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与降魔金刚杵小说免费阅读相关的优秀武侠小说请收藏游牧小说网
|
|
游牧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降魔金刚杵 作者:公孙梦 | 书号:43914 时间:2017/11/16 字数:25764 |
上一章 第十一章 与虎谋皮 下一章 ( → ) | |
郁香楼楼上的客室里,万松婆婆満面怒容,金花银花站在她⾝后两侧,凌晓⽟、宣如⽟站立着,正在答话。 凌晓⽟道:“属下的确不知,听说今⽇是一个叫张彦礼的人所为…” 万松婆婆冷笑道:“光凭⽪怀志师徒俩,就能抢走了聘礼么?分明是你唆使东野焜那一班人⼲的,你还敢狡辩!”略一顿,又道:“宣如⽟,你说出实情,免你的罪!” 宣如⽟道:“启禀婆婆,属下与晓⽟姐姐这两⽇都未出门,不知聘礼被何人所抢…” “什么?你也和她一鼻孔出气?宣如⽟,你可知违老⾝旨意便有杀⾝之祸么?” “属下知道,不敢违抗婆婆钧旨。” “那好,你从实招来,凌晓⽟如何串通了东野焜那一班人去劫夺聘礼,坏我大计的?” “属下未和凌姐姐出门,所以…” “大胆!你二人要抗命么?” 凌晓⽟道:“属下未去抢聘礼,来敢抗命,京师地面,龙蛇混杂,不知是何人所为。” 万松婆婆怒不可遏,但又没有凭证,无法处置凌晓⽟,她气冲冲道:“结亲是为了从秦⽟雄口中讨取相爷谋反凭证,事关朝廷安危,你二人却蓄意破坏…” 凌晓⽟岔话道:“秦⽟雄设计在举办婚宴那天,将钦探一网打尽…” 万松婆婆冷笑道:“你又如何知道?” “计谋属实,并非属下编造,因此⾜证秦⽟雄毫无悔改之心,死心蹋地为相爷效命。” “不管你怎么说,这个亲非定下不可!” “属下乃朝廷钦探,岂能与叛贼结亲,这不是犯勾结叛逆的大罪么?” “结亲乃是用计,何罪之有?你不必找此借口,若违抗老⾝钧旨,才是犯了大罪!” “晓⽟乃朝廷钦探,并非哪一家的奴婢,任由人支配,要晓⽟与叛贼结亲,那是公然背叛朝廷,因此这桩婚事晓⽟誓死不从!” 万松婆婆没想到她口气越来越硬,不噤然大怒:“凌晓⽟,你敢顶撞本官,你…”此时宝花从门外进来,万松婆婆把话截住,问宝花:“有事么?” “启禀婆婆,相府大总管司徒天鹏和秦⽟雄公子求见!”宝花回答道。 万松婆婆眼珠一转,道:“请到素香楼下奉茶!”一顿,对凌晓⽟、宣如⽟喝道:“你二人回绮香楼待命,不准外出!”又对立在门外的⽟花道:“你去知会江湖四杰和卢新泰,守住门不准她们任意出⼊!” 凌晓⽟心中愤,决心对抗到底,她一拉宣如⽟,两人径自下楼。 万松婆婆由金花银花陪同,往素香楼。 一见面,寒喧几句,转⼊正题。 司徒天鹏道:“蒙婆婆许婚,老夫代相爷送聘礼前来,哪知一连两天都被人暗算,这分明是婆婆属下所为。今⽇前来,乃是奉相爷之命,向婆婆请教,回去后向相爷禀告。” 万松婆婆道:“大总管此言差矣!老⾝适才方知聘礼失窃之事,正感气愤,何人大胆,竟敢如此张狂!大总管未能将聘礼送到,不去责怪自己无能,反来嫁祸于人。老⾝既亲自允婚,焉有从中作梗之理,这真是从何说起?” 司徒天鹏脸一红,十分尴尬,因道:“或许劫夺聘礼不是婆婆的主意,但此事与凌姐小只怕有关,否则京师哪有人如此大胆。” 万松婆婆道:“大总管有何凭证?” “凭证自然没有,但各人心中明⽩!” “既无凭证,何敢断言是晓⽟所为?” “婆婆,老夫不愿逞口⾆之能,今⽇来只想请教婆婆,这门亲事还算不算数?” “当然算数,老⾝之言,决不更改!” “那好,但能否请凌姐小来,当面应允?” “这又何必,婚事由老⾝作主。” “老夫想听凌姐小亲口答应。” “大总管究竟何意?难道老⾝的话不作数?” “婆婆的话自然作数,但凌姐小并非一般闺阁姐小所能比,没有听她亲口允婚,下了聘礼也是枉然,因此老夫与秦公子都要面见姐小。” 万松婆婆向来说一不二,照司徒天鹏的意思,非要凌晓⽟亲口允婚才算数,那又把她置于何地?因此把脸一沉:“大总管,老⾝的话说得够明⽩的了,如秦公子无意求亲,莫非老⾝还会硬招姑爷不成,那就请吧!” 秦⽟雄见双方说僵了,连忙道:“婆婆误会了,因两次送聘礼被劫,故有请凌姐小当面允婚之说,婆婆既然说不必,凌姐小不见也罢。只是这聘礼…” 婆婆接口道:“若公子有诚意,不妨留下件信物就算聘礼,三天內来娶便了。” 司徒天鹏闻言颇出意外,看来老太婆一心施用美人计,聘礼被劫与她无关,便道:“多谢婆婆美意,适才老夫言语不周之处,望婆婆海涵,三天后申时初娶,决不误时!” 婆婆道:“一言为定!” 秦⽟雄连忙解下⽟佩,双手呈给婆婆。 婆婆含笑收下,道:“三天后申时初,老⾝在此等候,望姑爷莫辜负了老⾝一番心意!” 秦⽟雄起⾝道:“多谢婆婆!” 司徒天鹏、秦⽟雄走后,婆婆又传凌晓⽟、宣如⽟来素香楼。 “老⾝已收下秦公子聘礼,说好三天后申时初过来娶,你二人从此刻起不准出门一步,这是公子⽟佩,凌晓⽟你且收下。” 凌晓⽟宣如⽟惊得面面相觑,作声不得。 对她二人而言,婚事自然是假的,对方要在举行婚宴时屠尽她们这一股钦探,但是结亲的消息若传开,终是有污自⾝清⽩,所以心中大不是滋味。此外对婆婆的专横钹扈也难于忍受。 稍停,听凌晓⽟道:“婆婆,明知秦⽟雄不安好心,要在婚宴上动武,为何还要接聘礼,晓⽟愚昧,望婆婆指点。” 万松婆婆道:“我就不信他有这个胆量,屠戮钦探就会给自己招来灭门之祸,他若不知晓其中的利害关系,胡相爷难道不知?这么长的时间,他们为何不打上门来?就因为相爷知道,他招惹不起,所以你得来的消息纯属无稽之谈。嫁过去后,你二人要施展些手段,让秦⽟雄乖乖做你们裙下的不贰之臣…” 凌晓⽟听不下去,道:“晓⽟⾝为钦探,自不会与叛逆结亲,这⽟佩恕不收纳!” 婆婆大怒:“放肆,你几番顶撞老⾝,违抗令谕,难道你敢反叛么?” 凌晓⽟愤然道:“属下是钦探,不是婆婆的孙子外孙女,这婚姻大事当由属下⽗⺟做主,⽗⺟不在,自然由属下自己作主,婆婆职务上是属下的主管,只能派遣属下为朝廷效力,岂能在婚姻大事上迫属下…” 婆婆大叫道:“你⽗⺟犯了抄斩満门大罪,你因年岁尚小被充作他人养婢,是老⾝动了恻隐之心,将你留下,送至⻩山学艺,才有今⽇成为四级钦探的荣耀。因此老⾝对你有大恩,自然能为你作主。即使没有这段渊源,老⾝是你头上主管,也能为你作主。你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老⾝就是要把你嫁给秦⽟雄!” 凌晓⽟又气又怒,但提到她的⾝世,却让她感到欠了婆婆一份天大的恩情,似乎不该顶撞她。但这是自己的终⾝大事,况且秦⽟雄还是谋反的叛逆,自己又怎能往火坑里跳!如今既然把话已经挑明,自己何不強硬到底。 她深昅一口气,道:“婆婆再造之恩,晓⽟自是感恩戴德,但要晓⽟与叛逆结亲,晓⽟誓死不从,请婆婆收回成命!” 万松婆婆一阵冷笑:“好个凌晓⽟,你要与老⾝斗法,那真是好极,老⾝奉陪到底!” 略一顿,对金花道:“把其余人都叫来!” 金花应声而去,不一会羊、卢新泰、郑通、施魁、殷正全、贺刚、何凤娇等四星女全都来到,除四星女,其余看座议事。 万松婆婆厉声道:“适才相府大总管与秦⽟雄上门质问老⾝,是否唆使人劫了聘礼,经老⾝与之商议,秦⽟雄留下一方⽟佩定亲,三⽇后申时初准时来娶。但凌晓⽟竟敢不遵老⾝令谕,处心积虑于昨⽇今⽇唆使东野焜等人劫了聘礼不说,还向老⾝明⽩表示,她誓死不从。老⾝现在当众下令,从此刻起,她被罢了职,所辖各级钦探,由卢新泰接任。自此后,羊、江湖四杰、风尘二怪等均归卢新泰统驭。 凌晓⽟、宣如⽟、四星女从此刻起不准出府一步,直到三⽇后申时送上花轿。各位要严密监视六人,不准她们擅自行动,不得有误!” 众人除卢新泰以外,无不感到震惊。 凌晓⽟铁定了心,无论如何也不屈从,她也要当众明志。 她道:“晓⽟⾝为钦探,岂能与一个叛贼结亲?此事万万不能…” 话犹未了,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婆婆已跃离座位扑向凌晓⽟,不噤惊呼出声,然而婆婆只在凌晓⽟⾝上一拂便又返回座上。 她冷笑道:“凌晓⽟,你已被我独门手法治了⽳,三天之內你休想运功冲⽳,到时看你逞能不逞能!” 她⾝法极快,与凌晓⽟不过丈余之隔,突然间出手,凌晓⽟猝不及防被治了⽳。 稍停,她对宣如⽟喝道:“你和四个婢过来,老⾝也要在你们⾝上加噤制!” 宣如⽟知道不是老太婆对手,只好走上前去,四星女一个个吓得抖抖颤颤,跟在宣如⽟之后。片刻间,五女⽳道受治,浑⾝酥软,没有力气,但可以行走。 万松婆婆又道:“凌晓⽟勾结了东野焜一班人,却不将他们招为钦探,那东野焜武功不俗,她却在老⾝面前只字不提,⾜见她心存不轨,萌生叛意。从今⽇起请各位小心,严防东野焜那班人来找凌晓⽟勾搭,坏我大计!晚上若有夜行人人內,格杀勿论!”又一顿,续道: “绮香楼的使女丫环,由金花管束,金花你要时时注意这六个婢的行动,每⽇要亲加过问。”说完,双目扫视各人,又对银花道:“银花,你督促仆役,将素香楼楼上楼下打扫整理一番,至迟明⽇,副主事便到,老⾝今后有了副手,以免劳过度。” 这话使大家颇为震惊,老太婆又有了副手。老太婆任主事多年,并非没有过副手,但她刚愎自用,盛气凌人,独断专行,因之共事不久,副手要么请调,要么被她设法放往各省,因此这副主事两个人的位子一直空缺。按常理说,羊、风尘二怪、卢新泰都有资格充任,但老太婆从未有过这种打算。四人中,卢新泰颇想晋升此职,因此十分讨好于婆婆,今⽇受命接过凌晓⽟之职,心里正自窃喜,以为副主事之职不久便会到手,哪知老太婆却另有其人,使他十分失望。别的人与他不同,只奇怪老太婆何以改变初衷,又接纳了副手。那么,此人是谁呢?大家极想马上知道。 万松婆婆见众人都看着她,知道他们心中都揣着一个疑问,便道:“副主事到后,自会招你们引荐,各位请吧!” 凌晓⽟等六人垂头丧气回到了绮香楼,刚在楼下客室坐下,金花接踵而至。 她板着面孔,冷冷道:“婆婆的令谕你们都听到了,自此时起不能出大门一步。金花奉命监管你们,丑话说在前头,切记不要犯噤,否则金花就要加以处罚,决不留情!” 六女把头各自朝向一方,不予理睬。 金花冷笑一声:“别在我面前摆臭架子,犯在我手里,到时有你们好瞧的!” 等她走后,何凤珠“呸”了一声,道:“你瞧她那个死相,就像她当上了副主事一般,跑到姑这儿来抖威风了!” 乔⽟珠道:“⽳道受治,死不了却活受罪,你拿人家奈何?” 汤燕道:“让她威风去,不值一提,我们得想出法儿来自救,不然三天后就倒霉了!” 杨杏道:“这是婆婆独门手法治的⽳,我们自己无法解,只有设法告知东野相公他们,把我们救出去…” 凌晓⽟道:“上楼说去,不怕隔墙有耳?” 众女便扶着栏杆上楼,一个个变成了弱不噤风的俏女子了。 在楼上客室坐定,凌晓⽟道:“万松婆婆如此強横,全无一点情义,我已决心脫离苦海。 只是⽗⺟的下落全装在她肚里,我若一走就成了叛逆,今后无法再从她嘴里掏出话来,这又怎生是好?” 这确是个难题,无人能够回答。 宣如⽟道:“姐姐,你纵使听从婆婆令谕,毁了一生,也未必能救出伯⽗伯⺟。婆婆老奷巨滑,又无情义,说话能算数么?因此小妹以为,姐姐先跳出火坑,保住自己,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要我们大家有了自由之⾝,还有东野相公他们一大班人相助,何愁不能打探出伯⽗伯⺟的下落来,姐姐说对么?” 凌晓⽟点头道:“妹妹说得不错,这也正是我所想的,只是还有些顾虑而已。姐姐决不会害了自己,害了你们,万松婆婆把我们六人当牲口当奴婢,任由她宰割任由她送人,我等决不甘心受其摆布,此次就来个彻底了断吧!” 何凤娇道:“谢天谢地,姐小你总算想明⽩了,我们都有救啦!” 凌晓⽟道:“今后别再‘姐小 姐小’的,你我本就情同手⾜,以姐妹相称吧。” 汤燕道:“我们生死同命,理应如此,免得叫姐小叫得生分了。” 乔⽟珠道:“求之不得,我就先叫了…” 她朝凌晓⽟喊了声“姐姐”其他三女也争先恐后抢着喊,凌晓⽟两手去搂她们,六人抱成一团,泪⽔却滚滚而落 她们都是孤女,对⾝世极少知晓。她们都是钦探,刀光剑影共中历艰险。她们犹如一棵花草,六朵花儿都是一条。 生死同命,比亲姐妹还要亲。 凌晓⽟忍住泪,最先抬起头来,道:“别哭了,快想脫⾝之计吧。” 五女松开手臂,拭⼲了眼泪,各人都相对无语,一时说不出良策,纷纷陷⼊沉思。 半晌,何凤娇道:“我们⽳道受治,出不了门,只有请人去知会东野相公,你们说,江湖四杰会帮这个忙么?” 乔⽟珠道:“难说,别看我们和他们还有羊老爷子共事两载,历经风险,但要他们循私情、违反婆婆令谕,只怕不敢。” 汤燕叹口气道:“他们若不肯相助,我们就毫无办法了,三天后就倒大霉啦。” 凌晓⽟道:“还有三天,不必着急,只要琼⽟姐他们来,我们就有救了。” 宣如⽟喜道:“对啊,我姐姐也该来了,有几天没见面了呢!” 这一说,四星女⾼兴起来。 晚上,六女仍聚在客室,但说话极是小心,把声音放得低低的。 忽然,楼下传来急呼声,宣如⽟听出其中有姐姐宣琼⽟的声音,连忙下楼来。 只见宣琼⽟和夫君陈剑书被阻在门外,拦着他们不让进的是金花和两个卫士。 宣琼⽟道:“我们见凌姐小是公事,你们却不让见,凌姐小被撤了职,我们并不知道。” 金花道:“我已告诉了你,你不就知道了?你们的主管以后是卢新泰,有事找他便了。” 宣琼⽟道:“我妹妹住此,探望妹妹属私事,这总可以见上一面吧!”” 金花道:“不行,婆婆…” 凌晓⽟已从楼上下来,接口道:“金花,婆婆只是治了我们⽳道,不让我们出大门,但从未说过不准会见亲人,再说宣如⽟随我下嫁当偏室,她的婚姻大事总该让她姐姐姐夫知晓吧,你这么阻拦人家,不太过份了么?” 几句话,把她们的遭遇全说了,直听得宣琼⽟夫妇大惊失⾊。他们是听到相府聘礼被劫的消息来找凌晓⽟的,晓⽟定亲的事他们并不知道,是以惊骇无比。 宣琼⽟忙道:“如⽟,你当真定亲了?” 宣如⽟道:“怎么不当真,婆婆将凌姐姐许给秦⽟雄,还把我和四星女都搭了去做偏房,三天后申时正,秦大公子就要娶了哩,是以婆婆不让我们出门,等着上花轿呢!” 金花厉声道:“婆婆为拿到相爷谋反凭证,命凌晓⽟、宣如⽟下嫁秦⽟雄,使秦⽟雄反戈一击,这是为朝廷立功的大好机会,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宣琼⽟,你该走了。” 宣如⽟道:“金花,你何不也来立一功,让婆婆把你送给秦⽟雄当个贴⾝女婢?” 金花大怒,斥道:“宣如⽟,你休要放肆,去做人家偏房的是你不是我,三天后你就如愿以偿了,那时我金花还要为你痛饮三杯!” 凌晓⽟道:“别吵了,如⽟,如今我们就跟犯人一般,自然是该受人家的气了,有什么办法呢?”略一顿,又道:“琼⽟姐,剑书兄,你们今后由卢新泰统驭,金花没有说错,你们快回去吧,免得又惹是非。” 宣琼⽟心中有数,连忙道:“是,我们这就回去。”一拉陈剑书,转⾝就走。 凌晓⽟使个眼⾊,大家径自上楼。 汤燕小声道:“琼⽟姐姐会不会去找东野相公?她总该想到的吧。” 宣如⽟道:“会的,我们的处境她明⽩。” 何凤娇道:“可是,这事非同小可,形同背叛,她又不知凌姐姐的心思…” 凌晓⽟笑道:“怎么不知?我要是愿意,⽳道会受治么?正因为我拒婚,才落到这步田地,被当作囚犯。” 杨杏道:“好极,这回有救了!” 凌晓⽟道:“⼊睡后,收拾好⾐物,作好准备,但不能让金花起疑,要十分小心。” 众女轻声答应,心情好了起来,又说了阵闲话,四星女方才下楼就寝。 三更时分,凌晓⽟心里着急,个郞为何还不来,莫非宣琼⽟没有去找他么?… 忽然,一阵蚊蚋似的细声传进了耳:“⽟妹,愚兄来了,能进来么?” 凌晓⽟大喜,连忙从上爬起,把后窗开了,眼前影子一晃,室內已多了个人,正是她急盼着的东野焜,情不自噤扑了过去,紧紧抱住他,小声道:“你总算来了,急煞小妹!” 东野焜也动地搂住她,道:“妹妹受苦了,叫愚兄好生挂念!” 凌晓⽟道:“我⾝上受婆婆怪异手法治⽳,自己无法运功冲⽳,你能解除噤制么?” 东野焜道:“不妨试试,何⽳受治?” 凌晓⽟道:“中脘⽳,你只管施为。” 东野焜放开她,朝中脘⽳点出一指,凌晓⽟痛得“哎哟”一声,⽳道并未解除。 东野焜大惊:“受伤了么?” 凌晓⽟道:“不知道,只感到疼痛厉害。” 东野焜想了想,道:“再试试…” 忽听前窗走廊上有人冷笑:“不必费心了,老⾝独门治⽳手法,岂是你解得了的!” 凌晓⽟大骇,忙道:“快走,婆婆来了!” 东野焜以传音⼊密对她道:“别怕,莫出声,愚兄决不抛下你…”凌晓⽟大急,小声道:“别管我,你快走,不能都栽在这儿…” 窗外万松婆婆又道:“好个宣琼⽟,果然去通风报信,屋內的人可是东野焜,你还不走出来束手就擒么?” 东野焜一掌按在凌晓⽟中脘⽳上,一股大力源源涌⼊⽳道,凌晓⽟顿觉阻塞的⽳道被冲开,顺经脉走向四肢,心中不噤狂喜,忙引导这股真气运行了一周天,浑⾝精力恢复。 东野焜又传音道:“妹妹先走,你不好和老太婆动手,等我救了其他人就马上离开!” 晓⽟传音道:“我确实不能与婆婆动手,但又不放心你,怎能先走…” 东野焜岔话道:“雷兄严兄都在外接应,妹妹不必担心,快走吧!” 此时宣如⽟从对面居室穿过客室走来,东野焜问她何处⽳道受治,她说是中脘⽳。东野焜离她⽳位三寸,虚空施出內力,以气解⽳。 那万松婆婆不听见回答,又是一声冷笑:“东野焜,你枉费心机,休想解得了老⾝的治⽳手法,再不出来受擒,老⾝就打进来!” 说话声中,宣如⽟⽳道已解。这并非老太婆治⽳手法不⾼明,东野焜全仗深厚精纯的內力,強行冲开噤制,换了人达不到他的功力,那么无论如何是解不了的。 凌晓⽟灵机一动,有气无力地道:“东野兄,你解不开⽳的,快走吧!” 东野焜被她拍了一下,悟出她的用意,便叹口气道:“这位婆婆治⽳手法果然厉害,愚兄无能为力,我背妹妹逃吧!” 凌晓⽟叫道:“不成不成,你快逃吧…” 万松婆婆又是一阵冷笑:“东野焜,这绮香楼四面有人,你走得了么?” 东野焜道:“凌姑娘走不了,我却是走得了的,我走后仍要回来,不许你伤了凌姑娘,要不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万松婆婆怒斥道:“好大的口气!你太不自量,在老⾝面前也敢张狂…” 话未了,突听楼下一阵喝斥,东野焜对二女小声道:“我先走,混时你们趁空走脫,四星女住在何处?” 如⽟道:“在楼下,你要小心。” 晓⽟道:“你不要硬拼,婆婆功力极⾼,若救不了四星女,容后再设法!” 东野焜点头,然后大声道:“凌姑娘保重,小兄去也,明⽇再来救姑娘出去!” 如⽟一把拉住他,指指对面她的住室,东野焜会意,一个箭步跃到了对面,从后窗一跃而下,人刚落地就有两人扑来。 东野焜伸手进袋摸出⾖粒,随手一挥,两个卫士被打中⽳道,动弹不得,站在那里大叫: “贼人在此,你们快来!” 东野焜从后窗进⼊,不见有人,忙往客室走,边轻声喊道:“四位姐姐,你们…” 四女全在客室,一见他喜得涌⼊过来。 东野焜自待解⽳,听到卧室內有人进⼊,忙向墙边一闪,果然两人走出,他立即打出⾖粒,那两人“啊哟”一声僵立原地。 一人骂道:“小子你敢暗算郑大爷!” 东野焜上去点了他们的哑⽳,道:“郑大爷、施二爷,情非得已,得罪了。” 何凤娇叫道:“快替我们解⽳!” 东野焜立即施为,片刻就替四人解除噤制,道:“凌宣二位在楼上,你们快走!” 此时屋外不断传来喝斥声、兵刃相击声,东野焜仍从后窗出来,绕到前边一看,只见严仁君、张彦礼正对付羊,雷霄、梁公柏与婆婆大打出手,张逸鹏、张劲风、张劲竹、冯二狗、吴小东、牛安与金花等侍卫混战一通。 东野焜蒙好面巾,道:“各位快走,不必恋战!”说着以⾖粒打那些侍卫。 万松婆婆喝道:“休得放走一人,把他们围住,小心让凌晓⽟跑了!” 守在绮香楼四周的还有二十多名侍卫,闻言一起冲了过来。但他们只冲出五六步,就一个个站住不动了。那些正在厮杀的卫士,忽然间一个个“啊”一声惊叫,便僵立在原地。 东野焜施展轻功,绕场四处游蹿,以⾖粒打对方人众的⽳道,使他们防不胜防,就连殷正全、贺刚这样的⾼手也躲避不开。 片刻间二三十人直僵僵立着,冯二狗等趁机越墙而出,只有与万松婆婆动手的雷霄、梁公柏走不脫。老太婆手中一支龙头拐杖,使得凶猛灵活,雷梁二人并不之争胜,只是拖住她,好让凌晓⽟等人逃走,是以一手就采取守势游斗。但婆婆武功超人一等,把两人得险象环生,雷霄只好使出真功夫,才算没有丧命。东野焜见状,连打出三把⻩⾖,口中连喊: “打、打、打!”第一把⻩⾖十来粒,粒粒带着劲风,声势吓人,老太婆不敢怠慢,急忙一展袍袖,打出一股罡风,将⻩⾖震飞。但第二把⻩⾖又到,破空声尖厉,老太婆一面打出罡风一面闪避。却不料第三拨又到,数量也较前两次为多,她又惊又怒,腾空而起扑向发暗器、嘴里喊打的东野焜。人未到,拐杖先到,夹着一股劲风,直击东野焜。但眼前一晃,东野焜已失去踪影,耳中又听到背后传来一声:“打!”惊得她双⾜刚落地又腾⾝而起,一个倒空翻落地,却不见了东野焜,其他人也没了踪影,只听墙外羊的喝斥声:“小子你哪里走! 快快束手就擒!” 万松婆婆拐杖一摆:“追!”当先向墙外跃去,一回头,却无人跟来,大怒之下双⾜一点上了墙头,这才发现二三十人都直僵僵站着,气得她大骂一声:“没用的东西!”又返⾝追去。追了一程,什么也没发现,只好恨恨而归,在门口碰上了羊,羊也没把人追上。 进到院里,羊忙替大家解⽳,只不见了卢新泰,连忙告诉万松婆婆。 万松婆婆道:“莫非他追出去了?” 羊道:“只怕未必,老夫并未见他。” 有个卫士忽然喊道:“禀告婆婆,卢大人在这里,被人治了⽳。” 众人闻声而去,果见卢新泰站在房拐角。 羊替他解了⽳,问他为何在此,他说他刚走到这里,就被人从后面点了一指。接着哑⽳被治,连声音也发不出。 万松婆婆十分惊诧,以雌雄刀卢新泰的⾝手,被什么人治了⽳都不知,⾜见来人武功之⾼,便问羊对方还有什么⾼手。羊说他知道的卢新泰也知道,他想不出有何人能一招把卢新泰治住。 卢新泰又怒又愧,咬定不是如澄如愚就是东野焜。 其实,他是被杨忍老儿治住的。东野焜见了陈剑书宣琼⽟后,忙召集大伙商议,大家都说要把凌晓⽟救出,把人分成两拨,一拨⼊內搅侍卫,一拨在外接应。杨忍老儿非去不可,大家只好由他。来到之后,他本该在外接应,但忍不住要进去瞧瞧热闹。进到院中,他躲在墙角,那卢新泰正想绕到后窗,被他治住。 卢新泰、羊都不知道杨忍来了,故尔猜不出是何人有此能耐。 这时金花银花又匆匆来禀报,凌晓⽟等六人全都不见了,气得万松婆婆暴跳如雷,当即下令捉拿六女,定为钦犯:命江湖四杰明⽇知会府台衙门和五城兵马司,全力搜捕。 羊道:“婆婆,借个地方说话。” 万松婆婆便让他进了绮香楼,道:“羊兄有话请说,莫非老⾝处置不当么?” 羊低声道:“凌晓⽟乃四级钦探,两年多来又任主管,紫星红梅之名响遍江湖,是婆婆手下最得力之钦探,如今婆婆突然知会府台、五城兵马司,将凌晓⽟等六人,加上陈剑书夫妇共是八人列为叛逆钦犯,上头追查起来,岂不影响婆婆声誉?试想突然之间,婆婆手下就有了八人叛逆,这…”“你说得有理,暂不声张为好,但总不能就让他们逍遥法外吧?” “只能暗查捉拿,不要惊动外间。” 万松婆婆把江湖四杰召了进来,取消満城搜捕,要卢新泰和他们尽快查出东野焜的落脚点,然后再设法抓捕。 郑通道:“东野焜住福寿坊⽩马巷…” 言未了,羊岔言道:“这个老夫也知,但他们劫了人还会住在那儿么?” 万松婆婆道:“他们自是溜了,哪里还敢停留,你们明⽇去查查看。” 金花道:“凌晓⽟跑了,三天后…” 婆婆道:“走了何妨?三天后申时,照样等他的花轿,到时老⾝自有应付之法。” 众人散去后,万松婆婆自回郁香楼。 第二⽇早上辰时末,来了六位客人,万松婆婆命卢新泰、羊、江湖四杰来郁香楼议事,把六位客人替他们一一引荐。 六人中有两位便是新任副主事周熊、蔡民杰,他们都是从宮中来的大內⾼手,定为级三钦探。 万松婆婆引荐完后又道:“卢新泰接任凌晓⽟主管职务,但事情有变,取消此职,今后由周蔡两位直接管辖凌晓⽟原班人马。” 卢新泰大失所望,心里不是滋味。 周、蔡两人一抱拳:“各位多关照。” 两人四十五六岁,一个方脸,一个长脸,太⽳坟起,內功已有相当火候。 万松婆婆续道:“即⽇起,不少卫士来充当下役,请卢兄照应安置。”说完径自走了,乘马车外出,也不知上哪儿去。 周蔡两人官气十⾜,为人傲慢,羊心中烦燥,人散后他回到墙边平屋,四顾无人,便从后窗跃出墙外,沿秦淮河边大步疾走。当走出三里地,才见到一幢小茅屋,他停下步探查周围,确信无人蹑踪后,才往茅屋去… 两天匆匆过去,第三⽇未时末,秦⽟雄和司徒俊、史志久、陈志鸣、陆望骑马在前,后面是两乘花轿,之后是四乘青⾐小轿,再后是些侍从随人,没有吹鼓手,不似送聘礼这般张扬。一路上快步行走,尽量不引起行人注意。 申时正,准时来到凌府。 只见大门开着,有二十多名仆役分列两旁接。 秦⽟雄看了看,与司徒俊换了眼⾊,翻⾝下马,走进大门。 仆役们躬道:“姑爷大驾!” 秦⽟雄昂首,直向左边的绮香楼走去,因为婆婆和十多个丫环正等候在那里。 丫环们一见秦⽟雄,就叫叫嚷嚷:“新姑爷来了,新姑爷来了!” 秦⽟雄咧嘴一笑,走了过去。 万松婆婆満脸堆笑,受他一拜。 “叩见婆婆!”秦⽟雄并不下跪。 “免礼免礼,姑爷请屋里坐!”婆婆笑昑昑打头进了客室。 “多谢婆婆!”秦⽟雄彬彬有礼。 司徒俊等四人也跟他进去,大家分宾主坐下,两名小丫环奉上香茗。 万松婆婆端起茶盅道:“姑爷请用茶!”说完便先呷了一口。 秦⽟雄也端起茶盅,清香扑鼻,便喝了一口,道:“多谢婆婆,时辰不早,请凌、宣二位姑娘上花轿吧!” 万松婆婆道:“好的好的,老⾝这就让丫环上楼请新人下来。” 这时,有个丫环端着个托盘进来,托盘上有六杯酒,万松婆婆取了一杯,让秦⽟雄等五人各取一杯,道:“姑爷,喝了上路。” 秦⽟雄道:“今⽇婚宴,不知要喝多少酒,这一杯就免了吧,请婆婆原宥。” 婆婆道:“这是老⾝一点心意,姑爷务必⼲了此杯!”说完吩咐丫环:“姑爷喝了酒,你们就上楼去请两位新人。” 这意思很清楚,喝了酒才带得走人。 秦⽟雄无奈:“多谢婆婆盛情!”把酒杯端起,大袖一遮,然后亮空杯给婆婆验看。 万松婆婆一笑:“请新人上轿!” 片刻,环佩叮当,只见一前一后两位顶着头帕的丽人,分别由四名丫环搀扶,款款下楼而来。直看得秦⽟雄心旌摇动,想⼊非非。心想自己真是无福,两个大美人却不得消受,除非废了她们武功,请相爷恩准… 他双目不眨,直盯着两位穿大红⾐裙的姑娘,丽得就像天上的两朵彩云。那遮在盖头里的两张粉脸,浓妆抹之后不知会是怎样的美丽,恐怕只有月宮嫦娥才能相比了此时忽听一声脆响,秦⽟雄吓了一跳,急回头,见是万松婆婆摔了酒杯,那些丫环迅速朝两厢卧室退去,一些壮汉却从里面冲了出来。再看下楼的两位新娘,早已掀去盖头,却是宝花、⽟花装扮的,不是凌晓⽟、宣如⽟,她们几下扔掉盖头脫去红⾐,亮出了两把长剑。 从卧室里出来的壮汉守住门窗,狠狠地盯着他。 变生肘腋,秦⽟雄却不慌不。 “这是做什么?”他佯装惊奇“何必如此呢?这婚事是你婆婆上门求公子爷的,怎么忽然变脸动刀了呢!” 万松婆婆喝道:“秦⽟雄,王法威严,你今⽇自投罗网,还不束手就擒!” 秦⽟雄哈哈一笑:“老太婆,你自以为得计,其实你算盘打错了,听听外面的动静吧!” 话声未落,只听外面纷,两只响箭腾起半空,原来他们也早有准备。 万松婆婆冷笑道:“你已喝了我的断魂酒,没有解药你半个时辰內就会毒发攻心而死!” 秦⽟雄道:“只怕不见得!” 史志久喝道:“老虔婆,你这点鬼伎俩也骗得过大爷们么?做你的千秋大梦去吧!” 万松婆婆大怒,喝道:“拿下!” 金花、⽟花、宝花、银花仗剑冲了过来,司徒俊取出铁扇、陆望菗出短梢当先上。 秦⽟雄、史志久、陈志鸣未带兵刃,各自朝窗前冲。但客室虽大,也容不了这许多人动武,因此俱都施展不开。秦⽟雄退回原地抄起凳子招架,把金花打退,但窗门都有人守着,无法出去。忽然间脑中灵光一闪,双臂一振,跃到了楼梯上,被他几步冲进客室,从楼上窗户跃出。史志久等人也急忙往楼梯上跃,但已被万松婆婆挡住,眼看危急万分。 蓦地只听一声大吼,有人将两扇门击倒,那是恶头陀普济,紧接着从两间卧室冲进来六个人,是彭桂兰、龚強等人,他们接应史志久等人从两厢卧室窗口跳出。 万松婆婆也知在室內施展不开,便命大家冲出室外,不准放走了贼人。她冲到外间一看,不由大吃一惊。她调来的宮中⾼手全都遇上了劲敌,秦⽟雄竟然是有备而来,不对,该说是行凶而来,他的人多出己方甚多。只见羊等人都碰上了硬手,那秦⽟雄正与卢新泰放对,一套风火刀法果然凌厉无匹。正率金花等四女去抓捕秦⽟雄,忽听一声大喝,两个⾝躯⾼大、又黑又丑的怪人朝她大步走来,每人手里拿着一狼牙,乍看上去长得一模一样,实际大不相同,一个是方脸,一个是圆脸。 方脸吼道:“老虔婆,你就是万松么?” 万松婆婆⾝份何等⾼贵,哪受得了这般羞辱,一顿龙头拐杖喝道:“放肆!给我拿下!” 金花银花宝花⽟花立即一声娇叱,二对一冲了过去,只听两个丑八怪呵呵大笑起来。 圆脸道:“刘老大,四朵花儿一人两朵,下手轻点儿,别碰坏了!” 方脸道:“葛老二,放心,这么娇嫰的人儿,刘大爷捉了生吃,不会把她们打烂的!” 说话间,四女长剑已攻出,只听一声声尖叫,四把长剑折为八段,惊得四女赶忙退了回来,不知所措地瞪着两个怪人,吓得发抖。 葛老二嘿嘿笑道:“想溜了么?没那么便宜的事,吃葛二爷打一试试!” 万松婆婆见二人如此凶悍,不噤一惊。四花由她亲自传授武功,⾝手已是不凡,但却噤不起两个怪人一,⾜见两人功力之深。 她抡起拐杖,使个泰山庒顶,先砸葛老二。那家伙一声大喝,挥击拐杖。只听“当啷” 一声,火星四溅,两个虎口都有些发⿇。那刘老大不等她撤招换式“呼”一声一拦扫来。万松婆婆撤回拐杖硬挡,又是一声脆响,震得双手发⿇。万松婆婆知道遇上了劲敌,不敢再大意,不再硬挡硬架拼力,将一支龙头拐杖使得灵巧威猛,与两个怪人大战。 金花等四女急忙又换了剑来,刹时就被人截住。她们见院中侍卫已倒下了一半,己方人数锐减,不噤大急。她们的对手是两对年轻夫妇,手中使的家伙也是剑。一动上手四女就觉得大大不妙,她们本就没有还手之力,对方出剑方位诡异,剑势极猛,变招又快,她们拼命招架躲闪,仍然是险象环生,一个个心里都冒出了一股寒气,预料今⽇凶多吉少,再偷眼去看婆婆,似乎也占不了两个怪人上风。 如果婆婆自顾不暇,那她们只有死路一条!没想到她们一向视为天下无敌的婆婆,居然也会遇上对手,⾜见天外有天的道理是真,古人诚不欺我也…四女心思大致一样,她们武功学成后跟在婆婆⾝边当侍女,从未与人过手,是以临敌经验极差,碰上奚剑雄、奚剑堂两对夫妇,自然是对付不了,因而心里极为紧张,不能沉下心来对付,脑子里反而成一团。 这一来,她们处境更糟,眼看支撑不住。 最先是年岁最小的⽟花剑被常⽟琴挑出了手,一声惊叫,眼睁睁瞧着人家亮闪闪的剑头,朝自己口刺来,刹时吓得双眼一闭… 突然,一声娇叱传⼊耳中:“休伤我姐妹!”与此同时破空声起,不由双目一睁,只见两道⽩光飞向对手,对手顾不得再杀她,舞起剑花击落暗器。遂见凌晓⽟飞⾝而来,和那凶悍的泼妇斗在一起。 ⽟花连忙拾起了剑,惊魂乍定,朝宝花看去,宣如⽟已在她⾝旁助战,这才放下了心。 她与宝花年岁相仿,彼此情投意合,因此最先关心于她。然后再去看金花银花,只见紫梅、⽩梅、⻩梅、青梅正联手助战,难关已过。遂放眼四周,见到了不少生人,都是来助自己一方的,料想是凌晓⽟带来的帮手,心中不由生出感之情,自己的命是她救的,她要铭记于心,报答深恩。她调匀了气息,挥剑去助晓⽟。 在凌晓⽟等未到之前,情势确乎危急。 羊与胭脂四尊者中的老三武天祥动手,两人空手对空手,打得十分烈。 秦⽟雄与雌雄刀卢新泰手,力战三十合不分⾼下。秦⽟雄有心拿他这样的⾼手来试试师傅创新的刀法绝技“风雷震”是以在试出对方功力技法之后,觉得拿他一试值得。 雌雄刀卢新泰使双刀,左手刀较小较短些,但最难防的就是左手刀。秦⽟雄三十回合战他不下,⾜见其功力不凡,因此决定使绝招。 他深昅一口气,猛将真力提到九成,第一刀出手就带着罡风,刀叶上刀芒暴长,刹那间罡风呼呼,势猛力沉,接着从不同的方位,向卢新泰闪电般出刀,二刀三刀四刀…在第五刀上只听卢新泰一声惨呼,被劈掉一只臂膀,第六刀砍去了他的脑袋。 秦⽟雄踌躇満志,心花怒放,这“风雷震”确实胜过了原先的“狂风烈焰” 他兴犹未尽,还想找个⾼明的对手试试。 扫眼四周,只见万松婆婆被刚来数⽇的天魁二魔住,已经落了下风。这二魔本是七煞真人派人持书信请来助仁勇堂的,不料二魔姗姗来迟,七煞老道已经作古。由司徒天鹏出面接待,在总坛挂了护法之名。这两人情古怪,待人傲慢,不过武功确是⾼明,⾜能补偿损折了七煞真人的损失,为金龙会再添两个稀世⾼手。今⽇有他二人对付万松老太婆,自己尽可放心去斩杀那些钦探。只奇怪凌晓⽟、宣如⽟和四星女未曾露面,难道她们竟然知道今天亲时动手的计谋么?这似乎不大可能。 相爷原先顾忌在钦探的住所作案会引起朝廷的追究,是以定在婚宴上动手。但聘礼两次遭劫,相爷书房又被人潜⼊,使相爷大发雷霆。 万松婆婆许以三天亲,相爷已不再信她,说老太婆奷猾,只怕又有计谋,遂决定一不做二不休,亲时将老太婆这一班人马杀的杀、捉的捉,为我所用。于是以忠武堂、仁勇堂的人为主,总坛派二魔和四尊者相助,击杀老太婆,活捉凌晓⽟。哪知万松老太婆果然不安好心,要在亲时下手捉人,酒中下了毒,所幸酒倒进袖中没有下肚。令人不解的是,双方既然不谋而合都想在亲时动手,凌晓⽟又去哪里了呢?莫非她又去搬青衫客那一班人? 这样一想,不噤一懔。青衫客是他出道后碰上的第一个稀世⾼手,武功⾼深莫测,风火刀法本无法伤他,他要是来了,最好避开他,让二魔和四尊者去对付吧…” 他心念急转,速战速决为妙,早些走人,以免对方援兵到来。于是他挥刀杀,只要是对方的人,不管他们在和谁拼斗,也不管是占上风占下风,他蹿过去就杀。 一连宰了三个侍卫,他见到了郑通,正与毕震山苦斗,被迫落了下风。再看不远处,风尘二怪正与四尊者中的程华龙、弘光和尚厮杀。张天龙、黔北双煞董坤、董雷则与江湖四杰中的施魁、殷正全、贺刚力斗。 那么,先宰了郑通。他一下蹿了过去,一刀斜砍,招式未老,变砍为反手撩,郑通斗毕震山本已十分吃力,经他一攻,哪里吃得消,心神一,被毕震山一笔点在手肘曲池⽳上“当啷”一声手中刀落地,一个⾝子动弹不得。 秦⽟雄喝道:“郑通,去死吧!” 未等他挥刀,却听⾝后有人道:“秦⽟雄,要死的是你!”一回头,是⽪怀志、张彦礼。 仓卒间举目一扫,立即认出是青衫客那班人来了,心中顿觉不妙,今⽇要糟。 不容他再想,⽪怀志一剑攻出,张彦礼则稍后出招,攻他下盘。 秦⽟雄举刀相,但却没有心思相斗,他以守为主,又拿眼去扫视全场,发现凌晓⽟等已经现⾝,证实了他自以为对的猜想,她果然是搬救兵去了,但她又怎知今⽇要动手呢这一分神,差点被⽪怀志刺中一剑。他不噤怒气发,立即专心对敌。 忽然,他听见毕震山在骂人。 只听他叱道:“你这个叛贼,偷偷摸摸卧底,小人行径,有种的何不明着来!” 又听伏正霆,不对,他真名叫雷霄,雷家堡的少主人。 只听他道:“毕震山,你有没有去雷家堡,大丈夫敢作敢为,就听你一句话!” 毕震山冷笑道:“你要报仇么?听好了,去雷家堡的人多得很,你毕大爷就是一个!” 雷霄也嘿嘿冷笑:“姓毕的,有种,还有些什么人,你敢说么?” “怎么不敢!你以为你那点能耐天下无敌么?夜行魔慕容前辈、断魂手张前辈、忠武堂全班人马都去了雷家堡,你侥幸漏网,现在补上也不迟,小子,到地狱见你老子去吧!” 雷霄道:“毕震山,下地狱的是你,今⽇便是你恶贯満盈的⽇子!” 话一落音,雷霄一笛点出,使的是⻩蜂⼊巢,招未使老,突然⾝形滴溜溜一转,改为野鸟旋窝,紧接着施出连环五笛。这五笛是他的煞着。他运注了八成功力到笛上,每挥动笛子一次,都有啸音发出,震人心魄,这啸声气声比一声尖锐,每尖啸一声,都似有人在內腑拽住你的心猛力拉扯一下,搅得你心绪不宁。 秦⽟雄不噤大惊,上次与雷霄在江浦手,他使的也是笛子,为何却没有这样的怪声? 此时忽听⽪怀志喝道:“秦小子,你去年在杭州断我一臂,老夫今⽇也要取你一臂!” 秦⽟雄冷笑道:“老匹夫,好大口气!那一次你溜得好快,要不秦大爷早取了你首级!” 话声一落,他施出了“风雷”他要尽快杀了对手,溜之大吉。 他刚刚砍出一刀,就听一个悉的声音叫道:“大师兄,你果真⼲了昧心事!” 这不是郞戈么?他连忙向后一跳收了式。 眼前一花,郞戈満目怒容立在跟前。 “你来得正好,快助师兄诛除元奷!” 郞戈恨声道:“大师兄,相不到你竟然堕落到这种地步,你怎对得起师傅的大恩大德…’’ 秦⽟雄大怒,骂道:“你懂什么?快去对敌,要不我把你当叛贼,清理门户!” “你!你…”郞戈气得说不出话。 蓦地,毕震山发出一声嚎叫,秦⽟雄侧目看去,只见雷霄一笛砸在他左肩上,骨头尽碎,紧接着运笛往右一挥,敲在毕震山脑袋上,顿时脑浆进出,一命归。 秦⽟雄又惊又怒,一下蹿了过去,大喝道:“姓雷的,你好歹毒,我要你的命!” 雷霄冷笑道:“只怕你无此能耐!” 秦⽟雄一口气劈了五刀,雷霄挥笛挡架,奇怪的是笛子没有了那种慑魂夺魄的尖啸声。 在江浦,他曾刺了雷霄两刀,当时人多混,你打过来我打过去,他只感到雷霄武功不凡,比他使剑时⾼明了许多,但确信一对一比斗,定能将雷霄折在刀下。 二十招过去,雷霄只攻了八招。 秦⽟雄正想施展绝招,郞戈又追了来,在一旁叫道:“师兄,我劝你途知返,否则只恐你后悔来不及!师兄,师傅一生心⾎都用在你⾝上,你万万不能辜负他老人家…” 秦⽟雄被她搅得心烦,破口骂道:“你这个贼囚,胆敢帮助元奷来对付你师兄,你是什么人,配来教训我?我是大师兄,你只有听从我的吩咐,再不闭上你的狗嘴,我就砍死你!” 雷霄道:“金龙会大势已去,我劝你听从你师弟的话,悬崖勒马,否则为时晚矣!” 秦⽟雄骂道:“你这个卑鄙小人,先是巴结讨好你秦大爷,虚情假意,后则与敌勾结,出卖金龙会,继而公开反⽔,害我丢尽颜面,你是金龙会的大罪人,不将你劈了不⾜以平我心头之恨,你还有脸见我说这些无聇的话…” 雷霄怒道:“我报毁家之仇,上京师寻访仇家,与你结识本友,没料你利熏心,置天下道义于不顾,卑鄙无聇之人正是你,背叛师长教导,助纣为。我念与你相识一场,处处让着你,江浦你伤我两刀我总算还了你的情,劝你悬崖勒马也出于好心,你休要这般张狂,我雷某人并不怕你!” 秦⽟雄大叫道:“纳命来,叛贼!” 他怒火攻心,提起九成功力,施展出“风雷”绝招,一心要对方的命。 哪知他刚攻出一刀,忽听那笛子尖啸声起,慑人心魄、心旌摇动,接着就见笛影迭现,似有十来只笛子同时向他攻到,不噤大吃一惊,顾不得施出第二刀第三刀就连忙采取守势,去格挡攻来的铁笛。 忽然,笛影一收,雷霄已从眼前消失,连忙运目一扫,他已蹿到了五丈外,正去追,被郞戈阻住,道:“大师兄,你真要一意孤行,执不悟么?乘现在来得及…” 秦⽟雄狠狠瞪着她:“这么说,你是站在敌人一方了?你要与我为敌是不是!”“大师兄,我不与你为敌,但…” “废话少说,快随我去杀这班叛贼!” “我也不与他们为敌,我谁都不帮…” 秦⽟雄懒得理她,连忙探视斗场。 此刻,全场斗甚烈,但金龙会已处下风,就他所见,无不岌岌可危。他最忌惮的青衫客,依然蒙着面,正与四尊者之首程华龙对阵,看来两人一时难分上下,不由放下了心。这位程华龙居然有超凡的功力,不愧为四尊者之首。只要有人住青衫客,局势还能挽回。 他连忙一跃,去助副堂主张天龙。 从他知道张媚红、张天龙是断魂手张渊的姐小公子,慕容星耀是慕容石的独儿子之后,他就存有巴结之心。曾经找上门来做他后盾的七煞真人已呜呼哀哉,他在几位总爷中就没有了靠山。东岳三君子、奚家兄弟虽由霍东家牵线相,但他们却从来不上门找他,他也无暇去拜访他们。那夜慕容石在他面前显露了功夫,他不得不佩服得五体投地。而且老魔才是相爷最倚重的心腹。他未来的前程,完全在老魔手中,因此他就该追随于左右。但平⽇无法接近他们,只有在斗场他才能聊表寸心。然而这也并不容易碰到时机。我強敌弱,用得着谁帮谁?金龙会一向出动都占上风。 今⽇由优势转劣势,机会难得。 那张天龙使一支连杆爪,此刻被虎威镖局张家⽗子三人困住,危急万分。 秦⽟雄大喝一声,举刀攻向张老镖头。 “老贼,你这个叛徒,秦少爷取你狗命!” 张元顺骂道:“你才是逆贼,该活剐!” 张天龙被分去了一个最厉害的对手,心中一宽,打起精神猛攻张劲风张劲竹。 就在这时,冯二狗不知从哪儿蹿了出来,叫道:“张老镖头,我二狗来也!” 他自从习了青煞刀法,迭经格斗,此次再经杨忍老人指点,武功大进,胆子也壮了。 “秦⽟雄,你这杀千刀的小人,与你那同门五年的师弟东野大侠相比一个是乌鸦,一个是凤凰。你就是那人见人厌的乌鸦,东野大侠是人见人爱的凤凰。你违背师训,充当贵人鹰⽝,见利忘义,损人缺德,羞辱祖宗十八代,亏你还有脸在光天化⽇之下做小人…” 冯二狗唾沫横飞,站在一边大骂,声音又尖又响,不时指手跺脚,直似泼妇骂街。 秦⽟雄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菗冷子向冯二狗直扑过去:“狗小子,你找死!” 冯二狗连忙朝旁边一跳,叫道:“臭乌鸦,你发什么狠,二狗爷爷可不怕你!” 话声中他攻出一刀,张元顺也赶了过来,十字拐呼呼风响,使了个力扫千军。 秦⽟雄咬牙避过,与两人战在一起。 东野焜等人为何在万松婆婆危急时赶到,说起来归功于他的一句话。 袁勋、史锦莲与陈剑书夫妇好,对凌晓⽟忠心耿耿,闻陈剑书夫妇说晓⽟遭难,便赞同去找东野焜设法施救。 四人遂来到柏庐,将情形告知大家。东野焜等人大急,遂子夜间前往救人。 前夜凌晓⽟等顺利逃出,一起回到柏庐。 凌晓⽟谢了大家,叫宣琼⽟、陈剑书、袁勋、史锦莲留下,免被万松婆婆追究。 凌晓⽟又道:“柏庐江湖四杰知晓,婆婆明⽇便会找到这里来,这便如何是好?” 冯二狗道:“我们这许多人,还怕了她?” 凌晓⽟道:“我们对付的是金龙会,若与钦探对阵,岂不搅了?还是避一避好。” 东野焜道:“这许多人,一时无处可去。 张元顺道:“无妨,到虎威镖局住吧,我那儿有三进院子,再多些人也住得下。” 如澄等前辈均赞同,于是大家连夜收拾,天一亮就分批出门。 虎威镖局离三山门不远,朝北一条街叫武街,镖局在街中段,凤凰镖局在街尾。这条街共有八家镖局,也是个热闹地方。 张家⽗子出走后,镖局只留下几个忠心的镖伙守护,许多镖师镖伙转到别家⼲去了。武功最⾼的镖师娄刚、⾼泰、胡康禾、骆大忠则带着十来个镖师镖伙跟着张家⽗子出走,几次拼斗,只剩下娄刚等六七人了。 张元顺⽗子和娄刚等人先赶到镖局,此时天亮不久,门还紧闭着,骆大忠便敲门。 里面无人应声,大概还没起。骆大忠边敲边喊:“丁二,快开门!” 这一喊,里面有了动静,门被拉开了一条,大概瞧实了是谁来了,连忙一下扯开门,丁二和三个伙计了出来。 “骆爷、胡爷…啊哟,张老镖主也回来…”丁二动万分,竟掉出了眼泪。 来到第一进院子,过去接谈商家的客室较宽敞,众人便到里面坐下。 张劲风道:“丁二,快打扫房屋,要来许多客人住宿,这回不走啦!” 丁二和三个伙计立即奋兴起来,都说好了,不怕再有人来占房子了。 张元顺听他们话中有话,但此时不及细问,先招回些仆妇要紧,便道:“丁二,你们分头去把那些厨娘马夫仆役找回来,不愿来的不必勉強,愿来的就赶快来。” 丁二道:“天,有谁不愿来,老镖头待人宽厚,这武街上谁人不知,小的只要说老东家回来了,包管他们及时赶来!” 张元顺道:“好、好、快去吧。” 丁二又道:“小的们这些⽇子并未怠惰,三进院中⽇⽇打扫,客人来了便可以住得。” 张元顺道:“好,我自会去查看。” 丁二等人火匆匆走了,张元顺留娄刚、⾼泰等守门,自己和两个儿子进二院三院查看,果然是一尘不染,便放下了心。 不一会,如澄、东野焜等人陆续来到,丁二去招唤的仆妇,也一个个天喜地赶来。这冷落了许久的三重院落,顿时热闹起来。 张元顺将女侠都安到第三进小院,如澄如愚等几位前辈也住这里,其余诸侠住第二进院,镖局的人住第一进。 安顿下来后,众人又聚在第三进內院议事,在小天井里,不怕有人听见。 如澄道:“凌施主等六位逃走,过两⽇就是亲之⽇,万松婆婆又怎么向秦⽟雄代?” 凌晓⽟道:“只怕取消了婚事,万松婆婆一心想捉我回去以叛逆论处。” 东野焜道:“也许婆婆瞒了晓⽟妹妹出走的事,到亲那天翻脸捉人。” 凌晓⽟赞许道:“东野兄说得不错,万松婆婆急于获取相爷谋反凭证,我和如⽟妹走了,她的美人计施不成,说不定就会在秦⽟雄来亲时,一举将他拿下。” 宣如⽟道:“照金龙会的谋算,秦⽟雄将花轿抬回举行婚宴时下手,婆婆便抢先了一步,使金龙会诡计落空,又遮掩了我和凌姐姐不在的尴尬。因此,多半会抢先下手的。” 东野焜道:“我们派出人手,天天监视,什么时候见到去凌府的花轿就赶快回来知照,我们便跟去看看,若是动手,不妨助一臂之力,这就使凌姑娘有台阶可下,回到婆婆那儿。” 四姑、俞秀娥、韩飞燕、四星女都冲着他叫嚷起来,说他为何要把凌晓⽟赶回虎⽳。 东野焜并不生气,等她们嚷歇了才说:“凌姑娘还要从婆婆口中打探⽗⺟双亲消息,所以势必还得回到婆婆⾝边去。” 凌晓⽟惊奇地看着他,这个老实而又有些木讷的人变样了,他迭经事变,脑子已开了窍,不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郞君了。 她心里好⾼兴,瞧他多会体贴人哪! 何凤娇先是一愣,继而笑道:“有理有理,傻相公这回不傻了,不呆了,变聪明啦!” 姑娘们笑起来,俞秀娥奇道:“怪事,东野兄从来不傻,你们太冤枉了人!” 乔⽟珠道:“我说段故事你听…” 她把二狗如何作弄东野焜的事说了,没听过的无不好笑。 侯四姑又说请他当长随的经过,更使大家捧腹。 骆艄、裴泱、田刚毅、杨忍都赞他随和近人,怀奇技而不凌人,不到处招摇炫耀。 东野焜脸红着,也跟着笑,那样子又傻了,姑娘们忍不住又大笑起来。 正热闹时,丁二来报,有个叫郞戈的,要见东野焜,他已把她带进来了。 东野焜连忙站起,果见郞戈低着头,不好意思的样子,站在第三进院的门口。 “师妹,快请进!”东野焜走去她。 凌晓⽟比他快,抢先过去一把拉着她的手,道:“好妹妹,快来听你二师兄的故事。” 郞戈见她十分亲切,便与她一同进来。 众侠不分老少,纷纷向她招呼。郞戈更是害羞,低着头与众人寒喧。 何凤娇把位子让给她,自己又飞快去厨房里搬了一个出来,就坐在她⾝边。 东野焜道:“师妹,你怎知我们搬来?” 郞戈道:“我一早就想找你,到门口时见你们提包裹往外走,便跟到了这儿,犹豫了一阵,我才进来,有些话想问你。” 东野焜道:“师妹,问什么只管问吧。” 郞戈道:“抢夺秦师兄的聘礼…” 凌晓⽟道:“让我告诉你,这事与我与如⽟妹妹还有这四位妹妹有关…”于是她说了万松婆婆施美人计婚的经过。 东野焜道:“为让凌姑娘她们不受屈,我们便劫了聘礼,哪知婆婆执意倒行逆施,昨⽇治了凌宣二位姑娘和这四位姑娘的⽳道,要強行完婚以施诡计,我等只好把她们救出。” 郞戈从未想到事情这般复杂,并非她原先所想那样,因而感到惭愧,她很想说一番道歉的话,但终因面⽪薄,就是说不出口。 她想了想,又问:“金龙会究竟是黑道⽩道,你们为何要与秦师兄为敌?” ⻩武杰道:“老夫原任副会主,后任护法,对会中情形知晓甚多,听老夫一一道来。” 他说了前任会主螳螂神拳张瑾和无敌鹰爪关钰的死,说了相爷的野心,说了自己省悟的经过。九宮门门主骆艄、⽩鹤门门主裴泱、虎威镖局张老镖头、凤凰镖局韩老镖头、飞龙堂俞秀娥都大略说了亲⾝经历。严壮行、娄敬说了集贤庄遭毁经过,田刚毅说了太湖风波,雷霄说了他和梁公柏进⼊金龙会的历程,⽪怀志说了张家家破人亡的事。郞戈听得目瞪口呆,诚惶诚恐。这么多人都与金龙会有关,这是编造不出来的事实,而她却一味只相信秦师兄,把东野焜的话当耳边风,真个是错把⻩钟当瓦釜,颠倒了黑⽩,一时间羞愧难当,心如刀绞。 凌晓⽟见她落了泪,便搀起她往屋里去,好言劝慰了一番。等她止住泪,又带她去见如澄大师。如澄几次见她,并未说什么。如今见她悔悟,便好言相劝,并对赵鹤早逝表示哀悼。 郞戈听师傅说过如澄当年是他的救命恩人,没有如澄力拼夜行魔,他早已不在人世,故培育了一个弟子赠如澄,以报救命之恩,因此她对如澄大师有了深刻的印象。 如澄劝她留下,继承师傅遗志,行道江湖,匡正祛琊,为天下苍生造福。 郞戈本无处可去,见大家对她亲切,并不计较她的过去,也就答应下来。 两天后,暗哨发现了秦⽟雄的花轿,便急忙回去禀报,众人便携带兵刃前往。 郞戈悄悄走到张彦礼那儿,对他悄悄说:“今⽇你能当面让秦师兄承认他去了你家么?” 张彦礼眉头一皱:“怎么,你还不相信?” “不是不相信,我想听他亲口承认。” “那你就去问他吧,反正你只信他!” “咦,人家又没有说不相信你,只是要你当面问他,看他敢不敢承认。这点小事你都不帮?你这人真是小肚肠!” “什么?我小肚肠?你…”站在一边的⽪怀志听得清楚,便岔话道:“这好办,到时你躲一边,听老夫问他。” 郞戈瞅了张彦礼一眼,道:“多谢前辈!”一顿,对他道:“看,有人帮我,不稀罕你!” 张彦礼嘴一撇:“我师傅被你大师兄断了一臂,那一次雷兄梁兄和他一起去的,他二人并不与人动手,你那秦师兄却是卖力得很,可你却不相信大家,我又怎么帮得了你?” “我怎么不信?但大师兄若当面承认,我就抓住了他的把柄,才能理直气壮与他分道扬镳,否则我问他他就不承认…” “他不承认又如何?赖得掉么?” “自然赖不掉。但他若亲口承认了,我与他翻脸时,心头才好受些。要知道,师傅最宠大师兄,在他⾝上花费了无数心⾎,在我面前不知说了多少次,要我以后跟着他,光大门户,所以我对大师兄极是崇敬,别的人我又未见过,二师兄只是听说过可没见过,你叫我如何敢相信?所以只信了大师兄…” “那你为何现在不相信他了?” “我看出他不是我在山上想象的人,他…” “泥丸变成了珍珠,我看他在山上也好不了,否则怎会突然间变坏了?” “他在山上不理人,瞧不起我…” “可你瞧得起他,没关系。” “咦,你这口气好像在挖苦人!” “岂敢岂敢,我说的不过是实情而已!” 两人边斗口边走,此时见冯二狗吴小东折了回来,他二人便是先去探查的。 冯二狗见人就说:“快些,金龙会人多,有备而来,再慢些就只好去收老太婆的尸了!” 于是众人急步往前赶,凌晓⽟东野焜最先进⼊园中,晓⽟等去救了四位侍女,东野焜则替下了胖和尚惠空,与大尊者程华龙手。惠空正打得力尽,眼看要伤在对方手下,幸得东野焜及时赶到。他连忙调息,然后去帮玄灵老道,他被弘光和尚落了下风。两人一联手,打得弘光和尚手忙脚。 东野焜与大尊者斗了二十多合,这大尊者功力极⾼,不是轻易能打败的。 他念头一转,道:“前辈,胡相爷为一己之,不顾天下苍生命,逆天而行,妄争龙位,迟早落个灭族下场。前辈乃武林⾼人,何苦为其效劳,不如回山逍遥…” 话未完,大尊者程应华岔言道:“老夫行事向来不听外人言,你是何方神圣,敢对老夫指手划脚?今⽇取了你的命,以示严惩!” 看来,良言相劝无用,只好以武治武。 他立即提起八成功力,与程华龙⾚手相搏。两人拳对拳,肘撞肘,近⾝相斗,十分烈。 东野焜手下不再留情,越打越猛,把程华龙打得步步后退,难以招架,再斗下去,他准得受伤。程华龙气吁吁,要顾面子就不能顾命,他只好不要面子,转过⾝就逃。 此时,金龙会已溃不成军,那天魁二魔被严壮行、汪青青、骆艄协同万松婆婆打得落荒而逃,其余人也抱头鼠蹿,扔下尸⾝自顾逃命,刹时间走得⼲⼲净净。 凌晓⽟拉了宣如⽟和四星女来见婆婆。 凌晓⽟躬⾝道:“晓⽟救驾来迟,请婆婆恕罪,不知婆婆可安好?” 万松婆婆板着脸,冷笑道:“凭这些丑类,还能伤得了我?”略一顿,喝道:“金花、银花,将六个叛逆拿下!” 金花银花便走了过来,被羊阻住。 “慢,”羊道:“今⽇若非晓⽟搬来援兵,我等只怕要糟,望婆婆将功折罪!” 惠空道:“怎么回事,为何拿下晓⽟?” 玄灵道:“她犯了何罪,真是怪事!” 万松婆婆道:“她违抗老⾝令谕,逃出府第,犯了反叛大罪,老⾝决不宽容!” 新来的两个副主事都带了伤,他们带来的几名⾼手全部阵亡,若非晓⽟等赶到,他二人也保不了命,闻言相互瞧瞧,出言⼲预。 周熊道:“婆婆,她为何逃出府第?” 婆婆道:“破坏老⾝设下的美人计,以至功败垂成,凌晓⽟罪当处死!” 蔡民杰道:“今⽇秦⽟雄有备而来,哪里是来亲,分明借亲之便来行凶,不管凌姑娘先前有何错,但她带来大批援手,使我等转危为安,请婆婆将功折罪,让她戴罪立功也就是了,这正是用人之际,何必自毁⾼手!” 这话说得不太客气,哪像个副主事说的话,凌晓⽟料想婆婆准要暴跳起来。 哪知婆婆却说:“既是两位副主事为这婢求情,老⾝姑且暂不发落,让其戴罪立功,以观后效!”一顿,喝道:“你六人还不向两位副主事谢恩!成木头了么?” 凌晓⽟等忍辱向两位副主事道谢。 万松婆婆的专横跋扈、颐指气使,看得众侠一个个怒火冲天,深为凌晓⽟感到不平。 冯二狗怪声怪气道:“秋天夜里的蝉,自鸣得意!城隍庙里的泥胎,一脸鬼相!我说各位,再不走等到何时!” 侯四姑嚷道:“凌姑娘、宣姑娘,四位妹妹,咱们是油浇的蜡烛一条心,冰糖煮⻩莲,同甘共苦,有事咱们再来,你们心眼儿要宽,别管人家红眉⽑绿眼睛的呛人,权当没瞧见,有什么大不了的,大路宽宽好走人,谁离了谁过不了⽇子?真是笑话!” 东野焜等老少听了他二人的话,真是说到大家心眼里去了,无不出声赞道:“说得好!”万松婆婆大怒,但人家人多,又来帮了自己,争吵起来无益反而丢失⾝份,她摆出不屑一顾的样子,自管自向郁香楼走去。 周熊、蔡民杰报拳致谢,请大家⼊室奉茶,大家婉拒告辞。 凌晓⽟等送他们出大门,挥手而别。 uMUxS.cOm |
上一章 降魔金刚杵 下一章 ( → ) |
您目前阅读的是降魔金刚杵,武侠小说降魔金刚杵小说免费阅读已更新供您免费阅读,非常感谢您对作者公孙梦的支持,想要阅读更多与降魔金刚杵小说免费阅读类似及相关的优秀武侠小说请持续收藏游牧小说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