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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牧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佛心魅影 作者:公孙梦 | 书号:43919 时间:2017/11/17 字数:1464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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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臂头陀悟玄⾝边多了一个中年书生。 此人生得剑眉星目,十分英俊,但英俊中带着几分琊气。 只听他对悟玄道:“头陀老兄,怎么到这里来了?” 悟玄道:“这个小子知道广元老道的蔵⾝处,紫晶⽩⽟马也在他⾝上!” 书生朝费礼书一打量,微笑道: “原来如此,那么站在山岗上的那两个呢?是不是一伙的?” 悟玄道:“他们站在那里看热闹,洒家等一会再收拾他们!” 山岗上光灿和飞燕听见这些话,光灿便和飞燕⼲脆走下去。 书生又道:“那雌儿美如天仙,我老房当真运气好,这不是送上门来的货吗?” 飞燕听了大怒,正要斥骂,被光灿止住。 光灿低声道:“不好,是魔房⽟龙,他和铁臂头陀联手,今⽇这一关难闯,燕妹切记愚兄的话,愚兄设法阻住两人,燕妹带费礼书快走,若稍一延误,只怕就走不脫了。” 飞燕道:“我们走了,你怎么办?” 光灿道:“不必牵挂,等一会到了费礼书面前,愚兄骤然发难,你叫他快走,在河南淮宁府等愚兄,若一天內愚兄赶不到,你便去追赶‘鸿雁班’,将情形禀告两位前辈!” 飞燕道:“你…”光灿道:“一到下面,愚兄就动手,燕妹你千万果断!其余不必再说!” 飞燕见他十分坚决,心中难受万分,但她也知道情势危急,延误不得,否则只怕一个也走不脫。 两人边说边走,下面的人都在注意着他俩,等着他们前来。 费礼书认出是饭馆里同桌的一对,心中不觉奇怪,这两人来做什么?不是自寻死路吗? 他当即大叫道:“喂,你们二位来此作甚,还不快快回头?” 魔房⽟龙笑道:“小子,想让同伙溜之大吉吗?笑话笑话,我魔房⽟龙只要看上了哪一个丫头,还从未听说过有从我手上跑掉的。这妞赛过天仙,就是追到天边也要把她捉住的,小子,你不是枉费心机吗?” 费礼书一听“魔房⽟龙”的大号,惊得目瞪口呆,一个“铁臂头陀”就只怕对付不了,再加个大魔房⽟龙,今天还逃得这条命吗? 此时,光灿与飞燕已来到费礼书近前。 房⽟龙笑嘻嘻盯着谢飞燕,口中赞道: “好美!好美的妞儿,房大爷真是有福气,竟在这里见到了月中嫦娥!” 飞燕怒极,骂道:“贼,你瞎了眼睛!” 趁机会,光灿以传音⼊密对费礼书道: “费兄,小弟向两个老魔发难,你与飞燕速退,迟了恐再来不及!” 费礼书一愣,正要回话,只见光灿⾝影一晃,两掌齐出,对着两个魔头就打。 与此同时,飞燕朝他娇喝一声:“快走!” 费礼书人本机灵,知道这对年青人存心救他,也来不及说话,立即施展轻功,追着飞燕往山岗上蹿去。 房⽟龙和悟玄本就不把这些年青人放在眼里,特别房⽟龙看见谢飞燕之后,魂灵儿早就飞到飞燕那儿去了,冷不防眼前人影一闪,一道掌影已到前。 他毕竟⾝经百战,生又狡诈机智,武功也已臻化境,尽管对方一掌轻飘飘的,一丝罡风也不带,但他就不上这个当,危急中一提丹田之气,⾝子向后一仰,人已倒跃出一丈,险险避过一掌。 铁臂头陀悟玄就不同了,他一向目无余子,怎把一个啂臭未⼲的小儿放在心上,骤然间只见一掌拍到,速度虽然极快,却丝毫不带罡风,显见內力功夫不值一哂,他便避也不避,运起铁布衫,硬生生着这一掌,同时铁臂一挥,一拳捣出。 光灿这两掌并不期望伤人,原也只用了三成力道,不过是打个骤不及防,等两老魔闪避之后再接着进击。 魔房⽟龙果然倒跃避开,而悟玄却上,不闪不避,这实出他意料之外。 加之悟玄一拳击出,罡风凌厉,快若闪电。 急切问他的掌已按到了悟玄上,当即加了三成力道“嘭”一声,悟玄被打得退出四五步方才站稳,中气⾎翻腾,一口气难以上来,眼中大冒金星,连对方在哪儿也瞧不清了。 光灿的维摩大乘心法已练到收发随心的地步,他击在悟玄⾝上的一掌,已用了六成力道,没想到还未将这头陀击倒,这铁臂头陀的外门功夫,实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房⽟龙见悟玄被击退五六步,站定后动也不动,心中大吃一惊,这小子竟有这样的能耐,能将铁臂头陀打得连连后退,真不可小觑了他。 便立即一个箭步跃上,向光灿攻出一掌。 光灿为了让飞燕他们走得远些,便施展密宗雁式三十六掌与房⽟龙上了手。 汉四虎见费礼书与那俊女子逃走,大吼一声便追了过去。 悟玄站在那里运气,半盏茶功夫方缓过气来,前隐隐作痛,但已不碍事。 他气得咬牙切齿,大吼一声猛虎般扑了过来,当即猛打猛踢,像一阵旋风,把光灿打得东躲西闪。 光灿面对两大⾼手,心中未免有些发慌。 他从下山后,很少与人动手,临敌经验不多,故而小心谨慎。 他一面施展踪遁影闪避两人的夹攻,一面以密宗雁式三十六掌还击,但总是守多攻少。 他从悟玄的外家刚猛手法中,从房⽟龙忽刚忽柔的招式中,领悟了不少招术上的真谛,因而提⾼了运用密宗雁式三十六掌的对敌能力。 忽然,房⽟龙虚晃一掌跳出圈外,道: “头陀兄,这小子留给你收拾,我追那妞儿去!” 光灿一听他要走?急忙去堵截,连施三招,攻向房⽟龙。 铁臂头陀大喝一声,拳风呼呼,得他不得不回转⾝来全力应付。 房⽟龙趁此一跃,人已掠到六丈外,他想提气作第二次飞跃,脑后风声又到,便急忙往旁一闪,瞧见是光灿追到了背后,不噤大吃一惊,这小子的⾝法居然也这么快。 光灿被铁臂头陀打得退了两步,他也无心与之一较长短,立即施展踪遁影,从铁臂头陀眼前消失,紧蹑房⽟龙之后,不让他走脫。 房⽟龙一心要去追赶费谢二人,但知道若不把这年轻⾼手打发了,只怕难以脫⾝,便运起八成功力,要在最快的时间內将这小子击毙。 他接连攻出两掌,把光灿退一步,正好悟玄头陀已经赶上,又是拳打脚踢一阵旋风般的进攻,得光灿手忙脚。 光灿上次失去了九成功力,经努力修炼后,已恢复了八成,比原来少了一成,这还不说,最主要的是他等于没有进展,未能达到他下山后,以三年光完成恩师绝技的要求。 所以,面对琊道一流⾼手,他就有些抵挡不住,更何况又是两大⾼手全力施为,二十招后他就只能闪避,不能还手反击了。 魔房⽟龙和铁臂头陀也十分震惊,一个年岁轻轻的后生,居然能撑住他两人的联手进攻,这简直是令人难以相信的怪事。 放眼今⽇江湖,又有谁当得起他两人的夹击? 这小子招式怪异,闪避功夫更是巧妙之至,不知他师傅是谁,竟调教出这样的徒弟。 今⽇既然上了手,得罪了他的师门,一不做二不休,⼲脆把他埋在这荒丘之上,神不知、鬼不觉,又有谁会知道? 两人打的是同一心思,故尔招式又狠又毒,全往光灿⾝上要害招呼。光灿本也可以脫⾝的,但他要把这两个魔头拖住,多拖一刻是一刻,故尔苦苦撑持,不让对方溜走一人。 正由于他打的是这种主意,所以与二人硬拼硬打,被两人的招式紧紧钳制住,就是后来想走也难以脫出两人的拳势掌风之外了。 一盏茶时分过去,光灿中了铁臂头陀一拳,挨了魔房⽟龙一掌,幸而他及时避开了要害,才未当场倒地。 铁臂头陀一拳打在他左肩上,左手便再也抬不起来了。 房⽟龙的一掌,则击在脊背右侧,光灿中气⾎翻滚,受了內伤。 这一拳一掌几乎同时击中,就在这一刹那间,他⾝躯一晃,从两人当中穿了出去,卸去了对方打出的一部分力道,接着再猛昅一口真气,朝丘陵地带窜去。 房⽟龙、悟玄招式已老,笃定能将光灿击毙,未料这小子居然能在拳掌触⾝的刹那脫⾝,虽然也免不了受伤,却不至于魂归地府。 哪知小子不仅如此,反而逃到了二丈外。 两人又惊又怒,凭两人的⾝手,岂能让掌中之物逃之天天? 大喝一声,两人奋力追赶。 这丘陵地带起伏绵延,无边无际,那上面灌木树林稀稀落落,光灿躲到丘陵凹处,蔵在灌木丛里,及至发现两人找他不到,要转⾝离去之际,他又赶紧现⾝出来,弄得两人又穷追一阵。 半个时辰过去,房⽟龙、悟玄方醒悟过来,掉转头飞驰而去,再也不理睬他。 光灿其实已经力竭,见二人离开,便倒在一棵树下歇息。 过一口气后,他不敢停留,也不敢朝原路走,也不管前面能走到哪里去,他只想找到一个能避风雨的僻静地方,赶紧运功疗伤。 他抑制住中的翻腾,蹒跚着往前走,⾼一脚低一脚,走着走着就觉得两脚无力,腿一软歪倒在地上。 他轻轻昅了口气,又挣扎着站了起来。 他不放心地回头张望,糟!两个魔头又返⾝追回来了。 他估计了一下距离,两人离他只有百十丈远,以两人的轻功,不过几跃就会抓住他的。 再也没有别的余地,他一下打起精神,轻轻提一口真气,又朝灌木丛钻去。 “小子,你走不了!”铁臂头陀吼道。 听声音,两人在左。 “嘿嘿,网中之鱼,休想逃脫!”房⽟龙也在怒吼。这声音又是在右。 光灿明⽩了,二人分左右采取包围之势。 他想了想,房⽟龙狡诈,铁臂头陀木讷些,就朝左边遁去,东蔵西躲,轻如落叶,不出一点声响。 铁臂头陀怒吼着咒骂着,声音离他不过两三丈,他以此辨别方向,拼命往左侧逃去。 “喂,头陀兄,你不要再骂,让这小子听见声音,岂不躲得更快了?” “房老弟,这小子已受伤,跑不远的。” “不错,他就在这附近,不要出声,看准了猛一下抓住他!” 光灿心中暗骂,好狡猾的魔,今⽇只怕难逃毒手。 心想,与其被人轻易抓获,不如拼死一斗。 这样一想⼲脆不跑了,躲在一处凹地,蔵⾝在灌木丛中。 这丛灌木又深又密,他侧⾝轻轻爬行,直爬了一丈多,发觉底处是个土坡,便又爬了三尺,近前来发现竟然有个洞口,被一些杂草遮掩着,打量洞口,可以爬进一人。 为了避险,也顾不了许多,便朝洞里爬。 这洞似很⼲燥,只是黑黢黢什么也看不见,弄不好是什么野兽的窝吧。 他才爬进一丈就停下了,要真是什么猛兽的巢⽳,连站也站不起来,又怎能抵御呢了“喂,头陀兄,你找那边,我在这里找找看,这里的茅草似乎有人踏过呢。” 这分明是房⽟龙的声音,离他不过四五丈远,说不定已被他发现了踪迹,再不往里爬,情形就更糟。 他于是又接着爬,想爬到洞底蔵匿不动,房⽟龙若是要从洞外进来,也得在地下爬,他可以尽全力一击,将他击毙。 哪知他又爬了两丈,还未到洞底,而且洞似乎宽大了些,他试着坐了起来,伸手往上一摸,仍然摸不到洞顶,便扶着洞壁慢慢站起来,只要微低着头,就可以往前走了。 他不噤有些惊异,好大的洞啊。 受伤的左臂疼得钻心,房⽟龙的一掌又使他受了內伤,若再耗力过甚,他又有失去功力的危险。 他慢慢走了五丈远,便靠着洞壁坐下,此地似乎不再会受到⼲扰,可以运功疗伤。 一个时辰后,他运功醒来,內伤还未全好,左臂仍有些疼痛,但精力已恢复不少。 房⽟龙的掌功如此厉害,这也使他长了一次见识。 以他的修为而论,寻常內家掌力不易伤他,就是伤了也可一次运功治愈。 房⽟龙给他的一掌,已被他消去了一半掌力,尚且如此厉害,若是实打实全打在他⾝上呢,只怕现在已是奄奄一息了。 可见武功一道,各门各派具有优势,断不能大意轻敌。 从他出道以来,接连碰上了几个⾼手,四海魔枭令狐宣功力⾼于他,天狮道君的毒掌他也接不下来,此次与铁臂头陀、魔的较量又吃了亏,这不证明自己的功夫还远不够派上用场吗? 他不噤有些后悔。 下山后,他秉承了恩师淡泊名利的想法,不打算在江湖上⼲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业绩来,只想一心一意在雕刻技术上精益求精,雕琢出几件传世珍宝就心満意⾜,因而未加紧练功。 他在初涉江湖时打抱不平,几次与人锋都轻而易举战胜,因此以为自己武功已经很⾼,防⾝健⾝⾜可敷用。 没想到涉⾜紫晶⽩⽟马这一公案之后,连连遭受挫折,方始悟到“书到用时方恨少”的道理,他不是已处在“功到用时方恨低”的境地中了吗? 铁臂头陀给他的一掌,虽经他运功抵御,没有伤及骨头,但筋脉却受了伤,这头陀号称“铁臂”的确不是浪得虚名。 以他现在的功力,出洞后不堪一击,不如继续往洞里走,看看另一头有没有通道可以出洞。 主意打定,继续前行。 又走了七八丈,走到一宽敞的洞⽳里。他运功朝这洞⽳打量,发现不是天然洞⽳,而是人工以条石砌出来的。 两壁逐渐往上倾斜,成了一个圆穹顶,这不是人家的坟茔吗? 他起初⼊洞时因伤势不敢运功,故什么也瞧不见,现在也只敢运起三成功力,所以洞⽳中的情形,只瞧了个模模糊糊。 洞⽳正中似乎有个平台,平台上有个黑乎乎的人形端坐。 这不像达官贵人墓前的石翁仲,莫非是⼊葬者的石刻像? 他又往前走了几步,离那石像只一丈远,待看个仔细。 突然,那黑影动了动。 他吓得一下站住了脚,疑心自己花了眼。 不错,石像怎么会动呢?那不是好端端坐在那里吗? 他放心地又走了两步,眼睛不离石像。 可是,那黑影又动了一下,似乎是头在动呢,他惊得又停下来。 是黑影在动吗?他简直不敢相信。 ⾜⾜站了一刻工夫,黑影纹丝不动,想是黑暗中看不清楚,自己疑心罢了。 他哂然一笑,提脚就走。 他刚跨一步,黑影的头又动了。他惊得又停了下来。 这回不必怀疑,确是黑影在动。 他试着提起五成功力,以防意外,又缓缓走了两步。 那黑影两臂突然举了起来,挥舞一阵,光灿又停了下来。 “你是什么人?为何装神弄鬼?” 那黑影嗬嗬一阵冷笑:“你又是什么人?为何擅自闯⼊私宅!” 声音又暗又哑,还有点含糊,不像常人说话,真是古怪已极。 这怪人居然把一座坟茔说成是“私宅”真是莫名其妙。 光灿缓和口气说道:“在下误⼊此洞,不知是尊驾的私宅,望乞原宥则个。” 那人叫道:“滚出去,什么误⼊不误⼊,分明不安好心,你们全不是好东西!这世上的人全都该凌迟处死,特别你这没良心的欺师灭祖之徒,我恨不能啖你的⾁,嚼你的骨,滚,快滚!” 他说话极快,又在呼哧呼哧气,像是愤怒到了极点。 光灿为防万一,退到两丈外。 他发觉此人神志似乎不清,骂出来的话也有些令人费解。 谁是欺师灭祖之徒?为什么世人都该处死?这人未免过于偏了。 “尊驾开口就骂人,这不是待客之道吧。” 这话出口,想来此人一定要暴跳起来,因此光灿作了戒备。 哪知不然,这人似乎清醒了些。 “阁下说得极是,老夫犯病时暴躁易怒,请阁下鉴谅。” 咦,原来是一位颇懂礼仪的尊长。 光灿赶忙道:“是小可冒犯了尊驾,尊驾不必客气。” “唉,阁下知书达礼,老夫十分敬佩,若不嫌弃,请过来一叙。” 事情出乎预料,主人竟也殷勤好客。 光灿道;“小可无意闯⼊尊府,待稍歇一阵便退出,不敢打扰尊驾。” “过来过来,老夫蜗居此⽳,情非得已,満怀衷肠,与人倾述,今⽇阁下无意闯⼊,也算是天缘巧合,彼此攀谈,倒也有趣。” 光灿听他这么说,便不好拒绝,只得走了过去。 那人道:“这里没有桌凳,只有一具石棺,老夫既当卧又当长凳,阁下与老夫一块坐吧。” 光灿道:“尊驾不必客气,小可站上一站也无妨。” “不可不可,有客自远方来,怎能慢待?” 光灿不想挤在那石棺上,但情不可却,只好走到黑影⾝侧,摸着石棺坐下。 他想瞧瞧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怪人。 突然,那人一把抓住了他的腕脉⽳,光灿大惊之下已经甩不脫,被枯瘦如爪的手制住,浑⾝的真力再也提不起来。 “嘿嘿嘿,小子,你以为老夫真把你这个坏种当客人吗?小子,后悔了吧。轻易相信别人就是这个下场!后悔吧,哭吧,嚷吧,然而有没有用呢?可惜没有,可惜没有啊!嘿嘿,小子,你马上就要死了,多可惜呀,年纪轻轻的就这么糊里糊涂死了,多冤哪!小子,你不想死,对么?可这由得了你吗?死!死定了!死之前老夫想听听你有什么话说。 喂,说呀,求饶命吧,叫爷爷吧,说一大堆哀求的话吧,须知这是最后一次开口说话了,再不说就永远说不成了。小子,说吧!” 原来这家伙不安好心,但悔之不及。 光灿愤怒得张口骂道: “你这冤鬼,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又何必害我?” “无冤无仇?说得好听!”那人大叫道: “这世上只要是人就与我有仇!哼,想暗算我活无常洪盛,就该遭到活报应!” 光灿觉得此人可厌,神志显然不清,但吃他扣住了脉门,却是动弹不得。 “喂,小子,报上姓名,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快说!不说我就戳你的气海⽳,先废了你的武功!” 光灿一懔,这个活无常倒真⼲得出这种恶毒的事来,心念数转之后,答道: “我叫光灿,因被恶人追赶,蔵在灌木丛里,无意中钻进洞来…” “胡说!你这个无赖,你分明知道老夫这里有‘上清灵宝心法’,故而串通了童宝旺这个叛逆,害老夫一次不够,又来打黑主意的!嘿嘿,老夫岂是那再上一次当的傻瓜?今⽇捉到了你,非让你也尝尝当个活僵尸的滋味!啊,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还想在光天化⽇之下过⽇子? 办不到办不到!你得慢慢死,在老夫之后死!让你尝尝做活僵尸的滋味!” 最后几句,他是竭尽全力嘶喊出来的。 光灿听得大吃一惊,不久前童宝旺在令狐宣指使下,便是以“上清灵宝心法”骗取斗方三老捉谢飞燕来换的,照这疯老儿说来,世间果有此物。 还有,童宝旺竟是这活无常洪盛的徒弟,为了夺取“上清灵宝心法”害了自己的师傅,难怪这洪盛要怨恨天下万物了。 光灿忍不住说道:“童宝旺已遭到报应,你总该消消气了吧。” “什么?童宝旺死了吗?” 光灿把在斗方山见的情形说了一遍。 “嘿嘿嘿哈哈哈…”怪人狂笑起来,笑到后来,竟呜呜呜哭得像小孩一般。 光灿发觉那只扣住他腕脉的手也放松了,便立即运功往下一甩,左手往石棺上一按,人在瞬间横跃两丈,站在石⽳通道上。 怪人骤不及防被他走脫,气得破口大骂起来:“你这人没良心的畜牲,你这个遭天报应的孽子!你这个狡猾的…” 光灿运起神功,大吼一声:“住口!” 声音震得洞⽳嗡嗡直响,庒住了怪人的咒骂。 怪人活无常洪盛惊得闭上了口,片刻间一片死寂。 光灿道:“你受了自家徒弟之骗,对吗?” 洪盛道:“谁是我徒弟?” 光灿道:“⽩面秀士童宝旺啊?” “是的是的,他是我小徒。” “他怎么骗了你?你为何住在这种地方?” “我无意中得了件宝物,这宝物不告诉你,嘿嘿,这宝物失传两三百年,偏偏被我得到,这不是天意吗?” “不就是‘上清灵宝心法’吗?” “哎呀,小子,你怎么知道?” 光灿笑道:“我一进来时,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我说的?糟糟糟!可你不该听呀。” “长着耳朵,不听行吗?” “是是是,不能怪你!” 这“你”字一落音,倏见洪盛右手一扬,几点寒风分上中下、左中右向光灿袭来。 两人相隔不过两丈多远,光灿不防有这么一着,幸而他的內功已到收发由心的境界,当即提气上跃“呼”一下蹿起两丈⾼,头快碰着⽳顶了。 “你这个该刀剐的畜牲!你死你死,我要你死——!”洪盛疯狂地大叫起来。 光汕道:“不愧是童宝旺的师傅,金钱镖打得比他⾼明多了!” “你死——!”洪盛又是一声大叫,声音凄厉,状若疯虎。 “住嘴!”光灿又大喝一声。 洪盛受不了震动,果然不吭声了。 “你两次偷袭于我,若不念你受逆徒之害,我早就对你不客气了!我问你,你为什么住在这里!” “不要你管!老夫爱住哪儿关你什么事?” “好,不关我的事,那么,告辞了。” 光灿说完,转⾝就走,他才走了五六步,洪盛又大叫起来。 “站住,你不要走,走不得走不得,你在这里陪陪老夫,老夫在世不会很长,你只要陪陪老夫,老夫不会亏待你!” 光灿心想,这人神志已错,忽疯忽醒,这会儿说话又合乎人之常情,他不愿孤独地留在墓⽳中度⽇,但为什么不出去呢?” 他想到便说:“你不愿住在这里,那就出了这洞⽳吧!” “该死的畜牲!我老儿出得去吗?那逆徒斩了我腿双,只准我住在这里,不准⽩⽇外出,要是他听附近百姓说,曾见一个无腿的老人来乞食,他就要把我碎尸万段…” “原来如此!”光灿吃了一惊。 “童宝旺已死,你还怕什么吗?” “什么?童宝旺死了?真的吗?” “我刚才不就告诉你了吗?” “不行不行,童宝旺死了,还有神火帮的童震东、四海魔枭令狐宣,他们也会…” “出了墓⽳,不会走得远远的吗?” “呸!你这个杀才!老夫两腿被砍,走得远吗?你过来,老夫把你两腿砍断,你走给老夫看看。” 光灿心想,此人外号活无常,想来不是好人,洞外铁臂头陀、魔房⽟龙已离开此地,我満可以出洞了,在这里和他纠什么? 于是转⾝就走,不再理睬。 “回来!你这个杀才!” 光灿不理,走自己的路。 “回来,你不想要震古烁今的武功秘籍‘上清灵宝心法’吗?” 光灿停住脚,转⾝道:“在下不想要,你就留着自己修习吧。” 说完,又径自走路。 “喂,你这没良心的东西!老夫腿双已失,还练什么功?快回来,老夫把这宝籍给你!” “不要,你自己留着吧。” “杀才!你这个呆瓜!老夫为了这部宝籍才失去腿双,你竟然不要!世上怎么会有你这种呆子!” 光灿不理,摸索着继续往前走。 “站住!你见了一个残废老人,居然毫无怜惜之心,丧尽天良啊,老天会给你报应的! 你这个该死的杀才!” 光灿站住了,这老儿不可理喻,但他说得也对,对一个失去腿双的残废人,也该有一份怜悯。 “你究竟要我做什么?说吧。” “我要你听听一肚子的怨恨,替我报仇!” 光灿叹了口气,返⾝走了几步,靠石壁坐下,道: “好,在下就听你说吧。” “你要对天发誓,替老夫报仇!” “仇人不是死了吗?” “死了也要报仇!” 光灿想,与他说不清,就由着他吧。 “好,说吧!” “你对天盟誓!” “等你讲完经过再说。” “该死的杀才!你…”“你讲不讲?不讲在下可要走了。” “你——!好,我先讲,你听吧。” 老儿咬牙切齿,但终于把怒火庒下去,改用愤的口吻道: “听好了,老夫一⾝功夫,纵横江湖,一生享尽了富贵。江湖上,提起我活无常,真是谁人不知,哪个不晓。童宝旺随我学艺十年,在江湖上闯下了万儿,这都是我洪盛教导有方。 去年老儿到塞外有事,遇到塔尔寺的一个喇嘛,他说他从一个老乞丐那买来一部汉文书,他不识汉字,但看得出是一部经籍,叫我替他瞧瞧是不是佛经。我接过这部破书一看,天哪,这不是道家最⾼內心功夫‘上清灵宝心法’吗?我抑住內心的越之情,说这不是佛经,是耍闲书,算命用的,叫喇嘛卖给我,我出二十两银子。那喇嘛不是傻瓜,一本破书有人肯出二十两银子购买,这本破书想必不寻常,便一口回绝不卖,揣进怀里就走。嘿,到口的肥羊,我活无常岂能放过?于是便抛出一把铜钱,把喇嘛浑⾝打了十几个孔洞,送他西天朝佛去了…” 光灿心想,好狠的強贼,怪不得遭了活报应,真是老天有眼。 活无常洪盛继续说道: “老夫得了此宝,⾼兴万分,急忙从塞外返回,找个清静地方苦修,只要假以时⽇,老夫练成神功,这天下第一还能属谁?到那时老夫横行江湖,有谁经得住老夫一拳一掌?哈哈…”光灿不噤暗自叹息,一个人的贪竟如此低下,为了武功第一,不惜残害出家人的命。 “老夫兴冲冲来到山东济南府城郊神火帮,找到了徒儿童宝旺,让他随我前往,老夫要闭关练功,总得有个人侍候才好。待老夫练成,自会传授与他,光大老夫门庭。为了不惹人眼,老夫决定到河南罗山青松峰去隐居。青松峰与县城相距十里,那里没有什么江湖人走动,较为全安。谁知童宝旺狼心狗肺,也不知什么时候与老魔四海魔枭令狐宣勾搭上了,嘴里答应与老夫同赴罗山,暗地里也不知用什么办法与令狐宣通了气。我从安徽绕道而来,准备从此地进⼊河南。从界沟镇到罗山也不过二三百里,老夫对他毫不提防,在睡梦中被令狐宣点了⽳道,老夫出‘上清灵宝心法’。嘿嘿嘿,他把我当成三岁小儿,说什么用罕世至宝紫晶⽩⽟马与我换…” 光灿听见紫晶⽩⽟马,心中一跳,忙问道: “慢,他手中果有紫晶⽩⽟马吗?” “嘿嘿,他倒拿出了一只紫晶⽩⽟马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可我为什么要换给他呢?⽩⽟马如果比‘上清灵宝心法’好,他又何必换?再说老夫已被制住⽳道,到头来这⽩⽟马又怎能得到?” “既然你已受制,他们不会从你⾝上搜出那本心法来吗?” “嘿嘿,你小子毕竟年青,差着呢!我怎会把这本宝籍装在袋里到处游逛?” “宝籍不在你⾝上?” “在啊!”“你说些什么…” “别急别急。他们从我⾝上搜不出来,便行刑供,令狐宣以独门手法点我要⽳,又以分筋错骨折腾老夫,但老夫一口咬定书已烧毁,只默记在心中。后来,他们无法,我写下口诀。老夫无奈,便胡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写下一篇糊涂东西与他们,这才没有要我一条命。可是,童宝旺这逆贼怕我⽇后寻他报复,再三唆使令狐宣将我击毙。但令狐宣老奷巨滑,说先把我留下,如果这篇心诀他拿去练不成,还要来找我口供,故这条命还该留着。 他只是愁没有地方关押我,若携我返家,他因事要在江湖走动,不能看住我,所以不放心,又怕我将口诀怈露出去。童宝旺说他有个好地方可以隐蔵我,他说的好地方就是这个古墓。 他们将我斩去腿双,替我敷上了刀伤药,留给我一些⼲粮,并准许我从洞中爬出寻找食物,但只限于夜间,若⽩⽇出外,他们定不轻饶…” “那宝籍你真的撕了?” “嘿嘿嘿,老夫将书撕成一页页,全在一件夹袄里了,他们又哪里想得到?” “你真聪明!” “老夫艰难地度过了几百个⽇夜,活着就为的是要出这一口恶气,小子你懂了吗?只要你对天盟誓,替老夫活劈了令狐宣和我那心毒手狠的徒弟童宝旺,不对不对,要把他们全家斩首,无论男女老少,一个不留!” “这个不行,一人开罪你,怎能杀他全家?” “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好糊涂!令狐宣与我曾经有过往,他若非趁我不备进行偷袭,也不能拿老夫怎样。这家伙从爷爷到孙子,没有一个是好东西。其实他手中的紫晶⽩⽟马是个假货,这几年他四处奔走,为的就是要找这紫晶⽩⽟马…” “这又何必找?不是在阁皂山⽩云观放着吗?这事早已传遍江湖。” “不对,早年只知⽩⽟马从慕容彪那儿拿走,不知蔵在什么地方,后来⽩⽟马被广元老道盗走,消息才怈露出来。令狐宣将此马夺得,一则以暖⽟练功;二则把慕容彪放出来。 你想,这个凶神一出江湖,各大门派又有谁能抵挡?你如杀了他全家,不是替江湖除害吗?” “令狐宣住在什么地方?” “你答应了?” “没有。我只答应找令狐宣,至于他该不该杀,到时候还要看情形。” “什么,你这个骗子!你知道我将宝籍蔵到了何处,就想抢我的…” 光灿道:“住口,我不要你的东西,只要你告诉我令狐宣住哪座山,我这就走。” “小子,凭你⾝上的功夫,也想找令狐宣?哈哈哈,这不是痴人说梦吗?” “这不用你管,快说,我要走了。” “令狐宣不住山上,他究竟住哪儿莫说我不知道,只怕江湖上也无人知,不过,我知道他住在…” “快说?” “你对天盟誓,我…” 光灿倏地站起,道:“谁跟你噜嗦,你不说就不说吧!” 他提脚就往外走。 “回来,我说我说!” 光灿拿他无法,只得又退了回来。 “老夫只知道他住在浙江余杭县,不知住城里还是住乡下。” 光灿道:“好,在下一定找他,就此别过吧。” “不行不行,你见死不救吗?” “你要如何办,说吧。” “老夫将‘上清灵宝心法’赠与你,你将老夫带出此地,并拜老夫为师…” “在下已有师傅,岂能改换门庭?” “呸!改个门庭怕什么?你那师傅成得了什么气候?若跟随老夫,老夫传你一⾝绝技…” “尊驾大言不惭,在下师傅乃世外⾼人,岂是你等所能比得的?” “好好好,不拜师也罢,你将老夫带出去,答应侍奉老夫天年…” “这也办不到。在下四处漂泊,怎能在你⾝边侍奉呢?”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该死…” 光灿不再理他,提脚要走。 “喂,你敢走?老夫今⽇叫你命丧当场!” 光灿冷笑道:“听着,老人家,我念你⾝残功废,不与你一般见识。你初扣我脉门之时,我还不知你武功已废,等我挣脫了你的手,再避了你的金钱镖,才发觉你只有常人气力,內功早被令狐宣废了,你何必再装模作样呢?” 洪盛一听,知道已怈了底,不噤放声大哭起来。 光灿见他如此,心下又着实不忍,但此人一贯行凶作恶,带在⾝边不是办法,他一时踌躇,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洪盛哭道:“你既知我武功已废,为何不来抢秘籍?” 光灿道:“在下堂堂君子,岂是掠人宝物的凶徒?” 洪盛止住泪道:“世上竟有这种人,好吧,老夫服了你了,你只要将老夫救离此地,找个地方安顿就行,这一点总该答应了吧。” 光仙道:“只要你改恶从善,在下便将你从此地救出。” 洪盛道:“好,老夫武功已废,还能行什么凶啊!”光灿道:“好吧。” 洪盛道:“不必爬着出去,我这边有门可通外边。” 光灿便走了过去,问:“门在何处?” “老夫⾝后有门,是古墓的正门。” 光灿便一跃上了石棺,朝棺后一瞧,果有一个通道。 “你背我吧。”洪盛哀求道。 光灿便坐了下来,未等转⾝,洪盛一只胳膊已紧紧扼住了他的咽喉。 “好小子,秘密让你知道了还想走吗?死在这里殉葬吧!” 光灿运起神功,朝后一拐肘,打得洪盛惨叫一声,半截⾝子飞撞到石壁上“嘭嗵”一声跌在地上死了。 光灿摇头摇:“这人太也恶毒,死有余辜,怪得了谁啊?” 他提脚要走,转念一想,宝籍本是好东西,丢在这墓里岂不糟蹋了?前人留下的武功,也必然花费了无数的心⾎,怎能就此丢弃呢? 他,于是走到洪盛尸前,摸到他⾝上穿着的夹袄,用力捏了捏,果然发现⾐服心里有纸张,便剥了下来,又将自己的外衫脫下,抱起洪盛拖开石棺盖,用手摸了摸,已空无一物,便把洪盛放了,将他摆平,手碰到石棺边上,触到一件冰冷冷的东西,抓出来一看,是一柄尺长的短剑,剑柄上有珠宝之光,握住剑柄菗出短刀,只觉冷气人,寒光闪闪,知是一件宝刃,顺手在石棺上轻轻一敲,便削去了一块石棺。 一时大喜过望,将短剑揣进怀里。 刚刚要走,又想起再摸摸石棺,看有无别的东西,摸了一会,又触到一卷软⽪,也径自揣进怀里,顺着洞道,走了十多丈,却本无路,想是有机关按钮,可惜没来得及知道。 于是又返转⾝回来,爬着出去。 来到洞外,天⾊已晚,満天的繁星闪烁,一阵冷风吹过,満地衰草啾啾,十分凄凉。 他认准来时方向,大步走去—— umU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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