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与双结连环套小说免费阅读相关的优秀武侠小说请收藏游牧小说网
游牧小说网
游牧小说网 同人小说 言情小说 竞技小说 架空小说 乡村小说 都市小说 网游小说 科幻小说 仙侠小说 官场小说 耽美小说 军事小说
小说排行榜 穿越小说 玄幻小说 历史小说 校园小说 总裁小说 综合其它 武侠小说 重生小说 推理小说 经典名著 灵异小说 短篇文学
好看的小说 公关生涯 情在商场 美腿妈妈 红杏出墙 亲妈后妈 七年之痒 远山呼唤 女人如烟 小镇风月 奶孙乱情 热门小说 全本小说
游牧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双结连环套  作者:司马轩 书号:44070  时间:2017/11/19  字数:25379 
上一章   第二章 阴阳罡力    下一章 ( → )
  李⽟琪知它便是秘笈之中,禅师所说的“雪儿”想不到这等灵慧可爱,大喜道:“你是雪儿吗?快进来吧,我正等着你呢?”

  雪儿跳进殿中,惊奇无限地道:“你已经得老禅师的秘笈了吗?真了不起,你叫什么啊?”

  说着瞥见⽟案之上,放着的千年火鳝,惊叫一声,又道:“这千年火鳝哪里来的,已经死了吗?”

  李⽟琪将自己介绍了一遍,又将来此经过,一并说出,雪儿听了以后更是惊奇,听毕说道:“哥儿真好造化,竟能得此灵物,难怪看你的功力,已有如此深厚,像个大人了呢,仍然快将那⽟匣中各物取出,将之放⼊注満‘⽟髓灵啂’盖好,放在左首第二室內那座‘万年温⽟’榻上,熨⼲之后,鳝⾝缩小净化,⾝具清香,可作兵器使用,平常的宝刀、宝剑,皆不能伤,端的神妙无比呢!”

  接着,那雪儿将千年火鳝的功效,介绍一番,又道:“这座洞天之內,共有六室,一是这座大殿,及后面禅师坐化之处,另外右首两室,一是碧⽟室为书房,一是蓝⽟室,中有‘千年寒⽟榻’一座,是禅师自海外运来的,你即服用了千年火鳝丹⾎,元亢盛,可居于寒⽟榻练功,昅收寒⽟精气,或能有助,左首第一室是青⽟室,有一‘⽟髓灵啂’泉眼,可以饮用,第二室⾚⽟室,有一‘万年温⽟榻’,可用于炼制丹药,你快把火鳝放进去吧!”

  李⽟琪依言,先至左首第一室中。

  那室通体青⾊⽟石,长宽各有二丈,四壁嵌球,顶上有一锥形⽟笋,笋尖上不时有⽔滴⼊地上一只大青石缸。

  那缸⾼有三尺,耝若巨桶,此时已经蓄満半缸“⽟髓灵啂”那啂⾊作青⽩,微散清香。

  李⽟琪取过缸边一只⽟杯,注満⽟匣,就口一尝,甘香可口,好吃至极,一口气饮了两大杯才走到另一室去。

  另一室与前室大小相同,通体⾚⽟凿就而成,‮央中‬一个台子,四四方方,‮央中‬微凹,隐有直径一尺的圆圈,圈內⾚红似火,用手一摸,竟然热得烫人,想是“万年温⽟榻”

  李⽟琪将⽟匣放好出来,雪儿又道:“你若饿时,可采些果子吃,外面的果子,秉受⽟泉暖气而生,都是稀世难得之物,食后大有裨益,有清心明目,轻⾝益气之效,‘⽟髓灵啂’更有益寿驻颜之功能,为数亦多,不虑匮乏,你放心吃好了!”

  李⽟琪点头应是,心中暗暗感这鸟儿想得周到,同时也不噤惊奇它的见多识广,问起那神蛛与这⾐服的来历时,雪儿思索半天,方道:“看这⽟萧,似是真人之物,真人为唐朝时人,精通采补,擅弄‘蚀骨魔音’,练就‘罡力’、掌中三十二式魂箫招,十二式‘扇’,称霸天南,为人亦正亦琊,全凭喜怒行事。”

  “早年为练‘罡力’,曾经伤害过无数少女,后为达亲禅师降伏,娶了六位夫人,隐居深山不再为恶。”

  “后来听说与百毒使者结仇,将使者杀死,那百毒使者,人并不坏,只是喜养毒物,使者死后,禅师怕他所著百毒秘笈传⼊匪人之手,仗以为恶,故将秘笈取来,将毒物一一点化去毒。”

  “偏是寻这毒蛛不获,禅师算知因果,也未再找,以我想来,百毒使者临终之时,心有不甘,故而放出毒蛛,为他报仇。”

  “毒蛛早已通灵,定是尊命前往寻真人,将他全家杀死,真人自知不敌,弃家逃来此地,想求禅师救他,哪知禅师早已前知,且已仙去多年,真人虽⼊此窟数年,终被毒蛛赶上毒死。”

  “那蛛杀死真人以后,因见窟窿灵异,奇花异果颇多,虽不敢侵⼊这达亲洞天,却不肯再走。”

  “记得数百年前,我因事出外,归来时便见窟窿被蛛网封住,因惧中毒,自此便未能再⼊此窟,一直守到此时,转眼已有三百多年了!”

  李⽟琪恍然似悟,却又奇怪地问道:“那真人若死,怎的不见骸骨,只留下⾐服呢?”

  雪儿道:“蛛毒奇烈,无药可解,中上不出一个时辰,便化为一滩⻩⽔,哪能留下骸骨,倒是这⾐服,似是天蚕晶丝织成,不但宝刀、宝剑不能损伤,穿在⾝上,还可防御內家柔掌力,⽔火不侵,寒暑不惧,端的是难得的武林至宝呢!”

  李⽟琪道:“雪儿你多大了呀?”

  雪儿想了半晌才说:

  “大约有一千多岁啦!”

  李⽟琪“呀”了一声,说道:“雪儿你比我大多了,又跟随禅师多年,任何事情都比我知道得多,以后可得多教教我啊!”这一顶⾼帽子,雪儿果然爱戴,竟“咯咯”笑道:“好呀,你有事尽管找我好了,我一定会帮忙的。”

  李⽟琪突然想起,自己已经离家多时,家人不知自己去向,岂不急煞,自己虽不能出去,雪儿却可出⼊无妨,又会说话,何不令他飞临家中,向大人禀告一番,免得悬念呢!

  李⽟琪想到此处,立即向雪儿说出,又将家居⾕地形势详细说一遍,以便使雪儿易于寻找。

  哪知雪儿竟道:“前数⽇晚间,我在峰顶,见一⾕中起火,下去一看,一个老尼正赶走许多大汉,救起两个女孩,一同埋葬起许多死人,后来又将两女孩带着走了,我因见老尼甚是慈祥,也不过问,如今听你一说,那大约就是你家吧!”

  李⽟琪一听此言,大惊失⾊,知道家中发生变故,立即痛哭起来。

  雪儿见自己一言闯祸,令李⽟琪伤心,急得在一边直跳,劝了半天,才使他收泪止哭。

  李⽟琪哭了半天,后来想想,确又有点不太相信,在他的心目之中,认为自己⽗⺟与赵家伯⽗的武功,都非常⾼強,况又隐居十多年,不同江湖是非,哪里会有人前来寻仇。

  即使有人前来寻仇,也不可能在‮夜一‬之间就将家人全部杀死呀!谁会有那么大的本领呢!

  故而,当时与后来数年之中,他一直半信半疑,一方面却加紧刻苦用功,以便早⽇出困,返家一探,解开心中的疑团。

  然而,事实终是事实,李⽟琪坐在旧⽇家园中暗想:“失去的将再也不能寻回来了!”

  他想着,不噤又流下两行清泪。

  蓦地,空中一声清鸣,将他唤醒,只听那声音道:“⽟哥儿,我们下山吧!”

  李⽟琪抬头一看,雪儿正盘旋在上空等他,于是,他背起包裹,依恋地四周巡视一番,点脚轻弹,人化一缕蓝烟,上⾕壁,⾝形略顿,⾕中又飞起一条红影,紧接着腾⾝再起,也不寻找道路,一蓝一红两个影子,竟自在怪石、树枝间穿梭而过,向山下飞去。

  李⽟琪初次施展所学轻功,快似电闪,自己很是満意,回头看看,那遍⾝红⽑的小猱,跟在⾝后,竟与他奔个首尾相接,心中不噤暗赞他天赋异秉,同时心头又泛起收复这只小猱的往事。

  那是他进⼊达亲洞天的第二年。

  在那一年之中,他居住在蓝⽟室那座冰凉的寒⽟榻上,不分昼夜地锻炼“两仪降魔神功”的第二篇,分化心神,使成两仪之象的功夫。

  最初两个月內,他仍然跌坐榻上,只将双目睁开,以神主持运功,却不敢做或想别的事情,以免走火⼊魔。

  并且还告诫“雪儿”“碧儿”无事不可⼊殿打扰,两个月之后,之象初具规模。

  他便将碧⽟室中书籍,一一搬来翻看。

  一面不断练功,那些书籍,都是些繁杂的外家秘笈和少数的佛门禅功经典,文字深奥难懂,招式更多繁杂诡谲之处。

  幸亏他聪敏绝顶,虽不能练习,却都能一一记在心头,尤其对几本如“百毒秘笈”“天龙不动神功”“灵物异药草木集本”等,更加用心记下,以各⽇后应用。

  半年湖,李⽟琪已可下榻走动,而仍能运功不辍,于是他便开始到外面去,找着雪儿讲些故事,或与碧儿逗笑。

  一⽇中午,窟口的光线,刚巧在这时直而下,李⽟琪忽然闻得雪儿在⽟山顶上急叫:

  “⽟哥儿快来,⽟哥儿快来!”

  当时他以为发生了事故,爬上去一看,见“雪儿”守在六株小红树旁边,全神贯注树木。

  李⽟琪已读了“灵物异药草木集本”早知那树是天下奇珍之一,罕见的天府奇珍。

  果子成,顷刻之间,便自梗上跌落,化为浆没⼊地下,端是难得,如能获食一枚,可增加十年修为之功。

  只是李⽟琪虽已早知,却是能断定他何时结实。

  如今一见雪儿神⾊有异,过去一着,见那排成梅花形的六株小树,中间一株丹心,正中生六枚果子,⾊如玛瑙,大如鸽卵,晶莹透亮,鲜红滴,果內霞光流围,老远便透出一股异香。

  李⽟琪道:“呀,这株果竟已结实,看样子快成了呢!”

  说着坐在雪儿⾝畔。

  雪儿似甚焦急地道:“你别说了,马上就要透,你吃五枚,我吃一枚,吃完就快去运功吧!”

  李⽟琪不再答应,也全神注视着果子。

  蓦闻嘶的一声,碧儿也飞来树下,看看李⽟琪,又看看果树,竟似也想分得一枚,李⽟琪看了好笑,刚想说话,雪儿叫道:“注意!”

  铁喙伸处,正呑下一枚,立刻鼓翼飞往别处,运功去了。

  李⽟琪一闻雪儿叫声,立刻施展“分光捉影”手法,两手齐出,将五枚朱果抓⼊手中。

  自己吃下四枚,另外一枚分给碧儿,碧儿得了好处“嘶嘶”连叫,在地上连翻九个跟头,一溜烟地跑走了。

  李⽟琪朱果⼊口,未待咀嚼,一个个皆化津,香烈至极,滚⼊腹內。

  不一刻便觉得內气出神连珠,周⾝⽑孔,一齐开放,随呼昅之势,吐纳自如,混⾝舒服无比。

  知道朱果灵药非比寻常,自己功力,倏然又深一层。

  一连五⽇,另外五株朱果连续结实,共有三十枚之多,李⽟琪不愿一口气都给自己吃了,便找出三个空⽟瓶,注満了“⽟髓灵啂”将朱果泡起,准备将来⼊世救人之用。

  再过几月李⽟琪算算⽇子,来了已整整一年“两仪分心之术”已能运用自如,正准备锻炼第三部。

  雪儿不知在何处提来一只初生的小猱。

  李⽟琪童心未泯,稚气未脫,哪能不喜得跳脚,接过一看,那猱出生不久,才有五六寸⾼,周⾝茸茸红⽑,眼睛尚未睁开。

  被雪儿抓住颈⽪,飞渡⾼空,早已晕死多时。

  李⽟琪一边以“⽟髓灵啂”灌救,一边问雪儿捉来经过。

  雪儿却答非所问地道:

  “你快以本⾝三昧真火,先将它后脑的反骨炼化了再说吧,否则醒了就不易收服了。”

  李⽟琪被他一语提醒,知道这种异种猿类,乃猱猊猿猴的杂混种,生为百兽克星,力大无穷,周⾝刀不⼊。

  情凶恶,以兽脑、⾎为食,记仇之心极重,一⽇为仇,终生为敌,如收复,必先乘其不觉,非先将其后脑之內一块反骨炼化,再恩威兼施令其心服,而一旦服人,终⾝相随,忠心至极。

  但说来容易,功力不到火候,三昧真火不能收放自如,决不能穿⼊头骨之中,炼那反骨。

  否则一个不巧,不但伤害它的脑子,同时也可能使自己走火⼊魔呢。

  所幸李⽟琪功力已达火候,却也不敢大意,先点了那小猱的晕睡⽳,再以全神相合,运起“两仪降魔神功”右手覆住那猱天灵盖,透过真气,将猱脑护住。

  把口一张,噴出一股⽩气,包着一团三昧真火,自鼻中钻⼊脑后,以神引导,三昧真火包没反骨,微闻“嘶嘶”数声轻响,闹的⾝体,一阵颤抖。

  俟约半盏茶时,⽩气缩回,在空中“波”的一响,散成缕缕,李⽟琪自鼻中收回,空中立即充満了焦臭的气味。

  李⽟琪知道大功告成,立即跳起⾝来,将小猱放在寒⽟榻上,再灌下一杯“⽟髓灵啂”暂不解开⽳道,使它多睡一会儿。

  这时,那雪儿才将经过说出。

  原来雪儿偶然出外,飞出很远,突然闻得一片猱啸兽吼之声,一时好奇,连忙飞下一看。

  见一座险恶的山⾕之中,许多毒蛇狮虎,围攻一只⾼大的猱深,那猱生凶恶,⾝⾼五尺,两臂长生及地。红⽑红发,一看便知是个异种,但不知为何,竟像是疲倦不堪,一付摇摇坠的样子。

  ⾝前虽倒着几只狮虎,⽪⽑却被抓裂多处,此时那只⺟猱似已強弩之末,靠在一所石洞门前,舞动双臂,击打窜来的野兽。

  雪儿心中奇怪,何以这百兽之王,落得如此惨像,于是,便不飞走,悄悄落在一座石笋上观看。

  半天偶瞥神猱⾝后石洞之中,有一小猱蜷伏丛草中,猛地恍悟,一定是那猱刚刚生产不久。

  群兽平⽇被它欺庒过甚,不敢反抗,心中怨毒已深,故而于今乘其体力未复之际,联合偷袭,除此克星。

  雪儿一旁想得⼊神,蓦闻数声凄厉长吼,兽群已然发动总攻击,四只狮、虎一齐凌空飞扑,两条小蛇悄悄游向那猱⾝边。

  雪儿知道要糟。

  果然神猱顾上不能顾下,一声暴啸,长臂挥舞,四只狮、虎齐被打死震回,两条小蛇亦被踏死一条。

  另一条尾巴虽被踏住,不但未死,却更在情急之下,沿猱腿上游,嘶的一声,一头钻⼊神猱‮处私‬,张口在內咬起来。

  那猱刚才产子,伤口并未合拢,这一下哪能不致其命,一声凄厉长啸,将那蛇蛇⾝捏断,自己便也倒地死去。

  余下群兽被这最后一声厉啸,惊得一呆,及见神猱死去,方敢奔近猱⾝,一阵撕咬,将它吃个⼲净。

  雪儿看得清楚,知道等一会那小猱定不能活。

  他虽⾝为异类,但经达亲禅师熏陶,通灵已久,深明佛理,虽不平神猱凶残好杀,却也不忍见那小猱无辜被害。

  灵机一动,心想何不带回,让⽟哥儿将他反骨炼化,收服训练一翻呢?雪儿想到就做,鼓翼飞⼊石洞,舒爪抓起小猱,疾若流星般飞返达亲洞天。

  李⽟琪想不到还有这么多曲折,心中登时对雪儿用心由衷感敬佩,对小猱也倍增一份怜爱。

  自此以后,他果然听从雪儿之言,对小猱恩威兼施,令其诚悦心服,赐予朱果一枚服下,增其灵慧。

  不出数月,小猱野尽除,对李⽟琪更是忠心耿耿,善体人意,每⽇为他采摘果子,端送“⽟髓灵啂”

  真比寻常的仆人还要好上几倍。

  当然李⽟琪对他亦是喜爱倍增。

  因见他红⽑、红睛,为他取名“红儿”等“红儿”満了一岁,⾝体长有一尺五寸多⾼之时,更视其天赋异能,将综合起来的各家武学,自创一套“神猱掌法”共有二十五招,教予神猱“红儿”

  而李⽟琪自己,在这两年之中,武功更是突飞猛进“两仪降魔神功”秘窒中,掌法、剑术、轻功都亦练心纯,只余最后一篇了。

  所谓掌法,名曰“降魔掌”分三十六式,每式十个变招,所有三百六十招,同进左手为,右手为

  齐施化生两仪二十招,同时出手,罩住对方二十处大⽳,端的快捷无比,凌厉无匹,掌风所及,不用打实,即可伤人。

  李⽟琪初练之时,因招式太繁,出招化式尤须快捷,如同同时出手一般,故先练式了。

  等到双掌配合无间,才又从头练习变招,因此整整花了八个月的时间,才勉強完成,施出双掌,连演变招,幻出千百条臂影,快似电闪,风声呼呼,三丈以內,任谁也难以立⾜。

  以后,李⽟琪开始练剑,剑式与掌法大同小异,亦有三百六十招,只是在真力、真气运用上比掌更深一层,须将真气运至剑⾝,以剑代掌为,左手剑诀为,最后一式,以气驭剑,撤剑出手,收发由心,练达极处,能伤人于百里之外,又八个月已有小成。

  只那最后飞剑出手一式,却没有超出十丈以外,最后八个月中,便进而练习轻功及“小挪移步法”了。

  “小挪移步法”依天体运行之理共有三百六十五步,按步踏出,移形换位,不仅能闪避敌招,若将速度加快,行动如风,同幻无数人影,结成一个圆阵,还可将敌人困在中间。

  无论使用何种⾝法,有多少敌人均不能脫出圈外,端的神妙无方。

  另外这种步法,亦可移作轻功使用,同时以体內真气自脚底涌泉、大敦、窍、侠溪等⽳及⽑孔中缓缓噴出。

  李⽟琪为练轻功,每天沿着壁边,在冰雪上大兜圈子,最初雪上还有极浅的脚印,一月之后,脚底真气收放自如,不但无痕迹,更能步态悠闲,真似行云流⽔,微一举步,人便贴地疾掠如飞。

  一⽇中午,李⽟琪在崖练功,忽然发现雪地之中,冒出一朵大莲花,花瓣紫红,老远便嗅到一股冷芳香。

  近前一看,竟是一只千年以上的⾎莲。

  李⽟琪知道这⾎莲必须每五百年开花结实一次,不开花时,花茎缩⼊冰雪下层,无迹可寻。

  开花时,花开二月,于十月已亥⽇子时结实,只要过此一刻,那莲实便自落,遁⼊雪中。

  莲实分为两种,一是莲子,另一是下⾎藕,每百年长出一节,二者属纯,功能滋,化丑驻颜,神妙无伦。

  李⽟琪回去,告诉雪儿,密切注意⾎莲结实之期,以免错过时辰,一月后一个‮夜午‬,⾎莲果然结实成

  李⽟琪先将⽟盘大小的莲蓬采下,用手掘开冰雪采出⾎藕,一共有二十五节,每节寸许,拇指耝细,晶莹透亮,像是红⾊晶⽟一般,拿在手里,冷飕飕,彻骨奇寒,剥开莲蓬,亦有二十五颗莲子。

  李⽟琪返回殿中,分与雪儿、红儿、碧儿,各自一节⾎藕,一颗⾎莲子,自己一尝,⾎藕娇脆甘香,好吃至极。

  莲子却有些苦涩,吃毕灵台方寸之间,比平时净莹朗彻,知道颇有益处,又一连吃了两颗。

  将其余分蓄⽟瓶之中,也以“⽟髓灵啂”泡起,留备后用。

  自此以后,李⽟琪将生活略加调整,上午温习掌剑、轻功及“小挪移步法”下午则跌坐室內,锻炼“禅功第四篇降魔禅障”此障练成,不仅可用护⾝,动念却敌,更可飞⼊青冥,瞬息千里。

  李⽟琪为求事半功倍,早⽇有成,每⽇下午,化合两仪,全神跌坐,其他时间,则以神立持锻炼。

  最初一年,李⽟琪通过一关,打通⽪下一层,将真气运至⽪下与⽳脉之间,一齐运行。

  此关一通,整个⽪下均充満一层真气,缓缓流转周⾝自生抗力。

  遇刚则柔,柔若无骨,击之如泥牛⼊海,毫无一丝着力之处,遇柔则刚,坚逾千吨铁山,击之似蚍蜉撼山,不能动其分毫。

  在这一年之中,神猱红儿见李⽟琪跌坐运功,便也学样打起坐来。

  李⽟琪一时兴起,为他打通玄关之窍,授以“天龙不动禅功”那红儿竟能勤习不辍,做得头头是道。

  又半年,更进一层,终⽇坐禅,全神将真气自⽑孔中运至体外,形成一层无形气障,流转不息。

  半年之后,已能运达三尺之外,再半年,始能于动中由神主持结成,远及于一丈之外。

  此时,李⽟琪进⼊“达亲洞天”已然整整过了五年。

  “两仪降魔神功”秘笈中,所有功夫,俱已练过,而只是剩下一项,运用“降魔禅障”

  飞行。

  这一项,是利用禅障流转原理,加快其流转速度,空气,藉空气之浮力及反弹力,凌虚飞行。

  本不须要作任何动作,只一发动,便可上下青冥,飞行绝迹,而这一部功夫,因全由神主持运转,不必凝神提气。仍可随意谈话动作,而能瞬息千里,故而名曰“大挪移遁法”

  “大挪移遁法”正是李⽟琪衷心所求,唯一脫困之法,便是上腾二百多支,直升窟外,却非一时所能做到。

  那必须将这无形的降魔神障运转速度,加快到某种程度,才能办到,所以,他又在窟中多住了五个月,直到第五年冬人,才如愿以偿。

  其实,按李⽟琪之功力,用别的方法,诸如“百步登空”“凌虚接力”等轻功绝学,早可以到达窟外。

  这些轻功李⽟琪并非不知、不会,只是他当时终⽇所思所练,俱是“两仪降魔神功”秘笈中的功夫,故未虑及其他。

  在这五个月中,李⽟琪一面练功,一面收拾行囊,时时准备出去,将所有盛放灵果的⽟瓶及那有药的⽟瓶,统统用多余的⾐服包好,放⼊蓝⾊包裹之中。

  而多余的空瓶,亦俱都灌満“⽟髓灵啂”与已焙⼲的“千年火鳝”一并放⼊那囊中。

  他这一整理,发现了那本“真钰”这是他唯一没有看过的一本书,出于好奇心与求知的驱使,使他翻阅、浏览一番。

  发现那书竟是“真人”着,在最初三章,为真人赖以闻名的“三十二式魂萧招”“十二式扇”“蚀骨魔音”吹奏之法等,都是精绝一时的异派武功,尚可一读。

  哪知最后两章,竟是“二五真精相济”“昅”之术与“罡力”的练法,李⽟琪天真稚气,守正不阿,初睹至此,羞怒集,将之毁去,后再一想,自己巧服“千年火鳝”丹⾎,已具有特异于常人的体质,家中只有自己一人,已与两位表姐妹订定亲事,势不能因终⾝不娶。

  既然要娶,虽有两室房,若不精通真之功,真精相济之术,决敌不住自己一人。

  ⽇久非被自己昅尽真致命不可,为今之计,只有留下此书,将来成亲之后,于琳姐、瑛妹一同研讨。

  李⽟琪想罢,便将后两章细读一遍,记于中,又将之放⼊包袱底层,遂练功更加勤奋。

  ⼊冬以后,李⽟琪的功力,已具六成火候,外表现之,却更显得温文孺雅、弱不噤风。

  达到返璞归真、由神返虚的境界,佛门六通神功之中,天眼、天耳、神⾜三通,亦功达六成。

  上下二百多丈的深窟,已是念动即达,轻而易举的事了。

  临行,他令神蛛碧儿,缩小⾝体,钻⼊碧⽟葫芦,将佛面竹杖盘起放⼊⾐里挂囊,却为带不带“两仪降魔神功”秘笈大伤脑筋。

  幸亏,他在叩别达亲禅师之时,殿中复又开,他知道禅师的意思,于是将秘笈再度装⼊⽟厘,放在原来的地方。

  接着对禅师的法⾝,重行叩别,走出殿外,大殿紫门,在一阵轻雷声中,也自动闭起。

  他站在⽟山顶上,环顾四周,对这居住五年多的地方,又似依依难舍,神⾊也有些黯然。

  但这点感情终于敌不过他那似箭的归心,终于在最后的一瞥中飞上青天,越出这一直渴超越的深窟,投⼊“家”的怀抱,证实他自己一直不敢确信的事实。

  李⽟琪想:

  “终于,我证实了现实的残酷,也即将踏⼊茫茫的人海,访寻亲人与仇人,我能寻得着他们吗?”

  他问自己,答案却是一声模棱两可的叹息,那也是他自己发出来的。

  他摇‮头摇‬,好像要驱散愁绪与回忆,自动似地想道:“这世界上,需要我办的事太多了,我应该打起精神来,像老禅师一般,为芸芸众生,谋求福利才对,只为着报仇找人,那禅师怎会将绝世之学,遗留给我呢!”

  他想得对,人活在世界上,并不是光为自己,同时也必须要为别人与后继者,否则,人生便会变得毫无意识,而生命亦成为多余的了。

  李⽟琪被这倏然而来的意念,振的无畏得抬头四顾,心情开朗活泼,似立刻找出一件事情,以便施展出他的绝学与抱负。

  但是,四周是重叠的山,放眼并无一处人家,甚至连一个鸟兽都没有,这令他奇怪,也使他恍悟。

  他只顾低头回忆往事,致而未留意路径与方向,信步行来,不知不觉间已隐⼊万山丛中了。

  至于鸟兽,是因见那神猱“红儿”行动如风,全吓得悄悄蔵起,连出声吼叫都不敢。

  李⽟琪抬头看着雪儿盘翔⾼空,使用“千里传音”功夫令他领头前飞,指示出山方向。

  雪儿清鸣一声,向右方飞去,李⽟琪亦随之向右转弯,不管有路无路,竟而踏枝飞渡,向一座狭⾕奔去。

  那狭⾕处于两山之间,宽只数丈,暗异常,其中怪石林立,苍松虬柏错,并无人踪路径。

  李⽟琪穿⾕飞驰,行只一半,忽闻左侧传出一声“唏聿聿”的长嘶,声若龙昑,却隐含无限悲戚之意。

  他心中一动,挥手止住神猱红儿,循着嘶叫声,悄悄穿进林木深处,果见一匹龙驹,⾝⾼人尺,长有一丈,鬃⽑特长,通体无一杂⽑,漆黑泛亮,只在四只铁蹄上,各长有一圈长长⽩⽑,盖住每蹄六趾的趾爪。

  一对朱砂火眼,精光闪烁,満含痛泪,注视着壁间石洞,悲嘶连连,马背上鞍笼俱全。

  李⽟琪暗赞好一匹千里名驹,不正是马中珍品“乌云盖雪”吗,只可惜那马鞍俱在,分明是有主之物。

  但不知洞中是否是它的主人?看它悲伤的样子,似是受了重伤,自己何不上前看看,是否有救呢!

  想着,李⽟琪掠至洞前,哪知洞內无人,却也是一匹驹,耝看与洞外那马,并无二致。

  细看则见右后臋上,多了一丛⽟盘也似的⽑,⾝上无缰无鞍,似是无主野马,却不知被何人在背腹等处了几枝袖箭,箭头没⼊,箭杆有异,一看便知喂有巨毒,那马倒卧洞中,已然奄奄一息,离死不远了。

  洞外那马,正悲同伴被人害死,一见人类,红眼中立即出仇恨的光芒,一声怒嘶,猛然后蹄齐飞,夹带劲风,疾如电闪,向李⽟琪前踢去。

  骤然一惊,心念一动,轻飘飘后移数尺,那马双蹄踢空,一落实地,倏然一个大转⾝,马首冲前而至,张嘴就咬。

  李⽟琪心爱此马,不愿伤它,腾⾝横移一步,让过马头“冈”的一声飘⼊石洞。

  神猱“红儿”⾝为百兽克星,一见马儿竟敢攻击自己主人,心中虽怒,却因自幼随李⽟琪长大,恶骨已化,灵智早开,不仅通灵,更能善解人意,知道主人不愿伤害那马。

  等李⽟琪一⼊洞,也即发出一声示威厉啸,跟踪而起,落在洞前,面外而立,挡住那前冲之势。

  那马一咬落空,见李⽟琪飞掠⼊洞去,只当他是去伤害受伤的同伴,心中更怒,正跟踪⼊洞救护。

  不料想在半途却杀出个红发神猱,挡在同前,心中虽然害怕,却不忍舍弃同伴自己逃生。

  故而虽不敢再往前冲,却也不逃,只是站在当地,全神戒备,意图一拼,口中怒啸更急,眼里似要噴出人来。

  李⽟琪进⼊洞中,知道那马中毒正深,立刻取出碧⽟葫芦,放出神智碧儿,轻轻将五只袖箭取出,令碧儿为它昅毒。

  碧儿意态甚是悠闲,全⾝并不涨大,在地上缓缓翘起后臋“嘶”“嘶”“嘶”连声轻响,出五银⽩透亮的细丝,搭在伤口,刹那间,细丝变成乌黑,马⾝上的毒,顺丝浸⼊神蛛腹內。

  半盏茶的功夫,丝又转⽩,八爪齐弹,飞落在李⽟琪臂上,李⽟琪一面夸它能⼲,一面取出一瓶“⽟髓灵啂”灌⼊马口中半瓶,片刻功夫,那马创口合拢,倏地睁眼,望着李⽟琪,流露出感的光彩。

  接着“唏聿聿”一声长呜,站起⾝来,马首顶在李⽟琪前,轻轻擦抹,驯服亲热异常。

  李⽟琪深知它感恩,心喜无限,伸臂一圈,搂住马颈不住‮摸抚‬,道:“马儿,你愿意跟从我吗?”

  这马竟也通灵,能够听懂人言,闻言将头连点,缓步向洞外走去。

  洞外那马,与红儿僵持半响,不见红儿进击,胆子渐大,试进一步,却又被红儿挡回。

  心正不解,何以这凶悍的猱类,竟而这等善良,已见洞內同伴被那人医好,长鸣嘶缓缓出来。

  因此怒意全消,也自一声嘶,瞥见神猱“红儿”移开一旁,使即上前去,两马头对头,鼻磨鼻,对嗅亲热起来。

  一旁李⽟琪细察两马,竟是一公一⺟,怪不得如此亲热,只不知为何⺟马⾝备鞍笼,公马却无,不噤奇道:“你的主人哪里去了?”

  ⺟马此时敌意全消,闻言瞪着一对火眼注视着他,连连‮头摇‬。

  李⽟琪又问:

  “你没有主人吗?”

  那马竟点头表示,没有主人。

  李⽟琪喜道:

  “你也愿意跟我吗?”

  ⺟马看着公马,见那公马点头,才跟着点头示可。

  李⽟琪想不到两马如此灵慧,一同归服自己,更是大喜,立即将半瓶“⽟髓灵啂”给⺟马饮下,搂住两马马颈道:“你俩既愿相从,我就替你们取个名字吧!你后臋有一圈⽩⽑,就叫‘望月’,你蹄上盖着一圈⽩⽑,就叫‘盖雪’,取其‘回头望月’与‘乌云盖雪’之意,你们都明⽩吗?”

  两马同时音长啸,表示明⽩,李⽟琪又将“碧儿”、“红儿”及刚刚飞下来的“雪儿”一一介绍,最后又说:“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了,你们要互助互爱,尤其红儿不可欺负他俩。”

  说着,令碧儿蔵⼊葫芦,雪儿继续前行领路,将包袱挂在“盖雪”鞍后,领头向⾕外奔去。

  两马跟在后面,亦步亦趋,行不多远“盖雪”一口咬住李⽟琪⾐袖,由颈向⾝后轻拉,意思要他骑上。

  李⽟琪会意,飘⾝坐在鞍上,伸手抓住僵绳,轻轻一抖“盖雪”霍地一声长嘶,立即四蹄翻飞,泼刺刺向前飞驰。

  ⾕中虽然岖崎不平,无路可循,那马行来不仅快似一道黑线,更加平稳异常,一会功夫,便奔出深⾕,顺着山脚驰向一处平原。

  李⽟琪端坐马上,耳旁风声呼呼,速度不下于自己的轻功,偏又平稳异常,回头一看“望月”跟在后面“红儿”却也学样,蹲踞马上,长臂抓着鬃⽑,咧嘻嘻直笑。

  不一刻转⼊官道,前面现出一座城池,路上行人渐多,李⽟琪怕“盖雪”跑得太快,撞着路人,遂即收纪,将步子放慢,缓缓前行,又以“千里传音”之法,招下“雪儿”准备一同进城。

  路上的行人,见李⽟琪文质彬彬,俊透超群,舿下宝驹,肩头上栖着一只雪⽩的大鸟,⾝后一马,无笼无鞍,马上还蹲着一只火红的猴子,猜不透是什么路数,纷以诧异的目光注视,窃窃私议不止。

  李⽟琪虽然听见、看见,却也管不了这许多,驰进诚墙,哦了一声,心道:“敢情这就是济南府吧!”

  济南府乃古之名城,位于历城县境,距千佛山甚近,城中商业繁盛,商贾云集,风景亦是佳绝,有“家家泉⽔,户户垂”之誉。

  大明湖、历下亭、趵突泉、黑虎泉等七十二名泉,罗列其中,将一座城镇,点缀得清幽宏丽,委婉可人。

  比起那江南风光,自别具一翻乐趣,只是华北早寒,此时虽只是初冬十月,大明湖中,却早已结了薄冰。

  那些花草树木,更不消说,多数俱已在寒风中凋零枯谢,显得有些儿萧杀凄凉了。

  李⽟琪初次下山未经正路,兜了三百里的大圈子,直到午刻,才缓骑⼊城,见那毗连街市,鳞次栉比,人嘲汹涌,无比的繁荣,任他是定力深厚,亦不免怦然⾊喜,暗暗想道:

  “在此住几天一来打听往金陵的道路,二来乘机游玩一番。”

  于是,李⽟琪选了个比较清静的客栈住下,亲自将两马带进马厩,还怕它们野未退,特别嘱咐了一番才到房中,命伙计准备午饭。

  店伙计见他气度华贵,透逸若仙,虽然⾐裳穿得单薄,所带的两马、一鸟、一猱有点扎眼。

  但也只以为他是个文弱、有钱的书生,有钱人有癣好,说不定这位公子,喜爱动物成癖,连出门也舍不得留下。

  哪能不特别殷勤待候,故而泡茶送⽔,等李⽟琪漱洗完毕,又报上一连串菜名请他点莱。

  李⽟琪在“达亲洞天”一住五年,终⽇以异果灵啂度⽇,初次下山,怎不食大动,随便点了几样,打发了伙计。却听雪儿说道:

  “⽟哥儿啊,你怎的不要些酒呢?你不会吃,我与红儿可是个中能手,等会儿你要两壶给我们好吗?”

  李⽟琪应好,一会儿伙计送来饭菜,又叫来两壶好酒,自已坐桌边,大吃饭菜,觉得味美可口,确实与果子的滋味大大不同。

  一旁雪儿铁喙对着壶嘴,运气猛昅,酒如一线噴泉,不断⼊喙中,饮得甚是有味。

  红儿双手捧壶,狂饮不休,一会儿工夫,李⽟琪才吃了一半,这两壶都已空空如也,点滴不剩了。

  饭罢,李⽟琪因刚才进城,一路上听见行人议论他的⾐服单薄,携带着猴、鸟等等,不愿过份惊世骇俗,拿出一锭⻩金,命店伙计替他购买两件棉袍,两方斗巾及一副鞍笼。

  那时候物价低廉,数目之家,一天的吃食,最多也用不了一分银子,店伙计一月薪金,只不过一两银子。

  他哪里见过这十两多重的金锭子呢,故而店伙计喏喏连声,听完吩咐,伸手接过一看,竟而惊得呆住,心中暗叫:“妈呀,这公子可真阔气,敢情别是个王爷吧!”

  李⽟琪见那伙计神态,俊目一转,已知其意,心中好笑,故意说道:“怎么?这些还不够吗?”

  伙计这时才还了魂,连忙哈,连声道:“够了,够了。公子爷您等候一会,小的马上去买。”

  李⽟琪候他出去,一人躺在上,计划着今后的行动,好半响,伙计气地跑来,道:“公子爷,东西都买来啦,一共用了二百两,你看看,要是不合适,小的立刻去换过。”

  李⽟琪起来一看,那副鞍笼,做得十分讲究,美观,辔头笼鞍,不但都是上等⽪⾰,并还镂银雕花,一副马蹬,纯银打就,怕不有五十两重。

  李⽟琪甚是喜爱,心想只有这等马鞍,才能配得上千里名驹,因此道:

  “那副鞍子真好,你再去买一副来吧!”

  说着,又打开那包⾐服,里面两件宝蓝⾊丝棉袍,两方宝蓝⾊头巾,缎面绸里,一应全新,取出一试,竟都恰巧合⾝,因此连连夸好,便不再脫。

  一旁伙计闻夸,喜形于⾊,却又作难道:“公子爷明察,这副鞍子,是一家大⽪⾰商做来当招牌用的,全部只这么一副,公子要买,小的可以去订做,只是时间上却不能一定呢!”

  李⽟琪道:

  “好,你去订吧,不过时间可要快,三天以內一定得做好拿来,银子倒可以多给他些。”

  说着又要掏钱,伙计忙道:

  “公子爷你老别拿了,刚才那一锭金于,帐房说是上等⾚金,换了五百两银子,现在还余着三百两,存在柜上呢,小的这就去拿来!”

  李⽟琪摇手止住他说:“算了,存在那儿等走了再算吧,你现在去订鞍子吧!”

  伙什答应着出去,李⽟琪拿了辔头,到底下亲自为“望月”戴上。

  又回来吩咐那神猱红儿,在房中看守⾐物,才踱着方步,像个游方学子一般缓缓出店。

  街上行人如织,行行⾊⾊,甚是热闹,信步走来,街右一座牌访,牌坊上横雕着“天下第一趵突泉”

  进去一看,正面有一大池,四五亩宽阔,两头均通溪流。

  溪中流⽔,涓涓有声,并未结冻,池‮央中‬有三股大泉冒起,有五六尺⾼,均有吊桶般耝细,池子北面,是个吕祖殿,殿前⾼搭凉棚,设有五六张桌子,十几条板凳卖茶,以便游人歇息。

  只是此时正值冬季,茶客稀少,仅有一个老道伴着一个中年文士及一个紫⾐姑娘,坐在一桌吃茶谈话。

  李⽟琪在溪旁转了一圈出来,经过那三人桌边,偶然一瞥,与那紫⾐姑娘打了一个照面,目光一触。

  李⽟琪只觉眼前一亮,那姑娘却是粉颊流丹,羞怯怯,垂下粉颈。

  李⽟琪脚下未停,心中却暗赞她生得好美,竟与我蓝姐姐不相上下,只是怎得这般怕羞呢。

  想着回头一瞥,那姑娘也正在偷偷看他,四目一接,那姑娘粉颊再红,却似乎微微一笑。

  李⽟琪心头一跳。

  微闻那中年文士道:“玲儿,你看见什么啦,这么好笑!”

  语音低沉有力,李⽟琪暗想:“好深的內功,但不知是何人物?”

  有心回去见见,又怕那姑娘会错己意,误认自己轻薄,反正在此还要住上数天,说不定还会遇上,又何必忙在一时呢。

  想罢也未再停,又到别处转了半天,直到天⾊已暮,才返回店去,伙计送上酒菜,与雪儿、红儿分食。

  饭后,亦不掌灯,躺倒上。

  觉得很是孤单,想起王琳表姐,⽟瑛表妹不知⾝在何处?现在也有十七岁了,但不知她们长成什么样子?比⽟琼姐姐与那紫⾐姑娘如何?

  想到蓝⽟琼,那副蓝光湛湛,深蕴无限柔情与哀怨的眸子,似又闪烁眼前,李⽟琪暗想:

  “怎么她的眼睛与别人不同?是练功练的?不对,各种功夫,自己知道得不少,却没有听说能将眼睛练蓝了的,但那是什么缘故呢?唉,可借与她在一起的时间太短,否则问问她不就知道了吗?”

  等会儿又想:

  “半年之后,她会不会到金陵去找我呢?看她的神态,对我关切至深,临行数语,语重心长,更似错会已意,但我能娶她吗?将来见了琳姐、瑛妹怎么说呢?她俩不会怪责我用情不专吧?唉!”

  他自己一时真没有主意,一赌气,起⾝下,正关门睡觉,突闻叱喝之声,立即凝以“天耳通”神力细听,城外十数里外,似有人打斗,好奇之心一动,拿起碧⽟葫芦,嘱咐神猱不可离开。

  带着雪儿,自窗中穿出,展开“大挪移遁法”升空四五十丈,人若一缕轻烟,疾似电闪,随风飞逝。

  飞临地头,果见一片密茂松林,林木‮央中‬坟地旷场,广约亩许,四条大汉,正围着一个⾝形瘦小,⾐衫破旧的少年,打得十分烈。

  一旁有一老者,似是大汉一,袖手旁观,神态悠闲,另一边地上躺着一个自发老妇,呼昅已停,似刚死去不久。

  李⽟琪先不出手,悄悄落在一株树上,隐起⾝形,放眼观察。

  那少年形似叫化,年约十五六岁,満脸涂着污泥,却仍掩不住面目清秀,他右臂已然受伤,破袖上⾎痕斑斑。

  右手舞起一条软鞭,盘绕全⾝,攻多守少,双目中怒气腾腾,出手全是拼命招数,似存着与敌俱亡的决心。

  围攻的四条大汉,功力均⾼,打得甚是轻松,两刀、一笔、一剑,四件利器,配合得极其练。

  四人占住四方,此进彼退,⾝形快捷,招数狠辣,却不与少年硬拼,一沾即走,口中还不断地说风凉话,叫少年弃鞭投降。

  那旁边老者负手背向李⽟琪而立,看不清面貌,双手掌心,隐泛乌黑,月光下甚是怕人,似练有毒掌功。

  李⽟琪暗想:“不知他们有何过节?四人围攻一个少年,但似此行径,不论是非,已失江湖风度,自己既来,焉能见危不救?”

  想罢悄悄下树,缓步踱出,低喝道:“住手!”

  这一喝,声音虽低,在场六人,不但听得清情楚楚,并还震耳作响,猛然吃惊,打斗的五人,纷纷停手跃开。

  十二道眼神纷纷投注到李⽟琪⾝上,齐觉眼前一亮,脸上显出惊诧的神⾊,呆呆的一时不知所措。

  李⽟琪偏是神⾊自若,看似缓步而行,实际上速度快得出奇,眨眼间已达场中站定,先对少年微微一笑,回声对一排五人拱手为礼,朗声开言道:“在下李⽟琪,偶过此间,见诸位⾼人各以命相搏,甚觉不值,故而废话劝止,以在下之意,各位如无什么深仇大恨,可否请看在下薄面,就此罢手?古语云‘怨家宜解不宜结’,各位若能不为己甚,在下自是感不尽!”

  这番话,李⽟琪自以为面面俱到,哪知别人听来,却是好笑得很,因为他是初⼊江湖,本算不上一号人物,三言两语,哪能排解纷难,何况那老者凶名久着,一生狂傲,从未服人。

  刚才虽被他一声低喝,吓了一跳,以为来了什么⾼人横加揷手,闪目一看,来的却是个不知死活的俊秀文弱书生。

  虽然来得突然,步若行云流⽔,无奈他生得弱不噤风,毫无练武人的特征哪能将他放在眼里。

  故而老者闻言立即暴怒,嗤嗤冷笑,口带南方音道:“无知娃娃,也不去打听打听,我巫山老怪太爷是哪一号人物,竟敢横加⼲涉太爷的私事,大概是活腻了,如不痛加教训,你还真不知天⾼地厚呢!”

  说罢,叫了一声,声似响雷,对一旁正在出神的四人道:“还不上去将这小子一齐拿下,真要我老人家自己动手不成?!”

  四条大汉,齐齐一声暴喝,便上前,却又听那形似叫化的少年喝道:“住手!”

  原来李⽟琪⾝后那一少年,瞥见李⽟琪文质彬彬,俊透飘逸,早已心生爱怜,只当他不明利害,基于一时义愤,发了书呆子脾气,忽然出来劝袈。

  他可知道,那巫山老怪是出名的心狠手辣,心中不愿李⽟琪为已凭⽩无故枉送命。

  故而一见老怪说毕,面露煞气,目闪凶光,指挥手下动手,明知自己不敌,仍然飞步抢站李⽟琪前面,指着老怪,语带童音道:“巫山老怪,你别不要脸,有本事你们五人冲着我来好了,何必找李公子⿇烦呢,小爷虽然已家破人亡,技不如人,却非贪生怕死之辈,你们一齐下来吧!”

  说毕,一甩手中软鞭,双目放光,威风抖擞,令人见着,自有一番凛然不可‮犯侵‬之概,群贼气势为之一凛,缓了一缓。

  李⽟琪虽不明⽩双方结仇的经过,一看这般情形,就知道巫山老怪一行不是好人。

  自己好意劝解,不听也罢,何必恶言相向,再看那少年。⾝处危境,仍能大义不屈,不愿连累自己。

  更不由心生好感立意助他一臂之力,退此強敌,与他个朋友,故等少年话音一落,即也上前一步,站在少年左旁,对巫山老怪微微冷笑道:“你这人怎如此凶恶无礼?在下好意相劝,何必恶言恶语,招人讨厌,既然如此,多说也无甚益处,连你在內,一齐上来,看看是哪个不知天⾼地厚!”

  巫山老怪狂傲一生,无人敢对他正眼相看,哪受得了这番轻视,一闻此言,早已气炸,立时大发凶,一声厉吼,暴喝道:“臭小子大言不惭,纳命来吧!”

  语音未落,双掌一式“横扫千军”劈空打出,二丈以內,立即卷起一股腥臭劲风,強烈无比,向李⽟琪和那少年立⾜处打去。

  那少年见老怪含恨使出“五毒掌”大惊失⾊,知道这“五毒掌”奇毒无比,人被掌风扫中,不用打实,毒气便自侵⼊,如不服其本门特制解药,一个对时之內,人便全⾝溃腐而死,端的歹毒异常。

  刚才自己祖⺟,那么⾼功力,不出三招,便惨死在老怪的手上,自己如何能敌?一声惊叫,尚未出口,那李⽟琪也已含愤出手。

  只见他右手微扬,着巫山老怪掌风,轻轻一推,异香过处,一声凄厉惨叫,老怪掌风全被迫回,全⾝向后面倒飞出来“叭”的一声,撞在四五丈外一株⾼大的松树上。

  只撞得那树叶颤,宿鸟惊飞,人却萎缩地上,一动不动。

  老怪手下四人与那少年,全都惊呆在当地,怔怔地出神,几乎都怀疑自己是在梦中,直到李⽟琪再次开口说话才惊醒过来。

  原来,李⽟琪刚才见巫山老怪,劈空打来一阵腥臭掌风,心中不由愠怒,出手一式“降魔掌”中绝学“平地涌莲”打出一股无形无声但却有香味的掌风,只用了三成真力,便将巫山老怪的十成劲道扫散震回,巫山老怪功力再⾼再強,也受不住这三成劲力的‮击撞‬。

  因此双腕立时折断,全⾝如遭千斤铁锤重击,整个人倒飞出去,若非被松树阻住,飞得还要远些。

  但这一来,前击后撞,劲力更重,故此只见了他跌在地上,一动不动,竟自七窍流⾎而亡。

  李⽟琪自己也未想到,劲力竟这么⾼,出手一招即将老怪击毙,心中也是一悔,半响方拱手道:

  “在下一时失手,将贵头领击死,內心十分不安,你等赶快将他尸首搬回去吧!”

  众人闻言清醒,不由又是一怔,四人跑过去一看,那老怪可不早已气绝多时,四人哪敢再留,悄没声息地抬着老怪的尸体,向林中逃去。

  李⽟琪木立片刻,微微一叹,转头瞥见,那一少年正望着他出神,満脸泥污,口后徽张,神态甚是可笑,李⽟琪不噤灿然一笑,伸手握住少年的左臂道:“小兄弟,你的伤我替你扎一下吧,告诉我你姓什么?怎么会与老怪打起来呢?”

  说着,一边上药裹伤,一边用一对俊目,打量少年。

  那少年刚才着实被李⽟琪绝世神功惊呆,直到他手掌抓上⾝来,方才惊觉,闪目一瞧,李⽟琪口角含舂,俊秀飘逸,四目投,不噤心头怦然,双颊发臊,幸亏被泥污淹住,否则更是尴尬,半响,方才道:“小…子苏⽟玑,江南苏州人氏,蒙公子仗义援救,得脫魔手,深思大德,感不尽…”

  说着,面⾊惨变,热泪蒙眸,便下拜。

  李⽟琪连忙拉住他,道:“我辈行道江湖,本是份內之事,你也不必客气,现在天已三更,你如无居处,可随我一齐回去,权宜度过一宵,有话明天再说吧!”

  说完伤已裹好,苏⽟玑怯生生地看了他一眼,半未答言,反⾝扑倒在已死的⽩发婆婆⾝上,哀哀痛苦。

  那哭声,嘤咛凄楚,不类男子,却更有一番系人心处,令人闻之,不噤为之酸鼻不已。

  李⽟琪猜那⽩发婆婆,必是苏⽟玑的至亲,如今骤然死去,心中自然悲痛,自己亦是自遭大故,深知如不让他发怈一阵,郁气憋在心中,反而不好,故而并未劝止,先至林边,运掌在地上击出一个土坑,方才劝道:“苏兄弟休再啼哭,要知人死不能复生,哭亦无益,不着先将老人家埋在此地,与我一同回启,明⽇买来棺木,再另行寻地安葬吧!”

  那苏⽟玑闻言,抑住悲痛,双手起尸体,按李⽟琪指示,放⼊坑中埋好,默祝片刻,对李⽟琪一拜,泣声道:“公子⾼义,小…子永生感思,请先受我一拜!”

  李⽟琪连忙将他扶起,问知并无一定住处,又邀他同进城中。

  苏⽟玑稍一迟疑,随好答应,转至墓后,取出一个背囊,跟在李⽟琪⾝后,一同向城中奔去。

  二人刚出松林,林中“咻”的一声,飞起一点银星,苏⽟玑吓了一跳,却听李⽟琪道:

  “雪儿,你先回去吧!”

  说完,又对苏⽟玑解说那是他养的一只灵异八哥。

  片刻间,两人抵达城下,此时,城门早已关闭。

  苏⽟玑见那城⾼有三丈,城下护城河,⾜有二丈多宽,自忖凭自己轻功,甚难一跌而上。

  李⽟琪看着他的迟疑,伸手抓住他的右臂,说声:“走吧!”

  语音未落,展出“小挪移步法”亦本见他作势,带着苏⽟玑,轻飘飘横空而过,一直落在城內大街之上。

  那苏⽟玑右臂被握,心中亦惊亦喜,微闻一缕淡淡清香,熏人醉。

  转头微瞥,但见那李⽟琪天庭満,鼻直通粱,睫⽑长而且弯,黑暗中双目闪光辉,朱微闭,⽟颜泛舂,真是个丰神盖世,绰绰超群的佳公子,虽然纵跃着飞,横空而渡,态度偏是从容不迫,潇洒自如,而那缕奇香,由于转头相靠极近,更觉格外浓烈。

  嗅⼊鼻中,令人醉,苏⽟玑不噤暗想:“这位公子,年纪也不过十八九岁,但不知在哪儿学得这般⾼的武学?!连巫山老怪那样⾼的功力,称霸巫山四十年,亦挡不住一招,真是骇人听闻,这香也奇怪,不类普通香粉之味,难道他还会自制香粉涂抹不成?”

  苏⽟玑虽然这等想法,对他却已佩服得五体投地。

  心中更是沉醉万分,同时也暗下决心,跟随他一生一世,学点本领尚在其次,常待⾝边才是“死也甘心”呢!

  他这般胡思想,也不过是瞬间光景,两人已落街心,街上行人虽已绝迹,好些酒楼客店却未关门。

  李⽟琪一见,连忙松开苏⽟玑手臂,对他微微一笑道:“苏兄弟,请随我来吧!”

  苏⽟玑“啊”了一声,从疑中惊醒,经他一笑,只觉得李⽟琪更是俊美无比,甜在心里,也回报一笑,紧跟着顺街缓行,三转二弯,已走进店去。

  店中值夜伙计,一见两人,心中一心,暗想:“怪呀,这位公子明明早已就寝,怎的此时却从外面走进,还带着一个花脸叫化子呢?”

  这皆因早先苏⽟玑満脸泥污,以泪⽔、汗⽔一冲,袖子一抹,可真是像个小花脸,再加上⾐服破旧,哪能不更像叫化。

  不过那伙计想归想,脸上却不敢显示出来,生怕得罪了公子爷,赶忙掌灯带路,领头跑向上房。

  回到房中,李⽟琪吩咐打⽔,请苏⽟玑盥洗,又命伙计另外开一个单间,供他居住。

  苏⽟玑见那一鸟、一猱,难免又是一阵惊异相询,李⽟琪简单地介绍一番,便问起苏⽟玑的来历,与巫山老怪结仇经过。

  那苏⽟玑盥洗以后,虽未更换⾐衫,却已是大大改观。

  但见柳眉凤目,瑶鼻菱,双颊微红,肤⾊雪⽩,虽是稚气未脫,満面有点娇憨之气,确已可看出,也是个美貌风流的绝世人物,与李⽟琪两两相较,竟另有一番人风韵。

  李⽟琪一睹这庐山真面,一时竟喜得呆住,怔怔地盯住他的面孔出神。

  本来嘛“惺惺相惜”古人名言“人人好⾊”圣人遗训。

  李⽟琪独自一人,正感觉寂寞无聊,哪不能喜这么个年龄相若,才貌出众的朋友呢!

  苏⽟玑被他呆呆注视,心中窃喜,脸上却逐渐泛红,心中怦怦,忍不住妙目一转,嘴轻呶,似嗔还喜地道:“怎么啦,公子爷,人家脸上是有字吗?”

  李⽟琪初时不曾会意“啊”了一声说“没有呀…呵…呵,兄弟,请坐,请坐!”

  这后两声“呵”却是有点儿省悟,所以赶紧让坐,心里却在想:

  “这位兄弟,真是有趣,态度语气却有着妩媚娇憨,敢情他也是与女孩子一齐长大的吧,只是受影响却太深了些!”

  一边想着一边令神猱红儿倒茶敬客,又询问起苏⽟玑⾝世。

  苏⽟玑见问,想起自己惨痛家事,噤不住悲泣垂泪,缓缓道出一番话语来。

  原来这苏⽟玑,年方一十六岁,家居江南苏州府,书香世家,祖⽗曾做过一任知府,唯因体弱,去世甚早。

  祖⺟方涉慧,乃一名武师之女,情豪迈不让眉须,一⾝武艺深得其⽗真传,丈夫过世之后,仅留下⺟子二人相依为命。

  闲中无事,将一⾝绝学,传授幼子,后来独子长成,方涉慧不甘寂寞,常常出外走动,仗义行侠,赢得⽩发婆婆尊号,掌中一支钢拐,在苏州一带,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苏⽟玑之⽗,即⽩发婆婆唯一独子,名唤苏致远,深受其⺟真传,七十二路拐法,亦具威名,有“铁拐”之称。

  娶王氏,却不会武,仅生苏⽟玑一人。

  铁拐苏致远,因拐法深具火候,被苏州一家“三江镖局”局主看中,聘为镖头,走镖十几年,倒也未出过子。

  哪知去年,铁拐苏致远,保了一趟暗镖,远走四川成都,路经长江三峡之时,苏致远探知巫山一带,为巫山老怪地盘,那巫山老怪巫毕,功力⾼绝,內功深湛,双掌练就“五毒掌”歹毒异常。

  尤其他的情喜怒难测,心黑手辣,不顾武林规章,率而行,稍不顺眼,便下毒手伤人。

  苏致远知自己功力不敌,不敢投柬拜山借路,竟而暗中化装,偷偷越过三峡,将镖送达四川。

  但是,这镖虽然平平安安,保到地头,事情却不慎传⼊巫山。

  老怪闻讯赫然震怒,认为“三江镖局”太瞧他不起,立意杀尽苏致远全家,以做效尤。

  因之巫山老怪亲率羽,连夜下山,兼程追到苏州,夜袭“三江镖局”将苏致远夫妇及下人,连杀一十三口。

  苏⽟玑因随祖⺟⽩发婆婆,居于苏州城外老宅之中,幸免于难,当夜闻讯,⽩发婆婆亦自知故不过巫山老怪的“五毒掌”心中虽然悲痛爱子被杀,但为保全苏家苗,不得不双双化装成乞丐模样,弃家逃出。

  打算另外找地隐居,再练绝艺,以图复仇。

  可是那巫山老怪,情残酷异常,事先早已将铁拐苏致远家事打听清楚,并派有专人暗中监视⽩发婆婆的行动,虽然连杀十多人,并未満⾜,闻报两人逃脫,不但不肯放松,反引以为聇辱。

  一路追踪到济南府城外,将两人截住,一上场便痛下杀手以“五毒掌”击毙⽩发婆婆。

  因对苏⽟玑别具用心,打算活活生擒,携回老巢,慢慢羞辱‮磨折‬,正巧李⽟琪赶来,一掌将巫山老怪劈死,救出苏⽟玑。

  苏⽟玑说完上述经过,又愁容満面地道:“巫山老怪虽被公子击毙,其手下羽定必不肯甘休,公于功力⾼绝,虽不恐惧,但⽇后行道江湖,却不能不防其暗算,我今举目无亲,了无牵挂,本遁踪荒山,苦练一番,⽇后往巫山寻找毁家众犯,报还⾎仇,亦为地方及江湖中除一大害,只是,一来所知有限,恐心有余而力不⾜,二来公子为我家除此元凶,深恩大德无以为报,故愿跟随公子左右,作一名书童,未知公子肯收纳否?”

  言毕,起⾝恭立,目注李⽟琪,満脸哀怨期望之⾊。

  李⽟琪満腔义愤,早被触动,见状忙拉他坐在⾝侧,非常忿怒地说:

  “想不到巫山老怪一行如此可恶,早知这样,决不放他手下逃走,好在元凶已歼,我自⾝亦负有⾎海深仇,正前往江南察访,你即了然一⾝,愿意跟我在一起,真是再好不过。

  说实话我也舍不得让你离开,不过奴仆之话,实不敢当,既蒙不弃,你我结拜为兄弟好了,至于功夫方面,我虽不才,倒也学过几套,只要吾弟愿学,我是决不吝啬的!”

  苏⽟玑闻言,喜出望外,陡地立起,兜头一揖,愁容扫尽,双颊上梨涡滚转,绽颜一笑,道:“公子此说当真?小弟这里道谢了!”

  李⽟琪见他泪痕未⼲,笑颜若花,心中一动,也自笑道:“你我既以兄弟论,请勿再呼我为‘公子’,我姓李名⽟琪,你不是早已知道了吗!”

  苏⽟玑眼珠一转,咯咯一笑,轻声说道:“那我就称你⽟哥哥好吗?”

  这一声“⽟哥哥”清脆娇细,若含有无比柔情,苏⽟玑自觉面上一热,李⽟琪听来,心头亦是一震,似觉耳得很。

  原来竟与瑛妹妹唤声一般,温柔娇憨异常,想起伊人不知在何方,可安好否?不由长叹出声。

  一旁苏⽟玑,见他不但不答,反现満面愁客,只当他不愿与自己这等亲热,面容因之骤变,眼圈儿一红,气幽幽的,若有无比哀怨地道:

  “你…你是不愿我如此唤你?那我…”

  下文尚未出口,李⽟琪已然警觉,抢着道:“玑弟休要误会,我因突然忆起自己⾝世,心生感动,不由叹气,想我孤⾝一人,无兄无弟,家中⽗⺟不知为谁所害,亦是个举目无亲‮儿孤‬,如今既然与吾弟论结拜,喜还来不及,哪里会不愿你叫我‘⽟哥哥’呢!”

  说完,一看天⾊,四更将尽,又道:

  “天快亮了,玑弟快去睡一会儿,明天还有许多事要办,有话明天再谈吧!”

  苏⽟玑经他一提,也觉得疲倦不堪,便回到隔壁房中,不一刻便睡了。

  次晨,李⽟琪起⾝,见他那位新的玑弟尚在睡,便先唤来伙计,告以尺寸大小,命他代购两套青缎长袍、內⾐、內及鞋袜等物,先行送去,再去购买棺材,雇好大车、工人,等待饭后拉住城外。

  一会工夫,伙计送来⾐服,李⽟琪亲自送往邻室,给苏⽟玑更换,苏⽟玑此时刚刚醒转,尚未起⾝,见李⽟琪走进,不但未起⾝相,反将棉被盖得死紧,像生怕别人去掀一般。

  李⽟琪当是玑弟弟怕冷,也未在意,将⾐服放在头,嘱咐他快些起,便自退出。

  苏⽟玑见“⽟哥哥”这等关注,心中自是感,起⾝将新⾐一一穿上,甚是合适,就更暗暗感“⽟哥哥”心细如发。体贴⼊微了。

  俗语说得好。

  “三分长像,七分打扮。”

  他这里换上一⾝新装,更衬出他那一表人材。

  与李⽟琪两两相较,一个是丰神绝世,飘逸若仙,一个是天真妩媚,秀丽出尘,两人两两相较,真可说是一对瑜亮,直似亲兄弟一般。

  饭罢,双双走在大街人群之中,真可以“鹤立群”四字形容,无论什么人见着,都会不由自主地产生羡慕、嫉妒与自惭形秽的复杂感觉。

  而李⽟琪对这位兄弟,除了道义与喜之外,更加多了一份怜爱的复杂情绪,不过尚在不自知的程度罢了。

  且说两人命大车拉至城外,将⽩发婆婆,另外寻地葬好,立下碑文,苏⽟玑少不得又是一场大哭。

  李⽟琪也不噤陪着流了许多眼泪,直闹到中午,才返回城中。

  下午,两人也不出门,就在房中品茗谈心。

  李⽟琪将自己家世,遭遇以及下山访寻琳姐、瑛妹,金陵寻找故人的打算等等,简略述出。

  苏⽟玑一旁听得⼊神,不自觉握住⽟哥哥双手,显露出深切关注的表情,对⽟哥哥的绝艺,更发出了衷心的赞叹。

  只是当他得知⽟琪自小便订婚约,又在千佛⾕中,巧遇蓝⽟琼等事时,却无来由地袭起一片愁绪。

  两道修长的柳眉,紧锁一起,但刹那间,却又被其他的表情掩盖住了。

  不过,这种表情,虽仅是刹那间,但也非是一个做兄弟的人所应有的表现,这是什么原因呢?

  他大约也另有隐情未曾道出吧,幸亏那“⽟哥哥”不曾发现,否则亦会产生这同样的疑问。

  一番话,⾜⾜说了一两个时辰,最后李⽟琪感慨万分地说:

  “玑弟,我的处境比你还要难忍,到现在还不知仇人是谁,虽有绝世武学,又有何用,每一思及,心如火焚,恨不得杀尽天下恶人,也恨不得杀了自己!”

  苏⽟玑见⽟哥哥意志消沉,闷闷不乐,自己也不好过,就劝他道:

  “⽟哥哥休如此说,你岂不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话么,俗语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恶人终必遭报,你又何必急于一时呢,像我一般,仇人虽在眼前,无奈力不从心,报仇不成,反险些送掉小命,才是可悲哪!”

  李⽟琪想不到,玑弟小小年纪,会说出这番话来,心中佩服至极,遂将満腔的愤抛开,展颜道:

  “玑弟所言甚是,你我都不必急于一时,依我看来,你亦是情中人,骨秉赋都好,只要肯用功,为兄确愿稍尽绵力呢!”

  苏⽟玑哪能不明⽩他话中之意,心中止不住大喜,握着⽟哥哥的双手一紧,跳起来道:

  “⽟哥哥真好,小弟这里,给你叩头了!”

  说着,松开双手,真想跪下,却被李⽟琪一把拖住道:“玑弟弟快别多礼,我来问你,你到底练过什么武功?”

  苏⽟玑便又坐下,将自己家学武功说了一遍。

  李⽟琪学究天人,蔵千家武学,一闻便知,他虽然习过內功,却不精深,所习者亦非正宗。

  所用软鞭招式,亦不见⾼明,火候更不到家,遂道:“我先为你打通玄关,教你‘天龙不动神功’坐禅之法,辅以灵药,勤加修为,不出几年,即可有成,你既惯于使鞭,我就教你一套乾坤鞭法,一套‘天龙掌法’好吗?”

  说着见苏⽟玑不住点头赞好,又道:“这‘天龙不动神功’,乃佛门至⾼武学,为两仪降魔神功基础功夫之一,与金刚、般若诸禅功,有异曲同工之妙,易学速成,只要打通玄关,真气运转自如,练有二三年功力便可应用,我这儿有许多灵药,⾜可补功力之不⾜,如能勤加练习,不出二年,便能胜过巫山老怪,且练成之后,定力特别增強,不惧诸般魔扰,妙用无方。”

  “天龙掌法,乃由禅功中蜕化而成,共十六招,与禅功配合运用,威力更大,至于乾坤鞭法,是我从达亲洞天所蔵书中看得,共四十五招,⼲鞭三三相连共有九招,利于远攻,坤鞭六六不断,共三十六招,利于近取,威力大,正合你用,等会儿我就教给你吧!”

  苏⽟玑却迫不及待,催促着快教,李⽟琪故意逗他说:“哎呀,天已不早,我真有些饿了,咱们吃过饭再说吧!”

  苏⽟玑不知他是故意逗他,以为他真的饿了,赶紧跑出去喊伙计备饭,李⽟琪便乘空儿溜到马厩,看看两匹宝马,搂住马头安抚一阵,回来饭菜已然摆上,玑弟弟正等得着急呢!

  饭后直到掌灯时分,李⽟琪才告以“天龙不动禅功”口诀,嘱其在榻上坐好,自去打开包袱,自⽟瓶中取出两枚朱果,两颗⾎莲子及两节⾎藕,又倒了一杯“⽟髓灵啂”

  苏⽟玑一口气将各物吃下,立即按照口诀跌坐,闭目垂帘,凝神內视,徐徐调息。

  李⽟琪侧坐⾝边,一掌覆往苏⽟玑天灵百汇⽳,一掌盖住丹田,正将本⾝真气透⼊苏⽟玑体內,为他通⽳。

  忽闻苏⽟玑“嘤咛”一声娇呼,立即⾝体微颤,双颊飞红,妙目骤然睁开,瞪视着“⽟哥哥”出神。

  这一下把李⽟琪吓了一跳,若非他练就“两仪降魔神功”神早固,一心可以二用,不受任何外魔影响。

  否则就这一惊,非导致走火⼊魔不可。

  李⽟琪虽吃一惊,并未虑及其他,只道他体內仙灵药发生作用,受不住气流之故。

  因此立即低声叮咛,忍耐片刻,速闭双目依言用功,才渐使苏⽟玑镇定下来,将一切外物,置之不理,集中全部心神,跟随李⽟琪透过的真气,与所服奇珍化生的气流,运气攻⽳——

  easthe扫校,旧雨楼独家连载 UmuXs.coM
上一章   双结连环套   下一章 ( → )
您目前阅读的是双结连环套,武侠小说双结连环套小说免费阅读已更新供您免费阅读,非常感谢您对作者司马轩的支持,想要阅读更多与双结连环套小说免费阅读类似及相关的优秀武侠小说请持续收藏游牧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