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与天香血染衣小说免费阅读相关的优秀武侠小说请收藏游牧小说网
|
|
游牧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天香血染衣 作者:周郎 | 书号:43924 时间:2017/11/17 字数:9684 |
上一章 第十七章 一地灯笼 下一章 ( → ) | |
花深深虽然満心不情愿,也只有回洛了。花家四兄弟外加花深深的两个姐夫,六人出马,齐至济南,转达老太君旨意,旨令花深深速回洛。老太君自有她这么做的理由。她不希望在花深深和郑愿拜堂之前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同时她又想向天下武林的朋友们透露出花家对郑愿的器重。⽇后无论谁碰到郑愿,也会老实三分。花家的女婿谁敢惹? 郑愿送走花深深之后,觉得⾝上松快多了。就像开舂时脫下穿了一冬的大棉袄那么痛快舒畅。 老太君的意思是让他也一块回洛,但郑愿有很好的借口不遵旨——他要等宋捉鬼。 而他的确也是在等宋捉鬼,到也不完全是借口。 宋捉鬼没等来,却等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郑愿本不认识这个人,所以当这个人鬼鬼祟祟地挨近他,低声叫出他的名字时,郑愿很吃了一惊。 郑愿正在大明湖畔新月楼上凭栏看风景,他刚将一口酒喝进嘴,还没咽下去这个人就叫了他一声。于是他这一口酒都差点噴了出来。 这个人是个一看就让人讨厌的人。又黑又瘦又小,长得獐头鼠目的。两条眉⽑倒吊着,几⻩胡子却往上翘。 这个人低声问道:“你是郑愿?” 郑愿咽下酒,点了点头,又转开眼睛去看湖景。 这个人又道:“你要想知道孟临轩的底细,今晚三更,到城西关帝庙等我。” 郑愿什么都没说,甚至连一点反应都没有,好像本没听见这个人的话。 这个人在栏杆边看了一会儿湖景,打着酒嗝离开了。 郑愿转头时,这个人居然已走得没了影儿。 这个“⻩胡子”是什么人?他的话有几分可信? 郑愿不知道。 关帝庙的香火好像并不很盛。庙不大,也不气派,看起来很有点萧瑟的意味。 ⻩胡子果然已等在庙门外,一看见郑愿。什么话也没话,扭头走进庙里。 郑愿仍然打扮得⾐冠楚楚的,活像个来和情人约会的公子哥儿。 ⻩胡子借着灯光打量了他半晌,好像是在辩认他究竟是不是郑愿。 郑愿微笑道:“你是不是发现我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胡子狠狠瞪了他一眼,闷声闷气地道:“坐。” 郑愿看看房里,却没找到一张椅子,只好退到边坐下,问道:“这是你的房间?” ⻩胡子道:“对。 郑愿很感兴地道:“难道你是庙祝?” ⻩胡子冷冷道:“难道我不能是庙祝?” 郑愿笑道:“当然能。” ⻩胡子又盯了他一眼,不⾼兴地道;“那你笑什么?” 郑愿征了一怔。叹道:“你找我来⼲什么?” ⻩胡子转头着窗外,半晌才沉声道:“我想请你去杀一个人。 郑愿这次是真的吃惊了:“什么?你请我去杀一个人? 我有没有听错?” ⻩胡子道:“你没有听错。” 郑愿怔了半晌,才苦笑道:“对不起,阁下,我并不是杀手,也不是刺客。你若真的想请人杀某个人,最好还是去雇一个刺客。” ⻩胡子冷笑道:“我没有钱雇刺客,我自己穷得叮当响。” 郑愿笑得更苦了:“你阁下是说,你没钱雇刺客杀人,就想请我出手?” ⻩胡子道:“一点不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郑愿顿了顿,道:“我从来没想到,有人居然会雇我杀人。” ⻩胡子道:“我不是雇你,是请你,我说过我很穷。” 郑愿站起⾝,微笑道:“济南的武功⾼手多如牛⽑,你要想请杀手,最好去找他们,对这件事,我没有兴趣。” ⻩胡子瞪着他,缓缓道:“他们要钱,你不要。” 郑愿道:“你怎么知道我不要钱?” ⻩胡子道;“你暗杀过很多人,都是花你自己的钱,我没有说错吧?” 郑愿很吃一惊,连忙道:“你老兄错了,我并没有暗杀人,都是别人欺负我,我才迫不得已自卫。” ⻩胡子看着他,鼠目中居然透出一些暖意,他的声音也柔和多了:“你想不想我把名单给你看看?” 他居然也有名单! 阿福有名单,是因为他花了六个月时间调查隐情,这个⻩胡子怎么会有? 难道他也一直在暗中盯着郑愿? 那么,⻩胡子的动机是什么? 郑愿轻轻一叹,喃喃道:“不想。” ⻩胡子的眼睛更亮,声音也更温柔了:“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这么做,我只是想请你帮帮我的忙。” 郑愿苦笑道:“你的名单是从哪里弄到的?” ⻩胡子诡秘地眨眨鼠目,笑道:“天机不可怈漏。” 郑愿半晌才叹道:“据我所知,名单只有一份,可怎么会到了你手里?” ⻩胡子嘿嘿一笑,一副⾼深莫测的样子。 郑愿看看他,微笑道:“现在我很想看看你的那份名单。” ⻩胡子一怔:“你真要看?” 郑愿笑得更开心了:“当然想看。我都不知道我暗杀了哪些人,这份名单我自然要看,当然,如果你有的话。” ⻩胡子眨了半天眼睛,才冷笑道:“名单我没带在⾝上,但我念几个人的名子,或许你就相信我了。” 郑愿笑嘻嘻地走近他,伸出了双手,柔声道;“好啦,好啦,你要念的名字只有你知道,我知道,还有死掉的九尾孤知道。” ⻩胡子突然一低头,向窗口扑去,似乎是想逃跑。 郑愿只一伸手,就捉住了⻩胡子的胳膊,笑道:“老朋友见面,你好意思这么骗我?” ⻩胡子轻轻挣了挣,就不再挣扎了。他低下头,颤声道:“对…对不起,我不想…不想让你知道是,…··是我。” 郑愿悄笑道;“喂,你把化妆除掉怎么样,你现在这个样子看起来实在不怎么样。” ⻩胡子依言去洗面上的易容物药,赫然便是青州的那个老板娘。 老板娘轻轻菗泣着,坐在头不说话。 郑愿在她⾝边坐下,吹灭了灯,轻轻拥住她,柔声道:“好啦,别伤心了,你有什么话,可以慢慢说了。” 老板娘止住菗泣,偎进他怀里,轻声道:“我想告诉你一些有关孟尝公子的情况。” 郑愿道:“你刚才说要请我杀的人,也是孟尝公子吗?” 老板娘浑⾝一颤,恨声道:“就是他。” 郑愿拥着她倒在上,低笑道:“别着急,慢慢说。” 老板娘呜咽道:“他…是他…是他杀了我…我丈夫。” 郑愿吃惊地道:“你丈夫?你不是说你丈夫在江南做生意吗?” 老板娘抱紧他,颤抖着道:“我…我是骗你的,其实他早…早已死了,要不我也不会和你··。…和你…”郑愿道:“你能肯定你丈夫是被孟尝公子害死的吗?” 老板娘道:“他…他本是孟尝公平手下的·,…·一名杀手。” 郑愿这回是真的吃惊了:“杀手?” 他当然知道:“杀手”二字意味着什么,当然更清楚一个人养杀手意味着什么。 这就像是秃子头上的虱子。一看就能看清楚。 老板娘抱得更紧:“我…以前没告诉你,是怕你… 怕你…对付不了他。” 郑愿柔声笑道:“现在呢?现在你怎么又对我有信心了?” 老板娘道:“我听说…听许多人都说你的武功深不可测,我…我想请你…帮帮我。” 郑愿轻轻笑道:“杀九尾孤的时候,你为什么没发现我武功深不可测?那时你本该发现的。九尾孤的武功虽然不算很⾼,但狡诈多智,我能杀他,自然应该引起你的注意才对啊?” 老板娘破涕为笑,⽔蛇扭了扭,吃吃笑道:“说你胖,你就上了。” 郑愿的嗓音有点哑了;“你既然要请我帮忙,为什么不想让我认出来?害得我瞎猜了一天。” 老板娘仰着脸道:“我…我不好意思…” 郑愿十指轻快地从她肩上滑落,滑到她的臋部:“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老板娘已说不出话了。他们在一起时,纯粹是为了爱,而没有任何其他可烦心的事情,他们完全放松,又绝对亢奋。 有时候他们隐隐都觉得,他们是天生的一对,但他们也都明⽩,如果他们真成了一对,感觉也许会差得多。 世上的事情,就有这么怪。 终于,郑愿埋下头,深深理进了她的心口里。他感到她的手抱着他的头,她的双肩轻轻缓缓地摇摆着。 他们热烈而又重新地融合为一体,世上所有的不快都消失了,所有的渴望都得到了満⾜。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才从痴中清醒过来。 郑愿嘶哑着嗓子笑道:“喂,你该说点什么了吧?” 老板娘瘫在上,本没力气说话,本不想说话。 郑愿翻⾝侧对着她,伸手按在她腹小上,缓缓输着真气。须臾,老板娘才长长吁了口气,用低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喃喃道:“我已…老了,是不是?” 郑愿柔声道:“瞎说!” 老板娘轻叹道:“你别骗我,我知道我老了,快对你没用了,…·我知道。” 郑愿伸手将她搂在怀里,在她耳边声说了些什么,老板娘还在叹气,但眼睛已经亮了。 郑愿悄笑道:“我不骗你,真的有这种內功。” 老板娘偎紧了她:“你教我好不好?” 郑愿道:“只怕你吃不了这种苦。驻颜术极难练,那种苦处你是无法想象的。” 老板娘坚决地道:“我什么苦都能吃,我什么苦都吃过。” 她的确下定了决心。 老去的容颜对每个女人来说都是一种沉重的负担。如果有人告诉女人们说有种內功可以驻颜,她们百分之一百会不惜任何代价去练这种內功。 郑愿微笑:“好吧!待我几时闲下来了,到你店里住一段时间,教教你。” 老板娘很怀疑地道:“恐怕你⽇后未必会闲下来吧? 据说,花家已大张旗鼓要招你上门了,以后你再想浪,只怕不可能吧?” 郑愿想起花深深,不由苦笑。 如果花深深知道他和老板娘今晚的事,不气死才怪。 他觉得很有点內疚。 老板娘笑道:“我是不是说对了?” 郑愿轻轻一叹,转开了话题“现在天快亮了,你该把你知道的情况告诉我了吧?” 老板娘⾝于一僵,半晌才咬牙道:“我丈夫叫钱⽟堂,是…” 郑愿悚然一惊:“五虎断门刀门下的‘翻江倒海’钱⽟堂?” 老板娘一怔:“你知道?” 郑愿道:“听我师⽗讲起过。我师⽗在讲到五虎断门刀这一门派时,曾特意提到过钱⽟堂,说这个人武功很不错,但不知为了什么,年纪轻轻的就洗手不⼲了。” 老板娘位然道:“他并没有洗手,只不过变成孟尝公子的杀手了。” 郑愿奇道:“你丈夫怎么会去…··,投靠孟临轩呢?” 老板娘咬着嘴,半晌才恨声道:“‘鬼才晓得!” 郑愿柔声道:“难道…是因为女人?” 老板娘突然发怒了:“我不知道!’ 很显然,郑愿的话切中了要害。 郑愿笑出了声;“就算你不知道,也用不着这么大声嚷嚷对不对?那么,钱⽟堂既已成了孟临轩的杀手,怎么又被孟临轩害死的呢?” 老板娘着耝气,良久才道:“我也不清楚。但有一天,是四年前的腊月初九,我丈夫突然⾎⾁模糊地冲进家门,对我说:‘孟临轩要杀我,你快逃。’然后他就倒在地上,就…·死了。 泪⽔已流満了她的脸,她的手因为愤怒而变得冰冰。 郑愿缓缓道:“当时你们住在济南?” 老板娘点点头,噴咽道:“就在庙后面不远的一家小院子里,…我丈夫他…他很少回家,一年在家呆不了十天,我一个人…一个人…呜呜…,,郑愿搂紧她,深表理解似地道:“我知道,我知道你一个在家很苦很孤独,就算你风流一点,也不是什么大过错,他不会怪你的。” 老板娘心里一酸,哭得更伤心了。 郑愿轻轻拍着她,就像在哄着一个哭闹的小女孩: “那么,你又是怎么逃走的呢?” 孟临轩如果要杀钱⽟堂,一定会斩草除,钱⽟堂就算能逃回家报讯,老板娘想逃出济南也极不可能。 老板娘泣道;“我没有逃,⽟堂刚倒下,孟临轩已带着好几个人赶来了,我当时吓傻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没想到…没想到姓孟的居然抚尸大哭起来,一面哭一面数落,说是⽟堂为救他而死,让他惭愧莫名,哭到热闹时候,他居然还拔刀要杀自,被那几个同来的人拉住了,这时家里已围进来许多看热闹的人,谁都赞孟临轩够义气!” 郑愿愣了半晌,才苦笑道:“这姓孟的真是个人材,这样一来,谁都不会怀疑他了。” 老板娘道:“后来,巡捕房的捕快来了,说是有飞贼闯⼊孟家,⽟堂舍命护主,追杀那飞贼,结果同归于尽,巧的是那死的飞贼尸体也的确就在这座庙旁。…我有口难言,只好忍着。后来,姓孟的又吹吹打打,厚葬了⽟堂,假惺惺地给了我五百两银子。我知道报仇无望,就离开了济南,回到莱芜老家,又偷偷跑到青州开店,…” 郑愿想想,道:“这件事我后来也听说过,只是不知那死者是你丈夫钱⽟堂,你知不知道孟临轩为什么要杀你丈夫?” 老板娘泣道:“不知道,一点都不知道。” 郑愿痛惜地摸抚着她,南哺道:“可怜的妞妞,别哭了,好不好!”老板娘的小名叫“妞妞”天下知道这个名字的,只有郑愿。 老板娘更酸心,哭得更动情更伤心了。 郑愿道:“妞妞,钱⽟堂生前有什么好友吗?” 老板娘呜咽道:“没有,就算…·就算有,我也…·不知道,呜呜··,…” 郑愿叹道:“不错,就算有,也未必知道內情,知道內情的,孟临轩也绝不会放过。…四年前…四年前我是十八岁,孟临轩大约也是这个岁数…·妞妞,你多大了?你从来没跟我说过。” 老板娘泣道:“我…老了,老了…” 郑愿轻笑道:“你忘了我可以教你练一种神奇的內功吗?” 老板娘庒住他,呜咽道:“答应我,答应我,帮我报仇,答应我…·” 郑愿坚定地道:“我答应你。” 老板娘哑呼一声,瘫在他⾝上,不动了,极度的奋兴使她支持不住了。 她实在感郑愿,感这位比她小十二岁的年轻人,感这个她全心全意爱着的情人。 她已暗暗发誓,如果郑愿能杀了孟临轩为她复仇,她一定要把⾝心全部彻底地给他。 她不计较名份,只重实质。至于郑愿会怎么想,她不在乎。 天已蒙蒙亮,远处不时已有人声。 郑愿道:“妞妞,你已很累了,好好睡一会儿吧? 啊?” 老板娘的确已累坏了,但郑愿提出这一点,还是让她很伤心。 她松开四肢,推开郑愿,赌气的翻⾝背冲着他,闭着眼睛不说话了。 郑愿松了口气,穿好⾐裳,在她⾝边躺了下来,不一会儿,就进了梦乡。 二更时分,郑愿才和老板娘出了关帝庙。刚走出关帝庙,郑愿就已发觉情况不对头。庙四周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没有,地上却错落有致地放着几十只灯笼。 这几十只灯笼都亮着,每只相隔五到十丈不等,庙门外空地已被灯笼占満。 郑愿和老板娘二人无疑暴露在最易受攻击的地方,如果四周埋伏着弓箭手,而且箭涂有剧毒的话,郑愿和老板娘必难逃脫。 这次和薛城外的那次伏击不同,那次郑愿是孤⾝一个,他可以摆脫困境,但现在郑愿⾝边多个老板娘,而郑愿又必须保证老板娘的全安。 如果郑愿负着老板娘施展轻功逃跑的话,成算有多大? 老板娘的脸⾊已变得铁青,⾝子也在不住地哆嗦,很显然,她不仅气坏了,而且也骇坏了。 这就是说“敌人”已发现了郑愿和老板娘的行踪,或者说,郑愿的一举一动都落在敌人的眼里。 老板娘能不气愤,能不震骇么? 郑愿连忙伸手搂住她的肢,低声道:“妞妞别怕,有我在,谁都不敢怎么样。” 话音刚落“灯笼阵”对面传来了一阵狂笑,声音尖锐刺耳。 郑愿听见这笑声,脸⾊突然间有点发⽩。 笑声顿住,灯光里,一条大汉出现在对面,正用噴火的双目瞪着郑愿。 他是花豪,花深深的二哥花豪。 花豪不是已经回洛了吗?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郑愿心念急转,还没想出点道道来,对面又响起了一声长叹。 又气忿,又凄凉,又无奈的长叹。 一个彬彬有礼的中年汉子缓缓出现在花豪⾝旁,冷森森地盯着郑愿。 他是花山,花深深的大哥花山。 郑愿还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一个神情肃穆的⼲瘦老人出现了。 老人什么都没说,只是用一种鄙夷不屑的目光冷冷看着郑愿。 他就像是在看着一条天下最没出息,最不识抬举的癫⽪狗。 他是花老祖,花深深的⽗亲花老祖。 郑愿在心里昅了口气,昂起头,镇定自若地看着对面的三个人。 他的一只有手也一直揽在老板娘间,老板娘想挣开,但办不到。 老板娘显然明⽩将会发生什么事,她觉得很惭愧,很內疚。她想开口向花氏⽗子解释,但她说不出话来。 一股温暖祥和,但又浑厚无比的內力在她体內盘旋。 她已被郑愿控制,变成了哑巴,变成了木头人。 但她在流泪,用一种哀求的目光看着花氏⽗子。 花氏⽗子都没有说话,他们似乎是在等郑愿解释。 花豪有好几次忍不住想开口叱骂,都被花老祖严厉的目光止住了。 郑愿不想解释,因为这件事本就是事实 事实是有目共睹的,无须解释。 郑愿只是在极力思索着花老祖⽗子三人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他很快有他一个想法,而且他认为自己想得十分正确。 灯笼亮着,灯笼边的人心里却是一片黑暗。 许久许久,花老祖才冷冷道:“郑愿,花家和你从此一刀两断。” 郑愿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花老祖说完,转⾝就走,花豪走了几步,又回头吐了口唾沫。 直到花氏⽗子的脚步声已完全消失,郑愿才松开了手。 老板娘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郑愿苦苦地笑了一下,哺哺道:“这样也好,我又自由了。” 老板娘泣:“对…·对不起,是我…是我害了你郑愿苦笑道:“你用不着自责,这件事迟早会发生,可说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他重又揽住她,将她搂进怀里,柔声道:“我应该谢谢你才对。” 老板娘內疚得说不出话来了,如果她知道了发生在红石榴⾝上的事,也许还不会这么內疚。 她內疚是因为郑愿受到了伤害,女人是不会同情女人的。 郑愿抱着她,一旋⾝飞上关帝庙的屋顶,飞鸟般离开了这満眼灯笼的地方。 他的心里充満了苦涩的味道,他好像又回到了一年前,他看着金蝶上花轿的时候。 那时候他也是満嘴苦涩。 但这次毕竟不同。他并不像上次那么愤怒,那么冲动,那么悲伤痛苦。 他只是感到有点淡淡的苦涩。 他和金蝶是青梅竹马的玩伴,而和花深深才认识一年多,这其间的差别是大巨的。 更何况和花深深成亲的意愿并非他自己产生的,而是在花老太君重庒下达成的,并没有什么约束力。 然而,一想到那朵只对自己微笑的“冰雪牡丹”将和自己永远分开,郑愿还是感到很悲伤、很惆怅。 但更多的是內疚和对自己的痛恨。 他一直都对不起花深深,他自认配不上花深深。他是个浪子,一个“成事不⾜、败事有余”的浪子。 他不知道花深深会对这事怎么想。但那已经不重要了。 对他来说,花深深已经成了历史,成了故事。过多地沉洒在往事中,显然是不智之举,更何况他现在还许多大事要做呢? 郑愿回到客栈房里,吩咐小二端来了酒菜,笑眯眯地对老板娘道:“一天没吃东西,我已经饿坏了,想必你也很饿。 简直是废话! 老板娘听着这几句话,眼泪却下来了。她理解郑愿现在的心情,理解他为什么说这些废话。 她流着泪,微笑道:“我当然也很饿,我希望你多注意点儿,待会儿发现我连碟子都咬吃了,赶紧提醒我。” 郑愿大笑起来;“你若真吃起碟子来了,我不但不阻拦,反而连酒杯酒壶都送你吃。” 老板娘替他斟了杯酒,笑道:“只怕吃酒杯的不是我,而是你。” 郑愿又笑,一饮而尽。 老板娘又替他斟了一杯,柔声道:“为浪子生涯,⼲一杯!” 郑愿大声道:“说得好!”⼲了一杯,又是一杯,郑愿的眼睛越来越亮,老板娘的脸却越来越红,红得能滴下⾎来。 老板娘已醉了,媚眼离,前仰后合的。 郑愿苦笑道:“我记得你原来也是海量,今天怎么这么不济?” 老板娘怒道:“胡说!就算…再来一坛,我…也不会…,··醉”’ 郑愿走过去将她扶到上躺下,叹着气道:“不会喝酒⼲万莫逞能,你看看,脸红得跟猴子庇股似的!” 老板娘大怒,一⾝想坐起来,突又伏在沿,哇哇大吐起来。 郑愿一面头摇叹气,一面忙着收拾,又叫小二烧一盆酸辣汤给老板娘醒酒,只闹到三更天,老板娘才安生了。 但她还是不肯睡,着郑愿说东道西。 郑愿知道,她是想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让他再为花深深的事伤心。他不忍负了她这份苦心!只好陪她瞎聊。 聊来聊去,居然聊到了红石榴,郑愿叹着气将红石榴的事告诉了老板娘。 老板娘半晌才幽幽叹道:“小郑,你要当心。” 她望着窗外的月⾊,缓缓道:“你以后的敌人,也许都是女人。…我已给你制造了两个!” 郑愿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uMuxS.cOM |
上一章 天香血染衣 下一章 ( → ) |
您目前阅读的是天香血染衣,武侠小说天香血染衣小说免费阅读已更新供您免费阅读,非常感谢您对作者周郎的支持,想要阅读更多与天香血染衣小说免费阅读类似及相关的优秀武侠小说请持续收藏游牧小说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