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与追龙小说免费阅读相关的优秀科幻小说请收藏游牧小说网
|
|
游牧小说网 > 科幻小说 > 追龙 作者:倪匡 | 书号:43537 时间:2017/11/7 字数:10135 |
上一章 第十二部 异地之行 下一章 ( 没有了 ) | |
我知道陈长青要去“毁灭机器人”毁灭了一个,是不是可以使“七星联芒”的现象遭到破坏?谁也不知道! 他开始行动至今,已经超过了半个月“机器人”显然未曾被毁灭,还在继续接受着星体的支使,在使那座要被毁灭的大城市,遭到本的破坏。 他虽然有了在十公尺之內,可以轻易致人于死的上佳武器,可是问题是:他有什么法子可以使自己接近目标到十公尺? 而且,更令我心寒的是,就算他有了离目标十公尺的机会,他行动,成功了,他绝无可能全⾝而退! 所以,在邻座老太太不断的唠叨声中,我又有了决定:如果我和⽩素,能够找到陈长青,决不会被他任何言语所打动,我们所要做的事是:立刻离开。 我并不担心如何和⽩素联络,即使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即使是在千万人之中,我们自然有可以联络得上的办法,担心的是陈长青,他这个人,真要不顾一切起来,比什么都可怕。 看起来在航程之中我一直合着眼,但是心中七上八落,不知想了多少事。等到飞机降落,我使用最多人使用的通工具,到我要去的地方去。 我第一件要做的事,是先和⽩素取得联络。我们有一个十分原始的联络方法,那就是在这个地方的一些著名场所,留下只有对方才看得懂的记号。 譬如说,如果在巴黎,我们要联络,就会在巴黎铁塔、罗浮宮、凯旋门附近,可以留下记号的地方,留下记号,如果在伦敦,就会在西敏寺大钟、⽩金汉宮附近留下记号。 ⽩素不知道我也来,她当然不会留下任何记号给我,但是我却希望,她能记得我们的约定,到一些著名的地方去,看到我留下的记号。 我找了一所很多普通旅客投宿的旅店,然后离开,在六七处地方,留下记号。然后回到旅店。 在这个地方,人和人之间互相望着对方的时候,总有一种怀疑的眼⾊,我不想引起太多的注意,行动十分小心。 可是,还是有人走过来问:“你是第一次来?为什么一直留在旅店中?” 我也不知道这样来问我的人是什么⾝份,只好含糊应着:“我在等朋友。” 那个人接着又问了不少问题,我都没有正面答覆,那个人带着怀疑的神情离开。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中,才躺下,门就被打开,一张平板冷漠的脸,一面替热⽔瓶加着⽔,一面却不断地乜睨着打量着我。 我只好叹了一口气,重新起⾝,离开了旅馆,到我留下记号的地方去。 本来没有抱着任何希望,可是才到了第三处,那是一座相当着名的公园,一座有着龙的浮雕的墙前,我陡然看到在我留下的记号旁边,多了一个同样的记号。 我真是大喜若狂,连忙四面打量。这时,已经接近⻩昏时分了,附近的人并不多,有几个西方人正在大声赞叹建筑物的美妙,我看到在一株大树旁,有一个中年妇人在。 我几乎叫了出来:“⽩素!” 可是那中年妇人的手上,却拉了一个五六岁大的小男孩。怎么会有一个小孩子呢?我犹豫了一下,那中年妇人却在这时,向我望了过来,她只望了我一眼,就拉着那男孩,看来极不经意地走了开去,背对着我。 可是她的手放在背后,却向我作了一个手势。 我一看到那个手势,伸手在自己的头上打了一下,那真是⽩素。 她这样的打扮,再加上手上拉着一个小男孩,可以使任何人,包括我在內,都认不出她。 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一直到离开了公园,路边的行人相当多,⽩素俯下⾝,对那小男孩讲了几句话,小男孩跳蹦着,一溜烟跑走了。那时,天⾊已迅速黑了下来,我在她过马路时,追上了她,⽩素向我望了一下:“唔,化装倒还不错,为什么立刻追来了?还是不放心?” 我头摇:“不是,有了重大的发现。” 我们挤在人群中走着,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我把在地下室中看到有关陈长青留下的字纸的事情,详细向她叙述着。 ⽩素在听完之后,叹了一声:“陈长青的设想很对,可是他行动疯狂,毁灭了一个机器人,控制器不会另外去找一个机器人么?” 我犹豫着:“但是,孔振泉却…。要我去解救这场灾难,我们应该相信孔振泉的判断。” ⽩素抿着嘴,没有回答。 一直等到又走出了十来步,她才道:“孔振泉的判断,当然应该相信,但是我敢肯定,决不是陈长青所想用的方法。” 我苦笑:“那怎么样?我又不能真的飞上天去,把那七颗看来像是龙一样的星辰上的星芒消灭。” ⽩素望了我一眼:“你没有抓龙的本事,谁都没有,但是,可以有追逐这条恶龙的本事。” 我全然不明⽩:“追逐…。恶龙?” ⽩素挥着手,看得出她的思绪也十分,过了一会,她才道:“我的意思是,这条龙的动向,我们知道了,它要呑噬一座大城市,我们唯一能做的是追逐它的动向,把它的每一个动向,早一步向世人宣布。” 我一脚将脚下的一张纸团踢得老远:“那有什么用?并不能改变事实。” ⽩素叹了一声:“这已经是我们可以做的极点,我们总无法以几个人的行动,去影响一个庞大势力的决定。” 我苦笑了一下:“或许,努力使那几个人明⽩,他们这样做,是在毁灭一个大城市,还比较有用。” ⽩素望着我:“记得吗?那是星体影响的结果,除非能改变星体的支使力量,不然不能令他们改变主意。还是设法救陈长青吧,你有什么特别的方法?” 我抬头望向前,夜⾊更浓,在众多暗淡的灯光之下,人影幢幢,挤成了一团,看起来令人心慌意。在茫茫人海之中,要把陈长青找出来,的确不是容易的事。我想了一想:“他是一个外来者,外来者逗留的地方,一定是旅馆,我们分头去找,一家一家找过去,总可以找得到。” ⽩素看来冻是很同意我的办法,但是也想不出有更好的办法来,只好点了点头。我和⽩素约好了每天见面一次,就分头去行事。一天接一天,一直又过了十天,仍然未能找到陈长青,我越来越是焦急,那天晚上,又和⽩素见面时,我道:“这里,把人抓起来,本不公布,或许陈长青早已失手被捕,我们怎能找得到?” ⽩素想了一想:“再努力三天,不要用以前的方法找,我们到每一家旅馆去留言,要找陈长青,叫他和我们联络,当然,也要留下我们的名字,不论他化了什么装,用了什么⾝份,好让他知道我们来了,希望他来和我们联络。” ⽩素的办法,会使我和⽩素的⾝份暴露,但是除此而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而且,我们自己也不必把自己设想得太伟大,人家未必知道我们是何等样人。 于是,在接下来的三天中,我们就用了⽩素的办法,第三天晚上,我和⽩素见面,有两个人,迳自向我们走了过来。一看这两个人的来势,就知道他们不是普通人。 那是两个个青年,其中一个头发较短的,打量我们,冷冷地道:“你们在找一个叫陈长青的人?” 我昅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另一个的声音听来更令人不舒服:“你们是一起的,可是住在不同的旅馆,每天固定时间,见面一次。” 我一听,就知道我们被注意已不止一天。一个取出了一份件证,向我扬了一扬:“你们要跟我们走。” 我向⽩素望去,征询她的意思,那两个人立时紧张起来,一起低声喝:“别想反抗。” ⽩素缓缓点了点头,表示可以跟他们去。刚好这两个人这样呼喝,我立时道:“像是我们被捕了。” 两人连声冷笑,短头发的那个道:“现在还不是,但必须跟我们走。” 我耸了耸肩,表示没有意思。那两个人在我们旁边,和我们一起向前走去,忽然之间,也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了六七个人,将我们围在中间,一辆小型货车驶过来,我们被拥上了车。 上了货车之后,有人扑上了防雨的帆布篷,把货车的车⾝遮了起来,车上有着两排板凳,有四个人和我们坐在一起,我问了几声“到什么地方去”而没有人回答我,也就不再出声。 车行大约半小时,那四个人站了起来,两个先下车,两个傍着我们下车,那是一个相当大的院子,望出去,合是灰扑扑的⽔泥地、⽔泥墙,我们被带到了一间房间,又等了一会,有两个人走了进来,那两个人大约五十上下年纪,一看而知地位相当⾼,进来之后,也不说话。 我和⽩素保持着镇定,也不开口,又等了一会,进来了一个看来地位更⾼的人,那人一坐下,就道:“你们在找陈长青?” 我点了点头,那人又问:“为什么?” 我早知道对方会有些一问,也早作好了回答的准备,所以我立时道:“他是我们的好朋友,神经不很正常,会做莫名其妙的事,在旁的地方,问题不大,但在你们这里,可能构成严重的罪行,所以我们想找他,趁他还没闯祸,把他带走。” 那人闷哼了一声:“神经有⽑病?真还是假?” 我小心地回答:“真的,而且相当严重,他坚信可以做重要的事!” 我说得十分小心,因为我不知道陈长青的处境怎样。我坚持他神经不正常,这样才容易替他的行为开脫。 那人听得我这样说“呵呵”笑了起来:“是的,他的确有这种行为。”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陡然脸⾊一沉:“我们已经作了初步调查,这个人的背景,异常复杂。” 我挪动了一下⾝子,⽩素问:“请问,他被捕了?” 那人考虑了一会,才点了点头,我不噤焦急起来,⽩素向我使了一个眼⾊,不让我说话:“请问他为什么被捕?” 那人冷冷地道:“说话。” 我吁了一口气,陈长青还没有做出来,只是说话。我忍不住道:“本来是,在这里,任何人说话都得打醒十二万分精神才好。” 那人的脸⾊变得更难看,声音也变得严厉:“他假冒记者…“我不等他讲完,忙道:“他真有记者⾝份。” 我这样说,倒并不是诡辩,陈长青这个人,什么都要揷上一脚,他的确有新闻记者的⾝份,那是立独的记者,不属于任何报馆的那种。 那人“哼”地一声:“那种记者,我们不承认。”我摊了摊手,表示如果那样的话,那就无话可说。那人盯着我和⽩素,冷峻地问:“你们的⾝份又是什么,坦⽩说。” 我松了一口气,当然不会笨到“坦⽩说”我指着⽩素:“她是中学教员,我在大学的图书馆工作。” 那人闷哼了一声,从另一个人的手中,接过文件夹,翻阅着,我不噤紧张,那人看了一会,合上了文件夹:“陈长青这个人,我们不相信他有神经病,认为他有意在进行破坏行动,所以要扣留审查,你们两人不要再到处找他,那会造成坏影响。” 我听了之后,啼笑皆非:“我们的一个朋友忽然不见了踪影,难道不能找他? 那人沉下了脸:“现在你们已经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当他把一切问题代清楚,自然会有明确的处理。” ⽩素叹了一声:“这人神经不正常,请问是不是可以让我们知道,他究竟讲了些什么?” 那人闷哼了一声,转过⾝去,和先前进来的那两个人,低声谈了几句,那两个从之中的一个,走了出去,房间里没有人再讲话,气氛坏到了极点,有极度的庒迫感。使我感到庆幸的是,陈长青只是“说话”还未曾使用他从杀手集团处⾼价买来的那秘密武器。 等了相当久,仍然没有人开口,我实在忍不住:“我们在等什么?” 那人冷冷地道:“你刚才的要求,我们正在请示上级,看是不是批准。” 我“哦”地一声,只好继续等下去。沉默又维持了几分钟,那人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我们闲聊起来。 我和⽩素要十分小心地回答他的问题,因为我们既不敢作违心之言,又不能直言--“说话”正是陈长青的罪名,所以气氛更是恶劣,我倒宁愿大家都保持沉默。 ⾜⾜半小时,离去的人,走了进来,来到那人的⾝旁,俯耳低语了几句。这这里,就算最普通的事情,也用一种神秘(兮兮)的态度在进行! 那人点了点头,站了起来,向我们作了一个手势,向外走去。我们仍然被拥簇着,到了另外一间房间。 那间房间除了几张椅子和一架电视机,别无他物,那人示意我们坐下来:“通过电视,你们可以看到陈长青的行为。要注意的是,你们看到的一切,都是秘密,对外不公开,不能随便向人提起。不然,就是与我们为敌。” 我闷哼了一声,表示听到了他的话,那人走到墙前,在墙上拍了两下。电视开始有画面,先是一座相当宏伟的建筑物的门口,接着,有一群人走了出来。这群人的中心人物,一望而知是一个个子相当⾼,样子也算是神气,但却不伦不类,戴了一副黑眼镜的中年人。 这一群人步下石阶,另外有一群人,了上去。上去的那群人,一看便知道全是记者,⽩素在这时,轻轻碰了我一下,我也立时注意到,陈长青混在那一群记者之中。 我不噤有点紧张,那戴着太眼镜的中年人,是一个地位重要的人物,虽然那不是陈长青行动的主要目标,但如果陈长青认为他无法接近那主要目标而胡来,也真是够瞧的了。 人声很混杂,记者群了上去之后,七嘴八⾆,向那主要人物问了很多问题,那主要人物笑着,太眼镜遮去了他的一部分眼神,他的声音盖过了其他人的声音:“你们怕什么?” 电视画面在这里,停顿了下来。那人指着电视机:“接下来发生的事,并没有公开过,在新闻传播上,被剪去了。” 我和⽩素一起“嗯”了一声,然后,电视机画面又开始活动,只看到陈长青越众而前,用更⾼的声音叫道:“当然怕,就是怕你们把一个大城市彻底毁灭。” 那主要人物转过头去,不看陈长青,现出厌恶的神⾊,立时有两个毫不起眼的人,来到陈长青的⾝边,一边一个,将他夹住,拖着他向外走去。那两个人对于如何令得一个人离开,显然训练有素,他们抵住了陈长青的际,那会令得陈长青全⾝发软,使不出劲来挣扎,只有迅速地被拖离。 但是,那种手法,却不能令得陈长青不出声,陈长青在被迅速拖开去之后,在大叫着:“别以为那是你们自己的决定,你们⾝不由己,受了几个大石块的神秘影响,你们…”陈长青只叫到这里,已被拖出了镜头之外,在电视画面上,看不到他了。那个主要人物像是完全没有什么事发生过,又讲了几句话,转⾝向內走去。电视画面在这时候,也停止了。 我一等电视画面消失,便忍不住叫了起来:“这算是什么说话?有人问,他回答,那也算是说话。” 那人的面⾊极难看:“当然是。” 我还想说什么,⽩素向我使了一个眼⾊:“陈长青他说什么受一声大石头的影响,那是什么意思?真莫名其妙。” 我一听⽩素那样讲,不噤一怔,陈长青那种说法,别人听来自然莫名其妙,但是我和⽩素,却应该再明⽩也没有,陈长青指的是人类的思想行为受某些星体的神秘力量影响,她为什么还要这样问?但我只是怔呆了极短的时间,就立时明⽩了她的意思,所以我马上附和道:“是啊,他胡言语,一定是他间歇的神经病发作,这个人,唉。” 那人用十分疑惑的眼光看着我,我则一个劲儿头摇,叹息,表示陈长青这个人,若是神经病发作起来,真会胡言语。 过了一会,那人才道:“他的话,没有人明⽩,他被捕之后,还声称如果让他见到最⾼首长,他会说出一个惊人的秘密,和什么星象有关。” 我苦笑了一下。陈长青太异想天开了!我忙道:“你们唯物论者,自然不会相信他的鬼话。” 那个人“嗯”了一声:“可是这个人的行动,已经构成了一定程度的破坏。” 我道:“一问一答,不算是破坏,如果不让人家有回答,何必发问?” 那人怒道:“回答,也不可以答。” 我道:“我明⽩,回答问题,一定要照你们的意思来回答,陈长青太不识趣。 那人斜睨了我半晌,我坐直了⾝子:“对不起,我所想的,就是我所说的。” 那人神情仍难看:“我们对他进行了详细的调查,当然不会让他去见最⾼首长。” 我和⽩素都暗中松了一口气,⽩素道:“调查有结果了?” 那人闷哼一声,并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道:“他被列为绝对不受人物,会在短期內驱逐出去,你们两位,不必再在这里等他。” 一听得他这样讲,我真是如释重负,连声道:“是,我们立刻就走,在边境等他。” 那人又盯了我们一会,他的目光十分锐利,我心中也不噤有点发⽑,他望了一会,才道:“会有人带你们离去。” 我和⽩素当天晚上,就离开了这个城市。 在边境等了两天,那天下午,看到两个武装人员,押着陈长青,走出了关闸。第十三部:气数陈长青十分垂头丧气,他看到我和⽩素,翻了翻眼,一副受尽了委屈的样子,我忙道:“不必多说,我们也去过,全知道了。” 陈长青语带哭音:“我失败了。”可是他随即了脸:“不过,至少我令全世界知道,他们会把一个大城市彻底摧毁。” 看到陈长青这种神情,我实在有点不忍心把真相告诉他,但是他始终会知道的。所以我一面和他向前方走,一面道:“你连这一点也未曾做到,你不知道电视画面可以任意删剪的吗?” 陈长青像是受了重重的一击“啊”的一声,张大了口,说不出话来。⽩素安慰他道:“回去再说,你的行动已经证明了你人格的伟大,而且,绝无疑问,你是我们最好的朋友。” 陈长青十分重感情,他听得⽩素这样说,神情动,眼圈也红了,伸手在自己的鼻子上擦了擦:“我失败了,卫斯理,你…。会再去冒险?” 我十分坚决地头摇:“决不。因为我知道,类似你这样的行动,一点用处也没有!” 才一见到陈长青,我就注意到,他手上仍然戴着那只“戒指”这时,我又自然而然,向那只“戒指”望了一眼。 陈长青的神情十分愤慨,他脫下了那只戒指,用力向前抛出,我刚想阻止他,已经来不及了,这种来杀自手集团的精巧武器,有时是很有用处的。 那戒指落在跟上,一辆卡车驶过来,轮胎刚好庒在那戒指之上,等到卡车驶开去,路面什么也不剩下。 我叹了一口气:“多少万美金?真是世上最大的浪费。” 陈长青恨恨地道:“钱不算什么,我只是怪自己太没有勇气。” 我忙道:“我不同意。” 陈长青叹了一声:“我大声回答‘怕什么’的问题,我应该有行动。找不到主要的目标,次要的也好。” ⽩素摇着头:“那是幼稚!无知!一点也起不到作用。” 我大声道:“对。” 陈长青又叹了一声:“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呢?” 这个问题,我答不上来,⽩素也答不上来。 我们不但当时答不上来,在好几天之后,每天都和陈长青讨论这个问题,仍然没有答案。 开头的时候,陈长青坚持:孔振泉说可以挽救这场灾祸,一定可以。 在我和⽩素说服他的过程之中,他甚至还提出了许多挽救的方案,照他的说法,从本上着手。 陈长青所谓从本上着手的方法,是要去改变星体对人的影响,他说:“理论上来说,东方七宿中联芒的七个星体,只要稍为有一点点变化,那种神秘的影响力量,就也会起变化,也就是说,受它们支使的七个人,想法就会不同。” 我拍着他的肩:“我完全同意你的理论,可是,如何使那七座星体发生最轻微的变化呢?” 陈长青还是兴致:“理论上来说,一枚火箭如果击撞星体表面,爆炸,这种小小的影响,已经⾜够。” 我只好叹气:“现在没有火箭。可以从地球上发,到青龙七宿的任何一颗星体上去。不但现在没有,在可见的将来,也不可能。” 陈长青仍然不肯放弃:“使一颗小行星改变它的轨迹,撞向那七颗星体中的任何一颗,效果会更好。” 不过,在提出了这个办法之后,他自己也感到了行不通,懊丧地摇着头:“用什么力量去使一颗小行星改变它的轨迹呢?” 有一次,陈长青又忽发奇想:“派能言善道的人,去说服他们,改变主意,好让大城市继续照它自己的方法生存下去。” 但他随即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行,那没有用,说服力再強,也敌不过来自星体的支使力量。他们是那种神秘力量选定的工具,神秘力量支配着他们,要他们去做这种事,没有人可以说服他们。” 在陈长青提出了种种方法,而其实没有一样可以行得通之后,我道:“请你注意一点,孔振泉观察星象,对星象影响地球上大大小小的事和人这方面,确然有独特的成京,但是终他一生,他只是观察、预知,而从来也未曾在知道之后,改变过一件事。” 陈长青眨着眼道:“你的意思是--“我道:“我的意思是:天象示警,使少数天象有感应力的人,知道了会有什么事发生。就算这少数人昭示天下,使得天下人都知道,而且也相信了,但是,天象所警告的那件事,还是会发生,没有任何力量,可以使之改变。” 陈长青道:“那么,孔振泉为什么要你…”我叹了一声:“孔振泉太老了,老糊涂了,以为可以挽救,事实上,那不可能!” 陈长青的神情十分难过,他接受了“不可改变”这个事实,但是还是心有未甘:“也不一定完全不能改变,可以有多少改变。” 我苦笑:“你又有什么新花样?” 陈长青挥着手:“譬如说,将近一千九百年前,庞贝城毁灭的那次,如果事先有人发出了警告:庞贝城快毁灭了,大家快离开,而城中的居民又相信了,大量离开。虽然结果不变,庞贝城仍然被火山灰所淹没,但是至少可以使许多人不至于死亡。” 他讲到这里,奋兴了起来:“我们就可以用这个办法,使这座注定了要被彻底毁灭的大城市中的居民,尽一切可能离开。” 我和⽩素听得陈长青这样说,都同时长叹了一声。 陈长青瞪着眼:“怎么,这不是可行的办法么?” 我点头:“是,但这种事,不必我们作任何宣告,任何人都可以看得出来,和火山灰猝然覆盖不同,这座大城市的死亡,将是逐步逐步的,在它的死亡过程中,可以离开的人,谁还会留下来?而离开的人越多,死亡的过程也越快,你仔细想想,是不是这样?” 陈长青呆了半晌,才自言自语地道:“明知会发生,而又无可改变的事,叫什么?” 我和⽩素异口同声答:“气数。” 这时,正是夜午时分,陈长青走到院子中,抬头向天上看去,天上繁星无数,点点生辉,陈长青伸手指向天空,苦笑着:“东方七宿真的可以排列成一条龙的形象,这条龙…。这条龙…“我和⽩素站在他的⾝后:“天体和地球人思想行为的关系究竟如何,太深奥了,只知道有事实存在,但无法知道其究竟。” 陈长青喃喃地道:“将来,一定会知道的。” 我反问:“多久的将来?” 陈长青默然,我默然,⽩素也默然。 再加一点说明 “追龙”是一个没有结果的故事。别以为所有的故事都是有结果的,事实上,太多故事没有结果“追龙”就是其中一例。 在以往每一个故事中,卫斯理都做了一些事,或成,或败,但是在“追龙”中,卫斯理什么也没有做。是的,别以为世上所有的事都可以通过努力而达到目的,事实上,世上有太多的事,再努力也达不到目的。 或问:“追龙”想说明些什么呢?别以为每一个故事,都一定要说明什么,事实上,世上太多的故事,本不说明什么。 再问:“追龙”是写给什么样人看的故事呢?别以为所有的故事,都可以使人看得明⽩,世上有太多的故事,不容易看得明⽩。 但是“追龙”毕竟还是一个很容易明⽩的故事。 你已经明⽩了,是不是? 一定是。 --全文完-- UmUXs.CoM |
上一章 追龙 下一章 ( 没有了 ) |
您目前阅读的是追龙,科幻小说追龙小说免费阅读已更新供您免费阅读,非常感谢您对作者倪匡的支持,想要阅读更多与追龙小说免费阅读类似及相关的优秀科幻小说请持续收藏游牧小说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