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与东风第一剑小说免费阅读相关的优秀武侠小说请收藏游牧小说网
|
|
游牧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东风第一剑 作者:东方玉 | 书号:43892 时间:2017/11/16 字数:20505 |
上一章 第十八章 兄弟情深 下一章 ( → ) | |
葛真吾看他依然站着不肯落坐,不觉淡淡一笑,伸过手来,拉着楚⽟祥的手,柔声道: “贤弟,愚兄和你一见如故,结为盟兄弟在先,在这里接任令主在后,我们就算是敌人,也总有一份手⾜之情,这里是愚兄住的地方,我邀你到这里来,因为我有许多话要和你说,你总该坐下来听我把话说完了,来,别使子了,快坐下来,我们兄弟一场,明天我就要离此而去,今后我们能不能见面,都不知道了,你该相信愚兄才是。” 他说到最后几句,似是颇为感伤,连口气也带着黠淡之音! 楚⽟祥终于在椅上坐下,抬目道:“你明天要走了?”葛真吾強颜一笑道:“愚兄刚来接事,就发生了这么一件大事,江南分令手下,全军尽覆,愚兄这令主还能耽得下去吗?” 他口气一转,注引问道:“贤弟方才说的人质,究是何人?”楚⽟祥道:“你真的不知道?” 葛真吾道:“愚兄还会对贤弟说谎不成?我总记得咱们在酒楼相逢之时,正是愚兄衔命前来,担任江南分令令主,不瞒贤弟说,愚兄接任令主之后,一直住在金陵,这里原由副令主主持,被你破去一⾝功力的秦大娘,是江南分令的总监,愚兄没来以前,由她全权负责。 所以愚兄事前实在一无所知,直到今天傍晚,接获秦大娘飞鸽传书,要愚兄赶来支援,愚兄才知咱们已和东海镖局启衅,才匆匆赶来,怎么会知道咱们掳了贵局什么人?” 楚⽟祥看他说得不像有假,就把有人假冒大师兄陆长荣起,一直说到自己招隐寺赴约,故意说是擒住梁慧君,救出大师兄,结果这假扮大师兄的人,被阮伯年识破行蔵,乃是江南分令的副令主所乔装。至于失陷在江南分令的人,除了大师兄,应该还有鹰爪门六个弟子,详细说了一遍。 葛真吾脸有愤怒之⾊,沉哼了一声,说道:“这些事,秦大娘从未向愚兄提过…” 一面抬头道:“紫鹃。” 站在阶前的青⾐使女答应一声,迅快的走⼊。 葛真吾道:“你去间问这里的夏管事,咱们这里可曾囚噤东海镖局的人,如果有,立即要他把人带到这里来,快去。” 青⾐使女答应一声,急步往外走去。 葛真吾看了楚⽟祥一眼,又道:“贤弟,愚兄再郑重的说一句,杀害贤弟义⽗⺟的人,并非江南分令…” 楚⽟祥道:“那会是什么人?” 葛真吾道:“当⽇杀死令义⽗⺟的是黑⾐十二煞…” 楚⽟祥道:“他们已经全数死了,但总有幕后主使之人?”葛真吾道:“不错,黑⾐十二煞是有人把他们从北方调来的” 楚⽟祥道:“那么这调他们来的人是谁呢?” 葛真吾端起茶盏,轻轻喝了一口,说道:“贤弟,不是愚兄不肯说,这人对令义⽗因怀恨甚深,才另投明师,他和东海镖局也可说渊源极深,愚兄不好说出他是谁,贤弟回去之后,不妨和阮伯年,以及令师兄仔细研究,但贤弟切莫说出是愚兄说的。” 楚⽟祥心头暗暗一震,忖道:“听他口气,好像东海镖局还有一个奷细,他和义⽗怀恨甚深,这人会是谁呢?” 这时天⾊已现黎明,只听阶前响起青⾐使女紫鹃的声音说道:“回令主,夏管事遵命带了东海镖局的人来了。” 葛真吾道:“叫他们进来。” 接着只见一名中年汉子急步趋⼊,在门口就躬着⾝道:“属下夏忠楷见过令主,东海镖局押在咱们这里的一共是七个人,属下奉命都带来了。” 葛真吾道:“我要你把他们都带进来,听到没有?” “是、是”夏忠楷转⾝挥了挥手。 只见鱼贯走进七个人来,这七人⾝后,紧跟着两名手持扑刀的汉子,自然是押解他们来的人了。 楚⽟祥目光一注走在第一个的正是大师兄陆长荣,他⾝后六人,自己并不认识,大概是鹰爪门的六名弟子。 陆长荣神⾊惟淬,垂着双手,当他一眼看到椅子上坐着的青⾐少年,正是小师弟楚⽟祥时,眼中不噤闪起怀疑神⾊,紧闭着嘴,并没有开口。 葛真吾道:“夏管事,他们是什么人,你知道吗?” 夏忠楷连忙躬⾝道:“回令主,这七个人,副令主都代过,一个是东海镖局总镖头陆长荣,其余六个,则是鹰爪门阮伯年的门人。” 楚⽟祥冷冷的道:“葛令主,你们一再假冒大师兄,这个不会又是假冒的了?” 葛真吾道:“夏总管,楚少侠说的话,你听到了,这位陆总镖头,到底是真是假?你若有半句虚言,我就先劈了你。” 夏忠楷听得扑的跪了下去,说道:“属下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令主面前撒谎,这位陆总镖头,是副令主徐州弄回来的,一直收押在这里,绝…绝不会假…” 葛真吾道:“他们是否点闭了⽳道?还不快去把他们解开了?” “是,是。”夏忠楷从地上爬起,走到七人⾝边,出手如风,接连解开了他们⽳道。此人在葛真吾面前,一吓就跪地磕头,但看他出手,一⾝武功却是极为⾼明;葛真吾朝七人抱拳说道:“陆总镖头七位,委屈了多天,今晚若非东海镖局的副总镖头楚少侠来见兄弟,兄弟还一无所知,还望诸位多多原谅。” 接着又朝夏总管一挥手道:“这里没你的事了。” 夏忠楷应了声“是”带着两名汉子一起退出。 楚⽟祥走上前去,刚叫了一声:“大师兄…” 陆长荣已经一把握住了楚⽟祥的手,说道:“小师弟,镖局真的复业了?愚兄是听到江湖传说,才赶回来的,不想在徐州就糊里糊涂的被人逮来。” 楚⽟祥道:“大师兄,有话我们回去再说。” 接着又和其他六人拱拱手道:“多谢葛令主,在下告辞。”葛真吾点头道:“贤弟回去,希望也能把江南分令的人一齐释放回来。” 楚⽟祥道:“这个自然,葛令主先放了人,咱们岂会不顾江湖道义了?” 接着抬手道:“大师兄,六位师叔请先。” 陆长荣已从两人对话中听出自己等人虽然落在人家手中,但江南分令似乎也有不少人落在东海镖局的手里,他本不知一点內情。自然不好开⽇。这就朝其他六人抬了抬手,一起退出。 楚⽟祥走在最后,葛真吾跟在他⾝后,低低的道:“贤弟,今天一别,咱们不知还有没有见面之⽇,你真的连大哥也不肯再叫我一声吗?” 声音凄楚,包含着多少兄弟之情! 楚⽟祥对他忽然间。心头也生起了一种生离死别之感,回过⾝去,一把握住了葛真吾的双手,叫了声:“大哥。” 葛真吾双手微颤,目中隐含泪光,勉強笑道:“贤弟,咱们兄弟之情生死不渝,你快去吧!” 楚⽟祥也因大师兄等人已经走出庭院,这就点头,说道:“大哥保重。” 葛真吾依然握着他的手不放,低声道:“贤弟,愚兄有一句话,不知你肯不肯听?江南分令纵然失败,但后面还有一股极大的力量,说句不客气的话,只怕九大门派也不⾜抗衡,东海镖局区区人手,更不⾜论了。回去和大家商量商量,最好把镖局解散了,各人也最好散开,找个隐僻的地方住一段时间,方可无事,这是愚兄剖肝沥胆之言,贤弟务必相信,不可轻视了,好了,你快去吧!” 一面朝青⾐使女吩咐道:“紫鹃,你去替楚少侠领路。”青⾐使女答应一声,立即走在前面,说道:“楚少侠请随小婢来。” 说完,当先朝一片花林中走去。 楚⽟祥也不和大师兄客气,说了声:“大师兄,大家快随我来。”一行人由青⾐使女领路,迅快的随着行去。 葛真吾一个人站在门口,怔怔的望着他们人影在树丛间消失,他才黯然回过⾝去,这一瞬间,他目中已经隐蕴着泪光,忽然幽幽一叹,垂下头去,自言自语的道:“别时容易见时难,贤弟,我们恐怕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了!” 他说出这几句话来,似是十分吃力,一个人也像虚脫了一般,拖着受创的心灵,和疲乏的步伐,一步步往里走去。 这时,从一片树林间,闪出一个驼背⻩衫的老人,赫然是祁连铁驼,他一只炯炯发光的眼神,盯着葛真吾的后影发呆,怔然道:“三公主会看上姓楚的小子,哈,这小子人品果然不错,武功更是要得,她眼光倒是不错,这件事,老夫既然知道了,哈哈,你就不用发愁了。” 东海镖局昨晚一个个彻夜都没有睡觉。阮伯年、西门大娘、丁盛、阮传栋、裴允文兄妹、英无双、梁慧君、林仲达,这时候全在大厅上。 自从楚⽟祥走后,大家谁也没有半点睡意,就围坐着喝茶。 直到五更时分,大开井中像落叶一般飘堕下一个人来。 西门大娘眼光一抬,就尖着嗓门叫道:“老不死,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楚⽟祥呢?” 这飘堕下来的正是东门奇,口中呵呵一笑,走⼊厅来,说道:“老夫没有事了,怎么不回来?” 英无双着道:“师⽗,大哥呢?” 东门奇笑道:“你也跟你师娘一样,老夫还没坐下来,就急着要问,没听老夫说,已经没老夫的事,这句话还不够吗?” 西门大娘道:“老不死,既然没事了,楚⽟祥怎么不和你一起回来?” 阮伯年起⾝道:“东门老哥说没事了,大概不会有事了,老哥快请坐下来再说。” 裴畹兰赶紧倒了一盅茶,说道:“者前辈请用茶。” 东门奇施施然走到上首一张椅子上坐下,笑道:“还是蓝姑娘懂事,咱们这小丫头只会问大哥,也不知道给师⽗倒一杯茶,老夫在他们江南分令的屋脊上,枯坐了半天,别的不。 要紧,口可真的⼲了。”说完,举起茶碗,喝了一口。 裴畹兰道:“老前辈,幸亏这里没有外人,你既然称我姓蓝了,就不该再叫我姑娘。” “啊,啊!”东门奇一手摸着亥下一把山羊胡子,笑道:“不错,老夫只记住你姓蓝,却忘了你改扮成公子哥儿了呢!” 西门大娘道:“好了,废话少说些,你跟楚⽟祥到了双环镖局,到底如何了?他怎么到现在还没来?” 东门奇笑道:“哈,老夫这趟可说是多此一行,楚小兄弟真还要得,一掌就破了那个老虔婆的‘火灵掌’,再双掌一推,就把那祁连铁驼震得闭过气去,哈哈,老夫这几十年来,从未见过武林中有这么一个年轻⾼手,你说,老夫去了,不是没事可做了吗?不过老夫也做了一件事,劝楚小兄弟把铁驼救过来了,这驼子游广阔,楚小兄弟救了他也不会⽩救的“老不死,你没头没脑的在说些什么?” 西门大娘大吼道:“要说,就该说得清楚些,一大把年纪了,连话也不会说。” 东门奇双目一睁,说道:“老夫怎么不会说话?老夫不会说,那就你来说好了。” 西门大娘气道:“我又没跟楚⽟祥去。” 东门奇道:“所以咯,你更不会说。” 大家都知道这两人时常拌嘴,但也不好劝说。 英无双道:“师⽗,大家都等着听你说呢,你老人家该从头说起才对!” 东门奇道:“你看,还是徒弟会说话,像你这样急子,一开口就说老夫不会说话,老夫活了六七十年,变得连话都不会说了。” 英无双催道:“师⽗,你快说咯,别再和师娘抬杠了。” 裴允文道:“是啊,大家都等着听老前辈的消息呢!” 东门奇又喝了一口茶,才把严铁桥假扮陆长荣,企图杀害⽩圭子,宁乾初,被楚⽟祥所制,着他去找姓葛的令主,楚⽟祥如何一掌破去秦大娘的“火灵掌”后来祁连铁驼出现,两人比拼上內力,竟把祁连铁驼震飞出去闭住了真气,详细说了一遍。 丁盛问道:“那秦大娘是谁呢?” 东门奇道:“谁知道那婆娘是谁,这个要等楚小兄弟回来,才知道。” 东门大娘道:“楚⽟祥怎么还不回来呢?” 东门奇道:“他随着那个姓葛的令主去了,老夫看看没事了,就先回来了,也好让大家安心。” 西门大娘气鼓鼓的道:“说你老不死没用,你就是没用,万一那姓葛的另有什么花样,楚小兄弟江湖经验不⾜,出了差错,该怎么办?你老不死去了,自然要等他离开江南分令,才一同回来,那有事情没有了结,半途里先溜走的道理?” 东门奇道:“谁说老夫半途里溜走,老夫是眼看没事了才离开的。” 西门大娘道:“你怎么会知道没事?万一…” “好,好!”东门奇站起⾝道:“老夫再去就是了。” 西门大娘道:“现在还去个庇,天都亮了。” 东门奇手道:“那你要老夫怎么办?” 西门大娘道:“楚小兄弟万一出了差错,老娘就和你拼命。” 她一心一意把楚⽟祥当作了女婿,女婿出了差错,丈⺟娘自然要拼老命。 东门奇这下没了主意,说道:“那…老夫还是再去一趟的好。” 阮伯年看得暗暗好笑,忙道:“东门老哥,天⾊已经大亮,暂时不用去了,以兄弟看来,⽟祥不会有什么差错的,你老哥先坐下来吧!” 东门奇道:“老夫也不是这样想,楚小兄弟一个人⾜可应付得了,才赶回来的,真要出了差错,老夫就把江南分令踏成粉函。” 正说之间,杜永飞奔而⼊,说道:“老爷子,楚少爷回来了,还有总镖头,和老爷子门下六个人也一起来了。” 他话刚说完,楚⽟祥、陆长荣和六个鹰爪门弟子一起走了进来。 陆长荣一眼看到厅上坐着这许多人。自己认识的几乎只有阮老爷子⽗子和二师弟林仲达,不噤呆得一呆,立即朝阮老爷子走去,双膝一屈,说道:“老爷子在上,晚辈给你老人家磕头。” 那六个鹰爪门弟子也一齐朝阮伯年跪下,说道:“弟子叩见师尊,弟子们无能,不是楚副总镖头赶去,弟子们还被他们囚噤着呢!” 鹰爪门这六个弟子是:王元美、⾼伯勤、潘敏功、洪本中、祖可望、张汉。 阮伯年忙道:“起来、起来、你们快起来,老夫给你们引见…” 陆长荣和王元美等人依言站起。由阮传栋给他们引见了东门、西门两位前辈,以及丁盛、裴允文等人,大家一一见过了礼。 楚⽟祥就把此行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陆长荣也由二师弟林仲达把镖局复业,和近⽇来发生的事,大略说了个概况。 楚⽟祥朝阮伯年道:“老爷子,江南分令葛令主已经把大师兄和六位师叔全释放回来了,他们副令主等一⼲人,我们似乎也应该全数释放才行,这是晚辈答应过他的。” 阮伯年颔首道:“他己把咱们的人都放回来了,咱们自然也要放人,只是…⽟祥,你可知道这假扮你大师兄的副令主是谁吗?” 楚⽟祥道:“晚辈不知道。” 阮伯年叹了口气道:“他是你二师兄的大哥林孟达。” 楚⽟祥听得一怔道:“会是林大哥?” 林仲达黯然道:“是的,他是家兄,方才愚兄去劝他,希望他回头是岸,他…⼊已深,闭上眼睛,理也没理,愚兄…” 楚⽟祥攒攒眉,望着阮伯年道:“老爷子,你看…” 阮伯年道:“你答应了姓葛的令主,不论他是什么人,都得释放,不可失信于人,杜永,你去把他们全数释放了,让他们走。”全数释放,就是连假扮鹰爪门人的七个人也一起放了,杜永请示道:“老爷子,要不要把他们押上来…”“不用。”阮伯年挥手道:“你和赵镖头等四位要他们从后门出去,大家见了面,反而不好。” 杜永答应一声,转⾝出去。 楚⽟祥道:“老爷子,大家都已有一晚没睡了,这时候天刚亮了没多一会,还是先去休息吧,⽩圭子和宁乾初大概午前会来,他们来了,杜永会去请你老人家的。” 阮伯年点点头道:“好吧,时间还早,大家也可以去休息一会。” 丁盛道:“老爷子请吧,咱们还不累。” 阮伯年朝东门奇、西门大娘拱拱手道:“二位也可以去休息了。” 当下阮伯年由阮传栋陪同往后进而去。 东门奇夫妇和英无双、裴畹兰、梁慧君三位姑娘一同往东花园而去。 剩下丁盛、裴允文、陆长苛、林仲达、楚⽟祥等人,依然坐在大厅上。 不多一会,杜永和赵雷等四人一同走⼊,前来覆命,已把江南分令的人全释放了。 林仲达又替大师兄引见了赵雷等四人。 丁盛站起⾝道:“从此刻起,前后三进院子,仍由赵雷等四人负责,由兄弟和裴老弟在厅上坐镇,陆总镖头刚脫险回来,你们师兄弟三个,许久不曾见面了,不妨到总镖头休息室去休息一会,谈谈别后经过,这里给兄弟和裴老弟就好了” 赵雷等四人领命退出。 楚⽟祥起⾝道:“大师兄,丁大哥不是外人,你到总镖头室去休息一会吧!” 林仲达跟着站起道:“楚贤弟说得是,有丁大哥在这里,大师兄就不用客气了。” 陆长荣确有许多话要和二位师弟谈谈,而且镖局的事,他也需要有全盘了解,这就朝丁盛、裴允文二人拱拱手道:“兄弟恭敬不如从命,那就偏劳二位了。” 师兄弟三人就一同朝总镖头休息室走去。 陆长荣已经听二师弟林仲达说过镖局复业的大概情形,但听二师弟的口气,镖局有这许多人助拳,完全是冲着小师弟来的,而且小师弟的武功,似乎是镖局中首屈一指的人了! 他并不知道小师弟在短短半年之中,从哪里学来的武功?因此在坐下之后,就含笑问道:“小师弟,我听二师弟说,镖局复业,都是你的功劳,你在这短短半年多的时间中,不但了许多成名人物,也练成绝世武功,愚兄几乎不敢相信,是不是另有奇遇?” 楚⽟祥腼腆的点点头道:“小弟确实另拜了两位师⽗,但那有大师兄说的那样…” 陆长荣不待他说下去,就笑着道:“你和愚兄也客气起来了,哦,对了,愚兄曾听师⽗说过,小师弟将来另有机遇,连本门武功都没传给你,小师弟果然另有奇遇,你先说出来给愚兄听听?” 楚⽟祥只得从绿袍师⽗救了自己说起,一直说到自己从昆箭山学艺回来为止。 陆长荣问道:“后来呢?” 楚⽟祥又把自己回来之后,就去找二师兄,以及镖局复业前后,源源本本说了一遍。 陆长荣听得欣然道:“小师弟,你真了不起,无怪裴盟主、敖湖主会全力支持咱们,原来还有这样一段曲折离奇的经过。” 林仲达问道:“大师兄怎么会落到江南分令手中呢?” “陆长荣叹了口气道:“事情是这样,师⽗、师⺟遇害,我从一位老镖头的口中,听到一点口风,那十二个凶手,极似横行齐鲁一带的黑⾐十二煞,我想师⽗为人豁达,从没和人家结过梁子,黑⾐十二煞怎会无端找上师⽗?十二煞虽也全数死了,只怕他们背后另有支使人的…” 楚⽟祥道:“对了,葛令主也和小弟这么说。” 陆长荣目光一注,问道:“他怎么说的?” 楚⽟祥道:“大师兄先把此行经过说出来了,小弟再说不迟。”“愚兄此行,可说一事无成。” 陆长荣叹了口气,继道:“因此愚兄就下了决心,立誓要把这幕后主使人找出来,于是收歇了镖局,到黑⾐十二煞出没的齐鲁一带、去查访线索,却一直没有找到头绪,最近听到江湖上纷纷传言,说东海门楚⽟祥,两掌击败多年不曾出现江湖的厉山双凶,愚兄听得大为惊奇,他们说的该是小师弟了,小师弟在师⽗。师⺟遇害之时,忽然失踪,那来这⾼的武功?后来江湖上传言东海镖局即将复业,连请阑都发出了,愚兄听到消息,自然要赶回来,可能有人认识愚兄,就在徐州客店里,糊里糊涂的着了他们的道,愚兄的经过,就是这样了。” 接着目光一抬,说道:“小师弟。那姓葛的令主怎么说呢?”楚⽟祥道:“他说黑⾐十二煞是有人把他们从北方调来的陆长荣目光凝注,问道:“那么到底这幕后主使,杀害师⽗、师⺟的主凶是谁呢?” 楚⽟祥道:“小弟也问了,他不肯说,只说这人对义⽗怀恨甚深,才另投明师,而且这人和咱们镖局渊源极深。他不好明说,要小弟回来之后,和阮老爷子以及大师兄研究研究,自会明⽩。” 陆长荣怀疑的道:“他怎么会告诉你这些话呢?” 楚⽟祥脸上一红,说道:“葛令主算起来还是小弟的结义大哥,当时小弟并不知道他会是江南分令的令主。” 当下就把和葛真吾结的始未说了一遍;陆长荣点点头道:“这么说,他这话倒似可信。只是…” 他目光转向二师弟林仲达,问道:“二师弟,你说这人会是谁呢?” 林仲达不安的道:“这个小弟一时也想不出来…” 陆长荣轻轻叹了口气道:“二师弟,你应该知道,镇江城里,和师⽗渊源最深的应该是你们林家了…” 林仲达⾝躯一震,说道:“这个小弟知道,家⽗和师⽗是好朋友。” 陆长荣道:”你可知道林伯⽗当年怎么认识师⽗的吗?” 林仲达道:“这个…小弟并不清楚。” 陆长荣道:“事情是这样的,林伯⽗当年原是布贩,经常在金陵、镇江、淮一带走动,这一帮布贩,一共有十几个人,也耝通拳脚,有一年师⽗保镖回来,经过⾼邮,正有几个強盗,杀人越货,弃尸遍野,师⽗一怒之下,仗义出手,当场把几个強盗击毙,有一个人从⽔沟里爬出来,跟师⽗磕头求救,这人就是林伯⽗,他是一伙布贩中唯一生存的人,那一伙強人的老巢,是在⾼邮湖,大部货物,已被运走,师⽗就带着林伯⽗赶去贼巢,又杀了为首的盗贼,林伯⽗不但取回了他们一伙的失物,而且也敢得了贼巢中不少贼人聚敛的财物,才⼲恩万谢而去…” 林仲达听得怔怔的道:“这事小弟从未听家⽗说过。” 陆长荣继道:“第二年,林伯⽗带了家小,来到镇江,前来拜会师⽗,就在镇江开了一家绸缎庄,令兄也在这一年娶了亲…” 林仲达道:“那时小弟才十岁…” 陆长荣继道:“从此林伯⽗也时常和师⽗走动,有一天,林伯⽗带着令兄同来,恳求师⽗收令兄为徒,师⽗因令兄已经破⾝,本门武功须由童⾝练起,只怕无法深造而婉拒了,后来林伯⽗就说要二师弟拜在师⽗门下,师门碍着面子,就答应下来,第二天林伯⽗就领着二师弟来拜师的…” 说到这里,看了林仲达一眼,又道:“愚兄听说二师弟和令兄是同⽗异⺟的兄弟?” 林仲达道:“是的,小弟是继室所生,所以家兄长了小弟十岁。” 陆长荣道:“后来听说令兄去了金陵。” 林仲达道:“家⽗在金陵设了一家分店,就由家兄主持。”陆长荣道:“但他却成了江南分令的副令主;居然也学会了一⾝武功…” 林仲达⾝躯一震,他意味大师兄的口气,已极明显是说害死师⽗师⺟,把黑⾐十二煞从北方调来的人,就是自己兄长了。 这一点,如今细想起来,当真极有可能,因为那时葛真吾还没有来接任令主,江南分令是由副令主指挥的,他当然有权从北方把⾼手调到江南来。 这一想,他不由脸⾊煞⽩,额头已经绽出汗来,望着大师兄嗫嚅的道:“小弟真想不到杀害师⽗、师⺟的主使人,竟然会是家兄,这教小弟如何对得起师⽗、师⺟…” 楚⽟祥也⾝躯一震,说道:“什么?杀害义⽗、义⺟的会是他?”“不错!”有人应声走⼊,说道:“这个命令还是我传达的。”随着话声,走进来的竟是梁慧君。 楚⽟祥道:“你说什么?” 梁慧君苦笑道:“我说的是真话,我已经在门外听了好一会,除了我,没有人可以作证了。” 楚⽟祥道:“你…”陆长荣道:“小师弟,你听梁姑娘说下去。”一面抬目道:“梁姑娘请坐。” 梁慧君依言坐下,举手掠鬓发,说道:“林孟达是总监秦大娘的⼲儿子,秦大娘派在金陵已有多年,林孟达投到太君门下,当然也是秦大娘推荐的…” 楚⽟祥问道:“太君是谁?” 梁慧君道:“这个我也不清楚,因为我只是总监秦大娘的手下,江南分令一直都由秦大娘负责,林孟达投到太君门下,一去十年,直到一年前才回来…” 林仲达道:“这个不对,家兄每三月都要回镇江一次梁慧君道:“令兄假冒陆总镖头,不是也回到东海镖局来了吗?” 林仲达骇异的道:“是他们假扮了家兄?” 梁慧君道:“这是总监秦大娘的意思,由严铁桥假扮林孟达的,因为江南分令有许多开支,有一家绸缎庄支援,经济来源就有了着落…” 林仲达道:“这就是了,敝庄金陵分店,历年来不但不赚钱,还时有亏损。” 梁慧君继道:“有一年,那假扮林孟达的严铁桥回到镇江来,不料在酒后无意中被你大嫂发现,大嫂含羞自尽,秦大娘就要我假扮了你大嫂…后来…林孟达回来了,我…也只好一直扮下去…” 她究竟是姑娘家,说这些话的时候,粉脸飞红,着实有些碍口。 楚⽟祥问道:“后来呢?” 梁慧君道:“直到今年清明前三天,林孟达给我一个密柬,命我到鬼脸城去传达命令…” “慢点!”楚⽟祥问道:“你传的命令,就是杀害我义⽗。义⺟的事?” 梁慧君道:“本门有一项极严厉的规定,凡是你不应该知道的事,不得多问,当时我送去的只是一封密柬,鬼脸城里一方大石四周,早已坐着十二个脸蒙黑布的黑⾐人…” 楚⽟祥道:“黑⾐十二煞!” 梁慧君道:“起先我也不知道他们是谁,只是把密柬送到了就没事了,后来我和林孟达一起回到镇江,只过了一天,就是清明那天,传出东海门闻天大侠夫妇遇害的事,那十二个黑⾐人也死了,我才知道那封密柬要杀的就是闻大侠夫妇,而且还要舂桃在林副总镖头的伤药之中,暗做手脚,不使他伤势复原,若非楚少侠替他疗伤,林副总镖头只怕还绵第,至今未愈呢!” 楚⽟祥怒声道:“好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连他同胞兄弟都下得了手,今晚真是不该放他的。” 梁慧君道:“妾还以为你们逮到了他,一定会问问清楚,没想到你们却轻易放过了他。” 陆长荣目注梁慧君道:“梁姑娘何以要脫离他们,投到咱们这里来呢?” 梁慧君脸上一红,忽然垂泪道:“妾原是好人家的女儿,因先⽗流落金陵,那时妾只有八岁,⽗女相依为命,不幸先⽗因病去世,死后无以为葬,由秦大娘出资代妾收殓,从此就跟秦大娘练武,后来他要妾替代林家少夫人,妾失⾝于严铁桥在先,继而又失⾝林孟达在后,教妾如何忍受?而且林孟达回来之后,严铁桥又不时的纠妾,妾是人,遭受他们如此躏蹂,早有脫离之心,但江南分令耳目众多,要想逃出魔掌,又谈何容易?江湖虽大,妾却有无地可容之感,后来贵局复业,江南分令一再受挫,也增加了妾的决心,所以只有投到贵局来了。” 她说话之时,珠流纷落,当真楚楚可怜! 陆长荣歉然道:“梁姑娘,真对不起,兄弟是武人,一句话,倒引起姑娘伤心来了。” 梁慧君拭着泪道:“陆总镖头问我妾,也是应该的了。”楚⽟祥虎的站起,说道: “二师兄,走,咱们见林伯⽗去,你大哥既是杀害义⽗、义⺟的真凶,而且令嫂也死于非命,这些事只怕林伯⽗全不知道,也应该去跟他说清楚了。” 梁慧君道:“楚少侠,你们现在去了也没用,林孟达只怕早已走了。” 楚⽟祥道:“只要知道是他,谅他也逃不到天涯海角去,但二师兄家中发生了这许多事,总应该去告诉林伯⽗一声的了。” 梁慧君道:“楚少侠,你就是要走,也该听妾把话说完了。” 楚⽟祥道:“还有什么事吗?” 梁慧君看了他一眼,幽幽的道:“在妾想来,林孟达昔年因闻大侠不肯收他为徒,怀恨在心,后来经秦大娘引到太君门下,回来出任江南分令副令主,那道密柬,也是他发的,那是没错,但江南分令,管辖的地区,只在江南,命令也自然不能出于江南地区之外,黑⾐十二煞并不是分令管辖,林孟达也无权去把不属于他属下的黑⾐十二煞调到江南来,因此妾认为林孟达也许只是帮凶而已,真正主使人可能不是他…” 陆长荣点头道:“梁姑娘这一分析极为有理,但这主使的人,会是谁呢?会不会是秦大娘?” 梁慧君道“这个妾也无法确定,据妾所知,她原是总坛的总监,只有她有权可以调北方的人手。” 陆长荣道:“梁姑娘知不知道他们总坛究竟叫什么名称?”梁慧君道:“不知道,秦大娘从来没有和妾等人说起过总坛的事,妾只知道江南分令是不公开的,北五省另外也有一个分令,也是不公开的。” 陆长荣道:“那么他们公开的是什么呢?” 梁慧君道:“公开的就是他们支持出来的盟主,北五省有一个武林盟主,江南也有一个武林盟主…” 陆长荣愤然道:“这么说,裴盟主他…” 梁慧君朝楚⽟祥嫣然一笑道:“起初是,后来不是了,所以江南分令把楚少侠当作了眼中钉,江南分令,可以说完全坏在楚少侠一个人⾝上。” 陆长荣点点头,大笑道:“小师弟,东海门真是有你为荣。”楚⽟祥俊脸一红,说道“大师兄怎么也和小弟客气了?”陆长荣笑道:“这难道还是假的,江湖上早就把你说成了不起的少年英雄了。” 刚说到这里,只见杜永匆匆走⼊,说道:“总镖头,武当⽩圭子、八卦门宁乾初来了。” 陆长荣站起⾝道:“二师弟、小师弟,咱们快出去,” 三人走出大厅,⽩圭子宁乾初已在厅上,正由丁盛、裴允文两人作陪。 陆长荣连忙拱手道:“二位前辈光临,在下有失远。” ⽩圭子、宁乾初都站起⾝来还礼。 ⽩圭子道:“总镖头好说,昨晚多蒙楚副总镖头援手,不然贫道和宁道长都为逆徒所乘了。” 楚⽟祥连忙拱手道:“道长过奖,在下也只是适逢其会而已…” 话声未落,只见玩伯年由阮传栋随侍,大步走出,呵呵笑道:“二位道兄来得早啊,兄弟失了。” ⽩圭子清瘦的脸上不噤一红,稽首道:“贫道和宁兄昨⽇对贵局多有误会,还望阮掌门人恕罪。” 阮伯年大笑道:“道兄说哪里话来,误会业已过去,何用再提?二位道兄快快请坐。” ⽩圭子道:“敝派逆徒严铁桥,假扮陆总镖头,残杀同门师兄,嫁祸贵局,几乎伤了两家和气,贫道本来要带同逆徒前来贵局赔罪…” 阮伯年连连摇手道:“兄弟说过了,误会已经过去,道兄不用再说了。” ⽩圭子面有愧⾊,继道:“说来惭愧,贫道和宁道兄制住了逆徒,本待带他同来贵局,不料在天亮之后,被江南分令的贼劫走,贫道和宁道兄双拳难敌四手,对方⾼手不下十余之人,差点还伤在他们手下…” 阮伯年心中一动,暗道:“是了,这些人大概是从东海镖局释放出去的人了。”但这话他不好直说。只得攒攒眉道:“江南分令的贼,竟有如此猖撅!” 宁乾初道:“那头领之人,居然还依然假扮了陆总镖头。”阮伯年心中暗道:“那一定是林孟达,他当然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一面说道:“此人就是他们江南分令的副令主,他们释放了长荣回来,咱们不得不把他释放回去,不料他居然还敢去劫人。” ⽩圭子打了个稽首道:“贫道和宁道兄特地前来向贵局致歉,也是向楚副总镖头致谢来的,江南分令贼如此猖狂,敝派尚一无所闻,贫道急须赶返敝派,面搬掌门人,不克久留,恕失陪了。”说着和宁乾初一同起⾝告辞。 阮伯年道:“二位道兄怎不稍留片刻,吃了便饭再走。” 宁乾初道:“阮老哥不用客气。兄弟也要赶回敝派去,江南分令在江南的势力,已经不容忽视,此事已非一门一派之事,只有大家联合起来,才能把他们扫平,告辞了。” 阮伯年、陆长荣等人一直送到门口,才行回转。 楚⽟祥道:“二师兄,我们也该到府上去一趟了。” 林仲达道:“好,寒舍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有小师弟和我一起同去,那是最好也没有了,不然,家⽗还未必会相信呢!” 阮伯年问道:“你们两个要去哪里?” 陆长荣道:“他们一同去二师弟家。”当下就把梁慧君说的话,大概说了一遍。 阮怕年道:“原来林家也出了事,唉!看来江南分令处心积虑果然已非一⽇了。” 接着挥挥手道:“好,⽟祥,那你就陪仲达回去一次也好。”林仲达、楚⽟祥别过阮老爷子,出了东海镖局,一路来至西门横大街,进⼊林大祥绸布庄。 林厚福就坐在柜头里,林仲达刚叫了声:“爹。” 林厚福已经站了起来,含笑道:“你们今天怎么有空回来,快请楚副总镖头到里面坐。” 楚⽟祥道:“前几天镖局比较忙,今天才有空来看看林伯⽗,也要向林伯⽗致谢来的。” 林厚福含笑问道:“楚副总镖头要谢什么?” 楚⽟祥道:“镖局复业,多蒙林伯⽗大力支持,小侄不该谢吗?” 林厚福呵呵笑道:“我当是什么?区区小事,你也要谢,仲达不是也当上了副总镖头吗?我们等于一家人,还说什么谢不谢的?” 他让林仲达陪同楚⽟祥走在前面,自己在后面跟着,穿过小天井,一直来至第二进的客厅,一面说道:“仲达,你们这时候来,大概还没吃饭吧?” “没有。”林仲达道:“爹,我们还是到孩儿书房里去坐,孩儿有一件事要和你老人家禀报。” “哦!”林厚福看了他一眼,点头道:“也好。” 三人从西首回廊来至书房。 舂梅急步了出来,躬着⾝道:“小婢见过者爷、二少爷、楚少爷。” 林厚福含笑道:“舂梅,你现在该叫楚副总镖头了。” 舂梅又躬着道:“楚副总镖头。” 楚⽟祥笑道:“舂梅姑娘不用客气。” 林厚福和二人坐下之后舂梅端着三盏茶送上。 林厚福道:“舂梅,你通知厨下,做几式可口的酒茶送来。”舂梅答应一声,转⾝退出。 林厚福道:“仲达,你不是说有话要和为⽗说吗?现在可以说了。” 林仲达就把近⽇来镖局发生的事,详细说了一遍。 林厚福吃惊道:“原来镖局复业之后,还发生了这许多事,为⽗怎么一点也没听到?” 林仲达道:“外面还没人知道,爹自然也不会听人说了,爹可知这假扮大师兄的是什么人吗?” 林厚福笑道:“爹又不是江湖人,怎么会猜得着这人是谁?” 林仲达道:“爹!这假扮大师兄的人,就是大哥。” “你说是谁?” 林厚福睁大双目,问出一句话之后,忽然笑道:“仲达,你是听谁说的?别上了人家的当,这有可能吗?” 林仲达道:“爹,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孩儿要楚师弟一同来,就是怕爹听了不信…” “你大哥和东海镖局没怨没仇。”林厚福接道:“再说,你大哥又从来没练过武…” 林仲达道:“爹,事情是这样的,大哥…” 他刚说出“大哥”二字,舂梅已领着一名伙计走了进来,只好把底下的话缩住。 舂梅迅快的收拾好一张小方桌。那伙计从食盒中取出四五盘菜肴和一大壶酒,才行退去。 舂梅放好三付杯筷,才躬着⾝道:“老爷,二少爷,可以请楚少爷⼊席了。” 林厚福抬手道:“楚副总镖头,来,你和仲达是同门师兄弟,也不是外人,大家不用客气,快坐下来,咱们边吃边谈吧!” 三人各自坐下,舂梅手捧银壶,给三人面前斟満了酒。 林厚福道:“舂梅,还有菜吧?你站到外面去,他们送菜来了,由你端进来就好。” 舂梅是个伶俐的丫头,心知老爷有话要和二人说,不能让外人听到的,这就答应一声,放下酒壶,转⾝朝阶前走去。 林仲达就把大哥在金陵拜秦大娘做⼲娘,由秦大娘把他引到太君门下习武,一去十年…林厚福道:“这就不对,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大哥虽在金陵,三两个月总要回来一次。” 林仲达道:“那是有人假扮了大哥回来的。” 他又把双环镖局的副总嫖头严铁桥假扮大哥,有一次喝醉了酒,被大嫂发现,大嫂羞愤杀自,江南分令又要梁慧君假扮了大嫂,一直说到梁慧君投奔东海镖局,昨晚擒住江南分令副令主,揭下面具,才真相大自,详细说了出来。 “会有这种事!” 林厚福一张又⽩又胖的脸上神⾊凝重,气道:“这畜生怎么连爹也瞒着,竟然做出这等事来,他人呢?” 林仲达道:“昨晚他们释放了大师兄,镖局也把擒住的人全数释放了。” 林厚福道:“你们别人可以放,这畜生怎么可以放他?” 舂梅提着食盒走⼊,又端上两个菜来。 林厚福道:“来,来,咱们快吃菜了。”他咕的一口把酒喝⼲。 林仲达要替爹斟酒,林厚福道:“爹自己来,你陪楚副总镖头。” 一手取过酒壶,在面前斟酒了酒,又咕的一口喝了下去。 舂梅提着食盒退下。 林厚福已经连喝了三杯,目光一抬,说道:“仲达,你大哥并没有回来。” 林仲达道:“大哥因为⾝份已露,很可能随同姓葛的令主一起走了,孩儿和楚师弟是专程给爹禀明这件事来的。” “真是想不到的!” 林厚福摇头摇,忽然目光一注,问道:“你们准备怎么办?”林仲达道:“江南分令因在镇江一连失利,很可能已经全数退走,从种种迹象看,大哥不可能是杀害师⽗、师⺟的真凶,东海镖局自然不会放过他们,要一步步的追查下去。” “唔!”林厚福点着头,说道:“你大哥…唉,你师⽗纵然不肯收他为徒,也不至于衔恨到非杀死你师⽗不可,他其实不应该走的…来,楚副总镖头,喝酒。” 他听了这大的变故,自然只有喝酒解愁,说完,朝楚⽟祥举举杯,一口喝⼲。 楚⽟祥只好和他⼲了一杯。 林厚福举起手中酒壶要给他斟酒。 楚⽟祥连忙伸过手去,说道:“林伯⽗,小侄自己来。” 林厚福右手执着酒壶,左手在酒壶嘴上一掩,说道:“我们是自己人,你还和我客气什么?” 林仲达忙道:“爹,还是孩儿来吧!”伸手接过酒壶。 林厚福点头道:“好,你们师兄弟难得有空、多喝几杯,为⽗…唉,畜生要自毁前途,投到什么江南分令去,为⽗管不了他,也只好由他去了,但殷家(东门殷家,是镇江大户)的亲家翁面前,为⽗又怎么代呢?” 这件事,他当然很伤脑筋。 林仲达给爹和楚⽟祥面前斟了酒,也给自己斟了一杯。 楚⽟祥道:“林伯⽗,事情既然发生了,好在外面还没人知道,暂时只好先隐瞒一下再说了。” 林厚福点点头,说道:“那也只好如此。” 他目光一抬,说道:“仲达,你和楚副总镖头多喝几杯,为⽗…唉,当真心得很。” 楚⽟祥道:“二师兄,咱们⼲这一杯,就吃饭吧!” 林厚福道:“那怎么成?老朽喝不下了,你们年纪轻,多喝几杯有什么关系?这些莱,是咱们厨房大师⽗的拿手菜,你看,你们方才只管说话,动也没动,如今镖局复业了,不但仲达难得回来,你更没工夫来了,今天难得来了,总该多喝几杯,来、来、先吃些菜。” 楚⽟祥和林仲达吃着菜,又喝了几杯。这是林家自己酿的酒,酒醇,但后力也大,两人不觉渐渐有了酒意。 楚⽟祥道:“二师兄,小弟不能喝了。” 林仲达道:“这酒很厉害,愚兄也不能喝了,舂梅,你…给我们…装饭…” 话声出口,上⾝往桌上一伏,醉得已经不省人事。 楚⽟祥口中噫了一声,也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再也坐不住,以手支撑着桌面,要待站起,反而砰的一声,朝地上坐了下去。 林厚福攒攒眉道:“你们都醉了?咳!年轻人酒喝得太快了。” 舂梅听到二少爷的话声,赶忙走⼊,看到两人一个坐在地上,一个伏在桌上,不噤惊奇的道:“楚少爷、二少爷都喝醉了!” 林厚福道:“大概他们喝了空肚酒;你快把他们扶到房间里去。” 舂梅道:“但…小婢一个人怎么扶得起来?” 林厚福摇着头,站起⾝,说道:“我帮你把他们扶起来。”当下就由林厚福和舂梅两人,一左一右先把楚⽟祥扶起,送⼊后面一间房中,再扶着林仲达进去。师兄弟两人几乎已经烂醉如泥,躺到上,就呼呼睡去。 林厚福是个发福的人,帮舂梅扶着两个喝醉的人躺下,早已累得气如牛,一面朝舂梅吩咐道:“舂梅,二少爷和楚少爷都醉成这个样子,你守在这里,好生伺候。” 舂梅道:“小婢省得。” “好!”林厚福道:“我也要去歇一会了。”说着举步走出。 上灯时分,东海镖局第二进膳厅上,已经开上饭菜。 阮老爷子由阮传栋和陆长荣陪同进⼊膳厅,目光一掠,忽然噫道:“仲达、⽟祥出去了一个下午,还没回来吗?” 陆长荣道:“二师弟和小师弟是到林大祥绸布庄去的,也许被林伯⽗留住了。” 阮伯年道:“他们到林大祥去,老夫知道,只是这时候也应该回来了。” 英无双道:“老爷子,大哥他们会不会出事呢?” 阮伯年还没开口,丁盛笑道:“方才兄弟要孙风和几个趟子手出去探听消息,江南分令的人。已在上午就分批离开镇江,就算他们没离开,有楚师弟和林老弟同去,也绝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裴畹兰道:“那可说不定,楚大哥他们论武功纵然不怕,但江湖上鬼蜮技俩,可防不胜防,这时候没回来,说不定出了事。” 丁盛笑道:“他们去林大祥,又不是去别的地方,何况又在大⽩天,不会有事的,大家还是开饭吧!” 陆长荣道:“丁兄说得是,这里去林大祥,不过只隔了几条街,他们又不是小孩,不会走失,大家只管请用饭吧,要是饭后还没有回来,就要杜永去一趟林大祥问问就是了。” 英无双虽然听两人这么说了,但心里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只是不便多说。 大家用过饭,回到前面大厅,一名打杂的早已沏好了一大壶茶送上。 英无双悄悄拉着裴畹兰的手,说道:“兰姐姐,你看大哥他们会不会出事?” 裴畹兰道:“你没听丁大哥说,不会有事的?” 英无双道:“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心里凛凛的,好像发生了什么事。” 裴畹兰要想取笑她几句,但英妹妹是个天真无琊的人,话到了口边,又忽住了,悄声道:“陆大哥方才说的,饭后要杜管事到林大祥问问,也许他们仍在林大祥也说不定。” 英无双道:“兰姐姐,你说咯!” 裴畹兰道:“你说也不是一样?” 英无双粉脸一红,道:“我…” 丁盛看她们窃窃低语,说道:“蓝兄弟、东方兄弟、你们在说什么?是不是因为楚师弟他们没有回来,放心不下?” 裴畹道:“东方兄弟想要请杜管事去一趟林大祥…” 英无双羞急的道:“蓝兄…” 丁盛道:“杜管事去一趟也好,要他们早些回来。” 杜永忙道:“属下这就去。”说完,匆匆往外行去。” 丁盛笑道:“二位小兄弟;现在总可以放心了吧!”一面朝孙风招招手道:“江南分令明的虽已撤离,暗中难保没有人留下来,你随杜永去,只要远远保护着他就好。” 孙风领命,也急步跟了出去。 阮伯年一手摸着花⽩胡子,含笑道:“丁老弟不愧是敖湖主的左右手,处事稳健得很。” 丁盛连忙拱手道:“老爷子这是谬奖,在下想到了就做,也只是以防万一罢了。” 阮伯年笑道:“昨晚要不是你老弟运筹帷幄,调派得宜,江南分令也不会一败涂地,撤出镇江城去了。” 丁盛道:“这是大家出力拼来的成果,要是咱们实力不如人家,调派得宜又有什么用?” 陆长荣道:“可惜兄弟不能躬逢其盛,但听大家说,昨晚这一场,真是凶险无比!” 丁盛笑道:“陆总镖头还怕碰不上吗?江南分令,只是一个分令而已,分令垮了台,只怕会引出更厉害的人物来呢!” “丁兄说得也是。” 陆长荣忽然想起一件事来,朝阮伯年问道:“老爷子,江湖上可曾有‘太君’这么一个人吗?” “太君?”阮伯年道:“老夫不曾听人说过,你是哪里听来的?” 陆长荣道:“林孟达就是太君门下。” 阮伯年沉昑道:“太君,听这名号,倒像是个浩封命妇,江湖上那有这号人物?” 正说之间,只见杜永跑得満头大汗,奔了进来,朝丁盛道:“丁大侠,属下去了林大祥,据说二位副总镖头中午在那里用的饭,和林掌柜一起喝的酒,有些醉了,曾在书房里休息一会,后来,申牌时候,就向林掌柜辞出,林掌柜原要他们吃了晚饭再走,楚副总镖头说还有事去,林掌柜就不好挽留,二位副总镖头就是那时候走的。” 英无双急道:“大哥他们申牌的时光就出来了,那会到哪里去了呢?” 陆长荣问道:“杜永,你这话是谁告诉你的?” 杜永道:“属下去的时候,是听他们一个伙计说的,二位副总镖头已经走了,后来林掌柜也走出来了,是他亲口告诉属下的。” 陆长荣道:“林伯⽗亲口告诉你的,那就不会错了,奇怪,他们到这时候没有回来,会到哪里去了呢?” 裴允文谊“林兄、楚兄二位,会不会因林孟达是江南分令的副令主,昨晚不明情由把他释放了,又追上去了?” 陆长荣道“如果只有小师弟一个人,他年轻好事,自恃武功,也许还有可能,但二师弟为人持重,就是要去追人,也不会不来告诉我们一声,就追下去之理,因此兄弟觉得这可能不大。” 他是林仲达的大师兄,对林仲达自然知之甚捻。 英先双道:“那么他们会到哪里去了呢、真急死人,方才我就一直觉得心头凛凛的,大哥他们一定出了事!” 丁盛这回也感到事情有些不对,但奇怪的,不但是在大⽩天,而且还有楚⽟祥同行,怎么也想不出出事的道理来,只是攒着浓眉,一语不发。 阮伯年同样感到事出意外,一时之间说不出该怎么办。 英光双望望这个,又望望那个,大家都好像拿不出办法来,心头一急,拉着裴畹兰的手,说道:“兰姐姐,我们走,找大哥去。” 两位姑娘说走就走,往外行去,裴允文正待出声阻止。 丁盛忽然朝他摇了摇手,一面又朝刚回来的孙风使了个眼⾊。 刊、风在太湖帮和丁盛相处得久了,他的心意,孙风自然懂,不待吩咐,转⾝往外就走。 梁慧君不知道丁盛已派孙风暗中跟了下去,连忙站起⾝道:“丁大侠,这上位小妹子江湖经验不⾜,妾想跟她们去…” 丁盛没待她说完,笑道:“兄弟也正有此意,如果梁姑娘同去,那是最好也没有了。” 梁慧君道:“妾那就走了。”说完,急步跟了出去。 陆长荣道:“丁兄,梁姑娘是江南分令的叛人,江南分令把她衔恨⼊骨,这样出去,不但找不到人,可能还会遇险!” 裴允文道:“丁兄,总镖头说得极是,” 丁盛朝两人笑笑道:“要找林老弟、楚老弟,咱们这里所有的人,没有比梁姑娘适合的人了。 裴允文道“但她这样单⾝出去,会遇上危险。” 丁盛笑道:“越危险越好。” 一面朝赵雷,钱电,李云三人招招手,以“传音⼊密,,和三个人个别说了几句,三人匆匆就走。 裴允文和阮传栋同声道:“丁兄,咱们也派点事做做呢!”丁盛笑道:“找人,又不是去打架,用不着人多,兄弟派赵雷四人出去,乃是他们四人是奉敖湖主之命,追随楚师弟的人,楚师弟失踪,他们四人自然要多出点力,老爷子只管去休息,大家不想太早睡的话,就在这里坐上一会,喝口茶再去休息,今晚不可能会有什么事的。” 阮伯年道:“老夫和大家在这里聊聊也好,时间还早呢!”初更过后,英无双和裴畹兰回来了,她们几乎找遍了镇江城每一个角落,并没有找到林仲达和楚⽟祥的影子,只好回来了—— 幻想时代扫校 uMuxS.cOm |
上一章 东风第一剑 下一章 ( → ) |
您目前阅读的是东风第一剑,武侠小说东风第一剑小说免费阅读已更新供您免费阅读,非常感谢您对作者东方玉的支持,想要阅读更多与东风第一剑小说免费阅读类似及相关的优秀武侠小说请持续收藏游牧小说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