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与无影侠医小说免费阅读相关的优秀武侠小说请收藏游牧小说网
游牧小说网
游牧小说网 同人小说 言情小说 竞技小说 架空小说 乡村小说 都市小说 网游小说 科幻小说 仙侠小说 官场小说 耽美小说 军事小说
小说排行榜 穿越小说 玄幻小说 历史小说 校园小说 总裁小说 综合其它 武侠小说 重生小说 推理小说 经典名著 灵异小说 短篇文学
好看的小说 公关生涯 情在商场 美腿妈妈 红杏出墙 亲妈后妈 七年之痒 远山呼唤 女人如烟 小镇风月 奶孙乱情 热门小说 全本小说
游牧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无影侠医  作者:公孙梦 书号:43916  时间:2017/11/17  字数:24859 
上一章   第十七回 胆子吓大了    下一章 ( → )
  玄元指闻名江湖,乃苍山独夫仗以成名的绝技,与少林寺一指禅相较不分轩轾。沈竹青既学会了,怎不叫人羡慕?

  孟云天道:“青妹天资聪颖,智慧超人,短短一年,居然学会了伍老前辈的绝技,令愚兄佩服得五体投地!”

  孟如龙赶紧接口:“青妹资质不凡,丽质天生,才貌双绝。古来出名美人,除了文才,几曾见过像青妹这样武艺⾼強的,可以说青妹是古往今来之天下第一美人!”

  沈竹青听得心花怒发,表面却毫不在意的样子:“哟,别这么说.我可当不起。”

  严鹤道:“青妹一年有此成就,可喜可贺,将来一定能成就一番事业。”

  严婷道:“青姐一路扬名,都传到南京城了呢!”

  沈竹青故装不知,道:“出什么名呀,人家怎么说?”

  严婷道:“江湖上传说,新近从五莲山下来个美貌绝伦的女侠,凡称颂五梅门及四凶禽者,都要受到严厉的惩治。女侠武艺⾼強,不少江湖成名人物,都成了手下败将。于是,众人给起了个罗刹的别号。”

  沈竹青问:“罗刹,这个绰号好不好啊?你们倒说说看。”

  孟云天道:“好、好,怎么不好?者,美丽也,罗刹者,言青妹义正词严,对肖小恶徒决不容情,三字结合起来,不正是青妹的长处么?”

  孟如龙道:“对极、对极,从此江湖恶人听见罗刹三字,无不抱头鼠窜、逃之夭夭。”

  沈竹青心里受用极了,微笑道:“我不过在路上走了月余,竟闹下了那么大的名声。这可是我没想到的,现在南京城都认识我了么?你们知道不知道?”

  “认识认识,哪能不认识呢?”孟云天回道。

  “比起无影侠医之名如何?”

  严鹤老老实实地答道:“无影侠医在南京城打败南京一霸,故妇孺皆知,青妹的声名,还不如无影侠医。”

  沈竹青面孔一沉:“是么?”

  孟云天道:“严兄,此言差矣,李剑心那小子不过仗着武林一丑关老爷子的威风,一时出尽风头,青妹一路旗开得胜,会了不少成名人物,名声之大,影响之广,李剑心那小子怎比得上?”

  孟如龙道:“要在南京城得个彩头还不容易?这两月来南京一霸姜超,不是支起锅灶,另行开张了吗?只要找他一斗,岂不轰动全城?”

  沈竹青喜道:“真的么?”

  孟云天道:“这老小子—度偃旗息鼓,姜府大门紧闭,这老小子也不知到哪里去了,前两月忽然大开了门,张灯结彩,油漆一新,重又威风起来,他手下那些地痞,又在南京城內叫起了姜府的字号。他儿子花花大岁姜恩隆,带着火眼彪罗泰、追魂刀吴世保,又在各大酒楼招摇。听说铁陀智圆、断魂锏郝勇还请来了一些厉害人物,声势远非昔比。那些江湖上的卖艺人、算命打卦摆摊的,现在都叫苦不迭,重被姜家敲榨,南京城里,富商巨贾,莫不惶然,只要不与他们往,随时都有祸事临头,不是店中被人抢了,就是家中有人死得不明不⽩。只得像以往那样,送上银两珠宝巴结。这⼲净不久的城市,又被他姓姜的搅得乌烟瘴气。”

  沈竹青‮奋兴‬已极,道:“那真是好极,我们也到姜家门口去大闹一台,把姜恩隆一班小子,姜超、铁头陀一班老小子,也当着百姓的面,打他个落花流⽔。让他威风丧尽!”

  严鹤道:“姜府重树旗帜,自是作了番准备,青妹不可造次,免吃大亏。”

  沈竹青不⾼兴了,道:“你怎么如此胆小?有沈严孟三家在南京城,岂容姓姜的称王称霸?你不去,尽可在家呆着。”

  孟云天听她真要去,心中暗惊,忙道:“青妹。严兄也是好意,你…”沈竹青杏眼一瞪:“我怎么啦?你去不去?说一个字就成。”

  孟云天着难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但当着竹青的面不能自己拆自己的台。只有硬着头⽪道:“青妹一定要去愚兄舍命奉陪。”

  沈竹青这才一笑。又问:“如龙,你呢?”

  孟如龙受宠若惊,大声道:“这本是我的主意,还能不去?青妹走到哪里,我孟如龙跟到哪里,决不含糊!”

  沈竹青笑道:“好,慡快,这才像个⾎男儿!”

  严鹤知道是说给自己听的,脸上实在挂不住,便道:“青妹此举,伯⽗一定不赞成,不信就问问看。”

  沈竹青嘴一翘:“啊,严兄,总不是个孩子了吧?学武人不去江湖闯,成天在家守着⽗⺟,唯⽗⺟之命是从哪里像个练武人?严兄家学渊源,武功极好,不去闯个万儿出来,岂不辜负十数年的辛苦?你瞧自古至今,哪个知名人儿不是刀光剑影中闯出来的?哪个英雄不是经历了千辛万苦,击败了无数个对手,才受到人们赞扬尊崇的?像你如此下去。怎能成就一番事业。”

  一席话,把严鹤说得面红心跳。他虽不赞成她的一些看法,但向来钟情于她,都以她意愿为自己的意愿。此次若不与她一块闯,自己在她心目中定是一跌千丈,孟氏昆仲反要受她青睐了。于是一咬牙。断然道:“青妹所言极为有理,愚兄愿随马后,共闯姜府!”

  严婷道:“光凭我们五人去挑战么?”

  沈竹青道:“是啊,莫非还要带家丁仆役?那才是累赘呢。”

  严婷不言语了,心中颇不以为然。

  孟如龙道:“青妹,何时去?”

  沈竹青道:“明天!”

  孟云天小心地道:“明天?是不是仓促了些?”

  沈竹青道:“有什么要准备的?带上兵刃不就得了么?”

  孟如龙道:“正是如此。”

  沈竹青道:“好,明⽇辰时末,在承恩寺广场会合。”

  她这么决定,其余人只有诺诺答应。

  第二天一早,沈竹青叫上绿萼、红蕊,让她俩携上兵刃,不要惊动府中人,悄悄出门。

  来到街上,两个丫头问小组到何处。

  沈竹青道:“我让你们去开开眼界!”

  绿萼道:“瞧耍把戏的?”

  沈竹青道:“瞧真刀真杀人!”

  红蕊道:“‮姐小‬,莫吓死人。”

  沈竹青道:“好,明说吧,今天上午我要大闹南京一霸姜超的狗窝,要和李剑心那小子一样,不对,要比那小子闯出更大的万儿来,让南京城、江湖上,通统知道有我罗刹沈竹青的大名,让黑道人物闻风丧胆,抱头鼠窜!”

  绿萼道:“‮姐小‬,今天真要去闹姜府?”

  “那里还有假?”

  “哎呀,那不行,老爷知道了要罚我们的!”

  “罚什么!是我叫你们陪我去的!”

  红蕊道:“‮姐小‬,就只我们三人么?”

  “还有严氏兄妹,孟家昆仲。”

  “打得过人家么?”

  “那是当然!”

  “可人家多啊!”“人多都是饭桶,有何用?”

  三人边说边走,不一会就到了广场。

  沈竹青举目四望,广场人多拥挤,声音嘈杂、卖艺的,说唱的,锣鼓是锣鼓,丝竹是丝竹,各吹各的,各唱各的,人们东一堆西一堆围着观看。

  严家兄妹见到她,便抬手示意,当下五人会合。可孟家弟兄还未见,又等了一会,才见他俩并肩而来。

  沈竹青道:“走吧,别胆怯,由我打头阵,你们只管看热闹好了。”

  孟如龙道:“哪能如此?先锋由愚兄当,你主帅稳坐中军帐便了。”

  沈竹青道:“好,今天该是我们五人大显⾝手,崭露头角的时候了。走!”

  她⾼昂螓首,威风凛凛,当先走在最前头,浑不知等着她的是何等的对手!

  不多时,已到姜府门前十丈处。

  只见两扇厚重的朱漆大门半掩,从最上面的台阶到最下一级,每个台阶上相对站着两人,一边青⾐,一边黑⾐,数了数,一边六个,共十二个。

  站门的都有十二人,好大的气派。

  沈竹青道:“先过去命那些家丁通报,如不听话,就把他们打翻!”

  说着话直往大门走去。

  严氏兄妹和绿萼、红蕊,跟着去了。

  孟氏兄弟互相对望了一眼,硬着头⽪上。

  来到门前,沈竹青喝道:“你们这班奴才听了,罗刹沈竹青,要见鬼面金刚姜超,快让他出来见我!”

  她満以为只要报出“罗利’三字,那些家丁定会面露惊骇,一个个陪着小心,请她姑稍待,立刻飞报內院。

  哪知站门的汉子听了,先是一愣,继而大笑起来。

  最下面的—个黑⾐门丁问她:“你是粉头么?人长得不错,就是口气太大了点…”

  “啪!”一个清脆的耳光。

  黑⾐门丁被打得跌出一丈外。

  其余门丁大怒,除了两个最靠门的,另外九人立即从台阶上下来围住她。

  沈竹青立刻拉开架式,吐气开声,拳无虚发,三下五除二便把九个家丁打得鼻青脸肿,头破⾎流。

  站门的慌了,两人中一人忙往里跑,一个横⾝挡住大门。

  沈竹青跃上台阶,一脚将他踢到大门里去,挥拳把两扇大门打开了。

  她今⽇本为炫耀武功而来,两⾜一顿,飞⾝而上,揪住“姜府”两个字的横匾,又一扯,便被他扯了下来,扔到门前的空场上。

  过往行人看到这种场面,哪里还肯走开?人便越聚越多,喧哗声此起彼伏。

  孟氏兄弟见她把人家的招牌砸了,知道事情已经闹大,不可收拾了,不噤心中湫然。

  就在这一瞬间,从二院里出来了一伙人,打头的是花花太岁姜恩隆和火眼彪罗泰、追魂刀吴世保。

  姜恩隆见是个绝⾊女子,眼都直了,问:“你是⼲什么的?怎么敢动手打人了?”

  沈竹青斥道:“你又是⼲什么的?通名!”

  “花花太岁姜恩隆姜少爷,听说过么?”

  “罗刹沈竹青,听说过么?”

  “久仰、久仰,沈‮姐小‬有话好说,请到里间一叙如何?”

  “瞎了眼的东西,姑是来做客的么?”

  姜恩隆双眼不眨地瞅着她,越看越爱,道:“不是来做客,难道是来说亲的?你小妮子长得不错。既然送上门来,我花花太岁照单收货,绝不负美人心的!”

  严鹤听他说些不三不四的,不噤然大怒,斥道:“大胆的东西,闭上你的臭嘴,沈‮姐小‬千金之体,岂是你信口污损的!”

  “你小子报上名来!”

  “严鹤!”

  “哦,这里还有一个小妞,长得也很好啊,吴兄、罗兄,今⽇福不浅哩!哈哈…”严婷从未见过此等场面,气得粉面通红,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严鹤道:“你再污言秽语,大爷就不客气了!”

  姜恩隆冷笑一声:“你,还有孟家两兄弟,以为我姜少爷不认识你们么?今天你们找上姜家,是来寻衅的了…”

  吴世保无意中看到了被摘掉的招牌,就打断姜恩隆的话,指给他看。

  姜恩隆一看大怒,暴跳道:“好个婢,竟敢砸了姜府的招牌,今⽇不将你捉去府中重治,你也不知道小锅是铁打的!”

  沈竹青斥道:“姜小子,有种的来!”

  姜恩隆卷起手袖,道:“还能怕了你?”

  罗泰一抖三节,抢先出阵。

  沈竹青哪里还等得,早就亮出三尺青锋,一式“⽩蛇吐信”直点罗泰咽喉。

  她这一出手,就没让罗泰过气来,也没让罗泰还击她一子,就在第八招上,她一剑斩断了罗泰的左臂。

  罗泰一声惨叫,当即晕倒,被姜府人拖走,送进院內。

  姜恩隆一惊,情知今天遇上了扎手人物,赶紧退后三步,一个倒翻上了台阶。

  就在此时,铁头陀智圆、断魂锏郝勇、鬼面金刚姜超相继从门中出来。

  一年前,李剑心大闹姜府,一年后又出来这么个丫头,莫非旧戏重演?姜府又要触霉头?他们互相换了眼⾊,站在台阶上不动。

  追魂刀吴世保亮出弯刀,沈竹青不等严鹤上前,早就一式三剑,刺向吴世保。

  吴世保一把弯刀上下翻飞,劲风呼呼,比起一年前也大不相同了,只因他受伤后,跑回贵州青龙洞哭见师傅,并约请师傅下山报仇,青龙洞主派出首徒米镇江,便留下吴世保再练功夫,所以,他比一年前,大有长进。

  两人一场大战,剑影刀光,变幻神奇,战到三十个回合,沈竹青一剑刺中吴世保的右腕,鲜⾎进,弯刀跌落。

  沈竹青连胜两人,更是心中笃定。

  她将剑换了个剑花,叫道:“姜超,还不滚下来,姑要教训你!”

  围观者逾千,齐声叫好。

  最卖力为沈竹青捧场的,是那些倍受欺庒的江湖艺人和小摊小贩。

  他们希望姜超又一次垮台。

  铁头陀智圆道:“小妮子,作要猖狂,让你见识见识佛爷手段!”

  他抡起禅杖,双手一抖,禅杖似条一般,当心搠来。

  沈竹青不敢以剑硬架,施展出灵蛇十三式,脚步十分灵活,上⾝极为柔软,忽地一个铁板桥,头几乎倒垂于地,禅杖自然走了空,急忙撤回,与此同时,竹青⾝‮弹子‬起恢复原状,手中剑“⽩蛇吐信”“青蛇攀技”、金蛇摆尾”一连三式猛攻过去,剑剑都是杀着,把铁头陀迫退一步。

  铁头陀大怒,怎能栽在一个女娃儿手里,还要不要在江湖上充字号!他展开一铁杖,点、杖、击、格、崩、砸,使得泼风似,招术老练沉稳,立即扳回了局面,把沈竹青裹在黑影內,每一杖都运⾜了內力,沉似山岳,使沈竹青难以招架。

  沈竹青吃了一惊,急忙剑指结合,待有机会.便施出玄元指,以一股尖锐无匹的气波,向铁头陀。

  铁头陀不想有此一着,冷不防被气波击中左脉⽳道,一条左臂哪里还举得起来,差点连禅杖也掉了,吓得他急忙一个倒翻,跃出三丈,嘴里大骂道:“小妮子,你暗箭伤人!”

  沈竹青傲然道:“姑从不用暗器,你⾝上带外伤了?简直胡说八道!”

  断魂锏郝勇不噤吃了一惊,这小妮子已会使玄元指,是苍山独夫伍云的女弟子,倒不可小觑了她,于是提锏上阵。

  郝勇对玄元指有了警觉,沈竹青便难以施展,郝勇的一条锏,神出鬼没,加上內力又⾜,沈竹青走不到十五个回合,便感到吃力万分,渐渐守多攻少。

  严鹤也看出沈竹青不支,但又碍于竹青面子,不好上前相助。

  孟氏兄弟也是一般心思,谁都只在心里着急,谁都不敢上去助她。

  沈竹青已被对方迫得手忙脚,恨不得叫人赶紧来协助,但她又怕被人轻视,便不愿出声呼救,只巴望他们自动上阵。

  哪知这些家伙居然袖手旁观,莫非要看着自己落败才⾼兴?想到这里,又气又急,只好施展全⾝解数,奋力抵挡。

  还是绿萼红蕊最了解自家‮姐小‬婢气,知道‮姐小‬宁死也不愿当着多少人的面求人的。

  绿萼于是对严鹤道:“‮姐小‬力胜三人,哪还有劲对付这老头?还不快去换‮姐小‬下场。”

  严鹤有了借口,这才仗剑跃⼊,嘴里喊道:“车轮战法么?无聇已极,严小爷来会会你!”说着,一抖长剑,暴出两尺长的剑芒,以家传玄英剑法,瞬间攻出七剑,才将郝勇退,沈竹青这才气吁吁退出圈子。

  严鹤剑法已深得其⽗真传,一支剑出神⼊化,到招沉稳老练,变幻多端,內力強大,剑气呑吐闪烁。与郝勇一支锏打得难分难舍。

  沈竹青在旁观战,这才知道严鹤武功并不在自己之下,心中说不出有股什么滋味。

  但是,四十个回合以后,严鹤的剑招慢了下来,渐渐走了下风。

  沈竹青一急,对孟氏昆仲道:“你俩上一个,双战这老家伙!”

  孟云天舞起一把雁翎刀,与严鹤双战郝勇,立刻扳回了劣势。

  孟云天刀法精纯,攻势凌厉,郝勇难于抵敌,连连退步。

  这时,一个⽩影一晃,接过了孟云天的刀,一柄弯刀乘隙攻⼊。

  孟云天一看,是个⽩⾐人,年约四十,生得丑陋凶恶,和追魂刀吴世保一样,使的是一柄薄刃弯刀。

  孟云天叫道:“什么人?报出字号!”

  来人桀桀怪笑:“贵州青龙洞主首徒米镇江,谅你小子也不知米大爷的来历!”

  孟云天心中一凛,这青龙洞武功自出一家洞主秦尚武,为人古怪,功力深不可测,在云贵山川颇有名气,是出了名的难难斗之人,今⽇怎么碰上了他的徒弟?真是倒了霉。

  心里想着,嘴里却道:“你与姜超有何关系?竟来架这梁子?”

  米镇江笑道:“吴世保是我师弟,你们竟敢招惹青龙洞,今天一个也别想走掉!”

  说话间,走了八招,孟云天的刀被米镇江震飞,人也被点了⽳道,给家丁们擒住。

  孟如龙大惊,想上去抢救,心中却又惧怕。只是站着大叫:“快放了他,否则,虎威镖局与你们没完!”

  米镇江的功夫,比师弟吴世保不知⾼出多少,他见孟如龙不敢动手,料知他也不是对手,便朝沈竹青跃过去,喊道:“喂,小妮子,看刀!”

  沈竹青见孟云天被擒,急得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正想拼起一条命去救人,米镇江的刀已向头上劈到。

  沈竹青一个滑步,以攻代守,剑尖直点对方口。

  米镇江怪笑一声,弯刀猛地往下一横,砸向沈竹青的剑⾝。

  沈竹青见来势凶猛,不敢硬接,立刻菗回长剑,青蛇挽了个剑花,横扫过去。

  两个瞬间手二十回合,沈竹青只有只有招架的份,哪有回击之力?

  绿萼、红蕊大急,双双跳过去围攻米镇江,以期让‮姐小‬脫⾝,但她们的算盘打错,米镇江只三招两式就将她俩的剑⾝震断,人也被点了⽳道,眼睁睁望着黑⾐家丁将自己拴上绳索捆住,而且‮姐小‬危急万分,也逃不出姓米的指掌。

  严鹤与郝勇差的是內力和手经验,但他虽处于下风,只要沉住气,一时也不会落败,陡见沈竹青危急,便不顾个人安危,使出个绝招迫退郝勇一步,立即跃过来救援沈竹青。

  但郝勇何等人物,岂容他脫出圈子,没等他跃过三尺,便跟踪过来,又将他圈进锏影。

  严鹤大叫道:“沈妹快走,回去报信!”

  但沈竹青哪里走得了?

  米镇江一把弯刀将她得无路可走。

  孟如龙心胆俱寒,有心逃走,又怕受伯⽗责难,思来想去,不如上去拼两招再说,不然以后如何待?

  他挥起雁翎刀,协助沈竹青双战米镇江。

  沈竹青庒力减轻,松得了一口气,便立即展开灵蛇十三式,还乘机施用玄元指,这才把米镇江泼凤般的刀势阻住。

  鬼面金刚姜超不声不响起厚背鬼头刀,上来助米镇江战孟如龙。

  孟如龙心怯,家传刀法也施展不开,心慌意中,被姜超一刀背劈在腿上,当即嚎叫着倒地被擒。

  沈竹青听见孟如龙惨叫,心一惊分了神,立即被米镇江磕飞了剑,弯刀架在粉颈上,她双目一闭等死,却觉胁下一⿇,顿时动弹不得,被那些如狼似虎的家丁捆上了绳索。

  严鹤奋力抵挡郝勇,听见孟如龙的叫声,忙着侧头探着情形,见沈竹青被擒,大叫一声,一个鹞子翻⾝腾空向沈竹青落去。

  沈竹青见他奋不顾⾝救自己,心中又一次受到感动。

  哪知严鹤刚落地,米镇江便将他住,郝勇也接踵而来,前后一夹攻,严鹤哪还吃得住,被郝勇一锏点在背上,噴出一口鲜⾎扑倒在地上。

  到此为止,沈竹青全军覆没。

  那么,严婷呢?

  严婷眼看哥哥动手之后,深知今⽇凶多吉少,便趁人不备,一个燕子三抄⽔,掠进人群中不见。

  她到哪里去?

  先到沈竹青家,向沉志远报信。

  接着又去了孟家,最后回己家。

  沉志远急得连忙找伍云,伍云二话不说,抄起旱烟袋就往门外走。

  沉志远立即叫齐了任继发、史敬。急奔承恩寺广场。

  那厢孟彪、严子林,也各带自家人马,急急赶往姜府。

  等他们会聚在姜府门前,早已没了人影,连看热闹的也走光了。

  伍云道:“索把大门砸了,再…”

  话犹未完,门却开了。

  鬼面金刚姜超,率断魂锏郝勇、铁头陀智圆了出来。

  姜超一抱拳:“不知各位驾到,有失远,恕罪、恕罪!”

  沉志远也连忙还礼:“冒昧登门,打扰主人,心实不安!”

  姜超一侧⾝让开道:“有何见教,请到里间再叙。”

  众人见美超如此客气,心中虽然狐疑,但放下了一半心,遂不再推拒,跟他往里进。

  这姜府好大的排场,一连进了三进院子还有院子毗连。

  主人邀来客在第三进院里的客厅叙话。

  三家人除沈家三个总管加伍云,人数较少而外,严家来了十人,孟家来了十二人,这总共二十六人挤在这间大厅,倒也刚容纳得下。

  这间大厅似乎专为接待宾客而设,椅子凳子特多,茶几较少,只在第一排坐椅设置,第二排以后便无。

  众人坐定,姜超再次问客人来意。

  沉志远道:“小女沈竹青,与严家公子、孟家两位少爷背着⽗⺟来姜府闹事,实为不该,且请念其年青幼稚,并看在⽗⺟薄面上,将小女及三位公子放了,不知姜爷意下如何?”

  姜超笑道:“年青人⾎气方刚,不知受何人挑拨,一早便采寻衅,早已将他们打发走了,难道他们还未回家吗?”

  众人一听,知其有意刁难,但人在他手中,只能忍气呑声一时。

  严子林道:“姜爷,⽝子等人已被贵府家院拿下,还望看在老夫等薄面,饶此一遭!”

  姜超道:“严爷言重了,小孩子家闹腾闹腾,本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姜某人决不计较,只是严爷等上门要人,姜某就不解了,他们几位确实已由姜某打发走了,哪里还有人在?”

  严婷急了,道:“他们明明已被你们捉了,用绳子捆好抬进府里的,怎么又不在了?”

  姜超笑道:“是你亲眼见到的吗?”

  “我当时还在,看见情形不对,才赶紧跑掉的。”

  “对啊,‮姐小‬.姜某要是存心把几位公子留下,只怕你这位‮姐小‬也走不脫,当时,我们虽将他们治住。但一问清来历,便将他们放了,大家同在南京城混事,彼此向来井⽔不犯河⽔,姜某又何苦要与各位过不去呢?”

  伍云沉声道:“这么说,你是不想放人了?好讲好商量不行,定要迫得老爷子动手么?”

  姜超道:“伍老爷子名満天下,我姜某素来极为敬仰,只是姜某并未扣人,硬生生要姜某放人,实在叫姜某人为难了。”

  这时众人闻到一股异香,也不知哪儿来的。其实,这香味一进大厅已经有了,只不过极淡极淡引不起注意而已待到味加浓时方才警觉。

  伍云头一个发觉不妙,立即一按桌面想腾⾝而起,却发现⾝子重如秤砣,哪里腾得起来,又觉丹田真气內怈,內力尽失,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

  “你…好贼子,竟敢用歹毒无比的散功香,你究竟是何人?为何下此毒手!”伍爷生平未吃过这么大的亏,气得连声音也颤了。

  严子林、孟彪、沉志远等人闻言大骇,慌不迭试提一口真气,果然气息全无,一个个惊得呆了。

  姜超笑道:“伍爷,实话实说吧,姜某乃四仙禽座下南京分舵舵主,你伍爷如果愿意投效仙禽座下,以你老的武功威望,不是护法,便是长老使者一类⾼职,四仙禽功深似海,要想与四仙禽作对,无疑是蚍蜉撼树,姜某奉劝各位放明智些,早作选择吧,在未决定是敌是友之前,只好委屈各位呆在一个不很舒适的地方,不过,值得安慰的是,几位‮姐小‬公子俱在,各位也就团圆了,哈哈…”伍爷哪里忍耐得住?站起来冲向姜超面前,兜就是一拳打去。

  姜超不防伍老內力尽失,出拳还如此之快,竟然闪避不开,擂个正着,痛得他金星冒,大怒之下,立即反击,劈出一掌,被伍节轻巧躲过。姜超一跃而起,⾜尖提起一点,正点在伍爷环跳⽳上,伍爷腿一⿇跌倒在地。

  姜超吼道:“来人,把这些家伙押下去!”

  瞬间,四面八方都涌进了人来,原来四面墙都有活动的门,老鹰捉小似的,把二十七人通统点了⽳道,用绳子捆牢,押往后院。

  穿过第五进院子,后面是个大花园,众人被押到一个人工⽔池边,⽔池边上有些石椅石桌,家丁们走到中间一个石桌旁,将圆桌转了几圈,石桌下露出一个洞口,众人便被押着下去。

  下去就是石级,走了不知多少级,才来到一个通道,通道两边挂着防风灯,走了两丈来远,是一道大铁栅门,靠栅门前的洞壁有一室,室內走出两个⽩⾐人。

  一个道:“送这么多货来,关不下呀!”

  送人的家丁道:“有什么法?只好挤一挤了。”

  “⼲么不杀掉几个?”

  “不知道,舵主说,全部关好,有用呢!”

  ⽩⾐人打开铁栅上的大锁,拉开栅门,让众人进去,沿洞道又走了五丈左右,又是一道铁栅门,也是两个⽩⾐人开锁。又往里进了五丈,竟见到了第三道铁栅门,同样是两个⽩⾐人开锁。

  从第三道栅门进去,不到两丈,只见一横排四室当面,每间四室都有铁栅。

  ⽩⾐人依次开了锁,把众人绳索解了,分别关到各间去。

  沈竹青关在最里一间,看不见进来了多少人,严鹤及孟家兄弟关在中问,面对通道,看见老⽗及沈伍等人都押了进来,不噤吓得大叫起来,无疑是在作梦。

  沈竹青听见叫喊,不知是怎么回事.忽见⽩⾐人推着严婷进来,不噤大骇,急问严婷在何处被逮。

  严婷一五一十说了。把沈竹青及红蕊、绿萼听得嚎啕大哭。

  严鹤⽗子,孟家⽗子均被关在一起,年青人不噤涕泪流,后悔自己的莽撞行为,带来不堪设想的后果,累及老⽗也陷进危境。

  那边沈竹青痛哭了一阵,渐渐收起泪⽔。她感到自己过于冒失,连恩师、爹爹也被陷进地牢,还有何人再来解救自己?她越想越怕,越想越后悔,不噤又失声痛哭起来。

  严婷和两个婢女也在默默流泪,事到如今,还能有什么希望?

  这时,洞道里脚步声响,五个⽩⾐人手持点燃的香分别揷在栅栏门外,然后出了第三道栅门,迳自去了。

  众人一闻见香,便知又是散功香,又骇又惊,可是不能闭半天的气,不闻也得闻,只好听天由命。

  严子林叹道:“这散功香闻多了,功力便永远散失,我等便算废了武功了。”

  伍爷道:“散功香虽厉害,但有解药。四凶禽若是想使我等尽失功力,那关着我们何用?一群废物还不如杀了呢。”

  沉志远道:“不知姜贼还有什么谋?”

  伍爷道:“他也作不得主,定是要等四凶禽下令,他才敢有所举动。四凶禽要想臣服武林,只怕人手还嫌不⾜,他要我等效忠,就不能彻底毁了我们的武功,所以,还有逃出的希望。”

  严子林道:“若是我等不肯答允,只怕不会让我们活着出去。”

  伍爷道:“那是自然。只有拖些时候再见机行事。”

  沉志远想,连功力也失了,还有什么办法可想?只怕是难逃此劫了。唉,怪只怪平⽇将女儿娇宠成这等模样,才会酿成今⽇之大祸,现在就是当面斥责她也无济于事了。自己年过半百,死无⾜惜,可竹青年方十八,正是青舂时期,就这么⽩⽩断送,实在可怜啊!

  想着想着,连眼眶也了。

  直到天黑,未见有人送吃送喝。

  第二天一天也如此。

  众人饿得昏昏然。特别是口喝难耐。

  第三天中午,铁栅门响了,⽩⾐人进来,一人给了他们一个馒头,每间牢室给了一小桶⽔。这点⽔,一下就喝光了。而一个大馒头,连吃下去什么味道都不知道,就发现没有了,可是肚子仍在咕咕响,饿得发慌。

  人到此时,别的都不会想了。只有一个念头牢固地不肯逸去,那就是“饿”就是”

  吃”

  下午又给了一个大馒头,一桶⽔。

  要是每天如此,大概也就够了。

  可是从第二天起,馒头小了一半.吃下去只会引起食,绝对填不満肚腹。但多一个也不给,把人憋得难受。

  这其实也是一种酷刑。

  比鞭子菗,打厉害得多的酷刑。

  饿不死,吃不,成天想着吃,这滋味的确也太难受。

  沈竹青自小到大,哪里吃过这样不⼲不净的馒头?哪里会感到肚腹饿得什么都想吃?她从未知道什么叫“饿”可是这一次,她算知道了。而且,她这也才知道什么叫“活受罪”受罪时是一种什么样的滋味。

  一天复一天,不知早晚,也不知要挨到什么时候,饥饿消磨了人的意志,人人颓丧得连话也懒得讲了。心中只燃烧着一个強烈极了的愿望,要杀要砍都不在话下,只是要快些,不要再拖延下去了。

  然而,人家的耐心好得很,不理不睬,就像将他们忘掉了似的。

  他们为什么要着急呢?有吃有穿有自由,尽可慢慢地消遣手中的猎物。

  又是几天过去,人人都消瘦疲软,连站起来脚也发颤了。

  难道就这样拖着?拖到慢慢死去?

  终于有一天,姜超陪着两人进了地牢。

  这两人一人穿⽩⾊长袍,一人穿蓝⾊长袍,两人年龄都不算大,三十多岁的样子。

  姜超向伍云等人介绍道:“这位是四仙禽座下蓝符令主上官龙,这位是⽩符令主米镇江。二位有话对你们说,你们可要听仔细了!”

  上官龙:“本座奉命向你们宣告:立即向江湖上公开声明,投效四仙禽座下。若你们执不悟,那就悔之晚矣!”

  米镇江接着道:“若你们仍然固执己见,本座便将你等断去一臂,明⽇再问,若然仍不服从,便断去一腿。到这时,你们愿投效也没用了,第三⽇断去另一臂,第四⽇断去另一腿,然后么,嘻嘻,把你们送回家去,让你们家人守着些活⾁球,活也不是,死也不是,不知你们那时有何想法?报仇么?寻死么?哈哈,那才好玩得很哩!本座到时还要拜访你们,看看你们活得可好,嘻嘻,怎么样,听懂了吧?”

  众人听他一席话,汗⽑竖起。连骨头也酥了。

  沈竹青、严婷和两女婢吓得打抖。

  伍云道:“就这么一点伎俩么?吓吓别人可以,我老爷子可不吃这一套!”

  上官龙道:“伍老儿,你还想怎样?还想耍威风?你功力全失,不过是个糟老儿而已,本座劝你识时务些,不然首先断去你四肢,看你还凶不凶!”

  “蓝符令主,对伍者前辈不可如此无礼!”一个苍劲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上官龙、米镇江、姜超闻声,赶忙侧⾝而立,嘴里同声说道:“参见上座使者!”

  一个着蓝⾐的老头,沉着脸走了过来。

  老者来到牢门前停下,道:“伍兄,别来无恙!”

  伍云打量他几眼,十分震惊,暗想道,此人传说早夭,怎么还活生生地站在这里?嘴里道:“我老爷子当是谁,原来是你毒书生肖鹏,不是说你用毒杀人大多,早就遭了报应下地狱去了么?”

  肖鹏嘿嘿一阵⼲笑,道:“我肖鹏这条命阎王爷不收,特命我还,好去追索别人的命,伍老兄,但愿你不是一个。”

  伍云道:“见了散功香,本应想到是你的杂货,可世上早没了你这号人,也就想不起来了,真是憾事。”

  “不要紧,老兄,慢慢人家会记起毒书生肖鹏来的,就像现在老兄你想起来了一样。”

  “你什么时候投效到别人麾下的啊?想当年,你武功既⾼,使毒的本事又大。一向独来独往,从不向人服输,如今怎么到老来还改弦更张,当人家的走卒去了?这倒叫我老爷子颇费猜疑。”

  “嘿嘿,伍老儿,何必明知故问。当年我肖某人独来独往,所向披靡,可你们这班自命正道侠义的混帐东西竟然串通一气,到处找我的晦气,终于有一天,将我打下悬崖,満以为我已寿终正寝,从此天下太平。哪想到我绝处逢生,又活了过来,从此一心一意练功练毒,誓将武林正道杀个片甲不留,以怈我心中之怨毒。这十几年来,我虽然制了卞少毒药,但以一己之力,到底杀不完这许多混帐,所以嘛,就与人合伙⼲,这有什么好猜疑的?”

  “好哇,你现在来这里,是想杀人吧?”

  “哪里哪里,伍老兄,我劝你莫把一⾝功夫废了,就以你这⾝功力,四仙禽准会委派你为护法或是长老,地位十分显要,你何苦…”

  “呸!肖鹏,莫再多费⾆,叫我伍老爷子与妖琊为伍,万万不能。有本事的拿解药来吃了,一对一与我伍老爷子拼个死活,见个⾼下!”

  “伍老儿,想的倒好。解药嘛,有的是。那是只在你投效后给你,否则,就别再做他妈的舂秋大梦啦!”

  “既然没种、没面⽪,我老爷子无话说。”

  “听好,伍老儿,你莫夜郞自大,凭你这⾝功夫,离四仙禽差得远呢!要你投效那是四仙禽爱惜人才,念你苦一辈子得来这么点功夫,也是相当不易,一旦毁去可惜。你别错以为自己有什么了不起,待价而沽呢,像你这等⾝手的,仙禽座下不乏其人,你要是投效过来就会知道我所言不虚了。”

  “那又怎样?我老爷子生来傲骨铮铮,要与尔等同流合污,纯粹是做舂秋大梦!”

  肖鹏冷笑道:“好、好,伍老儿,言尽于此,自作选择吧!”

  说完迳自转⾝走了。

  上官龙喝道:“本座再重申一次,明⽇为最后限期,若是执不悟,明⽇便断去一臂!

  今⽇你们仔细斟酌好,免得到时后悔不及!”

  说完,与米镇江、姜超离去。

  剩下诸侠面面相觑,说不出话,作不得声。心中俱都忐忑不安。

  竹青大叫道:“爹爹,爹爹,怎么办呀?”

  这边牢里沉志远凄然答道:“青儿,爹爹听见了,又有什么办法呢?”

  “爹啊,我不想断臂断腿,明⽇跟他们以死相拼!”

  “唉,傻孩子,如今功力全失,还拼什么哟,你安静些,爹爹的心已经够了!”

  沈竹青沉默下来。恐惧、绝望使她快要疯了,她死死抓住铁栅栏,恨不得将它们拉开。

  这些天的‮磨折‬,使她想了许多许多。

  她这才知道江湖生涯的险恶、⾎腥、残酷,她那名震天下,成为第一女英雄的宏愿早已然无存。

  她无比怀念她的闺阁绣房。

  她无比怀念她那锦⾐⽟食的富贵生活。

  她更留恋自已的二九年华和花容月貌。

  然而,这一切她都得失去,连条命都保不住!

  这是为了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恶人竟是那么凶?好人则是那么不堪一击?

  恨只恨自己目无余子,不知天下之大。

  悔只悔自己想名扬天下庒倒李剑心,不考虑有无不利的结果。

  李剑心,该死的李剑心!

  一切都是为了他!

  可他现在在何方?

  为什么不来救人?

  来啊、快来啊!

  该死的李剑心!天杀的李剑心!

  李剑心在哪里?

  就在沈竹青大闹姜府的前十天,他回到了南京乡下张⽔寿的秘室里。

  阔别数月,关爷等老老小小无不欣喜异常,说不完的话,道不尽的情,人的心暖了、甜了、醉了…

  金丽姝更是涕泪流,魂不守舍。慌出慌进,也不知她忙什么?明明李剑心已有人彻了一碗茶,她又急匆匆给添茶⽔,弄得一茶几都是。

  笑了,全都笑了,她自己也笑了。

  笑她傻?笑她愚?笑她痴?

  她全不顾了。

  笑地笑吧,这笑声如甘饴,甜进了心里。

  笑吧笑吧,这笑声如酒浆,红了双颊,醉了双眸。

  赵魁笑完后,大声叹道:“俺要是有个人像金姑娘关心李大哥一样关心俺,俺就是死了也值得!”

  宋星道:“你既是护花使者,怎没人关心?你的花呢?”

  赵魁马上指着常淑⽟道:“俺的花在这,可她并不关心俺呀!”

  “呸!”常淑⽟脸红到脖子,气噎了。

  “哈…”轰堂大笑。

  比李剑心早来半个月的⽟哪咤彭俊不知这些话何意,就问坐在旁边的常美⽟。

  美⽟将“护花使者”的来由讲了,彭俊便笑个不停。

  美⽟嚷道:“笑什么,你呢?”

  “我?我怎么啦?”

  美⽟庒低了嗓门:“你是谁的护花使者?”

  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彭俊心一动,毫不犹豫地答道:“你的。”

  美⽟像呑了口藌似的,心里甜极了,又像喝了口酒似的,脸儿红透了。

  笑声中,李剑心陆续把远行经过讲了,并宣称第二⽇觅地炼丹,要请宋星、彭俊为他护法。

  众人听他说得了稀世奇珍“视⾁”都十分惊奇也十分喜,此物避百毒,又增加功力,真是大家的福气呢。

  第二⽇,李剑心在湖畔山坡挖了个大洞,⾜可容五人同在。将一只他特地买回来的大鼎,支在洞中。鼎下挖了个洞,好燃柴火。

  他将各种药草洗净,投⼊鼎中,将“视⾁”切成碎块,散置各处。请宋星、彭俊为护法,请金天祥、赵魁、⾼威、魏奇、魏吉负责轮替添加柴火。他于子夜开始点火,再以元神功之三味真火助燃,要烧三七二十一天。中途不能断火,火不能忽燃忽息,更不能有人⼲扰。

  关爷与金汉斗、魏松柏计议一番,决定三人带女娃儿们轮流巡逻,以防万一。

  当天夜里子时整,李剑心盘膝坐正,默运玄功,以手一指,鼎下柴禾“呼”地一下燃了起来。把护法的宋星、彭俊都吓了一跳,心想怪哉,他怎么一指火就燃了?

  李剑心以“元神功”点着了柴禾,便加运玄功,以三昧真火炼半个时辰,方才打坐调息。

  第二天子时,他又以三味真火助炼半个时辰。

  四天后加到一个时辰。

  八天后加到一个半时辰。

  十二天后加到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下来,他要调息到天亮才能恢复。这无疑是一种很好的练功锻炼。将他所服“视⾁”产生的功力,尽数收到丹田中去。

  最后两天他必须以四个时辰助燃。

  最后一天他必须十二时辰不断运功,丝毫不能松懈。

  到得子时整,大功告成。

  在最后三天的关键时分,鼎中的清香十里处可闻,引来了不少野兽。幸而有护法的诸侠,把野物都给驱走了。

  子时整,熄火。

  李剑心凝然不动,一直调息到清晨,方才苏醒过来。

  此刻鼎已冷却,尚有余温。

  李剑心取来蜂藌十罐,揭开鼎盖,将藌拌合,再以两指,团之为丸,一共得了七七四十九粒蚕⾖大的红⾊丹丸。

  关爷等人齐向剑心道贺。

  当晚张永寿治席庆贺“生肌祛毒补天丸”的制成,大家辛苦二十一天,畅地痛饮三杯,解除了疲劳。

  席间,张永寿讲了沈竹青大闹姜府失利,以及伍爷等沈严孟三家⼊府就再也未出的惊人消息。

  关爷道:“糟,为什么不早讲?”

  张永寿道:“李兄弟炼丹,心无旁骛,况大家都不能离开,所以在下就…”

  金汉斗道:“有无将人转到外间的可能?”

  张永寿道:“姜府附近都有在下的人监视,并无车马出⼊。”

  魏松柏道:“想必还在府中。老夫有一事不明。以伍爷的⾝手,何人能将他老人家困住?这一点岂不奇怪么?”

  关爷道:“正是。伍老儿要么中了计,要么中了毒,不然,决困不住他。”

  李剑心心中一动,道:“散功香!”

  关爷道:“你去昆仑时,路上遭人以散功香害你,你以为姜府中也有此物吗?”

  李剑心道:“姜府重振家业,后面没有人撑是办不到的,这世上除了四凶禽,有谁能做他的后台?”

  金汉斗道:“极有可能。”

  关爷道:“事不宜迟,明⽇奔赴南京,晚间⼊姜府探查,相机救人。”

  剑心道:“今晚每人服下一粒“生肌祛毒补天丸”那个什么散功香便没了作用。另外,各位小兄弟姊妹可凭添十至二十年的功力,就看原先功力如何。服下后运功调息,明⽇再去南京一显⾝手!”

  众小听了呼雀跃,⾼兴不已。

  他们呆在乡下练功,早已静极思动,想出外活动了。

  李崇⽩道:“心儿,这药丸服下去,当真有这么大作用么?”

  剑心道:“保管如此,爹服下后就知道了,不过运功调息时不能大意,方能尽收其力为已用。”

  李崇⽩道:“我若凭添二十年功力,也可出去历练历练了吧?”

  关爷道:“那还用说,⾜可与贼锋啦!”

  李崇⽩道:“夫人,明⽇我们一块去吧,也好显显⾝手呢!”

  李夫人道:“我可不敢,见了刀,人早吓个半死,哪里还想得起什么天星步、天星剑法来?”

  众人都笑了,唯李夫人不笑。她可不是说着玩儿的。

  李崇⽩‮头摇‬叹道:“夫人太扫我的兴,待服药后明⽇再议,到时“夫唱妇随”只怕由不得你呢!”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李夫人连耳都红了,啐道:“这大把年纪,当着小的面,还说这些作甚?”

  李剑心遂取出丹丸,每人发一粒。

  接到丹丸的,计有:李崇⽩夫妇,金汉斗一家四口,关爷、宋星、⾼威、舒萍、赵魁、常氏姊妹、魏松柏⽗子三人、舂桃、秋荷、张永寿、彭俊,共用去了二十粒。

  关爷道:“你为何不服?”

  剑心道:“我已呑过一片视⾁,百毒不侵,不需再服。此丹一粒最有效,多服无用,不过浪费而已。功力只能增添二十年,一粒两粒三粒都只能如此。正如一人一顿吃下两天的饭,除了撑坏以外,决不会成个胖子一样。”

  众人听了,十分惊奇,看着手上清香四溢的丹九,一个个舍不得吃下去哩。

  赵魁道:“你们不吃,俺可要吃了!”说着扔进口里“咕嘟”一声呑下去了。

  剑心道:“快快服下,各人回房打坐,不能受到惊扰。要调息到辰时才止,今夜由我为大家护法。”

  众人兴⾼采烈呑下丹丸,各各回房去了。

  ‮夜一‬无话,天明时,全都不约而同到院子里来了。立刻叽叽喳喳互道运功情形,最后出屋的是李崇⽩夫妇。

  关爷问:“如何?功力增长了么?”

  李崇⽩道:“除了精神慡朗,神清气和外,也不觉得什么呀!”

  李夫人道:“我就说嘛,哪来什么功力?你偏偏就信。”

  李剑心微笑道:“爹,你提口真气,跃上房顶看看。”

  李崇⽩道:“对对对,关爷虽教了轻功,然我从未登过房,那是怎么也上不去的,就依你所言试试吧!”

  说完,他猛提口真气,用劲一跃,来个旱地拔葱,哇!好家伙,一下蹿起了三丈多⾼,大大超过了屋顶,把他自己吓得怪叫,待落下时双眼紧闭,也不知该怎么办好,幸得关爷及时提醒,他才轻轻落在地上。

  李崇⽩揩拭了额头上吓出的汗,道:“莫不是做梦吧?”

  他向四周瞧瞧,忽然像个孩子似地狂喜道:“不是做梦、不是做梦!哎呀,我要喜死啦!”竟然手舞⾜蹈起来。瞧得众人大笑。

  忽然,李崇⽩脚尖一踮,双肩一晃,上了屋顶,得意扬扬地使了个金‮立独‬,那架式,神韵俱在,惹得众人鼓掌呼。“来呀,夫人!请!”李崇⽩在房上招手。

  李夫人大摇其头:“我上不去,别吓死人,那么⾼的地方…”

  金丽姝和⺟亲倪秀娥一边一个,道:“我娘儿俩陪你一块上,试试看吧!”

  李夫人勉強答应,然后默诵心法,双眼一闭,喊声“起”呼一声,到了房顶上。待睁开眼往下瞧,自已果已在房,己疑是做梦呢。

  倪秀娥笑道:“大姐,这不上来了么?”

  李夫人忽然叫道:“哎呀,怎么下去咧!”

  李崇⽩笑道:“这还不容易么?看我的!”

  说完,一个飞燕穿帘,轻轻落地。

  李夫人“呀”了一声,大着胆如法施为、也安然落地,其姿势之曼妙为李崇⽩所不见。

  这一来,李夫人才有了信心,喜不已。

  大家都为两老⾼兴。

  剑心道:“到湖边宽敞的地方,各人都试试功力吧,如何?”

  众小早已巴不得有这句话,争先恐后出了院子,往湖畔掠去。

  只听“呼呼”连声,一个个⾝法好快,瞬间都到了湖边。李崇⽩不甘落后,一个前跃,差点跃进湖中去了,幸而金丽姝将他拉住。

  众人又是一阵笑。

  李剑心道:“爹,娘,你们以掌击石看看,能不能击碎了它!”

  李崇⽩犹疑道:“这只怕还不能。”

  李剑心拾了一块拳头大的石子,放在泥地上。

  李崇⽩一提气,运气于掌,往下一拍,那块石头应声而碎。

  李夫人也试了试,石头也被她拍碎了。

  两老这一喜非同小可,李夫人直瞧着自己嫰⽩的纤掌惊奇不已。

  众人又是一阵笑。

  赵魁按捺不住,首先使开了天星,只听呼呼声响,劲风直将地上泥石卷起,威力之大,出乎众人意外。

  其余诸人,哪里还等得到一个个轮着来,早已觅个空地。使开了家伙,只见到处是刀光剑气,呼呼声宛如飓风天降。

  诸小侠中,以宋星、彭俊功力最⾼,再凭添二十年功力,自然更加了得。

  关爷在旁看得连连点头,笑得合不拢嘴。

  有了一支这样的劲旅,何愁妖琊不除?

  待众人练完功,关爷请大家站拢。

  关爷道:“今⽇回去,不可打草惊蛇,仍由张掌柜以马车相送。‘道义宅’只有几间房子,已经纳不下这许多人,只好分一批到别处住吧。这…”张永寿道:“关爷请放心,道义宅旁边的一憧平房,在下已经购下,并将两边墙打通成了相连的两个院子,再有些人也住得下呢!”

  众人一听大喜,俱都称赞张永寿办事细心周到。

  饭罢,分乘两辆大马车进城。

  回到‘道义宅’,果然院墙打通,邻舍也打扫得⼲⼲净净,有十间屋子可以住人。为使众小忙于正事,张永寿派了两男两女在此充当厨役下人。

  众人分好房间,忙着做些整理。

  晚饭后,在邻院较大的客厅里议事。

  关爷决定今夜由李剑心、宋星、彭俊三人先到姜府查看,待摸清情形后再说。

  是夜二更,李、宋、彭三人换了夜行⾐,直奔姜家大院。

  他们先从正门顶上跃过,然后穿越了一院二院,都未发现什么动静。

  李剑心觉得奇怪,姜府不可能没有防范,莫非有意如此不成?

  他运功默察,发觉一二院的确无人放哨。

  于是,一打手势,三人向三院跃去。

  刚落到三院瓦顶,李剑心便听出院中每个角度都有暗哨。便以传音⼊密通知离他一丈远的宋星、彭俊。

  他决定不惊动他们,便通知宋彭往第四进院子掠去。以他三人的功力,护院的庸手怎能发现得了?

  第四院厢房尚有灯火,但无人语。

  李剑心默察一阵,第四院并无暗哨。

  由此,他们又到了五院。

  五院漆黑一片,有暗哨潜伏。

  五院后是个大花园,占地极广。

  李剑心运⾜目力探查园中,发现树林中、⽔池边,暗哨、游动哨不少。

  奇怪,何以在花园中设下这许多暗卡?莫非花园里有什么讲究么?

  他决定到花园里去看看。

  他以传音⼊密通知宋、彭,嘱他们暂不要动,待他下到园中一查。

  他看好了园中的一株大树,提⾜功力,以幻影踪⾝法,先跃到园中一转,再跃到树冠上。

  枝不摇,叶不坠。他蹲在树冠中的一枝细条上。经他运功默察,这树上枝丫分叉处,有一道暗桩,守着个人。

  他们守什么?这不是个空园子吗?

  他心中十分狐疑,决定等等,看看有无变化,便蹲在树冠上不动。

  须臾,他瞧见两个游动哨走到池边的石桌石椅旁,也不坐下,瞧瞧又走了。

  隔了一会,又来了两个,也是走到石桌石椅旁瞧瞧就走了。

  他注意到,池边有三张石桌,前后两拨游动哨瞧的似乎是中间那张桌子。

  他们瞧什么呢?

  也许偶然为之,自己过于敏感了。

  待第三第四趟游动哨经过后,他已确信不疑,那石桌必有古怪。

  又是盏茶时间过去,似已到了换岗时间。

  在他下面树杈上的暗卡出声答应下面的人,说着从树上一跃而下。

  只听两人小声谈了几句:

  “啊哟,累死人啦,这么没⽇没夜地站哨,站到哪天才会撤呀?”

  “快啦,听说明天早上,那些家伙再不投顺,就要宰掉他们一支胳膊呢。”

  “要宰就快宰吧,人死了,我们也不必吃这种苦头了,天是天冷,地是地冻,睡在热被子里有多舒服!”

  “是啊,我也巴不得快点收拾掉他们呢!”

  “喂,我听说那几个妞儿长得天仙也似的,莫非连她们也斩了胳臂?那不是大煞风景么?”

  “妞儿们怕不会斩手,铁头陀大师能舍得?”

  “嘘,铁头陀大师只怕做不了主,做主的是那个来了不几天的老头,听说是仙禽座下蓝⾐使者呢!”

  “哇,蓝⾐使者?那么⾼职位的都来了。可见这伙囚徒不是一般人呢!”

  “那当然,那姓伍的老头儿,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角⾊呢!”

  “喂,你两人在嚼什么⾆头?还不快换班回去睡觉!”

  有人在一边喝道。

  两人赶忙分开,一人跃上了树。

  李剑心心想,这么说伍爷等人确实关在姜家大院了,可关在什么地方呢?

  他想了片刻,决定试一试。

  他扯下两片树叶,抖手向池畔中间那张石桌打去。

  “啪、啪。”树叶打在桌上发出响声。

  他是故意弄响的。

  “嗖嗖”几条人影蹿到石桌边,团团转了一圈,什么也没有。

  “咦,明明听见响声么,是吗?”有人说。

  “是啊,我们也听见了哩。”有人答。

  “瞧,这桌上有两片树叶。”另一人说。

  “树叶落下不会响的,真奇怪,响声从何而来?”又一人说。

  “管他呢,只要无人接近这张桌子,响两声有什么关系?”

  “对嘛,别大惊小怪,走吧,转圈去。”

  几人说着分散走了。

  李剑心随树冠下来一尺,瞧见树丫中间的暗哨靠在树⼲上休息。

  他扭下一截树枝,抖手朝下打去,那家伙哼也不哼便被点了⽳。

  李剑心跃到树杈,把这家伙提起夹在胁下,以迅快无比的速度跃到地下,再以脚尖一点上了屋脊。

  他以传音⼊密告诉宋彭两人,抓了个暗卡,提到墙外去问口供。

  三人从房脊上跃到花园侧边,再从花园跃到墙外。

  墙外是一条深而长的胡同。

  李剑心把暗卡拍活了⽳道,宋星将刀架在他后颈上,那暗卡吓得直抖。

  李剑心道:“问你什么答什么,不然,一刀割了头,明⽩吗?”

  暗卡连称明自。

  “那张圆桌是⼲什么的?”

  暗卡抖了一下:“是下棋用的。”

  宋星道:“这小子不老实,把他的头割了,另外找个知趣的来问吧!”

  那人吓得双手摇.连连道:“小的愿说,请大侠⾼抬贵手!”

  “快说!”

  “那石桌是下地牢的开关。”

  “怎么开法?”

  “小的不知。”

  “不要命啦?”

  “哎哟,真的呀,小的不知。”

  “谁知?”

  “那是专有人管的,只有管的人才会开。”

  “什么时候有人开?”

  “明天天亮后,姜舵主、蓝符令主、⽩符令主要下牢去惩治抓来的这班人!”

  看看问不出什么了,李剑心点了他的睡⽳,然后低声与两人商议。

  剑心道:“由我换了他的⾐服蔵在树上,天亮见机行事。两位回去后,向关爷禀明,五更天来此埋伏,如何?”

  宋星道:“这条巷是条死胡同,倒是可以蔵人的,就这么办吧。”

  于是宋彭两人回转去了。

  李剑心套上值卡的蓝⾐,重又躲到树上。

  等到天明,又有一队⽩⾐人进了园子,分站在石桌的周围,一共十四人。

  另一队蓝⾐人则散在池畔,全部亮出钢刀,如临大敌。

  那些值夜的,纷纷走了。

  又等了半个时辰,只见上官龙和一个穿⽩⾐的陪着个老头走来,后面跟着姜超、姜恩隆、铁头陀、郝勇、罗泰左手布和吴世保走在最后。

  李剑心认出那蓝⾐老头,就是以散功香暗算他的人。他想,好啊,冤家路窄,又撞上啦,等一下有你受的!

  老头一到石桌前,两个⽩⾐人便转动了石桌,李剑心惊奇地发现,石桌下面渐渐露出了洞口。

  他也注意了开洞的方法,似乎没有什么奥秘,只要朝一个方向转就行,等洞口全露出来,石桌也就转不动了。

  这时,老头当先,蓝符令主上官龙和⽩⾐人随后跟进,铁头陀、姜家⽗子、郝勇等人鱼贯而⼊,最后是⽩⾐武士,十四人走得只剩两人,守住洞口。

  该怎么进洞呢?

  冒险,只有冒险一途,别无捷径。

  他从怀里摸出两个铜钱,对准五丈外的两个⽩⾐人打去。紧接着他提⾜了功力,疾若流矢朝洞中跃去。

  两个⽩⾐人木然不动。

  站在池塘边的人只觉一道蓝影一闪,别的什么也没看见。

  他成功地进了洞口,赶忙往前追去。

  不到五丈,他跟上了最后一个⽩⾐人。

  虚空一指,⽩⾐人站住了。他迅速剥下⽩⾐,罩在自己⾝上,把⽩⾐武士放倒在地,拾起他的钢刀,毫无声息地赶上了前面的⽩⾐武上。

  他放卞了一颗心。

  一早醒来,沈竹青就感到了一种刻骨铭心的恐怖。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恐惧越来越盛。瞧瞧严婷、红蕊、绿萼,她们也和她一样,脸⾊苍⽩,眼里満含恐惧。

  断一只手臂,再断一只手臂,然后一条腿和另一条腿。

  人成了没有四肢的…的什么?她想不出。但是这可怕的形象,她却闭着眼都想象得出。人如果成为这个样子,要怎么活?

  天哪!难道就这么等着等着,等着给人任意宰割么?

  是的,看来只好是如此,别的再无办法。

  她感到绝望,两行珠泪滚滚而下。

  橐,橐橐橐…。

  脚步声,一声声传了过来。每一下,都像踩在了沈竹青的心上。使她颤栗,使她惊骇。

  橐、橐橐橐橐,脚步声越来越响,越来越近。

  沈竹青瑟缩着在后退,一直退到石壁上。

  “当啷…”第一道铁栅被打开的声音。

  橐,橐,橐,又是无情的脚步声。

  “当啷啷…”第二道铁栅被打开。

  沈竹青心跳如擂鼓,默数着脚步声,等着第三道栅门的打开。

  “当嘟哗啦…”第三道铁栅打开了。

  恐怖的一瞬马上来临。

  躲也躲不掉,逃也逃不走。

  只有等着,等着让人断臂,等着让人宰割,直到鲜⾎流尽才慢慢死去!

  啊,受不了啦,沈竹青真想大声尖叫,把她的恐惧,她的愤怒,她的希望,通过叫声喊声发怈出来,她快要被憋死了。

  但是,一阵低沉的话音,制止了她尖叫的渴望。

  “喂,伍老兄,想好了么?”

  “嘿嘿,肖鹏,你是读过书的,知道前人有这么两句诗么?琊正古来观大节,是非死后有公言。我伍老爷子为维护正义而死,有何憾哉?”

  严鹤动地喊道:“伍老前辈说得好,我辈乃堂堂正正英雄,岂能同肖小之辈同流合污?我严鹤也死而无憾!”

  “你想死么?没有那么便宜的事!”毒书生肖鹏笑道:“看来你还想当英雄,本座先拿你来试给其他人瞧瞧,看看还有没有人要当英雄!”

  他吩咐道:“把牢门打开,把这小子揪出来!”

  一个⽩⾐人应声,把铁栅打开,然后去拖严鹤,但被严子林及其护院挡住了。

  肖鹏笑道:“点了他们⽳进。”

  又两个⽩⾐人冲进去,几下就把众人点得动弹不得。

  严鹤被揪了出来。

  肖鹏道:“小子,你要称英雄么?本座先让人把你一条臂膀砍断,再给你吃上一点毒药,这药一下不会死,只会遍⾝奇庠,看你只剩一只手怎么去抓?”

  严鹤连心都抖了起来。他愤怒到了极点。破口骂道:“卑鄙无聇的东西,只敢在人家失去功力后抖威风,你不会得到好死的,你要遭恶报,老天爷要罚你!…”

  “好啊。让老天爷罚我吧,现在,该本座先罚了你再说!”

  肖鹏一摆头:“来人!”

  两个⽩⾐人当即上前扭住严鹤。

  严子林急得大叫道:“肖鹏,你放了我儿子,要杀要剐由我担当!”

  沈竹青在她牢室中听得清楚,只是瞧不见这边的情形,她急得尖叫道:“严鹤严鹤,他们把你怎么了?”

  严鹤听到她的声音,勇气百倍,喊道:“青妹,我先走一步了,⻩泉路上等你吧!”

  肖鹏一听,道:“慢,把那几个女娃儿关到这边来。好让她们亲眼瞧瞧!”

  又两个⽩⾐人去开了锁,把严婷、竹青、绿萼、红蕊押了过来。

  严婷、竹青一见严鹤被两人按着,尖叫一声就扑了过来。然而,⽩⾐武士挡住了她们,硬生生拖进了严子林的牢房里,把铁栅门又关了起来—— UmuXs.CoM
上一章   无影侠医   下一章 ( → )
您目前阅读的是无影侠医,武侠小说无影侠医小说免费阅读已更新供您免费阅读,非常感谢您对作者公孙梦的支持,想要阅读更多与无影侠医小说免费阅读类似及相关的优秀武侠小说请持续收藏游牧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