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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牧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肝胆一古剑 作者:公孙梦 | 书号:43918 时间:2017/11/17 字数:183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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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陵见多识广,知道她必定被下了某种噤制,以致变成这个鬼样子。 他暗忖道:“以邵安波的一⾝武功修为和绝世才智,竟然着了道,可见对方必定具有某种奇技异能,例如妖术、巫术等等…” 他乃是聪明机警之人,知道目下不宜轻举妄动,些须先弄清对方底细后,始能着手进行救人。 转念之间,林中空地上又发生戏剧的变化。 那古稀老道猛一头摇,长长的⽩发立即散垂下来,顿时平添几分恐怖。 但见他一面念念有词,一面在邵安波面前来回走动,约半盏茶时光,他停住⾝形,向她脸上噴了一口气。 邵安波⾝形一震,缓缓张大双眼,四下打量,看清了场中情景,吃了一惊,立即运气行功,却感到全⾝酸软无力,真气无法聚于丹田。 她这时反而冷静下来了,将目光投向古稀老道,问道:“喂!你是什么人?” 古稀老道的目光,凝视着袅袅上升的香烟,口中说道:“你猜呢?” “你可是来自茅山的法师?”邵安波冷声问。 古稀老道缓缓转过目光,望着眼前这位美女郞,惨⽩的面上,泛起一抹诡笑。 “本法师并非来自茅山,而是来自龙虎山。”老道笑道,笑声如老公鸭。 “龙虎大法师!”邵安波吃了一惊:“是不是冷青云叫你这么做的?只不知你此番得手,能得到什么报酬?” 龙虎大法师诡笑道:“你果然聪明,一猜就猜中是冷大人策划的,至于报酬…” 邵安波当他沉昑之际,接口道:“我可以比他多出五倍的酬劳,不管是什么东西…” 龙虎大法师道:“只怕你办不到!” “你还未说出来,怎知我办不到?” “这话也对。”龙虎大法师道:“冷大人许诺的酬劳种类甚多,其中虽然不乏金银珠宝之类的东西,但也有些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例如良材美质的鼎炉,相信你一定懂得炉鼎的意义吧?” “我懂。”邵安波点头道。 “只不知这些报酬,你付得出么?” “冷青云办得到的事,我没有办不到的,他给你多少个炉鼎?” “到现在为止,只有一个。”龙虎大法师诡笑道。 “我可以马上给你十个八个。” “但他给我的那一个,乃是本法师有生以来,第一次获得的好炉鼎。你纵然给我一百个,如果质地不佳,亦是无用!”龙虎大法师缓缓道。 “他给你的炉鼎,究竟好到什么程度?”邵安波问道。 龙虎大法师又诡笑道:“这可不容易形容…或者这么说吧,他给我的那个炉鼎,禀赋资质之佳,大概与你差不多。” 邵安波面⾊一沉,冷冷地道:“大法师如若戏弄本姑娘,休怪我要骂你!” “炉鼎”一词,在道家口中,乃是“人”的代名词,有的是采补,有的是利用人体炼药,千奇百怪,说之不尽。 因此龙虎大法师一说到他所得的炉鼎,资质与邵安波差不多,邵安波马上明⽩他其实说的就是自己。 龙虎大法师口中发出森的笑声,道:“本法师活了那么久,什么脏话没听过?你⾼兴骂就骂吧!没有人拦着你。” 邵安波哼了一声,道:“冷青云呢?我要见他。” “冷大人已赶回京城了,你要见他,要等到晚上才行。其实你的命运已经决定了,见不见他都是一样的。” “这样说来,他老早就把我许给你,作为报酬中的炉鼎了?” “正是如此。” 龙虎大法师点点头:“好啦,吉时快到了,本法师要行法啦!” 他伸手拔起一支三角小黑旗,在⾝前缓缓挥拂,口中念动咒语,声音忽⾼忽低。 邵安波渐渐陷⼊恍忽惘的情景中,眼前浮现出一幅男女作爱的景象,那妙曼的动作及⼊耳令人心跳加速的呻昑…使她全⾝感到燥热,起了异常变化。 正当她无法忍耐,准备宽⾐解带之际,她⾝躯剧烈地震动一下,倏然清醒过来。 她张目望去,只见龙虎大法师不但咒语停止念诵,而且手中的三角旗也掉在地上,可见得他发现了某种事情,而万分震惊。 这时,在龙虎大法师⾝后七八步之处,出现了沈陵的⾝形。他手缅刀,満面杀气,指着这个妖道。 龙虎大法师惊觉地一转⾝,头上的长发飞扬,充満了妖异之气。 他冷哼了一声,道:“你是谁?” 沈陵双目如电,罩住这个妖道,道:“大爷姓沈,你就称我沈大爷好啦!” “你既敢擅闯噤地,可知一定不是冷大人的手下。” “不错!” “那么想必是邵安波的手下了?” “也不是!”沈陵头摇冷然道。 “不是么?”龙虎大法师讶然道。 “大爷如果是东厂中人,岂敢现⾝招惹你这种妖琊之辈?” 龙虎大法师仔细打量对方,忖道:“这个年轻人似乎有一股迫人的义烈之气,同时又发出強大的杀气,难怪我刚才心神大为震恐。” 他深知自己目下绝对不能示弱,更不能逃遁。因为妖法之道,本来就是运用精神的力量为基础,再辅以别的手法而成。如果他示弱逃遁,势将被对方追杀。 再者这个敌人武功⾼強,这也是一望而知之事,如果失去妖法神通,单凭武功,绝非敌手。 他淡淡地道:“好,本法师敬你是条汉子,不愿与你为敌。咱们各行各路,你看如何?” 沈陵道:“大爷早已听到你与邵安波的对话,目下正是冲着邵安波而来的,哪能就此罢手?” “难道你想救她不成?” “不错!” “但你没有救她的理由呀!”沈陵眼中出森寒的光芒,杀机外露,冷冷地道:“大爷是与她一道来的,这理由够了么?” 他话声一落,手中缅刀突发龙昑,进出刺目的寒光,这正是以神御刀的先兆。 邵安波见此情景,脸⾊倏变,并皱起眉头,似有所思。 龙虎大法师也是行家,顿时脸⾊变得青绿。 心念一转,突然仰天发出枭鸣似的厉笑。 接着厉声道:“沈朋友,你可知道邵安波将有什么变化?” 沈陵不理不睬,只狠狠地瞪着他,刀上的寒光更炽。 “那么我告诉你,她在转眼之间,将变为一个疯子,现在的⽟貌朱颜,到其时你连多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沈陵听得心头一震,但仍不言不动地瞪着他。 龙虎大法师又道:“她虽然有机会⽑发无损的与你携手同归,但这个主导权却之在你,你自己好好想想,作一决定。” 过了半晌,沈陵始道:“好,你放了她,我立即带她离开!” “这话有何保证?” 沈陵面寒如冰,举起手中光芒四的缅刀,指向对方。阵阵森冷刺骨的刀气,涌向老妖道。 龙虎大法师但觉这阵刀气之中,含有坚不可拔的意志,情知只要稍一迟疑,敌人的刀势立刻全力发出。 他当下不敢怠慢,忙道:“好好,本法师放了她,但你定须守信带走她,不得找我⿇烦。” 沈陵宛如一具石像似的,既不动弹,亦不开口,但目光如电,紧紧盯住老妖道。 只见妖道从囊中取出一颗拳大的黑球,往地上一抛,立即升起一片黑⾊的轻雾。 邵安波突然发出惊噫之声,立即感到恢复了功力,接着奔出雾中。 顷刻间,轻雾已散,但场中已失去了老妖道和两个小道童的影踪。 邵安波奔到切近,沈陵才道:“二夫人,咱们走吧!” 邵安波讶然道:“走?那妖道呢?难道放过他?” “这是换条件!” 邵安波面⾊一沉,沉声道:“笑话,你如何有权替我作主?” “你要在下袖手旁观么?” 邵安波冷硬地道:“不错,你先走开,我要找到妖道要他的命。” 沈陵道:“在下问的是在早先的情况之下,难道你要我袖手旁观,使你受制于琊法中?” 邵安波反问道:“你准知我无法脫⾝么?” 沈陵耸耸肩,道:“这样说来,我为你着急出手,竟是做错了…” 邵安波一怔,道:“你说什么?” 沈陵没好气地道:“我说我为你着急而拼死出手,反而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啦!” 邵安波没有说话,仅看了沈陵一眼,便举步而去。沈陵本想问她如何落人龙虎大法师之手中的,一看她这种态度,只好住口不言了。 两人一前一后,默默无语地走着。 突然邵安波停下脚步,回头望着沈陵。 沈陵不知道她的用意,只好也停下脚步,疑惑地望着她。 邵安波凌厉地望着他,道:“好了,你要什么报酬?说出来吧!” “报酬?哦,你的意思是指与妖道涉的那件事?”沈陵讶然道。 “说出来,你要多少钱?”邵安波催道。 沈陵摇头摇,苦笑道:“我不要钱。” “那你要什么?只要我办得到的,都可以答应你。” 沈陵仍然头摇。 邵安波神⾊不善地接着又道:“就算是要我的⾝体,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他们之间弥漫着紧张和奇异古怪的气氛。 沈陵气愤地瞪着她,大声道:“我不是为了报酬才帮你的。” “那你为了什么?”邵安波问:“咱们非亲非故,且无情。以咱们的情形来说,连见义勇为也谈不上,你为何冒险出手?” 沈陵轻叹道:“我也不知道,但既然我并不要求报酬,你又何苦如此咄咄人?好像我这样做反而得罪了你一般。” 邵安波道:“我平生不欠任何人的情,这是我的宗旨。” 沈陵叹道:“原来如此,那么我非索取报酬不可啦!否则你就不肯罢休?” 邵安波面上的冰霜不知何时已融化了,因而看起来美丽动人得很。 “你真是个傻瓜!”她柔声道。 沈陵苦笑一声,道:“我现在又变为傻瓜了,唉!跟你在一起,迟早不知道会变成什么东西?” 此刻两人已并肩而行,邵安波道:“你知不知道我当时为何肯听你之劝,暂时放过那妖道么?” “不知道。”沈陵漫应道。 “为的是一句话。” “我的一句话?那是什么话?” “你当时质问我说,是不是你替我着急出手之举,反而对不起我?在这句话中,你想到替我着急,所以我决定暂时放过那妖道,让你保证你的诺言。” 沈陵耸耸肩,道:“这番话听起来好像很有人情味,可是后来你的态度实是叫人感到难堪。” 邵安波哼了一声,道:“你别忘了,现在你还是俘虏⾝分!” “假如我逃跑了呢?” “你心中也明⽩,如果我要报复,单单是你这条线上牵涉出来的人,最少也有二三十条命。” “我知道,但你最好不要我…” “我你又如何?” “我会趁你遭受攻击之时,来个落井下石。” “那你就试试看,我可以告诉你,除了这条路之外,你恐怕别无脫⾝的机会。” 这时他们已走到早先甘锋⽳道被点之处,路上杳无人迹。 邵安波停步,道:“你让另一个人把甘锋带走了么?” “如果不将人带走,岂不是会被冷青云撞见?” “我的独门点⽳手法,如若逾时不解,真气进攻心脏,非死不可,这条人命,可别记在我帐上!”邵安波道。 沈陵暗笑道:“你这招骗骗别人可以,我才不会上当呢!” 他表面上不动声⾊,道:“如果你不想背滥杀之名,咱们还是一道去寻找甘锋,把他⽳道解了,就没事了。” 邵安波没有开口,在环目四顾。 沈陵向路旁那片树林,发出两声暗号。 八九丈外立即有人回应,不一会,黎行健便奔了出来。 他一眼望见邵安波也在场,顿时露出喜⾊,道:“二夫人回来啦!那太好了。” 邵安波冷冷地道:“好在哪里?” 黎行健一怔,不敢胡开口。他乃是老江湖,心知像邵安波这种人,脾气难测,万一说错一句话,可能就断送了甘锋的命。 沈陵问道:“甘锋前辈呢?” 黎行健道:“在那边树林內,看来情况有点不妙。” “请把他搬到这儿来。”沈陵代道。 黎行健迅即走了。 邵安波道:“我倒要瞧瞧你有什么本事救他?” “在下自是无能为力,还望二夫人出手解救。” “既是要靠我,为何不先问问我,才叫他把人搬来?” 沈陵叹口气,无可奈何地道:“他们并没有什么过错,亦不是大奷大恶之人,而且与你本谈不上恩怨,你总不致于让他枉死吧?” 邵安波道:“我是东厂的恶人,你是忠义之士,所以对事情的看法,很难一致。” 沈陵明知她言不由衷,可是又不便与她争辩,辩也无益,不由深深皱起眉头。 邵安波背起双手,神情如谜地望着沈陵。 沈陵被得没法,才道:“你早先不是说过,不喜欠人之情么?” 邵安波柳眉登时紧紧皱起,道:“傻瓜!难道你愿把我欠你的人情,浪费在这个素昧平生的人⾝上?将来轮到你有问题时,谁来救你?” 沈陵道:“在下岂能见死不救?” 邵安波转眼向黎行健望去,问道:“你想不想我出手解救此人⽳道?” 黎行健忙道:“当然想啦!还望二夫人⾼抬贵手,解开敝友⽳道。” “我解开他⽳道之后,你们是回去呢?抑是还要继续你们的行动?” “小可等仍然要继续依计划进行。”黎行健不敢骗她。 邵安波道:“很好,我们跟你们去瞧瞧,行不行?” 邵安波与沈陵在后跟随,没有询问。 黎、甘二人行得很急,可见得时间迫促,不一会已到了一处山坡,但见山坡的另一边不远处,有一座庄院。 这座庄院占地并不大,但石墙⾼筑,四角各建有一座⾼⾼的碉楼,看来气派不小,而且戒备十分森严。 他们在山坡上向下望,由于相距尚远,而且前面有些树木遮掩,因此不虞被庄院內之人看见。 但在行家眼中,一望而知,这座庄院所选择的位置绝佳,因为只要在四角的碉楼中,派人⽇夜守望的话,任何人都休想潜近庄院。 黎行健和甘锋,观察一阵后,突然举步奔出,方向正是那庄院。 沈陵和邵安波对望了一眼,似乎有些疑惑,但仍然跟着他们向坡下奔去。 “二夫人,这座花院似乎比那清风庄还要透着古怪。”沈陵边走边低声道。 邵安波指指前面,道:“我看这两个家伙的行动更古怪!” “是呀!他们既然来探对头的隐秘,却又毫无忌惮地行动,这算什么呀?”沈陵头摇苦笑。 “在我的印象中,这座庄院好像本没有人住。”邵安波道。 “纵使如此,可是我心中仍然觉得有点不妥。”沈陵忧心地道。 他们走得很快,几句话工夫,已接近庄院向南的大门。 黎行健一推那道庄门,两扇⾼大的木门,竟然应手而移开,成了两尺许的一道隙。 “奇怪,这扇大门居然没有闩上。”甘锋讶然道。 他们随即从裂中闪⾝而人,沈陵与邵安波对望一眼,彼此间发现了对方的疑惑。 “他们到底是暗查敌人的巢⽳呢?抑或是来探访老朋友?”沈陵苦笑道。 邵安波耸耸肩,道:“那要问问他们才知道呀!” 沈陵微微欠⾝,作了个请她⼊內的手势,邵安波微微一笑,便闪⾝⼊內。 进⼊庄中,这两位年轻⾼手,马上就感觉到此庄的确没有人居住。此外,这座孤零零建在旷野中的庄院,别看外表陈旧,但庄內却没有一点嘲毁败的气味。相反的,四周墙上的粉刷,还透出新鲜的气味。 黎、甘二人,已奔向正对面的第一进厅堂,沈陵和邵安波当下也加快脚步,跟了进去。 一行四人,进⼊宽敞⾼大的厅堂內,一直由右边向后面搜进去,再由左方绕个圈子出来。 搜索了这么一大圈,这座庄院当中主宅,大致上已走遍了。 他们回到厅堂上,黎、甘二人低声商量,都露出焦灼的表情。 紧急着他们又向內进搜去,邵安波往椅子上一坐,道:“我不想跟着他们钻了,阿陵,你如果还有兴趣,那就跟他们走,我看他们一定弄不出什么名堂的。” “好,我去。” 沈陵笑一笑,转⾝进⼊內进。 这一次黎、甘二人不像上回那样,经过每间屋子,只伸头进去看看,而是偶然也进⼊房內实地察看。 沈陵默默跟着他们,也不询问。 他时道:“他们在搜寻什么?如果此地真的是乾坤剑钟子豪的秘窟,那也已是废弃不用了,如何还找得出什么东西来?” 最后他们绕到左边的重重屋宇,如果仍无所获,没好久又将回到前面的大厅堂內。 甘锋突然拉住黎行健,道:“黎兄,咱们别忙着往前搜。” 黎行健讶然道:“甘兄的意思是?…” “以兄弟看来,如此搜下去,仍将徒劳无功。”甘锋道。 “甘兄的意思是要放弃搜查?” “那倒不是,而是向沈兄请教请教。” 沈陵摇头摇,道:“你们的机密,最好别跟我讨论。” 甘锋道:“沈兄和二夫人,也可以算得上是极能忍耐的人物了,经过了这许久的时间,居然还不探询在下等此行的目的,难道你们两位一点好奇心都没有?” 沈陵笑道:“假如你们搜不到任何东西,则问了之后,还是有一个悬而未决的疑问。如果你们搜得出所寻东西,则到时一望而知,何须多问。” 事实上,他和邵安波早已跟黎、甘二人摽上了,如果黎、甘二人不说出此行目的,则他们凭才智眼力,看出这是怎么回事。 黎行健叹道:“沈兄这种理论,在下活了这么一把年纪,也不得不承认是第一次听到。” “难道在下说错了不成?” 黎行健道:“当然不是,在下说出来可别见怪,两位的反应实是有点不近人情。” 沈陵耸耸肩,道:“你们两位的行径,亦有很多地方违背了常理。” 黎行健抬头望望天⾊,面上泛起了焦虑神⾊。 他点点头,道:“不错,我们的行径,的确有些地方似是不合情理。” 甘锋道:“黎兄这样和沈兄谈下去,只怕不会有什么结果可言!” 黎行健道:“甘兄说的是,兄弟这就向沈兄请教。” 他沉昑了一下,又道:“请问沈兄,假如在下说这座庄堡之內,蔵有大量⻩金⽩银,沈兄会不会相信?” 沈陵一愣,道:“这话实在教人难以置信。” 黎行健道:“沈兄何以认为不能相信?” 沈陵道:“如果此地真蔵有大量金银,绝不会无人看守。” “如果有某种理由,使得原来守护此地的人,全部撤走。而新换的一批人,又因某种原因,不能依时赶到接手,这期间便出现了空档。” 黎行健正⾊道:“只不知这个说法,沈兄认为有没有可能?” 沈陵忖道:“黎、甘皆是武林中知名人士,现下是威武、鹰扬两大镖局的代表,这两大镖局势力甚大,如果获得秘密消息,并派出人马以拦阻接管此堡的人,就不无可能了…” 他点点头,道:“有此可能。” 黎行健道:“那么沈兄认为这些金银,可能会蔵放于何处?” 沈陵沉昑一下,道:“应该在地窖或密室。” 黎行健道:“我们也是这样想,可是搜到现在,仍然找不出一点痕迹线索。” 沈陵道:“如果是地窖或密室,自然不易发现人口。” 黎行健道:“沈兄只有这么一句结论么?” 沈陵道:“假如你们真的为了搜寻蔵金,为何专向卧室查看?再说如果两位分头搜寻,应该更为有效,但你们并不分开,可见得除了搜查蔵金之外,还有其他目的。” 黎行健叹道:“沈兄果然才智⾼人一等,观察力之強,当世罕有匹俦,不瞒你说,我们除了查看蔵金之外,还查究一个人的下落。” “那是什么人?” “我们听说镖行中第一⾼手金刀破浪祈山连,幽居此堡中,已有三年之久…” “这位祈山连就是京华镖局的创始人?” “正是这位前辈。” 沈陵道:“他既没有犯法,为何要销声匿迹,潜居于此?” “因为钟子豪接办京华镖局之后,用了种种不合规矩的手段,几乎把生意全部抢去。假如祈山连露面的话,一定会受到同行中的故好友质问,所以他不得不躲起来。” “如果他存心躲起来,你们再搜三天三夜,亦将徒劳无功。” “不错,但我们怀疑祈山连不是躲起来。” 沈陵哦了一声,耸然动容,道:“黎前辈的意思是说祈山连是被迫失踪的?” 甘锋接口道:“正是此意。假使祈山连曾在此地幽噤了三年之久,目前虽已徙往他处,也应该多多少少会留下一些线索。” 沈陵心中一动,突然仰天打个哈哈,道:“你们当然找不到一点痕迹线索,找得到才是怪事呢!” 黎、甘二人为之愕然,甚至忘了出言询问。 沈陵解释道:“因为这座庄堡,建造至今不会超过三个月,祈山连怎么可能在此幽噤了三年之久?” 黎行健惧然道:“是啊!我也嗅到新的石灰与油漆等气味,早该想到此堡乃是新近建成才对。” 沈陵指指墙边的花卉,道:“这些花卉有不少枯死,乃是最有力的说明。枯死的花卉,并不是无人灌溉,而是移植于此后,有些不能适应新的土壤之故,而且枯死的数量颇多,可以证明这是刚刚移植到此不久,连更换的时间都没有。” 黎行健皱眉道:“如此说来,那就连蔵金的情报,也不可靠啦!” “在下不知道你们的情报如何获得,但有一点敢肯定的,那就是这个情报一定很可靠。” 沈陵正⾊道。 甘锋点头道:“没错,情报绝对可靠。” 沈凌道:“那么只有一个理由可以解释,便是钟子豪已查出了把情报供给你们的人,特地设计出这么一处现场,将你们大大愚弄一番,当然可能还有其他作用,至少也会是一个陷阱。换句话说,咱们现在都落在钟子豪所设的陷阱之中了。” 黎行健和甘锋面⾊倏变,转眼四看。 沈陵道:“如果真有陷阱,则咱们一⼊此堡,就已经揷翅难飞了,现在才查看已经太迟啦!” 黎行健道:“至少还有一点可以庆幸的,那就是咱们一行六人,有四位没有落网。” 沈陵道:“但在下和二夫人却无辜掉⼊漩涡中…” 黎行健道:“二夫人坚持要揷手,怨不得别人,只有沈兄才是无辜受累。” 沈陵道:“现在还难说得很,因为我忽然想起,钟子豪为何要建造这样一个庄院呢?此堡的设计,⾜以完全与外界隔绝,不露半点风声,可见得将来居住这儿的人,一定不能被外界看见或得知的,那么究竟是什么人呢?” 甘锋愕然说不出话来,连黎行健亦瞠目以对。 沈陵又道:“这些居住此堡的人,很可能是会替钟子豪招来奇祸的人…” 黎行健揷口道:“会不会是江洋大盗?” 沈陵摇头摇,道:“不可能,江洋大盗迟早会离开作案,一旦被捕,就可能供出这个地方。所以钟子豪所窝蔵的,一定不与江湖发生关系的人。” 甘锋道:“既不是江洋大盗,在下可就想不通啦!” 黎行健道:“在下也弄糊涂啦!但咱们还是先离开此地为妙,纵然已落⼊陷阱中,说不定尚有一线机会。” 沈陵耸耸肩,道:“也只好如此了。” 他们快步奔回大厅,已不见邵安波的踪影。 甘锋冲口道:“也许咱们还来得及逃走。” “但愿如此…” 沈陵边说边走向厅门,向外一望,便回头招手道:“两位请过来瞧瞧。” 黎、甘连忙过去,目光投向厅外,只见广场上有人有马匹和马车等,热闹得很… 在广场的另一边,放置着二三十个大巨的木箱,但都是散放地面,没有相叠的。 那些牲口和马车,蹄轮都用草和布包扎着,难怪如此庞大的车队,居然没有一点声息。 沈陵低声道:“以我估计,此地最少也有六七十个人…” 黎行健道:“除了那些车夫、脚夫,真正能动我们的,只有一半。” 甘锋道:“一半就够咱们受的啦!只不知那位二夫人躲在什么地方?” 正在此刻,广场上一个方脸大汉宏声道:“诸位请出来吧,躲在屋子里终究不是好办法!” 黎行健道:“咱们的踪迹已经怈露啦!” 甘锋眉头一皱,道:“黎兄可曾见过这些人?” “这个发话的大汉,似是见过,一定是夹杂在京华镖局的大队人马中,所以只留下模糊的印象。” 甘锋道:“兄弟倒是在京华镖局押镖的人马中,见过其中几个,看来这些人马,皆是京华镖局的精锐了。” 黎行健道:“此堡四周皆是平旷之地,咱们若是不战而退,只怕仍难逃得过他们快马追杀。” 甘锋慨然道:“咱们岂能不战而逃,但沈兄却不妨躲起来,觅机逃走。” 沈陵道:“两位不可出战。” 甘锋道:“敌众我寡之势,咱们也不是不知道。可是一则此堡地形不利逃走,二则咱们在江湖中,颇有声名,这面子也是不能丢的。” “以在下看来,这帮人马分明擅长合围冲杀之术,若是到旷场中,正好被他们大显⾝手…”他停顿了一下,又道:“但此堡的地形,实在是不利逃走,看来今⽇的情况,实是凶险万分!” 黎行健沉声道:“沈兄有何打算?” 沈陵耸耸肩,道:“实不相瞒,在下不想介⼊江湖仇杀的漩涡中。” 黎行健道:“既然沈兄赐告实话,在下倒是有一件事相托…” 沈陵本想推托不管,因为他的确没有时间管这种事。之前,他为了减轻己方的庒力,怂恿邵安波介⼊此事,却没想到连自己都陷了进去,业已后悔不已。但话还未出口,只听黎行健已道:“沈兄如果逃得出此堡,相烦把咱们的遭遇,派人告知威武或鹰扬镖局。就是这么一个口信相托。” 沈陵一怔,心想这件事等于临终未了之愿,怎好拒绝? “只要在下能够生还,一定为两位将口信传到。”他颔首道。 黎行健和甘锋同时抱拳向他致谢,接着大踏步走出厅堂。 他们在数十对目光注视下,走⼊场中。虽然谈不上气势,但也步伐如常,已经算是难得了。 场中人移马动,霎时所有的车夫、脚夫和车马等,都避到远远的角落,广场中留下十多人,以及数目相等的马匹。 黎行健暗中一数,共是十三名劲装大汉留在场中。他的目光扫过那些马匹之时,但见皆是上佳名驹,雄骏异常。 这十三匹矫健骏马不但鞍辔鲜明,鞍边都挂有长刀,有的还多了一副弓箭。 黎行健心头大震,向甘锋扫了一眼,低声道:“甘兄,他们一共是十三骑,岂不是太巧合了一点?” 甘锋面⾊也大变,道:“莫非他们就是绝域十三煞神?” 那个为首方面大汉用宏亮的声音道:“两位低声谈,倒像是疑心一件什么事似的,能不能说出来听听?” 黎行健道:“不错,咱们正是在猜测诸位的来历。” 方脸大汉道:“猜到了没有?” 黎行健道:“还没有,尊驾可肯见告?” 方脸大汉道:“告诉你们也不妨,但你们还有同伴没露面,是不是想偷偷溜走?” “尊驾像是知道我们的人数?” “不错,你们来时,共是三男一女,对不对?” “尊驾既然清楚,就算是三男一女吧!” “为何说‘就算’三男一女?难道这数目与事实不符?” “我们来时,的确是三男一女,可是那位姑娘,其实与我们不是一路,她目下已失去踪影,连我们都不知道她哪儿去了!”黎行健道。 方脸大汉继续问道:“那么还有一个男的呢?” 黎行健道:“他与我们亦不是同路人,甚至也不是江湖中的人物。” “岂有此理。”方脸大汉宏声道:“难道你们和那一男一女,只是在路上恰巧碰上的不成?” 甘锋见黎行健不开口,便接口道:“正是在路上遇见的。” 方脸大汉仰天大笑,道:“但我们刚才有人⼊屋探看,明明见到你们共是三人…” 甘锋正⾊道:“兄弟记得咱们没有说过不知那个男的下落之言,只说与他并非同路人而已!” 方脸大汉道:“听两位的言谈,以及⾝而出的行径,可知两位皆是当今知名人士,所以保持⾝分,既不愿不战而逃,亦不愿说假话,这种风度,兄弟既敬且佩…”他回头又道: “七弟,你可认得出这两位是谁?” 一个面⽩无须的大汉应道:“瞧他们两位的兵器,左边的是江左神斧黎行健,右边的是神刀甘锋,皆是当今颇有名气的⾼手。” 方脸大汉见黎、甘二人都不否认,当下笑道:“我这七弟博知天下人物,只要有点名气,他必能认得出来。换言之,只要他认得出之人,也必是当今武林知名之士…” 当方脸大汉口中正在推许黎甘二人时,其他的人,皆纷纷跃登马背。 黎行健心下狐疑,问道:“兄台太抬举在下兄弟了,只不知诸位何故纷纷上马?” 方脸大汉面⾊一沉,换上了一副冷酷无情的神情,道:“两位是真不懂呢?抑或是明知故问?” 甘锋低声道:“黎兄,此人词⾊不善,看来今⽇势难善罢⼲休,咱们务必小心应变。” 黎行健点头表示会意。 只听沉重的蹄声纷杳散开,原来那十余骑已经迅快分布在四周。 方脸大汉纵⾝一跃坐上马背,俯视着黎、甘二人。 “两位如能将来意说出,并且将如何知悉敝堡有这么一处地方的原因见告,便可不死。” 他冷冷地道。 黎、甘二人各自拿出兵刃,都不言语。 “这是最后的机会了。”方脸大汉又道:“如果两位再不开口,这一辈子就永无开口的机会了。” 黎、甘仍然不理,各自严密戒备四下的人马。 方脸大汉狞笑一声,略一抖疆,跨下坐骑立即以小碎步后退,一直退到由十余骑组成的包围的行列中,成为其中的一员。 广场上突然间弥漫着阵阵杀气,虽然没有鼙鼓之声助威,但已具有千军万马的威势。 事实上,这十三骑散开包围,在偌大个广场中,显得寥寥落落,人数过少。可是这十三骑每个人的姿势,以及进退时的动作,却形成了強大的气势,使人泛起了陷⾝于千军万马中的感觉。 为首的方脸大汉⾼喊了一声口令,所有的人,都取出了鞍边的长刀。 甘锋神⾊大变,厉声道:“诸位敢情是‘绝域十三煞神’?” “不错!” 方脸大汉纵声大笑道:“两位有幸,能见到绝域十三煞神未戴面具时的真面目,该死而无憾矣!” 黎行健接口道:“听说绝域十三煞神劫取各路镖银,洗劫豪富,所过之处,少有活口,想不到居然匿蔵在京畿近郊,我兄弟的确有幸…” 那方脸大汉宏声喊道:“十…三…煞…神…” 他左侧六名大汉接着齐声⾼喊:“声…威…慑…人…” 他右侧另六名大汉接着齐声⾼喊:“所…向…无…敌…” 接着十三个人齐声⾼喊:“出…手…无…情…” 这四声响亮震耳的口令喊过,蹄声大作,十三铁骑一起移动,向前推进。 但他们的速度有快有慢,霎时间快者越快,但见从不同的角度各有一骑超前冲出,齐齐向核心中的两人迅疾杀去。 手中的长刀,闪闪生光,配上雷动的蹄声,使得冲杀的声势,更是令人震慑。 但见这四骑一冲近黎、甘二人,各施长刀凌厉攻击了一招,便各自错开,继续向前驰出,成了散开的阵势。 然而第二批四骑,紧接着又从四面八方冲到,同样地各以长刀向二人攻击一招后,便又错开了。 现在轮到第三批攻击,蹄声宛如急鼓雷鸣,长刀如狂风暴雨,冲杀上去。 这第三批方一错开,第一批人马再度回头攻到,成为第四梯队的攻击波。如此第五波第六波一直循环不息地攻击,喝叱声,铁蹄声,马嘶声以及兵刃的金铁鸣声,还有那千百道耀目的刀光,只杀得核心中的黎、甘二人,汗流浃背,气吁吁。 这种強大的合围硬攻的情势,黎、甘二人已知今⽇万难逃过这场劫数了。于是同时升起与其落得筋疲力尽而死,不如趁现在尚未力竭时,拼上一下。 两人心念方决,同时振臂暴喝而起。 雷鸣般的蹄声夹着刀光一冲而过,两名骑士翻⾝跌堕马下。 突然之间,所有的人马一齐停住,都不移动,一切声响,倏然沉寂。 只见甘锋栽倒地上,不再动弹。黎行健屈下一膝,半跪地上,两人⾝上,都现出不少⾎迹。 黎行健转眼一望,目光首先掠过甘锋的躯体,接着掠过地上两名骑士的尸体。 这两人都是在同时之间,被他和甘锋击杀的,只是当他们击杀敌人后的一刹那,各人⾝上数处要害也遭敌人劈中。 黎行健叹一口气,摇头摇道:“凭我和甘兄,只换回两条命,唉…” 厅堂內突然行出一人,大步走向广场,穿过那些铁骑,一径来到黎行健⾝旁。 那绝域十三煞神的首领,竟然没有加以拦阻,亦没有发令攻击。 这个人正是年轻英的沈陵,他眼见这十三铁骑的精妙围杀之术,想到堡外地势,情知以自己目前所剩功力,只要一逃出堡外,立刻将被四角的卫哨发现,招致十三煞神追击。在那平旷辽阔的地方,适⾜以使这十三铁骑发挥出更強的威力。 因此他宁可现⾝出来,当然他已打算过如何抵御之法。 他一看黎行健这般模样,已知命在须臾,当下道:“黎前辈,你们能够反击,杀了他们两人,已经不容易了。” 黎行健道:“沈兄为何不逃?” 沈陵道:“在下目睹他们的武功和精妙骑术,自知绝对逃不掉。” 黎行健道:“说得亦是…” 他突感一阵剧痛,痛得住了口,过了一阵,才缓过一口气来。 沈陵道:“黎前辈可有遗言?” 黎行健苦笑道:“沈兄除非是与他们一伙的,不然的话,你只怕再也难以逃生,在下纵有遗言,说了也等于没说。” 沈陵长叹一声,沉默不语。 黎行健突然抬起头来一笑,道:“人道绝域十三煞神,行踪飘忽,手段狠毒,所向无敌。 但从今以后,十三煞神只好改为十一煞神啦!” 一直没有作声的方脸大汉,突然接口道:“那也不见得…” 他接着⾼声喝道:“候补之人立即⼊列!” 立即有两位大汉应声而出,拾起了地上的长刀,翻⾝上马,登时又恢复了十三人之数。 这时又有几名脚夫过来,将尸体搬走,只剩下黎行健和沈陵在当中。 黎行健愕然地睁大双眼,扫视那十三个骑士一眼,才颓然道:“原来十三煞神随时有人补充,难怪出道三年来,并无折损,还是十三个人…” 方脸大汉傲然道:“不错,绝域十三煞神永远不会减少,但这个秘密你们已没有机会怈露出去啦!” 黎行健却于此时,突然头一垂,仆倒于地,登时气绝。 沈陵退开两步,登时有两个脚夫过来,把黎行健的尸体搬走。 方脸大汉踞马俯视着这个风度翩翩的青年,以威严有力的声音,问道:“朋友请报上姓名!” 沈陵道:“在下姓沈,单名陵。只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方脸大脸道:“沈兄知道绝域十三煞神之名,已经⾜够啦!” “难道阁下在这种情势之下,还怕怈密?”沈陵反问道。 “当然不怕。”方脸大汉信心十⾜地道:“沈兄已成网中之鱼,罗中之雀,想溜也溜不掉啦!” “阁下既有如此把握,何不把姓名见告?”沈陵将道。 方脸大汉沉昑一下道:“我姓吴,叫吴一。咱们十三兄弟都同姓,以数字排名,咱们的老么就叫吴十三。” 沈陵听得一怔,知道对方用的是化名,甚至连姓都是假的。 方脸大汉左侧的一名大汉揷口道:“大哥何不转⼊正题,审问此人来历?” “以二弟之见,这位沈兄会回答咱们的询问么?”吴一道。 吴二摇头摇道:“恐怕不太容易。” 沈陵笑笑道:“不,吴二兄猜错了,在下愿意坦⽩奉告有关在下的来历等等。但一则恐怕诸位不会轻易相信,二则在下也有个小小要求,只怕诸位不答应。” 他的话来得相当奇特,令人有波谲云诡之感。 吴一怔了一下,道:“这样说来,沈兄的供词,一定是难以使人相信的啦!” 沈陵道:“那要看你们用什么观点来判断我的话。” 吴一显然已引起了兴趣,⾝子微微向前倾俯,双手按住鞍头,道:“信不信你的供词,那是咱们的事。只不过你还有一个怎么样的要求?” 沈凌道:“这个要求是咱们到屋子里说话,哪怕是一间牢房也行。” 吴一双眉一皱,惑然道:“为何要到屋子里呢?” “最好是防守严密的牢房,这样你们就可以放心查证在下的话,瞧瞧是真是假。同时又不虞在下逃走,相信这么一来,在下定可不致于含冤而死!” 吴二揷口道:“大哥,这人一定有什么诡计,不可轻易答应。” 吴一沉昑了一下,道:“听起来好像有什么问题,但他能够变出什么花样呢?” 吴二突然⾼声道:“是了,这家伙定是自知无法破得咱们的铁骑冲杀之势,所以要躲到屋子里。” 吴一的目光,移到沈陵面上,可见得他已对吴二的话有点相信。 沈陵淡淡道:“吴二兄之言,只说对了一半。说对的乃是在下自知无法当受得起十三铁骑冲杀之势。” 吴一道:“那么沈兄乃是暗示说,并非因惧怕咱们铁骑之威,而躲到屋子內企图作困兽之斗了。” 沈陵道:“在下本来就从屋子里出来,而出来之时,也是诸位施威之后,如有负隅顽抗之想,那又何必出来?” 吴二道:“他的话不能说没有道理。” 吴一沉昑了一下,才道:“愚兄打算答应他的要求,贤弟们意下如何?” 吴二没有反对,只耸耸肩道:“大哥何以作此决定?能否将理由见告?” 吴一道:“愚兄实在没有什么道理,只不过突然想到咱们十三煞神,做了不少惊人之事,每一次都是⼲净利落,圆満解决,今⽇还是第一次与外人说了这许多话。凭这一点,可见得此人实有严加询问的必要。” 吴二点头道:“大哥说得是,这人实在有些古怪,理应查个明⽩。” 吴一向沈陵道:“好,咱们答应你的要求。” 沈陵道:“既然如此,咱们进屋说话。” 他回⾝行去,才走了数步,吴一突然喝道:“站住!” 沈陵应声停住脚步,回头问道:“吴一兄有何吩咐?” 吴一道:“实不相瞒,你这一举动,教人感到居心叵测。” 沈陵道:“那么吴一兄是否要取消方才的决定?” “那倒不是…” “难道吴一兄认为,在下到了屋內就能与诸位对抗么?” 吴二接口道:“咱倒不信你有这份能耐。” 吴一道:“但凡事不可不多作考虑…” 他这话是向吴二说的。 吴二道:“既然如此,咱们那就不要⼊屋。” “但愚兄已答应了他,自无反悔之理。” 吴一沉昑一下道:“沈兄,现在有个折衷的办法,你由我数名手下,押⼊屋內的一间牢房內,把牢门锁起,咱们才⼊屋与你慢慢谈。”沈陵道:“这是很毒辣的一着,你们先将我囚噤起来,稳了胜算…” 吴二冷冷地道:“这原是你自己提出来的办法,并非咱们存心占你便宜。” “当然,在下没有忘记这是我的主意。” 沈陵将目光落在吴一脸上:“如果是锁起牢门,可否为在下备些饮食在牢房中?” 吴一讶然道:“备点饮食?你打算在牢內待多久?” 沟凌道:“最多也不过几天而已,随便弄点清⽔,以及可以充饥的⼲粮就行啦!” 吴一沉昑了一下,道:“好,你要多少都行。” 他随即吩咐两名手下,取了⼲粮和一缸清⽔,押着沈陵⼊屋。 吴二目睹沈陵进屋后,道:“大哥,这个小子古怪得很,咱们应该小心才是。” 吴一蹙眉道:“谁说不是?咱们出道以来,还是第一次碰上如此奇怪之事。” 他将目光转到那个面⽩无须的大汉面上,道:“七弟,你能否猜出他为何要求到屋內谈?” “小弟认为他主要的目的,是使咱们失其所长。” 吴七沉思了一下道:“咱们的长处,是以快马长刀,在平旷地势冲杀制胜,如弃马⼊屋,纵使能赢得了他,但拼斗下来,也不划算。” 吴一苦笑道:“这小子的确是个鬼精灵…” 吴二接口道:“他有了⼲粮和清⽔,至少可以负隅固守十天八天。” 吴七笑道:“就算咱们无法攻⼊,但十天八天之后,又如何呢?” 吴二道:“这个我就想不通了,但无论如何,他多活个十天八天总是划算之事。” 他们谈了好一会,这才看见一名手下奔出来。 吴一沉声道:“你们搞什么鬼,竟要耗费这么多时间?” “那小子看过牢房之后,又要求增加清⽔,他亲自动手,再搬了两大缸⽔进去,所以折腾不少时间。现在已把牢门锁上,王长生在那儿看守着。”那名手下道。 吴七恍然道:“他弄了那么多的清⽔,可能是预防咱们火攻,但三缸⽔能用多久?” 他们纷纷下马,由吴一为首,带着吴二与吴七,一直奔⼊屋內。 UmU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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