次奥德赛海洋探索公司在公海打捞的西班牙沉船,所有的财富,都只归属发现者,就算国际社会,也不能说反对。奥德赛公司这次才发现多少宝蔵,而我们要发现的,其价值单位就不应该以多少亿美金来计算了,那因该以兆!以兆!以兆为单位!以兆!以兆…”胖子说得唾沫横飞,动得不行,手脚都快菗痉了。 过了半天,胖子见卓木強巴不为所动,总算停止了手舞⾜蹈的鼓吹,嘿然道:“我知道,这次的失败事件,对卓木強巴先生你的打击很大,不用着急,我们可以给你考虑的时间,这是我的电话号码,如果你想起或想到什么,请拨打这个电话,当然,我希望能尽快得到你的答复。卓木強巴先生,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真的希望你,好好考虑考虑!” 卓木強巴兀自发呆,胖子收拾好⽔果篮子,拿起一个苹果,一口咬下去,含糊不清道:“真的,这样的事,要是掉在我头上,简直…”唐敏这时候取药回来了,胖子起⾝道:“一定要考虑好啊。哦,对了,也祝你⾝体早⽇康复。”走到门口还做了一个给我打电话的手势。 唐敏奇怪道:“那人是谁啊?” 卓木強巴仿佛从梦中醒来,大出一口气道:“呼——,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卓木強巴马上联系了方新教授,将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方新教授倒不十分惊讶,只道:“是啊,据吕竞男提供的资料,以及我在与神庙研究专家们联络时打听到的情况来看,在全世界,究竟有多少个组织在寻找帕巴拉神庙,我们国家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毋庸置疑,有很多。这也是吕竞男一直強调的,秘密调查发现帕巴拉神庙的主要原因,这次,既然他们已经找上你,说明我们的行动被怈密了,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有两个问题,第一,发现怈密的源头,否则,我们不敢有下一步行动。第二,如何与其余的寻找组织周旋,他们大多是国外势力,我看我们合作的可能不大,问题就是,既然有一个组织找到了你,以后就还会有更多的组织源源不绝地找上门来,你该如何应付?现在还是客气的礼遇,为了从你口中得到消息,到时候,他们说不定会采取一切手段,不惜任何代价,对他们而言,那神庙,那神庙可不是一般的人。” 卓木強巴头痛不已,这第二个问题确实伤脑筋,唐敏帮忙分析道:“会不会,是从上层怈露出去的?” 方新教授道:“不,不可能,我国的保密工作,可以说做得比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都要好,他们要是能从上面搞到消息,就不会来找我们了。” 卓木強巴道:“啊,莫金?会不会是他的另一个谋?” 方新教授道:“不像,从前几次锋来看,他一直蔵在暗处,似乎比我们更害怕被别人知道他在寻找的东西。而且,寻找帕巴拉神庙线索一事,稍有脑筋的人都知道,那是越隐秘越好,莫金不会笨得自己把消息捅出去,还有,那个胖子自报了⾝份,说明他们和本不是一伙人。” 卓木強巴肯定道:“应该不是我们自己的人怈露出去的。” 方新教授道:“嗯,我也这样认为,他们只知道你公司破产这样的外部消息,却不知道你⾝体的异常,消息应该是从与我们接触过的人手里怈露出去的,咦?难道… 卓木強巴忙道:“怎么?你想到了什么,导师?” 方新教授道:“算了,你现在养伤要紧,这件事我会去调查清楚的。现在还有一个关键是,如何让那些人不再跟来。” 卓木強巴道:“我马上理办出院手续,让他们找不到我。” “不不不。”方新教授连道:“千万别,那样做,只会让他们更加以为你掌握有什么重要线索,那些势力是无孔不⼊的,你躲反而躲不过他们。现在你要做的,就是继续颓废下去,在医院里什么也不用做,如果那个胖子再来找你,你不妨以后怕的态度适当透露点你在斯必杰莫大雪山的遭遇,让他们认定你已经没有重新振作的决心,希望这样会淡化他们的好奇心。只是以后,我们队员接头时,要更加小心了。来,现在我将另一部分资料传送过来,这是另一批专家对玛雅铭文的研究,噢,还有这个,生命之门里佛像造型艺术的原型和出处,你好好看看。” 提到生命之门,卓木強巴不由又想起了多吉,他拿出多吉留下的三件东西,一颗红宝石,一颗天珠,还有那枚⽟蚕,什么时候还给嘎嘎,又该怎样对她说呢? 此后的两天,那个胖子没有再来,但卓木強巴相信,他绝不会是在安心地等自己的电话。卓木強巴⾝上的刀伤渐渐愈合,可以下地走路了,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活动筋骨,同时思索着吕竞男告诉自己的呼昅之法,虽然并未感觉到体內有什么轮子在转动,但是自觉精神前所未有的良好。 这天唐敏刚刚替他换完药,告诉他伤口已经长出新⾁来,卓木強巴再也忍不住,趁唐敏离开,他翻⾝下,一溜小跑,沿着医院的⽩墙连续踏墙五六步,直蹬蹿上去,头几乎顶着天花板了,才一个倒空翻稳稳的落地,他又走到病房正中,微微顿地,然后双⾜奋力一跃,一伸手,稳稳揷⼊央中空调隙中,单手悬空。对自己⾝体的复原状况,卓木強很是満意,看了看央中空调和墙壁之间的距离,估计不超过3米,卓木強巴童心忽起,将⾝体倒悬团起,蹬着天花板,看准墙面方向用力一蹬,⾝体如离弦之箭朝墙去,当指尖触及墙面时⾝体一软,用手掌卸去了冲力,将整个⾝体贴住墙面,如壁虎般缓缓滑下,回头看时,央中空调的百叶已被自己蹬得变形。卓木強巴深昅一口气,⾝体与墙面呈三十度斜角,突然加速,沿墙奔袭,顺着墙面一直走到离地约三米⾼度,跑出有约十米距离,就在双脚即将无法攀附住墙面时,卓木強巴重心微移,双手和双脚同时展开,将⾝体稳稳地固定在台和病房的门框上。 看着台外光明媚,绿树荫荫,偶有鸟语私窃,卓木強巴双手微松,双脚一蹬,整个人旋空翻往台之外,就在将坠而未坠之际,卓木強巴伸出右手,反手搭住了台,整个人悬挂在二十层⾼楼的台外面。以这样的姿势看风景,真是别致啊,卓木強巴奋兴地想着,台下人来人往,医院里的环境也很是优雅,要是能下去活动活动该多好啊,卓木強巴这样想着,突然手一松开,⾝体从二十层楼⾼度自由落下,心念刚动,突然想起:“不好,敏敏就快回来了。” 在自由下坠之势刚刚形成之际,卓木強巴半空中猛然一个返⾝,双手已经稳稳抓住了下一层的台边缘,里面没有病人,卓木強巴心想:“幸好没有吓着别人。”他双手一撑,整个人在台边缘倒立起来,以他的⾼度,双脚正好勾住上一层楼的台栏杆,卓木強巴双脚分开一别,将⾝体固定在上层台栏杆上,双手松开,整个⾝体如仰卧起坐般勾了上去,抓住了自己病房的台栏杆,跟着一个翻⾝,翻回了自己的病房,动作灵敏得像一只巧猴。 UMu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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