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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牧小说网 > 架空小说 > 情错深宫玉颜碎:代罪囚妃 作者:坏妃晚晚 | 书号:42672 时间:2017/10/18 字数:130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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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大爱无疆 3 我吃了一惊,才要回⾝,那有力的臂膀伸过来,狠狠地将我攥过去。忍不住惊叫出来,听男子轻笑着开口:“嘘——妡儿。” 他,唤我“妡儿”… 震惊的僵住了⾝子,幻觉吧?他在京城,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渝州? “怎么,吓傻了?”他笑着凑过来,软软的落在我的颈项,又言“谁准你一个人出来的?你的两个宮女呢?看朕回宮不收拾她们。” 确定了,真的是他。 抬起眸华,落在男子的俊颜上,皱眉开口:“皇上怎么会在这里?”那我方才来的时候,看见辛王府有人,也是真的? 瞧着他,他没有穿龙袍,只一袭储⾊长衫,长发用简单的⽟簪竖起,偶尔散落的几缕长发轻拂在我的脸颊。 “朕来了有两⽇了。” 吃了一惊,这么说,我前脚来渝州,他后脚就到了? “出了什么事?” “想你了。”他轻声说着,圈住我的⾝子,下颚抵在我的肩上。 他在骗人。 他不是那种因为想我就会千里迢迢跟着我来渝州的人,他是西周的皇帝,不是想离京就能离京的。他突然来渝州,定是出了事,否则,他既来了,又为何不来找我? 他来,想必谁都不知道。 连许大人也不知。 是以,辛王府的大门没有开,他们进出,都不在正门。 他不说实话,我想我问也问不出来,他的子,我太了解。 想了想,只问:“谁陪皇上来的。” “师⽗。”他说得没有迟疑。 到底还是吃惊了,照理说杨将军此刻该在边疆的,却是出现在这里? “王爷有事?”脫口问出来,却终究还是紧张起来,上回,他说元非锦与北国之人有关系,那么这一次呢? 他只略笑一声,却不说话。 抱着我良久,才又问:“怎的一个人来这里?” “嗯,觉得闷,就出来走走。皇上为何也在此?” “朕也觉得闷。”越过他的肩膀,周围,都不曾瞧见他的人。又一想,许是带了暗卫,他曾说的,暗卫若是叫我见了,就不是暗卫了。 “那…皇上准备在渝州待多久?” 他想了下,才道:“朕也不清楚,也许,很快就走。” 有些紧张,怕他说要我和他一起走的话来,也怕他突然问及老爷的情况。不过好在,他什么都没有说。昅了口气,他突然来了,打了我原本的计划,后⽇,我还得去找王婆的。只希望此事他永远不会知道。 侧脸,看着他的脸,那长长的睫⽑微微动着,心下不免想笑,元承灏,你若知道了,也会以为我是妖么? 二人坐了会儿,我小心翼翼地问他:“皇上还记得曾经在这里看过的《凌波》么?” 他怔了下,才点头:“自然记得,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你还说只龙女才跳得出。” “是么?朕说过?” 我瞪他一眼,耍赖。 他只笑着,又隔一会儿,才松开抱着我的手道:“早点回去,朕也得回去,师⽗知道朕出来,会担心。对了,你也别说在这里见过朕。” 听话地点头,其实他不说,我也明⽩的,否则,他也不必这样了。他扶我起来,转⾝走了几步,又回头,见他还站着,小声道:“灏,小心。”不管他出来是为了什么,我都希望他好好的。 他似是猛地一怔,随即,才笑着点头。 阿蛮见我回去,忙从马车上跳下来扶我上去。 “娘娘怎的一个人待了那么久,奴婢担心着。”她小声说着。 我只抿而笑,元承灏出来的事情没人知道,我也不会告诉别人。他不让人知道,一定有他的理由。 回去的时候,行至辛王府,我叫了停。 阿蛮疑惑地看着我,我只下了马车,让她不要跟着,独自朝辛王府的大门走去。知道他在这里,心里有些开心,抬手,抚上那青铜做的手把,贴过去,透过门。 里头,有一双眼睛也看着我,吃了一惊,忙起⾝。 听得有声音自里头传来:“娘娘怎知皇上在此?”他只问着,没有开门。 我只笑一声,也不答话,转⾝朝马车走去。 我怎么知道,自然是元承灏自己说的。 里头之人没有再问,也没有出来。 回了宮府,却不见姐姐。过她房里的时候,瞧见她的窗户开着,过去,见她伏在案前写着什么,⾝后,站着苏太医。他只含情脉脉地看着她,嘴角噙着温柔的笑。 我忽而,不想说话了。 这,不过是姐姐要求的爱情,可,那么久以来,都不曾实现过。 如今不在宮中,他们也终于可以抛开那些规矩了。 转了⾝,想起老爷说的话。 我心里也踟蹰着,姐姐这次出了宮,我真的还忍心再让她回去么? 元承灏不放过她,不就是因为四年前的事情么?咬着牙,既是一辈子都不可能改变的事实,那我不如就放了姐姐和苏太医。 紧紧地握着手中的帕子,让我措手不及的只是,元承灏竟也来了渝州。 回房休息,傍晚的时候竟下起雨来。 不大也不小,屋檐上滴落下来的雨⽔发出密集的⽔声。阿蛮替我披了外⾐在⾝上,小声道:“娘娘可别着凉了。”她说着,俯⾝将窗户关起来。 我转⾝的时候,瞧见姐姐与蘅儿进来,还端了吃的。 让蘅儿将东西放下,姐姐才过来道:“外头下雨了,你⾝子不便,娘说还是给送到你房里来。” 我回渝州这么多天,几乎与夫人没说上几句话,此刻听姐姐如此说了,忙道:“姐姐替我谢谢夫人。” 她听了,开心地笑:“妩妡,这次回来我真开心。” 让两个丫鬟下去,她拉了我过桌边坐了,给我盛了饭,一面又道:“爹的病好了,娘也不再那么排斥你了,我们姐妹也终于可以好好儿地说话。”她说着,自己也盛了一碗饭,在我⾝侧坐下了“我们多久没一起吃饭了?” 多久了?久到我都有些记不清了。 抬眸看着她,她是真的⾼兴着。 便笑着开口:“姐姐还忘了一件⾼兴的事儿。” “何事啊?”她有些疑惑地看着我。 “就是你和苏大人的事啊。”⼊宮之后,他们连说上一句话都难的,更何况是如今时今⽇般可以天天见面,天天说话。 她的脸一红,低了头道:“可别胡说。” 我才不是胡说,放下碗筷,认真地看着她:“姐姐,我想过了,这一次,你们就别回去了。” “妩妡!”她吃了一惊,手中的筷子掉在桌上“你胡说什么?我们不回去,你怎么跟皇上代?” “你放心,我自有办法。”反正我是再看不得她回去做个宮女了。老爷有一句话没说错,姐姐在宮里,只是个奴婢,可她在宮府,是人人捧在手心的大姐小啊。 她拉着我的手,正了⾊开口:“不许你这样,皇上为何不愿放我,你难道不清楚么?” “我怎么不清楚?那又怎么样呢,你是我的亲姐姐,哪有做妹妹的,把你往火坑里推的?” “不,不是你推的我,是我自己,妩妡,我真的不希望你为了我的事惹皇上生气。” 摇着头:“你放心,他不会的。好歹,我是他孩子的娘亲啊,他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也不会的。” 听我提起孩子,姐姐怔了下,我又道:“你若是再回宮去,那你和他怎么办呢?难道你真的想一辈子在宮里做个宮女,然后让他一辈子守着你么?” 她缄默了。 “若然不是,你大方地让他娶,试问你心里又真的能够做到无所谓么?” 她的头低得越发下了,咬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苏大人是个好人,值得你托付一生。你们远走⾼飞,再也不要回来。老爷和夫人我会派人照顾,也不必你心。”我不信元承灏会为了她一个微不⾜道的小女子全国通缉她。 “妩妡…” “姐姐,此事我已经决定了。”在她的房里看见他们两个的时候,我就已经决定了。握紧了她的手“和他在一起,不是你一直盼着的么?” 她哭了:“你是我的好妹妹。” “因为,你也是我的好姐姐啊。” 她哭得更厉害了,含糊地说着:“妩妡,其实,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不知道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只知道,我一定会让她和苏太医在一起。 这夜一,姐姐没有回房,与我睡在一个被窝里。我着她,让她说和苏太医的点滴。 她与我靠在一起,只笑着:“其实他一开始接近我,也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吃惊地看着她,她又道:“他说,他知道我爹是谁,又知道那时候皇上会来渝州,他是想见见他爹。可是隋太医跟着皇上,而爹与许大人好,届时宮府的人很有可能会见着皇上,那么他也就有可能见着他爹。” “他见他爹作何?”我记得那时候,他还是恨着他的。 “他说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就是想见见,心里,有恨,又有期待。” 我理解那种感觉,一面是至亲,一面又是抛弃自己十多年的爹。 姐姐昅了口气,又笑着:“后来他说真喜上我了。” 当然,我的姐姐那么美好,怎么会有男子不喜?我若是男子,也会喜她。 看着她,小声问:“那姐姐怪过他么?” 她一怔,随即笑:“也没来得及呢。他是后来才告诉我的,那时候,他都追着我去京城了。都在宮里了,我也没什么可气了。” 忍不住笑了,原来苏太医真这么痴情。 那,我把姐姐给他,心里也放心了。 翌⽇,苏太医进来给我把脉,我抿着看着他,突然唤了他一声:“姐夫。” 分明感到他置于我腕口的手狠狠地一颤,猛地外头看向我,我直直地看着他,又叫一声:“姐夫。” 他确定没有听错,有些惶恐地起了⾝:“娘娘不可叫。” 轻笑着:“怎么是叫?莫不是你不愿娶我姐姐?” 他这才真的怔住了。 我也起了⾝,开口道:“我做主,让你娶了姐姐,不知你可愿意?” 他终是笑了:“我自然愿意,等这一天好久了,只是娘娘,真的可以么?” 狠狠地点头,我说可以就可以。 迟疑了下,终是开口:“就是,你爹不能来观礼了。”其实,隋太医也该在渝州的,我只是不想让他知道了,免得节外生枝。 他愣了下,随即笑得无奈:“那也…没有办法。” 下午的时候,独自过夫人的房內,她见是我,忙惶恐地起⾝出来接,又朝我行礼。亲扶了她起⾝,我才道:“夫人不必多礼了,我今⽇来,是想和您说姐姐的婚事。” 她低着头,半晌,才道:“倾月也和我说过了。” “那么,您意下如何?”她到底是姐姐的亲娘,我也必然得问过她的。 她叹息一声,话语有些哽咽:“我还能如何?倾月和苏大人两情相悦,皇上又不可能再封她为妃。” 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想着要姐姐为妃的事情。 “此事,娘娘做主吧。”她说着,哭起来“我可怜的倾月啊。” 我也不再多说,只低声问:“您恨我么?” 她擦着泪⽔,哭着开口:“我怎么敢恨娘娘。” 抿一笑,这和敢不敢有什么要紧的?不过是心里想不想罢了。 “您很我吧,我不恨您,只是讨厌。不过我恨过老爷。”转了⾝,微微握紧了双手,可是到头来娘却告诉我,她却不恨他,还深爱着他。 是否,真爱一个人,就能容忍他的过错不追究? 那么元承灏呢?他若是负我,我会恨他么? 抬步的时候,听得⾝后之人开口道:“娘娘,我只是想不通,倾月什么都比你优秀,为何皇上就偏偏喜你!” 停住了脚步,这个为什么,太过复杂。 “您本就不该有送她⼊宮的念头。” 她哭道:“天底下做娘的,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过得好?我只是想给她最好的,难道也有错么?” 回眸看着她:“您没有错,您错在没有想过什么才是对她来说最好的。”最好的,绝不是荣华富贵。 一句话,叫她怔住了。 “您也年轻过,您那时候,为何不选择那些比老爷更有钱更有权的人,而偏偏要选择一个有了婚约在⾝上的男子?” 她退了一步,撑大了眼睛看着我,半晌,说不出话来。 深昅了口气,我只转⾝出去。 阿蛮侯在外头,见我出去,忙问我:“娘娘,夫人同意了么?” 我只点了头,相信这番话,她会深思的。 往姐姐的房里去,却见蘅儿跑来,说是老爷请我过去。 去了,才发现原来姐姐也在。 她拉着我道:“妩妡,爹说已经帮我置办嫁妆了。”她说的时候,真开心。 目光,看向面前之人,他笑道:“照你说的,明⽇就把喜事办了。”他又看向姐姐“只是委屈了倾月,我宮廷宗的女儿出嫁,没有气派的排场。”只因我说,越简洁越好,张扬不得。 姐姐忙头摇:“爹说的哪里话,我怎会在意这个?”她朝他跪下了“倾月,谢谢爹。” “倾月。”他去扶她。 我也跪了,他吃了一惊,我只道:“这也是替姐姐谢谢爹,⽇后姐姐不在二老⾝边,我也不在,望爹不要生气。” 他终是怔住了,那原本要伸过来扶我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半晌,才听他颤声问:“妩妡,你叫我什么?你…终于肯叫我一声‘爹’了!” 娘都不恨他,我若是一直不肯原谅他,岂不是叫娘在天之灵都不安生么? 颤抖的双手扶住我的肩,他老泪纵横:“爹今⽇,真⾼兴!真⾼兴!起来,你们都快起来。” 我也忍不住哭了,原来,原谅不过一句话。 在那一刹那,我似乎,又能感受得到以往在宮府的那种感觉了。 宮府上下,全都挂上了喜庆的大红。 却,止于门前。 大门依旧紧闭,外头,谁也不会知道里头正要办喜事。 姐姐的婚礼,很简单很简单。没有宾客,没有宴席,只我们几个。 翌⽇一早,过姐姐房里帮她打扮。由于时间紧迫,嫁⾐是过市集买的,蘅儿取出来替她穿的时候,听得有人开口:“新嫁娘穿买来的嫁⾐多不好。” 回眸,见进来的是夫人,她的手中拿着一件漂亮的嫁⾐,红着眼睛开口:“这是娘当年嫁给你爹的时候穿的,也是娘自己一针一线绣的,今⽇,给你穿。” 姐姐猛地站了起来,跑上前抱住她的⾝子,哭着道:“娘,谢谢您。谢谢您,娘…” 有晶莹的东西自眼底泛上来,别过脸,这下,真的什么都好了。 夫人亲自给她换上,还亲自给她梳了头。 一切都从简,也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出去的时候,见苏太医等着有些焦急。我忍不住笑了,他那么久都等了,此刻倒像是等不住了。 “一拜天地!”管家⾼声叫着。 “二拜⾼堂!” “夫对拜!” 礼成,从此,她是他的,他是她的夫,生死相随。 这夜一的晚饭吃得很早,因为我还要去王婆那里,不过这些自然不能告诉他们。 宮府所有的人都到齐了。众人都很⾼兴,姐姐的大喜之⽇。在我离开渝州之前,我会安排他们离开的。至于同样在渝州的元承灏,他这一次不是为了我来,该是没有那么多精力来管姐姐和苏衍的事。 饭毕,我径直回了房,也放阿蛮下去休息。 换了⾐裳,穿上了斗篷,避开了众人自后门出去。 拐过了巷子,听得男子的声音传来:“去哪里?” 吃了一惊,抬眸,瞧见元承灏直直地站在我的面前。咬着牙,他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今⽇的他,与那⽇见的有所不同,虽不曾穿龙袍,却是一⾝锦⾐华服,果然符合他的⾝份。只是,我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和他在这里周旋。心下,一时间又没有什么好的理由来搪塞他。 他已经大步过来,拧了眉道:“好大的胆子,谁允你让宮倾月和苏衍成亲?” 震惊地看着他,这么快就知道了? “别以为朕疼你,就真的什么都能依了你!”听得出,他是真的生气了。 咬着牙:“皇上何苦这样?她是我姐姐,我希望她幸福。” “可她也是曾经要杀朕的凶手!朕不杀她,也不会放了她。你若想放她,这次不打算将她带回京城,朕告诉你,想都别想!”他离得我近了,脸⾊沉沉的。 我要做的什么,他都一清二楚。 “皇上特意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之前来了那么多天都不来见我,因为我姐姐嫁给苏衍,他就急急而来,呵,元承灏,那么你究竟是来做什么大事的? 抬眸,看看天⾊,申时早已经到了,再过不久,就该过了。我心里着急,却也知道他一时半会儿就不会走了。 他抓住我的手,贴上他的膛,咬着牙开口:“有些东西,不是时间长了就能忘记的!朕这几年受的苦,也不是你一句‘姐姐’就能算了的。对,在你的眼里,朕从来都不是好人。” “皇上…” “朕永远记得那夜一,在堰湖边上,她要杀朕的样子…”抓着我的手微微收紧,他那恨极的样子让我心疼。 而我,蓦地撑大了眼睛看着他:“皇上说什么,在堰湖边…你不是说姐姐在辛王府给你下的毒…”那时候,他就是这么跟我说的。 他冷哼一声道:“这是宮倾月要朕如此说的,说是在你面前如此说,说不想让你知道她用《凌波》惑了朕,以此来杀朕。” 什么…他在说什么… “什么…《凌波》…”略略颤抖起来“皇上告诉我…” 姐姐她,本不会跳《凌波》啊。 他昅了口气,才道:“当年朕在渝州遇刺,侍卫们拼命护卫朕逃出来,朕在堰湖边,远远地似乎瞧见有人,朕以为是朕的人,过去的时候,瞧见有个女子在跳舞。朕没想到那竟是在湖面上,不慎一脚踩空落了⽔。” 惊愕地看着面前的男子,那一年在堰湖边上,看我跳舞的人…是他! 没想到,居然是他! “那人救了朕起来,却下手杀朕!呵,只可惜朕的人来了,她没来得及成功。”他顿了下,嗤笑着开口“之后朕将龙女会跳《凌波》这一消息散布天下,为的就是想让那人自己浮出⽔面来。直到一年前,朕再次亲临渝州,看见宮倾月跳此舞。” 我,越听越糊涂了。 那夜,是有人落⽔,我救了那人。可,那晚太黑,我心里害怕,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把他捞上岸后我就走了,我本没有杀他! 浑⾝止不住地颤抖起来,忽而想起安歧死的时候,他直直地看着我,想要告诉我什么事情。 如今,我终于知道了! 他是想告诉我,我们都弄错了,丞相没有联合我杀皇上,他想告诉我,姐姐替我背了莫须有的罪名! 昨⽇,姐姐还哭着说,我是她的好妹妹,所以,一切都是值得的。 我那时候还听不懂此话什么意思?可我现在还不懂么? 她以为是我在帮丞相做事,她为了我,咬着牙说《凌波》是她跳的。她最是明⽩那个时候承认她会跳《凌波》意味着什么! 姐姐啊姐姐! 她为了我,宁愿放弃自己的幸福,为了我,宁愿让元承灏恨着,为了我,在宮里受尽屈辱… 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来,姐姐骗元承灏的时候,只说丞相让她送了一碗茶,她本不知道喝茶之人是谁。善良的她定是以为那时候我也不知道元承灏是谁,是以,她决定什么都不说出来。让我做他的妃子,任自己成为最低的奴婢。 她说答应了爹要好好照顾我,她真的把我照顾得很好。 孩子,狠狠地踢了我一脚。 我皱了眉,他发现了我的异常,忙揽过我的⾝子道:“怎么了?” 摇着头,才要说是孩子踢了我一脚,那阵痛却是又袭上来。忍不住哼出声来,我忽而想起,怕是此刻已经过了申时了。 按照约定,我应该在王婆的屋子里了。 莫不是…孩子要出世了么? “妡儿…”他担忧起来,方才愤怒的情绪已经散去。 我抓住他的⾐襟,忍着痛开口:“皇上,孩子…孩子要生了。” 他一惊,忙将我抱起来:“朕带你去隋华元。” “不…”慌忙摇着头“隋大人…隋大人是太医,又不会接生。” “那回宮府,找了稳婆来。” “皇上!”宮府也不能回去,若真的百兽集,天⾊变,众目睽睽之下,难道要他杀掉所有人来帮我守住这个秘密么? 那么,杀多少人?整个渝州的百姓? “去…去城郊,有个王姓稳婆,以前也是接生我的,我的胎位不好,她能保我和孩子平安。”骗着他,只能骗他。 “胎位不正?你怎么不在说!”他一咬牙,也不多说,只抱着我往城郊方向跑去。 两侧的⾼墙之上,好多道黑影跟着闪过来。 我知道,那是他的暗卫。 紧紧地攥着他⾐襟的⾐服,着气开口:“皇上,让暗卫…都别跟。那稳婆奇怪的很,不喜去的人太多。”我也不知道此刻还能有什么话能编出来,只是,真的不能去那么多人。原本,他也不能去的。他去了,我还得想法子。 他没有停下步子,只冷了声道:“都不必跟了!” “好痛…”那阵痛上来了,我只攥紧了他的⾐服,从来没有这么痛过。 他着气:“妡儿,忍着,朕很快带你过去。” “皇上,跳《凌波》的不是姐姐,是我,是我…” “这个时候了,你还替她说话!” “不,真的是我…” “闭嘴,别说话了。”我知道他不信,他不会信我的,他只以为我为了姐姐在撒谎。可,事实却是姐姐为了我,骗了他那么久。 深昅着气,依旧开口:“皇上你听好,跳《凌波》的人是我,可是我没有动手杀你,丞相…也没有!”他以为是姐姐杀他,姐姐为何要杀他,只能是和丞相有关。 可,凶手不是姐姐,也不是我。 他咬着牙,像是恨铁不成钢:“你以为你现在这个样子,就想朕信了你么?你会跳《凌波》?哼,可以,那就跳给朕看看!朕还记得那一次,在御花园里,你这没出息的还直直沉到了⽔底!” 皱着眉应着:“好…好,我跳给你看…”跳给他看了,他就会相信了。我曾以为,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再将《凌波》跳给他看。 呵,《凌波》啊,是我的无心之举。却因为他一句话,成为名扬天下的舞蹈。 三年后,还是因为《凌波》,让我成为他的妃子… “闭嘴,给朕好好留着力气!”他喝着我。 伏在他的怀里,阵痛不上来的时候,我才可以清晰地听见他耝重的气声。 勾住他的脖子,试图减轻他手臂上的重量,小声说着:“我若不会跳,前⽇也不会去堰湖边上。”他也不是在那里看见我了么? 他抿着不说话,只那汗滴落下来,在我的脸上。 抬手,抚上他的脸庞,我低语着:“皇上可抱得动?” “抱不动也得抱!”他愤愤地说着。 他没有说要找马车之类的话,他知道此刻我受不了。 脚下的步子越来越快,我突然有些担心,才开口,肚子里的孩子又开始不安分。痛得几乎有些呼昅不上来,却依旧咬着开口:“灏…别用轻功…不能用…” 抱着我的手臂略略收紧,他却仿佛释然地笑:“那⽇之后,还是第二次听闻你喊朕的名字。” 我痛得有些糊,他真是健忘,前⽇在堰湖边上,我也叫过他。 “往…这边走。”给他指着路。 他只安慰着:“忍着,很快到了。” 点着头,他在我⾝边,我仿佛一点都不担心了。 “稳婆说,是男孩儿。” “是么?”他⾼兴起来,重重地着气,却是笑了。 拐弯的时候,隔着风声,我似乎又隐隐地听见了异样的声音。像是有好多人跟上来的声音,我痛得有些糊,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些奇怪,他说不能跟,他的暗卫绝没有胆量再跟着来的。 不知为何,心头猛地一震,我忽然想到一些事情。接着,夜幕之中,有似有亮点飞而来。 “灏!”我惊叫一声,只听得箭头揷⼊**的声音,他闷闷地哼了声,脚下的步子却没有停下。 我吓得不轻,有刺客么?是有刺客么? 是我…是我要他的暗卫别跟的!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哭着伸手攀上他的肩,我够不到,不知道他伤在哪里。可是,那浓郁的⾎腥味儿分明已经在空气里弥漫开来,让我的心痛得揪起来。 “为什么不躲…”颤声问着他,不是所有人都说他轻功很好么?这个时候为何不用?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朕提了真气,哪里还抱得动你?放心,没事,很快就到了。” 哭起来,我还怕他用轻功送我去王婆那里,原来,他本没这么想过。确如他所说,他若是发了病,走都走不了,怎么还能抱得动我? 可他,为了把我送到王婆那里,不惜受伤… 我痛得厉害,泪眼朦胧,有些看不清他。只能,双手,推着他的⾝子,有些无力,哭着开口:“放下我…快逃…去找杨将军…去找他…” “朕若连自己的儿都保护不了,朕还算个男人么?” “灏…” “再叫一声。” “灏…” “继续叫朕的名字。” 哭着一遍一遍叫着他,肚子痛得我快要昏厥过去,可我还担心着他⾝上的伤,担心着那些刺客。 前面,已经看得见王婆的屋子,我忽然像是见到了救星。先进去,只要进去了,就好了,方圆几丈都是蛇,他们进不去的。剩下的,就再说。 他的⾝后,我听得有人追上来的脚步声,还有过来的箭矢,我吓得不行。 更多的箭矢隔空过来,他已经推住了第一道门,我吓得屏住了呼昅,极快的时间,只听得“当当当”的声音,那些箭矢都在了⾝后的门上。 我终是松了口气,天已经全黑,他也不看地面,径直冲进去:“王婆!” 门被打开了,王婆看见我们,狠狠一怔,随即,她也听见了后面来人的声音。忙拉了我们进去,将门关上,我知道,外头的人一时半会儿是闯不进来的。 他将我放在上,这里,王婆已经准备好了一切,热⽔,⽑巾,剪刀… 他退了一步,侧倚在墙上,借着灯光,我才看清他⾝上的伤,鲜⾎已经流了他的半⾝。 “灏…啊——”阵痛越发地厉害了。 王婆只看了他一眼,拧着眉开口:“出去。” 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她怎么能叫他出去!外头那么多此刻,他出去了怎么办? “王婆…王婆…他不能…不能出去。”太痛了,我咬着牙,话都几乎说不全。 她只俯下⾝来,用垫子垫在我的⾝后:“姐小不必说话了,留着点力气。他不出去,留在这里,一样是死。” 拼命地摇着头,我不信,他留在这里怎么会死? 紧紧地攥着她的手:“王婆,打…打昏他,不就可以了么?”和上回对待阿蛮一样,等他醒来,我的孩子出世了,他必然不会知道这一切的。 她只冷了声道:“没用的。” 外头,又传来“当”的一声,是箭矢钉⼊外墙的声音。他们进不来,可是箭矢还得进来。 元承灏怔了下,起⾝朝我走来,半蹲下来握住我的手:“好好把孩子生下来,朕要走了。” “灏…” “朕得去引开外头的那些人,他们要的,只是朕。明⽇,去找师⽗,让他护送你回京。后面的事,你知道该怎么做。” “不要…”害怕地哭起来。 那大掌紧紧都包裹住我的手,他苍⽩的脸上漾开一抹笑:“孩子,叫璿儿,奕璿。” 松开我的手,他咬着牙起⾝,我想抓住他,只抓了个空。他的⾝子一晃,抵在了墙上,最后,再看了我一眼,只推门出去。 “灏!不要…啊——” 在那他转⾝的那一刻,我竟心痛得无法呼昅,我才知,原来我那么爱他。 不希望他死,我宁愿我们一家三口死在一起,死在一起… 王婆死死地按住我的⾝子:“姐小,用力。” 哭着看着她:“王婆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皇上,是西周的皇上…啊…”孩子,你快点出来,快点出来,我放心不下他出去,我放心不下啊! 她没有动容,仿佛连外头那嘈杂的声音都不曾听到,只低语道:“姐小还不明⽩么?⽇后,这西周的皇上是你肚子里的孩子。” 哽咽不已,我怎么会不明⽩? 他把杨将军留给我,杨将军手中有兵权,那时候他调他离京,兵权却没有给青大人,他是要我和杨将军回京,拥兵自重。 可是灏,那对我来说好难好难,没有你,叫我一个人怎么做? 我们的孩子,也还小,他担不起这个责任啊! “王婆,你不救他,你是西周的罪人!” “姐小错了,姐小和他,婆子只能救一个。四年前,婆子就差点能杀了他。那夜,姐小在堰湖上跳舞,被他看见了,婆子不知他有没有看见你脚下的⽔蟒,只可惜,婆子下手慢了…” 成员了眼睛看着她,她说什么? 四年前,我离开之后,想要杀元承灏的人,是她! 是她王婆! 却让元承灏以为是跳《凌波》之人,让他以往是姐姐,以为丞相想杀他,呵,原来,那么多凑巧的事情,真的可以一点一点引得人走去误途。 “啊——”痛叫出来,泪⽔汩汩而出,我从来不知道,原来这一切的纠葛,早在四年前,就已经开始… 那么,可不可以,不要在今⽇结束?我不要… uMu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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