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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牧小说网 > 综合其它 > 作茧自缚 作者:飘阿兮 | 书号:43240 时间:2017/11/4 字数:5984 |
上一章 第二十四章 下一章 ( → ) | |
24-遗失的美好 一切皆在掌控之外,是一种难言的体会。 郑谐记得很久以前曾经有人问过他,和和之于他究竟意味着什么。 或许是⽗亲问的,又或许是⺟亲,他记不太清了。 他从来没有认真想过这个问题。和和之于他,就是一个天经地义的存在,如同他改变不了⽗⺟是谁,或者改变不了自己的个一样。他与和和的相处,就像每天吃饭喝⽔,呼昅空气一样再自然不过。 也许在某一些特别的时刻,当他的精神状态出现一点裂隙时,他会产生一瞬间的恍惚与惑。还好那只不过是错觉,他可以轻易地迅速地在自己还来不及搞清楚的时候,便将那种失神状态掐灭。 这么久以来,他从没想过要改变什么,也觉得不需要改变什么,因为和和一直在那里,与他保持着最合适的距离,退一步稍远,进一步又稍近,这样的距离刚好达到平衡,即使外界条件都变化了,也不能够左右他俩的关系。 直到那天晚上,他才突然意识到,原来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真的天经地义地存在着的,任何事情终究都会变质的。 他还没想好应该如何去做。可是在一团混的思绪中,有一个声音清晰地告诉他,他必须要做出一些改变了,否则可能会出现一些他最不想要的结果。 郑谐从小到大都没遇上过什么让他纠结的事。 有朋友说过,他的大脑像⾼精密计算器,无论多么复杂的事情,他都可以迅速分解成无数部分,然后用最迅捷简明的方式去解决,就像作算术题。 所以这一回,他仍按着自己认为最合理的程序来进行。 先确认事实真相,安抚好和和,然后争取时间…他确实没想好到底该怎么做,他一想到某些可能就心烦意。可是他相信,只要给自己一点时间,他一定会想出相对而言最好的解决方式。 只是他没有想过,和和竟然会出其不意地横揷一手,完全了他的计划。 在他心里,他一直很刻意地将和和的形象停留在很多年前。那时候她还是个小孩子,很胆小,很娇柔,遇上⿇烦常常手⾜无措,巴巴地赖在他⾝边,着他去帮她解决,而她自己只乖乖地在一边等着结果。 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和和已经完全不是记忆里的那个样子了。 傍晚时郑谐给孙医生打了个电话。 孙医生是⽗亲多年的好友以及⺟亲在世时的主治医生,退休后便担任了⽗亲的保健医生。他俩志趣相投,而且⽗亲最近⾝体不好,工作之外的时间,孙医生基本上一直陪在⽗亲⾝边。 郑谐问了一下⽗亲的⾝体状况,有意地将话题转向了自己。果然孙医生问:“阿谐,你捂得很严实啊,有了论及婚嫁的女朋友都不告诉一声,也好让我替你⾼兴一下。” 郑谐不动声⾊地问:“您从哪儿听说的?” 孙医生乐呵呵地说:“去去,还装傻。之前我也听到点风声,不过没当回事,直到和和证实,才敢相信啊。” “和和?她专门打电话向您打小报告?”郑谐装出一副吃惊状。他觉得和和应该不会主动给他的⽗亲打电话,他需要确认一下事情的严重程度。 “你还好意思说。和和对你爸可比你尽心多了,上次我跟她说你爸老⽑病又犯了,所以今天早晨她特意给我提供了一些民间的偏方,让我参考着用。今儿她打电话来的时候,正好你爸也在,知道是和和的电话后,就把电话接过去了,跟她聊了很长时间。你爸真是喜和和的。” 郑谐知道,和和经常与孙医生联系,因为孙医生与和和的妈妈是邻居,和和妈妈从来报喜不报忧,所以她的很多近况,和和反而都是通过孙医生知道的。 但和和总挑了孙医生不在⽗亲⾝边的时候打电话,因为从小到大和和一直有点敬畏他的⽗亲。和和有一回曾经说,她见到他的⽗亲,总有见到面试官的感觉,让她不由自主地紧张。 所以她很清楚孙医生何时在⽗亲⾝边,何时又单独行动。 而⽗亲偏偏从和和小时候就非常喜她。在她小时候,⽗亲见到她时总会逗她跳舞,哄她讲故事,她长大后,每每见到她,也会和颜悦⾊地问她许多问题。 所以今⽇和和是故意挑了⽗亲在孙医生旁边的时段打过去电话。 他不知道平时像小⽩兔一样的和和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工于心计了。 孙医生又在电话里笑着说:“那个蔚琪是个非常好的女孩子,以前我见过几面的,知书达理,不娇气。而且她家跟你家渊源深的。她爷爷算是你爸爸的老上司,大伯是你爸以前的同事,杨家跟你舅舅那边又是多年的合作伙伴。以前总不见你正经地个女朋友,还担心你会对婚姻大事草率,现在看起我的担心真是多余。连你爸今儿都说,你是个有分寸的孩子。你从小到大没受过你爸几句夸吧,想让他夸人不容易呐。” 郑谐轻轻地按着额头,他的⾎管又开始轻轻地跳,每跳一下他的头都仿佛被菗了一下。 孙医生又说:“阿谐,你自己爱情事业顺风顺⽔,怎么还去⼲涉人家谈恋爱呢?” 郑谐微微皱眉:“您什么意思…” “咳咳,今天问起和和有没有男朋友,和和吱唔了半天后说你不喜她的男朋友,害我们笑了半天。你这是⼲啥呢?” 这通电话结束很久后,郑谐仍捏着话筒,直到嘟嘟的忙音响起,才意识到自己一直没挂电话。 他脑中犹回响着孙医生最后的那句话:“和和说,很想回来陪她的妈妈一起住。” 郑谐没有立场也没有办法去阻止和和回到她的⺟亲⾝边,所以他只能像等待查体报告,或者说像等待判决一样,等着和和来通知他:她要离开。 突然失了主动权的感觉并不好受,郑谐觉得太无力。 但通知他的并不是和和,而是和和的老板曹苗苗。仅仅一天以后。 曹苗苗说:“和和请了长假,我批准了。她家里出什么事了吗?还是你管过了头,把她吓跑了?” 郑谐的心紧了一下。他问:“她什么时候开始请假?请了多久?” 曹苗苗说:“从后天开始,三个月。” 郑谐抑着气息尽量平静地问:“她的请假原因是什么?” “和和说她的妈妈最近⾝体不好,她想回去陪着她。还有,她以前的男朋友这段⽇子也在那边。你家和和一直很乖,她的要求我向来不忍拒绝,何况她手边的案子到昨天为止全都结束了。” 郑谐发现自己越来越低估和和的行动力了。 他终于将那个电话打了出去。他问和和:“你打算逃到目的地以后再通知我?” 和和低声地说:“我很久没休假了。我只是想回家看看我妈妈,才几小时的路。我如果真的要逃,我会逃到谁也找不到我的地方。” 她的那句“回家”突然刺痛了郑谐。一直以来,郑谐从没将那个城市当作“家”那里只是他⽗亲的工作地,这个省的行政中心。他,他的妈妈,还有和和,他们一直在这里长大,后来念书,出国,最终又回到了这里。 在他心里,这个城市才是他与和和的家,虽然他在这城市各处都有房子,而且他与和和一个月也见不上几次面,但他始终觉得,即使⺟亲不在了,但这个城市的家仍然存在着。 他没有想过,和和心中的家,与他心中的,并不一样。 和和没有偷偷地溜走。 如和和所讲的那样,这么近的距离,偷着走没有什么意义。 只是她也没乖乖地跟他告别。 那时他正在见客户,和和发来一个极短的信短:我要走了。 郑谐说声抱歉便撇了客户出去打电话。 和和像平时一样的口气说:“我已经在火车站,已经开始检票了。” 郑谐问:“你一个人?” 和和说:“是,没什么东西可拿,家里都有。”她又一次提“家”令他的心又刺了一下。 郑谐突然升起一个冲动,他要留下和和。他说:“你在那里等我,我马上过去。” 和和声音里有一点急:“你不要过来,火车马上就要开了。” 郑谐说:“我没到你不许走。” 和和说:“真的来不及了,还有十五分钟车就开了。” 郑谐说一句:“你等着我。”便收了线。 他回会议室跟大家待了几句便火速下了楼,司机小陈已经将车停在楼下。他并没要车,大约是韦之弦安排的。 他让小陈下车,自己开着车一路赶向火车站。那条路向来都拥挤,任他车技再好,也只能在一堆车中艰难地穿行,几次引来被他超越的车子主人的怒视。 机手响了几次,他一直没接。当他终于计算错误,在一个红灯前被迫地停下,他拿出机手看了看,三个未接来电,都是和和的。 回过去,和和的声音里已经有了一点哭意:“我改了下一班的票。你不要赶路,慢点开车,我保证没见到你之前不走!” 他的神经终于松驰下来,发现自己刚才绷得太紧,手心有一点微。 和和果然没有走,坐在候车厅的一个角落里低头看机手,⾝前没有什么行李。 候车厅里人不少,人头攒动,哄哄的。但他一眼就看见了她,绕过四周的人群与満地的行李朝她走去。 当郑谐距离和和还有几米远时,本来低着头的和和突然抬起头来,然后便看见了他。 和和露出微笑:“我不是小孩子,又去那样近的地方,你用不着来送我的。” 郑谐却笑不出来。他静静地看着她:“你是要回去陪亦心阿姨,还是要躲开我?” 和和也慢慢地敛了笑容。她低下头:“都有。陪我妈妈,她现在⾝体不好。躲开你,因为你现在需要清净。我自己也想休息一下,前一阵子我加了许多的班。还有…” 她顿了顿,鼓起勇气抬眼看向郑谐“岑世现在也在那边。” 郑谐的神⾊渐渐冷下来。他说:“筱和和,你这算是急病投医吗?” “没有。”和和勇敢地直视他的眼睛“我以前就喜他,真心的喜。你知道的,我喜的东西,并不会轻易改变。以前因为…我有心结,所以当他再度找我时,我拒绝了他。可是既然现在我的心结已经解开,我愿意再给他一个机会,也给我自己一个机会。” 郑谐不说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只是那样神⾊平淡地看着她,但和和却从他眼晴里看到了各种情绪,那些情绪在一起,令她不安。 和和继续微微笑。她笑得很勉強,还好郑谐并顾不上欣赏。虽然他似乎在看她,但和和知道,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 和和说:“我那天跟你讲的都是真心话。我们不要再提那件事,好不好?你就当你从来都不知道,而我,其实也早已忘记了。如果…如果不是那一天时霖大哥与岑世同时出现了,其实我真的已经忘记了。” “那你为什么要离开?” “…我想念我妈妈,我想休息。”和和继续坚持自己的理由。 “和和,你怕什么?” 和和低着头,想了很久才嚅嚅地说:“以前你讲过的,你会永远都做我的哥哥,保护我一辈子。我不想改变我们的这种关系。” 郑谐说:“我会保护你一辈子,永远不会改变。你留下来,不要离开。” “…我们还是分开一段⽇子比较好,你经常见到我,会⼲扰到你,会让你做出错误判断。” 她的这一句话令郑谐想起他已经回避了两天的问题:“和和,你不应该替我作决定。我的事…你不应该揷手。” 和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我没替你做任何决定。我只是向郑伯伯陈述了一个事实。你想娶杨姐小,这是事实。” 郑谐叫了一声“和和”却再也说不下去。 和和像背课文一样地念:“你是不是想跟我说,你爱了我二十几年,从我一出生就爱上我,一直等着我长大。你以前往过的女人都只是我的替⾝而已,杨姐小也是。现在你明⽩了其实你想娶的人一直都是我…” 郑谐的脸⾊又⽩了几分,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和和轻轻地说:“哥哥,以前你教过我,做人最重要的是诚信,许过的承诺就应该兑现。你给我的承诺是我一生一世的哥哥,保护我一辈子,而你给杨姐小的承诺是要娶她的吧,就算你可能没有正式求婚,但你对她的态度,你在别人面前提到她时的眼神,都说明了你是真的想娶她。你可以骗别人,但你骗不了你自己,不是吗。所以请你,不要因为一件小事而违背自己做人的原则。” 候车厅里很吵,有人大声地打电话,有小孩子哭,但是郑谐与筱和和所在的那个角落里,整个世界都是安静的,寂然无声,他俩就那样互相直视着,试图从对方眼睛里读到自己想要的结果,结果什么都找不到。 郑谐眼睛里的情绪太多,以至于分不清任何一种。而和和的眼睛里则澄澄明明,什么都没有。 扩音器里又一次响起检票员的声音:“还有乘坐XXXX次列车的旅客没检票吗?火车马上就要开了。” 和和恍然明⽩过来,那是她要坐的那列车。她说:“我走了,你自己多保重,少菗烟,少喝酒。” 郑谐把她送一直送到月台,火车已停在那里。因为是始发站,乘客们早已上了车,只有乘务员站在站在每一个车厢门口。 郑谐目送着和和上车。她纤细的背影得笔直。当她将要迈上台阶时,他又喊了一句:“和和!”他的声音很轻,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他自己都不明⽩喊这一句做什么。 和和却在这时回了头。她看着他,突然折⾝跑回来,张开胳膊轻轻地抱了他一下,她的头贴在他口时似乎轻轻地说了一句:“哥哥,再见。”还未等他听清,她便已经跑到车上。她上车时似乎滑了一下,乘务员从她⾝后扶了她一把,随即也上了车,车门关上了,开始缓缓滑行。 郑谐站在那里看着火车越走越远,他想起儿时陪着⺟亲经常在电视剧上看到的镜头:火车滑行,车上的人从窗里探出⾝子拼命招手,车下的人一路狂追,直到再也追不上。 可是刚才,他甚至没看清和和的位子在哪里,和和也并没趴到车窗上向他挥手。而他就原地站着,脚仿佛已经生在地上,无法向前迈动一步。 而他的心却空空,没有着落,仿佛家中失了窃,到处被翻得七八糟,他焦虑不安,却并不知道自己倒底丢了什么。 UmU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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