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与错手小说免费阅读相关的优秀科幻小说请收藏游牧小说网
游牧小说网
游牧小说网 同人小说 言情小说 竞技小说 架空小说 乡村小说 都市小说 网游小说 科幻小说 仙侠小说 官场小说 耽美小说 军事小说
小说排行榜 穿越小说 玄幻小说 历史小说 校园小说 总裁小说 综合其它 武侠小说 重生小说 推理小说 经典名著 灵异小说 短篇文学
好看的小说 公关生涯 情在商场 美腿妈妈 红杏出墙 亲妈后妈 七年之痒 远山呼唤 女人如烟 小镇风月 奶孙乱情 热门小说 全本小说
游牧小说网 > 科幻小说 > 错手  作者:倪匡 书号:43379  时间:2017/11/6  字数:16761 
上一章   第四部 烟消日出不见人    下一章 ( → )
  我也正有这个意思:要在那么大的一艘船上,寻找一个刻意躲蔵起来的人,实在是十分困难的事。尤其,我留意到了⽩老大和哈山的打赌,并没有指定哈山一定要躲在一个固定的地方。

  如果我是躲的一方,我就绝不会躲在一处固定的所在。⽩⽩大在船长室找他的时候,他可以躲在大副那里,而等到⽩老大认为船长室找过了,没有问题时,他又可以回到船长室去,这样的捉蔵法,别说八十天,就算八百天,⽩老大也未必能把人找出来。

  我并没有说什么,可是我的神情,显然表示了⽩老大非失败不可,⽩老大自己也明⽩这一点(不然,以他的脾气,怎会把事情告诉我们,明显地要求助?),他向我望了一眼,又向良辰美景望去,良辰美景也摇了‮头摇‬,胡说叹了一声:“从来都是躲容易,找困难。有句古话说:一人蔵,十人找!”

  ⽩老大昅了一口气,最后向⽩素望去,自然是想听听⽩素的意见。

  在这之前,由于⽩素一直没有说过什么,所以我也早在留意她的神情,我看到她像是对于⽩老大必然失败的结论,表示不很同意。

  果然,⽩老大才向她看了一眼,她就道:“爸,你用的方法不对!”

  ⽩老大一听,大是⾼兴,他自然知道自己这个女儿,⾜智多谋,非同小可,而且她也真的希望自己可以打赢这场赌,所以忙道:“应该怎么样?”

  ⽩素一侧头,笑:“兵法之中,有‘用间’一条,你怎么忘了?”

  ⽩老大苦笑:“我怎么会忘?没有上船之前,我已经买通了那个二级管事,可是他什么情报也没有提供——我相信他是真的不知道!”

  ⽩素‮头摇‬:“二级管事地位太低,我相信,知道哈山行蔵的人极少,但是船长一定是其中之一!”

  ⽩老大叫了起来:“船长怎么肯给人收买?哈山是船公司的老板,要什么样的价钱,才能收买得了船长,我想是想过了,可是代价太⾼,未免不划算!”

  ⽩老大叫得十分愤然,⽩素却十分泰然:“羊⽑出在羊⾝上!”

  ⽩老大一怔,我也一怔,几个年轻人显然一时之间,还没有会过意来,可是我和⽩老大,在一怔之后,立时明⽩了⽩素的意思,两人不约而同,一起纵声大笑起来。接着,温宝裕他们也明⽩了。

  ⽩素的意思再明⽩不过——羊⽑出在羊⾝上,⽩老大要是赢了这场打赌,这条大船就是他的,他可以随意处置,那么,就算送一半给人,也还是十分划算。这条船的船长,虽然薪⽔⾼,但怎么样也不容易抵受一亿英镑惑!

  我一面笑,一面伸手指向⽩素,一方面是说她的主意⾼妙,另一方面,也略有指责之意。因为收买一个人,使这个人做出背叛的行为,这种事,无论如何,总不能算是太⾼尚。⽩素自然也明⽩这一点,若不是为,⽩老大,她一定不会出此下策。

  ⽩素现出了一个顽⽪的神情,偷偷向⽩老大指了一指。那然是在为她自己辩护,说全是为了⽩老大。

  我止住了笑声,叹了一下,因为这时,我看到一个⾝形⾼大、穿着船长制服的中年人,正在另外两个⾼级船员的陪同之下,向我们走了过来。那自然是船长接到了报告,知道⽩老大开船来了,所以来的。

  船长看来貌相威武,十分稳重,是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可是我知道,他将会在一亿英镑的引之下,作痛苦的抉择,结果几乎可想而知,他原来平静満⾜的生活,可能就此改观。

  而这一切,只是为了打赌。

  一想到这里,我几乎想要制止这件事的进行,可是已经迟了,⽩老大已呵呵笑着,了上去,当船长伸手要向他行礼之时、他十分亲热地一下子握住了船长的手,恳切地道:“我们是朋友,别来这一套,来来来,介绍几个人给你!”⽩老大替我们-一引见,自然免不了客套一番,船长十分有诚意地邀请我们进餐,可是我始终有不舒服的感觉,所以也不理别人的反应如何,一口拒绝,说是“还有十分重要的事等着做。”

  当我这样说的时候,⽩素连看也不曾看我一眼,态度自然之至。⽩老大却瞪了我一眼,他自然知道我是为什么不⾼兴。

  可是温宝裕和良辰美景,在我拒绝的同时,就已经一起叫了起来:“好啊!”于是,在船上略作逗留之后,我和⽩素先离去,上了岸之后,⽩素才打破了沉默:“船长是一个诚实人,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我苦笑了一下:“他可能本来是一个十分正直的人,也可哈山先生对他很有恩惠,当然哈山十分信任他,而他却将会出卖哈山先生!”

  ⽩素扬了扬眉道:“如果他本来真是那么正直,他就不会出卖哈山!”

  我有点恼怒:“每一个人都有价钱,何必用⾼价去试验别人,叫这个人出卖自己!”

  我和⽩素,很少有意见上的分歧,⽩素看来并不像是在和我争论,她只是淡淡地道:“本来完全是游戏,别把事情看得那么重要。船长答应了,他获得了巨额的金钱,他若是不答应,一定在这件事中,可以得到极多的自我満⾜,又有什么不好?”

  我也不想再争下去,所以笑了笑:“别找那么多理由了,反正你只是想令老人家⾼兴一下!”

  ⽩素嘴角向上微翘:“难道不应该吗?”

  我摊了摊手,表示无话可说。回到家里之后,也就没有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当天晚上,温宝裕他们,兴⾼采烈地来到,显然他们在船上,玩得十分⾼兴。

  温宝裕一进门就大声叫嚷:“乖乖不得了,⽩老爷子说他赢了这条船,就送给我们!”

  这一次,连胡说也掩不住‮奋兴‬的神情。良辰美景更是嘻嘻咯咯,说个不停,由于他们说话的速度十分快,所以本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我心中苦笑了一下,这几个小家伙,本来已经够胡闹的了,现在又有⽩老大这样的超级大亨撑,还有不翻天覆地的吗?

  我冷冷地道:“不是先要给船长分一半去吗?”

  温宝裕一听,非但自己立时不出声,而且还向别人打眼⾊,叫别人也不要说话。他这种鬼头鬼脑的行径,怎瞒得过我的法眼,我立时伸手向他一指:“老爷子收买船长的经过如何,从实招来!”

  温宝裕忙竖起三只手指:“真的不知道,这种事,⽩老爷子怎么会当众进行,自然在只有天知地知的情形之下,秘密进行!”

  我盯着他,并不说什么,温宝裕在做了几个无意义的动作,仍然不能避开我目光之后,他叹了一声:“老爷子和我们,灌了船长不少酒,船长在酒后,老是望着老爷子古里古怪地笑,显然他心中有秘密,也知道老爷子亟想知道这个秘密,所以才会有这种神情!”

  良辰美景道:“老爷子真沉得住气,假装看不见,可是我想信,我们一走,他们就会各表心事,这上下,只怕易已经成功了!”

  胡说道:“老爷子答应我们,不论他的行动是否成功,都会立刻通知我们。”

  胡说的话才一出口,电话就响了起来,我拿起电话,就听到了⽩老大得意非凡的“呵呵”笑声,我心中暗叫了一声:好快见功!

  我“嗯”了一声:“四个小家伙才回来。”

  ⽩老大道:“告诉他们,船长已经答应了!”温宝裕他们,都听到了⽩老大的声音,都呼了起来,温室裕大声问:“哈山躲在什么地方?连你花了那么多天,也找不到他。”

  ⽩老大再道:“小鬼头自己动动脑筋,哪有便宜叫你占尽的事?”

  温宝裕与良辰美景一起叫了起来:“那不公平,老爷子你自己也想不出来!”

  ⽩老大仍然笑着,可知他此际,心情快乐之至:“太公平了,我是老头子,你们个个年轻,脑筋应该比老人家好,该自己去想想!”

  温宝裕急得搔耳挠腮,良辰美景也掀起了嘴,我道:“你知道了哈山躲蔵的地方,不要立刻去找他出来,因为你才和船长长时间在一起,人家会怀疑是船长出卖了他!”

  ⽩老大笑声不绝:“我的确不打算立刻去把他拉出来,游戏还可以玩下去,可是那不是为了怕船长被人怀疑,因为若是能找到哈山,没有船长的怈露消息,几乎没有可能!所以是船长告密,哈山一定知道:船长自己也知道这一点。”我唤了一声,兴⾼采烈的⽩老大显然没有注意,继续在说:“准备到最后一分钟,让哈山以为自己已经赢定了,才突然把他找出来。”

  ⽩素忙道:“爸,这不必了吧,你们是好朋友吗?何必得那样子?”

  ⽩老大笑:“不要紧,哈山玩得起的!而且,也不能早找出来,哈山一怒之下,一定开除船长,航程没有结束,开除了船长,那是不吉祥的!”

  他说到这里,在大笑声中,结束了这次通话。我放下电话,苦笑了一下:“哈山一定十分伤心信错了人——这件故事教训我们,不要信人!”

  温宝裕狂笑:“这里的所有人,我相信都不会为了任何利益而出卖人,船长本⾝有问题,物必先腐,而后虫生!不关我们的事。”

  我勉強笑了一下,自然不想争论下去。

  ⽩素想来是为了怨气氛缓和一些,她道:“哈山究竟用什么方法躲蔵起来的,倒很值得想一想,隐蔽到了若不是船长怈露了秘密,就简直无法找得到的地步,这其中一定有十分有趣的秘密在!”

  ⽩素的话,引起了附和,大家七嘴八⾆地猜了起来,温宝裕仍然坚持他的魔术障眼法的说法。我听了一会,向楼上走去,走到了一半,我陡地想起一些事来,不噤发出了“啊”地一声,转头而下看去,看到在一片热闹之中,⽩素侧着头,也正在想什么,紧蹙着眉,我叫了她一声,她抬起了头来。

  我道:“素,事情有点不对头!”

  ⽩素点头:“是,我也才想到了!”

  正在讲话的人,听得我们这样说,都静了下来,我道:“哈山不是笨人,一定想得到老爷子终于会去收买船长,他不可能不预作准备,老爷子的收买过程太容易了,就可能有诈!”

  ⽩素也向楼梯上走来,我们就停在楼梯的当中,开始讨论。我举起了手,表示我在刹那间想到了很多,让我先发表意见:“有两个可能,一是和躲蔵的哈山有联络的不是船长,船长本不知道哈山在何处!”温宝裕首先表示不同意:“船长说了哈山蔵匿的情形,一定妙到极点,所以老爷子才相信了的。”

  我望向小宝,小宝在楼下,昂头望着我,虽然他经历不算少,但脸上还是有几分稚气。我道:“哈山可能有两个躲蔵的方案,他使用了甲方案,把乙方案告诉船长,并且告诉船长,有收买他的时候,就把乙方案说出来——这一来,老爷子就输定了,到了最后一分钟,他以为胜券在握,结果却反而一败涂地,哈山再出现,老人家不知是不是受得起这个刺?”

  我这一番话,说得⽩素也大是紧张,她忙道:“糟!快通知他!”

  我挥了挥手:“不急,可以先讨论得最好,船长可能只知道用来骗人的乙方案,那么,真正知道哈山躲蔵的方法的,应该是什么人?”

  胡说的声音,也一反平⽇的稳重,显得有点迟疑:“大副?提议老爷子去试一试大副?”

  良辰美景道:“不会是⾼级船员,要是,为什么不⼲脆找船长,也不会是低级船员,中级船员的可能最⾼!”

  温宝裕翻了翻眼:“说了等于没说,中级船员也至少有两百多人,总不能对每一个人都作一番试探。”

  ⽩素叹了一声:“这样讨论下去,不会有结果,老人家的好胜心十分強烈,要是用了种种手段,仍然输了,只怕会令得他的晚年生活,悒悒不!”

  ⽩素在这样说的时候,忧形于⾊,我握了握她的手,发现她手冰凉——这令我吓了一大跳,感到事态十分严重,如果她不是真的担心,也不会这样。

  我和她几乎同时开口:“我有一个计划!”

  我只作了一个手势,表示请她先说,⽩素笑了一下:“我想我们的计划是一样的,船不是要到‮夜午‬才开吗?有⾜够的时间给我混上船去,在船上利用剩下来的⽇子,把哈山找出来!”

  我“啊哈”一声:“不错,山人正有此意,我们好久没有一起行动了!”

  ⽩素侧头看了一会:“上船之后,我们分头行事,一有发现,不必自己出手,立刻通知老爷子。当然,上船后先要和老人家联络,那就立时可以揭穿船长的话,是真还是假!”

  良辰美景和温宝裕胡说听我和⽩素定下了这样的计划,都跃跃试,但是那要离开一个月左右,他们都没有这个可能,只好作罢。

  我和⽩素示意他们离去,就开始准备,所要准备的只是彻底改变我们的容貌——要做到这一点,十分容易,难的是我和⽩素,都必须变成样貌十分普通,看上几十次,也不容易给人留下印象的那种人。

  因为船在海上航行已有相当时⽇,船员和搭客之间,都已有了一定程度的悉,忽然如果多了两个碍眼的陌生人,很难不暴露⾝分。

  我们要在上船之后,尽量保持秘密,只让⽩老大一个人知道我们上了船。不然,就算把哈山找了出来,哈山只怕也会用手指刮脸⽪,笑⽩老大靠别人的帮助,才能成功,十分“鸭屎臭”(不光彩)。

  所以,这一点,花了我们大约一小时左右,完成之后,我们互相一看,不噤哈哈大笑。⽩素扮成了一个中年妇女,绝不起眼,可以把她放在任何地方,而不会有人注意她。我自然也有那么普通就扮得多普通——在未来的十七八天之中,我们就要以这样的面目在那艘大邮船上活动,把躲蔵得十分严密的哈山找出来。

  然后,又带了一些行动时必要使用的小工具,真正有用处的工具,相信⽩老大早已配备齐全,反正我们一到就可以和他会合,自然可以一起使用。

  我们在‮夜午‬前到达码头,轻易上了船,先在又宽敞又豪华的休息室之中,看到⽩老大的⾝边围了不少人,正在听他⾼谈阔论,⽩老大叼着烟斗,喝着美酒,神采飞扬,可见心中十分⾼兴。

  ⽩素先过去,到了他的⾝后,⽩老大多少年来的江湖冒险生涯,使得他十分敏感,一有人接近,立刻就知道,抬头向⽩素望了一眼。

  这一下子,我真的佩服他的目光犀利,⽩素的化妆技巧极⾼,但还是给他一下就看了出来。他事后说:“我只是看出了这个人经过化妆,但是却认不出那是什么人。”

  他一看到了有一个经过精心化妆的人到了他的⾝边,自然大是不満,两道银眉,向上一场,不怒而威,气派一流。

  ⽩素连忙低声说了一句话,自然是说明了自己的⾝分,⽩老大耸起了眉,缓缓落了下来。在这些过程之中,他一直没有停止讲话,忽然,他打了一个哈哈:“今天就说到这里为止了!”

  他说着,就站了起来,直到这时,他才向我站立的地方,看了一眼,一面和人打着招呼,一面向前走着,我和⽩素,跟在他的后面,和他一起进人了他的房间。

  ⽩老大在船上的房间,是船上设备最豪华的套间,⽩老大把门关上,略有不愉之⾊:“我已经赢定了,你们进来作什么?”

  ⽩素立即把我们在收到了他电话之后,所作的推测,告诉了他,⽩老大用力在腿上一拍:“说得是,真可能沟里翻了船…”

  我忙问:“船长怎么说?”

  ⽩老大道:“船长说,哈山躲在蒸气房中,那是船上用来⾼温消毒的地方,所有需要消毒的东西,都经由这⾼温蒸汽室处理,蒸汽室中全是⾼温形成的⽔蒸汽,二十四小时不断。我也曾去看过,本看不清里面的情形,但考虑到人本不可能在那样的⾼温下生活,也就放弃了没有追究下去。”

  ⽩老大说到这里,用力昅了一口烟,昅得烟斗滋滋直响,他徐徐噴烟出来:“船长说,他在蒸汽室中做了手脚,用防⾼热的材料,辟出了一间小室,再备上最好的空气调节系统。你想想,要不是船长这样说,谁会想得到云雾腾腾的蒸汽室中会蔵着人!”

  我叹了一声:“老爷子,船长的话,有十分明显的漏洞:蒸汽室二十四小时不断作,也就是说,哈山进了那小空间之后,不能出来!”

  ⽩老大“啊”地一声:“是啊,他无法通过⾼温的蒸汽,他也不至于肯委屈自己在那密封的小空间中,过上八十天,我上当了!”

  他说着,现出十分愤怒的神情,来回踱了几步,大声道:“去把船长找来!”

  这时,已经是‮夜午‬,到了船要启的时分,汽笛声响个不绝。⽩素道:“等一会不迟,船正启航,船长不能离开他的岗位。”

  ⽩老大想想也是,就坐了下来:“这家伙,很会做戏,我提出可以把这条船分给他一半,他那种又惊又喜,连酒都醒了八分的样子,描也描不出,谁知道全是在做作!我也就没好好想一想,八十天,若是哈山躲在那小空间不出来,光是秽物的臭味,就把他臭死了,怎受得了?”

  我道:“除非他另外有处置的方法,或是通过靠蒸汽房的外墙,用管子把秽物弄走。不过也真亏他,这样闷上八十天,怎么受得了?”

  ⽩素坐着,悠然晃着腿:“或许他想到闷上八十天,可以有八十天故事听,也就忍得下去!”

  我打了两个⼲哈哈,⽩老大已经在电脑资料中,找到了那蒸汽房的所在,蒸汽房在厨房的隔壁,由于许多要消毒的物件,都是厨房用品之故,所以有输送带,直通蒸汽室。蒸汽室的一边,是另外一组输送带,输送单、⽑巾等需要⾼温消毒的物品,全部消毒物品,都经过输送带自动传送,作的工人,本不必进人蒸汽室。

  蒸汽室的下层,是锅炉房——‮大巨‬无比的轮船的动力中心,产生的‮大巨‬热力,是蒸汽室能量的来源,有不少管子把热力输送进蒸汽室去,维持蒸汽室的⾼温。蒸汽室的上面,是男宾专用的公共浴室。

  我看了一会,发表自己的意见:“在蒸汽室中加建隔热的空间,也可以打通通道,在有需要的时候离开。我估计他多少也会弄些滑头,例如化了装出来活动,叫你认不出他来!

  ⽩老大怒道:“讲好了不能化装的!”

  我沉声道:“把赌注的一半去行贿,只怕也有点不合规矩!”

  ⽩老大闷哼一声,没有说什么,⽩素向我使了一个眼⾊,示意我不必多废话,我笑了起来,船长没有空,就算他下了命令,停止蒸汽室的作,要使蒸汽消尽,人可以进去,只怕也要数天,不如去找一找是不是有秘密通道的好,我想极可能是在公共浴池的的池⽔之下,采用潜艇的庒力舱的办法——哈山如果想出来,从浴池⽔底冒出来,当真神不知鬼不觉!”

  ⽩老大又好气又好笑:“这家伙,孵混堂孵成这样子!”(‮海上‬人叫公共浴池叫“混堂”上公共浴室洗澡,叫“孵混堂”)

  ⽩素‮头摇‬;“我们不是假设船长提供的是假情报吗?怎么说着说着,就当真了呢?”

  我笑:“因为躲在蒸汽室的设想很好!很有‘云深不知处’的味道,大有唐诗风韵。”

  ⽩老人笑道:“先去看看实地的情形!”

  ⽩素有点意外:“你真沉得住气,还没有去看过?”

  ⽩老大一翻眼,大有嫌⽩素的话不中听之意,我不噤吐了吐⾆头,老人家的脾气不是十分好,说话真得小心一些才好。

  我们先立刻⽩老大的封建,等⽩老大出来了,我们就跟在他的后。⽩老大对船上的一切,再不过,一道来到了蒸汽房前,蒸汽房有巨幅的玻璃墙,可以看到里面⽔汽弥漫的情形,许多在消毒的物品,在传送带上移动,一切作都自动化。

  努力看去,好像在左、右两个角落处,都有突出处,可能是建出来的小空间,如果哈山真是躲在那种小空间中,那可真是难为了他!

  然后,我们又到和蒸汽房相邻的几处地方,转了一转,我和⽩老大在走进公共浴室时,对那个大浴池看了一眼,⽩老大呵呵大笑:“哈山在‮海上‬长大,一直十分喜孵混堂,认为是一大享受,所以在大邮轮中,也弄了那么大的一个浴池!”

  公共浴池确然是‮国中‬的特产,也是生活享受之一,一些繁华的地方,如扬州、苏州,当地闲散的居民,都有“上午⽪包⽔”(喝茶)、“下午⽔包⽪”(人浴)的生活习惯!

  这时,船已经离开了码头,在缓缓航行,这时,船长自然仍然是最忙的时候,我们闲溜到了甲板上,看着大船渐渐离开城市,然后,就在⽩老大的带领之下,到了⾼级船员休息室。

  好在这些⽇子来,⽩老大的⾝边都有人跟着,所以我们和他在一起,不会特别碍眼。

  在⾼级船员休息室中,船长有一间单独的会客室,⽩老大径自推门走进去,还对一个年轻的船员道:“请去告诉船长,一可以离开岗位,立刻到这里来,我在这里等他,有重要的的事!”

  年轻船员显然知道⽩老大的⾝分,嚅嚅连声,小步跑了开去。

  ⽩老大对这个小会客室竟也很,打开了酒柜,笑着说:“船上很有点好酒,不必替他节省!”我和他各人一杯在手,大约只等了二十分钟左右,门推开,船长走了进来。

  我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位船长,他⾝形⾼大,神情威严,这时,他一进来,看到除了⽩老大之外,还有两个陌生人在,就吓了一跳,现出十分古怪的神情。我心中想,一个人若是做了亏心事,就会有这种神情,这种神情,如果要假装,倒十分困难。

  ⽩老大向我和⽩素指了一指:“不必理他们,我问你,你告诉我的一切,全是真的?”

  船长忙竖起三只手指来,神情发急:“自然是真的!”

  ⽩老大目光凌厉:“不是你和哈山老头子勾结了来骗我上当的?”

  船长大是委曲:“⽩先生,如果有勾结,那就是你和我的勾结,如果你不相信我,怎么合作,你的承诺,难道只是儿戏?”

  他急急说着,呼昅耝重,涨红了脸,倒了一杯酒,一口喝⼲。

  ⽩老大沉声道:“我的承诺当然有效,只要哈山真的在那里!”

  船长深深地昅了一口气:“我可以下令,蒸汽房停止作,加強菗气扇的运作,一小时之后,人就可以进去,哈山先生在右角加建的那个小空间之中,这是立刻可以实现的事。”

  ⽩老大点头:“好,你这就去下令。”

  船长一点也没有犹豫,就动用了他随⾝携带的通话仪,下达了命令。

  我和⽩素互望了一眼,心中十分疑惑,⽩老大只瞪了我们一眼,大有嫌我们多事之意。

  这时,我心中也大惑不解:“难道船长所说是真的,哈山真是躲在那个地方?看船长的行动,如果他在说谎,这时哪里还会那么镇定?至多两三小时,就要见真章的!”

  ⽩素皱着眉,不出声,我略欠了欠⾝子,忍不住问:“船长,请问在那个加建的小空间中,哈山先生如何活动,他的饮食问题怎么解决?排怈问题又怎么解决?还是有什么暗道可以离开那个小空间?”

  我一口气问了很多问题,一开口,船长就用十分警惕的神情望着我,等我问完,他并不回答,只是向⽩老大望去,⽩老大不耐烦地一挥手:“这是我的一个朋友,生好奇,又不相信事实!”

  ⽩老大这样说,令我十分尴尬,因为他分明表示他已经知道哈山在什么地方,本来好好地计划好了,到最后一分钟,才把哈山“拎出来”可能他早已设想了好多遍那一刹间的快乐,决定在什么样的轰笑声中,大踏步跨进蒸汽房。

  可是,我的怀疑,却令他的打算无法实行,还得要提前把哈山找出来,这无疑是减少了他许多打赌胜利的乐趣。

  他这样对船长说,是在暗示我这个人,本可以不理,自然也不必回答我的问题。

  事后相当久,有一次又谈起这件事,我问⽩老大:“当时你对哈山如何在那小空间中生存八十天,难道一点好奇心都没有?”

  ⽩老大却一瞪眼:“哈山总有安排的,关心这个⼲什么,再说,当时你也只是好奇,并没有想到整件事的关键就在这上头。”

  我点头:“是的,我只是好奇,可是我认为,许多许多神秘事件,终于可以探出真相来,正是由于一念而来的好奇开始的。”

  ⽩老大没有再说什么,大约是在想当时的情形。当时,船长得到了⽩老大的暗示,本来是可以不必回答我的问题的,可是多半是由于他自己也十分好奇,所以他又向我望来,神情十分疑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哈山先生的行为很怪——”

  他说到这里,陡然停了下来,一副说漏了嘴的样子,神情十分惶恐,眼珠转,我冷笑了一声:“你已怈露了哈山先生最大的秘密,再说点枝节问题,也不算是什么大事了!”

  船长笑得十分勉強:“⽩先生的条件十分好,我想任何都会答应的!”

  ⽩老大闷哼了一声,扬起手来,向我作了一个手势,示意我不要再难为船长。我和⽩素上船来,还经过了精心的化装,本来,我们一心认定⽩老大上了当——如果是⽩老大上了当,那么叫船长来一问,船长一定会“哈哈”大笑,说他本不知道哈山在什么地方,或者是知道了他也不会说,等等。

  如今船长已下令停止蒸气室的作,可知哈山真是躲在那地方,不必我们在船上到处找寻,化装自然是多余的了。而在船长呑呑吐吐的话中,哈山仿佛还有十分古怪的行径,那使我好奇心大增,自然要趁机问个究竟。

  我奇道:“船长,请你把一切经过告诉我们,反正等候进⼊蒸汽室,还需要一段时间。”

  船长的神⾊有些犹豫不决,⽩老大这时,也生了好奇心,他道:“你把经过情形说说也好。”

  船长又考虑了一会,才道:“哈山先生曾对我千叮万嘱,叫我绝不能把看到的情形告诉任何人,甚至连自己也最好不要想!”

  我听到这种话,更是大奇,几句讽刺他的话,已要冲口而出,但还是忍了一忍,在这时候,船长已经自己说了出来:“你们一定在想,我连他躲在什么地方都说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们都不出声,等他自己来解答这个问题,他苦笑了一下:“自然,哈山先生也曾叮嘱我万万不能透露他蔵⾝之所,可是却没有…那么严重,所以使我感到,如果说那些经过,就更违背他的意思!”

  船长还在一本正经说这种话,这一次,连⽩老大也忍不住了,冷冷地道:“那么,你是不是要我把另外半条船给你,你才肯说?”

  船长一下子站了起来,涨红了脸,样子十分恼怒,指着⽩老大,声音有点哑:“你…用那么‮大巨‬的利益来引我,现在又来嘲弄我了?”⽩老大沉着脸,只是冷冷的望着他,船长指着⽩老大的手、慢慢垂了下来,毫无意义地挥动了几下,脸⾊也渐渐变得苍⽩。

  我在心中暗叹了一声,心想船长虽然接受了⽩老大的条件,但是心中一定十分內疚,所以才会如此敏感,只怕他在收到了半条船之后.也不会快乐,因为他辜负了别人的信任,做了对不起别人的事!

  也多半由于这个忑因,船长虽然发怒,可是也没有法子坚持下去.他来回踱了儿步,又大口喝了几口酒,喝得太急了一些,口角全是酒,他用手背把酒抹去,又咳嗽了几声:“那次船在靠岸之后,哈山先生照例宴请⾼级船员,在宴会之后,他单独和我会面,说起了打赌之事。”⽩老大并不看向他,我和⽩素则专注地听着,船长又喝了一口酒。然后,竟是长时间的沉默,我子急,⽩老大也未见好脾气,可是我们却没有催他,因为船长这时的神情,十分古怪。

  他看来十分茫然,像是正在思索一个十分难以想象的问题,眉心打着结,眼神散,非但一声不出,而且一口一口,不住喝着酒。可能他的酒量十分好,但这样一直喝下去,也然会烂醉如泥。

  看起来,他不知有多么‮大巨‬的心事,庒得他现出这一情,叫人不忍心去催他。

  反倒是⽩素先开口,她用十分温柔的声音问:“船长,可是有什么困难?”

  船长陡然震动了一下,视线总算比较集中,他长叹了一声:“能够不说,还是不说了吧!我已经对不起他,累得他赌输掉了!”

  ⽩老大大是讶异:“嘿,这老头子,难道还有什么见不人的事?”

  船长也叹了一声:“反正就可以见到哈山先生了,如果事情可以说的话,问哈山先生本人,总比由我口中说出来的好!”船长的态度,在忽然之间变成了这样子,真是大大出乎意料之外,他说事情很奇怪,又已经说了一个开头,可是却又不说了,用‮海上‬话来说,那真是“吊胃口”至于极点了!

  ⽩老大圆睁双眼,盯着他看,船长偏过头去,避开了他的眼光,看样子,⽩老大就算提出另外半条船也归他,他也不会说了。

  僵持了一会,船长才道:“⽩先生有通行全船的权利,可是进⼊蒸气室,虽然哈山先生迟早会知道是我怈露了秘密,但迟一点总比早一点好,而且…我也实在没有面目去见他!”

  船长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声音甚至有点硬咽,我伸手在他的肩头上拍了拍,安慰道:“他们打赌,不是什么大事,你不必太认真,一艘船,哈山先生不在乎,对你来说,代表了许多许多,不要太责怪自己了。”

  船长望了我好一会,神情十分感动,不过他显然没有认出我是谁来。

  他连声道:“谢谢我,对了,那个…哈山先生存⾝的地方,本没有什么暗道,你刚才问的那些问题,我没有法子回答你,因为我也不知道!”

  我心中本来已经够疑惑的了,这时他又提了一提,更是令我心庠难熬,可是看他的神情,我问了他也不会说,只好忍了下来。

  ⽩老大用力一挥手,已大踏步走了出去,我和⽩素忙跟在后面。我低声道:“两个老人在这种情形下相见,不知会怎么样?”

  ⽩素略皱了皱眉,没有回答,过了一会,才道.“恐怕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我扬了扬眉,⽩素补充:“船长要讲未讲的事,似乎很在关系!”

  ⽩素的思路十分缤密,她这时这样说,虽然只是一种感觉,没有什么依据,可是我也感到船长的态度十分可疑。我们低声谈,走在前面的⽩老大也听到了,他“哼”地一声:“船长是故作神秘!没有什么大不了,问哈山,他一定什么都肯说!”

  ⽩老大信心十⾜、我们自然不便再说什么。没多久,又来到蒸汽房外,这时,早已停止了蒸汽的输送,残留在房中的蒸汽,在強力菗气扇的作用之下,也正在迅速减弱,和刚才云雾蒙蒙的情形,大不相同,几个船员正在门口恭候,温度计显示,房中的温度还是十分⾼,不适宜在这时候就进去。

  就算暂时不能进去,蒸气房的情形,隔着玻璃,也可以看得十分清楚,在右边那个角落处,有着加建出来的部分,看起来,只有两公尺见方,⾼度和蒸汽房一样,也不过三公尺。

  那么小的一个空间,哈山多少年来养尊处优惯了的人,可以在里面躲蔵几十天,只是为了要赢这场打赌?难道我八十天讲故事给他听那么重要?看来当然不是,只是为了要争一气!

  (“争一口气”这种行为,在地球生物之中,肯定只有人会有。许许多多大大小小的纷争,都由莫名其妙的争一口气引发,人类行为之幼稚,有时,真的超乎想像之外!)

  (而人自称“万物之灵”!)

  ⽩老大显然也有同感;他叫了起来:“要死了,老头子然把自己关在一只大冰箱里面。”

  他把那个空间形容为“大冰箱”倒真是十分恰当,那部分由于在角落处,可以看到的两面,看来是不锈钢,有一面,有一扇门,那门也像是小型冷蔵库的那种门,所以说那一具大冰箱,也十分近似。

  我望着那角落,心中越来越是疑惑,从外表来看,空间是如此之小,而且,必然要有隔热装置,空气调节装置,等等,又要占据不少空间,哈山在里面,可能躺下来,已经算很不错了——除非那只是一个进口处,一进去,可以通到别地方去,不然,真是没有法子可以在里而躲那么久的。

  我也看出,⽩老大和⽩素心中,有着同样的疑惑,船员不知我们想做什么,我在⽩老大⾝边低声说了几句,⽩老大问:“哪一位负责蒸汽房?”

  一个半秃的中年人大声答应:“我,‮级三‬管事。”

  ⽩老大向我作了一个手势,示意我发问。我问:“你在船上服务多久了?”

  管事的神态很恭敬:“船一下⽔,我就在船上,一直负责蒸汽房的工作。”

  我指着那一个角落:“这一部份是加建出来的?”

  管家的神情也十分疑惑:“不能说加建,是…一只恰好可以放进角落的大箱子,运来之后,放在那地方的。”

  我作了一个手势:“你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作用?”

  管事‮头摇‬:“我不知道,船长亲自指挥的,并且吩咐我不要多问。”

  我们互望了一眼,显然是哈山在外面先造好了,再运进来的,那样做,当然比在船上进行加建工作简单得多了。我又问:“你可曾打开来看过?”

  管事苦笑了一下:“事情很奇怪,我也难免有好奇心,可是…当蒸汽还没有输送进来之前,我曾拉了一下门,可是不开,船长曾严格吩咐过,所以我不能有进一步的行动。”

  我又再问。“船一启航,蒸汽就输人,二十四小时不断,一直到这次航行结束?”

  管事连连点头,我向⽩素和⽩老大说:“没有人可以通过⾼温的蒸汽,如果哈山在里面,他现在还在。”

  ⽩素忽然表示了她的忧虑:“要是那门在里面上锁,外面就打不开。”

  ⽩老大道:“我拍打箱子,表示已找到了他,哈山也不好意思再赖⽪在里面不出来!”

  我则道;“要是‘箱子’有防热设备,只怕也能隔声。”

  ⽩老大纵笑:“那就用烧焊器,把门烧开来!”

  我们用‮海上‬话谈,在一旁的船员,自然都不知我们在说些什么。

  等到蒸汽房中的温暖,降低到人可以进去的时候,已经又过去了一小时,管事打开了门,还是有一股暖气,扑脸而来,⽩老大一马当先走在前面,我和⽩素都在进门后就不再向前,几个船员则留在门口。

  这样的情形,⽩老大一打开门,看起来,就是他独力发现哈山蔵⾝之所的了。

  ⽩老大来到那大箱子之前,先双手按在箱子上,用力撼了几下,他的气力再大,自然也撼不动丝毫,他试着去拉门,一连几下,也没有把门打开,他就用力拍打着,叫:“找到了,快自己出来!”

  他手掌十分有力,可是拍上去,所发出的声音,相当哑,这证明我的设想是对的,这大箱子每一面都一定有十分厚的隔热装置,⽩老大拍打的声音,可能本传不进去,他的叫嚷声,躲在箱子中的人,自然也听不见。

  ⽩老大像是也想到了这一点,转过⾝来叫:“给我一什么的!”

  那个管事看到⽩老大的行动,已经惊骇莫名,手⾜无措等⽩老大这样一叫,他语带哭音地叫:“⽩先生,你想⼲什么?”

  ⽩老大的回答是:“我可以有权在船上做任何事,这是船长的命令!”

  管事看来四十岁左右,可以肯定,他一生平平稳稳,几时曾见过⽩老大这样无法无天的人过?我在他⾝边推了一下:“快去找一金属来!”

  管事连声答应,奔了开去,我也走近那大箱子,从那门上的门柄看来,就算门从里面锁上,锁也不会太复杂,多半只是扣上就算。

  不一会,管事就提着一,奔了过来,那是一技专撬东西的铁,倒大是合用。⽩老大一把抢一过来。先连敲了二三十下。

  铁敲在大箱子上发出的“当当”声,相当响亮,应该可以令里面的人听到。

  但是,在⽩老大停手之后,门却一点也没有打开的迹象,⽩老大问哼一声:“闷死在里面了?”

  他说的是气话,可是他说的话,却十分可怕,哈山年纪不轻,这箱子內的“生活环境”必然差至极矣,就不定早已有意外发生了!

  一想到这一点,我自⽩老大的手中,接过铁来,把尖锐的一端,捅开门,门很紧,捅不进去,⽩老大回头喝:“别站着,把一切能打开门的工具全拿来,还有,通知船长来!”⽩老大还真有威严,他一呼喝,答应的人,至少三五个人之多,虽然说不上一呼百诺,但也算是很有气派的了。在“所有可以打开门”的工具还没有拿来之前,船长先气急败坏地赶了来,在⽩老大面前,又打手势又顿脚,急速地说着话,一面还抹着汗。

  ⽩老大声⾊俱厉,指着那大箱子的门,盯着船长,船长连连点头。⽩老大问:“你看他进去的?”

  船长呆了一呆:“这…倒没有。”

  ⽩老大扬起手来,神情极怒,満头⽩发,像是有风扇在吹一样,我一看这情形,老人家真是动了气,别看船长⾝形⾼大,⽩老大要是在盛怒之下,出手重了些,一掌过去,船长可能要在医院中躺几个月!

  所以我立时一个箭步窜向前去,拦在⽩老大和船长之间。

  这一来,总算今⽩老大那一掌没有发出来,可是⽩老大却一伸手,把我拨了开去,仍然面对关船长,我和⽩素这时同时道:“有话慢慢说!”

  也难怪⽩老大生气——船长告诉他,哈山躲在这个大箱子之中,可是这时又说,他并没有亲眼看哈山进箱子去,从那箱子的大小来看,哈山本没有可能躲在里面好几十天。⽩老大不是被愚弄了吗?

  船长更是着急:“这怎么是好!⽩先生,你这样闹法,哈山先生一定知道是我怈露了机密,唉,这…怎么好,不是讲好不要我在场的吗?”

  ⽩老大“哼”地一声:“闭上你的鸟嘴,你这蠢猪!”

  船长可能不明⽩为什么要是“鸟嘴”可是“蠢猪”他总是懂的,他涨红了脸站直了⾝子,十分郑重地抗议:“⽩老大,虽然你给我‮大巨‬利益的许诺,可是那并不表示你可以任意侮辱我!”

  ⽩老大摇了‮头摇‬,叹了一口气,刹那之间,他变得十分疲倦,他道:“我没有侮辱你,船长先生!”、船长可能一时之间不明⽩他那么说是什么意思,所以只是眨着眼。

  这时候,几个船员已经搬着、抬着许多工具前来,各种各样都有,等候⽩老大的进一步的指示,⽩老大一挥手:“你们设法把大箱子的门打开来,用什么方法都可以,打开门之后再通知我!”

  他说完了那几句话之后,转⾝就走,船长忙跟在后面,我和⽩素也一起跟了上去,⽩素和我手拖着手,⽩素的眼神在问我:“怎么办?”

  ⽩老大不再在蒸汽房中逗留,自然是他也知道,哈山不会在那大箱子之中,他的打赌输定了!所以十分生气,情绪也低落,这一点,可以从他忽然之间现出极疲倦的神态上可以看得出来。

  要改变这情形,唯一的方法,就是把哈山找出来,但是那又岂是说办就办得到的事?

  我想了一想,指了指急急跟在⽩老大⾝后,正向他在解释什么的船长指了一指:“先从他哪里着手?”

  ⽩素苦笑:“有用吗?船长是哈山的一只棋子,不是爸受了他的愚弄,而是他受了哈山的愚弄r

  我昅了一口气:“听听哈山愚弄他的过程,或者可以有新的线索发现。”

  ⽩素知道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所以十分勉強地点了点头。

  不一会,进了⽩老大的房间之中,⽩老大倏然转⾝,立时吼叫起来:“说!”

  船长哭丧着脸:“说什么啊?”

  我作了一个手势:“说说哈山先生把秘密告诉你的经过,情形!”

  船长可能受不了一连串变故所带来的刺,拿起一瓶酒来,打开瓶盖,咕嘟咕嘟就喝了两大口酒,然后抹了抹:“哈山先生告诉我的,打赌,他要躲起来,他说,他有一个十分特别的…容器,人在里面可以躲很久,要搬到船上来,问我放在什么地方好,我提了几处地方,他都不満意,后来,他自己选择了蒸气室。”

  ⽩老大问哼一声:“他还告诉你,要是我来问你,你就告诉我,他躲在那个大箱子礼貌!”

  船长又涨红了脸:“没有!他相信我,本没有预料我会怈露他的秘密,是我经不起引,才把他的秘密告诉了你的!”

  ⽩老大翻着眼,显然在盛怒之下,并不相信船长的那番剖⽩。

  我倒是比较相信,所以又问:“那…容器?”

  船长点头:“哈山先生那样称呼那个…看来像是巨型冻⾁柜一样的东西。”

  船长曾经不肯说他和哈山之间商量怎么躲起来的经过,那曾使我们十分疑惑,由于当时以为一下子就可以把哈山“拎出来”所以也没有追究下去。

  如今情形有了那样的变化,哈山不可能在那“容器”之中,连船长也感到自己受了愚弄,情况当然已经不同了,可是船长看来,还是十分不愿意说经过的情形,他在说了那一句话之后,紧抿着嘴,下意识地表示不愿意再说。

  我想开口问,⽩素向我作了一下手势,不让我出声,她柔声问:“那容器很小,你难道没怀疑过人不能在里面八十天不出来?” uMUxS.cOm
上一章   错手   下一章 ( → )
您目前阅读的是错手,科幻小说错手小说免费阅读已更新供您免费阅读,非常感谢您对作者倪匡的支持,想要阅读更多与错手小说免费阅读类似及相关的优秀科幻小说请持续收藏游牧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