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与白衣侠小说免费阅读相关的优秀武侠小说请收藏游牧小说网
游牧小说网
游牧小说网 同人小说 言情小说 竞技小说 架空小说 乡村小说 都市小说 网游小说 科幻小说 仙侠小说 官场小说 耽美小说 军事小说
小说排行榜 穿越小说 玄幻小说 历史小说 校园小说 总裁小说 综合其它 武侠小说 重生小说 推理小说 经典名著 灵异小说 短篇文学
好看的小说 公关生涯 情在商场 美腿妈妈 红杏出墙 亲妈后妈 七年之痒 远山呼唤 女人如烟 小镇风月 奶孙乱情 热门小说 全本小说
游牧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白衣侠  作者:东方玉 书号:43849  时间:2017/11/15  字数:18856 
上一章   第十章 恩仇了了    下一章 ( 没有了 )
  但那人奔行的速度十分迅速,转眼工夫,已经愈来愈近!

  现在⽩云燕可以看清他颀长的人影了,这人不是那天在酒楼上遇见的青衫儒生,还有谁来?只见他青衫飘忽,行动有如行云流⽔,光看他这份轻功,就可知道他一⾝修为,绝非寻常了!

  那青衫儒生行到大树前面,脚下方自一停,举目望望天上星斗,缓缓吁了口气。意思好像是他总算准时赶到了,而且还来得早些,此时还不到二更!

  他目光朝左右一掠,看到离大树不远,正好有一块大石,于是就缓步走了过去,在大石上坐下,但他坐没多久,又站了起来,在附近走了一转,又回到石上坐下。

  ⽩云燕看他好像心里有着无比的焦急,就是坐在石上,还不时的举头望着天⾊,似是一刻也安宁不下来。

  青衫儒生坐了一会,不觉伸手⼊怀,取出一个信封来,那正是十天前⽩⾐书生给他的那封密柬了!

  ⽩⾐书生曾代过他,要在今晚二更时分,到华山⽟女峰下开拆,如果不按时开拆的话,怈漏了天机,那就见不到她了。

  现在还不到二更,他虽从怀中取出信来,可也不敢孟浪,因此只是朝信封看了一眼,又像宝贝一般小心翼翼的收⼊怀中。

  ⽩云燕不知⽩⾐书生口中说的“他”是指什么人?因为那天晚上,他们(⽩⾐书生和青衫儒生)谈到了大哥,

  (⽩侠⽩云生)这“他”会不会是大哥呢?但⽩云燕可以从青衫儒生的举动上,猜想得到,他对这封密柬,看得像宝贝似的,这十天中,他不知从怀中取出来看过多少次了。

  就在⽩云燕心思转动之际,只听青衫儒生向天轻轻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道:“二十年了,人生能有几个二十年?我既已等过了二十年,又何在乎这片刻工夫?”

  这话他本是自己宽慰自己的话;但说了不过一会工夫,他又从怀中取出那封密柬来,看了一眼,又道:“二十年没有他的消息,还容易捱得过去,如今既有了他的消息,这片刻,当真比二十年还要难捱得多啊!”⾝在树上的⽩云燕,心情也有些和青衫儒生相同,自己巴巴的赶到华山⽟女峰来,自然也希望他能早些拆开密柬来瞧瞧,到底大哥是生是死,就可以得到真相了。

  敢情青衫儒生就是给⽩⾐书生最后那句话唬住了,不按时坼阅.会怈漏天机,因此他迟迟不敢开视。

  “差不多了!’’青衫儒生已经有些忍不住了,他手中拿着密柬,好像下了极大决心,自言自语的道:“现在纵然不到二更,但也快接近了!”

  这回他果然不再犹豫,轻轻撕开了密柬的封口。

  ⽩云燕⾝子微向前俯,双目炯炯,一霎不霎的凝注着青衫儒生的手上,只见他伸出两个指头,小心翼翼的从密柬封套里面,菗出一个较小的信封来!

  原来密柬之中,又是一个密封的信封。但这个密封上面,另外还附了一张小纸条,纸条上另有几行字迹。

  ⽩云燕因相距较远,看不清小纸条上写的是些什么?青衫儒生只看了一眼,竟然如获至宝,

  口中“啊”了一声,欣喜若狂,突然间长⾝掠起,飞一般朝山上奔行而去。

  这下⽩云燕岂肯放过,赶紧一昅气飘⾝落地,紧随青衫儒生⾝后,朝山上追去。

  青衫儒生等了二十年,就是为了要找此人,如今有了此人下落,自然一刻也不能等待,这一施展轻功,山径虽然险峻,他依然轻蹬巧纵,起落如飞,一路奔行,当真快得有如一缕轻烟!

  ⽩云燕也展开上乘轻功,衔尾疾追,但又怕被对方发现,一直和青衫儒生保持着五丈左右的距离。

  双方都在全力施展轻功,若非前面的青衫儒生一心一意急于去见那人,相距只有五丈远近,后面有人跟踪,早就被他发现。

  不过片刻工夫,便已登上峰顶,古朴壮观的⽟女宮便在眼前!

  此刻业已接近二更,宮中早就没有灯火,⽩云燕心中暗道:“看来他是到⽟女宮来的了?”

  心中想着,悄悄隐住了⾝形。

  前面的青衫儒生脚下丝毫没停,循着另一条小径行去。

  ⽩云燕也就悄然跟了过去,小径尽头,出现了一片疏朗朗的竹林,林中有着一座小庙。

  青衫儒生迳自朝那庙门走去,到得门前,略一驻⾜,就双脚一顿,纵⾝跃上,一闪而没!

  ⽩云燕哪还怠慢,急忙跟了过去,目光一注,只见门额上写着“⽟女庵”三字,此刻无暇多看,紧跟着掠上墙头,只见一条人影疾若殒星,已经越过天井,朝后进泻落!

  ⽩云燕也急忙提昅真气,凌空越过天井,落到大殿之上,再一个起落,掠到殿脊,藉着殿脊上雕塑的龙⾝,隐伏下来,举目往后进看去!

  青衫儒生泻落第二进天井,此时似乎略现趑趄,才举步朝左首厢房阶前行去。

  左厢早已没有灯火,但在青衫儒生缓缓走近之时,厢房中忽然响起一个清冷的女子声音喝道:“什么人夜闯⽟女庵?”

  喝声出口,人影一幌,阶上已经多了一个手执拂尘的中年道姑!

  ⽩云燕凝目看去,那道姑最多不过三十来岁,生得黛眉如画,妙目如⽔,粉脸如⽟,红如菱,虽然脸凝轻霜,却更觉她美如天人,冷无双!

  青衫儒生看到了她,竟是呐呐不能出口,过了半晌,才拱手说道:“表妹,是我。”

  中年美道姑目光如电,冷峻的道:“是你,半夜三更到这里作甚?”

  青衫儒生嗫嚅的道:“表妹,二十年来,我找遍了大江南北,始终没有你的踪影,没想到…”

  中年美道姑冷冷的道:“你表妹已经死了,我不是你表妹,你快走吧!”

  青衫儒生苦涩的道:“表妹,我好不容易找到这里,二十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你,天可见怜,今晚才见到你,你忍心连我话也没说完,就下逐客令么?”

  中年美道姑依然冷声道:“我已⾝⼊三清,不再是你表妹,也没有什么话可说的了。”

  ⽩云燕先前以为青衫儒生来找的可能是自己大哥,才怀着満怀希望而来;那知青衫儒生要找的只是他表妹,听两人口气,好像表哥一直暗恋着表妹,表妹对表哥似乎毫无情愫;这是人家的私情隐私,他不愿再听下去,正待悄悄退走!

  突听青衫儒生痛苦的道:“表妹,你一定为了二十年前的事,还耿耿于怀,我范葆初可以对天发誓,⽩云生不是我杀的,我…我没有杀他,二十年来,我一直背着这个黑锅,找是冤枉的,别人不相信我,难道你也不知道我的为人?如果你不相信我,天下还有谁相信我的话呢?”

  ⽩云燕正待悄悄退走的人,听了他的话,不觉⾝躯一震,暗道:“大哥不是他杀的,他背了黑锅,这是说大哥真的死了!”

  两行泪⽔,忍不住夺眶而出!他几乎大声叫了出来:“我大哥是谁杀死的?是谁…”

  中年美道姑⾝躯起了一阵颤抖,冷声而嘶哑的道:“你不用我和解释…”

  青衫儒生手中拿着那封密柬,大声道:“我要说,我要在你面前说清楚,不错,你看到我剑尖刺进了⽩兄的口,但凶手不是我,绝不是我。”

  中年美道姑一双晶莹美目中,已经有了泪光,颤声道:“你来找我,一定是有了证据,那么是谁杀了他呢?”青衫儒生道:“你看了这封密柬,就会明⽩。”

  随着话声,就把手中密柬递了过去。

  中年美道姑没有伸手去接,只是望着青衫儒生问道:“这封信是谁给你的?”

  青衫儒生道:“一个穿⽩⾐的书生,他在信封上写了要你亲启,我不敢拆视。”

  中年美道姑,目中闪过一丝异⾊,道:“我住在这里也是他告诉你的?”

  青衫儒生点点头道:“是的。”

  “这会是谁?”

  中年美道姑忍不住心头好奇,伸手接过信封,撕开封口,从里面菗出一张信柬,低头看去,只见上面只有四个字:“凶手是你。”就在低头之际,鼻中忽然闻到一股甜甜的花香,当下也并不在意,冷笑一声道:“你拿去看看。”

  青衫儒生赶忙接过信笺,凝目一看,尖声道:“凶手是你,这…真是岂有此理。”

  “嗤”“嗤”两声,把那张信笺撕得粉碎,但他撕碎信笺之时,也闻到了一股甜的花香气息!”

  ⽩云燕隐⾝树上,看不到信笺上写些什么;但从青衫儒生口中,听出来了,那信上写的是“凶手是你”四个字。

  凶手会是中年美道姑,是她杀了大哥!”

  ⽩云燕因不知当时情形,心中正在思索着:“看来杀害大哥的,他们两人之中,一定有一个是凶手了。”

  只见中年美道姑怔立当场,神情悲苦,缓缓从她眼角滚下两行晶莹的泪⽔,失声道:

  “是的,是我杀了他…”

  ⽩云燕听她亲口承认是杀大哥的凶手,一时心头动,暗道:“真想不到这女人貌美如花,心肠却毒如蛇蝎,大哥和你何怨何仇,你要杀害大哥?”

  想到这里但觉热⾎沸腾,真想一下跳下去,一剑刺死了她,替大哥报仇?但就在此时,青衫儒生开口了,他面有惊恐之⾊,说道:“表妹,凶手另有其人,怎么会是你呢?你是赶来叫我们住手的…”

  中年美道姑没待青衫儒生说下去,哭道:“是我,是我杀了他,你们要不是为了我,你们是朋友,怎么会比剑的呢?是我害死了他…”

  突然,她脚下一个踉跄,几乎跌倒。

  青衫儒生慌忙掠上一步,伸手把她扶住,一面说道:“表妹,你应该明⽩,⽩兄剑法比我⾼明,我那一招‘三星⼊户’,绝对伤不了他,但他既没封架,也没躲闪,我当时大吃一惊,急忙收剑,最多也只不过刺破⽪⾁,但他却倒了下去,那时你看我伤了⽩兄,回⾝急奔而去,我怕你有失,追了上来,这是我二十年来最后悔的一件事,但当时我为什么不去检查⽩兄的伤势,但等到我想到⽩兄不应该死,再回头找去,⽩兄已经不见了,依我看⽩兄可能没死,这二十年,我踏遍南七北六,要找的就是两个人,一个是⽩兄,一个是你,现在总算找到你丁,我想⽩兄也一定可以找得到的,你千万不可这么想了。”

  ⽩云燕听到这里,心头不觉松了口气,暗道:“听他这么说,大哥那是没有死了。”中年美道姑眨动一双美目,盯注着他,问道:“你真的没有杀死他,那他…”她粉靥突然间,飞起两朵红云,红得像涂上了胭脂一般,目光之中,也随着有了神采!

  不,应该说像秋⽔盈盈,漾起了无限情愫!

  青衫儒生扶着她⾝子,同样目光紧紧盯在她脸上,双手一阵轻颤,柔声道:“表妹…”

  他们本是青梅竹马的幼年伴侣,这一场误会解释清楚了,自然旧情复燃!

  突然,那中年美道姑的目光倏地由柔情万缕,又变得冷若严霜,纤手一抬“啪”的一声,打在青衫儒生的脸颊上,冷叱道:“范葆初,我真没想到你越来越不长进了,你…从哪里弄来的下五门香,你这下流的东西,你…给我…滚…”

  喝声出口,一个人软绵绵的双脚发颤,几乎站立不住!

  青衫儒生心头也感到绮念丛生,表妹本是他心爱的人,又是二十年朝思暮想一旦重逢,又扶着她⾝子,就算定力再強,也自然会在不知不觉中把持不住;但此时给中年美道姑这一记耳光,打得突然清醒过来,吃惊道:“不好,表妹,咱们着了人家的道!”

  中年美道姑气得粉脸煞⽩,冷笑道:“我亲眼看你杀了⽩云生,只能去骗骗三岁孩子,你给我滚,杀你污了我的宝剑!”

  她又流下泪来,但⾝躯在一阵烈的颤抖中,忽然双⾜一软跌坐下去。

  青衫儒生听得一呆,他也发现着了人家的道,那是方才撕碎那张信笺之时,闻到的一阵花香,准有问题,此时但觉五內如焚忧念丛生,自己再解释,表妹也不会相信的了。

  他双目通红,仰天发出一声苍凉的大笑,说道“我范葆初并不是表妹想像的那样下流,连你都不了解我的为人,天下还有谁会了解我?我找了你二十年,一旦有了你的下落,自然大喜若狂,急着赶来,我没想到这封密柬,会是奷人施的恶计,天下虽然没有人相信我范某为人,举头三尺有神明,上苍会知道的,表妹,我总算见到你了,可以死而无憾,我现在向你谢罪…”

  突然举手朝自己天灵盖上拍去。

  ⽩云燕听他口气不对,似有一死明志之心,但自己不知道他是好人还是坏人,正在考虑是不是要出手救他?突听左首屋上响起一个苍劲声音喝道:“住手!”

  一道人影从左檐飞起,快若闪电,泻落到青衫儒生⾝边,在他⾝形未落之前,已经一下敲上青衫儒生右臂⽳道,青衫儒生⾼举的手掌,再也拍不下去。

  ⽩云燕暗暗赞道:“来人好快的⾝法。”

  定睛看去,这抢救青衫儒生的不是别人,正是⻩冬瓜!

  ⻩冬瓜一手提着翡翠嘴紫金旱烟管,昅了一口,噴着烟,抬头道:“小哥,你也该下来了,他们中的不是普通毒药,你⾝边不是有天池老儿的‘雪灵丹’么?快拿出来,有一颗大概够了。”

  ⽩云燕心中哦了一声,忖道:“方才自己在树上运功,突生警兆,大概就是他了。”

  一面长⾝越过屋脊,飘落地面,拱拱手道:“老丈认识他们?”

  “自然认识。”⻩冬瓜手掌一摊,催道:“快拿出来,再迟就来不及了。”

  ⽩云燕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倾出一颗“雪灵丹”递了过去,说道:“他们中的是什么毒,有这样厉害?”

  ⻩冬瓜道:“大概是‘消魂迭香’了。”

  “消魂迭香”是江湖上最厉害的一种媚药,闻到少许,就火大炽,除了男女合体可解,功力再深厚的人,也无法自持,时间稍久,就会五內如焚,內腑受到灼伤,只有天山“雪灵丹”、华山“清心丹”可解。

  ⻩冬瓜话声出口,立即把一颗“雪灵丹”分作两半,纳⼊两人口中。

  ⽩云燕疑目看去,只见中年美道姑坐在石阶上,双目紧闭,一张脸红得像桃花一般,⾝躯还在不住的颤抖,不知是昏,还是在运功驱毒,但那副娇滴滴软绵绵的模样,看来真是我见犹怜,大概任何男人都会动心。

  青衫儒生被⻩冬瓜制了⽳道;他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睛,本来⽩皙清俊的脸上,也烧得火红,对两人说的话,自然都听见了,因此眼光中流露出感之⾊。

  ⽩云燕望着⻩冬瓜问道:“老丈认识他们二位,自然也认识我大哥?”

  ⻩冬瓜笑道:“怎么会不认识?”

  ⽩云燕道:“他们方才说的话,老丈都听到了么?”

  ⻩冬瓜点点头道:“你小哥听到的,老汉自然也听到了。”

  ⽩云燕问道:“那么老丈知不知道我大哥是生是死呢?”

  ⻩冬瓜道:“天底下知道这件事底细的人,大概只有我⻩冬瓜一个了。”

  ⽩云燕道:“老丈,那你快说出来吧!”

  ⻩冬瓜摇‮头摇‬道:“小哥别忙,等他们两个解了毒之后,再说不迟,不然老汉岂不要重复的说上两遍吗?炒冷饭,多没意思?”

  ⽩云燕道:“不知他们毒中得深不深?”

  ⻩冬瓜道:“鼻子闻的,自然要比口里吃进去的要轻些,只是此种剧毒,恶毒无比,差幸有小哥在场,否则真是不堪设想了呢!”

  口中说着,伸手拍开了青衫儒生右肩⽳道。

  过了约莫盏茶工夫中年美道姑和青衫儒生几乎是同时醒转。中年美道姑看到面前站着一老一少两人,不噤为之一怔,裣衽道:“小女子⾝中奇毒,多蒙前辈赐救,小女子一生铭感大德。”

  青衫儒生朝⻩冬瓜拱手作了个长揖,说道:“前辈大概就是江湖上人称独行叟的⻩大侠了?”

  “⻩冬瓜。”⻩冬瓜嘻嘻一笑道:“江湖上人称⻩冬瓜的⻩冬瓜。”

  中年美道姑美目流盼,朝⽩云燕问道:“这位少侠呢?”

  ⽩云燕抱拳道:“在下⽩云燕。”

  “⽩云燕?”中年美道姑眼光盯在⽩云燕的脸上,几乎感到有些昏眩,眼前的⽩云燕,愈看愈觉得他像二十年前的⽩云生了,便道:“你难道会是云生的弟弟?”

  ⻩冬瓜接口道:“这位小哥就是⽩云生的胞弟,来,小哥,老汉给你引见,这位是九合剑范葆初范老弟,这位是陆筱凤陆女侠。”

  ⽩云燕朝两人拱了拱手。

  范葆初赧然道:“⽩老弟,范某惭愧,我和令兄原是朋友,但令兄却伤在范某的剑下…”

  ⽩云燕道:“究竟家兄是伤?还是死呢?”

  范葆初道:“范某方才说的话,老弟大概都听到了,二十年前,令兄最多只是被在下刺破⽪⾁,绝无丧生可能,不知他当时因何不肯封架,甘愿受在下一剑,这二十年也不知他隐居何处…”

  ⻩冬瓜道:“⽩侠⽩云生已经死了二十年,你如何还找得到他?”

  ⽩云燕听得心头一紧,急急问道:“老丈,我大哥真的死了,是被他杀死的么?”

  范葆初、陵筱凤也各自睁大双目望着⻩冬瓜,脸上不期流露出无比惊异之⾊。

  ⻩冬瓜道:“小哥想想看,范老弟那一招‘三星⼊户’剑势刺出之时,令兄怎么会既不封架,又不闪避的呢?”

  ⽩云燕道:“莫非是我大哥顾全朋友之义,愿以一死成全朋友好事?”

  范葆初一张俊脸听了他的话,不觉骤然红了起来。

  “非也,非也!”⻩冬瓜‮头摇‬,回头朝范葆初、陆筱凤两人问道:“两位呢?想得出来么?”

  陆筱凤道:“前辈、⽩少侠请到里面坐下来再说吧!”

  她领着三人进⼊左厢客堂落坐,同时也点起了灯。一名佛婆沏了三盏茶送上。

  范葆初道:“当时⽩兄虽然不愿和在下动剑,但既已动上了手,在下实在想不出⽩兄不封架、不闪避的道理来。”

  陆筱凤听说⽩云生已死,一双美目之中,不觉又含蕴了泪光,只是静静的听着。

  ⻩冬瓜装了一筒烟,打着火石,昅了两口,才道:“因为他那时已经死了。”范葆初一呆道:“这怎么会呢?在下使出‘三星⼊户’之前,是他使的一招‘探骊得珠’,把在下退的,前后不过一瞬间的事,他怎么会突然⾝死呢?”

  ⻩冬瓜道:“生死俄倾,你被后退一步之际,他就在这一瞬间咽了气。”

  陆筱风道:“前辈怎么知道的呢?”

  ⽩云燕道:“老丈,我大哥怎么会死的呢?”

  ⻩冬瓜道:“说来真险,老汉那天晚上正好经过天平山,看到令兄一个人站在琴台上,似在欣赏夜景,老汉本待出声招呼,看到范老弟也匆匆赶来,后来听他们说出竟是生死约会,老汉想弄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就隐⾝树上,没有现⾝,后来两人果然比起剑来,老汉看他们剑上造诣只在伯仲之间,一时半刻,谁也伤不了谁,怎知两人比斗正酣,这位陆女侠也及时赶来,这时令兄正好使了青萍剑法中一招‘探骊得珠’,把范老弟退一步,范老弟就使‮合六‬剑法中的一招‘三星⼊户’,漾起三点寒星,朝前推出,照说,令兄自该举剑封架,哪知他既不封架,也不闪避,对范老弟刺去的一剑,竟然视若无睹,范老弟出手何等快速,但令兄坦然受剑,他就急急收回剑势,这时陆女侠也适时赶到,见范老弟杀了令兄,掩面急奔而去,范老弟

  .大声叫着:“我没杀他!”

  急匆匆追着陆女侠⾝后而去。”

  ⽩云燕急着问道:“那是什么人杀了我大哥呢?”

  范葆初道:“前辈隐⾝树上那时定会察看⽩兄如何致死的了。”

  这两人几乎是同时间问出来的。

  ⻩冬瓜道:“老汉躲在树上,也看得大惑不解,自然要仔细看看令兄致死之因,哈,老汉这一下去,差点赔上了一条老命。”

  三人都没有开口,静静的等待他说出下文来。

  最后⽩云燕急着问道:“那是什么人杀了我大哥呢?”

  ⻩冬瓜续道:“老汉察看令兄伤口,最多只是被范老弟剑尖刺破了一些⽪⾁,并不至于致命,再仔细一看,才发现令兄印堂间凝结着一点紫黑⾎珠,老汉不觉自言自语的道:九合剑范葆初从不使暗器,这会是谁下的毒手?突听⾝后有人应了声:‘我!’老汉回⾝望去,那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她问老汉是谁?和令兄是什么关系?老汉反问她:‘姑娘呢?’那姑娘目含杀机,突然欺⾝过来,伸手递到了前,老汉在江湖上闯了数十年,却从未见这如此怪异的手法,任你如何封架,却都无法封解得住,老汉只好避重就轻,用肩窝承接了她一掌。

  饶是如此,还差点把老汉一⾝功力震散,自知不敌,只好双脚一伸,闭住了气装死,差幸那女子拍出一掌,再也没看看老汉一眼,转⾝抱起令兄尸体,口中娇柔的道:

  ‘云生,你现在应该明⽩了,人家看你死了,就不顾而去,收你尸的,还是你不屑一顾的人’,这就是那晚老汉看到的实情了。”

  ⽩云燕、范葆初、陆筱凤三人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问道:“那女子会是什么人呢?”

  “这个…哈哈!”

  ⻩冬瓜道:“令兄眉心中的应该是‘天毒针’,她打了老汉一掌,使的是‘九转掌’,方才信笺上附着的是‘消魂迭香’,你们就该知道她的来历了。”

  范葆初⾝躯一震,失⾊道:“会是魔教中人?前辈是说给在下密柬的⽩⾐书生,就是杀死⽩兄的凶手?”

  ⽩云燕道:“她穿了一⾝⽩⾐,莫非是⽩⾐教的人?”

  ⻩冬瓜道:

  “魔教出自天竺,原称婆罗门教,多穿⽩⾐,传人中原,因行为乖僻,门徒多以妖言惑众,作恶多端,八十年前被各大门派围剿,才销声匿迹,为了掩人耳目,可能才改称⽩⾐教的。”

  陆筱凤切齿道:“此女好狠恶的心肠,前辈一定知道她是谁了?”

  ⻩冬瓜并没直接回答她,只是朝⽩云燕道:“老汉这二十年来,经多方研究,才知只有修罗教的‘修罗刀’可破魔教‘九转掌’,老汉自从得知你小哥就是⽩云生的弟弟,⽩⾐教主岂肯放过你?这才略使小计,从陆友仁手中取得‘修罗真经’,本待送给小哥,练成‘修罗刀’,方可自保,哈哈,这次老汉一直跟到少林寺,才知小哥竟是当今第一佛门⾼手独臂罗汉⽩眉大师的传人,这才自笑老汉这些天⽩忙了,小哥所学,自然已得大师真传,何须再练‘修罗刀’?”

  陆筱凤道:“听前辈口气,杀害⽩大侠的是⽩⾐教主?”

  ⻩冬瓜道:“二十年前的魔教公主,二十年后的⽩⾐教主。”范葆初道:“咱们这就去找⽩⾐教主?”

  ⽩云燕道:“范大侠不忙,今天已是九月底了,再有半个月,南陵常大侠和家伯⽗等人,正好跟⽩⾐教有约,二位要找⽩⾐教主,届时她一定会去。”

  范葆初看了表妹陆筱凤一眼,点头道:“好,咱们那就一起上南陵去。”⻩冬瓜笑道:“这南陵之会,倒是热闹得很了,老汉也代小哥约了修教主助拳呢!”

  ⽩云燕脸上一红,问道:“老丈怎会约了修教主呢?”

  ⻩冬瓜得意一笑,才道:“那天老汉随着你们进⼊少林寺,后来在方丈室听到了小哥来历,正在踌躇如何把修罗真经还给他们?要待悄悄退出,却好方丈道潜回⾝进⼊方丈室,朝老汉合十道:

  ‘委屈施主很多时间了,现在请下来吧!’老汉躲⼊匾上,是小哥进⼊方丈室之时,道潜了出去,应该无人知晓,但还是给他觑破了,当时只好尴尬的跳了下去,说明经过,老和尚总算看在小哥份上,没和老汉为难,中午他款待小哥,坚邀老汉⼊席,老汉因小哥华山之行,可能和⽩⾐教主相遇,要暗中跟随小哥下来,最好不令小哥知道,—道潜才要老汉在他方丈室中稍坐,等小哥走后,才由道修大师陪我去和修教主见面,还真经,修教主亲口告诉老汉,会在十月十五以前,赶去南陵,和小哥会合。”

  口口

  口十月十五,是皖南三雄老大⽩发仙猿常公纪、铁指金丸⽩组庵联名和⽩⾐教订下的约会⽇期。南陵常家庄早在十月初头,就准备好房客,遴选门下弟子担任警戒、招待,管理车马和伙食等事宜。

  皖南三雄的老二剑环双绝吴天任,老三云中雁姜凌风,也早在初五以前就赶来了。

  铁指金丸⽩组庵因侄儿⽩云燕的不别而去,心头十分挂念,并没回家,一直在常家庄作客。

  到了初九那天,上午就有峨嵋下院龙兴寺住持心清法师,监寺心一禅师率领八名弟子,一式佩长剑,赶来助拳。

  下午,⽩云燕、⻩冬瓜和九合剑范葆初,道姑装束的陆筱风也一起赶到了。

  ⽩发仙猿常公纪本来耽心己方人手不⾜,一直忧心忡忡,此时一听⽩云燕及时赶来,而且还有一位名満天下的武林前辈独行叟同来,自是喜出望外。

  ⽩云燕拜见了大伯⽗,接着又给双方的人引见,大家自有一番寒喧。

  ⽩云燕接着又把自己此行经过;跟大伯⽗约略的述说了一遍。

  ⽩组庵听说大侄儿云生的遇害经过,自然不胜唏嘘。

  常家庄一下来了这许多武林⾼手,顿时就热闹起来,众人之中,以独行叟⻩冬瓜在武林中声名最著,一付嘻⽪笑脸,毫无半点前辈架子,而且也最喜说笑话,他把夺取陆友仁紫金烟管,和骗取“修罗真经,’这两段说得口沫横飞,得意非凡,也听得在座的人,个个大笑不止。

  常公纪听他说出修罗教主修清和也会赶来,心头自然十分⾼兴;他怎么也想不到这次自己和⽩⾐教之约,会有这么多的⾼手赶来助拳,如今怎么算来,这一仗也已无失败之理,不由把多⽇积庒在心头的忧虑,全已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傍晚时分,大家正在书房中闲谈之际,只见常家庄五弟子、陆广急匆匆奔⼊,朝常公纪道:“禀报师傅,修罗教主驾到,随同修教主一起来的,还有三位少林的老师傅。”

  常公纪早巳听⻩冬瓜说过,修罗教主会在期前赶来,却没想到少林寺也会有三位老师傅同来,连忙站起⾝朝⽩组庵和二位盟弟说道:“⽩兄、吴二弟、姜三弟、⽩老弟,咱们快去接。”

  一行人出大门,只见三个⻩⾐老僧和一个儒衫老者,一个紫⾐少女也已到了门口。

  常公纪、⽩组庵连忙抢下阶去,连连拱手道:“常某、⽩某不知修教主和三位大师共同贲临,有失远迓。”

  修蕙仙一双盈盈秋波早就看到⽩云燕跟在后面,但人家出来了,她现在是教主⾝份,只得裣衽答礼道:“常大侠、⽩大侠好说,小女子愧不敢当,同是武林同道为正义助拳,敝教自该稍效绵薄。”

  常公纪、⽩组庵听得一怔,从这位紫⾐少女的口气听来,她似乎是修罗教一教之主了。

  少林三位⻩⾐老僧中,以达摩院首席长老道成⾝份最⾼,也合十还礼道:“贫衲师兄弟奉敝寺方丈之命,因师叔和⽩⾐教订下的约会,特地赶来稍尽敬意。”

  现在常公纪、⽩组庵二人更糊涂了,不知他们“师叔”是谁,也和⽩⾐教订下了约会。

  ⽩云燕赶忙趋前几步,说道:“常老伯,大伯⽗,还是晚辈来给大家引见吧,这位是修罗教教主修蕙仙姑娘,这位是修姑娘的令尊修前辈,这三位是少林达摩院首席长老道成大师,这位是药师殿首席长老道信大师,这位是罗汉堂住持道修大师。这是常庄主,这是家伯⽗。”

  常公纪、⽩组庵二人听得一呆,少林寺对江湖武林和各大门派之间的事,一向都是由罗汉堂负责,达摩院的长老,是少林寺武功最⾼的长老,从来不问外事,这次少林寺居然一下派出了三位首席长老,莫非江湖上出了什么大事不成?双方各自答礼,说了些久仰的话。

  道成、道信、道修三人忽然神⾊神然恭敬,朝⽩云燕跪行大礼,口中同声说道:“师叔在上,弟子道成、道信、道修,代方丈道潜师兄叩问师叔金安。”

  ⽩云燕给他们弄得个手⾜无措,连忙闪⾝避开,连连还礼道:“三位大师请起,在下不敢当。”

  三人才恭敬的站起⾝。

  修清和早已一步跨到⽩云燕⾝前,呵呵一笑道:“⽩贤侄,老夫走火⼊魔,多蒙贤侄赐救,哈哈,本来大德不言谢,但老夫看到贤侄,当面总要谢一声吧!”

  他口称“贤侄”心里早已认定⽩云燕是‘‘贤婿’’了。

  修蕙仙这时才含情脉脉的走近他⾝边,腼腆一笑说道:“⽩大哥,你没想到我们会赶来吧?”

  ⽩云燕道:“我早已听⻩老丈说过了。”

  修蕙仙喜道:“⻩老丈已经来了么?”

  ⽩云燕点点头道:“我们也是今天才赶到的。”

  常公纪这才明⽩,修罗教和少林寺三位⾼僧,都是冲着这位⽩老弟才赶来助拳的。

  这位⽩老弟不但是少林方丈的师叔,而且和修罗教的修教主,从两人神情看来,还是一对情侣呢!

  这回铁指金丸⽩组庵一张老脸上,可是大增光彩,心中暗道:“二弟两个儿子,一个⽩云生,早年在江湖上搏得⽩侠之名,可惜英年早凋谢;但二儿子云燕,风头更健,连我这做大伯的也增光不少啊!”当下常公纪、⽩组庵二人连连抬手肃客,说着:“请”字,把众人让进大门。

  修罗教的长老,(崔长耕)护法(钱增贵、杜老道、田嬷嬷,以及明儿、月儿。)和少林寺随来的罗汉掌十八名弟子,由云中雁姜凌风陪同在客厅奉茶。

  常公纪、⽩组庵、⽩云燕却陪同修清和⽗女,和少林三位⾼僧,一直进⼊书房待茶,大家见了龙兴寺二位大师和⻩冬瓜、范葆初、陆筱凤等人,自然又有一番介绍寒喧,不必细表。

  当晚,常家庄大厅上开出三桌荤素筵席。另外左厢也开了三席素斋,那是专为少林寺和龙兴寺随同师长前来的弟子而设。

  大厅上灯火通明,主客酬酢,十分热闹。常家庄的弟子和庄丁们也人人精神振奋,內心有着说不出的⾼兴。

  就在此时,常家庄外,有一个⽩⾐少年走近门口,大声喝道:“快给我进去通报,⽩⾐教门下投书来了。”

  在大门口的庄丁赶紧去向蔡广生(常公纪大弟子)报告,蔡广生急忙出,举头看去,这⽩⾐人他认得,正是第一次寻上门来,出手闭住自己经⽳的史舂帆。

  但今天自己乃是常家庄的总务,自然不能失礼,连忙拱手道:“史兄有何见教?”

  史舂帆道:“在下奉家师之命,前来投书。”

  蔡广生拱手肃客,把他领到书房门口,才道:“史兄请稍待,容在下进去通报。”说完急步奔⼊,朝师傅躬⾝道:“启禀师傅,⽩⾐教门下史舂帆求见,说是奉命投书来的。”

  常公纪一抬手道:“叫他进来。”

  蔡广生应了声“是”转⾝退出,领着史舂帆走⼊。

  史舂帆一直走到常公纪面前,才脚下一停,抱拳道:“家师有亲笔书信一封,请常庄主拆阅。”

  随手取出一个信封,双手递过。蔡广生双手接过,再送到师傅面前。

  常公纪撕开封口,菗出一张信笺,只见上面写着:

  “书奉常庄主暨各位贵宾均鉴:十月十五⽇之会,仅系敝教江南总分堂与贵庄之约,本教主得悉之后,拟请诸位侠驾于同一⽇期,光降九华山⽩⾐庵,俾作畅叙,曷胜荣幸之至,⽩⾐教主拜启。”

  ⽩⾐教要更改地点,常公纪自己一人不好作主,把信递给了⽩组庵,又让大家传阅了,然后起⾝拱拱手道:“此事常某不能作主,还请各位道长公决才是。”

  ⻩冬瓜首先耸着肩膀,笑道:“⽩⾐庵只要准备好酒好菜,我⻩冬瓜是一定去的。”

  修蕙仙偏头问道:“⽩大哥,你去不去呢?”

  ⽩云燕剑眉一挑,朗声道:“⽩⾐教主和我有杀兄之仇,⽩某自然要去向她讨回这笔⾎债了。”

  修蕙仙道:“大哥去,我们修罗教的人自然要去了。”

  范葆初也切齿道:“尊师用下五门香,暗算范某,范某也非去不可。”少林达摩院首席长老合十道:“贵教教主潜⼊少林寺盗丹伤人,贫衲师兄弟奉命而来,就是要向贵教讨一句回话,自然也要去面见贵教主了。”

  常公纪点点头道:“既然诸位都有意前往赴约,那就烦请史兄覆上令师,咱们如期拜山,只不知⽩⾐庵是在九华山什么地方?”

  史舂帆抱抱拳道:“诸位侠驾光降,家师自会派人在山下恭迓,在下告辞。”

  说完,转⾝往外就走。

  口口

  口十月十五⽇,这是一个睛朗的⽇子,由⽩发仙猿常公纪、铁指金掌丸⽩组庵陪同的群侠一行,浩浩,刚抵九华山麓,就看到客松下,转出四个⽩⾐少年男女,一起了上来。

  领头一个正是送信去的史舂帆,朝大家抱拳一礼,说道:“在下师兄弟奉家师之命,前来宾,诸位请随在下上山。”

  说完,一挥手,一男二女立即转⾝走在前面,大家也没多说,就跟着他们四人⾝后,往山道行去。

  史舂帆走在前面,脚下极快,片刻工夫,已经奔行了二三十里,但见—路松柏参天,云海弥漫,也不知转过多少峰脚,前面忽然出现了一行十六个⽩⾐男女,男的大概不过二十出头,一⾝⽩⾐,悬长剑,个个生得红齿⽩,十分英俊。

  女的也不过二十来岁,长发披肩,⽩⾐长裙,同样悬长剑,也同样生得眉清目秀,婀娜多姿。

  这十六个⽩⾐少年男女,分作两行,正是宾而来,看到众人,一齐躬⾝为礼。

  ⽩云燕今天依然一⾝⽩⾐,但间却悬挂了两柄长剑,一柄是银穗长剑,乃是师傅下山时所赠,虽非名剑,却也是百炼精钢的松纹古剑,一柄则是两个月前夺自⽩⾐教门下。

  他夺下长剑之时,看到⽩⾐少年脸现惊惶之⾊,又惊又急,那虽是一瞥之间的事,但却给⽩云燕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因此他决心要亲手把此剑归还给这个⽩⾐教门下,才一直带在⾝边。

  此刻他一⾝打扮,和⽩⾐教门下一比,除了间多一柄银穗长剑,几乎完全一样,(⽩⾐教门下,佩的是⽩穗长剑,他也有一柄)许多⽩⾐教门人,都不自觉的多看了他一眼。

  一行人经过列队出的两行⽩⾐教门人中间,面已是一片⽩石阶台,越过平台,已是⽩⾐庵正门。

  史舂帆领着大家跨进大门,只见面正有三个人,快步了出来。

  这三人正是⽩⾐教江南总分堂分堂主李公奇和两个紫⾐护法边鸿生、易秩然。

  李公奇含笑抱拳道:“兄弟奉教主之命,在此恭候诸位侠驾,请到东厢客厅待茶。”

  说着,连连抬手肃客。

  东厢,是在大殿左首,面对大天井,里面早已陈设好坐几,两张八仙桌拼起来的长条桌上,也早已放上了八盘细点。

  李公奇把大家让⼊厢房,落坐之后,便有两名女弟子分别端上茶⽔。

  ⽩发仙猿常公纪站起⾝,一抱拳道:“在下等人应贵教主之邀而来,怎么还不见贵教主呢?”

  李公奇含笑道:“诸位远来,先请用茶,史舂帆已经进去禀报,敝教主大概也快出来了。”

  ⽩云燕站起⾝,抱抱拳道:“李堂主,在下有一事奉托。”

  李公奇道:“少侠有什么事,但请吩咐。”

  ⽩云燕从⾝边解下⽩穗长剑,双手托着送到他面前,说道:“这柄剑,两个月前,在下是和贵教一位门人手中夺得,当时那位贵教门人转⾝急掠而去,无法奉还,在下一直耿耿于心,要亲自送还贵教,在下和他又并不相识,故而想请李堂主转,并代致歉意。”

  李公奇呵呵一笑道:“少侠果然真是信义君子,老朽自然乐于转了。”

  说完,接过长剑,转⾝朝一名侍立门口的⽩⾐少女招了招手,把剑给了她,还低低的说了两句,那⽩⾐少女接过长剑,躬⾝退出,匆匆而去。

  过不一会,只见史舂帆匆匆走⼊、朝大家拱手一礼,说道:“家师已在里面恭候,请诸位大侠⼊內相见。”

  李公奇连忙抬手道:“教主已在恭候,诸位请了。”

  常公纪和⽩组庵首先站起,众人纷纷跟着起⾝。

  史舂帆道:“在下给诸位带路。”

  一行人仍由李公奇等三人陪同,从长廊进⼊第二进,这是一座相当宽广的大厅,上书“⽩⾐堂”三字。

  李公奇引着众人跨⼊大厅,只见中间一张⽩缎绣花椅披的⾼背椅上,端坐着一个一⾝⽩⾐的俊俏书生,他左右站着两个⽩⾐少女,垂手侍立,状极恭敬。

  那⽩⾐书生看到众人步⼊大厅,含笑站起,拱拱手道:“诸位光降,在下失,还请多多包涵。”

  ⽩云燕一下就认出这⽩⾐书生,正是在酒楼上遇见的那人!

  最使⽩云燕感到愕然的还是他左首伺立的那个⽩⾐少女了,那不是沈红⽟还是谁来?她看到自己,目光盈盈一瞥,就垂下头去,看了她自己的佩剑一眼。

  ⽩云燕突然明⽩了,当⽇夺下长剑的人,就是她!

  常公纪、⽩组庵同时拱拱手道:“教主宠召,在下是应约而来…”

  ⽩⾐书生一笑道:“诸位远道而来,快快请坐。”

  九合剑范葆初朗笑一声道:“阁下没想到在下也会来吧?”

  ⽩⾐书生含笑道:“范大侠、陆女侠连袂而来,倒是颇出在下意外,但既然来了,就是⽩⾐庵的贵宾,先请坐了好说。”

  陆筱凤柳眉一剔,怒声道:“你是魔教公主,应该是魔女沈珠珠?你二十年前在天平山杀害⽩侠⽩云生,我和范葆初本该替我故友复仇;但⽩云生自有他亲弟弟会向你索还⾎债,我要向你讨的公道,是你妄使下五门香…”

  ⽩⾐书生含笑道:“陆女侠,你这笔帐且待暂缓再说,我自会有代的。”一面抬眼朝⽩云燕问道:“⽩少侠,你是为你大哥报仇来的,是么?”

  ⽩云燕听她提到大哥,不觉心头热⾎沸腾,眼眶一红,天声道:“不错,我大哥是你杀死的么?”

  ⽩⾐书生点头道:“你要替你大哥报仇,这也没错,好,我会成全你的。”

  ⽩云燕道:“那么咱们就到外面去,我要以手中长剑,向你讨还这笔⾎仇。”⽩⾐书生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你是独臂罗汉⽩眉大师的传人,左手冲天剑,放眼武林,已无人能接得下来,又练成了佛门弹指神通,正是我魔教‘天毒针’的克星,何况又有修教主同来,他修罗教的‘修罗刀’,又是普天之下惟一可以‮解破‬我‘九转掌’的功夫,我二十年苦心孤诣,希望把⽩⾐教发扬光大,用来纪念先夫的愿望,毕竟落空了。”

  她说到这里,神⾊为之一黯,有意无意的看了⻩冬瓜一眼,才道:“二十年前,我如果再补你一掌,就不至于今⽇有“人找上我⽩⾐庵了。”

  ⻩冬瓜昅了口烟,耸耸肩道:“教主似乎嫌我命长了。”

  ⽩⾐书生轻哼一声,接着道:

  “但我是个倔強的人,今⽇之事,咱们也只有放手一搏了。”说到这里,回头朝沈红⽟道:

  “丹珠,你去叫我门下弟子,全都进来,在大天井中听命。”

  ⽩云燕心中暗道:“原来你叫沈丹珠。”

  沈丹珠躬⾝应是,匆匆往外走去。

  ⽩⾐书生含笑道:“诸位稍坐,在下进去换件⾐衫,再来向诸位领教。”说完,回头朝侍立右首的⽩⾐少女吩咐道:“如⽟,你随我来。”

  举步往里行去。

  众人因她本是女子,穿了男装,自然不便动手,当然也不好在大厅广众换⾐,她要换了⾐衫前来应战,也是平常之事,因此大家只好在厅上等候。

  修蕙仙坐在⽩云燕⾝边,低低的道:“大哥,她口中虽然说她会落败,但好像很镇定,丝毫也没把大家放在心上,我真有些耽心…”

  ⽩云燕道:“你耽心什么?”

  修蕙仙道:“她把大家来历都摸得清清楚楚,如果没有丝毫把握,她会约我们来么?”

  这时,⽩⾐教门下十六个男女弟子,都已鱼贯进⼊,第二进的天井,分两边站立,但却肃静得没有半点声息。

  又过了一会,才见那个叫如⽟的少女走了出来,躬⾝道:“教主有请铁指金丸⽩组庵⽩大侠、⽩云燕⽩少侠、修罗教修清和、教主修蕙仙修姑娘,范葆初范大侠、陆筱凤陆姑娘、独行叟⻩大侠、以及少林寺道成大师等八位进去商谈,其余诸位大侠,仍请在厅上奉茶。”

  常公纪道:“她这是使的什么诡计,是不是要分散咱们的力量?”

  如⽟道:“诸位幸勿误会,家师说过,她请这八位⼊內,因这八位是和家师有关的人。”

  一面又朝李公奇和两个紫⾐护法欠⾝道:“家师也请三位一起⼊內。”

  接着叫道:“沈师妹,师傅也叫你进去。”

  一面欠⾝道:“小女子替诸位带路。”

  ⽩组庵不知这女魔头在玩什么把戏,但她既叫门下弟子来请,只得和修清和、道成大师、范葆初、陆筱凤、⽩云燕、修蕙仙等人跟着如⽟往后进走去。

  李公奇,边鸿生,易秩然也随着众人进⼊后院。

  这后院已是⽩⾐庵的第三进,院中花木扶疏,十分清幽,看情形似是⽩⾐教主平⽇起居之处,一排三间精舍。

  如⽟领着众人,进⼊中间一间客堂。

  ⽩组庵当先跨⼊,目光抬处,不觉一呆,原来这堂屋中间挂着一幅画像,画中人是一个一⾝⽩⾐的俊逸佩剑少年,赫然正是自己大侄儿云生,上面还有两行字,那是;“先夫云生遗像,未亡人沈珠珠敬绘”

  范葆初,陆筱凤也看到了的,两人不觉对望了一眼。

  屋中并没见⽩⾐教主,但桌上却放着一个信封,上书:“⽩大侠组庵亲启”

  ⽩组庵没有说话,心中已经可以隐隐料到了几分,当下伸手取过,菗出几张信笺来。

  这是⽩⾐教主早就写好了,大意是说:“二十年前,她和⽩云生在偶然一次的机会中邂逅,对⽩云生的丰采风度,十分倾倒,少女的心扉里,没闯进一个人的影子,也还算了,一旦闯进了一个某人的影子,就永远也不会磨灭;这位魔教公主,终于恹恹病倒了。这件事只有她随⾝作伴的嬷知道,自然也不敢去启明⽗⺟,就由嬷派人打听⽩云生下落,得知他正在杭州,当下就诿称陪公主去杭州西湖游玩,实则去找⽩云生。

  ⽩云生并不知沈珠珠的来历,但在湖上相遇,双方本是旧识,倒也谈得十分投缘,那嬷出⾝魔教,眼看机不可失,当晚就在两人⾝上,暗下“消魂迭散”糊里糊涂成就了好事。

  等到第二天,嬷认为好事已谐;就要⽩云生去见教主,当时⽩云生正是少年时候,意气飞扬,又在江湖上博得⽩侠的名号,听说沈珠珠竟是魔教公主,江湖上对魔教二字,本存有极大的歧见,还以为这沈珠珠是女子,故意设下的圈套,竟然拂袖而去。

  他远走苏州,无巧不巧又邂逅了范葆初和他表妹,三人都是少年俊逸,一见投缘,⽩云生又因沈珠珠一事,心头空虚寂寞,很快就和陆筱凤坠⼊了情网。

  岂知沈珠珠经舂风一度,竟尔珠胎暗结,她伤心之余,赶去苏州,发现⽩云生移情别恋,依魔教规矩,对移情别恋的男子,必须亲手杀死,再为他守节。

  沈珠珠眼看情郞和别个女孩子花前月下,卿卿我我,几次要待下手,都心有未忍,最后范葆初约⽩云生到天平山决斗,她眼看自己情郞,竟为别的女子和人拼命,才使出“天毒针”

  杀了⽩云生,把他尸体带到九华山来。

  这年她生下一个女孩,因为⽩云生啂名丹书,她自己叫做珠珠,才给女儿取名丹珠。

  不久,老教主逝世,他为了纪念⽩云生,他又是外号⽩侠,穿的是⽩⾐,才创立⽩⾐教,现在,大家都找上⽩⾐庵来了,她决定随⽩云生于地下,从现在起,要立时解散⽩⾐教。

  另外还有四张信笺,,一张是写给⽩组庵的,她希望⽩组庵善待沈丹珠,因为沈丹珠是⽩云生唯一的骨⾁。⽩云生就葬在⽩⾐庵后,她希望和他合葬,死为⽩家鬼。

  第二张信笺是给李公奇的,因为李公奇、边鸿生、易秩然三人,原是江湖成名人物,并非⽩⾐教的人,是她敦聘来的,要他们三人为证,告诫⽩⾐教门下弟子,这些少年男女,本来都是‮儿孤‬,由她一手扶养长大的,从现在起,⽩⾐教解散了,十六名弟子,由李公奇作主,互相婚配,不得仗着武功,为恶江湖。

  第三张信笺是给少林寺道成大师的,托他把一瓶“大梅耘丸”回少林寺,并向方丈致歉,并托少林寺罗汉堂,凡是⽩⾐教门下十六名男女弟子,他⽇如有在江湖上作奷犯科者,请代⽩⾐教主诛杀勿论。”

  第四张信笺是给范葆初和陆筱凤的,为了⽩云生的介⼊,已使他们耽误了二十年,如今真相既明,希望他们的误会也由此冰释,有情人终成眷属。

  大家看完这几张信笺,无不嗟叹不已!

  沈丹珠、如⽟更是落泪不止。

  大家进⼊左首静室,这位昔年魔教公主,目前的⽩⾐教主,已经服下剧毒,溘然长逝,当下由⽩组庵和李公奇两人依她遗言,和⽩云生合葬。李公奇也当着⽩⾐教十六个门人,代教主宣布解散⽩⾐教,并命他们八对青年男女结为夫妇。

  ⽩组庵并命沈丹珠改姓了⽩。

  修清和却向⻩冬瓜含笑说道:“⻩老哥,现在此间诸事停当,兄弟却有一件事,非拜托你老哥不可。”

  ⻩冬瓜手里拿着紫金烟管,昅了一口,噴着満嘴⽩烟,耸耸肩,大笑道:“修教主委办的事,你就是不说,老汉也猜个十之八九,哈哈,你老哥就是不说,老汉也非作这个媒人不可。”

  ⽩云燕、修蕙仙被他笑红了脸,只有⽩丹珠心里怪怪的,本来她叫“大哥”的人,如今她要叫他叔叔了—— uMUxs.COm
上一章   白衣侠   下一章 ( 没有了 )
您目前阅读的是白衣侠,武侠小说白衣侠小说免费阅读已更新供您免费阅读,非常感谢您对作者东方玉的支持,想要阅读更多与白衣侠小说免费阅读类似及相关的优秀武侠小说请持续收藏游牧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