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与如果声音不记得小说免费阅读相关的优秀综合其它请收藏游牧小说网
|
|
游牧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如果声音不记得 作者:落落 | 书号:42162 时间:2017/9/26 字数:8709 |
上一章 第五回 下一章 ( → ) | |
[一] 电影院的台阶螺旋状。好似无限般旋转上升。于是看起来走了很长一段路,绝对距离却并未改变多少。吉泽跑快两步,回头看向新堂时,他已经隐没在楼梯下方。扶手是空心铜管。吉泽用力敲两下。过一会儿感觉到他回复般的信号。“砰砰”“砰砰”含混又遥远。 早场。看电影的人寥寥无几。有些冷。吉泽想蹭住新堂。笨拙地变换了几个姿势后,还是不自在。新堂由着她不安分。惯例地撑起下巴。电影开场时的光线陡然聚集,令他看起来有些陌生。 影片没得选。放哪场就是哪场。结果等来个颇沉闷的文艺片。吉泽看到一半又冷又困,侧过脸瞥新堂,他一直盯着荧幕没有转开。 怪人。吉泽看他神情严肃的样子翻翻眼睛。想模仿他的动作。手却不够长,要撑住下巴,背脊就得弯出⾜够的弧度,吉泽只能悻悻作罢。茫然地回到荧幕上,想把之前断开的剧情再勉強接起来。 不知多久,新堂感到右肩一沉。条件反地扭头去看,却是一个⽑蓬蓬的脑袋靠过来。 是那女生无知无觉地睡着了。精心的发香。花。或是某种⽔果。丝毫看不见她的脸,可是从肩膀传来的沉度,知道她睡得毫无防备。 这电影有这么无趣么。新堂无奈地笑。伸手想去扶她一个更舒服的姿势,手指蹭到吉泽的鼻息。突如其来的热气直冲着有些冻冷的指尖。反差鲜明。…新堂挪了挪肩膀。吉泽才糊糊醒来: “完了?” “你再睡一觉,就该完了。” “…这电影本来就闷啊。” “那我们也走吧。”新堂四下看看,影院确实已经空空,只余下他们俩人。 “不不!”吉泽眼睛发亮“这样感觉像两人包场哦!”新堂伸手吉泽的头发。接着听见女生的问号:“呐。” “嗯?” “刚才,我睡着时,你亲了我吧?” “…哈?!” “有吧?一定有,我感觉到的!”吉泽努力瞪着眼睛想掩盖脸上的红晕。 “你真是不会害臊啊。”新堂看着她在黑暗里熠熠的瞳孔,真的失笑了。 “真的没有?” “没有。” “真的真的没有?” “没有。” “真的真的、真的没有?” “没有——” “那,就亲一次吧。” “…”[二] 你以为约会是什么。吉泽以前不知道。但照着电视和漫画中写的。两人看电影。唱卡拉OK。逛街。吃甜品。还不忘总结一句“如此幸福”之类的台词。 如此幸福。每个故事里都会说是“如此幸福” 出了放映厅,吉泽总算从冻意中脫跑,奋兴地沿楼梯一路向下猛冲。回头。新堂早已消失在螺旋上方。 “接下来去哪里好呢。”吉泽冲着旋转的台阶喊过去。 “无所谓。”墙上铺的是深红丝绒,灯光下远远的声音跟着变得柔软不清“随你。” 看不见的地方,有新堂一步步朝下走。吉泽停在底层台阶。想象他漫不经心的样子。面无表情。肩总在不经意中打开。每经过一盏顶灯,头发就变出暧昧的暗⾊。会搭着扶手么。手指修长。二十级?十九级?十八级?接近着,接近中… “新堂君。”无端地开口。 “嗯?”声音近了。 “新堂。” “什么?”更近了些。脚步也跟着变清晰。 “新堂——” “…”没有回答。 “新堂圣。”全名。 “犯什么傻。”就要出现了。从这一层旋转台阶的那头出现。 “阿圣。” 应着声走进眼里的,是终于到达底层的新堂。以吉泽想象中的样子。手指点着扶把,头发在灯光下颜⾊晦暗,肩自然打开。惟一不同的是,漫不经心的表情换成了凝滞的复杂。对视着她,几步外站着,随后才走到近前。 “…阿圣!” “傻丫头。”伸出两手指夹住吉泽的鼻子。 “你也会害羞啊。”吉泽冲他乐。其实,早就想这么喊喊看了。“圣”是个非常好听的名“…叫你阿圣,行么。” 你不都已经喊上口了么。新堂对吉泽摊开手掌:“乐意之至。” “而且,你也可以喊我‘⽟绪’啊。”走出影院时,吉泽把憋了良久的话终于说出了口。 “不要。”新堂盯着她満是期待的眼睛。 “为什么?!” “太难听了。” “…”[三] 一比一。被他赶上来了。 “连斗嘴你也要比,争強好胜狂。”新堂头摇。 不拿这些比,比什么。声音里的能力?还是成绩?人气?⾝⾼?比谁矮的话自己或许能胜一筹。连咖啡店里的织田猫都喜新堂多过自己。那可是只公猫啊。样样不如他。吉泽早就忍了一肚子气。即便成了情侣,也不能松懈将他看成对手的神经。 那么,接下来和这对手去哪儿。吉泽盘算着。游乐园么,会不会坐过山车坐到呕吐,太丢脸了。书店?开玩笑吧。一边想着,一边跟着新堂。在一个叉路,他停了下来: “吉泽。去祈福么。” 句式是征询的,口气却像恳求。新堂背光站着。是天气的关系吗。那声音听起来凉了不少,一片片,被他的神情薄薄地削进空气里,轻飘飘地往上飞着。 神社建在上坡尽头的林间。特意选了僻静的地方,但在元旦新年尚未到来时,有些荒凉。并木道两侧的树笔直⾼大,已经⼊秋,叶子却丝毫不见⻩。过了鸟居后风势猛烈。声音飒飒地传向远方,追嘲逐浪般起伏不断。不实真感于一瞬被放大到強烈,在空旷与拥挤间无限森然。 怎么就来到了这里。 新堂像是知道自己的疑问,兀地开口:“早了点。” “好象有点…” “不过。我不习惯人多的时候来。”所以一贯提前。 “是么。”可也太提前了罢? 净手台的木勺怕是有一阵没人碰过了,吉泽先洗完手后,把它递给新堂。以前总觉得“说是净手台,可一个人洗完,那⽔不就脏了吗,下一个人还怎么‘净’?”现在看新堂低肩起手指的样子,⽔面上映着他模糊的轮廓,又恍惚,⽔总是⼲净的。 祈福。拍掌两下。合十许愿。想说什么?吉泽却突然语塞。 愿望太多了。以往总是“⽗亲⾝体健康、自己学业进步”两句,清晰明了,想必神明也记得住。可眼下⾝边突然多了个人。关系到他的愿望,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保佑他的,平安幸福够不够。自己和他呢。长长久久?有些不好意思。要不要顺带求个“竞赛中一定把他打败”? 真的太多了。 ——那,请神明一定记住。保佑自己的⽗亲,保佑自己,和阿圣。就是站在⾝边的这个男生新堂圣。黑头发。长得不错的。不要认错人哦。 结束后,吉泽问新堂要不要去求个签,新堂摇头摇,女生琢磨着“上上签”毕竟罕见,万一碰到倒霉的大凶可怎么得了,也就作罢。转⾝要走时,新堂喊住自己: “吉泽。” 突然的风,⽩⾊的纸灯笼撞成一片。 “我下周要搬走了。” 和纸在竹骨架间发出的碰擦声清晰鲜明。空旷的石道和松枝。光在⾼处径直穿过。周遭如同逐渐冷却的糖葫芦,凝结出固体的壳。吉泽仿佛听到无数人走动的声音,他们击掌两声,双手合十。祈祷着试考顺利、职位晋升、大病得愈、爱情圆満、面试成功…在这无数声音里的,有一个—— “请保佑吉泽⽟绪和新堂圣在一起。务必要记得啊。” [四] 晚上八点,正在咖啡店当班的小野见新堂来了,有些吃惊:“你今天不是不用打工么?”新堂没有回答,只问道“织田呢”小野指指后门,新堂就盛了猫食去找。一路走到屋外,织田就蹲在房顶上,瞅见新堂,三两步跳了下来。 先了他的手指,再开吃。 也是个黏人的家伙。 “你重了多少斤啊。”现在单手抓它,还吃力。 猫蹲成大大一个球状。 “找到老婆没?”记得是只公猫“别跟小津安二郞似的。” 被织田翻到食盆外的鱼块,再捡回去。 “吃这么急,以后…”察觉自己话多了起来,有些反常,新堂站起⾝回店里,织田却跟着跑过来,还是习惯地蹭着腿,一边冲自己満⾜地叫个不停。这么花痴的猫,等自己离开后会觉得难受吧。 何况是她呢。 或许应该老实告诉她,她睡着的那一刻,确实很想亲吻她。 或许应该老实告诉她“⽟绪”听来真有些土,但喊喊也无妨。 或许应该老实告诉她,每年都提前去神社,是因为不想紧张。 热闹的人群和他们不尽的愿望,只会令自己太过紧张。因为没有人会像自己那样,只要出个声,大半心愿都能实现。声音里可以捏造的事实,几乎没有限制。限制只在说与不说间。个沉默不过是无奈。 “愿望要默许在心里,不能说,因为一说就不灵了啊。”这是祈神的规矩,谁都知道。但对自己而言,愿望要默许在心里,什么都要忍在心里,不能说,一说出口,万一动用了声音的力量,肯定有什么无法挽回。 祈的不是神。祈的是自己。 有诡异力量的无力的自己。 “女朋友没一起来?”小野看新堂抱着猫走进店里后问。不是需要回答的问题。新堂放下织田去找到隆景先生。老板看见新堂突然出现也有些吃惊,等听到他开口辞职时嘴张得更大了些。 “我下周要搬走了。谢谢您一直以来的照顾。” “这…搬去哪儿?” “外县。⽗⺟在那里。” “不回来了吗?” “应该是。” “这么突然啊。” “嗯。”新堂垂下眼帘。 几乎是之前和吉泽对话的翻版。雷同的问和雷同的答。只不过隆景先生的表情仅是遗憾,他损失了一个心爱的店员,因此无奈而心痛。这和吉泽是截然不同的。她听完那些回答后満脸平静,下了神社两人在车站前分开时,什么也没说。直到新堂送她踏上车的那一刻,吉泽突然回头直视自己: “你没事吧。” 他促不及防怔住时,汽车已经发动,逐渐驶远。攥在手里的答案终究没有说。新堂在原地站了许久。临到⻩昏,⼊秋的夕有些含混,一层灰一层红地叠着。看不分明。 ——你没事吧。 ——我没事。 只是,昨天⽗亲来过了而已。 [五] 都说孩子像⽗⺟。几个月前随吉泽赶去探望她病倒的⽗亲时,虽然没见到吉泽先生,但从他女儿的样子,新堂几乎能模拟出他温和的笑脸,繁复的皱纹里一层层漫着疲倦的热度。一定也是个老好人。 那么。同样鲜明的五官,冷淡沉默的表情,过分锐利的眼神,以及处在僵持局面中毫不介意的心态。眼前坐着的男人,无论从任何一个角度来说,都再像自己的⽗亲不过了。 新堂手里的茶⽔凉到一个漠然的温度,倒了,换上又一杯开⽔,放在桌上。转⾝又为⽗亲的茶杯续了点⽔。两人之间像稍稍有了些转机。 “我这次突然来,是想让你搬来和我们一起。” “…唔。”突兀的,等着下文的补充。 “你弟弟突然跑去组什么乐队了。你⺟亲很孤单。” “嗯。”理由应该不止这些。 “确切地说。她的神志很脆弱。” “是么。” “我想起码得有你陪着她。”在新堂毫不避让的注视下,⽗亲的神情也没有改变“你答应么。” 没什么答应不答应的,关键在于:“她能接纳我了?” 问题的彼端静默了数秒后:“我想还没有。” “我想也是。”多年的抗拒,哪是说改就改得过来的。 “但是你弟弟的出走让你⺟亲非常受打击。所以我希望你能来。”没等新堂开口,⽗亲又迅速地提出了下文“希望你用声音,给你⺟亲暗示,让她以为你是你弟弟。” 原来如此。 ⾝边不是没有传言。学校里也有人知道“新堂圣很可怕”哪里可怕却找不出确凿的事例,最后你传我,我传你,成了一句笼统的“他杀死过人哦”听着有些搞笑。都是电视漫画看多了的思维方式。新堂并不在乎这样的细节——不被接纳是很早以前就习惯的事了。 但是看着教务主任听到转学申请时満脸菗搐的样子,心里又有些无奈了起来。起码以班主任为首的任课老师,加上学校领导都非常看重自己。一个个扼腕叹息的样子。 伤心的人很多。消息传得也快,到了下午想拉住最后的机会来告⽩的女生已经有好几个。新堂一一说谢谢。和自己演过同一场舞台剧的佐藤更是当着他的面就失声大哭起来。他不知道该安慰什么。本以为那是个骄傲如公主的女生,其实也很软弱。 那么不骄傲的软弱的女生,会怎么难过呢? 看场电影就睡着了的,有时候会异常胆大的,唠唠叨叨的,纯良的。 那个,自己喜的女生。 新堂不愿告诉吉泽,因为他不想鼓动她更加失落。 事实上他是多么多么多么不乐意遭遇这件⿇烦事。然而他想过⼲脆瞒着吉泽拒不告之。想过再拖两天拖到底了才告诉她。想过打电话或是留言,以避免太过直接的方式。想得异常艰难。但他惟独没有想过自己可以拒绝⽗亲。 惟独。 放了学后,新堂正在教室收拾东西,无意朝窗外看一眼。悉的外校校服。等他跑到校门,果然是那张略显紧张而又瞬间放松的脸。 “我带了好多土产给你。”几天没见了,却是出乎意料的微笑。 “啊?” “你不是要去外县了么,拿去给你⽗⺟,他们一定很⾼兴,分给邻居也好啊。不过我觉得有些你自己留着也不错,像这个⽩草⼲——” “我说吉泽。”新堂真的忍不住笑了出声“你的思维就跟欧巴桑一样啊。” “啊咧——”吉泽窘迫地组不出词。 有个悉的手感按到了发间,比往常更温暖地了:“谢谢。” [六] 一周內要做的杂事极多。新堂想幸好自己没什么朋友,不然一个个告别的话肯定又是一通忙活。等他把学籍和房子都理办完后,货运公司开来车拉走了所有行李。房间一下空空,只有窗帘没拆走,风来的时候轻轻扬一扬,⽩得透明。 傍晚吉泽带来两个便当,两人就坐在地上潦草地吃了。凉了的菜,吃得都有些食不知味。 “有微波炉就好了。”吉泽有些遗憾“饯行饭”的不够完満“你晚上就睡地板?” “你留下么。”却是有些跑题的答案。 “啊?我,爸爸他在家,不行…但是,撒谎…我——”吉泽看着新堂満脸兴致注视着自己,抡起手里的空饮料瓶就砸了过去“可恶!” 他没有接手,塑料瓶在地面轻轻弹跳了几下后穿过客厅一路滚进厨房。空间太大,丁点声音也变得刺耳。吉泽这才刚刚发现:“我还是第一次来你家…只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新堂边收拾着残留边说:“你想象中的家该是什么样子?我为你布置出来。用声音。”就当是临别礼物。 吉泽两眼发光:“要——樱花图案的沙发!樱花图案的单!樱花图案的墙纸!” “花痴啊。”新堂没有意识到口气的宠溺“没见过这么来的。” 新堂做得很仔细。循着手指的方向为房里添加⼊虚无的椅子,虚无的桌子,虚无的拖鞋歪歪地放在角落,大大小小。吉泽说要有四双,新堂就拟出四双。男士穿⽩⾊,女士穿粉⾊。壁柜的尽头是花草。他转而问吉泽要不要鱼,吉泽笑着说不用了,才继续。 他口气淡定,既认真,好象又没有真的当真。声音走过墙和地,空旷的房间里逐渐填得満満当当。吉泽想,假的又怎样。假的又能怎么样? 全世界最美好的屋子。 莹光的花瓣。 循着夜的轨迹溶解在四荒八合间。 临到末了,吉泽觉得还差些什么,想起来后又连忙补充:“还要有⽗亲!姐姐!和⺟亲!”这样,家人团聚在一起。如同电视广告上的特写。好象有些呆兮兮的。管他呢。 她说一个,新堂重复一个:“⽗亲——姐姐——和⺟——” ⺟亲。 停在空中的声音,是已经放出去的风筝。想收,线却断了,再也收不回。硬生生被卡断的句子还留着尾音,就这样单单地漂浮。吉泽有些茫然地看着新堂变冷的面⾊。 说不出口。 只有这个词,说不出口。 无法显现的一家四人的场面。无法想象⺟亲。温柔着微笑着慈爱着美丽着的⺟亲。声音里是一片空⽩。 [七] 十四岁时,开始察觉到每次和⺟亲说话她都会忙地摩抚着她自己的脸,姿势紧张。以往新堂没有在意,直到那天闯了大祸被⺟亲愤怒地训斥,他忍不住提⾼嗓子顶撞时,却看见⺟亲飞快地堵住了耳朵。原来那不是习惯动作,那是无时无刻的堤防。 她是害怕自己会用声音说出什么不利的话。 可是,孩子能对⺟亲说出什么不利的话? 新堂不愿意去弄明⽩。 随后新堂就独自住了出去。⽗⺟要去外县工作时他也要求留在原处。没有人阻拦。除了弟弟哭闹了两天。直到十七岁。 这几年来新堂经常会想起家、和⺟亲。他从不阻止自己去想他们。这个念头在脑中自顾自地生成,向四体延伸,到了最细小的末梢,反应出一阵实真的疼,但等它迢迢千里返回中枢时,已经弱小得微不⾜道。 终于成长为漠然的少年。 成绩的优异,待人的适度,原本全是⺟亲的要求,自己却依然延续了下来。甚至更小更小的时候,每每获得嘉许,都会被⽗⺟伸手擦他头发的习惯,也得到了继承。 头发里的温度暖热得多。发丝浓密绕住手指。 每次下意识地如此对待吉泽时,他都会想,这应该是个很祥和的动作。祥和的⽇子祥和的人祥和的事祥和的⽗亲祥和的⺟亲,飞快地堵住了她的耳朵。 怎样的恐惧能使人忘记亲情。 “吉泽,你一点也不怕我?”蹲下⾝把垃圾分类打包的同时,新堂开口问。 “啊?”吉泽滚在地板上像条小狗,把头扭转回来,看见新堂近处的脸,想了一下“怕啊。” “…怕么?” “怕你用声音暗示我竞赛时睡着什么的,然后你又拿了第一。呼呼。” 还“呼呼”呢,新堂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吉泽⾝坐起来“那只是我想,并不是你会做。” 她微笑恬然:“阿圣你是绝对不会的。”跟着又飞快地接到下句:“因为我一定能拿第一!超过你!超过你!”咬牙切齿的样子。 以为新堂会如之前般不以为然或者面带嘲笑,然而他站起⾝,三步后走近,撂过胳膊。拥抱了她。 力量的大。两人倒在地上。 “怎怎怎怎怎么了?!”吉泽満脑子游窜着不相⼲的爆炸场面,甚至有人类登月的特写。极端的惊骇。 “没什么。”扣着她的手没松开。 “…你,你没事吗?!”少女漫画!吉泽想,这简直就是疯狂的少女漫画! “嗯。”其实只是想亲近。然而举动却似乎夸张了。新堂知道做得过火,却没有改悔的意思。稍稍动了动手臂,切合出一个舒适的角度。他弓过肩,自下而上看着吉泽咫尺內涨红的脸,笑了笑。垂上眼帘“只要一会就好。” 只要一会,蹭住她的下颌,闭眼的世界是墨黑的外海。起伏着恒一的热度。犹如回到最初。 “可,可是,害羞,这样很害羞啊。”⾆头绕了⿇花结。 “没事。”埋在她颈窝里的声音比往常更暧昧了些“樱花——落得多了——,什么都会——被它——掩盖。” 樱花落得多了。把什么都掩盖。 十月里虚无的夜樱,纷纷扬扬地折落在两人的手、肩、和⾝边。流过⾼点,聚在低处,堆累成柔软的秋夜。声音是风,吹皱逐渐成形的花海。而你我如同尚未啼哭的生命,时光切不断绵长的睡眠。 其实妈妈,我永远那么感谢你把我带到这个世界。 生命在全世界的樱花里。 没有惊扰。沉沉眠眠。 uMUxS.cOm |
上一章 如果声音不记得 下一章 ( → ) |
您目前阅读的是如果声音不记得,综合其它如果声音不记得小说免费阅读已更新供您免费阅读,非常感谢您对作者落落的支持,想要阅读更多与如果声音不记得小说免费阅读类似及相关的优秀综合其它请持续收藏游牧小说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