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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牧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听心  作者:瞬间倾城 书号:42077  时间:2017/9/26  字数:17604 
上一章   第46——47章 最后一    下一章 ( 没有了 )
  我想在他们忙碌的间隙再找瞿林飞一次,不为别的,只想跟她说一声:就算为了凌棠远,她也不该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她的每次举动凌棠远都很在乎,虽然他故意做出不在意的模样。可我知道,他心里一定很难过,只不过从来不肯表露出来罢了。

  意外的是瞿林飞没有拒绝我见面的要求,她只是要求我把孩子带着,她想见见。

  我想,不管她做了什么,⺟子亲情,祖孙亲情还是不会消失的,只不过她也和凌棠远一样,不肯表现出来。

  ⺟亲不愿意我抱孩子出去,她始终要跟在旁边,我无法阻止,更不能说,我要见的,就是她昔⽇恋人的子。

  ⺟亲和瞿林飞两个人都不曾生活在彼此的生命里,却因为一个男人无意中被牵连在一起,因他伤情而悲伤,因他的寡义而怨恨。

  “妈,你还记得凌伯衡吗?”我坐在咖啡馆的包厢里,望着两鬓斑⽩的⺟亲,轻轻地问。

  ⺟亲愣住,而后靠在椅子上低头逗弄着我怀中的孩子:“我已经不太记得了。”

  未必是真的不记得,只是不愿想起,我明⽩她话里的意思,突然觉得伤感。过去⺟亲挣扎二十几年的感情,也不过是走到底的最后一句不记得,不知瞿林飞牢牢不肯放的仇恨,到底何时才能忘记?

  这就是⺟亲和瞿林飞的不同,也是想要忘记和不愿忘记的区别。

  抬头看时,不知何时瞿林飞已经默默地走进来,对她以往凌厉的表情我再悉不过,但我不曾见过这样的她。

  她略略浮现细纹的双眼只盯着我怀抱里的宝宝,目不转睛的走过来,站在我的面前,用最小心翼翼的力道来摸宝宝宽宽的额头,细嫰的脸蛋。

  他无意识的自语:“是个宽额头,和棠远当年一样。”

  我点头“是,还有嘴也一样。”

  她抬起头,不自然的瞥了我⾝边的⺟亲:“嘴也像他爸爸。”

  我知道,他说的是凌伯衡,那个她亲手结束生命的男人,在每个人的言语里我都可以察觉她对他的恨,可就在此时,她突然一反常态,用一个孩子来回忆他们拥有过的美好记忆。

  瞿林飞想要从我怀里抱走孩子,我本能的躲闪,⺟亲立即站起⾝把我们隔开,用再虚软不过的视线对视瞿林飞。

  瞿林飞抬起眼睛,和⺟亲对视很久,忽然对着我冷笑:“宁墨墨,你赢了。”

  我茫然,不敢轻易回答她的话。

  “你的⾝边,有亲人,有爱人,有孩子,甚至还有一大笔永远用不完的股份,只要你愿意,每个人都心甘情愿为你做任何事,你不光抢走了我的儿子,我的孙子,现在我所有的东子都变成了你的,你把一切都拿走了。”

  我沉默不语,因为我本不知道应该怎样反驳。

  瞿林飞整理一下自己的头发,绕过⺟亲的对视,从容的坐在对面椅子上,嗓子有些哑:“棠远…他最近怎么样?”

  我低头看看怀里依旧安睡的小宝宝:“他不太好,我觉得在这样的时候,他更需要有亲人的陪伴。“

  “亲人?有你,有宝宝,有他哥哥,可以了。“瞿林飞的表情已经恢复冷淡低声说。

  “有一个角⾊没有人可以替代。“我把手中的宝宝立起来,给瞿林飞看。

  她原本冷漠的表情,在实现碰触到宝宝时,忽而一笑,继而再次陷⼊冰冷。

  沉默让人心神不安,墙上的木制钟表滴滴答答地走个不停。我和她对视良久都没再卓华,⺟亲把孩子抱过去,紧紧地搂在怀里不肯放开。

  我把目光调回来,午后的光倾泻在玻璃窗上,铺満桌子,提熊着我们即将进⼊让人恍惚的盛夏。瞿林飞坐在那里好像有事要对我说,又仿佛不想开口,我们就这样僵硬地坐着,不约而同地把实现停留在孩子⾝上,又离开。

  “钱的事还没筹集到吧?“半晌,她突然开口。

  我点头:“凌伯笠现在卖出的价格很⾼,我们现有的资金不能购买。“

  “现在有没有人愿意帮你们?“她总结。

  我点头:“是,算是绝境了,没有人愿意加以援手。“

  “有没有想过放弃?“她抬头,视线扫过我⾝后的⺟亲,”如果你们现在放弃,可以把股份转让给凌伯笠,拿一笔钱走掉,再重新开始还是就此自生自灭都随你们。“

  “嗯?“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以为瞿林飞刚刚对孩子表现出的怜爱,已经证明她也不过是个⺟尚存的女人,没料她今天来这里还有第二个任务:劝说我们放弃股权离开凌翱。

  “我们不会放弃,永远不会。“我不管她到底想⼲什么,但这个时候如果我不能表现我和凌棠远的立场,我将会鄙视自己一辈子。

  “你,宁墨墨,从一无所有到现在几亿⾝家,棠远和孟屿暮现在也重新回到凌翱,如果凌伯笠出卖整个凌翱的股份成功,你们坐在家里都能分到大笔的钱,从此生活无虞,你为什么不同意?“

  “我们不是为了钱。“我郑重地说,”我了解孟屿暮,我也了解凌棠远,他们重新回到凌翱绝对不是为了钱。

  “不是为了钱?好,那我再说说,凌伯衡是养子,当年凌老爷子也曾提防过他,凌棠远继承⽗亲的股份,也只有区区的百分之八,孟屿暮顶凌莫熙的名字领到的也不过时百分之二十,如今他们兄弟拿到的已经远远超过这些,还有你,你也拿到了本该属于你的一部分。你们都心満意⾜了,但又没有想过这些是不是凌老爷子的心愿?”

  她冷笑,又继续说:“你可以看看,现在凌家股份到底在谁手里,一部分分到养子名下,一部分给了女儿的外孙,真正属于凌家的股份只有凌伯笠的那些,凌伯笠他自己愿意出售自己家的股份又有什么错?为什么你们还要苦苦相?你们就是想仗着为凌家讨公平的幌子,私下为自己谋夺利益,我说错了吗?”

  我没想过她是这样想我和凌棠远孟屿暮的,这样鄙夷让我倍感侮辱“你说错了。我们之所以要回这些原本属于我们的东西,是因为凌伯笠当年夺走的手段不光彩,我们要把是非黑⽩弄清楚而已。”

  瞿林飞仿佛听见什么大笑话,最佳噙着冰冷的笑:“是非黑⽩?是非黑⽩永远也弄不清楚,谁敢说自己意见错事没做过,谁又能一生都是十恶不赦?你的养⺟,她…”瞿林飞抬起手直指我⾝后的⺟亲:“她在面对金钱的时候还不是先把你扔出来?”

  我用⾝子挡住⺟亲,可瞿林飞的手指再次转移,直指我:“你在面对股份的时候还不是放弃棠远自己争夺?”

  她冷笑:“这世界上哪有那么清楚的黑⽩界限?你们现在如果是为了这个理由来抢夺凌翱的股权,简直笑掉所有人大牙。”

  瞿林飞说得很坦⽩,一确实没有错,这不再是个替天行道的世界,为了正义和道德去拼杀的时代已经过去。我们只能为自己,他们的事,我们本据不应该加⼊。

  “既然如此,你今天为什么还来?”我无力反问。

  瞿林飞冷笑过后,嘴角还噙着淡淡的嘲讽,但,她的目光望了⺟亲怀中的孩子,略略带着最后的不舍。

  我有些诧异,顺她的视线望过去,瞿林飞眼底的情绪就流露一瞬而已,随即消失不见。我再看她时,她已经恢复以往的漠然,正站起⾝准备离开。

  我想,她是想要看看孩子才会答应赴约,明知我们无法再谈到一起,但我还是抱起孩子走到她面前,把还在睡的宝宝递过去:“再看看他吧。”

  瞿林飞望着我的表情分明有一丝感动,但她很快敛起笑容:“这是苦⾁计还是亲情牌?”

  我仍是微笑:“都不是,就是下次你再想见宝宝,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如现在喜就多看看。”

  瞿林飞侧着脸看我,表情非常僵硬,仿佛我轻易看透她的內心,吃惊地看着我。

  很快,瞿林飞回过神后还是伸出手,她紧紧抓住婴儿被的手指因为用力关节都已泛⽩,脸上再慈爱不过的笑容已经出卖了瞿林飞內心地渴望。我无比怜悯地看着她,察觉她对延续她生命骨⾎孩子的眷恋不舍。

  最终瞿林飞还是甩开手,没有抱抱孩子,就拿起手袋离开,她走的背影很是决然,不肯回头流连,也不肯张望不舍。

  我回忆印象中的她,从最初的飞扬跋扈,到现在的冷漠绝情,有些难言的唏嘘和感慨。原来,金钱真的可以让一个⺟亲变得如此绝情冷漠,也自然可以让儿子从此再不想⽗⺟恩情。金钱的魔力不可谓不大。

  不知道我和孩子未来会不会iye变成如此冷漠相对。我用脸颊贴粘怀里宝宝冰凉的小脸蛋,喃喃自语:“宝宝,妈妈永远都陪着你,不管何时,都会永远爱你…永远…我们不会变成那样的…”

  瞿林飞和我在咖啡厅见面的事,我没有告诉凌棠远。

  他现在已经为收购凌翱股份的事忙碌不堪,整夜整夜的无法⼊睡,此时不能再用琐事烦他的心神,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他背后留一块最安静的港湾,让他在外挣扎累后可以回来坦然休憩。

  凌棠远最近很喜赖在我的怀里睡觉,他说,我的⾝上有家的味道。

  我低头,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人不住的出神。他曾是那么别扭⾼傲的一个人,对待我也多是鄙夷和嘲讽,可我们就这样深深地恋上,成了一段姻缘,一个家。

  那时的我们,一个别扭,一个沉默,两个八竿子打不到的人就这样走在一起,命运还真是奇妙,仿佛我们两个已经一同走狗很多年,彼此坦然适应,如老夫般。

  还有什么不満⾜呢?在经历这样的波折动以后,我们还在渴望什么?

  到底是为什么还有奔波忙碌去争?去抢?

  真的是为了我所说的那么崇⾼的理由吗?

  不是,是我们骨子里的本能,⾎里天生流淌的争夺基金让我们无法控制自我,子惯去抢,去拼,我很怕,怕最后会因为这样的坏习惯,散了架,了路,再回不到现在的安宁快乐。

  蒙‮国中‬,凌棠远在我耳边喃喃地说:“明天跟我去凌翱。”

  “去⼲什么?”我赶紧擦擦眼角的润。

  “去看好戏。”他呢喃着,翻个⾝。

  “什么好戏?”我轻声地问,新‮国中‬已经有些了然。

  沉睡中的凌棠远再不肯说话,寂静的屋子让我心中越发忐忑难以‮定安‬⼊睡,我趴在他的口,细细摸着他的睫⽑,鼻尖,和

  明天对我来说是恐惧的,我担心面对那个结局,争了这么久,斗了这么久,突然可以面临结果了,心中又充満了恐慌和难受。

  或许,凌棠远和孟屿暮已经找到了事情的解决办法,或者,他们已经想好的自己最后的结果,可我不能,不能再毫无所知的状态下睡,只等待一梦醒来,真相大⽩。

  我沉沉地倾听凌棠远的心跳,一下,一下,他沉稳的心跳很容易让我安心,我从来没有这样眷恋过这个怀抱,不管⾝处何方,它都是我最想念的地方,我贴近凌棠远的心,糊糊之中几乎要随着他的心跳声睡去。

  睡梦中,我听见凌棠远又口齿不清地嘟囔了什么,朦胧中,他翻个⾝,把几乎滑下的我抱在怀里,下颌抵靠在我的颈窝,我被迫睁眼,却看见他依旧紧闭的双眼,和长长颤动的睫⽑。

  他说:“别瞎想了,一切有我。”

  他握紧我的手,深深的呼昅,分明没了睡时的酣然。

  我已经不在乎他到底是真睡还是假睡了,慢慢闭上双眼,享受他臂弯里的天荒地老。

  不管明天到底结果如何,我们都不会放弃彼此,已经⾜矣。

  还说什么呢,又是个美好的天明不是吗?

  我们等着天亮,等着天亮后的最后一刻。

  凌棠远站在我的面前说:“如果失败了,我们大不了拿属于自己的那部分重新建立一个新的王国。”

  我挽住他的胳膊,垂低眼帘为他整理衬衫领角,鼻翼有点酸。

  孟屿暮见状连忙上来逗我们开心:“别弄得生离死别一样,我们现在已经有解决的办法,不必这么担心。”

  我仰头,不敢置信:“真的有办法了吗?”

  凌棠远抚弄着我的头发,笑着反问:“当然,不然我怎么会笑的出来?”

  我突然伸出手拍了一下他的头,凌棠远愤怒地捂住被我揍过的地方瞪大眼睛:“你⼲什么?”

  我怒极:“那你刚刚说什么重新开始,吓死我了!”

  凌棠远捂住头,扭过⾝子看孟屿暮,不了孟屿暮耸耸肩,故作什么都没看见,把脸扭向一边偷笑。

  恼羞成怒的凌棠远又反手卡主我的胳膊:“你这个丫头,越来越不知道天⾼地厚了,别以为有仰仗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

  我倔強的仰起头。

  凌棠远咬牙切齿和我对视几秒,见我无动于衷才不得不放弃恐吓这种卑劣的手段:“算了,反正吓不倒你。”

  孟屿暮笑着出来打圆场:“正所谓一物降一物,老天爷是公平的,有凌棠远这样别扭的人,就要有个降服他的女人,我们看着都很解恨。”

  凌棠远扭头失笑“就知道你们都偏心她。”

  我也在笑,但看着他的侧脸自心內开始忐忑。

  我不相信凌棠远和孟屿暮真的已经解决了所有的事情,谨慎如孟屿暮,如果早有完全之策一定会认真说出项目实施计划,骄傲如凌棠远,如果有把握必胜一定不会事先说出破釜沉舟的丧气话。他们这样,分明在隐瞒我什么。

  我靠在凌棠远⾝边“不管怎样,我们还有最后的退路,不怕。”

  凌棠远拍拍我的肩膀:“不行,我怕。”

  “你怕什么?”我不解,紧张地问。

  凌棠远发现我真的认真了,一把把我搂到怀里,我几乎被他勒得不上气,他拧着我的鼻尖大笑:“我还有儿老小要养呢,当然会怕。”

  孟屿暮笑得转过⾝,我脸红,挣扎着要从他怀里挣扎出来,可凌棠远就是不松手,我急了:“快点松手!”

  “不松。”凌棠远一改往⽇⾼傲模样,如同土匪无赖,不肯放松。

  我们还在纠,孟屿暮却已经走到窗边接电话:“好,我知道了。”

  他回头,若有所思地朝我们一笑:“别闹了,我们的把握又少了一成。”

  凌棠远停止动作,捆绑在我⾝上的力道顿时松了些许,脸上的笑容顿时收敛。

  他面⾊沉的走过去:“怎么了?”

  “‮行银‬
‮款贷‬出了问题,我们最后的机会没有了。”孟屿暮把‮机手‬给凌棠远,凌棠远低声和电话里的人询问起来。

  原来,他们的把握只有一成,而现在这一成的把握都没有了。

  孟屿暮破天荒地靠在窗台上点燃一支烟,用力昅两口:“棠远,我们没退路了。”

  放下电话的凌棠远,还坚持不认输:“也不一定。”

  “你还有别的办法?”孟屿暮苦笑。

  “我们一定会赢。”晨熠抚过凌棠远的面容,金⾊光晕下的冷颜让人心生冷意。

  “希望如此。”孟屿暮淡淡地说。

  我们三人去凌,刚走进大堂就发现多了几个记者正围着方静,方静远远看见我进门,立即低下头不敢对视。

  我从出院至今,不曾跟凌棠远说过方静对我不肯施加援手的事,所以凌棠远没有察觉她的愧疚。

  我相信,她的错只是一秒钟的良心丧失,如果孩子因此离开了我,我一定会跟她拼命。后幸老天厚爱,没有夺走孩子,那么,我愿意为孩子以最宽厚的心待人,对于方静那次刻意所为,我不会再追究,因为她自己已经开始心虚。

  方静看见我们,踌躇地掏出‮机手‬,看了看‮机手‬又扫扫我们,犹豫着不知该阻拦还是放任我们上去。

  我看着她,她最终还是把‮机手‬放进手袋,装作自己不曾看见。

  我和凌棠远孟屿暮走进电梯,电梯门关上的一瞬,方静突然对着电梯里的凌棠远语。

  我明显感觉到⾝边的凌棠远⾝子一僵,随即电梯门关上。

  我看不懂语,但我可以感受她话中的感情,因为我分明在电梯门关上那一刻,看见方静面颊有闪闪泪痕。

  凌棠远在电梯里沉默片刻,突然对我说:“她说,他⺟亲在上面。”

  “哦。”只要他愿意告诉我的,我就愿意听,哪怕他只告诉我一部分,我也愿意听。

  “她还说再见,祝我们成功。”凌棠远松口气,低声说。

  电梯门再开,凌棠远先走一步。

  我默不作声跟在他⾝后穿过走廊,直奔会议室,我知道他此时心中一定忧虑更多的事,我没有必要为这些小事与他斤斤计较。只要他在最后肯给我一个代,我愿意等他的解释。

  这次凌伯笠站在金碧辉煌的主席台上正在演讲,我们推开门的动静惊动了他,看清楚我们几个人后,他先带头鼓掌:“我们凌翱最后三位古董参加签字仪式。”

  凌棠远朝他微笑,一派安然洒脫的摸样:“不用客气,我们今天是来恭喜二叔能够出卖凌翱股份成功,我们来给您锦上添花。”

  凌伯笠站在主席台从容不迫地回答:“我也你们效仿我,要知道真正的商业决策者是能知大体识时务的。

  凌棠远微微一笑:“那可不行,真正商业决策者不光要知大体识时务,还要心狠手辣,为排除异己不择手段,这点我们永远学不会二叔的手段,所以我们消防不了您。”

  老奷巨猾的凌伯笠怎么会受我们的威胁,他把手放在话筒上,扬手指向台下的股东示意:“棠远,你可不要这么说哦,现在台下坐的叔叔伯伯们都是你的前辈,哪个不是商业决策者,你这么一说可是受用一片!”

  凌棠远正要开口说话,孟屿暮伸手给他示意眼神:“棠远,叔叔说的没错,我们好好做下来,看叔叔怎么完成股权移。”

  凌伯笠哈哈大笑:“还是屿暮懂得事理,相信叔叔伯伯们也会原谅我的侄子不懂事。现在箭已在弦不可不发,你们除了看着,已经没有其他办法。”

  我紧紧拉住凌棠远的胳膊,他低头望了望我担忧的表情,才听话坐下来,我用眼角余光打量,发现瞿林飞在我们另一侧不远处端坐。

  今天的她⾐着名贵,一反常态的佩戴很多珠宝首饰,一⾝红⾊套裙因搭配得当反而显得端庄肃穆,看来,她也很重视这次签约…

  凌棠远也顺着我的视线看见他的⺟亲,随后鄙夷的目光立即闪开,也拉不住我不许再看,我叹息,只能注视台上凌伯笠的一举一动。

  凌伯笠轻易解决我们的发难,还在得意洋洋地发表长篇大论:“鄙人生在凌翱,长在凌翱,眼见它从最初的手工作坊,到现在遍及零售业、地产业、制造业成为超级集团,心中是有很深厚的感情的。先⽗曾经说过,他毕生目标就是将凌翱发扬光大,可我知道,单凭我一己之力是绝对不可能完成先⽗愿望的。所以我宁可让贤给信霖集团,只要未来他们能用新型管理系统来整合凌翱,为凌翱的发展注⼊新的生机和活力,那么我的损失就不算得什么,我最欣赏一句名言,世界皆是我家,我认为凌翱同理,我愿意和信霖集团达成收获协议,一同签约!”

  台下众人掌声如雷,显然小股东们已经被他成功洗脑。凌棠远刷地站起⾝来,愤然道:“凌伯笠,我不会允许你卖掉凌翱!”

  凌伯笠睨着凌棠远,嘴角噙着冰冷的笑容,话音里暗蔵威胁:“棠远,我们自家的事自家说,这是公事,你不会公私不分吧?”

  “我是凌翱的股东,我有理由反对卖掉凌翱!”凌棠远笑着把话题再次引回来。

  凌伯笠缓缓地抬起手,故作沉思:“你是凌翱的股东不假,但我现在只是在卖属于我的股份,至于其他小股东的股份,他们愿意跟随我,我没办法,你不想卖,我也不会有意见的。”

  他话音未落,凌棠远突然笑出声来:“凌伯笠,你说你的股份?你那些股份到底是怎么来的,还用我跟所有的股东再说一遍吗?”

  凌伯笠微笑扬手:“好,你但说无妨。”

  “好!那我问你,你为了排挤我⽗亲,爷爷临终时你是怎么贿赂律师改了遗嘱的?”凌堂远伸手指着凌伯笠,大声质问。

  这突如其来的诘问让凌伯笠当场愣住,台下也是隐隐泛起窃窃私语。

  老练的凌伯笠脸上还挂着微笑:“堂远,我知道你当年没得到过⽗亲的宠爱,我一直如同⽗亲一样关照你,但你记住,如果你诽谤我,我就不能不替大哥教训你!”

  凌堂远从孟屿暮那里接出一份文件,一边拆开一边冷笑:“我⽗亲是养子,又得到爷爷的喜爱,你唯恐他会影响你的股权继承,故意处处排挤他,这个我不替⽗亲委屈,毕竟你是爷爷的亲生儿子,分多分少由不得我们质疑。但你为了独呑所有的股份,最后将亲生妹妹送到精神病院,又把你的外甥女凌婷婷送给别人领养,不知道你这些手段下面的合作伙伴是否知道呢?”

  台下一片哗然,议论声越发大起来。

  凌堂远拿起那一叠资料朝众人扬手示意:“这里,是我这两个月收集到的证据,我不是想借此阻止你们卖股权,但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个项目有可能因此会在我和凌伯笠之间扯⽪,最终得不到信霖收购,反而影响你们手中股份的含金量呢?”

  如坐针毡的小股东们开始头接耳,原本对收购案斩钉截铁拥护的他们似乎也开始动摇起来。

  凌伯笠意识到凌堂远在煽动小股东,他握紧话筒大声诘问:“堂远,我问你,这些证据又能代表什么?一,不能阻止我们股东卖股权,二,不能代表我们的收购项目有问题,三,甚至你手中证据的真假在座的各位也难分辨。难道你认为台下这些和我打道二十几年的老牌友们会不信我相信你?”

  台下小股东停止头接耳,立即随之回答:“是啊,我们怎么相信?”

  我站起⾝,直接靠在凌堂远⾝边,右手和他十指扣:“我相信他!”

  孟屿暮也站起⾝:“我毫无保留的相信我的弟弟!”

  凌伯笠见我们如此,毫无顾忌地大笑:“你们三个加在一起又能代表什么?你们想让叔叔伯伯们看看你们的兄弟情深?伉俪恩爱?”

  凌堂远⾝后突然站起一位股东:“你们小孩子就不要管这件事了,卖完凌翱股份,对你们来说生活没有影响。就算现在不卖了,把凌翱给你们这些年轻的孩子,我们又能相信多少?”

  又有股东也附和道:“是啊,至少这么多年凌翱都是伯笠在支撑,他要是不在凌翱了,我们自然也不放心把股份给小孩子来管理,现在不卖等待何时?”

  没想到,凌堂远出师未捷,却先丢了众股东的信任,已然先输了一半。

  凌伯笠在主席台上故作谦虚:“各位股东能信任我,我当然觉得很⾼兴,但你们也要给小字辈一点宽容,如果你们要留下来,我不勉強,合则聚,不合则散,没什么。”

  看似挽留的一句话內容却是要挟,小股东当然心知肚明他话里的意思,全都嚷嚷说要签约,信霖集团的顾问律师和会计师还有一些工作人员全都站起来,把手中早已准备好的文件,一一在股东面前发好,准备现场签约。

  再不阻止就真的没有机会保住凌翱了。

  凌伯笠抬头笑着望向我和孟屿暮:“外甥女,屿暮,你们要签约吗,我可以劳烦信霖的工作人员再多准备两份合同。

  他在故意向我们挑衅,但我们无可奈何。

  凌堂远颓败地坐下,我握住他的手安慰,低头说:“你还有我,我们还有退路。”

  凌堂远笑,眼底本没有笑意:“不用安慰我了,我知道自己有什么,输得起什么。”

  孟屿暮看了我们一眼,表情镇定而冷淡:“也许,我们还有转机…”

  没等他说完,翟林飞突然站起⾝,一步踏上主席台抢过凌伯笠的话筒,用掌心按住,防止声音外扩“凌伯笠,放弃签约!”

  凌伯笠冷笑:“凭什么?”

  翟林飞在他耳边悄声说了句话,凌伯笠骤然脸⾊大变,他望着我们三人的视线复杂难辨,知道翟林飞在他面前竖起三手指…两…一,凌伯笠突然掰开翟林飞的手指拿过话筒:“各位股东先不要签约!”

  会议室所有的人全部愣住,手中的动作也静止下来。

  翟林飞的一手指从凌伯笠面前缓缓收回,我站在台下,清清楚楚能够看见凌伯笠眼中出透人心骨的杀人目光。

  “我们需啊哟另一个会议室。”他对赶上来的方静说,方静看了看我们,又看了看凌伯笠,没再说什么,直接低头走出去准备。

  会议室很快准备好,凌伯笠看着混不堪的现场,无奈说道:“再等等,我一定会解决。”

  众股东放下手中的签字笔,开始望着凌伯笠和翟林飞两人离开。

  离开前,翟林飞突然朝凌堂远微笑:“你们三个也过来吧,这事你们应该知道。”

  在隔壁会议室,事情开始真正的峰回路转。

  翟林飞先是从容的打电话给某个人,而后把‮机手‬递给凌伯笠接听。

  凌伯笠脸⾊一青一⽩地接过电话,贴在耳边听完“啪”的一声将‮机手‬扔在会议桌上:“行了,你认为你这样就能威我不卖凌翱?”

  翟林飞嘴角含着冷笑:“凌伯笠,当年你怕你大哥揭发你贪污公款,花钱雇人要撞死他,你太狠毒了!”

  凌堂远第一次听见这个內幕,他立即冲上前,揪过凌伯笠的领子一掌凑过去:“你害死了我爸爸?”

  凌伯笠被他打得不住后退,退到墙角的时候才发现孟屿暮正在用森的目光盯着自己,他故意直⾝子,理直气壮地指着翟林飞叫骂:“害死你们⽗亲的人是她,她亲手拔掉他的氧气管!”

  这件事在凌翱是人人忌讳的隐秘,如今拿到太底下晒过往,听上去非常‮忍残‬。

  翟林飞闻言冷笑:“凌伯笠,你不用再挑拨了,只要是我做过的事,我都会承认,是你做过的事你敢承认吗?!”

  凌伯笠鼻翼闪了闪,重重地哼了一声,孟屿暮的拳头不容分说已经打过去。

  凌伯笠捂住被打淤青的眼睛狂呼方静:“方静,方静,报警,报警!”

  我盯着方静,方静偷偷地瞄了凌伯笠一眼,她忽地笑了:“报警,老公,你能应付得了吗?”

  凌伯笠:“你什么意识?”

  “当年撞车案是你雇人完成的谋杀,你故意谋杀你大哥,岂料当时翟总⾝而出推了你大哥一把,车撞偏了,但当事人陷⼊昏,脾脏肝脏全部破裂,本活不下去。你明知道他肯定要死了,却和被蒙蔽的翟总私下易,许诺她让堂远继承股份由她拔掉氧气管,想要把罪名都推到她的⾝上。这事现在还没过刑事诉讼期,‮察警‬来了,你怎么解释?”

  凌伯笠指着方静,咬牙切齿地唾骂:“你这个‮子婊‬调查我!”

  “是你自己办事不严!你找的那个司机顶包坐了三个年的牢,他威胁你的电话我在秘书室听见了。”方静故意向后退了几步,猛地将会议室大门打开“凌伯笠,要不要我现在喊喊,看看你敢不敢报警!”

  凌伯笠彻底绝望了,他指着眼前的我们嘴巴一张一合,本发不出声音。

  翟林飞点燃一支烟,把打火机扔在他面前,冷冷地说:“凌伯笠,你放心,我的目的不是要报警,我的目的是让你卖掉凌翔。”

  原本欣喜的凌棠远和孟屿幕再次惊讶不已,他们齐刷刷地看向眼前这个善变的女人,瞿林飞抱着双臂吐了口烟雾冷笑:“你把股份卖给棠远吧!”

  凌伯笠鄙夷地唾骂:“你妄想,你就是个农村来的‮子婊‬,想要抢我们凌家的财产,你别忘了,你老公是养子!”他疯狂地推开孟屿幕,指着我的鼻子骂道:“还有你,你妈跟个野汉子生的你,你就是个外姓人,你们想抢凌家的财产,没门!”

  瞿林飞冷静地把烟按在他椅靠的会议桌上,一巴掌扇过去“啪”的一声扇掉凌伯笠接下来的叫嚣:“你大哥到死都是在为你隐瞒贪污的事情,你知不知道!你妹妹临死之前都恳求大家原谅你,你知不知道!你为了钱做了多少坏事,你有没有想过,你还是不是人!”

  凌伯笠冷笑:“笑话,难道你就没有做过坏事?别忘了,凌伯衡的氧气管是你拔的!”

  瞿林飞从手袋里掏出‮机手‬,我们甚至能看见她的手指在哪三个按键上按下,110,电话接通,她冰冷的声音透过话筒传过去:“报警,谋杀,凌翔大厦。”

  很快,瞿林飞合拢‮机手‬:“五分钟以后‮察警‬就会赶到,一旦赶到这里我们大家作证,你因此进了监狱,还有人肯买你的股份吗?你现在拥有的所有一切都会变成废纸,我们还可以以你进监狱无法监管为由向股东会提出申请,购买你的股份,你不仅一辈子⾝陷陵园,还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到老一无所有。到底怎么做,你自己选择吧!”

  凌伯笠愣住,他当然知道瞿林飞说话可能有多大,他突然发疯一样扑上去想要掐死瞿林飞,手指还没有碰到瞿林飞的脖子,孟屿幕已经横在两个人之间,用力扯开凌伯笠摔在一边。

  他靠在墙角,气吁吁地望着我们,什么都没说,但不代表什么都不想。

  这是一场心理博弈,凌伯笠虽然视财如命,但生命和自由对于他来说更加珍贵,他不甘心为此丢掉现今到手的一切,所以他只能选择瞿林飞给他铺好的路。

  “你们别想借此威胁我。“他开始采用缓兵之计。

  瞿林飞懒得再听他挣扎,只对他说:“你愿意的话就把股权转给棠远,这个罪我去顶。如果你不愿意,我们两一起走,我就是舍命陪小人,陪你坐穿监狱,我发誓要亲眼看你到死,我瞿林飞有生之年绝不放过你!“

  瞿林飞说到此时,声音凄厉,目光狠,我相信她会说到做到,她心爱的丈夫原来是被凌伯笠雇人撞死,她负疚一生的遗憾背后竟然还有这些隐情,打击之沉重,难以隐忍,我想,她那次要求看孩子,是不是就在之前就已经知道了內情,想要在鱼死网破的最后再贪恋一点弥留的温馨亲情?

  她拼尽所有的赌注全部砸在此时,全是为了棠远,也为了已经故去的爱人。

  凌棠远突然大声说:“不用了,我不用你的施舍!你别想要借此买好,我不稀罕,你收着吧!”

  那毕竟是他的⺟亲,他怎么忍心要用她坐牢换取股权转赠?

  瞿林飞回头:“你不要是你不要的,我想给你是我想的!”

  隐隐的,我们已经可以听见警车的鸣笛,随着时间一秒一秒的飞逝,尖锐刺耳的尖叫很快停在大厦楼下,孟屿幕探出头看看窗户:“‮察警‬来了。”

  凌伯笠挣脫众人的围困,冲到瞿林飞面前,颤抖着声音道:“我不信你真敢说出事实真相,正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现在这么做等于自己害自己。除了这件撞车案,你还有什么证据能告倒我,撞车案只要我花钱买到律师就能摆平一切!”

  “我还有。”方静在他背后站出来:“你买通护士给凌棠远注过量青霉素导致他失聪,这个看似医疗事故的谋真相被我花钱买到了。”

  凌伯笠恼羞成怒,回头一巴掌扇在方静的脸颊:“你吃我的穿我的还出卖我!”

  方静捂住脸,冰冷的抬起头,没有哭泣:“我就要出卖你,你除了打我什么都不会,连孩子都生不出来,你还怪我不能生育,不配做你的子,你这么多年在外面找的女人还少吗?哪个女人跟你试出来了?你就知道打我!”

  凌伯笠还想动手,孟屿幕掐住他的手腕“我警告你,‮察警‬马上就到,你最好别再动手,否则不管别人怎么样,我也要告你!”

  凌伯笠悻悻地放下手,同时孟屿幕的手也松开。

  瞿林飞把手中的文件推到凌伯笠面前,再次命令:“你最好接受我的建议赶紧签字。”

  凌伯笠被无奈,愤恨地拿起笔,俯下⾝,笔尖落在合同上,停顿几秒,忽然又要求:“我会要会计师核算凌棠远的财产能不能购买我的股份。”他这么一说,所有人又陷⼊紧张,孟屿幕抓住他的领子,恼怒道:“这个时候,你还在想耍花样,拖时间!”

  瞿林飞站在孟屿幕⾝边仿佛洞悉一切,一把拉住他:“你们先出去,我要跟他说句话。”

  凌棠远不肯单独留下瞿林飞,站在原地不动。瞿林飞给孟屿幕使眼⾊,孟屿幕心领神会架着凌棠远的胳膊,将人拖出去,我和方静也默默走出来。

  会议室的门在面前慢慢关拢,靠在门前的方静低头对我说:“对不起,那天…”

  “没什么,人都有爱恨,你那天不救我也是正常的。”我不以为意。并非我大度,而且是我此时的內心更担心內里的情况。

  方静望着凌棠远:“他找了你,真是幸运。”

  我笑:“你又怎么知道,我找到他不是幸运呢?”

  方静苦笑:“还是你看得比较清楚,这样也好。凌棠远难得动心,他现在一定很幸福。”

  “谢谢你。”我不想和她再说什么。

  她犹豫地看一眼会议室的门“不知道他们在里面谈什么?”

  我拍拍她的肩膀:“放心,不管最终结果如何,该属于你的绝对一分钱都不会少。”

  凌棠远焦虑地走来走去,我走过去拉住他的胳膊:“棠远,冷静点。”

  他眼里有我不悉的惶恐不安,但我始终直视他,直到他真的能冷静下来。

  此时,隔壁大会议室已经有股东耐不住时间太长,推开门出来嚷嚷:“你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电梯门突然打开,几名‮察警‬向我们走来,他们离开电梯后,我发现先前采访过方静的记着也没有离开,跟着‮察警‬一起上来。

  不好。凌棠远见状已经站起⾝,先绕过‮察警‬,伸手将记着拦住:“现在涉及凌翔业秘密,希望各位不要采访。”

  “可是有人报警,说凌翔发生谋杀…”有记着率先发问。

  “怎么会呢,方静,过来,带各位记者去招待室喝茶,给他们谈谈我们凌翔的发展史,还有未来五年的发展计划。”凌棠远嘴角带着淡淡微笑,疏离而又礼貌的支开记者。

  方静机警,立刻答应,和我微笑点头后走过去,带着不甘心的记者们先行离开。

  ‮察警‬走过来询问:“到底是谁在报警?”

  我和凌棠远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突然小会议室大门被推开,瞿林飞站出来说:“是我,我要自首。”

  凌棠远和孟屿幕两人一起上前,瞿林飞把手中的文件郑重放在凌棠远手上:“当年我欠你的,今天我都还给你了。”

  面对手中沉甸甸的文件,凌棠远皱眉,孟屿暮无言。

  ‮察警‬见状“那好,请你跟我们会‮察警‬局接受调查。”

  瞿林飞坦然面对,依旧保持从前⾼傲的姿态在我们面前走过,离开。

  凌棠远脸⾊很差,他没有看瞿林飞离去的背影,视线始终盯着手中耗尽全部力气才拿到的股权转让协议。

  突然,凌棠远抬头,朝瞿林飞离去的方向,轻声喊了一声:“妈…”

  已经走远的瞿林飞闻声回头,望着凌棠远,动了动嘴角,竟似感动:“嗯。”凌棠远:“没事,我会帮你找律师的。”瞿林飞笑着点头,转回⾝‮察警‬离开。

  凌棠远拉着我走向会议室,步履沉重。

  电梯铃声响过,凌棠远脚步停止,再回头,已经看不到他的⺟亲。

  我的脸颊有些凉意,我知道,那是眼泪。

  并非是此时瞿林飞的牺牲感动了我,而是我为凌棠远终于对瞿林飞释放心防而哭。我知道,他已经原谅了⺟亲,我们都没有想过,她会在最后时刻用牺牲自己换来团圆的结局。这个出乎意料的结局,也让我房门的心仿佛被挖空了一般,不噤有些伤感。

  凌棠远难过,我当然也会难过。有时候爱一个人就是如此的没有自我,为他的⾼兴而笑,为他的悲伤而哭。不管是⾼兴也好,悲伤也罢,不过是天底下最平凡女人的心态,我,也不能例外。

  就用我的眼泪替代它吧,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凌伯笠始终跟在我们⾝后,他还在寻找机会妄图扳回一局,此时瞿林飞已经离开,他再反悔…

  凌棠远回头,丝丝拉着她的胳膊:“二叔,只要我妈没有从‮察警‬局出来,我就不会放过你,你想做任何事都没有可能。你的协议已经签约,钱给不给已经随我了,明⽩吗?”

  他在威胁凌伯笠,以牙还牙的威胁。

  凌伯笠此时才是真的死心,面如死灰ideas他只能垂头丧气的跟在凌棠远⾝后一同进⼊大会议室。

  焦急等待的小股东们翘首以盼,发现⽔火不容的两个人突然携手出现都不约而同的吃惊。

  凌棠远先将文件给凌翱的顾问律师和会计师,几人分别低头研究文件。众股东在他们⾝后不知结果如何,不觉人心惶惶。

  顾问律师很快抬头宣布:“凌伯笠先生已经将股份转让给凌棠远先生,协议有效。”

  会计师也站起来宣布:“凌伯笠先生转让的股份数额核对无误。”

  两人宣布时,凌伯笠知道一切已经坐实,再没有办法改变,颓然不甘心地坐在主席台上。

  凌棠远保持风范与他握手:“谢谢二叔承让!”

  凌伯笠拉低凌棠远的⾝子,用最小的声音在他耳边说:“凌棠远,你玩不转的,将来肯定还要请我回来。”

  凌棠远坦然一笑:“二叔您放心,我玩不转那天,你更玩不转,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就是毁掉也不会给你。”

  台下小股东对这样的结果面面相觑,之前叫嚣厉害的几个人反而悄无声息地坐下,更多的人开始纷纷把手中的合约退还给信霖集团:“我们不签了,我们不,卖了。“

  信霖集团的律师和会计师应对不堪,不知如何是好。

  凌伯笠见大势已去,愤然摔开椅子,离开会议室,几个追随者也只能放弃文件跟了出去。

  第三十章

  不是结局

  凌棠远笑着和小股东谈笑风生地讨论未来凌翱发展,孟屿暮则安抚有些尴尬的信霖集团顾问律师和会计师,只有我一个人有些惘,站在玻璃窗钱望尽红尘。

  该来的,不该来的,都已面对,属于我的,不属于我的,都已得到,当一切都已结束,突然有一种生无可恋的感觉。

  这里是三十层,如果跳下去…

  突然,背人从后抱住,凌棠远在众人惊骇错愕的目光中将我搂如怀里。

  “下次噤止你靠近玻璃窗。“他在我耳边笑着威胁。

  我侧过脸,有些茫然:“怎么了?“

  他低声:“刚刚我从主席台上面看见你站在这里,我就怕你一时想不开跳下去。“

  我笑他幼稚:“才不会,我还有孩子和你呢,怎么会跳下去?“

  凌棠远若无其事地拉着我的手朝会议室外走去“我不管,反正我现在要拉尼离开这里。“

  我大惊:“还有重要的事呢!“

  他厚颜无聇地堆孟屿暮笑着摆摆手:“我现在回家,有事你忙!“

  说完朝我无赖地笑:“怎么样,我还是知人善用的。“

  我无奈地‮头摇‬,只能任由他拉着手从会议室离开,一同跑进电梯。

  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凌棠远狠狠将我庒在怀中,我挣扎着想要离开却不能够,他嘴角弯弯含笑,渐渐低了⾝子,我屏住呼昅,感受他点点细吻落在眉梢眼角。

  我想,我会永远记住此时,我的男人,在用心吻我。

  他的手指轻轻在我的手心划着,划着,我想认真地辨别他在写什么,但他本不肯放开我的嘴

  “你在写什么?“我趁息的功夫,撒娇呢喃。

  他微笑,眼里充満喃喃爱意:“再写一次,你用心想。“

  我认真地望着他深邃的双眼,感受他的手指在掌心一点点移动,一撇,一横,一竖勾…

  三个字,是他从不肯亲口对我说的话。

  我羞涩地笑:“我…爱…“最后一个字我故意不说。

  结果他又急了,眼看电梯就要到了底层,他怒道:“认不出就算了!“

  说罢,电梯门开,他先走一步跨出去,我及时拽住他的袖口,他脚步立即停止移动。

  拽着袖口的手晃了又晃,凌棠远怒气轻易消散,背朝着我轻咳一声,故意憋住声音:“快点说!“

  我说:“你不回头,我说了你怎么知道?“

  凌棠远回⾝“好,那你现在说吧。“他重新迈回电梯,微微低头睨着沉默不语的我威胁道:”你不说,我还走。“

  我缓缓抱紧他,心中涌动暖意,对着他的膛默默念道:“我,爱,你。“

  没有声音,没有动作,却已深情说出。

  过了许久,他才轻声说:“我听见了,傻瓜。“

  我抬头凝视他,他的眉眼再认真不过。

  真廷加了?我又没出声。“头调⽪地笑。

  他嘴角弯起,牵过我的手,用食指在我的掌心写到:听,心。

  凌棠远用力抱紧我:“对付你最好的一招,就是听心乐,不管你说什么,只要我听心,就知道。”

  是啊,听心,这何止是对付我最好的招数怕也是对付他的最好招数,我们两个口不肯言的人,只有用听,才能绕过荆棘,明⽩对方的心。

  几多挫折误会后,我们还能在一起,爱已经不必用嘴说出,只需用心聆听。这何尝不是天下有情人最应该掌握的基本技能?

  我与他十指相扣,依偎在他怀里:“你能听一辈子?”

  “能,不光你我要听,还有孩子,孩子的孩子都要学会听心。”凌棠远轻笑。

  我第一次这样幸福地流泪,眼泪抑制不住地涌出来,不愿擦去,任由凌棠远带着泪流満面的我离开凌翱,回家。

  回家的路程虽远却也很近,有他在旁,不管未来如何,我都不觉得艰难。

  我始终在哭,认认真真地哭,开开心心地哭,把一年多来的委屈,快乐,悲伤都畅快地哭出来,不再顾及一切。

  有了他,有了听心,我想,我从此不必流泪,因为我知道幸福就在前方,所以我宁愿在此刻就把眼泪流尽。未来,我不会再有机会哭泣。

  我相信。

  我们会很幸福。

  会永远幸福…

  三个月后,瞿林飞以故意杀人罪获刑三年,缓刑四年。

  凌伯笠带走凌棠远大笔资金,远走澳大利亚。

  方静独自一人离开‮京北‬,回到生她养她的小镇重新开始生活。

  洪敏在凌家颐养天年到老。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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