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与玉剑屠龙小说免费阅读相关的优秀武侠小说请收藏游牧小说网
|
|
游牧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玉剑屠龙 作者:佚名 | 书号:43561 时间:2017/11/7 字数:15796 |
上一章 第六章 大彻悟古侃破红尘 下一章 ( → ) | |
碧眼金蟾尹湛扑到蛊毒秀士宗宗涛附近,绞筋藤蛇一带,招未递出,⾝侧劲风疾送,腥恶之臭已到! 他骇然一凛,顾不得伤敌,踩七星斜撤三步。 百毒太君徐瑶贞怒视尹湛一眼,⾝落乃夫面前,问道: “你伤得重不重?还能走吗?” 蛊毒秀士宗宗涛一脸厉⾊,气得话不成声,挥手道: “你…你…快…走…我…我还要个陪葬的!” 百毒太君闻言断肠,热泪夺眶泉涌,两眼四扫,笑弥勒已到⾝前三丈內,远处两条人影,分从东南、东北赶来。 尤其是从东北方来的这一位,使得她又恨又惊。这人跨步间一跃五六丈,来势神速,她咬牙一踩脚,对乃夫道: “宗涛,我一生愧对了你,临危又不能全夫之义,请你原谅我,不论用什么方法,我一定要替你报仇!” 话落,人如电般窜出去,⾝形方起在空中,笑弥勒怒吼一声,蹲在地上的⾝形陡地暴起,疾扑之下,双掌同时力推。老毒妇凌空挥单掌一挡,如雷响声中,震得去势更疾。 狞笑声忽从右侧传来,蛊毒秀士宗宗涛自知垂危,眼见笑弥勒截击乃,奋最后一口真气,反截扑出的笑弥勒。 碧眼金蟾尹湛急抖绞筋藤蛇,一招“横江截斗”藤蛇挥出去,正卷在宗宗涛间,奋力一抖,把他抖出去,但垂死挣扎的宗宗涛,在一声厉啸中,右手一把抓住卷在间的藤蛇,借势旋⾝,左手迅往尹湛面上抓去! 碧跟金蟾做梦也没防到,宗宗涛在垂死时,尚有这份灵快的⾝手,大惊下,上半⾝后仰,松手丢掉藤蛇,猛力窜将出去。 垂死的宗宗涛一抓落空,眼看尹湛逃脫,心犹不甘,抓空的左手随着平铪“咔嘣”声骤响,一蓬银雨,追着碧眼金蟾尹湛窜出去的⾝形打去。 闻声来援的两人已双双赶到,一位当然是七步追魂班适齐,他一到之后,立即追下老毒妇。另一位乃是个阔袖长袍和尚,他相离尚有四丈多,眼见尹湛丢兵刃撒⾝后退,对手又是华山派的蛊毒秀士宗宗涛,老和尚并不知道他伤重垂死,惊极之下,急挥禅门神功,僧袍子猛兜,狂飚起处,一蓬银雨立被卷得倒飞回去。 蛊毒秀士宗宗涛打出一筒“五毒飞蝗针”认准碧眼金蟾难逃厄运,狞笑中,心事一了,气怈人也摇摇坠。 紧接着,被老和尚倒卷回来的“五毒飞蝗针”打中了十余枚,又被余劲撞得踉跄倒退三五步。 意外的变化,又使宗宗涛狂怒起来,但见他-目咬牙,満脸暴戾之⾊,双手紧抓住尹湛那条绞筋藤蛇,死命地拉着,拉着,似拉断它才甘心。然而,这条绞筋藤蛇坚韧逾恒,虽名剑利器也不能伤了它。 终于,蛊毒秀士宗宗涛在猛地噴出一口黑⾎之后,⾝形“砰”的倒在地上,全⾝一阵痉挛后,气绝死了。 这情形使后来的老和尚目瞪口呆,过后,又不住地念佛,而碧眼金蟾尹湛在震骇之下,也变⾊怔了半晌。 笑弥勒申屠无明久经苦战,又因“蛤蟆功”最伤真气,眼见走的走了,死的死了,功力一怈,肥胖的躯体倏即委顿于地,肥脸上青惨惨,神⾊也难看之极。然而,他略为定了定神,挣扎着起来,对才来的这位少林寺方丈,道源老和尚长揖致谢道:“难得老方丈以少林一派之尊,也不辞千里跋涉赶来边荒,申屠无明代表我班老大先谢谢上人,及方才挽救尹兄之力。” 老和尚慈目神光一黯,头摇叹息道:“申屠施主太多礼了,老和尚生来不幸,在这动之时,江湖是非,私人恩怨,再加上国家聇辱,浩劫何时才已!不瞒申屠施主说,老衲乃追随敝师弟圣手菩提丁兆铭而来。” 他这里话声方落,七步追魂班适齐已満脸怒⾊地赶回,笑弥勒一见他老大,胖脸上倏即现出悲痛之⾊,问道:“老大,你追上老毒妇没有?” 七步追魂恨声答道:“天下事真难预料,以武当掌门人⾝份,商和这畜生竟反而暗助老毒妇逃出我追魂掌下!” 老和尚闻言讶然,笑弥勒嘴角动,言又止。 碧眼金蟾尹湛却冷笑连声,不屑地道:“岂但如此,他更可能由此失节降金,以遂他私人恩怨。” 七步追魂班适齐闻言益怒,笑弥勒因此更不敢把班固惨死的恶耗报告老大,但尹湛既有看到,便神⾊一正道:“班兄,你一家的遭遇,深使小弟扼腕痛惜不止,但人生原本是一杯苦涩的劣酒,只求其悲壮烈,不失其正气…” 班适齐为人何等精明,闻言目光四瞥,眼前仅剩老三一人,自己儿子班固未在,他面上渐渐地变成一片灰⽩,陷目中隐含悲痛之⾊,长叹一声,摇手截住尹湛再往下说,直截地问他老三道:“三弟,你固侄遭难了?谁下的毒手?” 笑弥勒真料不到老大还能如此的镇静,只能据实把班固遇难的情形说了出来,最后劝慰他老大道:“固侄虽不幸⾝亡,但老毒妇也未必讨了便宜。” 说时用手指着伏户雪地,死后尚不瞑目,満面厉⾊的蛊毒秀士宗宗涛,对七步追魂道:“姓宗的先在小弟‘蛤蟆功’下受了內伤,垂死挣扎,一筒‘五毒飞蝗针’几使尹兄遭他毒手,老方丈及时伸手,姓宗的反被自己飞蝗针打中,他死前原想抓个陪葬的人,结果他没有遂愿,因此死不螟目。” 老和尚听了连念“善哉”七步追魂老泪陡流,颤声道:“他有人作伴,三弟,你二哥不幸死在祁连派两煞之手,两煞虽没有逃过你老哥、老嫂掌下,可是我仍不能解恨!” 笑弥勒申屠无明听了这不幸的消息,惊得震呆了。 尹湛和老和尚也为之失声惊叹,七步追魂黯然道:“目前所知的,我们已死了两人,对方也死了五人。” 碧眼金蟾冷笑道:“据我所知,尚有一个万恶的谈冲也送了命啦!此人虽非对方的一流⾼手,但四派久因他之死,回兰州时必有⿇烦,两对六。” 他说到这里,立刻又显得吃惊地道:“班兄,令媳⺟女与韦大弟尚被困在星宿海,前后虽有古兄与丁兄赶去,另外尚有摘星手方正与左臂金刀易卜生等人相助,但武当一派中,随商太皓同来的七子尚未露面,四派中有两派掌门全在那里,我们也得赶快接应要紧。” 七步追魂班适齐闻言大惊,老和尚嘴上念佛,笑弥勒急道:“老大,我们赶快去接应吧!” 可叹他中气未复,话未落,肥胖的⾝形已一挪疾滑而出。 老和尚和尹湛随着起⾝,七步追魂目视馀火未熄的十多年故居,里面尚有自己唯一儿子的遗骸。 但是他在略一迟疑之后,一跺脚,转⾝电飞出。 一行四位⾼手,如流星赶月般扑到离星宿海两里地外,面如飞来了七个人,由烈火星君韦涓领先,后面依次跟着圣手菩提丁兆铭、雪裹⽩虹公孙蕙,与爱女玲儿,她⺟女后面乃摘星手方正,另一位四十左右,⾝材很壮的的中年,便是左臂金刀易卜生,⻩杉剑客古侃走在最后。 双方乍一会面,免不了有点感慨,圣手菩提丁兆铭为他带来的方正与易卜生引见班适齐与申屠无明,然后由古侃告诉自己老大,对方在他与丁兆铭两人赶到后,曾经过一番澈斗,觉出凶焰难逞,便呼啸退去了。 七步追魂班适齐对于公孙蕙⺟女的安返,算是放下了心,尚有孙男琮儿,虽尚未见回来,但也有老守护着他,或不致有何错失。然而,老人家陷目隐含着热泪,注视爱媳长久,才忍不住把班固与飞天醉狐的噩耗公布出来。 这不幸的消息,使女侠悲痛绝,两行热泪如泉直涌,当着众人面前,不敢放声痛哭,咬牙不住的低泣,唯此最是断肠。 小姑娘班奕玲一对俏眼瞪得滚圆来,小脸上充満了仇恨之⾊,可是她小小年纪,竟能咬紧了牙,不让眼泪流出来,但是,⾝为老祖⽗的七步追魂班适齐,见到她脸上肌⾁不住的菗动,深知她比乃⺟更形悲痛,更觉伤心。 ⻩衫剑客古侃在听到班固与奚弘的不幸消息后,整个人震了一震,便不言不动地成了个呆子。 这情形落在七步追魂与笑弥勒两⼊眼中,不由得急唤道:“四弟! 四弟!你别太伤心,我们要保重⾝体,为死去的人报仇、报仇…” ⻩衫剑客浑勿未闻,两眼目光呆滞,面上一片苍⽩,神情痴呆,嘴角一牵一牵地动着,这情形使公孙女侠含悲止痛,満面急⾊地凝视着古侃,她视古侃如生,因为女侠的亡⽗,屠龙剑公孙悲天生前,与古侃相最早,也最称莫逆之故,如今看到古侃异样的神情,不噤失声哭叫道:“四叔,你老看破些吧!什么事慢慢地商量好了。” 少林老方丈道源禅师口念着“善哉”缓步走近古侃,伸出右掌来,在他后背上轻轻一击。 ⻩衫剑客古侃立刻两眉一皱,面上现出悲苦之⾊,嗓子里“咯”的一声,猛地吐出一口浓痰,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目光渐复,对众人望了望,然而人虽复苏,却仍然闭口不出一声来。 众人齐声地劝慰他,古侃目光越来越坚定,但他没有说出心中的决定,众人在无奈之下,也只能任其自然,希望他过一个时期,再慢慢地恢复过来。这时,老和尚合十对七步追魂班适齐道:“班施主,我们不能尽耽在这里,奚施主与令郞既已亡故,遗骸总该⼊土为安,何况韦女侠若回,见居所被焚,又无一人相守,岂不误认生了意外。依老衲看,先赶回去,等见了韦女侠再说吧!” 七步追魂等人全认为老和尚所虑甚对,于是,全部一十一人,又折返阿尔坦河,众人回到被毁于火的故居,九玄雷婆祖孙尚未回来,而居所烈火虽熄,浓烟尚缕缕而升,七步追魂含着満腹辛酸,把自己儿子遗骸拾起来,可怜万里飞熊班固,已被火烧成一堆焦骨,连他的砍山刀也被烧成了一块废铁。 万里飞熊的遗骸一取出来,使雪裹⽩虹公孙蕙忍不住放声痛哭,一恸几绝,直使闻者心酸。 七步追魂班适齐更是痛心到了极点,他班家与华山一派,怨仇牵连达百多年,到了他手上,仇杀更炽,自己三个儿子,除大儿子从小夭折外,剩下两个,到如今已完全死在仇人手中,使自己将达七十的⾼龄,至死时,也不再有送终之人,他想到这里,老泪不噤一颗颗往下直掉。 以外的人,莫不为公媳两位悲伤的情形,引得心酸泪下,可是班固的爱女玲儿,到现在仍強忍着,不让眶中的泪珠掉下来。 小姑娘虽然年轻,又是个女儿家,可是个之倔強,由此表现无遗,更使人见而心惊是,她那眉目之间,充満仇恨的杀气,连圣手菩提丁兆铭见了,也不由暗暗地生了戒心。 少林老方丈道源禅师,冷眼看了庞眉微皱,一对慈目紧闭,双掌合十,连念“善哉”不已。 忙了一阵,总算把班固遗骸埋⼊雪下土中,可是,在众人止悲定神之后,发觉九玄雷婆韦涵尚不见到来。 于是,所有的人全沉不住气了,第一个,便是两眼已然哭肿了的雪里⽩虹公孙蕙,她既失去了丈夫,那能不关心仅有的一个儿子,班适齐何曾不急,班家从此之后,就只有这一条命子,为此,他暗恨老误事不已。在担心着急下,一行十一个人,由班适齐亲自引领下,直往东北方急赶。 在一阵急走之下,七步追魂已领着众人赶到了星宿海之北,约十余里一个绝⾕中,这地方乃“青海省”“布尔汗布达山”中部,向南延伸出来的一条余脉,离“疏嗄果勒河” 也仅有三四十里远近,绝⾕中纵横岔地躺着三具尸首,內中有一具便是海內五贤,老二飞天醉狐奚弘,另两具即是祁连两煞了。 奚弘的尸首既散发现,七步追魂班适齐不论如何心急,也得先替他埋妥才能再走,于是,在众人的帮助下,倒是没费多少时候,可是他老人家心里,反而越觉悲伤。奚弘的死,毫无疑问的,是为了保住班家一条后,可是目前这条,尚又安危未卜,他老人家心里也是焦急的。 笑弥勒申屠无明痛惜异常,他从今以后,再没有人与他斗嘴抬杠了,略使他宽慰的,乃祁连派两个恶道全部伏尸于绝⾕。 ⻩衫剑客古侃一直看着奚弘,他既没有动手,也没有开口,更没有悲伤流泪,但神⾊坚毅,并无任何异样。 众人把奚弘埋妥之后,天⾊便逐渐发⽩了,为了能赶紧找到九玄雷婆祖孙,圣手菩提便提议把人分开来找。 这办法立刻得到每人的赞同,把十一个人分成了四拨,每拨相隔二三里,能够互为呼应,如发现仇人,便可立即出声招呼,四拨人从绝⾕出发,分散开往星宿梅方面搜索过去,并约定仍以他们被毁的居处为集合地。 七步追魂班适齐深恐四弟⻩衫剑客古侃有什么意外行动,特暗中指示老三申屠无明与他结伙,自己只带着爱媳与孙女作一拨,另以圣手菩提等五人,同內弟烈火星君韦涓共六人分两拨。 单说⻩衫剑客古侃随着三哥笑弥勒申屠无明,反往西斜奔“疏嗄果勒河”支流,再沿着这条支流一直往南,直找到星宿海,不但没遇到九玄雷婆祖孙,在这种寒冷的雪原上,连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人没找到,肚子总是会饿的,申屠无明自顾找了个避风的洞⽳,招呼古侃⼊內,从⾝上拿出⼲粮来充饥。 ⻩衫剑客古侃还是那个不言不动的模样,坐着啃了两口烙饼,便望着洞口出神,笑弥勒只要四弟没有意外行动,对这情形是绝不理睬的。 却没有料到,⻩衫剑客出了一会神。反而自动开口了,他先是叹息了一声,两眼望着天空,终于说出他的心事道: “三哥,小弟我灰心得紧!” 笑弥勒见四弟开口说话,不由得又喜又忧,便劝慰道: “四弟,你看开点吧!人生自古谁无死,尤其是像我们这种人,瓦罐不离井上破,闯江湖总是死在江湖上的。” ⻩衫剑客苦笑着摇头摇。带着伤感地道:“三哥的话说得不错,因此我想真正的退出江湖,既可为我所隶的太极一派,保存一条余脉,使太极门中,拳、剑、镖三绝艺不致失传,而且,小弟也觉得这样怨仇牵连个不完,太忍残,也太不值得。” 笑弥勒听了这几句话,也感到确是如此,可是在目前,他尚不愿就甘心引退,所以用幽默的口吻问道:“四弟有了出世之想了,是当和尚呢了…还是老道?” ⻩衫剑客摇头摇,直了直,深深昅口气道:“红花、绿叶、⽩藕,儒、释、道三教原是一家,既有修为之心,未必一定要拘形式,小弟是还我本来面目。” 笑弥勒皱皱眉头,他解不开古侃的话中含义。 其实,古侃乃是暗示:“人之初,本善。”他要放弃杀人、人杀的江湖行为,一心为太极武功留下个传世的人,这人,当然就是他自己。 笑弥勒无奈地站起⾝来,对古侃道:“四弟,你若决心出世,也总该亲向老大表明一下心意,既免三哥为难,也落得有始有终。” ⻩衫剑客也还听劝,颔首起⾝,随着他三哥出洞,两人进洞时未发觉什么,但在出洞时,俱都发现这洞口的积雪似曾经有人推移过,而且,靠下面尚结着一层冰。 他们久在这里,当然知道这⾼原上⼊冬之后,下的雪绝不会当场溶化,何况旁处没有,却单单在这洞口呢! 可是他们再也找不到以外的痕迹,只能赶回去与另三拨人会合后,再讨论下一步的行动。 当两人回到故居时,另外三拨人已全部到了,两人目光略瞥,便知情形不妙。因为,七步追魂的脸上,涌起了一片怒⾊,而雪里⽩虹公孙蕙,又是那么的忧急,另外的人,也全都愁容毕现。 见面后,七步追魂班适齐没等两人开口,便伸手递给两人一幅⽩布,笑弥勒接过来与古侃合在一起看时,上面用烧焦的木条,简单的写着几十个字:“仇人们已够歹毒,但尚有更歹毒的人对付我老婆子,如今老婆子决心抛开你们,与这批人周旋到底,不用为我担心,事成自会找你们去。” 下面署着一个“涵”字,笔迹不错,是九玄雷婆所写,但字义若隐若现,两人皱眉难测其意,上面更没有提到琮儿的事?眼前也没看到人,想必老婆婆带着她爱孙一同走了? 她单⾝尚无所虑,琮几年幼,武功也未到火候,对老婆婆既无帮助,甚而更是一个累赘。 两人心中这样想,嘴上可不敢说什么,眼望着老大七步追魂班适齐,把九玄雷婆的留字布块送回去。 七步追魂陷目中出怒与忧愁的光采,从中屠无明手上接过布,恨恨地扯成细碎,痛心的道:“老婆子越来越任,她打的是什么主意?多少人为她着急,她却来个不辞而别,何况…” 话到此骤止,目光掠到老婆子胞弟,烈火星君韦涓面上,烈火星君韦涓甚为局促,因为,他老姊姊曾把两小的全安给他负责的,昨晚的一战,若无人应援,别说两小危险,连自己也将不保,偏偏老姊又携着琮儿独行,他为人虽鲁直,却也觉得事情不能如此简单。 少林老方丈口念“阿弥陀佛”合十道:“班施主,韦女侠任独行,想来去必不远,为今之计,赶紧把人分开来找一找,而且,施主们这里也不能留下去了,找到韦女侠后,也可作往后的打算。” 七步追魂头摇苦笑,长叹一声道:“找也枉然,她既留字自去,绝不会就此而回,但是我不甘心就此离开这一带,誓与四振之人周旋到底!” 圣手菩提丁兆铭立刻以附和的口气,揷嘴道:“我赞成班兄的话,但是昨晚一战,四派的人比我们伤亡更多,敢不敢卷土重来不说,与其候着挨打,不如采取主动。我的意见是,咱们人少无援,宜在暗处,班大侠认为如何?” 七步追魂班适齐是精明人,一听丁兆铭的话,便明⽩他的用心,他沉昑着计算自己目前所处的环境,与丁兆铭行动一致,确有莫大的帮助,然而,自己早有誓不仕宋的诺言,但单独行动,又感势孤无援。 他目光对老三、老四望望,古侃面上表情呆板,申屠无明有活动之意,班适齐面上神⾊一正,对丁兆铭道:“丁兄之言确有其见解之处,但班适齐声明在先,此行并非受仕,仅是利害相关的合作。” 圣手菩提丁兆铭只望班适齐答应合作,其他可以不谈,因此大笑道:“班兄确有⾼士之风,你放心吧!丁兆铭自⾝仅是个六品总校尉,没有官可以给班兄作,然而有一点使人奋兴的消息,弟必须报告班兄等几位听听。南末目前已有图強之心,自‘崇宁’十一年岳少保遇害和议成南宋称臣于金,别说班大侠等痛心,我丁兆铭何曾不然!可是十年之后,虞允文于采石一战,大破金兵,从此以后大小战争连年不断,至四年前,以去和议称臣之聇,今年虞允文出将为相,大有挥军北上之势,这种使人振奋的消息,想必班兄等几位,也乐于听闻吧?” 丁兆铭报告的消息,确使班适齐等人为之欣慰,即连已萌退志的⻩衫剑客古侃也不由得跟着动容,可是他去志既决,稍过又恢复了呆板的表情。这时,班适齐便道:“丁兄的消息实能使人告慰,但目前我们仍以各为各的目标联手合作,将来若环境转变,班适齐或将改变初衷。” 丁兆铭异常⾼兴的大笑道:“若果真有这么一天,南宋国事便大有可为!如今多在此待着无益,班兄是否可以一同走了?” 七步追魂苦笑颔首,以留恋的目光注视着被毁的故居。 ⻩衫剑客古侃正待开口表明自己的抱负,谁料到烈火星君却抢在他前面,对他老姊夫坚决的表示道:“大哥,愚弟不想随着同去,因为…老姊姊留字独行,甥孙琮儿又未提及,愚弟想留下来找找。” 九玄雷婆留字独行实有甚多可疑之处,七步追魂嘴上没说,乃怕媳妇公孙蕙焦急,韦涓既提出此点,并愿留下一找,七步追魂确实是求之不得,他点点头,韦涓很⾼兴,可是他的老姊夫又关照地道:“涓弟,你留下找你姊姊,凡事要小心仇人歹算,不论有无消息,半年为期,若兰州找不到…便上杭州找我。” 这句话韦涓并无什么特别感觉,但圣手菩提丁兆铭却因此暗暗窃喜。 于是,七步追魂班适齐等五⼊,与丁兆铭、老方丈等五人,分别了烈火星君韦涓,下星宿海直奔兰州。 一行十人,在途中急走如飞,瞬眼已将近星宿海,这又到了古侃与笑弥勒方才休息的山洞处。这山洞,也就是两天前九玄雷婆雪困仙霞派五人的山洞,这时,笑弥勒申屠无明于经过时,很自然地投了一眼,跟着再对老四古侃看看,他看到古侃呆板的脸上,却紧紧地皱着眉头。 不多一会儿,星宿海过去了,⻩衫剑客再也忍不住,便对他老大班适齐道:“大哥,小弟有一件事想跟大哥商量一下。” 笑弥勒见古侃开口,便知他并没有打消去志,但七步追魂事先并无所知,故而一边走,一边颔首示可。 ⻩衫剑客迟疑了一下,便直接地道:“小弟不打算离开这里。” 此语一出,不但七步追魂班适齐为之讶然停步,连圣手菩提丁兆铭等人,也全都茫然收势,所有的人全站停⾝,以骇异的目光,集中在⻩衫剑客脸上。但古侃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班适齐,表明他的志愿道:“大哥,请原谅小弟在这样情况下离开你,在形势上,小弟有必须离开的苦衷。第一弃文习武,本为环境所迫,从艺太极,也为因缘附会,但既已⼊门,就当为太极派尽其薄责,方今太极一门,人材凋落,已届后继乏人的窘境,小弟有责为本门传后。第二,弟自幼情懦弱,不惯人杀与杀人的行动,小弟有心恢复文人的本来面目,大哥能俯允小弟的请求吗?” ⻩衫剑客说完之后,七步追魂班适齐先而感到错愕,跟着陷⼊苦思,他沉昑着,没有当场置答。 感到不安的,倒不是视古侃如生⽗的女侠公孙蕙,却是南宋的总校尉,圣手菩提丁兆铭,再有碧眼金蟾尹湛。 两人的想法相同,怕古侃的走,连带动摇了班适齐,就是退一步来说,也少了一个有力的帮手,而且,两人更担心古侃尚坚信屠龙剑公孙悲天的死,确乃丁兆铭下的毒手,为此,两人俱不敢轻率多置一词。 七步追魂班适齐在沉思半晌之后,长叹颉首道:“四弟既有此想,愚兄也不能強人所难,而且我也曾有此一想,可是环境还不允许就此偷安。” 他话锋略顿,目光对寡媳与孙女一瞥,又环扫丁兆铭等人一眼,伸手⼊怀中拿出一个小布包,递给古侃道:“愚兄此去,安危难卜,这是我一生武功的精华,四弟暂代保管,能给愚兄找到传人更佳,你我弟兄相一场,临别无以相赠谨祝四弟能得尝所愿,为太极一派绝艺发扬光大。愚兄若能不死,事后再找四弟长聚。” ⻩衫剑客伸手把布包接过,呆板而没有表情的脸上倏即现出了一片伤离之⾊,信口念道:“此地别昆仲,难分此夕中,无饯雪当酒,不如借寒风…大哥、三哥,蕙侄女、老禅师与丁、尹两兄,恕弟不再远送…” ⻩衫剑客说到最后,话声已咽呜似泣,两眼泪影隐含,他终究还是个情中人。 七步追魂翁媳与孙女玲儿,对这即将生离的⻩衫剑客,有说不尽的依依之情,泪眼相望,喉哽不能成声。 笑弥勒申屠无明更感慨,他们义兄弟五人,两人⾝亡、如今再离别一个,他睁着眼睛望望老大,心里暗道:“现在就剩下我与他了。” 默然最是神伤,少林寺老方丈道源禅师一声:“善哉,我佛如来!”打破了冷寂悲惨的气氛合十道:“古施主比和尚还彻悟人生,但何必匆匆就别呢?” 圣手菩提丁兆铭也附和着师兄的话极力挽留,但七步追魂竟是苦笑了一声,摇手相拦道:“千里相送,终须一别,与其离愁相对,不如早别,四弟,你多自珍重,慎加提防,别矣!” ⻩衫剑客长揖相送,七步追魂忍着満腹辛酸,迅速扭⾝就走,余下的人,也怀着沉重的心事揖别。 笑弥勒走得最迟,他才走出没有几步,⻩衫剑客忽然赶了上去,伸手轻轻一拉他⾐袖,笑弥勒一怔止步,⻩衫剑客就把背上那口金精剑解了下来,双手捧着送到笑弥勒面前道: “三哥,五弟之死,害在这把剑上,尹湛之言在未明真相之前,小弟我还是这样想的,如今我退出江湖,留下它没有一点用处,请三哥代我转蕙侄女,免我再当面她时勾起旧痛。” 笑弥勒眯眼笑了笑,但笑得他很伤心,两只手在伸出来接剑的时候,竟然全都颤抖不止,接过剑后,以沉重的语气道:“四弟,你倒把一切世事全看破了,但三哥还不能彻悟,此番下了星宿海后,必然有热闹的事发生,可是三哥与你一样,孤⾝独一,⾝后无所牵挂,然而三哥关照你一句话,在这里,眼前多注意老嫂祖孙的消息,再见吧!四弟。” 笑弥勒说完这几句话,骤然间双臂往上一穿,肥胖的⾝形往上直拔三四丈,扭旋⾝,再施“苍龙⼊海”式,斜往下疾落,⾜尖着地时,人已在八九丈外,在二次腾⾝窜出去时,又留下了一句:“四弟,山⾼⽔远,后会有期!” ⻩衫剑客目送笑弥勒申屠无明去远,忍不住两眼热泪夺眶而出,海內五贤相处二十余年广除了他自己外,生离与死别,恰好是各占其两,他呆着…也不知站在那里究竟有多久? 蓦地,远处传来一阵刺耳的厉啸! ⻩衫剑客虽决心退出杀人、人杀的江湖,但目前因老嫂祖孙行止未明,附近既有仇人的行踪,还得前去探视一下。 于是,他隐蔽着⾝形,提气轻⾝,展开太极门行功,疾往发声处赶去。 当他走出约三五里地,前面又传来厉啸之声,啸声约离他有一里多地,似乎飞快地向这边近。 ⻩衫剑客目光略扫,见左侧三五丈外,正好是一带起伏不定的丘陵地,他不再迟疑,沉左肩两⾜力点,迅速地跃⼊两座小丘陵的中间,⾝形才隐起来,前面人影已连续出现,一条线飞奔过来,竟有五人之多。 来人一路疾驰眨眼已近,⻩衫剑客仔细一看,五个人全部是玄门羽士,但第一乃是祁连派掌门,玄冰天尊陶元晴,后面四个,赫然是武当七子中,悟真子李太本、广凡子王太彻、玄虚子沈太清、凌霄子吴太然。 武当四子,联袂穷追玄冰天尊陶元晴,这情形使⻩衫剑客觉得异常的意外,前后五个老道:像闪电般过去,⻩衫剑客并不多作考虑,等他们左约三四十丈,借着⾼低不定的地形,衔尾追下了去要看一个究竟。 三方面六个人,全是江湖难得的⾼手,去势之快,快得难以形容。玄冰天尊陶元晴虽⾝为一派掌门,但独对武当四子,他确是难以力攻,因此一路跑,一路不断地发出厉啸,似乎在呼援告警。 将要到达扎陵湖,玄冰天尊陶元晴突又改变方向,踅南往巴颜喀喇山,到了崎岖的山地,又沿着山麓踅奔西北。 ⻩衫剑客感到不可解答,陶元晴既一人对抗不了四子,就该穿扎陵、鄂陵两湖逃逸或进⼊巴颜喀喇山也行,为什么既不穿湖,又不进山?这样走,在方向上岂非又想回星宿海这一带吗?他惑了! 四子中,追在最前面的广凡子王太彻,适于这时怒叱道:“陶元睛,你别想把孩子劫走,只要你死了这条心,道爷们念在同是三清门下弟子,就放你一命逃生。” ⻩衫剑客陡闻广凡子提到“孩子”两字,真有说不尽的惊喜,同时,他又明⽩了老嫂韦涵,因何留字独行,更明⽩她在留字中说过:“仇人们已够歹毒,但尚有更歹毒的人!” 原来所指的,竟是武当七子,不用再想,小琮儿是被武当七子从老嫂手上劫走的,而如今又被陶元晴发现,他为了要给祁连派四煞报仇,小琮儿确是他誓得之而甘心的对象,莫怪他舍不得远离了。 前面的玄冰天尊陶元晴一路发啸呼援,直到现在,尚不见有人闻而来,急怒织中,又听了广凡子的话,更使他怒极也恨极。疾奔中的⾝形陡地一收,翻过⾝来双掌骤发,冷飚起处,卷起了地上的积雪,势如惊涛骇浪般撞到了广凡子的⾝前。 像这种冷然不防的回⾝袭击,使得广凡子王太彻骤吃一惊,迅速圈双掌当力推,响声中,震得余劲四溢。 广凡子仓卒接掌,哪里能够把全⾝功力完全发挥出来,而且他又没有让开掌力,正面硬接之下“蹬蹬蹬”退了三步。 三子大怒疾上,玄冰天尊陶元晴已在狞笑中退出十余丈外,凌霄子吴太然跃到广凡子⾝侧,急问道:“师兄,受伤没有?,” 广凡子王太彻虽没受伤,但两臂已震得酸软无力,气得面上一片铁青,摇头摇,恨声道:“无碍,今⽇不能轻饶他,快追!” 其实,七子之首,悟真子李太本早就一马当先穷追了下去,三子相继而赶,刹那间又追了六七十里。 ⻩衫剑客不噤皱眉,暗忖:“四子别说追不上,即使追上,那怕不要半夜了,到时,连自己算上,全累得不了气,还能⼲些什么?” 他想到这里,有心放弃跟踪,赶紧寻到小琮儿被困之处,伺机救出来要紧,可是在辽阔的⾼山雪原上,谁知七子把小琮儿囚噤在什么地方呢? ⻩衫剑客进退皆难,失神之际,最后的广凡子猛一回头,差一点暴露了自己的⾝形,他急忙伏⾝雪丘,趁机运气调息,恢复一体下力! 广凡子王太彻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但前面的人却离开了近百丈远,他拼力追上去,忽闻玄冰天尊陶元晴发出了一声凄厉的长啸,随着他长啸之后,一座⾼峰半上,也传来一声尖锐的怪啸。 ⻩衫剑客一听这啸声,心中不噤“怦怦”连跳,但他伏着的⾝形,却在惊惧中贴地平窜出来,以最轻灵的⾝法,借地障⾝,飞也似赶了下去。 当他近双方的时候,武当四子与玄冰天尊已全部停下了,就在玄冰天尊右边,并肩站着两个人,一是⾝材修长,満头银发散批,穿着奇异的八手仙翁施耀光,另一个是面如妇少,两眼带煞,柔发胜雪的百毒太君徐瑶贞。 ⻩衫剑客乍闻尖锐的啸声。便知是老毒妇,所料果然不错,且还多了一个八手仙翁施耀光。 玄冰天尊陶元晴被武当四子追逐了百余里地,虽累得剧不止,却面露得⾊地狂笑道:“现在是三对四,道爷先量量武当四子手底下能有多⾼,王太彻,李太奉,你们谁先动手?” 八手仙翁施耀光一见四子,便面现怒⾊冷笑道:“一对一啊…他们谁也不敢动手!” 武当四子面对江湖上三派掌门,个个惊在心里,但施耀光一句话,却把四子怒得如雷怒吼。玄虚子沈太清飘⾝而出“呛啷”一声拔出长剑,冷叱道:“仙霞派失节降金,可谓无聇之极!” 八手仙翁施耀光毫不动怒,反而哈哈大笑道:“武当派也好不了多少,擅长暗算,先是十年前的屠龙剑公孙悲天,现在又害死八指书生谈冲,你七子复恃众从九玄雷婆手上劫走姓班的幼孙,以武当一大门派,作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姓施的一样替你们害臊!” 武当四子被施耀光反讥得面现惭⾊,但八只眼睛却露出恨毒之光,一旁息方停的玄冰天尊陶元晴诧异地问道:“施兄,恁也知道…” 八手仙翁施耀光目光往⻩衫剑客蔵⾝处一掠,得意地哈哈狂笑道:“岂但知道:独眼龙⾼兄已带着敝师弟们,赶去引了老虔婆上星宿海,让她与武当老道们来个‘鹬蚌相争’。” 百毒太君徐瑶贞不以为然地冷哼了一声。 蔵在暗处偷听的⻩衫剑客古侃,不由得机伶伶打了个寒战,但也颔首暗庆,自己碰巧得到这一连串确实的消息,义弟屠龙剑之死,施罐光既当面指责四子暗算,想来是铁莲子商和下的手,更移祸圣手普提丁兆铭是实。 但是他感到不解的是,谈冲之死,完全是自己一剑贯致命,为什么也算在武当派账上呢?他稍加推想,便猜到在自己离开之后,圣手菩提丁兆铭很可能也学商和早年的方式,来个以牙还牙。 ⻩衫剑客当然想不到他与丁兆铭走后,铁莲子商和与碧眼金蟾尹湛相继出现,下手的是尹湛而非丁兆铭了。 在他沉思之间,离开不远的双方七个人,已然动上了手,武当四子以四支长剑,分成两对,用“正反二仪剑法”采取稳攻稳守的招术,志在不求有功。 玄冰天尊陶元晴与八手仙翁施耀光也是一人一支长剑,分敌四子“正反二仪剑”老毒妇傲然以一对毒爪施展快疾诡异的⾝法,走外围作扰的狙击,这方法她用对了,武当四子因此深为戒惧“正反二仪剑”遂不克尽展精奥。 ⻩衫剑客暗中窥观,看出双方不出百招以外,绝难分出胜负⾼低,心忖:“我不趁这时赶到星宿海去援救小琮儿,接应老嫂子,却耽在这里⼲啥?” 一念既决,⻩衫剑客异常谨慎地退出伏⾝之处,直至距离甚远,才敢长⾝站起来,施展开快捷的太极行功,风驰电掣般赶往星宿海去。 这时,天⾊已近昏暗,然因气候恶劣,已似⼊夜一般,⻩衫剑客仗着两只锐利的目光,一路飞驰沿路借着积雪的反光四边搜视,可是直到星宿晦,并没有发现半个人影人声。 ⻩衫剑客放慢了脚程,心里不由得暗暗嘀咕起来,心忖:“自己别是上了当,中了施耀光的‘调虎离山’之计。” 跟着他又记起,施耀光在说话之时,目光曾往自己伏⾝处掠过,他不是暗中指点自己,便是发现有人潜伏,故使诳语遣走?他估计,施耀光绝不可能指点自己去援救小琮儿,百分之百是自己被骗了。 一念至此,⻩衫剑客当即怒火⾼炽,咬牙力哼,蓦地⾝后传来一声极低远的清啸,啸声虽低,更似远从数里地外传来,但⼊耳清晰可闻,⻩衫剑客骤然间为之惊喜不止。因为,他已然听出,这是老嫂子九玄雷婆的口音。 这像黑暗中的一线曙光,使得⻩衫剑客精神陡振,腾⾝疾起,晃肩便跃出五六丈远,人如疯虎般一路狂奔,仅是眨眼间的工夫,便隐见六七十丈外,一座小山前,人影晃,阵阵喝叱与金铁响之声频传。 ⻩衫剑客不愿就此现⾝,他斜往右侧起伏不定的山陵地窜去,绕远路隐⾝形,渐往人影晃动处近。 直到相隔约一二十丈,他已伏⾝在那座小小山峰的半间,借着怪石积雪蔵妥⾝形,更留心记着遇警撤⾝的退路,才运內功加強目力往前一看,但见动手的人共有四个,而四个人却似形成了互相攻击的三方面。 內中,便有他老婶子九玄雷婆韦涵,她老人家似已恨透了对手,一条通体纯钢打造的龙头拐杖,使得像一座铁山似的,随着⾝形的移动,以雷霆万钧之势猛力地进攻,凡有出招,全是欺⾝直上的杀着,招套招连环不绝。 另一人,赫然便是老嫂子韦家的正对头,太行派掌门独眼龙⾼嵩,再有两个老道乃先知子韩太昱与一清子方太坤,尚有一个玄机子吴太长却持剑拐守在⻩衫剑客蔵⾝的小山下。 同时,尚有一⾼一矮两个人,站在玄机子吴太长对面三丈外,一方面注目着动手的人,一方面又互为监视。 ⻩衫剑客直到这时,才证明了施耀光所言确实,这时,他觉得异常为难,如现⾝接应,下面仙霞与武当两派,尚有三个人虎视眈眈地监视着,一下去准保同九玄雷婆一般,被两派的人截住了混战一起。 然而又不能眼看着老嫂子孤⾝奋战,如有错失,势将悔恨莫及! 正当他为难之际,冰冻的阿尔坦河上,恍如流星般,一条人影疾滑而至,来人躯⼲雄伟,洪声断喝,恰如晴空中响起一声闷雷,巨响远送,从四周山壁上撞回来“隆隆”之声连绵不断。震得人耳鼓“嗡嗡”作响,山壁上积雪纷落。 来人直达附近,九玄雷婆已扬声招呼道:“是涓弟吗? 小琮儿被囚在山洞中,你用烈火弹攻!” 玄机子吴太长与半截碑陈耀亮、铁桅杆汪耀明一听到“烈火弹”三字,面上倏即起了一片惊惶之⾊。 双方三人虽形成敌对之势,但有更強的敌对之人时,立刻不假思索地一轰而上,以近⾝打的方式,阻止韦涓的烈火弹出手。 烈火星君韦涓这半天之內,已找遍了“噶达素齐老峰”周围一带,在他失望之际,却隐隐听到老姊姊的啸声,但是他所听到的,井非由韦涵口中直达,却是从山壁上撞回来的回声。为此,只觉得四面八方全有啸声传来,反把个急如火的韦涓,疑心⾝在梦中。 在焦急与恼火之下,他冒险翻上“噶达素齐老峰”半,居⾼远眺,竟被他发现了古侃的⾝形,因为古侃一⾝⻩袍虽在黑夜之中,然而満是积雪的⽩⾊世界中,仍很容易被人发现。 于是,烈火星君韦涓认准了方向,就借着冰冻如铁的⻩河流源,从“噶达素齐老峰”上一滑面下。 玄机子与仙霞两耀截过去,韦涓既有老姊姊的指示,当然不愿他们近⾝,见三人已欺⾝上来,借着来势未止,双臂猛抖,一个“潜龙升天”的⾝法,竟被他拔上空中六七丈之⾼。 就在三人愕然吃惊下,烈火星君凌空拧连翻,借势把烈火弹从⽪囊摸出来,一按绷簧“咔啪”一声响处,耀眼闪光的一团蓝⾊火焰,由空中疾往三人头上下,使武当一子与仙霞两耀亡命急窜。 火光一起,巨响骤生,雪地上处处燃起了烈火,玄机子与陈耀亮⾝上也都沾上,两人急忙就地一滚,把⾝上的火头庒熄但“咔啪”之声二次再响,蓝焰又追着他们去,两人惶然飞奔而避,虽躲开第二颗烈火弹,但乍熄的火头被风一刮,重又燃烧起来。 少不得,两人又得来个“懒驴打滚”可是烈火星君⾝形落地,却被武当派的一清子方太坤仗剑截住分不了⾝,于是,玄机子吴太长庒熄了⾝上的火,⼊替一清子围攻九玄雷婆,仙霞两耀又返⾝怒攻韦涓。 谁都没有注意到,就在方才惊险的局面下,⻩衫剑客恍如狡狐般从山上溜⼊洞中,这洞,便是老雷婆用来困住仙霞两耀等五个人的地方,也是申屠无明与古侃休息过之处,并对洞前的积雪堆集起过疑,如今,竟被武当七子利用囚噤班氏后代小琮儿! ⻩衫剑客即溜⼊洞中,这洞洞口虽狭,里面很大,可是黑得紧,他聚拢目光,仔细地逐淅找进去,直达洞底,才看到一方大岩石上,似有东西在而动,他上前一摸,正是被捆着的一个人在挣扎着,⻩衫剑客料到必是琮儿,伸手去解,用来捆人的,竟是条坚韧无比的鹿筋绳。 洞中光线太暗,鹿筋绳的结,又是异常的繁,⻩衫剑客半晌没解开,他⼲脆想挟着孩子先离开这绝地,哪知他提着琮儿后⾝子才动,鹿筋绳的另一头,竟是拴在洞壁间一个石环之上。无奈之下,他挟着孩子站上大石,再去解绳但这个结一样也不易解开,他內功虽佳,想把这种鹿筋绳拉断,却也无能为力,他一生气,猛力地一拉。 就在他拉拉之下,石环当即“嚓”一声整个拉下,但惊人的响声骤起,洞底的石壁与脚下的大石,随着被拉下的石环,疾往下一泻而坠。 ⻩衫剑客在猝然不防之下,提气一跃,可是竟没跃多⾼,原来拴鹿筋绳的石环,整个约有四五百斤重。试想,古侃轻功在⾼,臂弯里挟着个人,又有这样一个石环坠着,他能窜得起来吗? 洞⽳传声最快“轰隆”的巨响之声直传洞外,使得三方面八个人俱都骇然不知其所以然。 UmuXs.CoM |
上一章 玉剑屠龙 下一章 ( → ) |
您目前阅读的是玉剑屠龙,武侠小说玉剑屠龙小说免费阅读已更新供您免费阅读,非常感谢您对作者佚名的支持,想要阅读更多与玉剑屠龙小说免费阅读类似及相关的优秀武侠小说请持续收藏游牧小说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