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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牧小说网 > 官场小说 > 官太太 作者:唐达天 | 书号:43202 时间:2017/11/4 字数:25551 |
上一章 第三章 神秘的礼物 下一章 ( → ) | |
夫人之间的关系链,就像⽪影戏,投映到墙上的图像,就是男人们的事业。 林茹在班上正忙着查一份资料,听到座机响了,就顺手接起电话:“喂”了一声,听到电话中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请问林医生在吗?” 林茹听不出是谁,就问:“我是林茹,请问你是…” 对方打断她的话说:“小林,我是于娟秀呀,你今天上班吗?我想过去复查一下。” 林茹一听是于娟秀,就⾼兴地说:“是娟秀姐呀,你好!我在班上,你什么时候过来都行。” 于娟秀说:“我现在就去。” 挂了电话,林茹一阵动。 于娟秀是市委书记夫人,又是市总工会副主席。上个月于娟秀的啂房上起了一个瘤子,把她吓坏了,跑来医院检查。医院非常重视这位海滨市第一官太太的病情,组成了一个专家小组来会诊,林茹便是专家小组成员之一,通过会诊,专家们得出的结论是良肿瘤,必须采取割除手术。 于娟秀也同意做手术,但是,在哪里做手术?这又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于娟秀的意见是想转到海上去做,院方觉得这样一个小手术用不着到海上去,他们完全有能力做,而且过去做过好多例同类的手术,都很成功,无一失误。 这事被市委书记汪正良知道后,他也很赞同在本地做,一是认为这不算什么大手术,这里能治好就别到外地去了。二是要考虑影响问题,书记夫人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如果书记的家人都不相信本地的医院,让老百姓怎么相信? 就这样,于娟秀的手术就安排在了海滨市医院做,主刀医生是林茹。林茹在医院里可算得上第一刀,尤其是她的切割手术,不仅在海滨市名声大振,在省內也是响当当的。林茹有个特点,在做手术前她必须要跟病人好好的谈一次,让病人心情放松之后再做手术,效果会更好。 可是,面对这位特殊的病人,林茹有点犯难了,不谈吧,怕对方心情太紧张影响手术的效果,谈吧,又不知道与她谈什么好。与别的病人谈话,她有的是话题,谈病情,拉家常,很快就能拉到一起,可是,她与海滨市最大的官太太去拉家常,总觉得自己还没到那个分儿上,更重要的是,怕被对方误认为她有攀龙附凤之嫌。 林茹正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办,没想到于娟秀在院长的陪同下来找她。 院长做了一番简单的介绍后便说:“为了你们两位女同志流方便,我先忙别的事去。” 于娟秀向院长点了下头说:“好吧,你先忙去吧,等我与林医生谈完后再去找你。” 林茹这才说:“苏主席,明天就要做手术,是不是有点紧张?” 于娟秀说:“林医生,说实话,我还真有点紧张。你说说看,这手术不从啂房开刀真的能切割掉瘤子吗?” 林茹从来没有与于娟秀打过道,她只知道她是市总工会的副主席,是市委书记汪正良的老婆,始终留着一头短发,吹得整整齐齐的,一副官场中女強人的样子,别的都不知道。这是第一次近距离的两人对话,没想到于娟秀其实也是一个很随和的人。她也放松了不少,就笑着说:“苏主席,请你放心好了。你的这个肿瘤恰巧靠左臂,所以,我们的手术方案就是从腋下开刀,拿出肿瘤,这样就不会在啂房上留下疤痕。” 于娟秀说:“小林呀,你说,这手术做起来疼得厉害不?” 林茹心想,⾝上开刀哪里有不疼的理?但是,为了稳住病人的情绪,她还是宽慰她说:“打上⿇药后不会疼的。其实,苏主席,你不要害怕,也不要担心,啂腺增生引发的肿瘤这是一种常见的妇女病,四十到五十岁的妇女中有百分之八十左右得这种病,很普遍的,你不必害怕也不要担心,割除后就好了。” 于娟秀说:“说实在的,自从发现啂房上有了这个瘤子后,我的心里呀,老是踏实不下来,饭吃不香,觉睡不着。我过去也听说,这肿瘤搞不好就会转化成啂房癌,有的整个就把啂房割除了。你想想看,如果一个女人把啂房割除了,这女人还像个女人吗?我真是不敢想,越想越郁闷。今天跟你这么一聊,我才宽心了许多。” 林茹说:“苏主席,等这次手术做完后,建议你以后再忙也要注意锻炼⾝体。就拿这啂房来说吧,平时你也要注意呵护它,一是饮食上要注意,二是要加強啂房保健。这样既能预防啂房疾病,同样还可以保持着啂房的弹魅力。” 于娟秀说:“没想到这啂房的学问这么大?等以后有空了,我可要拜你为师,多多请教你。” 林茹说:“苏主席你真谦虚,拜师我不敢当,只要苏主席有兴趣,以后我教你就是。” 经过一番谈,于娟秀的心情放松了许多。次⽇做了手术,从腋下开了刀,很成功的割除了肿瘤,啂房的表面一点儿都没有受到伤害。 于娟秀自然非常満意,就夸奖林茹说:“小林,你真不愧是咱海滨市的第一刀,做得好,做得好,果然没有破坏我的啂房。” 于娟秀在住院期间,市委书记汪正良也来过几次医院,一次林茹去查病房,正巧碰到了汪正良。 林茹在电视上早就认识汪正良,就主动打招呼说:“汪书记好,请你放心,我们会好好护理苏主席的。” 于娟秀就给汪正良介绍说:“正良,这就是给我做手术的林医生,医术精湛,工作细心认真,非常尽职。” 汪正良就点点头说:“感谢林医生,你们辛苦了。” 林茹说:“谢谢书记,这是我们医务工作者应该做的,比起你书记的工作来,我们算不了什么?” 汪正良就哈哈大笑着说:“小林真会说话,书记的工作也没有什么特别的,都一样,都一样。嗳,听说你是许少峰的家属,是不是呀?” 林茹说:“书记真是礼贤下士,对下属的情况了解得这么清楚,我就是许少峰的子。” 汪正良说:“少峰不错,少峰不错。我也是刚刚听老苏说的,哪里谈得上礼贤下士呀?” 林茹回到家中后,就把这些事儿告诉给了许少峰,许少峰一下动了起来:“汪书记说我不错?他是指哪方面不错?” 林茹说:“我也不知道他说的不错是什么意思,他就是这么说的。” 许少峰想了想说:“领导的话总是让你琢磨不透,你可以理解为许少峰是一个不错的局长,有发展前途,也可以理解为少峰有林茹这样的老婆真是不错,反正任你怎么想都可以。” 林茹就呵呵一笑说:“也难怪你们官场中的人活得累,光领导的一句话就得琢磨半天。” 许少峰说:“一样的,我在琢磨上面领导的话,下面的人又在琢磨我的话。有些话是不好直说,就暗示一下,让下面的人去领悟,有时候纯粹是一句很随便的话,本无什么意思,让下面的人一琢磨反而琢磨出了意思。进⼊了官场,人人都是眼睛向上看,耳朵朝上听,这也怪不得谁,已经习惯了。不过,你这次可是遇到了一个接触于娟秀的绝好机会,你不同与别人,你是主治医生,可要多去病房,多去关心她。必要的时候,你还可以给她煲些汤,做点儿她爱吃的东西,关心关心她,人心都是⾁长的,你对她关心,她也一样对你爱护。”林茹说:“你还别说,自从她住院以后,看望她的人可多了,市上一些领导夫人,几乎都来看望她。人和人就是不一样,同样的病人,别的人住了院,不声不响的,于娟秀住院后,起先别人不知道,还安静一些,后来不知道那些人怎么知道了,纷纷跑来看。” 许少峰说:“看望她的官夫人有哪几个?” 林茹说:“我只看到了市长苏锐华的夫人赵雅娟,钟学文的夫人李梅花,还有一些局长夫人们我就不认识了。真是夫贵荣,不到几天的功夫,整个病房里,摆満了⽔果篮,放満了鲜花,病房反倒像⽔果花店了。” 许少峰说:“她是谁?她是书记夫人,是海滨市的第一官太太,有些人唯恐找不到这样一个靠近她的机会,找到了决不放手。所以,你也不能无动于衷,不管别人送她的⽔果鲜花有多少,你该送的还得送。⽔果鲜花要送,汤也要煲,先暖了她的胃,才能暖住她的心,她一旦对你有了心,一切就好办了。领导有四清四不清,你听说过吗?开会听的什么不清楚,开会坐哪里清楚;谁⼲的怎么样不清楚,该提拔谁清楚;谁送的礼不清楚,谁没有送礼清楚。” 林茹听了忍不住哈哈大笑着说:“这是什么人编的?真形象。要是不知道谁送的礼,只知道谁没有送礼,那一定是大领导了。还有呢?这才是三清三不清呀。”第四个清楚不清楚是:有没有跟老婆睡觉不清楚,该跟谁睡觉很清楚。许少峰不觉嘿嘿一笑,这样的话肯定不能给林茹讲,讲了,岂不添?就说:“忘了,想不起来了。” 林茹果然按许少峰说的,给于娟秀送了⽔果鲜花,又为她亲自煲了靓汤。于娟秀一边喝着汤,一边赞不绝口地夸奖林茹的汤煲得好。 林茹听到于娟秀的夸奖也很⾼兴。就说:“我怕苏主席不爱喝我煲的汤,只要对你的胃口,我就⾼兴。” 于娟秀说:“小林,你真善良,是个难得的好医生。你以后别叫我苏主席了,你就叫我大姐得了,这样多亲切。” 林茹听了心里一热。觉得能攀上书记夫人叫大姐,无疑也提升了自己的地位,便笑了说:“好!既然苏主席允许了,我以后就管叫你大姐。不,不叫大姐,叫大姐好像你有多老似的,就叫你娟秀姐吧,这样更亲切些。” 于娟秀听了也⾼兴的说:“也好,叫娟秀姐也好。不管怎么称呼,已经老了,看到你,真是羡慕呀。” 林茹可以感觉出来,于娟秀说的是真话。人在年轻时,都不曾在年龄上羡慕谁,过了四十后,总是羡慕比自己年轻的人,她羡慕比她小的陶然,于娟秀又羡慕她。她完全理解这种人类共有的心态,便浅浅一笑说:“娟秀姐,看你说的,你也大不了我多少,顶多也就是两三岁的样子,有什么可羡慕的?我在电视上看你落落大方气质⾼雅的样子,倒是很羡慕你。” 于娟秀听着听着,就不觉喜上眉梢,而且还⾼兴地笑出了声,这是她住院以来难得最开心的一次。等林茹说完,她就接了说:“小林呀,你真会宽慰我,我都奔五的人了,比你大多了,哪里有你那么靓。你在电视上看到我,是不是觉得这个女人⼲巴巴的没有女人味?” 林茹心里不由得一笑,看来,再大的官太太,都喜听好听的,都喜别人的恭维。是女人,又都希望自己年轻漂亮,有女人味。于娟秀的确⼲巴巴的像个女強人,但是,她还是不能实话实说,便一口否认说:“娟秀姐真会玩笑,你要是没有女人味,天下的女人都没有女人味了。” 于娟秀一⾼兴,又与她聊了一些美容、保养方面的话题,聊得很开心。 林茹回家后,许少峰就问她,今天的情况怎么样?林茹就照实讲了,许少峰⾼兴的说:“好!林茹,你真是个聪明的好女人,你要继续给她煲汤,认定她这位姐姐。有付出才有收获,只要你和她的关系套牢靠了,说不准我还真的有希望能争取上一个台阶,即使争取不上,等五年満了调到一个更有实权的单位也不错。” 对官场中的事,林茹也早已耳濡目染,一般来讲,局级领导都是五年一调整,调到有实权的单位固然好,如果调到一个清⽔衙门,虽说是局长,一把手,实际权力还不如一个实权单位的小科长,就跟退休差不多了。林茹当然是为了许少峰有一个更好的前途,才与于娟秀套上了近乎,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分上,她自然不会前功尽弃的。 接下来的⽇子里,林茹又为于娟秀煲了几次汤,每一次,她都用心地煲,并且煲出了不同的口味与特⾊,于娟秀连连叫好,也十分感动,就说:“小林,你再别给我煲了,你再煲来我都不好意思喝了。你要上班,还要忙家务,煲这样的汤可得花费好多时间的。有空了,你教教我家的小保姆,让她煲就行了。” 林茹说:“好,等你出院了我上你家,专门教教小保姆,你在住院期间,我还得负责照料你,尤其是这种手术,不像别的,如果⾝体缺了营养,不利于伤口的愈合。” 林茹再一次送去靓汤时,恰巧汪正良书记也在。 汪书记说:“小林,这几天真是辛苦你了,有你这么精心照料,作为病人的家属,我真的很感!” 林茹听了心里热乎乎的,就接了话说:“谢谢汪书记对我工作的肯定,这是我应该做的。” 汪书记就呵呵一笑说:“开刀是你分內的事,这煲汤纯粹属于友情。不过,以后你可再不能这么劳了,否则,等到出院,于娟秀变成一个大胖子怎么办?”汪书记的话把在场的两个女人都逗乐了,林茹就笑着说:“平时看汪书记那么严肃,没想到现实中却很幽默,也很随和。” 于娟秀说:“那是你们不了解老汪,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工作上不严肃不行,生活中他是一个很普通的人。” 林茹轻轻地笑着,给汪正良递过一碗汤说:“书记,尝尝我煲的汤。” 汪书记呵呵地笑着说:“我这不是蹭病号的饭吗?”说着接过了汤。 林茹说:“不是蹭病号的饭,是督促检查我们基层的工作。”说着又为于娟秀盛了一碗。 汪正良说:“小林真会说话,要是督促检查工作能喝上你煲的靓汤,我们不得天天下基层了。”说着,喝了一小勺,慢慢地一品味,才说:“好汤,好汤!香味醇厚,甜美悠长。难怪少峰⽩⽩胖胖的,原来是被小林的汤养的。” 经汪书记一夸奖,林茹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就说:“谢谢书记的夸奖,我也是瞎煲,没有什么章法。” 于娟秀说:“小林说了,等我出院后,她来我家给小保姆教一教,以后你也有得靓汤喝了。” 汪书记说:“这样好是好,就是太⿇烦小林了。” 林茹说:“不⿇烦的,为了书记的⾝体健康,这算什么?” 就这样,于娟秀出院后,林茹果然带着煲汤的料上了林茹家,手把手的给小保姆教会了煲汤。 使林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告别于娟秀快要出门时,于娟秀却挡住了她说:“小林,这些天非常感你对我的关心,姐没啥表达的,这是一件小小的纪念品,送你作个留念。”说着,递给了她一个红⾊的小盒子。 林茹一看那精美的包装,就知道是一件很贵重的礼物,真是有点受宠若惊,就缩了手说:“娟秀姐,我真的心领了,但是,我…我都没有给你送什么礼物,怎么好意思接受你的?” 于娟秀说:“这又不是什么贵重礼物,是一块护⾝符,随便带着玩玩,有什么不敢收的?不要嫌弃,拿上吧。”说着,就扯过林茹的手,硬塞给了她。林茹真的无法拒绝于娟秀的好意,接了礼物,就⾼兴说:“太谢谢娟秀姐了,那我就拿上了?” 于娟秀就笑了一下说:“以后有空了,就来玩。” 林茹一边应着声一边点着头,告辞出来,心里像揣着一只小兔子,一直跳个不停。她没有想到于娟秀会对她这么热情,更没有想到她会给礼物给她。要是早知道她要给她礼物,她就应该给她备一件,免得这么尴尬。不过,话又说回来,也许于娟秀正是基于她多⽇来对她的付出,送一件小礼物来寻求心理上的平衡,她要带了礼物给她,于娟秀的心理上岂不是仍然没有找到平衡?这样一想,她便坦然了许多。 回到家里,她急不可耐地打开了精致的红⾊小盒,里面放着一块⽟佩,她拿出一看,上面雕刻着精美的双龙戏珠图案,在灯光下一照,双龙呈翠绿⾊,中间的那个小珠却呈红⾊,清晰地凸显了出来。她几乎惊呆了,这不是三年前陶然送给她的那枚吗?她又转送了李梅花,李梅花又是什么时候送到了于娟秀之手,于娟秀又怎么舍得把它送给她? 她记得非常清楚,在三年前,陶然瞅准了电视台广告部副主任的位子,为了让林茹暗中给许少峰吹吹风,便给她送了这枚双龙戏珠的⽟佩。林茹不知此物⾝价如何,一次上省城出差,她专门找了一家⽟器专卖店,让一位老先生做了鉴定,看看能值几个钱。老先生看了半天,给她了八千的价要收购它。林茹一听,才知是个宝。就说,我不卖。 老先生给了她双倍的价,她还是不卖。老先生说,那你开个价。她说,这是一位朋友送我的,多少钱我也不卖,我只想知道它值不值钱? 老先生轻轻地哦了一声说,⻩金有价⽟无价。这是一块蓝田⽟,而且年代久远,要论它有价,喜爱它的可以视它为宝物,要说它无价,不懂它的看它就是一块石头。 林茹做了鉴别后非常⾼兴,既然是块宝,她就戴在⾝上。一次,她约了钟学文的夫人李梅花去做护理,没想两人躺下后,那块⽟从她的脖子上滑下来落到了枕边,被李梅花一眼看到了。 李梅花就说:“你戴的是什么东西?好漂亮呀。” 她说:“是一块⽟。”说着就摘下来递给李梅花看。 李梅花看了一下说:“真是块好⽟,你是哪里买来的?” 林茹当然不能说实话,就编了谎说:“这是我的表妹送我的,好像这块⽟还有些年代哩。” 李梅花看着⽟,林茹就看着李梅花。李梅花翻过来掉过去的看,越看越喜,竟然有点爱不释手。 林茹心里十分明⽩,李梅花一定是喜上了这块⽟,要不要送给她呢?她的心里好矛盾。说实在的,她也非常喜这块⽟,要她拱手送给她,真有点舍不得。要是不送给她,也不好。 如果李梅花是一个一般的人倒也罢了,可她是副市长钟学文的夫人,钟学文直接管着她的老公许少峰,俗话说,官大一品庒死人。这种关系很微妙,如果处理不好,肯定会影响许少峰的事业。况且,当年许少峰由副局长被提拔成局长的关键时刻,钟学文也做了积极的推荐。 以后的路长着哩,没准儿哪天还要求到钟学文,如果平时不做好铺垫,用时再上香就不好了。相对于许少峰的官职,这点小礼物又算得了什么?陶然为了挪个窝儿能送给我,我就不能为了丈夫有个权力保护伞送给李梅花吗?说到底,夫人之间的关系链,就像⽪影戏,投影到墙上的图像,就是男人们的事业。 林茹正想得⼊神,李梅花却递过⽟佩说:“真是块好⽟。听说好⽟可以养⾝,也可以护⾝。难怪我们的林妹妹肤如凝脂,健康美丽,原来是有块好⽟在护着。”林茹款款接过⽟,心想,有好⽟护着不如有个好男人护着,只要自己的男人官运亨通,没有⽟护着也会⾝价倍增。想着,微笑说:“人识⽟,⽟也识人。花姐姐既然这么爱⽟,必然与⽟有缘,我就送给花姐姐作个留念吧。”文化系统的官太太们都习惯叫李梅花为花姐姐,李梅花也乐于大家这么称呼她。 李梅花莞尔一笑说:“你的心意我接受了,⽟我就不收了,收了岂不是夺人所爱了吗?” 林茹说:“花姐姐真是客气了,这又不是什么金银珠宝,识它,就是贵重之物,不识它,就是一块石头。难得花姐姐这么爱⽟,必然与⽟有缘,古时有英雄爱刀,佳人识⽟之说。今儿个,这⽟算是有了自己的主人了。花姐姐如不嫌弃,就收下吧!” 李梅花再次接过⽟佩,⾼兴地说:“难得小林的一片热心,那我就收下了,改天请你吃饭。” 回了家,林茹上了,许少峰才发现她脖子上的那块⽟没有了,问她怎么回事,林茹就照实说了。没想到许少峰⾼兴地亲了她一口说:“你真是个聪明过人的好女人。” 她说:“其实,我也非常喜那块⽟,真有点舍不得。” 许少峰说:“没有什么的,不就是一块⽟吗?等下次出差我给你买一块。”她说:“你别买了,那是块有年代的⽟,你是买不到的。” 许少峰说:“送了就送了,你也就别想了。陶然送了你,你又送了人,没得便宜也不吃亏。其实,话说回来,像李梅花这样的官太太有多少人盯着要送礼,别人想送还送不进去,难得你与她相处得这么亲近,送了就送了,别再后悔。”林茹说:“我也没有后悔,只是有点喜那块⽟。” 许少峰说:“听说常务副市长要退到二线去,钟学文有可能会顶替,如果他真的当上常务副市长,进了常委,也会关照我们的。” 没想到什么时候这块⽟又到了于娟秀的手中。 林茹又做了一番认真细致的辨认,没有错,这块⽟,就是她送给李梅花的那块⽟。不仅⽟,而且⽟佩上拴着的那细细的红⾊的小绳也还是原来的。绕了一个大圈,最终又绕了回来,物归原主,她真有点奋兴。当然,另一个问题便也在她的脑海里萦回,在海滨市同时有这么两块⽟,还是李梅花送给了于娟秀? 一经分析,林茹就轻而易举地排除了第一种可能,因为即使有两块相同的⽟,也不可能有两相同的绳子,即使有两相同的绳子,更不可能是两块相同的⽟上同时拴着两相同的绳子。这样想来,李梅花送给于娟秀的可能很大。 按说,李梅花那么喜这块⽟,她不可能送给于娟秀的。但是,事情有时候也很难说,当初自己不是也很喜吗?喜归喜,但是,在关乎到丈夫的前途的时候,个人的喜就会变得微不⾜道了。她如此,难道李梅花就不能如此?在关乎到钟学文能否当上常务副市长的关键时刻,给书记夫人送一块小小的⽟佩又算得了什么?何况这块⽟佩也是别人送的,又不是她家的传家宝,有什么舍不得的? 如果这一设想能够成立,使她无法理解的是,于娟秀怎么会把这么贵重的礼物送给她? 是于娟秀不识货,误把⽟佩当成了一件普通的装饰品,馈赠给了她?还是因为她知道这个物件原本就是她的,想物归原主?经过分析,她又轻而易举地排除了第二种判断。 这就是说,李梅花给于娟秀送这块⽟佩的时候,不可能告诉于娟秀这块⽟佩是她林茹送给她的,那她岂不傻透顶了,如果她不告诉,于娟秀自然也不会知道⽟佩的来历,因而,第二种判断本不可能成立,那么,就只能认定是第一种了,是于娟秀不识⽟,也不爱⽟,李梅花送她时,她并不喜,又不好拒绝,就收下了。现在,她觉得我为她付出了不少心⾎,为了表示感,就把这块她并不怎么喜也没有看重的⽟佩送给了我。 这样一想,她便把所有的谜团都解开了。 当看着她心爱的⽟佩又回到了她的手中,她真有点喜不自胜。这不仅有一种物归原主的惊喜,更重要的是她感到还有一种冥冥之中的天意安排,而这双龙戏珠,又隐喻着能给她带来好运。这种感觉一经生成,使她倍感神清气慡。 此刻,当她听到于娟秀要来医院,她马上来到镜子前,把戴在脖中的⽟佩往上提了提,刚好从她细长的脖中隐约地露出了红⾊的小绳子。她的目的就是能让于娟秀看到,她非常喜她送的礼物,她已经戴上了。这样,会让送礼物的人感到⾼兴。当然,这只能仅限于让于娟秀一个人看到,平时她把⽟佩戴得很低,她不想让别的人看到,更不想让李梅花看到。如果让李梅花看到了,双方一定会很尴尬。这一点她很清楚,她决不能和李梅花之间发生这种尴尬的事。 不一会儿,于娟秀来到了她的办公室。 于娟秀比住院前精神了好多,尤其是面⾊,红润了许多。女人的面⾊相当重要,一红润,就有了女人味。 两个女人见面后,先是相互夸奖了几句,然后林茹就为于娟秀复查⾝体。林茹看到于娟秀的两个子虽然大的,但是,已经有点微微下垂了,不免有点为她惋惜。这种惋惜,说不准是为于娟秀,还是为汪正良书记?猛然间,她想起了幽默风趣的汪正良书记,心想,这两个子,不知被汪书记的那双大手摸抚过多少遍了,现在的汪书记还会像当年那样感兴趣吗?这样一想,不觉从她⾝上看到了自己的未来?随着年龄一天天的增长,那些标志着青舂活力曾经引以为骄傲的东西就会慢慢的丧失,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 检查完了,一切正常。于娟秀很⾼兴,林茹也很⾼兴。 林茹说:“娟秀姐,晚上我请你吃饭,另外你还有谁叫上,我们一块儿热闹热闹。” 于娟秀说:“你别⿇烦了,要请也是我请你,哪有让你请我之说?再说了,你请我吃饭你家的许少峰怎么办?” 林茹本想说许少峰一般晚上都有应酬,每天回家都很晚,话刚要出口时,突然一个灵,这话怎么能随便说呢?尤其面对于娟秀,更要小心谨慎,于是,強咽了要说的话,转念说:“没关系的,许少峰回家了让他自己下厨去,他也得给我一点自由。” 于娟秀想了一下说:“要请也是我请你,怎么好意思让你做东?” 林茹说:“谁做东都无所谓,只要能与娟秀姐一起聚聚,开心就好。” 文广局终于向市委组织部上报了免除陈艺林群艺馆馆长职务的报告,许少峰不由得松一口气。 这件事表面上看起来很简单,在实际作中却也有意想不到的⿇烦。那天王正才给陈艺林吹了风后,陈艺林一下子暴跳如雷起来:“什么,要撤我的职?我与⻩得财的合同上写得清清楚楚,我是甲方,他是乙方,乙方有立独的经营自主权,在经营管理方面出了问题,乙方全部承担,甲方不负任何责任。不能赚了钱就是他⻩老板的,出了事让我来承担,这是什么逻辑?上次安公局把我叫去问询,我就向他们说,现在是法制社会,一切依法办事,该我的责任我负,不该我的责任我一点儿都不负。我听说上次张明华在会议上提名叫响的要追究我的责任,要撤我的职。谁要是撤了我的职,也行,他今天撤,我明天就把他诉诸公堂,让他给我一个说法。我们是法制社会,为什么一遇到具体问题就拿出了人治这套东西来,难道历史的教训不应该汲取?我虽然不把这个小馆长当回事,当与不当对我都无所谓,但是,既然我当上了,要免除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这关乎到我的尊严。尊严,你懂吗?我一定要捍卫我的尊严。” 这个痴于书画事业的艺术家,留着一头长发,不太修边幅,政治上迟钝,更不善于人际关系,平时看本不像一个官场中的人,没想到在关键时刻竟然把职务看得这么神圣,而且又是这么固执。 王正才在心里不觉笑了一下,觉得这陈艺林在官场中真是太幼稚了,只会死钻牛角尖,没有一点政治头脑,难怪当初提拔他的时候大家意见那么大,要不是许少峰力顶,他本当不上。不过,这样的人也有他的可爱之处,没有心计,相对单纯。这样想着,就微笑着说:“艺林,你先别动,坐!坐下来说嘛!” 陈艺林说:“我怎么能不动?我怎么能平静下来?我既没有违法纪,又没有贪污受贿,现在又来栽赃陷害我,你说我能不动吗?” 王正才突然厉声说:“你别再嚷嚷了!一个群艺馆的小馆长,无非就是一个小科级,你还当真把你当成了官?什么叫栽赃陷害?你值得别人栽赃陷害吗?你比山西省省长孟学农、副省长张建民怎么样?你比石家庄市市长冀纯堂怎么样?前者是因为山西省临汾市襄汾县新塔矿业有限公司尾矿库发生特别重大溃坝事故,造成重大人员伤亡。依据《国务院关于特大全安事故行政责任追究的规定》和其他有关规定,经央中、国务院批准,同意接受孟学农同志引咎辞去山西省省长职务的请求,同意免去张建民同志的山西省副省长职务。后者是因为,‘三鹿粉事故’丢了官。还有四位相关责任人也丢了官。按你的道理,溃坝与省长有什么关系,不是下面还有负责的人吗?怎么能追究副省长、省长的责任?三鹿粉不是有加工企业吗?怎么要追究市长的责任?你好好看看公务员处分条例,其中第八条讲到,公务员玩忽职守导致重大事故或者群体事件将被处分,情节较重的,给予降级或者撤职处分;情节严重的,给予开除处分。按你这样的情况,不要说是撤职,开除都差不多,要不是许局念你是个人才,拼命地护着你,我看能不能保住你的公职都很难说,你还得瑟啥?”陈艺林仿佛像一只气球被人扎了一针,一下子软了下来,嗫嚅着说:“那…我也不是玩忽职守,歌舞厅又不是我经营的。” 王正才说:“是的,歌舞厅不是你经营的,但是,群艺馆是不是你管理的?你又是怎么管理的?两条人命呀,那不是开玩笑的,即使张明华副局长不提出免去你的馆长职务,省事故调查组也有权力对事故作进一步深⼊调查,彻底查清违法行为,依法认定相关单位和人员责任。就怕到那时,你的公职能不能保住就成了问题。” 陈艺林说:“许局呢?他现在是个什么态度?” 王正才说:“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也无能为力了,不得不做出了让步。” 陈艺林说:“事情到了这一步,与其让组织上免除我的职务,还不如我打个报告辞职算了,这样还好听些。只要能保住我的公职,怎么都行。” 王正才想了一下说:“这样也好!你主动一些,到时候许局也好代表组织为你说话。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公职不会受影响,你放心好了。” 有了王正才的前期铺垫,许少峰的工作就好做多了。当陈艺林拿着辞去群艺馆馆长职务的报告书走进许少峰的办公时,许少峰很亲切地拍了拍陈艺林的肩头,有点语重心长地说:“艺林啊,我真是爱莫能助了。想开一些吧,这样的事,谁遇到是谁的劫难。你还好,毕竟有你的一技之长,当不当这个馆长我看也无所谓,你照样可以画你的画,照样拿你的工资。” 陈艺林说:“许局,我能理解你的苦衷,没事的,这是天灾人祸,想躲也躲不了,我只好认命了。” 许少峰说:“只要你能理解我的苦衷就好。有些事,是不以你我的意志为转移的。” 就这样,许少峰在征求了主管副市长钟学文的意见后,召开了局组会议,很快通过了陈艺林辞去群众艺术馆馆长职务的申请,又在第一时间上报给了市委组织部。 这件事儿不像别的,是全市民人关注的焦点,也是媒体关注的热门话题,市委组织部也不愿意拖延,在第一时间內批准了免除陈艺林馆长职务后,几乎是同一天,海滨⽇报、海滨电视台和各大门户网上暴出了《火灾事故死两人,群艺馆馆长被撤职》、《火灾烧掉了乌纱帽——群艺馆馆长引咎辞职》等新闻。 媒体的影响力真是大,一时间,在海滨市沸沸扬扬起来,网上的跟帖也纷至沓来,有人说撤得好,像这样的馆长早就应该撤了。也有人提出说,群艺馆有责任,最大的罪魁祸首还是消防全安局,如果没有他们的消防全安证,歌舞厅也开不起来,更不会发生这起火灾事故。他们的全安消防证是怎样得来的?市委市府政要依法查出隐蔵在火灾背后的黑幕。甚至还有的网民跟帖说,撤职算什么?应该追究他的刑事责任! 许少峰刚看了几个跟帖,听到有人敲门,说了一声请进。 许少峰抬头看去,只见王正才拿着一个文件夹匆匆进来了。 许少峰接过王正才递过的文件夹,一看是明天早上市府政召开消防全安紧急动员大会的通知,要求各部局一把手参加。便在通知上匆匆签了名,将文件夹递给王正才说:“陈艺林被免职后,你听到没有,省事故调查组有什么反应?”王正才回头一看门没有关好,就转过⾝去,关好了门,才说:“他们好像…”许少峰说:“你坐,坐下来说。” 王正才刚坐下来,电话铃响了,许少峰一看来电显示说:“是钟副市长的,我接个电话。” 王正才刚要起来,许少峰用手按了按,示意他坐着,便接起了电话说:“是钟市长吗,你好!有什么指示?” 电话那头说:“少峰,这次免除了陈艺林的职务后,社会上反响很大。” 许少峰心里一紧,忙问:“钟市长,不知是好的反响?还是坏的反响?” 钟学文说:“当然是好的反响,这至少表明了我们的一种态度,给了社会舆论一个代。这么大的事故,如果不追究相关单位的负责人的责任是说不过去,舆论上也待不过去。你们做得很及时,也很有分寸,不错。另外,你们在处理善后工作上态度明朗,积极主动,市委书记和市长都很満意。少峰,这件事给我们的教训太大了,希望以后再不能出这样的漏子了,要是再出了,恐怕你、我都得引咎辞职了。” 许少峰忙说:“钟市长你放心好了,这样的事出现一次就够我受的了,决不会再出现第二次。” 钟学文说:“那好,就这样了,有事再联系。”说完挂了电话。 许少峰听到话筒中传出来一阵忙音,才放下了电话,心里一阵畅然。自从火灾事故发生后,他的心里始终平静不下来,生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牵连到了自己,没想到钟学文的电话让庒在他心上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他不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见王正才正眼巴巴地看着他,许少峰就笑了说:“刚才钟副市长说,书记和市长对我们所做的善后工作很満意,钟市长对陈艺林的免职很赞同。这就好!只要领导満意就好。看来,我们的这一步棋是走对了。正才呀,好好⼲,不错,你给我出的主意不错,陈艺林的工作也做得不错,我心里有数,等过了这个关口,我找找上面的领导,你也跑跑该跑的地方,争取在下次班子调整的时候上个台阶,把那个空缺下来的副局长位子补上,我也算对你有个代了。” 王正才听着听着,双目中溢出了灼人的光亮,人也显得越发的精神了。等许少峰一说完,就动地说:“谢谢许局对我的栽培之恩,我王正才今生今世感不尽,永远都忘不了你的大恩大德。” 许少峰就摆了摆手说:“别别别,正才,别那么说。说实在的,我之所以这么想办法提携你,主要还是看准了你的人品和才能。现在局里的情况你也看得很清楚,有的人唯恐天下不,好趁机钻空子。所以呀,正才,我们还得团结一心,共渡难关。” 王正才说:“许局,你放心,不论什么时候,也不论在任何情况下,我都会始终不渝站在你这边,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我就不相信他有多大能耐?” 许少峰点了点头说:“是的,这我相信。我要是不相信你,还能相信谁?”许少峰自然明⽩王正才所说的“他”是谁?“他”指的就是张明华。 通过这次火灾事故,许少峰第一次感到张明华的表现有些反常,起初是叫嚣着要免除陈艺林的职务,到后来就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突然顺从得让人感到⾁⿇,真搞不清他的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这样想着,便突然记起刚才说到的省事故调查组的事来,就问王正才说:“你刚才说到省事故调查组对陈艺林免职的事好像怎么啦?” 王正才说:“我从我的那位老同学那里得知到,他们好像反响很好,认为文广局对这件事的态度是积极的,处理了有关单位的责任人,善后工作做得也好,也算给社会做了一个待,事情到此结束算了。” 许少峰透了一口气说:“这就好,这就好。” 林茹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了接听键,立刻,听到对方说:“你好!林茹,我是陈志刚。” 林茹听到这个带有磁的声音,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了前几天在望舂舫见到的那个⾼大俊朗的男人,就热情地说:“是陈志刚呀,你好!这么早打来的电话有什么事吗?” 陈志刚哈哈笑着说:“老同学呀,你还是过去的风格,一开口就想把人拒千里之外,没有事就不能打个电话问候一声吗?” 林茹也笑笑说:“不不不,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是说…你是不是有事找我,当然,没事也可以打电话的。” 陈志刚就哈哈一笑说:“晚上有没有空?我想请你吃饭,就是上次我们不期而遇的那个地方。” 听着陈志刚的声音,林茹的脑海又一次浮现出了他⾼大的⾝影,魁梧的⾝材,潇洒的英姿,他看着她时,双目总是如⽔般的含満深情。她知道他对她的暗恋由来已久,她怕单独的面对他,又止不住有一种強烈的渴望。她不知道答应他还是推辞掉?她拿不定主意,就说:“这…不知道晚上有没有空,我现在还定不下来,下午给你电话好吗?” 陈志刚说:“那好,下午我等你的电话。” 林茹说:“好的,下午再通电话,拜拜。” 挂了电话,林茹还是忍不住有点心跳,这是她多年来没曾有过的感觉。 在林茹的印象中,陈志刚一直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二十多年了,若不联系,她早忘了这个世界上还有个他——那个⾼中时对她穷追不舍却从未引来她关注的男孩,当年他写给她的那些雪片一样的信,她总是漫不经心看完,然后束之⾼阁。这么多年没有音讯,没想到三年前的某一天,他突然给了她一个电话,说是想见她一面,他就在海滨市。 她有点惊奇于他的贸然,又不好回绝,只好来到了约定的地方。 她只从别的同学那里断断续续的得知,他好像很早以前就下海了,别的都不太清楚,加之快二十年没有见过面了,她已经淡忘了他的模样。进了咖啡厅,要不是他向她招了一下手,她真的无法认出他。相视而坐后,她才慢慢从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找到了中学时代的他来。说实在的,中学时代的他长得并不帅,或者是他还没有长开,或者是她还没有学会欣赏男人,时过境迁后的二十年,不知是他变了,还是她变了,再看时,才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其实帅的。 她点了咖啡,他说不喜,就要了红茶。两个人喝着,话就像菗丝一样慢慢拉了起来。 “那年,我⾼三,你⾼一。”他说。 “是啊,你可写了不少信给我。”她笑答。 “那时,整天脑子里想的都是你,你不理我,我就心灰意冷。⾼考那几天都稀里糊涂的,只勉強上了大专线。本想复读,偏偏这个时候我⽗亲生意出了事,一下家里经济变得很紧张,就只好去念专科学校了。”他表情有些凝重。 “如果当年我能给你一些鼓励,是否会改变了你的人生?”她突然感到心里有些歉意。有时候,一个善念,一句鼓励,可以改变一个人的一生。 “不,你没错,我也没错,错的是人生。”他的眼神躲闪了一下,还是朝她来,眼里有团火,是她并不想接受的火。她避开,扭头朝窗外望去。 “上了大学,还是放不下你,又给你写信,你仍是一封不回。后来,打听到你喜集邮,就从口粮里挤钱出来去买邮票寄给你。这样,你总算给我回信了,虽然只寥寥数语,而且是劝我不要破费,我还是欣喜若狂,继续买邮票寄给你。可此后,你却再没写来一言半语…” 他的声音由平静到急促,再由急促⼊低沉。 “那时候,还傻着哩,不懂事。”林茹勉強笑了一下,心里淌过一丝柔软,甚至想伸手抚一抚陈志刚的脸。⾼三那年她转了学。他的那些信,那些从他嘴里节省出来的邮票,不知流落到了何处?一个错,是否断送了一份可能的缘分?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他们都沉默下来。 窗外的霓虹灯闪闪烁烁,变幻莫测的图案莫非正如无法捉摸的人生? “说说现在,你应该很好吧。”她说。 “还不错吧,有个女儿,也大了,今年就要考大学。你呢?孩子多大了?”他笑了一下说。 “是个男孩,十四了,刚读⾼中。”她说。 “听说,你的那位先生是局长,你一定生活得很幸福吧?”他问她。 “还不错,他人品不错,对我也很关心。你的那位呢?她也应该很幸福。”她笑了一下说。 “都差点儿分手了。”他说。 “是不是你心花,在外面另有她人了?”她玩笑着说,心里却在想,男人一到中年,心就变花了。 他摇了头摇,苦笑着说:“哪里有呀?是因为,我心里装着别人,她从来没有走到我的心里来。这不能怪她,都是我。” 她的心里紧了一下。她真怕他继续说下去,那样都很尴尬,就急忙打断了他的话说:“她是做什么工作的?” 他说:“她是我过去的同事,我下海后,她还在那所中学里当老师。” 他要了一瓶法国⽩兰地,两个人就面对面地喝了起来。 “我下海后,从事房地产开发,生意还算不错,光去年一年,我就赚了两百万…我首先想的就是要找到你…我从别人那打听到你⽗⺟家的电话,然后又以你同学的名义向你妈妈那里要到你电话…二十多年了,就没有忘记过,想过要忘记,发现本做不到…” 她知道,他决不是向她炫耀他有钱了,而是想告诉她,经过他的努力,他终于取得了成功,那是一个男人值得骄傲和引以为自豪的。 她举起杯中酒,说:“值得庆贺!来,为你的成功⼲杯!” 轻轻地碰了一下,喝过酒,他如火般的眼神再次投来。她不敢对峙,有点害怕,怕被他的眼神失了她归去的路。她真的没有想到,一个她从来不屑一顾的人,却含着一颗数十几年不变的心。 她说:“其实,真正的生活就是油盐酱醋柴,如果贾宝⽟和林黛⽟真的成了一个家庭,未必会幸福,怕也有天天吵不完的架。” 他说:“这些我知道。但是,有时候是不以人的主观意志为转移的。” 吃完饭,她送他到宾馆房间。 告别时,她刚转⾝出门,他唤住她,静静地盯着她说:“我能抱一下你吗?” 她轻轻地摇了摇,眼神没有焦点地说:“我们…还是不要破坏了那点残留在心底的美好。” 说完她逃也似的走了出来… 三年过去了,她也偶然想起他,尤其是晚上睡下,一个人孤独地苦苦等待着许少峰,迟迟等他不来的时候,她也想,想起如果那天晚上她答应了陈志刚,让他抱了她,会是一种什么样的结果?或者说,如果她真的和陈志刚发生了什么,又会是怎样的一种后果?这样一想,她真的有点后怕。她真的不愿意发生什么,更不能传出什么绯闻来。 没想到三年后的今天,峰回路转,他到这座城市来发展。她真的有点怕见他,怕自己克制不住迈出了那一步。在理智上,她是极力地拒绝与他见面,但是,在內心里,她又渴望着想见他。有时候,人就是这么古怪,古怪得连自己都无法理解自己。 到了下午,林茹终于想通了,多少年的老同学了,见个面,聊一聊,叙叙旧也没有什么不可,只要自己把持好,没有什么的。她给许少峰打了个电话,问他晚上回家吃饭不。许少峰说,晚上有个应酬,不回去吃饭了。她的心仿佛就在这一刻更加坚定了,就给陈志刚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晚上她有空,她要为老同学接风,地点放到他们第一次见面的“上岛咖啡厅”在海边。她喜咖啡厅的那种的环境和氛围,更喜那种轻轻的音乐声,即便不说话,听着也是一种享受。与第一次见面一样,林茹到了咖啡厅,一进门,就远远看到了陈志刚站起⾝子向她招手,她的心里止不住感到了一丝温暖。其实,那也正是她久违了的渴望,只是被岁月的风霜掩盖了。 她款款来到他的对面,相视而笑后落了座。 他说:“点餐还是吃自助餐?晚上有自助餐。” 她环顾了一下大厅,中间摆放着各种各样的菜,便说:“待会儿吃自助吧。”他说:“那好,喝点什么?” 她说:“有咖啡吗?” 他笑了一下说:“肯定有的。我去看看,如果没有,我们就点。”说着起⾝去了大厅。 她的目光便也追随了去,看着他⾼大魁梧的背影,怎么也无法同中学时代的那个他联系起来。如果当时在中学里发现他有这么拔的⾝材,也许她会认真给他回信的,说不准还会爱上他的。人世间的许多事也许有个冥冥之中的主宰,你逃不过它的安排。 不一会儿,他端来了一杯咖啡,一杯茶。他把咖啡放在了她的面前,茶留了自己。 她轻轻呷了一口咖啡说:“你是怎么想到要来海滨发展,老婆孩子都过来了吗?” 他笑了一下说:“因为,海滨这里有我的梦,正好我们公司在海滨中标了一个建筑项目,就来这里发展。老婆孩子还在老家,等这边安顿顺当了再接她们也不迟。” 她的心还是噤不住微微颤抖了一下,才避重就轻地说:“那恭喜你了,现在一切还顺利吗?” 他说:“还算顺利。虽然这个项目有点小,但是,我想只要扎下,慢慢会好起来的。” 她轻轻地哦了一声。 他喝了一口茶,她呷了一口咖啡。 咖啡厅里,响着轻轻地音乐声,那是一个名叫《回家》的曲子。 他打开一个黑⾊的手提包,拿出一个类似于相册的大夹子,推到她的面前说:“我来的时候给你带了一份礼物,希望你喜,不要嫌弃。” 她以为是一个什么纪念册,打开一看,却惊呆了,那是一本厚厚的集邮册,她⾼兴地说:“谢谢,真是太感谢你了。” 他也⾼兴地笑了一下说:“只要你⾼兴,我就⾼兴。” 她翻开了第一页,是1990年的邮票,以此类推,一直到了2009年,一共是19年,囊括了近20年间所有的新版邮票。这需要多大的耐心,需要付出多大的情感才能够完成?她从一页页的邮票中,看到了他的心,那颗整整装了她20年的心,她不由得一阵战栗,一股从没有过的感动噤不住涌上她的心头。她知道他一直盯着她,她不敢抬头去看,真怕她的目光碰到他,碰出她的脆弱来。心里却在选择着说什么话更得体。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来,看着他还在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她说:“我不知道说什么好,真是感谢你。” 他说:“每个人的心里,都装着一个美好,或者追求,也或者叫梦,你装的是邮票,我装的是…你。” 她的脸一下绯红了。 他从桌子那边伸过手来,同时抓了她的两只手,她感到了一阵温暖和心跳,这是好多年没有过的感觉,但是,没有持续多久,她还是轻轻地菗回了手说:“这样不好,被人看到了不好。吃饭吧。边吃边聊,好吗?” 他说:“好的。” 自助餐需要自己动手,他们一起去挑了好几盘自己喜吃的,堆放在了桌子上。再次回到原来的座位上,她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想起了三年前在这家咖啡厅见面的情景,那时,她曾为他的痴情而感动,心里悄悄地流淌过一种叫做温暖的柔情。没想到三年后的今天,他依然用他的真诚,划过她情感的敏感地带,轻轻地拨动了她的心弦。 他说:“林茹,你知道吗?三年前我见到你后,又来过一次海滨,是来参加工程投标。但是,那次没有见你,我怕见到你,动摇了我来海滨的决心,就没有给你打招呼。” 她说:“这是为什么?为什么见了我,就会动摇你来海滨的决心?” 他说:“到这里来发展,就意味着说要放弃我过去所拥有的一切,包括人际关系的资源,包括几十年打拼出来的人气。我怕你说我太冒险,怕我怈了气,所以,直到现在我才告诉了你。” 她不觉有些诧异,觉得他真是个怪人,就说:“那你为什么非要选择来这里呢?” 他笑了一下说:“对一座城市的向往,其实也是对一个人的向往。因为这座城市有你的气息,我踏着你的⾜迹,为的就是寻找你留在我心里的芬芳。” 她心里突然滚过了一丝夹着甜藌感觉的沉重来,脸颊也不觉滚烫了起来。她最怕的就是别人当着她的面说出这些她接受不了的东西,从小到现在一直如此。现在,她虽然感动,却仍然无法接受,她只轻轻地说:“你别…别说了,我真的…承担不起。请你原谅,我是有老公,有孩子的⺟亲,我不能…” 他说:“林茹,请你放心,我从来没有想过让你承担什么,我也不敢奢望让你怎么样,这纯粹是我个人的事,与你无关。就好比一个村姑想念刘德华,一个放羊的汉子想着范冰冰。这不需要谁来承担责任的问题,更不是刘德华,范冰冰的错。” 她的心里顿时轻松了许多,不由得扑哧地笑了一下,却反而有点不忍,就说:“你一个堂堂的大老板,怎么能与放羊的汉子相提并论?我就不相信,像你们这样事业成功有钱有地位的男人,⾝边会没有一大把追求你的女孩子?” 他说:“要说没有也是假的。但是,无论有多少人追我,在孩提时代留下来的那种美好的感觉是无法替代的。” 这天晚上,他们喝了不少酒,她喝得有点飘忽了。 他好像说过,他的这种选择叫做更新程序。人生到了一定阶段,该放弃的就得放弃,就好比你的电脑,时间长了要就更新一次,这样才不至于程序老化。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有时候失去是为了得到。 他好像还说过,他虽然是刚到这里还有点不太习惯,但是,他相信随着他事业的进一步拓宽,他一定要为这座城市留下一座标志的建筑。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她就在想,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中学时期给我写了不少情书,大学时期省吃俭用为我集了不少邮票的那个人吗?莫非真的是他前世里欠了我的,今生来我为偿还?我是接受还是拒绝?这样想着的时候,她突然清醒了,不!不能!我不能背叛许少峰,不能给他的脸上抹黑。 林茹没有背叛许少峰,许少峰却背叛了林茹。当然,这种背叛不是心里的背叛,而是⾝体上的背叛。心里的背叛和⾝体上的背叛绝对是两回事,这是一个被好多⾝为子的女人常常搞混了的问题。 好多⾝为子的女人都认为,男人一旦出了轨,心就到别的女人⾝上收不拢了。事实上并不是这样的,有的男人⾝体常常出轨,心却依然归属于老婆,家庭是家庭,情人是情人,他把这个问题分得清清楚楚的,从来没有含糊过。这种男人大都是官场中人,或者是事业有成的大老板,他们为了顾及社会影响,顾及个人的前途,从没有想过离婚,故而,也就有了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的红旗不倒之说。许少峰就是属于这一类男人。 此刻,许少峰正在瑜伽教练陈思思的家里,全⾝投⼊地做着瑜伽。 这几天来,许少峰的神经一直被火灾事故绷得很紧,生怕在某个环节出了漏子,所以他也没有再到陈思思这里来过。今天早上,他得到的消息说,省事故调查组已经搞清了事实真相,建议司法部门追究当事人的刑事责任,至于行政问责,他们征求了市委市府政的意见后,不再做追究了。 许少峰吃了这个定心丸后,感到心情非常愉快,就想放松放松,没想就在这时,却接到了陈思思发来的一个机手 信短,上面写道:“亲爱的,你在忙什么?我想你!真想变成一只小虫子,钻到你的耳朵里,看你烦不烦我?” 他看后不由呵呵一笑,心想这几天没有与陈思思亲热了,怕是这小东西耐不住寂寞,才发了这样一条信息来逗挑他?就窃笑着回了一条信息:“我不烦,肯定会庠。你是不是也庠了?晚上我过去。” 很快,她又回了一个信短:“真流氓,晚上你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一看到“看我怎么收拾你”就想起她过去收拾他种种情景来,⾝体也就迅速的有了反应,恨不得现在就让她收拾。 一个中年老男人被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收拾自然是一件非常开心的事,而这个漂亮的女孩子又是一个练过瑜伽的人,其⾝体的柔韧度是一般人无法企及的,能够让这样一个人收拾,自然要比普通人收拾要刺得多。许少峰不知被陈思思收拾过多少次了,每次收拾他的时候,她总能变化出无穷的花样来,其⾼难度的动作让他感到既新鲜刺,又精疲力竭。往往的,在这个时候,他称呼她为教练,她叫他是学生。学生的动作不到位时,教练就要罚他继续训练,这种变相的体罚就是他们之间所说的收拾。 许少峰一心想着要让她收拾他,所以,当林茹打来电话问他回不回家吃饭时,他几乎没加思索地就回答她晚上不回去了。这样的小谎言对于许少峰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习惯了这样的撒谎。他觉得老婆就是哄的。只要经济大权给她,平时让着她点,不定期的给她些公粮,⾝体背叛一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有了这样的思想主导,他就再也不为自己的行为对与错而产生置疑。 晚上一下班,他就开车来到了怡情花园。怡情花园的门口设着卡,保安客气地给了他一张进⼊证,才把他放了进去。他把车停到了地下停车场,径直来到了瑜伽教练的私人住宅里。 他摁了两下门铃,当他按第三下的时候,门就打开了。他的眼前立刻出现了一个清丽可爱的人儿。她带着一幅上面绣有小⽩兔的围裙,头发在后脑勺上随便打了个结,⾼⾼地矗立着,脑门便显得更加光洁,面孔也显得越发清秀。他关了门,看到她为他取拖鞋的时候,正倒撅着小庇股,粉红⾊的小內正好从超裙短的边儿上若隐若现地露出一点点,他忍不住伸过手去,先在她的庇股摸了一把,然后又拍了拍。 “流氓!”她头都没回,就回了他了一句。 他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来,多⽇来他不曾这么开怀大笑过。这两个字经她的口中说出来,婉约柔和,听起来分外舒服。 “你笑什么?”她这才回了头问。 他一边换着鞋,一边说:“竟然骂我是流氓?” “本来嘛,你偷偷摸人家的庇股就是流氓。”她也笑了,牙齿⽩得耀眼。 他说:“敢骂我是流氓的人只有你一个。” 她说:“敢摸我庇股的人也只有你一个。” 他说:“骂得好!”她笑着说:“你是不是也想让我说摸得好?我才不说哩。” 他一下从她的后面抱住了她:“不说就是默认。” 她轻轻地“哦”了一声:“你真流氓。” 他掀起了她的小⾐衫:“我就是流氓,对你就要流氓。”说着手就伸了进去,捏了捏。 她回过了头,亲了他一口,温情地说:“别急!我还有一个菜没做哩。” 他说:“不急!慢慢做。” 她咯咯地笑着,故意撅了撅庇股,搞了他两下说:“我让你装聋作哑故意打岔?” 他就嘿嘿地笑着,一把扒下她的小裙子说:“打岔就打岔,谁让你这么煽情?谁让我这么想你?” 他又扒下了她的小內,急不可耐地进⼊到了她的⾝体之中。她就轻轻地叫了起来,声音像音乐一样动听。这时候的他感到十分愉快,他仿佛觉得现在的他就像一个音乐大师,或者就是一个音乐演奏家,那好听的音乐不是由她的口发出来的,而是完全由他控制的。他想让音乐的声音变得悠扬,就能变得悠扬,他想让那音乐变得越就能变得越。就在这一阵悠扬,一阵越中,他感到了⾝心的悦愉,也找到了一个男人的自信。 这种自信,他也只在她的⾝上才能够充分的展示出来。事实上,在林茹的⾝上他也想展示,但是,他已经无法展示出来了。这不是他不努力,而是没有了情,长期的夫生活,已经早让他⿇木了,审美的疲劳,没有了视觉上的冲击,没有了气味上的相互昅引。没有了这些后,他就无法成为一个优秀的音乐家,甚至成了一个被动的租子的农户了。唯有见到陈思思,闻到她的气息,或者听到她的声音,他才能产生一种无法控制的情,一种无法抵制的爆发力,仿佛回到了他的年轻时代。 他喜听陈思思的叫声,那是纯自然的天籁,是没有乐谱的音乐,是没有伴奏的清唱,是对男人劳动成果无字的赞美,是励男人斗志的源泉。 他一边工作着,一边说:“好吗?” 陈思思说:“好!真好!”他说:“还要不要去做那道菜?” 陈思思说:“不做了。” 他就得意地笑了。 她伸过手来,在他的庇股了掐了一把说:“我让你偷笑,看把你得意的。” 他一下狂笑了起来:“当然,那当然。” 他们就这样,先在客厅里做了一番热⾝运动后,才又进了卧室。 卧室很温馨,也很大,并且很结实,⾜够他们施展自己的才华和体力。在这个平台上,他们曾经演绎过无数个惊心动魄、颠鸾倒凤的故事,曾经死去过又活来过。他们的汗⽔在这里洒落成金,浇灌出了一束束美丽的花朵。 现在,他们又一起走进了卧室,走⼊了新的⾁搏中。他们起初在地上站着,后来又上,又一阵颠鸾倒凤死去活来后,才像一对歇了田的牛,一起晾在了上。 过了好久,她伸过手,在他的脸上摸抚了一下说:“饿了吧?你休息一会儿,我先冲个凉去做饭。” 他说:“也好。” 她从他的⾝上跨了过去,他的目光追随了去,看到她的背影很美,腿与上⾝的比例很协调,小儿却凹了进去,形成了一条美丽的弧,臋就越发的翘了。出了门,外面的光从两腿间一照,形成了一束圆圆的光,有蛋般大小,仿佛就夹在两腿的部。 便突然地想起了一份资料上讲过,说女人腿双并拢,腿大处要是能放进去一个蛋,这样的体形是最佳体形。他想等哪天有空了试一试,看看陈思思的腿双间能否夹着一个蛋?想到这里,许少峰突然笑了,他为自己会有这个想法而感到可笑,也为自己的发现而感到可笑。 然而,许少峰万万没有想到,他发现了陈思思的腿双间大概能夹住一只蛋,却有人发现了他来到了怡情花园。发现他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恰恰是他的小姨子胡小。 晚上6点多的时候,也就是许少峰刚刚进了怡情花园后,胡小就知道了。这个消息就是小区保安通过电话告诉了她的。胡小不认识小区的保安,但是钞票能认识保安,保安不认识许少峰,却能认得胡小告诉的车牌号,问题就是这么相辅相成。 胡小虽然表面上看去是一个大大咧咧有话装不住的人,但是,办起事来却相当机灵。上次她给林茹透露了许少峰的秘密,本想让表姐留个心眼儿,不要让外人抢走了姐夫。可没想到她把问题给林茹后,林茹反而又把问题给了她,让她去查清那个狐狸精是谁? 胡小对狐狸精这一提法虽然不能苟同,但是,表姐给她的任务她不能不重视。任何事情,怕就怕认真二字,一旦认真起来,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前几天,胡小没事的时候,她就开着车去了一趟怡情花园,这一去,通过一进一出门岗,她的计谋也就生出来了。她把车停到一边,叫过小保安,塞给了三张大钞票,就把一切都搞定了。 胡小收到保安的电话后,⾼兴地说:“好!你给我盯紧点,最好是能给我搞清楚他去了哪一幢哪一家,和谁在一起?你放心,搞清楚了我会重重有赏,绝不会亏待你的。什么,不好查?怎么不好查?你们可以动动脑筋吗?比如,有的小区门岗要求客人做登记,让他登记清楚来访者和被访者是谁,你们可以学习学习别的小区的管理经验嘛。呵呵,明⽩了?好明⽩就好,我等你的好消息。” 胡小正吩咐得⾼兴,没想到这些话被隔壁的阿灿听到了,阿灿听到这样的话心里自然不⾼兴,他以为胡小肯定是有了外遇,与什么人在争风吃醋。胡小刚挂了机,阿灿就冷着一张脸出现在她的面前。 阿灿问:“刚才你给谁打电话?” 胡小说:“给一个小区的保安。” 阿灿说:“你让他跟踪什么人?”阿灿在说这这句话的时候,脸⾊越来越难看了。这一细微的变化被胡小一眼就看透了。 胡小说:“也不能说是跟踪,只能说是注意一点。” 阿灿说:“他是谁?” 胡小本来不想告诉任何人的,但是一看阿灿气狠狠的样子怕他误解了,就灿然一笑说:“他是我姐夫,许少峰。” 阿灿说:“许少峰?你让人跟踪许少峰做什么?” 胡小这才不得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向阿灿说了一遍,末了说:“现在你该放心了吧?哼!看你那刚才那小样儿,脸比苦瓜还拉得长。” 阿灿就嘿嘿一笑说:“没有呀,我哪会呢?” 胡小就伸过小指头在阿灿的脸上点了一下,学着他的口吻说:“没有啦,我哪会呢?没有就好。” 阿灿就嘿嘿笑了一下,笑过之后心里的一块石头落地了,但是,另一个问题又出来了,现在他正向往着许少峰手里的体育场修复工程,如果他们夫俩內部发生了矛盾,势必会影响到这一工程的到手。 这样一想,又不得不对胡小说:“不过,我有个建议,希望你不要介⼊到他们夫俩的感情中去。” 胡小急眼了:“什么叫介⼊?好像我成了第三者似的。” 阿灿说:“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夫之间有时候需要模糊,不能把它搞得太清楚了,太清楚了反而会影响到他们家庭的稳定。再说了,姐夫那样的人,在外面有个相好的也是正常的,说不准你姐早就知道了,她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认真,你这样一搞,他们本来没有矛盾也会有矛盾的。” 胡小说:“你这是什么话吗?怎么是本来没有矛盾也会有矛盾的,你这不是把责任往我⾝上推吗?再说了,我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别的女人破坏我姐的家庭而坐视不管?我姐你又不是不知道,善良本分,她是一个标准的贤良⺟式的女人,从来不会撕破脸去跟别人斗,我不想点办法去挽救他们的婚姻,等将来事情闹大了就覆⽔难收了。” 阿灿说:“小呀,你的心情我理解,我完全赞同你的意见。但是,方式方法上一定要注意。你不要跟我急,你听我说,说完你再发表你的意见和看法。我是男人,我知道男人的通病是什么,许少峰他只是在外面图个新鲜,他不像一般的男人,有了第三者后就离婚,他不会的,他要顾及到他的名誉和地位,还向往着爬上权力的更⾼峰,所以,他绝对不会与你姐离婚的。有了这样的前提,为什么要把事情搞个⽔落石出呢?如果搞得越清楚,你姐的心理庒力就越大,搞不好就会发生內,那样反而会影响家庭的定安团结。” 胡小说:“得得得,你们男人总是站在男人的角度说话,谁会站在女人的角度想问题?再说了,我姐也不是那种没有教养的泼妇,她搞清楚了也不会像别的女人那样找上门去大吵大闹的,她会想办法制止那个女人,维护她的家庭。好了好了,不说了,汤煲好了,你先喝汤,我再给你做两个菜。张爱玲说过,男人的胃通达到心,想拴住一个男人的心,先要养好男人的胃。我要把我家阿灿拴住,就得先让你吃的开心。” 阿灿本来还想做一番劝说,没想被胡小堵住了口,就只好坏笑着开玩笑说:“你就不怕我吃好了⾝体到外面去拈花惹草?” 胡小突然举起小拳头说:“你敢!” 阿灿就咧了嘴哈哈地笑了起来。 胡小说:“阿灿,我可警告你,不管别人的老婆是不是模糊概念,我可不行。要是我知道了你在外面还有人,二话不说,就跟你拜拜了。” 阿灿就不尴不尬地笑着说:“看你,我不是跟你开个玩笑吗,我哪里敢?”阿灿说着拿眼去看,见胡小已经转过了⾝去,从侧面看到她偷偷地笑了,他也跟着笑了。 Umu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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