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与无影侠医小说免费阅读相关的优秀武侠小说请收藏游牧小说网
|
|
游牧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无影侠医 作者:公孙梦 | 书号:43916 时间:2017/11/17 字数:16502 |
上一章 第一回 天缘 下一章 ( → ) | |
一群垂髦儿童,喧闹着进⼊山林。他们个个手持柴刀绳索,上山拾柴。 时当初夏,天气已渐渐热了起来,孩子们一踏过浓荫蔽⽇的山林,顿觉凉慡宜人,纷纷解开⾐襟,纳凉歇气。 领头的孩子叫张保,今年十二岁,生得耝实有力,是村中农户张发荣的小儿子。他板起晒得黑红的面孔,竭力作出一种威严凌人的样子,将手一摆:“上!” 娃娃们立即跟着他,沿着崎岖小径,往山上爬去。 爬了盏茶功夫,他倏地回转⾝来,着气.举起左肘,用袖子擦了擦汗,然后顺手一伸,神气喝道:“众将官!” 一如往昔,十多个孩子齐声吼道:“本将在!” “尔等速速分散杀敌,一个时辰后将柴禾担至此地,待本帅率尔等班师回朝,不得有误!” “得令!” 这几句对⽩,都是他们看戏时学来的。应对完毕之后,孩子们嚎叫着,纵马扬鞭,手奔各自寻柴的地方去了。 站在最末的一个孩子,名叫李剑心,只有八岁,是九华山下张家村教书先生李祟⽩的儿子。他生得⽩净稚嫰,俊秀聪颖,举止活泼而不失秀气文雅。由于年龄比别的孩子小,上山时便落在了后面。但他生⾼傲,偏不服人,情愿掉在后面咬牙紧赶,也决不呼叫别人停下等等地。因此,他刚刚赶到孩子们停⾜的进方,人家已一轰而散,可他还没过气来。 他解下系在脖子上的汗巾,把头上的汗珠拭尽,然后打量周围的林木。 这一带枯柴几乎不见,因为已经抬过好几回,由于俱柏山镇林妖,他们都不敢再往⾼处爬。可是,如果不往⾼处走,这柴要到什么时候才拾得够? 他想起这一年来参加拾柴的情形,心里就觉得不好受。按照张保的规定,谁最先拾够柴禾,谁就在“班师回朝”时当“先锋’,走在全队人的排头。可他每次不仅当不了“先锋”连“中军”也没他的份,他总是回回当那个不光彩的”后军”走在最后。偏偏⺟亲只要他跟着大伙儿上山拾柴,便会倚在门扉上翘首等待,一见进村的头一个孩子,就要忙着问:“阿保;我家剑心呢?” 而回答总是千篇一律:“师⺟,他归队最迟。走在最后呢!” 不行,今天不能在这附近拾柴,往上走一裁不一定就会碰上山妖鬼怪。于是,他便继续往山上爬。 爬了一会,他站下来听听,伙伴们此起彼落的畔叫声。所柴声还听得清清楚楚,他便放下心。 他想,再往⾼恐怕会遇到林妖山魁,还是沿偏坡定的好。便离开了小路,钻进⾰深林密的偏坡。果然,这里的枯木⼲枝就显得多得多。 他奋兴地扯下一些⼲枝,用双手握住柴刀—一折断,堆在一处。用不了多一会,就所了一小堆,他⾼兴极了,心想,这回再不会是一个“后军”了吧! 他想象着自己第一个走进村子的得意劲,在地后面跟着一长串比他大的孩子,⺟亲则以惊异、欣喜的眼光,上下打量着她的爱子… “哎哟!”他忽然一脚踏空,惊得他亡魂皆冒,尖叫一声。 “膨!”他结结实实掉下,摔了个四脚朝天,吓得“哇”一声大哭起来。 渐渐,他止住了哭声。 抬头看,落下来的洞口不过瓦盆大,被基草这得严严实实。这洞顶离地一文来⾼,四壁都是光溜溜的岩石,哪里爬得上去?一急,眼泪又泉涌而出。 慌中,忽然记起了昨⽇爹爹教他念的一段书,那上面有两句话,爹爹讲了又讲,那就是:“安宁勿懈堕;有事不迫速。”这是汉代仲长统的言论。意思是平安⽇子的时候,千万不能松懈大意,这样,县发生什么事,便不会慌慌张张。 爹爹还经常要他胆大心细,临危不惧,还告诉他取名“刻心”的含义便是“剑胆琴心”要他别当书呆子,世事稍变就无以为生。 如今,不是碰到了事么?慌张害怕又有什么用?喊人也听不见;只有自己想办法出洞。 他止住了眼泪,四下瞧瞧。发现有一处壁上通着个铜盆大的洞,他満可以钻得过去。 于是,他站了起来,两手攀着洞壁,钻进了洞口。 这洞小而窄,连⾝子都不能站起。他只好两手两脚学狗爬,一口气就爬了七八丈远,洞才定了起来。他慢慢直起,着疼痛的膝头,蹒跚着走了十多丈,便到了洞边。 朝里一张望,只见是一间有如大厅的石室,光线虽不十分明亮,倒也还看得清。他从洞边往下跳,一个趔趄总算站住了。 他发现,地上尽是深陷进石的脚印,最奇特的“是脚印里还刻着数字,一二三四—··也不知有多少。他不噤又惊又奇,便顺着数字踩着脚印走,想到脚印忽左忽右,忽前忽后,统来绕去,最后回到一,一共是三百六十多。这一遍走完,他已经出了一⾝汗。 嘿,是什么人有趣得很,在山洞里刻那么多脚印。 他休息了一会,又去看壁上的字和图。他来的那面壁上.画的尽是光头和尚,和九华山上那些庙里的和尚一“样。画上的和尚或站或卧,或抬腿伸胳膊,好看得很。 中间壁上也是和尚,各种姿态不一。左面壁上则是和尚舞剑,比前两壁的和尚更为有趣,姿式曼妙威猛,一股热气,审⾼伏低,半空舞剑,煞是好看。 三面壁上都有字,他从头一面壁上看起。 开首这样写道: “至此洞者,堪称有线。有心习此技者,待神功大成,毁去壁上图形及地上步法。无心技艺者,速离此地,但慎勿为外人道,以免把引奷琊小人,练成绝艺为恶,则后患无穷矣。 切记、切记,镇之、慎之!” 李剑心自五岁起随⽗念书,四书五经己读通两三遍,虽然不甚了了,倒也识不少字。以上这些话,他能领会十之七八。于是,接着往下看。 老钠于此洞潜修二十载,自感涅槃之期不远,一⾝绝技也因之失传。怎奈世上恶人甚多,挟技凌人,无恶不作,有违天和。思之再三,故将绝技留传有缘,望来者勤习迦叶伏魔论功,艺成后匡扶正义、锄暴安良,广结善缘,以积功。但若技成后为恶,必遭天谴!戒之戒之! 迦叶伏魔神功乃佛门上乘心法,世间练习法虽多,但皆不类此法。此法在动中调息,动中有静,静中有动.⾝手步蹑之间,默念心法,气自然生。比之他法进展尤为神速,只要志坚勤练,多则二十,少则十五载,必能打通任督二脉,成大气矣!” 这一段他就不大明⽩。只知让你学成一种神功后,要当好人,不做恶人。另外,练什么气要走着练。除此两点,他一概不懂。 接下来的是图象与地下步履的配合,他一时兴起,便参照图上所示动作与脚印号数,跟着比较起来,弄完三百六十个脚印,他觉得并不费力。玩够了,他又接着瞧石壁上的字,竟然一点也不懂了,但壁上字谕.说这是心决,要背诵下来。便照着字死记硬背.反复五遍,便已背得滚瓜。 这么一折腾,他感到累了,便坐在地上休息。他忽然又想起,这壁上的字是何人雕刻的呢?他又在壁上找,发现留字的人叫“无我上人”留字的年月虽有,他却不知是何年代。 休息一阵,猛然想起该如何出洞,旋又急得跳了起来,惶惶然找出路。这间客堂般的大厅三面是壁,唯一面通一长长的石洞,他看着害怕,想想还是从原路回去的好。便又爬上洞壁,又作狗爬,回到原地。 他仔细观察四壁,这才发现凹凸之处不少,便鼓起劲往上攀,虽然掉下来数回,但总算让他爬出了洞。出到洞口,心中大定,忙将柴禾捆好,找回摔下洞时扔出的柴刀,便下山,夺那“先锋”之位。忽又想起要是下次再来此洞怎么下去,便又拖来一丈余枯树,耝如儿臂,将一端放到洞底,这样以后再来就可攀缘上下了。 他背起柴禾,从偏坡绕回路上,走不远就听见小伙伴们正在唤他,你一声我一声,好不热闹,连忙扯起嗓子答应,一溜小跑下坡。 这次,他自然又是“后军”不过并无怨言,他的心还留在山洞里呢。 ⺟亲一如既往,依门眺望,见儿満头大汗负薪归来,都是每次又怜又借。待心儿进至小院放下柴禾,便忙着替他拭汗、打⽔。⽗亲则从书房出来,称慰几句。 李氏道:“夫君,心儿不过八岁,这柴不要让他抬了吧?” 李崇⽩望着娇一笑:“古之立大志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韧不拔之志。” 李氏⽩他一眼,道:“夫君自己不求功名,莫非要心儿将来去做官不成?” 李崇⽩笑道:“我既不求功名,怎会使心儿为名利劳碌?但人生在世,立志不可缺。心儿可在文章诗词上下些功夫,但得一些佳句留传千古,也不枉读书一场。” “那你为何不让他专心读书?小小年纪就让他上…” “好啦、好啦,夫人.须知好文章也换不来斗米,若无生活之能,长大何以为生?所以,这躬耕良田、担柴历新,需得小时做起,不要再像他这个半路出家的⽗亲,于农事一窍不通,惟有请四邻助耕才能收获这糊口之光、好不愧煞人也!” 夫人也笑道:“谁让你得罪权贵、落个削职为民呢?这不是活该?” 李崇由哈哈大笑:“古⼊曰;’法不阿贵,绳不挠曲。’在下又岂能违背古训耶?” 李剑心不噤心里纳闷,不知⽗⺟亲说些什么。不过他依稀记得,小时自己一家并不在此地居住,那时⽗亲似乎多着百民家中人来人往,有如闹市。后来不知为了什么,一举家搬迁,有许多许多人相么那真是哭声一片、给他印象极探。后来,坐在马车里,全家就到这儿来了。跟着来的有者仆阿福和婢女小兰,但过了许久。不知何故,连阿福和小兰也都走了,最后只剩下他们一象三⽇。爹爹请人耕田,自设学馆教材里的孩子们念书,⺟亲则洗⾐做饭,补补。一家人耝茶淡饭。倒也过得快快乐乐。他哪里知道,⽗亲曾官至知府,因惩办当地恶少,得罪了恶少在朝为宜的亲戚,被人家陷害参了一本,创官为民。他⽗亲因此心灰意冷,便觅一清静地方住下,从此不再涉⾜官场。又因昔⽇为官清廉,两袖清风,在此地住下后。盖一简陋居所.再购置了十来亩田地,哪里还有多少金钱。为了让老仆和婢女能回家团聚,这余下的银子统统给了他们,以后的⽇子便无所依托,只有靠几亩薄田生活了。 “再说剑心将柴放好,⺟亲又是忙着管他拭脸,又是忙着给他送凉茶⽔。今年以来,⺟亲已不再说不让他拾柴的活。只是将他揽在怀中、不厌其烦地间长问短。他也兴致说说山里的情形,只把自己摔下山洞的事演过、一则伯⺟亲担心,二则是遵守洞中留字者的意思。 ⺟子俩在谈得⾼兴,忽听村中惊叫连声,紧接着是一阵喝斥和铿锵铁器碰声。李剑心急忙挣出⺟亲怀抱,一溜烟跑出了门。只见各家都有人在村后空场跑,便也不顾⺟亲的呼唤,跟着村人前往。 大家到得场边一看,惊得又往后退缩。剑心从人丛中挤到前排,张保正好也在,一见他就指着场中兴南地叫道:“快着!” 只见场中刀光剑影,正打得十分烈。四个道上打扮的人围斗一个独臂道士,但见剑光闪烁,纵股窜闪,把村中老小着得目瞪口呆。 忽然;独管道⼊一个踉跄,腿上⾎流如注,四个道人也收势站好,不再攻击。 其中一个道人喝道:“玄元,还不快把神丹秘诀出,免你一死!” 独臂道人也不答话,以剑柄迅速朝腿上点了几下,止住了流⾎。 另一道人吼一声。”咱鬼都四煞,与人手从不留下活⽇,你还不出秘诀换命!” 独臂道人面⾊苍⽩,但却毫无惧意.眼一瞪,叱道:“你们不顾江湖信誉,以众凌少,我独臂真人岂能屈服于琊魔之力?粉籍不在⾝上,你等又来我何?” 四煞之一的天狼道人,冷笑道:“玄无,你若执不悟,道平使生擒了你,让你尝尝魂按脉的滋昧,到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后悔莫及!” 独臂其人虽是江湖一流⾼手,无奈今⽇碰到的是江湖凶名四传的大魔头,而且是四煞俱在,武林中又有几人能是他们的对手?看来今⽇凶多吉少,被他们活捉后用魂搜脉整治,那真是凄惨到了极点。这明魂按脉点⽳法,能使人筋缩脉曲,痛苦难当,终生给曲残废。是以听了天狼老道之言,浑⾝不噤起⽪疙瘩。但纵使如此,这秘籍也不能被他们拿去,以免助长宽焰。今⽇若是不能脫困,就把这秘籍毁了,与魔头拼个同归于尽。 主意打定,猛地往上一⾝,四煞以为他要跃⾼潜逃.念头一闪,同时拔起三丈。哪知独臂真人只是虚动,见四煞果然上当,立即平跃,一窜十丈,越过村中众人头顶,跃⼊村中小道,投⼊村舍后消失了。 鬼都四煞轻功也极了得,从半空落地双脚一点,像四只猛鹫扑⼊村中,但已见不到独臂真人的踪迹。四煞又跃至屋顶,四处张望,只见一灰袍⾝影,正往九华山脚奔去,和他们相距有五十丈左右,立即展开轻功,拼命追赶。只几下纵跃,便也失去了⾝影。使得跑来的村人。议论纷纷,惊叹不已。李剑心和伙伴们又惊又喜,对五个老道的本领钦羡不已。他们一致认为独臂者道是好人,那四个山神恶煞般的老道,要始人家的什么东西,肯定不是好东西。 张保道:“要是我也学会武艺.今⽇就要帮那独臂老道,把四个恶道杀了!”说着比手划脚,奋兴不已。旋即又想出个主意,让大家跟他到场子上去,依照刚才目睹的一场厮杀,他们也来大打一番。众小儿呼雀跃,拔脚就往村后跑。李剑心还没跑上几步,就被⺟亲叫住了。他一向极是听话,虽然不舍这场热闹,但还是乖乖跟在⺟亲⾝后回家。 “心儿,这凶杀斗殴也是瞧得的么?”⺟亲把他拉至客房中坐下,正⾊对他说道:“要是強人发起狠来,一个小孩子家又往哪里躲?以后千万不可如此!” 听见娘俩说话,李崇⽩从书房踱出,他也听见了村中喧闹,便问是怎么回事。 李剑心动起来,一五一十说了。 李崇⽩点点头道:“这五个老道都是⾝怀绝技的江湖异人,要不然哪能如此纵跃如飞? 我昔年在知府任上,也了几个江湖朋友,记得少林仁心大师还说过,剑儿骨奇佳、一若是习武,必有大成。只可惜我被贬回原籍,仁心大师也云游在外,从此天涯各一方,相见无期,要不,就让剑儿亦文亦武,岂不两全其美?” 李氏笑道:“这是三年前的旧事,还提它作甚?提起来你又要发一通感慨了。” 李剑心在旁听着,一颗心又翻腾起来。他想,原来爹爹也认识会武艺的人呢,看今⽇五个道上的本领,真是令人羡煞。那么,山洞石壁上刻的图画,便是武功了,待问问爹爹,是也不是。刚想张口,话又在口边滞住。他又想,洞壁上刻画的人再三嘱咐不能讲出来,能对爹爹讲么?转念一想,爹爹又不是外人,该可以讲的,刚要张嘴,忽见站在一边的⺟亲,便又打消了念头,怕⺟亲不让他去那个山洞。 第二⽇下午,他乘和伙伴们上山打柴的机会又溜进了山洞,按墙上图形,顺序号踩着地上的脚印,比划了一遍。好在图形动作简易,不难模仿,他接连练了十遍,才匆匆从洞里出来拾柴。 下上时,张保特别匆忙,也不等其他伙伴,直往村子里奔。大伙猜想“元帅”家中有事,但接连几天的情形却如此.不噤奇怪起来问他忙的何事,他却避而不答。 一个月后,真相大⽩,张保一早就来李剑心家向先生辞行,说是今⽇便要跟随独臂真人到茅山学习武功。李剑心听了动不已,十分羡慕张保的福气。李崇⽩对张保嘱咐一番,张保跪下叩了三个头,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李家。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小剑心満头露出,瞪着小眼望着爹爹。 李崇⽩笑道:“剑心,你张保哥去学武,你感到奇怪么?” 李剑心点点头。 李崇⽩道:“坐下来,听为⽗讲吧,不然今早作是读不进书的了。” 原来,独传真人逃上山后,因腿上流⾎过多,夏气已散,便觅个草丛躲了起来。鬼都四煞都以为他逃往山上去了、一个劲直往上迫。 独臂真人见四煞已过,又换了地方躺下,服了几粒金丹,这才来检查伤势,发现伤口已中毒,并非流⾎过多使真气涣散,又赶忙取出辟毒丹,做了两颗在伤口上。但伤势已很严重,他只能躺在草丛里,天黑后,他用剑削下了树枝、勉強撑持着下山,想到村里找⽔喝。待定到村口不远,人已支持不住,便昏倒在地上。恰好张保爹爹从地里回来发现,便将老道抱回家中。因怕风声传出,引来囚徒,便令全家人缄口。但张发荣不懂歧⻩,便悄悄来找李先生。李先生略懂医理,每天晚上过张家探视,幸而老道自有丹药,总算慢慢好了起来。张保每天小心侍候真人,端饭送⽔,服侍周到。真人见张保骨不凡,人也聪明,又能念书识字,同时也为了感张发荣的救命之恩,便动了收徒之念。 张发荣自己拿不定主张,又去请教李先生。李崇⽩劝他同意将儿子让老道带走,将来学得一县武艺,谋个好前程。于是,拜师的事就此定下来,张保就用了李究生替他取的学名张溪,一向独臂真人叩首拜师。 李剑心听得羡慕不已,但一想到要离开爹妈到远处去,又宽十分难舍。 李崇⽩道:“你听了必定羡慕,但人各有缘,不能強求,将来若有机会,爹爹一定成全于你,就着你今后的造化了。” 剑心忽然想起那天爹妈的谈话,便道:“爹爹不是说,少林仁心大师要收孩儿为徒么?” 李崇⽩笑道:“几句闲话倒让你记住了,可惜仁心大师长年云游四方,并不在少林寺修行,到哪里去找?” 李剑心想问爹爹:“为何不清那位道爷多收个徒儿呢?’又想到人家已走,说也无益,伍不再作声。 拜师既然无望,更坚定了他去山洞学艺的决心。 这天下午,小伙伴们仍然上山拾柴,要赶着雨季前,把冬天的柴禾拾够。 为了摆脫其他伙伴,他绕一段山路再去石洞。正走着走着,忽然发现草丛里有什么东西。近前一看,却是一本厚笺。拾起来,翻了翻,书名叫(宝鼎神丹秘籍),上面记的都是草药名称及炼制丹丸之法。他看着并无兴趣,扔了又觉不该,便收在怀里,他哪里知道这是独臂真人在疗伤掏丹丸时失的宝籍,为这本宝籍,鬼都四绍差点要了他的命。 从洞里出来,他又忙着拾柴,然后跟伙伴们一块回村。 光似箭,修忽间五年时间过去了。李剑心由八岁长到了十三岁,那个小小的洞道早已无法钻过去了,但他已找到了一条通路,这路通向山的另一侧,十分隐秘地蔵在山背里,⾼原来的⼊洞口不过四五十丈之遥。 随着年龄的增长,对壁上的字义又明⽩了许多,使他功力大进,不过,他自己并不知道,只觉浑⾝精力充沛,大人扛不动搬不动的东西,他却轻而易举能够办到,使双亲和乡邻惊奇不已。那些和他一般大小的玩伴,将他拥为头领。这段时期,他对壁上的的武功已经到了⼊的程度,除了冬天雨天没有借口上山,只能几天走一趟外,其余时间则以拾柴或是替爹爹采草药为由,天天到山洞去练武。 此外,他受爹爹替穷苦村民治病的影响,对峡⻩之术也产生了兴趣。 十五岁那年,他翻看那本抬来的(宝鼎神丹秘籍),发现上面也有內功心法,叫做“丙寅元神功”此系至刚內功,意在以自⾝三味真火助炼灵丹。除此功外,书上列満了各种奇花异草之名以及产地,还有配制培元延寿、医治疾病的药方和解天下奇毒的丹丸制作法,最后是针灸刺⽳手法。于是他除了习练“两寅元神功”外,记药草名称,闲暇时学练针灸手法。 他并不知道自己先练的迦叶神功是一种至柔內功,如今再练至刚至的元神功,发出的罡气就截然不同,要是能将两种罡气混合融化在一起,他便成了当今武林顶尖⾼手。 ⽗亲见儿子喜好医药,便带着他给附近村民治病,发现儿子的歧⻩之道比自己不知⾼明了多少倍,不噤十分惊奇。连间儿子从哪里学来,儿子支吾着,说是据⽗亲所教药,自己领悟配的药方。李崇⽩只当是儿子的天赋,也未穷追底。 为了采摘药草,李剑心深⼊九华山九十九峰,还在钵孟峰头窥见九华门人练剑。只见男男女女,四五十人,十分热闹,看得他羡慕不已。 这天,他又到了钵益峰;还未走到峰头,面被人拦在崎岖小道上。拦他路的是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女孩子,女孩子⾝后还有一女三男,年龄都比他大。 “喂。你是何方小子,怎么一点规矩不懂?竟敢闯我九华派重地,莫不是鬼都四煞派作来做探子?“女孩装作一副凶相,横眉瞪眼。 李剑心呆呆瞧着她,感到莫明其妙。 女孩见他不言语“喳”地菗出一把寒光闪闪的短刃,厉声道:“小子,你不怕死么?” 李剑心还来不及答话,就听女孩⾝后一个青年斥道:“秀妹,不准胡闹!” 秀妹嘴一翘,转⾝不依道:“哥哥,人家远他玩玩,你又来多管闲事!” 做哥哥的不理她,和蔼地对李剑心道:“小兄弟,你是哪里人,怎么会来到这里李剑心道:“小弟就住在山下,上山是为了采药。” “你会给人看病?”那装作很凶的女孩问。 “在下是给爹爹采药。” “懊、原来如此!不过是个采药童子。我劝你莫往深山里钻,小心遇到老虎吃了你!” “这话回赠给姑娘吧,彼此彼此。” 秀妹⾝后的人笑了起来。 稍大的那位姑娘笑道:“秀妹今天遇到对手了.真有趣!” 秀妹大怒,粉脸气得通红:“小子,姑娘我学得一⾝武艺,岂怕老虎豹子?你小于⾝有何技?也敢口出狂言!” 李剑心追:“在下虽不习艺,也不容姑娘心!” 秀妹夜一查⾜:“你…”扬起粉拳要打,打,却被她哥哥制住了。 “小兄弟,你自管采药吧,我姓周名达海,这是我师弟王震坤,师妹邱⽟梅,她叫周秀娥,是我妹妹,自小被惯坏,小兄弟不必计较。” “我姓李,名剑心,后会有期!” 周秀娥气得大叫:“小子。你别听我哥哥胡说,等哪天遇到你,叫你知道姑娘的厉害!” 李剑心边走边想,现在就知道你丫头的厉害了,还等得到下次?不敢领教。 采药归来、他也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对九华派的几个门人,印象却很好。 岁月匆匆,又是五年过去,他不但司完了山洞里的武功,丙寅元神功也有了大成,歧⻩之术是精而又精。这几年他采集到的药草虽不少,但想制成培元益寿的“宝鼎神丹”所缺珍稀药草甚多,他很想出外游名川大山_将药草采齐,炼成神丹给⽗⺟服用。 但自己走后,⽗亲手无缚之力,诸事不便,只好打消此念。直到他満二十,⽗⺟经商议后,决定让他进县城从医。青县城有家”济世堂”正缺个抓药的伙计,李崇⽩托人说项,让李剑心充任此缺,以后再图行医济世。 于是,他来到了县城谋生。 九华山乃佛教四大名山之一,每年朝山的善男信女源源不断,青县城便成了进山的歇脚地,马店酒楼沿街林立,十分繁华。 “济世堂”正好开设在正街中心的十字路口,生意十分兴隆。李剑心被安置在药房后面的大院中居住。这四合大院住的全是店伙、厨役、下人,总起来竟有三十多人。 大院后门是条小巷,不到四五文的对面有道小门,据说是“济世堂”东家的住宅。 听齐掌柜介绍“济世堂”只是南京“济世堂”的分号,沿长江下来,芜湖、当徐、青,都有分店。东家沉志远,为南京城內有数的富家,除了药堂,还开设有绸缎庄、钱庄,为人乐善好施,远近闻名。 齐掌柜还告诉说。后门巷里的小院,则是每年夏季东家到九华山礼佛时的住地,平⽇有人打扫,房屋却是空着。 许是李剑心人才一表,不仅英俊浦洒,又有満腔诗文,齐掌柜对他自是另眼相看,是以介绍得特别样尽。 “济世堂”柜前,有两位本城的名医在此技论,病人就医后就在本店拿药。此外,也有许多客人来此按方抓药,每天不下三四十人。店中抓药的伙计仅只二人每天也够忙碌一阵子的。闲空时,李剑心便向两位名医请教,由于地文质彬彬、谦虚有礼,两位名医每间必答,对他十分喜爱。 有一⽇,两位老医生因事停诊,可偏偏上门求医的病。又多,齐掌柜万般无奈,只好叫李剑心代充大夫。他在又用李剑心时,便听人介绍,知道李剑心在乡下常替人治病,而且一治就好。他虽然不以为然,料想乡下郞中虽无多大从领。但也不把病人治死,所以才让李剑心临时项缸。 李剑心有成竹,往大夫席上一坐,可看病的却走了一半,剩下的十多人也狐疑地瞧着他,不知该不该让一个抓药的伙计替自己诊治。可要是不治,⾝上又确实难受,只好抱着姑且一试的态度,碰碰运气。 一位中年迟迟疑疑坐到了就诊席上,李剑心按住地的左腕,默察脉象,一会就放开手,提笔就写处方。 中年人大怒,道:“店伙,你也不问问本人害的问病,是何症状,怎么就下药方?” 坐在条凳上待读的病人,一个个头摇叹息,关切地看他如何回答。齐掌柜则提心吊胆,后悔不该让他充数,刚想向病人致歉,打个圆场,却听李剑心回答道:“先生病状,察脉即知,且听在下道来:肾不⾜,酸膝软,四肢不温,腹小冷痛,小便不利,夜尿频频。” 中年人听得目瞪口呆,怔了怔方道:“大夫说得不错,这正是本人症状。” 李剑心将单方给他,轻呼道:“下一位请!” 这一来,情势大变,病人精神大振,再无人敢轻视这位“店伙”人人面有喜⾊,巴不得赶快轮到自己诊病。 第二位是个老者,还没替他诊脉,先前那位又回来了。 “大夫,这药只吃三次?” “不错,三个方子共服九次,包你断!” “断?” “不错。” “大夫,我这病已不止一年…” “不管过去如何,药到病除。” “这…”“先生情吧,不断唯在下是问。” 待病人走完,齐掌柜向他:“小兄弟,你能断定病人吃几服药就能断?” “这个自然。” “这不是太胆大了么?” “何以见得?” “有些是顽症,多年医治不好,小兄弟岂能以几个单方就让人断?要是断不了,病人找上门来岂不⿇烦?” “不劳掌柜心,在下自有把握。” 齐掌柜见他如此自信,不噤皱了皱眉,但此刻不便自说,只有过几天看看。 几天后,凡经李剑心诊治过的病人,纷纷上门向他致谢,申言病已痊愈。这使齐掌柜和两位老大夫都大吃一惊对他不得不刮目相看,而通过病人之口,他的大名也传达全城,登门求医的挤塞门庭.齐掌柜大喜过望,赶忙替李剑心设了个席位,让他诊病。 李剑心感到十分为难,不愿给两位老郞中难堪,经过一番思索,决定只看一些疑难顽症,其余便推给两位老郞中,给他们留⾜了面子。两位老郞中心中自是明⽩,对他十分感谢。 齐掌柜眼见李剑心果然是个人才,便将每月二两的四金,增加到二十两,并让李剑心与他同桌共餐,对李剑心代礼有加。 李剑心每月送十八两银子回家,家中⾐食无愁,爹娘俱都喜不尽,手头不再拮据。 孟夏四月,这天,齐掌柜不让李剑心治病,请他和自己到巷里小院视察,看看有无不妥之处。 齐掌柜告诉他:“小兄弟有所不知,老东家治家颇严,一点马虎不得。特别是那位姐小,更是怠慢不得,小心眼儿又多,从小跟镖师护院习得一手拳脚,寻常大汉三五人不是对手,小兄弟,来⽇见了她,可得小心,免得吃苦。” 说话间,两人已走到巷內,来到小院。门早已开着,里面有十来个店伙在锄草。 跨进院里,李剑心不噤一愣。这哪里是什么小院于,却分明是一个占地十来亩的花园。 只见条条石砌小径,经纬织,通向小楼、亭阁、平屋。园中芳草茵美,花几朵朵,碧树绿荫,树影婆婆。 齐掌柜径自带着李剑心进小楼巡察。小楼底下有间厅堂,左右各有两室。楼上也作厅堂,一边是东家夫妇的卧室。一边则是姐小和丫鬟的居室,室內家具精致华贵,一尘不染,让李剑心开了眼界。 看完小楼,两人下得楼来,齐掌柜指着离此不远的七间平房道:“这是招待宾客的地方,也不能大意。”” 两人一间一间地察看,只见窗明几净,并无不妥之处。 最后,两人到了林前深处的亭子间,亭子已清匠人油漆一新。 齐掌柜这才放下了心,请李剑心在亭外的石椅上就座。 李剑心问道:“东家何⽇到此?” 齐掌柜道:“往年该在明后两⽇到,小兄弟,你有什么主意?” 李剑心头摇笑道:“在下哪有什么主意?我看万事俱备,东家来了也该満意才是。” 齐掌柜松口气道:“但愿如此。” 李剑心指着院墙两边的。块空场地问:“那边甚为宽敞,绿草如茵,怎么不差些亭阁,任其空旷?” “咳,老夫也是这个主意,无奈姐小不允。” “哦,这又为了什么?” “她要在那里练武呢。” “原来如此。” “对了,姐小练武时不许人偷着,小兄弟可要小心。” “在下连这院子也不会跨进一步,怎会去看别人练武了” “小兄弟,你这话就错了。待东家来时,老夫将替小兄弟引荐,以随侍在侧,好照料东家一家大小。以小兄弟精湛的歧⻩之术和翩翩风度,不难得利东家赏识…” 李剑心剑屑一皱,面现不悦,道:“在下挂牌行医,不会侍奉东家,齐掌柜就免了这引荐之劳吧!” 齐掌柜先是一愣,继而赞道:“小兄弟不趋炎附势,骨头颇硬,但却不要误会老夫之意。以小兄弟的歧⻩之术,不该在此地埋没,要是有东家的资助,小兄弟便可以到南京一展雄才,一则济世救人,二则名利双收,以使双亲安事余年。东家在南京颇有名气,结识的权贵名流不少,小兄弟只有到那儿去,才能扬名四海!” 李剑心听不下去,岔话道:“在下与家⽗淡泊名利,此生只愿悬壶济世,有个温,为平民百姓解除些疾患,心愿便已⾜矣!” 齐掌柜暗暗自头,笑道:“兄弟不贪名利,一片冰心,老夫小肚肠,倒让小兄弟见笑了。” 李剑心忙道:“齐掌柜心在口快,浅言深,为在下谋划前程,在下怎敢聇笑掌柜?” 齐掌柜年过五旬,一生阅历甚多,对李剑心的品格甚是赞许,当下哈哈一笑,道:“小兄弟只要不把老夫当做个蝇营狗苟之辈,老夫也就心満意⾜了。” 李剑心道:“言重、言重,在下岂敢对齐掌柜不敬?” 心想,此者言语不俗,莫非试探于我?以他平⽇的举止,并不同于生意人,看来也非庸俗之辈,且莫小瞧了他。 齐掌柜站起⾝来,道:“走吧,小兄弟,老夫与你共饮三杯!” 第二天午时,李剑心正在柜台前诊病,却见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一⾝华眼,气度不凡,在药店里四处张望,对李剑心似乎特别注意。只见他皱着眉头踱到李剑心⾝边,待病人走后,便坐到病人席上来。 李剑心不说话,抬手去按对方手脉,那人陡地一惊,手往后一缩,瞪眼道:“千什么?” “诊脉看病!” “你师从何人?” “无师。” “什么?你没拜过师傅?” “不错。” “那么,大概是家学渊源?” “家⽗兄略通歧⻩。” “那么,你凭什么替人治病?” “自然凭着医术。” “哼,人命关天,岂能儿戏,谁让你在此诊病的?” “尊驾若不看病,就请让开座位,若是对在下放心不下,不妨到那边请两位大夫诊治,题外活也就不必多说。”“放肆!你知道本人是谁?” “无此荣幸!” “济世堂是什么地方?岂养你后生小辈在此蒙混病人,从即⽇起不准你再行医。” “凭什么?” “就凭大爷一句话!” “有这个份量么?” “小子,你不信?我问你,你与齐掌柜沾的什么亲,带的什么故?” “非亲非故。” 两人声音一大,惊动了店伙和两位即中。他们自然认得这位爷台,便忙着过来打招呼。原来.这位爷台是东家的二掌柜史敬史二爷,他刚和东家从南京来,一到便来店中视事,发现郞中多了一个,故此查问。 两个老郞中弄清了缘由,便管李剑心辩⽩两句,刚一开始,便被史敬打断: “二位不必多言,济世堂虽说家大业大,坦也不能赡养闲人,更不能以庸医愚弄百姓.坏了名声;砸了招牌,这小子从此刻起,本店不再录用!” 李剑心气得火冒三丈,怒道:“尊驾下车伊始,胡言语。在下岂是行骗的江湖庸医? 这济世堂既然不能容人,在下并非要赖在这儿;有什么稀罕的?尊驾摆的哪门子威风?” 史敬大怒,刚要发作,忽听一声清脆的女儿腹,道:“什么人如此傲慢。敢对史叔叔这般说话?” 回头一瞧,原来是姐小沈竹青同两个丫要红蕊、绿萼来了。便道:“贤侄女怎不在后院歇息,来此作甚?” 沈竹青道:“我来相上瞧瞧,二叔,刚才是怎么回事?” 史敬道:“这小子既未投师学医,又无家学渊源,居然改挂牌行医,要是出了人命,岂不污我济世堂清誉,故愚叔将他还走。” 沈竹青一听,柳眉倒竖,杏眼圆睁、盯着李剑心上下一打量,叱道:“瞧你年纪轻轻,又像个识字之人,怎地如此没志气,竟敢蒙人骗人。既然史二爷叫你滚,你就快滚了事,怎么还敢回嘴?” 李剑心先是被这姑娘的天姿国⾊给惊呆了,继而又被这番话得然大怒。冷声道: “哼!仗着家中金⽟満堂,便如此盛气凌人,不可理喻。在下不欺暗室,光明磊落,做事无愧于心,岂容尔等横加凌辱,其是岂有此理!”说完,双手倒背,抬头,往外走。 史敬等一⼲人众一时惊得呆了,没想到这个穷小子竟敢指斥于金姐小。先是史敬,后是两个女婢纷纷喝斥,要李剑心站住。 李剑心马上转过⾝,冷笑道:“站住就站住,你们还能把人吃了?” 沈竹青气得満脸通红,她几曾被人如此当众指斥过,一跺小莲⾜,下令道:“给我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地厚的小子!” 两个丁提刚要上前动手,忽听一个低沉浑厚的嗓音道:“谁个不知天⾼地厚,得罪了我家的姑呀?” 众人一听,齐向后转⾝,两个丫鬟也不敢动手了。 沈竹青一见是爹爹,便撒娇跺⾜“哼,这小子岂止是得罪,还敢骂女儿呢。” “哦,有这等事?” 众人见东家大驾,赶忙上前见礼。 李剑心本来怒火冲天,准备教训教训任何敢于向自己动手的人,继而又想,自己在洞中所练的神功厉害无比,十五岁时便能掌碎石块,十八岁时功能破劈开碑,万一动起手来不知轻重,伤了人却是不该。此刻见大家忙着见东家,便忍下一口气,悄然而去。 跟在东家后面的还有一位五十多岁的老者,与东家一样,天庭満,太⽳⾼⾼隆起,精神十分健旺。只听他嘿嘿一笑,头摇道:“这世上还有人敢骂贤侄女?我老头实在不信!” 沈竹青道:“任大叔,不信就问史二叔嘛,谁骗你来?” 大总管任继发笑道二“让老头子见识见识,何人竟吃了豹子胆,敢惹沈姑?” 众人又转⾝寻找李剑心,才发现他早走了,沈竹青气得直跺脚。 齐掌柜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不见李剑心的踪影,心中也料到了几分,不噤暗暗叹息。 忽然,他听史敬对东家道:“齐掌柜循私,公然将一个无师无业的无赖,安置在堂里行医,小弟便将此人逐走,哪知此人仅着齐掌柜的势,竟敢顶撞于我,后又辱骂姐小,若不念他是个文弱书生,今⽇定要他好看。” 齐掌柜跌⾜叹道:“二总管,一个歧⻩名医,竟被无缘无故起走,真是…” 史敬叱道:“放肆!你与他究竟是何种关系?如此偏袒庇护…” 此时,正好有两个百姓扶着病人进来,一进门就嚷道:“李神医呢?今⽇不珍病么?” 店伙赶紧过来招呼:“请这边来!” 一个客人道:“我等从远地赶来,找的就是这位神医,听说他专治疑难病症,手到病除,快清李神医来诊病吧。” 史敬不悦,道:“本堂没有什么李神医,只有这两位老郞中,要看病就看吧。” 那人一愣:“什么?此店无李神医?莫非我们找铝门了?得罪、得罪!”说着和另一人把病人扶走了。 他们刚走,又接二连三有人上门,找的都是李神医。店队无奈,只好老实回答:“李郞中今后不在本店诊病了,就请两位老郞中看吧!” 众人一听,连呼可惜,转⾝走了。 东家沉志远问两位老郞中:“这李剑心医术到底如何?请二位如实相告。” 两位老郞中俱赞李剑心医道⾼明,为人又好,只可惜被逐走了。 齐掌柜不好对二管家发火,只是叹息。 史敬和沈竹青听了这番叙述,不噤愣了。 史敬面红耳⾚,十分后悔,道:“只怪老夫太鲁莽了,咳,这下该如何是好?” 沈竹青却道:“有点医术有什么了不起?这小子傲慢无礼,一点也不谦和,本堂少了他就会关门大吉?姑就不信这个琊?” 沉志远笑道:“好啦,好啦,这又不是什么大事,让齐掌柜把人请回来不就得啦!” 齐掌柜道:“东家,此子傲,只怕…” 沉志远打断他的话语,问:“你给此人月俸多少?” “二十两。” “再加二十两,和两位老郞中一样,你看他回来不回来!” 齐掌柜道:“这…”沉志远催促道:“快去追人吧,他会回来的。” 齐掌柜只好答应着走了。 沉志远一千人径自回小院。 半个时辰后,齐掌柜回来了。 李剑心不肯回来。 沉志远笑道:“这小⼲果然长着几傲骨,书呆子气也如此重。” 沈竹青道:“你加了银两么?” “加了,还多加十两,共五十两。” “他为什么不来?” 他说:“宁肯在家务农,也决不受辱!” “他受了谁的辱?” “他说是‘庸人之辱’。” “臭小子,竟敢骂姑庸人,我非要给他旁颜⾊多看!”沈竹青跳起来了。 沉志远道:“人穷志不穷,是条好汉!” “爹,你还称赞他厂沈竹青跺脚。”走,我去找他。” “算了吧,姐小,大人不记小人过;何况他家住在乡村,以后也见不着他了。”齐掌柜劝道:“就由他去吧!” “哼!有两手歧⻩之术就自以为了不起,南京城內名医多的是,有什么了不起! “沈竹青气呼呼骂道。她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对李剑心老是耿耿于怀放不下。 她越想越气。这到底为了什么,她不知道—— UmuXs.CoM |
上一章 无影侠医 下一章 ( → ) |
您目前阅读的是无影侠医,武侠小说无影侠医小说免费阅读已更新供您免费阅读,非常感谢您对作者公孙梦的支持,想要阅读更多与无影侠医小说免费阅读类似及相关的优秀武侠小说请持续收藏游牧小说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