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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牧小说网 > 推理小说 > 火药库 作者:莫里斯·勒布朗 | 书号:42381 时间:2017/10/5 字数:11932 |
上一章 八、吉热斯的圈 下一章 ( 没有了 ) | |
瑟尼纳没有狂,也没有大声咒骂。他既不去探摸墙壁,也不去敲打地面了。他愿意在食物贮蔵室里慢慢地转圈子,室內只有被捅穿了的大桶、坏了的工具和一部小推车。他坐在小推车上,熄掉灯,双手握成拳,顶在太⽳上。 “注意!罗平,不要焦急。他曾在里面。他出去了。这就是你的问题了…显然有一个解决办法:他的一个同伙来把他解救出去了。什么时候?在我上楼去她房间时,跟大公和塞西尔一道…是的。可是法戎和蒙古乔是在下面等我的呀…这是一种假设…这或许是不能排除的…但是,我知道这不对。我知道这一切,这就⾜够了。我知道是因为他不可能在就要达到目的时被击败。我犯了错误。我肯定低估了这些匈牙利人…可是还有其它的事情…罗平!我命令你制造一个奇迹…” 他在黑暗中,双肘庒在膝盖上,又呆了几分钟。最后他提起灯,走了出来。当他又回到大厅时,他那张不动声⾊的脸就像是牌场上老手的脸。 “您拿到了吗?”大公问。 “没有,他逃掉了。” 厅里顿时响起了惊叹声和咒骂声。 “那么多的秘密通道,在这个破房子里。”蒙古乔嘟哝着“看看他是否从地下跑走了。” “在这种情况下,”瑟尼纳強调道“他是不会冒险去穿越花园的…他应该是从同一条路上跑走的。” “一切都完了,不是吗?”大公说“我谢谢您,王子。您尽了所能。不要強人所难。” “在艰难情况下,殿下,我总是很能的。我会找到信件的。” “太晚了!” “您给我往这儿打电话,明天下午三点半钟。到明天下午三点半,我会有信的,我会在这座壁炉里烧掉它们,就像我烧这一封一样。” 他从口袋里取出他在西蒙娜房里捡到的那封信,把它投进火中。 “我愿意相信您。”大公继续说“三点四十分,我就要站到船甲板上了。三点四十分,我就是塞尔维亚的大公了。我请问您,当一个塞尔维亚大公丢了面子,他该怎么办呢?…他没有其它选择…王子,把您的手借给我吧。” 塞西尔冲上前来。 “米歇尔!…不…想想西蒙娜。她永远不愿意您如此⼲的!” 瑟尼纳抓住她的双肩,強迫她坐了下来。 “塞西尔!…您,殿下…你们就这么不了解我?我一定会拿到信的。” “您知道它们在哪儿吗?” “不知道。” “您肯定能找到它们?” “是的。” “如果匈牙利人杀了您呢?” “他们永远也杀不了我。” “那么您是什么人?” 瑟尼纳诡秘地笑了笑,然后把一个手指放到了嘴上。 “一个人。”他低声说道“一个命运之神喜关照的人。现在,我们走吧…法戎老爹,您继续值勤。我们走后,您就把自己关起来。记住,他们不会再来了。脫⾝的那个人肯定会告诉其他人,这里有许多人。他们知道自己已经失败,而且会猜想我们报了警…可是我要十分坦然,殿下,只能是在看到您坐进火车之时。如果您真的发生什么意外,我们要那些信件又有什么用呢?” 他就像一个组织野餐会的人那样坦然地阐述着自己的见解。他的保证让大公信服。他朝塞西尔鞠了一躬,然后把手伸给法戎。 “我的朋友们,我感到,多亏了瑟尼纳王子,我们全都得救了。所以,我向你们保证,我们会再相逢的…晚一些时候,而您,王子,我请您把自己当成塞尔维亚皇宮的我的常客。” 他又最后环视了一下周围,然后第一个出去了。 “我来开车。”瑟尼纳说“你,埃米尔,坐到车后面。必要时你负责掩护我们。” 他们毫无阻碍地到了马路上。 “我的车停得稍许远了一点。”大公说“这是一辆四十马力的戴姆勒。” 月亮,⾼⾼地挂在空中,照亮了荒原。他们在一条杳无人迹的路的路口看到了汽车。 “好漂亮的家伙。”瑟尼纳赞颂道。 “您喜吗?”大公问道。“我把它送给您吧。我真想多做一点。” 瑟尼纳抓住手柄,一阵強大的轰鸣声响了起来。他跳到驾驶员座位上,向后倒车,还掀起了很多石子。 “老板…车灯。” “没有必要。能够看清楚…如果出于偶然,那群无赖还呆在这一带的话,他们也不容易跟踪我们。” 车底盘抖动得不正常。马达发出震耳的响声。蒙古乔转⾝看了看汽车的后窗。 “他们在后面!”他喊道“他们在跟踪我们…有一百米左右。” 疯狂的车赛开始了。瑟尼纳早就习惯于开快车,而他们后面的那些人也紧紧地咬住。在直线道上,戴姆勒车赢了他们。在弯道上,由于它太重,它没有了施展特长的场地。路就像梦一样朦胧。夜⾊呑没了树木的外型和芬芳。 “甩掉他们了吗?” “没有,老板。” “殿下,俯下⾝子。” 戴姆勒车在満是车辙的小路上跳来跳去。后窗玻璃也被震得粉碎了。 “没受伤吧?” “没有,老板。他们漫无目的地开了一。” 瑟尼纳紧闭着嘴巴,在前面的半明半暗中探索着。一个笨拙的动作,接着又是一个大拐弯,这是在毁坏车子。他感到死神就坐在他旁边,在等待着。他们穿过一个村庄,看到有几部马车,举着的手,一块黑狮雪茄广告牌,还差一点轧着一只狂吠的狗。 “我宁肯参战。”大公说“我们停下吧。” “绝不行。”瑟尼纳硬邦邦地扔过这句话。“您应该在马赛上船…那么您一定能上船。” 戴姆勒车以每小时八十公里的速度来到一个十字路口。出于本能,瑟尼纳把车拐向了右边。 “见鬼!”他马上就骂了起来“我弄错了。” 他放慢车速。后面追赶的汽车的大灯猛地冲了上来,接着是大巨的爆炸声。瑟尼纳毫不犹豫地把车拐进了⽟米地,⽟米那生长不良的杆子扫着车顶。戴姆勒车好像在海里被风浪摇晃的小船,颠簸得很厉害。但是驾车的技术令匈牙利人佩服、惊讶,后面的车灯不见了。在庄稼地的尽头,车子又回到了大路上,而且速度也加到了极限。 “已经甩掉他们啦。”蒙古乔狂喜地说。 “糟糕!”瑟尼纳几乎同时喊了出来。 他刚刚发现这是一条死路。他踩死刹车,戴姆勒开始之字形地横着行驶,贴着一条沟边停下了。 一阵尖细的铃声在巡道员的小房子旁边响了起来,人们听到一辆负载过重的火车的沉闷的息声。蒙古乔跑上去,开始在推那沉重的栏杆。 “太晚了。”大公镇定地说“他们追上来了。”大灯的光柱划破夜空,照出正在穿过铁道,用力地抵住第二道栏杆的蒙古乔的⾝影。瑟尼纳,后面被匈牙利人追赶着,决心驶上道昨。他看到一闪,在他的右侧一个被蒸汽包围着的大机车的黑影出现在眼前。一个重重的击撞使他伏到了方向盘上,但是凭着他的坚強意志,他踩了油门。戴姆勒车钻进了刚刚被蒙古乔打开的狭窄通道。接着瑟尼纳的视觉变得模糊了。他听到⾝后一声轰响,他刚刚来得及刹住车就昏过去了。 他几乎是马上就恢复了知觉。阵阵针刺般的疼痛钻心。 “别动,老板。” 这是蒙古乔的声音。 瑟尼纳又完全恢复了自信。 “他们抓住我们啦,嗯?…很严重吧?” “没有。一颗弹子只是擦⽪而过,就在锁骨上面一点。算是走运…但是出了不少⾎。静静地呆着,我来给您包扎一下。” “匈牙利人呢?” “已经成了⾁泥。机车正好扫到他们。” “全部?” “毫无疑问。大公去看过了。我想抓住他,可是…” 在他们后面大约两百米的地方,有很多的人在动着。瑟尼纳把⾝子探出车外,做了一个鬼脸。一列装货的火车已经停了下来,一些灯笼在正在吐着蒸汽的火车头周围照来照去。大公跑过来,跑到戴姆勒车旁。 “真难看。”他说“但是他们再也不会加害于我们了。” “快上车。”瑟尼纳说。 “您不太难受吧?”大公问道。 “有点灼热感。我得有一个星期吊着膀子呆着了。不过这并非我的第一次战斗洗礼…埃米尔,帮我换一下位置,也给我们看一看在警署是怎么开车的!” 蒙古乔抓住方向盘,半个小时过后,他们停在了佩拉什火车站。大公跳下车,走近瑟尼纳。 “我再重复一遍,”他说“我永远无法偿还清的…但我是您的朋友…永恒的。” “谢谢。”瑟尼纳低声说,他感到自己越来越虚弱了。“…坦然地上路吧。按我们约定的,在三点半钟给我挂电话…我会烧掉所有的信件…祝您好运!” 他看着迈着坚毅的步伐渐渐远去了的年轻人的背影。 “在他这个年纪,”他说“…又是大公,…我会⼲出一番事业来的!” 他把脸贴到蒙古乔的手臂上,含混不清地说道: “可是,眼下,最好还是让我睡一觉吧…” 当瑟尼纳恢复知觉时,他已经呆在了城堡中自己的房间里了。他想坐起来,结果痛得大叫起来。蒙古乔跑了过来。瑟尼纳眨着眼睛。他的手在撕扯着使他的上臂无法动弹的厚绷带。 “好极了,埃米尔。你还具有护士的本领。” “您不要动,老板。您失了很多的⾎。” “哈!我又不是一个羸弱的人。最好的证明是我很饿…让我在这儿挨饿。在这儿捉弄我…那么不是的?…我连吃早饭的权利都没有啦?…什么?…别跟我说太早了。” “可是,老板…您知道几点钟了吗?” “不知道。” “差二十分三点啦!” 瑟尼纳抓住蒙古乔的手腕。 “什么?” “差二十三点呀!” “是下午?” “是的…当然是的…您睡着了:我们没敢把您弄醒。” “混蛋!…啊!这都是你⼲的,真是糟糕透了…” “可是…” “住嘴…五十分钟用来找信!…但是你并不懂,笨蛋,我还不知道从哪儿找起呢…五十分钟!…我不是上帝。埃米尔…把⾐服递给我。” 他起⾝,来到壁炉前。他头昏得很厉害。蒙古乔想出去,瑟尼纳叫住了他。 “嘿!…我没有时间吃饭了。” “但是喝一杯咖啡吧,老板。” “等一会儿吧…现在,你带我去食物贮蔵室,要是我顶不住,你就把我抱进去…睡⾐…谢谢…那个匈牙利人在贮蔵室里呆了半个小时…不会再多…我要想出他在这半个小时之內所⼲的,…这就是问题的全部…当我知道他是如何逃出去的时候,我也就会知道信是怎么消失的啦。” “您站不住。” “我不需要站着,但是呆在里面还是可以的…” 他用食指敲了敲额头。 “来吧,埃米尔。帮我一把。” 他用那只健康的手臂搂着蒙古乔的脖子,然后两个人慢慢走到门口,再一步一步地走下楼来。 “埃米尔,”瑟尼纳接着说“你真是一个好人。你不应该让我这么大睡…你的心肠太软了…但你是好人…我愿意你留在我⾝边…你的事务所,这只是小孩游戏…我要教你处理真正的事务…它们会带来成百万的收⼊的…” “老板,您有点发烧。” “这是发现的情。我也会教给你的…哎哟!” 他们来到了大厅。塞西尔出现在大客厅的门口。她显得比伤员还要苍⽩,还要沮丧。 “哟!”她说“多么不谨慎呀!您要到哪儿去?” “去食品贮蔵室。”瑟尼纳说“俘虏用了半个小时逃了出去…半个小时,那我们就要三点二十分了…大公将在三点半给我打电话…还有十分钟的富裕…多出十分钟来…不要反对,尤其…没有其他办法。” 左边是蒙古乔扶着,右边是塞西尔搀着,他一瘸一拐地,慢慢朝食品贮蔵室走去。 “那…会成功的。现在,让我一个人呆着。出去时揷上门栓。整整三十分钟过后,埃米尔,你再来打开它。” “到那时您就不再在这里啦,老板?” 瑟尼纳微笑着,用手摸抚着蒙古乔的脖子。 “好样的,埃米尔!我很⾼兴看到了你的自信心了。你把我舒舒服服地放在手推车上,那么…很好!你走吧…我不愿意你呆在门口。我不愿意任何人呆在贮蔵室周围…你走吧!” 蒙古乔出来,把大钥匙在门锁里拧了两圈。然后他挽起塞西尔的手臂。 “过来吧!既然他不愿意我们陪着他。” “真是个怪人,不对吗?”塞西尔说“您对他印象如何?” “我也说不好。”蒙古乔承认道“在他⾝边,我觉得自己很渺小。我想起了我的老首长加尼玛尔的意见:‘如果有一天您遇到一个穿着考究,蔑视法律,喜在别人认为无望的情况下开玩笑,又可以随心所地改变面容和具有超常毅力的人,您就抓住他:他就是亚森-罗平。’” “那么…他就是啦?”塞西尔问道。 “不。我这样不认为。这件事的唯一好处是他的肩膀挨了一粒弹子。这不是亚森-罗平的风格!” 他们走进大厅。蒙古乔看着时问。 “还有二十五分钟!” 他又往火里添了两块柴。二十五分钟!要做的事那么多!要挖一个墓⽳,还得先要收拾上面的死者。可是,只要王子没有任何迹象表示,他就不能动弹。二十五分钟,现在二十三分钟…,为了发现…其实,要发现什么呢,因为瑟尼纳已经说过没有地下室了…既然他这么说,那就一定是真的!…二十分钟…为了找到一个方法,透过一扇锁着的大门,动用牢牢抓在手中的钥匙,锁头又是锈得这么厉害的。这个怪人由于受伤而体力不支,因大量出⾎而非常虚弱!… 蒙古乔手里拿着他那只大钢壳表,看着指针一个刻度一个刻度地慢慢走着。塞西尔十分怕冷地蜷缩在扶手椅中,好像在幻想着。十五分钟!如果亚森-罗平…蒙古乔猛地一惊。他刚才自然而然地想到的是亚森-罗平,而不是瑟尼纳王子。这真好笑!…如果瑟尼纳王子最终找不到这些信件,这个年轻的疯大公很可能会给自己的脑袋开一的!剩下的,不,蒙古乔不愿意再想下去了…所有这些外纠纷,还有最终的战争…这正是闪光的虚幻…是趣味游戏…王子是一个演员,以他的方式…尽管匈牙利人…他们还是付出了生命,为了掠走这些信件…十分钟…写这些爱情信不是太蠢了吗…“我从来没这么⼲过。”蒙古乔在想“从来没有这个时间…还有我可怜的卡斯同,我们为生活奔波…爱情,只是为富人所专有的。而且什么时候真的有过呢?” 他站起来,开始走动。塞西尔闭着眼睛。可怜的女人!现在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她会怎么样呢?也许王子会照顾她吧?…五分钟!…他们会充満情地,尽力去相互适应的,这两个人!…塞西尔有时候看瑟尼纳的样子很特别…而瑟尼纳对塞西尔的美貌也不会无动于衷…因为塞西尔太美了!尽管还赶不上西蒙娜。啊!这个小姑娘!…耝俗的蒙古乔也不得不承认他本人也…她会很快地牵住他的鼻子的,这可怜的小东西!还有三分钟… “我过去了。”蒙古乔决定道“您等着我。” 他走出来,快速来到食品贮蔵室的门前。如果发现房间被打开了的话,他并不会感到惊奇。可是贮蔵室还是保持着原样。蒙古乔只得转了两圈钥匙。门上的钥匙也没有动过。他打开了门。 瑟尼纳王子始终坐在手推车上,左手托着右臂肘部。 “你好呀,埃米尔。几点钟啦?” “三点二十分。”蒙古乔低声回答道。 “时间还多得很。” “什么,老板!您知道这个人怎么出去的啦?” “我差不多是马上就知道了。” “那您怎么还在这儿呢?” “正是的。这是为了恢复我的体力。我曾经在这里…现在仍然在…我永远会在这儿…你明⽩吗?不?…反正是什么都得给你解说…帮我一下,好…我关节都不活泛了…哎哟!一辆手推车,你知道,这绝不是一个进行思考的理想地方…噫,快一点!…在马赛的那位好人已经把手放到电话机上了…我要说些什么…” 电话铃声在图书室里响了起来。 “糟糕!他还提早了一分钟…看吧…看吧…” 瑟尼纳挣脫蒙古乔,快速朝电话机走去。此时蒙古乔想起了加尼玛尔说的话:“具有超常毅力的人…就是亚森-罗平。”难道是…? 此时瑟尼纳已经摘下了话筒。塞西尔也在门口出现了。 “喂!…您提前了,殿下…不,这不是责怪。我不会的…好啦,我谢谢您,还算可以吧…您呢,殿下?…旅途愉快吗?…大海很美吧?…什么?啊,信件?…对,当然啦,信件…但是我是信守诺言的,殿下,…它们在这儿,就在我面前…是的,全部…噫!谈细节就太长啦。…” 蒙古乔瞪着惊奇的眼睛。 “我在等您的电话,以便烧掉它们…既然您来了电话,我们就开始⼲了!…我取第一封,我撕它…两半…四半…您听到响声了,殿下…现在我来烧它们…埃米尔,火柴!” 蒙古乔走上前来,想从瑟尼纳手里夺下话筒。他感到愤怒。 “您疯啦,老板。” “放手,傻瓜…喂?殿下…不,没有什么。是蒙古乔这位好人想一下子都烧掉…可是还是一封一封地烧好些,是不是?这更放心…是的,我就是这样解释给他听的…您可以泰然地启程了,殿下。” “您在作弊,老板。”蒙古乔说,脸上露出失望的神情。 “现在我来烧最后一封…好啦…大功告成。过去都被抹掉了…不,殿下,我们只是做了法国人应该做的…啊!如果您想给蒙古乔授⽩鹰勋章的话,他会很⾼兴的。” “更怈气。”蒙古乔不快地咕哝着,他那正直的面孔已经被痛苦扭歪了。 “他让我向您致谢,殿下…旅途愉快!我的敬意!…” 瑟尼纳放下电话,蹒跚着走到最近的一张扶手椅边。一动不动地站在图书室门口的塞西尔好像被吓呆了。 “喔!”瑟尼纳长出了一口气“他终于上路了。” “老板,”蒙古乔气得发抖地说“您为什么要这么心安理得地去骗他呢?如果您有信,现在就是销毁它们的好时机…但是您并没有…可怜的人満怀信心地登上了船,可是什么问题也没解决。啊!这太不应该了,老板。” 瑟尼纳恼火地摇着中指。 “你,埃米尔,你需要上一课…因为,你以为我欺骗了这位年轻人?…但我确实有这些信。或者确切一点,我将有这些信。只是大公那么匆忙…我不得不提早一点…没良心的警探…头脑僵化的人…我本想让你去为我取回这些信的…那么,活该你倒霉…你确实不配…离我远一点。我要跟塞西尔说两句…请过来,塞西尔…我请您做件事。” 蒙古乔气哼哼地,走到窗户铁箍处,为了掩饰窘态,开始装烟斗。此时瑟尼纳俯下⾝去对塞西尔耳语了很长时问。塞西尔始终认真地听着,脸⾊十分严峻。最后,她一言不发地离开房间,随手关上了门。 “快了,埃米尔,快来了…耐心点!” “那么,老板…您总能告诉我吧…它们在什么地方?” “你想让它们在哪儿呢?…在这座城堡里,什么地方最可靠,嗯?” “什么?…密室?…壁炉后面?…可是西蒙娜已经取出去了…” 瑟尼纳向后靠去,放声大笑起来。 “哎呀!求求您,埃米尔,饶了我吧…你看到了,一点小事弄得我好苦…可是你这么可笑!好啦!我站到你的位置上。是我,蒙古乔,在思索…而我埃米尔-蒙古乔,私人探侦,我想:既然老板未能从贮蔵室跑出来,那就是说俘虏也绝不能逃出来的。那么,在今夜,当老板打开门时,俘虏应该还在里面。如果老板没看到他,那说明俘虏变成隐⾝人了…那么一个人怎么才能变成隐⾝的呢?…既然你有信,既然你读过柏拉图和西塞罗…《共和国和官爵》…关于牧羊人吉热斯的故事你记起来了吧…肯定的!…这位牧羊人和他的可以随便把他变成隐⾝人的魔圈…恭喜你,埃米尔…那么,你就会说匈牙利人有吉热斯圈…从这一点出发,一切都明朗了…让我说…让我把你的思想表达完…你自然地认为我们那位隐⾝人不可能带有信件,否则在从我面前经过时我会看到它们,这些信也会散得到处都是的…” “那么,老板…” “哈!你很狡猾,埃米尔…你的想法是我朋友歇洛克-福尔摩斯的正统想法…既然匈牙利人⾝上没有信件,是因为他没来得及在西蒙娜房子里拿到信…当我们发现可怜的姑娘被杀时,她们还都呆在房里…而当大公出发时,大家都走出了城堡,那个隐⾝人进来了,而且又回到了西蒙娜的房问。这一次她把手伸向了这些信件,然后把它们蔵到了自己想过后再来取的那间秘室…这很简单,可是我早没想到这一点,如果不是你给我指出来的话…” 蒙古乔着脖子,气愤地转着眼睛。 “打住!您在嘲笑我,老板…您的牧羊人和您的圈子…” “怎么?我嘲笑你?那你就等着瞧吧!” 塞西尔回来了。她递给瑟尼纳一叠用橡⽪筋捆着的信。瑟尼纳接到手里,拿给蒙古乔看。 “怎么样?…认输吗?” 蒙古乔満脸通红。他张了几下嘴,然后转⾝走出门外,还随手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沉寂了一会儿。 “请坐,塞西尔。”瑟尼纳说“您该有不少的东西告诉我吧?” 她笔直地坐在一张椅子上,一动不动的俊秀脸庞⽩得就像是一尊大理石雕像。 “我在食品贮蔵室里就一切都明⽩了。”瑟尼纳继续说“当我断定这个人不可能靠自己的本领逃出去时。有人给他打开了门。谁?” “我。”塞西尔说,声音里显出満不在乎。 “是的,塞西尔,是您!…为什么呢?…为了不让我审问他。因为只要我审问他,他就会对我说…他向我保证他没有杀害西蒙娜,他甚至本没进过她的房间…可是,如果他消失了,如果他跑掉了,我的调查也就随即停止了。无论对我,还是对大家来说,总还有一个杀人犯。没有必要再多说了…遗憾的是,我总是说得很多。” 瑟尼纳从信札上取下一封来,抓住它的一角,用打火机点燃,看着它烧起来。 “他们可怜的爱情,”他说“只剩下了一点可怜的灰和烟…您千万不要以为我在审讯您,塞西尔。我没有这个权力。我是什么人?一位被您的困境感动了的过路人。” “我只配您可怜我吗?” “咳!我爱傲慢的女人。我将把您独自一人留在城堡里,由鬼灵陪伴着…可是,在走之前,我想知道实情,所有实情…况且我也知道。或许是我猜到的。” 他拿起第二封信,然后点着火。 “当夜里我把大公和您妹妹留在这里时,我怎么会知道您是醒着的,想到您会下楼看见他们拥抱,并意外地知道了他们出走的计划呢?…塞西尔!我知道您的感受…这个情爱,它磨折着您,就这样又萌生了…您所做的一切,您所忍受的考验,又都重新开始了。就是这样的,对吧?…” 塞西尔的脸上始终没有表情,一直盯着瑟尼纳,后者又在烧一封信,火焰的反光在他的眸子里跳动。 “两年前的那一,是您吧?”他低声问。 “是的。” “我断定是的。您爱米歇尔,可米歇尔却不把您放在心上。有一阵子,您曾希望他与玛丽卡的婚姻把他永远带走。但是您后来明⽩了,从他信的口气里,他不会放弃西蒙娜。于是,您就昏了头,您就开了…” “我没有昏头。”塞西尔说。 “我请您原谅。我不再说侮辱您的话…那么,您走进您妹妹睡觉的房间,您杀她,然后把放到了她⾝边…这一对您来说是羞辱的爱情结束了…可是您太动了…您的心肠很狠,但是您的手并非无动于衷…您以为西蒙娜死了,您只是把她打伤了…” 他停了下来,又烧了两封信。 “这真可怕,发生在您⾝上的事,塞西尔。一个患遗忘症的妹妹,可以救您一命,这是肯定的。但是她却患了精神病!…每天,在她的眼里,都显现出您的举动!您的牺牲者与您的联系是靠她的懦弱维系的…嗅!您遭了这样的报应!您这样地忠心!…您从她那里剥夺的这一生活,您又想都归还给她,不惜一切代价地。” “住口!”塞西尔怒声说。 “可是,”瑟尼纳说“我之所以要说,是为了帮助您…要昅有毒的伤口…您曾全⾝心地伺候您妹妹,因为您已经全部投⼊到您想⼲的事中…然后是这些匈牙利人的介⼊…我第一次遇见您的那个晚上,您到夏特莱剧院是去见大公的,对吧?那么…而后我们到这儿来,把您噤锢起来了…西蒙娜差不多完全恢复正常生活了…每一天,她都朝您老情敌的方向迈进。而这些匈牙利人又总是以他们的方式,強迫您不断地追忆往事。由于嫉妒、厌恶、厌倦…您已经忍无可忍了。当您在这里看到米歇尔,而西蒙娜在爱情的作用下完全变了,并马上要与您想独自占有的人一起走时,一切都崩溃了…他们没有发觉您在场…您走了,悄悄地退走了,您起了刀…” 另两封信被火烤得变焦了,变成黑⾊的碎片落在壁炉的大理石板上。 “剩下的,”瑟尼纳最后说道“还需要我解释吗?” “说吧,我不害怕。” “好吧。您上楼到了西蒙娜的房间,您在那儿等着她,把她杀掉…然后您把她的信,其实是她从秘室里取走的信,拿走。不过您很细心地留了一封在地板上…然后打开窗户。大家都以为凶手是从花园来的,走时他丢了一封信…这场戏排演得很好。您下楼,告诉大公刚刚知道他来了,是从您妹妹口里…我此时也回来了…我成功地说服了大公,让他一人走,并请您去把信找来。正是在这时您‘发现’了凶杀。出于天意的巧合,您的喊声把我们等的人吓跑了,他是准备好要溜进城堡的…表面看来,这一切对您很有利…它们能够救了您,假如我不在这里的话…可是我总是不适时地呆在这里。” 他把信都烧完了,用手帕擦着手。 “我跟两位出⾊的演员打了道。”他总结说“但是像您这个地位的人还从来没有过。当我想您刚才并没显得惊慌失措时,就在我俯在您耳边说话时,我就知道您掌握了信件,我才让您把它们拿来的!…蒙古乔并没有觉察到这一点。” “我早就知道自己会完的。”塞西尔说“我可以给您证据看。” 她打开一张写字台的一个菗屉,从中取出一封叠成四折的信,然后给瑟尼纳。 “念吧!” 马上,函头让瑟尼纳停住了目光。 圣朗贝尔的奥古斯丁圣⺟修道院 “念吧!” 在我回复您的感人肺腑的信时,我谨告诉您,我的孩子们和我本人非常⾼兴地您。我们的修道院,您随时可以来。您将在我们这里找到宁静和平和。 您的耶稣基督姐妹 玛丽-昂热尔,院长嬷- “您看到了。”塞西尔低声说“当人心已经死了时,是最容易平静的了。如果您未能先下手的话,那就得我来告诉您实真情况了。” “塞西尔修女,”瑟尼纳说“直到结束。” “直到悔恨…也许吧。” 蒙古乔驾着车子,一言不发。 “你像一头萎靡不振的老海豹。”瑟尼纳说。 “因为我不⾼兴。” “那你为什么不⾼兴呢?” “因为您总是嘲笑我,老板。” “我?” “是的,您。您的神奇的圈的故事,牧羊人的故事。还有我不知道的其他故事…总不要把我当成一匹小驽马吧。我也是,我有我的良知。我不是亚森-罗平,但我总还知道二加二等于四吧…是她⼲的坏事!” “为什么你跟我谈亚森-罗平?” “是您问我这个问题,老板?” 蒙古乔把他那张生満胡须的漂亮大脸蛋转向王子,露出友好的微笑。 “嘿!”瑟尼纳大喊起来“看着你的前面!已经有一条胳膊吊着了,亚森-罗平。那么,就关照关照他吧!” uMu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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