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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牧小说网 > 推理小说 > 开膛手杰克的百年孤寂 作者:岛田庄司 | 书号:44275 时间:2017/11/23 字数:29876 |
上一章 一九八八年·柏林 下一章 ( → ) | |
1 一九六二年的十一月,我好像出生在汉堡南郊的仓库街区,那里是一个令人作呕的贫民窟。不过,尽管是一个什么东西都在腐烂之中的区域,在十一月将尽的时候,还是给人一种相当⼲净的印象。因为天气变冷,街道上的垃圾不再发出扑鼻的臭味了。 我不知道我的⺟亲是怎么样的女人,也不知道她的职业。但是,看到她死时的摸样,大概就可以想象她是怎么样的女人了。 我⺟亲死的时候,听说才24岁,但是她住在仓库街区边缘又小又脏的公寓里,那个公寓比丢弃垃圾的地方还要臭。我懂事之后,还到哪里看过好几次。不过,我没有进屋子里看,因为没有那种必要。面对房子窗户的小巷里,随时都有装満不知道是什么奇怪药罐子的木箱,或堆积如山的生锈铁屑,只要爬到那些东西的上面,就可以从窗户看到屋子里的情形了。 那是一件地板上铺着粉红⾊瓷砖的奇怪房间,很像城市郊区便宜旅馆的厕所。 ⺟亲的肚子被剥开地死在那里。她的咽喉被吃了一个大洞,刀子从她左边的肚子一路切割到脸颊。 腹部的裂痕也一样,伤口从心窝直切到下腹部。像老旧垫的外层帆布被切割开一样,內脏有如弹簧或棉絮般从肚子里翻出来。 某个脏器被剖开,里面的“东西”被掏出来,抛在地板上。被剖开的器官是子宮,绕着脐带,全⾝是⾎躺在粉红⾊瓷砖上的“东西”就是我。当时的我处在假死状态。而代替我被塞进肚子里的,知道是什么东西吗? 是《圣经》。很慎重地塞进肚子里的是两本厚厚的《圣经》,一本英语班,一本德语版,实在太好笑了。 大概是发现得早吧,医生剪断了我⾝上的脐带,做了紧急处理后把我放在保温箱里。虽然早产了一个月,我却因此奇迹般地活下了,也才可以如此眺望这间有如猪舍般的小屋二十几年。不过,我对医生或这个世界并没有感之情,因为我并没有拜托别人让我活下来。若真的要道谢,或许我应该谢谢杀死我⺟亲的家伙。不知道那家伙是哪一神经出了问题,而把我从子宮里掏出来,让我不至于在⺟亲的体內窒息。 感之情、神、教堂、祈祷等等,都是无聊的事情。我的生命本没意义,我只是一个垃圾;所以培养垃圾的这个世间,则是一个大垃圾场。因为我的名苑原本应该是死在冷冷的粉红⾊瓷砖上。 我已经在柏林住了将近二十年。汉堡虽然是一无是处的城市,但是柏林有过之而无不及,本是一个“粪坑”般的地方。到处都可以看到勾着妆似有钱国美人的手臂,摆出得意面孔的轻佻愚蠢的臭女人们;和自以为是好人,其实和我们没有两样的察警…想到这些,就让我作呕。 西柏林真是个奇怪的城市,车子不管往哪个方向行驶,只要开个三十分钟,就会碰到国界,所以说这里像一座岛屿,而且是像关在笼子里的小岛。这座小岛的四周是“红⾊”的大海,必须搭乘飞机,才能离开这里。这么小的地方,苏联想要的话,就给苏联好了。 因为地方实在太窄小了,所以空气里弥漫着败腐的恶臭。我住在克劳兹堡的一角,像是垃圾车忘记造访的地带,一大早街头就到处可见拉客的女。我所知道的人当中,没有一个不嗑药。我从小就很少吃到面包牛,可以说是靠酒精、可卡因、印度大⿇给养大的。 还有就是摇滚乐。如果没有滚石合唱团和那些玩重金属的家伙,如今的我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或许会因为在柏林街头四处纵火而关进监牢,或被人为精神有问题而強制关在精神疗养院吧!可恶,活着不就是想⼲什么就⼲什么吗?幸好我现在可以在房间里大弹吉他,可以在街头上卖项链,可以让察警火冒三丈。条子是那些丑女人的爪牙。自己也住在肮脏的地方,做的事情也没有什么了不起,却自以为比我们⾼尚。不过是籍着指责我们是坏分子的言论,来自我暗示自己行为正确罢了。 我现在住的地方是仓库的三楼。因为是我哥们儿占领的地方,所以当然不用付房租。不过,明明每天什么事也没有做,这里的墙壁还是越来越脏。玻璃窗也一样,不管怎么擦拭,都像是生锈的铁板。 因为窗户开磕的情况不太好,所以雨⽔会从窗户的隙渗⼊室內。再加上仓库太大,即使是晴朗的⽇子,光也照不进仓库內,使得整座仓库好像整年都是冬天,所以我经常全⾝裹着毯子,蹲在肮脏的上喝啤酒或嗑药。 这样的生活当然很不像话,可是我能怎么样呢?因为只能靠着当酒吧调酒员或服务生的工作来勉強生活下去。因此要活下去,还是马上死掉,对我来说都一样。 我手上的薄尼龙手提袋里有铁质的工具箱,里面装着沉重的铁块,因为太重了,所以尼龙手提袋好像已经撑不住,快要破掉了。 我把尼龙袋夹在腋下走在街头上。街头橱窗里秀着九月二十四⽇星期六的字样。因为是星期六的下午,所以街上的人很多。 一个眼睑涂着蓝⾊眼影的年轻女郞,勾着有钱外国男人的手臂,走在我的前面。我跟在他们的后面,看他们进⼊饭店里后,便在门厅里等着。因为我估计他们大约一个小时左右就会办完事了。 果然不出所料,一个小时后女人就一个人出来。大概拿到不少钱,能⾜够痛快地享受这个周末夜了吧!看她走出饭店,往地铁的方向走去后,我也站起来跟着出了饭店。 女郞坐在列车的座位上,我把尼龙袋放在网架上,然后站在她的前面,看着她从短短的裙子里露出来的腿大。女郞的视线从我肮脏的牛仔管往上爬,最后和我四目相接。我对她眨眨眼,她在我眨眼的那一瞬间露出惊吓的表情,然后很快转开脸,眼睛里同时闪现轻蔑之⾊。 车厢里人挤人。我生气了。果然如我所料,对这个女人来说,没有钱的男人就不算是男人。 电车进站,门要开了。我作势要下车,伸手拿网架上的尼龙袋,让尼龙袋掉落在女郞的你裙上。 铁在袋子里发出匡当的声音,女郞的尖叫声随着响遍了车內。她还大声哭里出来。她的骨头大概裂开了吧?应该有一阵子不能爱做了。 我得意地下车,走到月台上。但是,一个歇斯底里女人的叫骂声已经追了上来。她好像从头带尾都看到了。女人抓住我的袖口。受不了!真烦! 挥出一拳,正中女人右边的额头,那女人立刻往后倒,头先朝地倒在从客満的电车里走出来的人群中。 当天深夜,不,正确的说法应该是第二天的凌晨。克劳兹堡的区的巷弄里一个人也没有,大家都不知道去哪里找乐子了。 结束服务生的工作后,因为想早点回家,我加快脚步,朝位于仓库內的窝走去。一走进后巷,幽暗的空地那边传来了女人窃笑的声音。 还想不止一个女人,而是好几个。她们庒低声音笑着。当我正要从他们前面走过的时候,其中一个人看到我。 “喂,小哥。”女人低声叫住我。我一停下脚步,一个胖胖的女人一边拍打膝盖上的尘土,一边从暗处走出来。 “什么事?”我说。对方好像是一个女。 “不找个乐子吗?” 那个女人果然如我所料。 “如果我有时间的话。”我说。谁想要这种肮脏的女人呢?不知道她⾝上带着什么病菌!可是,我正想走开时又被那个女人叫住。 “不用钱哦!”女人说。 “为什么?”我问。 “因为是一个间隙中的新人嘛!还很年轻呢!我么要教他怎么做生意,所以免费让小哥你玩一次。”女人说着,便把我強拉到巷弄里的暗处。一看,一个女人被四个女按住手脚,像一个大字一样躺在石头上面。那个女人穿着粉红⾊的洋装,好像想说话,可是嘴巴里被塞着东西,所以完全发不出声音。 “你们不喜这个新来的?”我问。看样子是同行之间的处罚行为,这是常有的事情。 “你很聪明嘛!玩过我们这种女人吧?”胖女人笑着说“好了,不要推三阻四,你就上吧!”说着便掀开躺在石头上的女人的裙子,胡地扯下她的內。 “看,你的小弟弟站起来了哦!”女人放声大笑。既然碰到了,就接受对方的好意吧!可是,在办事的过程中,女人们不断在旁边敲锣打鼓,无聊地嘲弄着,让我很不舒服。 我生气了。因为太生气,所以进行到一半就不玩了。真是一群恶质的女人,让人一点办法也没有。 2 莫妮卡·封费顿,22岁,拥有一张漂亮的脸蛋,是一位讨人喜爱的女人。她已经当了四年的女警了,男官警们对他的评价非常好。 她和金丝雀一起住在林克街里的一栋朴素公寓里,擅长烹饪,假⽇经常烘烤蛋糕,招待述里的同时喝茶,很多同事都享用过莫妮卡泡的茶和烘烤的蛋糕。 今年九月起,莫妮卡调职到风纪科,主要的工作就是处理街头女的问题。因为很多女的年纪与莫妮卡差不多,所以对莫妮卡来说,这是一份相当沉重的工作。 关于街头的女,有必要在此做一些说明。原则女是指取得实真买舂资格的女人,称之为公娼。拥有公娼⾝份的女,就可以在类似汉堡的红灯区那样地地方、在呗认可的专门场所从事易的工作。 但是,有些从事易工作的女并没有取得公娼的资格:另外,有些女虽然也有公娼资格,却竞争不过同行的女。无法取得公娼资格的女通常是年纪太小了,因为要取得公娼资格的话,年龄不可小于十八岁。 相反的,有些女则是年纪大、太胖,或是年老⾊衰了,这样的女很难在集团內工作,如果她们还要从事女的工作,只能以非法的方式卖舂,变成站在街上拉客的街头女。 她们做生意的方法不尽相同,在街头涉好了后,有些是跟着男人回旅馆,有些是带回自己住的地方,也有些是在暗处便就地解决了。因为是不合法的,所以没有一定的规范。 最近最常见的,就是客人坐在车子里与女涉,涉成功后,客人便把女接走。不过,在发生轰动一时的“开膛手杰克”事件后,这种易方式就销声匿迹了。 为了方便让坐在车子里的客人挑选,多数的街头女会站在大马路的旁边。可是以这种方法易,女便看不到客人的脸,对纪律来说相当危险,所以也有些纪律宁愿站在比较狭窄的小路旁。 不管怎么说,变成街头女的女,她们的人生观,通常浮躁而不稳定,是察警必须特别注意的一群人。莫妮卡的工作就是负责注意这种旅行的举动。 莫妮卡在风纪科的工作除了固定的巡逻外,就是辅导未成年的女,劝她们从事别的行业。可是风纪科的工作又实在太忙,并没有能力班那些女找工作。 莫妮卡的情人卡尔是重案组的警员。卡尔⾝材⾼大魁梧,是一位英俊的金发青年。因为彼此的工作都很忙,所以他们每个星期约会三次,每两⽇在莫妮卡的公寓见一次面。 莫妮卡深爱着卡尔,最近正计划着结婚的事情。她想在结婚后继续工作一阵子,打算储蓄到⾜够的钱后,在专心做家庭主妇、生小孩。她还年轻,可以做长期的计划。 九月十⽇,做完爱后,莫妮卡头枕着卡尔的手臂休息时,卡尔在莫妮卡的耳边这样低语着:“你还爱我吗?” “当然还爱你。”莫妮卡偎依在情人⾚裸的膛里说,厨房那边传来金丝雀好像嫉妒般的啾啾声。 “在你的心目中,我是什么?” “什么意思?” “我是可以一起上的男朋友,还是…” “你在说什么呀!”莫妮卡笑了。说:“你是我的护⾝符。像妈妈给的十字架项链一样,即使在工作时也要戴在⾝上、放在心里面。” “我很⾼兴听到你这么说。”卡尔说。“那么,我有个东西要送给你。” 卡尔把一个冷冷的东西放在莫妮卡⾚裸的腹部上。莫妮卡因此而亲亲哎哟了一声。因为那个冰冰凉凉的东西,好像被塞进肚脐的凹洞了。 莫妮卡连忙做起来,盖在腿大上的毯子因此滑落了。 “什么东西?”接着,她看到一颗⽩⾊发亮的小石头,正好填上自己肚脐的凹洞。然后,她惊呼出声。 “这个,是什么东西?” “你不知道吗?是钻石呀!是我家代代相传的东西,很久以前我的祖⺟给我的。我的祖先好像是国王哟!” “你要给我?” 莫妮卡把那颗小石头从自己的肚脐凹洞里拿出来,右手拿着荧光灯照着那颗石头。 “是你的东西了。祖⺟叫我把它送给我想娶的女人。” “哇!你的祖⺟真好。可是,这是很昂贵的东西吧?” “不算太贵。这颗钻石只有5克拉,但是⾊泽不错,所以大约值两万马克吧(约十四万民人币)。近来钻石的价格下滑了。” “我不能收这么昂贵的东西!” “一点也不贵。因为如果用它买下像你这样的美女的一生的话。”莫妮卡笑着,亲亲地捶了一下卡尔宽厚的膛。 “不过,这是一颗裸钻。” “可以做成戒指,也可以拿来当项链坠子,随自己的喜好,想做成什么样子都可以。原本好像是壌在国王的时钟上的。因为时钟坏了,当时就赏给了下人。” “嗯…”“这颗钻石好像是最好的一颗。” “卡尔,谢谢你,我会一辈子珍惜他的。” “要把它壤在戒指上吗?” “我不知道。不过,做成戒指的话,会不会太显眼了?女警不适合戴这么华丽的戒指吧?” “是吗?” “我会把它随时戴在⾝上。工作的时候也一样。” “唔?那样很危险吧?” “放心啦!” “不要搞丢了哦。” “当然不会丢了。” “嗯。”“风纪科很辛苦吗?” “比通科轻松。最辛苦的就是重案组。” “没错,没错。如果你被转调到重案组,那我就立刻申请离职。这样好吗?” “不好。” “为什么?” “因为要存钱买房子,所以短时间內我们两个人都必须工作。” “可以拿这个当做首付款呀!” “怎么可以随便放弃这种有历史渊源的宝石呢?会找到天谴的。” “像你这样的大姐小,为什么回来当察警呢?” “我当察警奇怪吗?不适合吗?” “你当察警并不奇怪,只是更适合当一个在家里打⽑线、灯先生回来的好太太。你自己不这么觉得吗?” “有时会有那种感觉。”莫妮卡点头说。 “是吧?星期五烤蛋糕、星期六逛婴儿用品卖场的女人。” “是吗?我应该是那样的女人嘛?” “也不是啦。但是,你更不像间挂着手铐的女人。刚认识你的时候,我一直在想,你为什么会当察警。” “因为我家是察警世家。我的⽗亲、祖⽗、曾祖⽗都是察警。别小看我哦。” “可是,你的⺟亲、祖⺟、曾祖⺟,并不是察警吧?” 莫妮卡笑了。她说:“他们不是察警。但我家只有姐妹,我又是姐妹里的老大,所以我觉得我应该守住祖先的职业。” “这是自我牺牲的情怀吗?你以为你是十字军吗?” “我没有那么想。不过,有时我会感到空虚。” “为什么?” “察警就像除臭剂一样,非常努力地在消灭令人厌恶的臭味。可是,一直噴洒除臭剂也不是个办法,消灭败腐恶臭的源才是消除恶臭的正确方法。否则社会不会变好的。” “那是政治家的工作。” “用说的比较容易。但是,确实负责女问题的人是我呀!或许我只要做上面代的事情,拿多少薪⽔做多少是就好了。可是,真的那样就好了吗?” “也许你适合当老师,然后一一去学生的家里拜访。”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那么做。” “考你一个人的力量是办不到。柏林这个城市的问题太多了,女的问题只是让这个城市发臭的原因之一。难道你想独自一个人解决国境的问题吗?” 听到这些话,莫妮卡淡淡地笑了。 “你对自己的工作感到失望吗?”卡尔低声地问。 “不是那样。” “看着你,我有危险的感觉。” “是吗?” “恩。我希望你能早点辞掉女警的工作。” “我不会辞职的,因为这是重要的工作。” “对,是重要的‘男人的’工作。” “察警的工作里面也需要女,所以女警有存在必要。例如说要调查女裙子里面的情形时,就不会让你去了。” “嗯。”卡尔搔搔金发,笑了。“我只要调查你的裙子里面就行了。”卡尔说着,便把莫妮卡推倒在上。他趴在莫妮卡的⾝上,亲吻着莫妮卡的嘴。 “等一下、等一下!”莫妮卡一边叫、一边轻轻地把钻石放在头的桌子上。 3 做了那样的梦,那是吃了药后、睡得很沉的⽇子。在不知名的遥远地方——像是世界尽头,一个人也没有的十字路口,买卖牛的货车与摩托车正面相撞了。 火车翻到了,十字路口的地上混合司机的⾎与牛。 我站在十字路口注视着那个情形。⽩⾊的光照耀着地面,现场除了我以外没有别的观众。 仔细看,这里的地面不是泊油路面。象牙⾊的⼲涸泥土地上,到处是细小的裂痕。 风在耳边呼呼地响,耳垂也被风吹动了。一走路,鞋子就在⼲涸的地面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那声音好像在耳朵旁边发出来的一样,大到⾜以震动脑壳。 我一直往前走,把十字路口抛在⾝后。这里的景象好像电影你的场景,出了十字路口的一角有几栋建筑物外,其余的地方是一望无际的沙漠。像裸女般起伏不平的沙漠上,是从云层的里洒下来的光。 想起来了!我正寻找自己的爱人。艾尔桂·索玛,长久以来我深深爱着的女人。为了她,我什么事情都愿意做。她在我的⾝边时,我就会提起精神,就算一向不喜的上班族工作,我也愿意去做。 她是一个人的女人,不把⿇烦别人当做一回事,还傲慢地以此为乐。 约会的时候,她总是会迟到。不过,迟到总是比不到好,所以她一点也不介意让人等一个小时或两个小时,而且人到了以后,还会要求我买东西给她。 不管是泳⾐、鞋子还是⽪包,我都愿卖给她。我住在残酷的阁楼里,过着只有⽔和面包的生活也可以。只要能够买东西给她,顺利地和她过生活,我就満⾜了。她就是有这么大的魅力,仿佛是从卢浮宮里的美术品般,有着一双漂亮的、非常适合你裙的长腿,金⾊的头发、⽩皙的⽪肤,不论她走到哪里,周围的男都会被她昅引,无法将自己的视线从她的⾝上移开。她是我的骄傲,我没有一⽇不以他为荣,她应该就是我的一切了。至于是我的哪一个部分的一切呢?没错,就是我自尊心的一切。 可是,艾尔桂索玛却突然从我的面前消失了。如同她的名字“sommer”(1)一样,她像被強烈的光融化了一般,突然不见了。 我受到了打击,不断地四处寻找他。套用弗洛伊德的说法,我的自尊心从她不见了的那一刹那开始,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艾尔桂被搬家了。我为了寻找他,所以来到这个沙漠里的街道。 不就,我终于在发出⽩光的⼲涸地面上,发现了点点的⾎迹。是艾尔桂的⾎。我沿着⾎迹,走在已经变得像石头一样硬的⻩⾊地面上。 一栋建筑物出现在我的面前。虽然屋顶大巨的像竞技场,但是建筑物很新,好像是一栋新式的医院,也像是在地球上着陆的外星飞碟的⺟舰。 (注1:德语‘夏天’。) 看起来像正面大门地方,有二十四阶石头切成的阶梯。推开玻璃门后是一间像⾜球场般的大房间,⽩⾊的瓷砖铺満了整个房间,这里看起来好像是一间巨打的手术室。房间里有几张像手术台般的桌子,桌子上有许多⽩⾊的桶。 一个穿着⽩袍的男人站在房间的中间。他的手戴着粉红⾊的橡胶手套,脸上戴着⻩⾊的面具。 “雷恩·何尔查,你来这里。”穿⽩袍的男人直呼我的名字,并且接着说:“你来这里找女人吗?” 我没有回答他是或不是。因为别人要怎么解释我的行动,是别人的事情,和我没有关系。我茫然地抬头看看天空。一直以为这是一间有屋顶的房子,原来是自己想错了。湛蓝的南国天空里,浮着几朵⻩⾊斑点、样子很奇怪的云。 “雷尔·何尔查,我了解你的心情。但是那个女人是坏女人;是非常不是你的女人。” 那家伙像大学教授在对学生上课一样地说着。我突然想到所谓的“⽗亲”或许“⽗亲”那种男人,就是会这样说话的人吧! “那个女人已经不在了。”带着面具的⽩⾐男人说:“她再也不会让你,或其他男人痛苦了。” 男人的声音在空的空间里回响着。 “现在我就让你看看她吧!你知道她的本质是什么?”男人说着,装模作样地拿起⾝旁手术台上⽩⾊桶子,让我看了捅里像⾁肠一样的嘲物体。然后,他把桶里的粉红⾊物体捞起来,并且⾼⾼举起。那个物体很长,他好不容易采用两手抓好、拉开。 仔细看,那完全不是⾁肠,而是红⾊、柔软的块状物体。块状物体的央中上部有一个圆形物,圆形物的左右两边各连接着小小的球体。男人抓住小球体的附近,拉开那个物体。从左右两个球到央中的大球,以红⾊的带子相连;从央中的球往下,是一块往下掉垂、的长筒型东西。长筒型东西的下面,是一块黑黑的⾁片。 “看吧!这就是艾尔桂·索玛的生殖器。左右的两个小球是卵巢,中间的大球是子宮,垂垂挂在子宮下面的是xx道。xx道最下面的东西就是小。这就是艾尔桂的‘女人’。”男人说完话就松开手,于是艾尔桂的生殖器便“啪嗒”一声,掉落在⽩⾊的瓷砖上面,变成一块答答的板子。 我感动到全⾝颤抖,目不转睛地看着小。地上的小已经不是的对象了。那是一块⼲的⾁片,像冠一样。 “这就是消化管,这是⾆头,一般都在嘴巴里面。” 他好像要开始变魔术一样,从桶里拉出滑的管状物体。体从⾁做的管子里,滴答滴答地滴落到⽩⾊的地板上。那是奇怪的、像蓝⾊墨⽔般颜⾊的体。 “这是食道,这这一块是胃,这是胰脏,这是十二指肠,接下来的是空肠…” 男人把桶里的⾁管拉出来。 “然后,这一带是回肠,也就是小肠。总共有五、六公尺。” 许多的內脏滑溜溜地卷在一起,盘在地上,发出強烈的⾎与內脏的腥臭味。 “这是盲肠、阑尾、结肠、直肠…” 发黑、变变耝的脏器像从来也没有见过的珍奇爬虫类、 “连接在最前面的是舡门,这就是终点了。用一句话来形容人类的话,人类基本上就是一条管子。从嘴巴到舡门,正好是一条管子。而这条管子是那个人⾝⾼的五、六倍。把刚才的生殖器连接在这条管子上,就是那个女人。这样你明⽩了吗?” 我雀跃地点了点头。欣喜的感觉一波一波地涌上来,那种強烈的奋兴感,和爱做时的感快十分接近。在強烈的喜悦感下,我想大笑。 可是,想笑的感觉过后,喜悦的感觉消失,调⼊地狱般的绝望感立刻充斥着我的全⾝。我的心里还有奋兴的余韵。那个艾尔桂·索玛已经永远消失了,从这个地表上失去了踪影。这个想法让我感到奋兴。她变成细碎的⾁片了… ⽩⾊的瓷砖地板上,因为大量的艾尔桂的⾎和体,而显得十分嘲。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的颜⾊,像蓝⾊的墨⽔一般,也和抬头看的天空同一个颜⾊。 我的全⾝都在颤抖,一边抗拒不断袭来的晕眩,一边努力地站着。 我猛然发现⽩⾐男子后面的桌子上,横躺着一具裸女。男人走到另外一边,抬起裸女的头部。 链子突然从半空中降下来,一端好像就系在艾尔桂·索玛的脖子一带,所以当链子往上拉时,艾尔桂的⾝体便慢慢被吊起,变成垂挂在半空中的样子。 她的部与腹部剖开了,腔和腹腔里面空的,脊柱的影子在光下呈现暗红⾊,但是,艾尔桂虽然垂吊着,却一直轻蔑地看着我。她的表情还是那么令人心动。 接着,那个男人摘下面具。出现在面具下的脸,就是我自己。 我慢慢地转头看着⾝后,我的后面是一望无际的长长海岸。应该是沙滩的地方,变成铺着⽩⾊瓷砖的岸边。波浪涌上缓缓倾斜的⽩⾊瓷砖海岸。远处有冒着烟的⾼⾼烟筒。 艾尔桂·索玛抛弃了我,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大概当了有钱富豪的妇情,非常傲慢地坐在奔驰车的前座吧!真想把刀锋贴在她的⽪肤上看看!啊,如果能够那样的话,不知有多好,只要她在⾝旁,我就会很奋兴。 ⽇本制的⽔钢瓶里装填着蓝⾊的墨⽔。⽇本制的这种玩具非常了不起,管子连接着与钢瓶,在钢瓶內的⽔用完之前,可以数次发钢瓶內的墨⽔。钢瓶可以背在背后,也可以蔵在上⾐的里面,是⽔炮机关。 我买了这样的玩具,是因为先用这个击站在波茨坦街拉客的女们。她们每次看到我,就会露出非常难看的姿态,用几乎让我恶心的方法戏弄我。 我想以牙还牙,让他们知道我有多生气。这个世界虽然愚蠢,但我还是很努力地过⽇子,认真地在工作。可是,尽管我那么尽力了,我的⽇子仍然没有什么改变,她们不会肯定我的价值,总之,有钱人还是有钱人,穷人也永远是穷人,我一辈子只配住在仓库里。不管到了哪里都一样。像既定的轨道,不会有叉的时候。 人才就是人才,蠢蛋就是蠢蛋,这个世界上最低级的我们,不管怎么努力,都塔不上上流社会。可恶极了!如果能给他们一点颜⾊看看,不知会有多痛快。 因为面对的是笨蛋,所以不管怎么说明,还是无法让笨蛋理解。为了让那些笨蛋了解她们是什么也看不见的瞎子,我什么事都会做。我什么都会做,即使是要命的事情,我也会去做! 如果能够放火烧房子、把她们大卸八块,一定很痛快吧!我经常做那样的梦、把面对着人才的蠢蛋,或垃圾中的垃圾女们切得细细碎碎的,让她们像一团绞⾁的梦。 不管怎么样,我就是给长非常讨厌女。笨蛋是无药可救的,她们是只会嘲弄别人的人,治疗他们愚蠢的最好方法就是给她们震撼疗法,例如说用电去电她们,或是用手术刀把他们的心肠整个翻转过。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别的方法吗?希望有人能告诉我更好的方法。 4 一九八八年的九月二十四⽇——正确说法应该是九月二十五⽇的天亮之前——发生了震撼整个德国的事件。 凌晨两点十五分,莫妮卡·封费顿和同属风纪科的署员克劳斯·安安克摩亚,正在进行深夜的巡逻工作。波兹坦街变得安静,并且起雾了。柏林难得有雾。 从波兹坦街到康斯达尔特街得小巷,是玛莉·维克多这个几率的势力范围,附近并排的房子大都种植着花木,是相当安静的地区。 玛莉是个来自爱尔兰的女,年纪大约四十出头了,长得并不漂亮,而且相当胖。她总是一脸孤单地站在街头,像怀孕一样的胖肚子,从她⾝上的⽑⽪外套突出着。只要靠近她,就可以闻到杜松子酒的味道。廉价的杜松子酒酒瓶就在她的脚边,这或许就是帮她度过深夜寒冷的武器。柏林的九月已经相当冷了。 克劳斯·安可摩亚一边朝着玛莉·为刻度的“工作地点”走,一边轻佻地对莫妮卡说,和莫妮卡一起巡逻,好像是有薪⽔可以拿的深夜约会。莫妮卡早就知道克劳斯对自己有意思。 不只克劳斯,柏林署里的年轻男子们,从重案组的刑警到整顿通的察警,或多或少都对莫妮卡有点意思。因为像莫妮卡这样的美女,可以说是警界里的稀有人物,而她更是警界要招募新人时的海报模特儿。 “这不是约会。咖啡厅和电影院都已经打烊了!”莫妮卡一边说,一边担心着要如何把话题导向正经的方向。 不过,她已无暇为此担心了。因为几乎没有路人的深夜巷弄里,突然传来震动空气的女人惨叫声。 声音的来源并不远,而且好像是玛莉·维克多的声音。莫妮卡看看手上的手表,时间是凌晨两点二十分。接着,她便和克劳斯朝着惨叫的方向跑去。 这里距离玛莉经常“站岗”拉客的弗洛登巷,大约有四十公尺。 一跑进弗洛登巷,就看到玛莉·维克多背靠着绿⾊的铁栏杆,卷曲着⾝子。她的双手按着脸和脖子一带。 他们还看到了50公尺远的地方,有一个男人正全力往前奔跑。男人的背影在开始弥漫的雾中越来越模糊,在石板路上奔跑的脚步声也越来越小。有人正在全力逃窜。 “莫妮卡,你照顾她,我去追!”克劳斯叫道,并且立刻往前跑。而莫妮卡则靠近蹲坐在地上的玛莉。 莫妮卡后来这样叙述当时的情形:“真的很可怕,可怕到让人怀疑神是否真的存在。玛莉的脖子上有一道很大的伤口,黑⾊的⾎——因为光线很暗,所以看起来是黑⾊的——不断地从她按着脖子的指里噴出来。”更可怕的是她的腹部。我想把他扶起来,但是我的手好像伸⼊了泥沼中,马上变得滑滑的。仔细再看,才发现到她的黑⾊丝织衬衫和內⾐从上破裂到下面,⾐服下面的腹部更被刀刃划开,有一部分的脏器甚至留到铺着石板的路面上了。 “我想大声尖叫,却完全叫不出声音来。我想到自己是察警,应该要振作起来才对,可是就是办不到,只能瘫软地坐在地上等克劳斯回来。” 至于克劳斯·安可摩亚,他虽然努力地追那个人,可是男人的速度很快,在巷弄里钻来钻去,终于成功地逃脫了。他也想找路人帮忙追那个男人,但是哪个地区原本就偏避,本没有路人经过。 克劳斯回到玛莉·维克多平⽇“站岗”的地方后,首先看到的是失神地瘫坐在地上的莫妮卡。 “被那家伙逃掉了。都怪自己平⽇的训练不够。” 克劳斯显示这么说,然后很快就发现莫妮卡不对劲。莫妮卡眼睛张得大大的,但是眼神涣散,她因为失神了,所以对同事说的话一点反应也没有。她的手指头被染成紫黑⾊的了。 “莫妮卡!”克劳斯叫唤莫妮卡的名字时,莫妮卡才举起被染黑的左手,指着前方。 前方有一个非常奇怪的“物体”玛莉·维克多庇股着地,两脚往前伸出地坐在有些嘲的石板地面上,⾝体则靠着铁栏杆。她双手无力地垂在⾝体的左右两边,左臂上“挂着”看起来像蛇一样的东西。 克劳斯马上就明⽩她已经没有气了,因为她的腹部有一个大洞。她⾝上的衬衫被划破了,伤口从心窝口一直裂开到腹小。 ⽪裙短也被划破了一半,袜都露出来了。好像有黑⾊的罩是完整的。 简直像一直被解剖的青蛙尸体。在远处⽔银灯的光线照下,看起来像粉红⾊的许多脏器从敞开的腹部溢出来,想崩落般洒在展开的两腿之间。那些內脏好像是被凶手掏出来的。 被掏出来的內脏铺在黑漆漆的地上,像想要钻回泥土里的一群爬虫类。而“挂在”她左肩上的东西,是被切下来的肠子的肠头部分。 人类这种无法解释的生物的秘密,被暴露在柏林深夜的黑暗里了。⾎和许多內脏所散发出来的气味,再加上杜松子酒強烈的味道,弥漫了整个空间。 连克劳斯也忍不住要倒菗一口气了。38岁的他当了很久的察警,却第一次看到这么死的这么凄惨的尸体。 “啊,玛莉!”克劳斯忍不住低声呼唤玛莉的名字,并且蹲在玛莉的前面。莫妮卡调到风纪科才2个星期,克劳斯却已经在风纪科呆了相当长的时间了,认识玛莉许久,平⽇也有一些情。 他摸抚玛莉的脸颊,觉得⽪肤上还有些余温。微微的死亡痉挛透过脸颊,两度传到克劳斯的手指上,这表示凶手⼲下这疯狂杀人的时间并不久。克劳斯更靠近去看,⾎和內脏好像也还温温的,在冰冷的石板上冒着⽔汽。这⽔汽和雾混在一起了。 5 我在黑暗中醒来,脑子里还想着埃尔挂·索玛。别人或许会认为我是在做梦,但我不以为我在做梦,因为我是在“思考” 索玛心⾎来嘲时会和我一起睡觉、一起起,在这个屋子里呆上好几天。我们两个人会像细菌一样地结合在一起。埃尔挂·索玛是一个全⾝都是⾆头般的女人,她大巨⾆头过我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不论是地板还是、墙壁、门等等,她都一一过了,所以我整天都生活在她的唾所散发出来的独特味道中。大概是我已经习惯她的味道了,觉得那样还蛮好的,感觉仿佛回到抱着膝盖,卷缩在羊⽔中的胎儿时期。 在粘粘、嘲的被窝里紧紧抱着她的裸体时,我和她都变成了在体之中蠢蠢动的內脏器官。两个內脏器绕在一起,缓缓移动地探着彼此。当她把我的生殖器含在口中时,既柔软又有力的⾆头有时昅允、有时绕、有时轻柔、有时用力。最后两个內脏器官化成了一个环,一个器官缓缓地深⼊另外一个器官。而舡门则是一个黑洞,所有的一切在不久之后都会消失在那个异次元之中。 没错,埃尔挂·索玛就是这样地充満了的昅引力。她可以把一切都收缩在梦里,像会膨、收缩的心脏肌⾁,也像我从后面进⼊她的⾝体时,在我眼前收缩、膨的舡门,让我的⽪肤便如如同总是带着气的两栖类动物表⽪,改变了我的实际的面貌。就这样,我遗忘了自己在这个世界里所犯的罪。那样的惑,存在于名为埃尔挂的⾁块之中。 望像被手术刀切下来,放在注満生理食盐⽔的宽口烧杯中,反复地做着收缩运动,仿佛永远在痉挛的一立方厘米兔子心脏肌⾁般,在漆黑的宇宙中无止境地徘徊,直到乙烯基纯⽩的妖冶光泽围绕着我。 一用两手抱住埃尔挂·索玛的⾁块,年轻女特有的、魅惑毒药般的青涩气味,不断地从⾁块的眼睛、壁纸、耳朵、嘴巴、器、尿道、舡门等等地方,缓缓地散发出来。 但是,她已经离开了,这间原本总是充満充満气的房间门上,出现了⽩⾊的⼲燥裂痕,墙壁也变得像沙漠的岩盐一般起⽑了。无论如何我都要让这个房间回复到那种润的感觉才行,否则我就活不下去了。明⽩吗? 6 天亮的时候,莫妮卡·封费顿终于回到林克街的家里。用钥匙打开门后,就听到从卧室里传来的卡尔睡眠中的呼昅声。他是用拷贝给他的钥匙进来的吧!一定是在署內听到命案的消息,因为担心而特地赶来的。 卧室里很温暖,莫妮卡嗅着情人的头发上微微地光气息,一直很紧绷的心情终于松懈了,不断发着抖的膝盖,也不在抖个不停了。 她脫掉⾐服,走进浴室,一边用肥皂洗已经在署里不知洗过多少次的手,一边拧转淋浴的开关。 ⾎的腥味不断从⾝体冒出来。她觉得现在还闻到了內脏的臭味,与廉价酒精的酒臭。因为刚到风纪科不久,所以今天发生的事对她来说是很大的震撼。热⽔从莲蓬头淋到了⾝上,她双手抱着自己裸露的Rx房,眼泪哗啦哗啦地从眼眶里流出来。她的⾝体又开始不停地想痉挛般地发抖,最后终于忍不住蹲在瓷砖地板上,咬着牙哭泣。 细心地擦拭⾝体并把⽑巾料做的浴袍披在肩上后,她就直接走到金丝雀的鸟笼面前,并且把食指伸进笼子里。鸟被吵醒,开始啾啾地啼叫起来。莫妮卡一边听着鸟叫声,一边等待⾝上的⽔分⼲掉。 接着,她把手伸进鸟笼,让金丝雀站在她的手指上,把金丝雀带到鸟笼边,还轻轻地亲吻了一下鸟嘴,才把鸟放回笼子里,然后双手伸进浴袍的袖子里,走进卧室,轻轻地躺在卡尔的⾝边。 年轻男子的发香与魁梧的背部,实在让人感到愉快。她从背后抱住他,他因此醒了。 “你回来了?”卡尔以沙哑的声音轻声地说着。他把手臂伸到莫妮卡的脖子下,让莫妮卡的头部稍微仰起,接着更一把紧紧地抱着莫妮卡。 “你好像碰到非常可怕的事了。”他温柔地说,并且轻轻地吻了莫妮卡的额头。 “嗯。好不容易才完成无聊的报告。”莫妮卡一撒娇的语气说着,但是一说完这句话,她的⾝体又开始发抖了。因为她想起了在命案现场看到的情景。 “好像开膛手杰克。”卡尔喃喃地说“那种惨死的摸样,连我也没见过。” “⾝为察警,有些事情想避也避不了。”莫妮卡回答。她一边说、一边拉起卡尔的右手轻轻地亲吻着。她从来没有像今天晚上这样,觉得有一个情人是多么让人安心的事。有一个情人在⾝边真的是太好了。如果卡尔没有来,那么现在房间里一定冷冷清清的只有自己一个人,明天自己是否还能继续执行察警的工作呢?老实说,她没有信心。 她突然想早点结婚了。结了婚,就可以让⽗⺟早⽇安心,因为一个人的生活太让人担心了。 就在这个时候,莫妮卡的动作突然僵硬起来。她看到卡尔的手指头上,有一块她以前没有见过,像痣一样的蓝⾊印记。 好像是蓝⾊的墨⽔印。她把卡尔的手拿到眼前仔仔细细地看了好几次。没错,是墨⽔印。 “怎么了?”卡尔发出发困的声音问。 “这个,是怎么一回事?”莫妮卡以拇指的指甲轻轻碰触斑痕的附近。 “没什么,修特罗哲克的钢笔太旧了。”他有点不开心地说。 莫妮卡不再发问了,但是她的內心里却波涛汹涌,情绪非常⾼涨。 她的⾝体在棉被下面动扭,脫下了⽑巾质料的浴袍,一边在卡尔的耳朵旁边吐气,一边引导卡尔大大的右手摸抚自己的Rx房,她想藉此解除自己心中的恐惧与不安。 “莫妮卡,你不让我睡觉吗?今天晚上我想睡觉。”卡尔马上这么说,并且转动⾝体,让宽阔的背部再度对着莫妮卡。男人大巨的背后像绝壁一般,耸立在她的眼前。 莫妮卡心中的波涛里,掺杂了一些火花。原本的一点点睡意,一下子全消失了。 7 九月二十五⽇凌晨四点,杂志社记者麦兹·贝卡在雾茫茫中吐着⽩⾊的热气,匆匆忙忙地赶路回家。他住在波兹坦路后两条巷的库歌尔街。 杂志社的工作时间原本就没有规则,不过搞到这么晚才回家的情形也不是常有的事。天快亮了吧!真想早点钻进被窝里。今天虽然是星期天,却还必须在中午以前到办公室。 麦兹走进通往库格尔街的小巷,穿过小巷就到家里,他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经常有女站在这里拉客,今天却不见人影,大概是已经回去了。他这么想着,穿着长筒靴的步伐,快步踩在石板路上。 心情烦闷的时候,麦兹总会喝点小酒,今天他就喝了不少廉价的酒,所以现在很想睡觉。 因为酒精的关系,他的脚步有点不听使唤。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闻到微微的异样气味。那个气味相当独特,有点像鱼內脏的臭味,也像是污泥臭⽔沟的气味,但又混合了酒精的酒臭味。 他停下脚步,低头看到像睡着一样倒在路边的女时,33岁的麦兹忍不住惊声尖叫了起来。 仰倒在地上的女有点胖,她双手⾼举过头,那个姿势好像在⾼呼万岁,脖子边上有一道想弦月形状般的伤口。伤口⾎迹现在已经⼲了,但是看得出之前有大量的⾎从哪个伤口里流出来。 不过,让麦兹惊吓的发出尖叫的原因,并不是脖子上的伤口,而是她的腹部。 她⾝上的⽑⽪短外套是敞开的。 外套下面的衬衫及衬衫下的⽪肤被利刃切开,腹部里的內脏裸露了出来。 衬衫好像是被強力来扯开的一样,上面的纽扣弹掉了,但是罩却完好无损地还穿在⾝上,只是被⾎污染了。下半⾝的裙子的上半部也被切开,不过袜还留在腿上。 內脏就放在那上面。在附近的⽔银灯光的照下,发出润的光泽。內脏散在石板路上了,所以散发出強烈的臭味。 横卧在黑暗巷弄里的物体,好像还寄宿着生命。女人的⾝体已经不动了,可是从她的⾝体里溢出的柔软內脏,让人产生错觉,觉得那些內脏是还在微微地呼昅,反复动的某种软体动物。麦兹呆呆地站着看了好一阵子。 醒来张开眼睛后,瞄了一下起居室的方向。从开着门隙可以看到卡尔的部分背影。他好像正在看电视。电视里正在播报新闻,听得到女播音员的呻昑,播报的內容就是昨天晚上发生的玛莉·维克多命案。莫妮卡躺在上听着新闻。 令人吃惊的是,被杀死的女除了玛莉外,竟然还有别人。以波兹坦街为中心,半径两百公尺,还有两个女被杀死了。也就是说在同一个时间里,发生了三件离奇的命案。莫妮卡忍不住长大了双眼。 莫妮卡摇摇睡眠不⾜的脑袋后,慢慢地做起⾝体,披上袍子、穿了拖鞋才往起居室的方向走去。 “啊,莫妮卡,不得了了!我必须马上去署里才行。”卡尔急急忙忙地叔哦。 “咖啡已经煮好了,面包和啂酪都在原来的地方。我先走了,晚上见。”卡尔边说边站起来,忙着准备出门。 “等一下。”莫妮卡叫住他。“你没有忘记说什么吗?” “刚才很对不起。我爱你。”他头也不回地说,然后拿起上⾐,抱在手上,出门去了。 莫妮卡坐在撒发生,继续看电视。 被杀死的女的名字是安妮·莱斯卡和玛格丽特·巴库斯塔,两个都是英国名字。还有玛莉·维克多也像是英国人的名字。主播说:命案或许是仇恨英国人的偏执狂所⼲的。 没一个死者颈部动脉都被割断,并且是像写“1”一样,一刀从口往下划开到下腹。凶手利落的手法宛如外科医生。 三件命案都发生在少有人经过的偏僻地区,凶手杀人后还把死者的內脏掏出来抛在地板路面上,有些露出来的內脏上有好几个用刀子切割出来的伤口,被被断的肠子还挂在死者的肩膀上。怎么看都像是精神不正常的态变所犯下的杀人事件。 这三个命案还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那就是三名死者的脸上都有蓝⾊墨⽔的痕迹。不知凶手的理由为何。总之是先以蓝⾊墨⽔画在脸上后,再用尖锐的刀子割断喉咙。切开腹部。只能用不可理喻来形容这个连续发生的命案事件。主播继续说道,柏林警署将会成立处理这个案件的特别搜查本部。 莫妮卡关掉电视,因为想再睡一阵子,便回到上。 8 二十五⽇星期⽇,下午开始下雨,雨势在⼊夜以后转強,到了十点、十一点的时候,几乎已经变成倾盆大雨了。 警署布下了几乎是前所未有的大搜查网,除了重案组的人员外,还动员了风纪科与通科的人员到波兹坦路一带巡逻。可是态变的杀人魔出现的地方未必仅限于波茨坦路,或许下次挥刀杀人的地点,也可能是动物园前车站,或库丹大道的后巷、罗兰德尔广场车站附近等等路边拉客女较多的地区,所以为了扩大巡逻的范围,整个西柏林都有警车在巡逻,只要发现异状,立刻以无线电联络,马上封锁重要的联络道路。 莫妮卡·封费顿和卡尔·舒瓦兹这个晚上也被动员到动物园前车站的附近巡逻。不论是刑警还是穿着制服的察警,都穿上塑胶雨⾐,张大眼睛进⼊警戒的状态。 不要以为下雨天的时候,女不会上街来拉客,其实这种天气才是她们做生意的好⽇子。在雨中进⼊客人的车子里时,比晴天的晚上更不会引人注意。所以,即使莫妮卡命令撑着伞站在路边的女们回家,她们也只是暂时离开一下,过不了多久又回到原来的地方,移到察警不易发现的地点继续站。 过了夜午零时,就是九月二十六⽇星期一的凌晨。两点左右,卡尔和同伴佩达·修特罗哲克站在老旧发黑的大楼墙壁前,努力地想在雨中点燃香烟时,莫妮卡·封费顿肚子来了。她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打算回家了。 卡尔告诉她路上小心,因为不敢保证杀人魔不会对察警下手。放心吧!我有手。莫妮卡如此说着,然后对着卡尔和佩达挥挥手,就离开了。 卡尔她们在大楼街区站了十五分钟左右,突然听到雨中的石板街道上有什么东西倒下的声音,及微弱的惨叫声。 卡尔和佩达互看了一眼后,马上一起拔腿往声音来源的方向跑去。可是,他们并没有看到发出惨叫的人。 “我们分头找。我找这边,你找那边。”卡尔对佩达说,两人开始分别跑往不同的方向。 大概跑了十公尺左右,卡尔在柏林行银的墙壁上看到了奇怪的东西,那是用⽩⾊的粉笔写的一段涂鸦文字。 “犹太人不能接受不合理的责难。” 那是用德语写的文字,卡尔一样就看完了这段文字。 而佩达·修特罗哲克这边,则是看到非常可怕的画面。他在被雨⽔敲打的石板路面上,看到了女人⽩皙的脚。穿着袜丝的脚露到腿大的部分,腿上有怪怪的黑⾊物体,在雨⽔的冲洗下,黑⾊的物体顺着腿的曲线往下流。那是⾎! 佩达跑到女人的⾝边,并且蹲下来。当他想要抱起那个女人的时候,似乎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因此发出了惨叫声。他立刻大声呼叫同伴的名字。“卡尔!卡尔!快叫救护车!” 这名被害者穿着塑胶雨⾐,裙子的前面好像被利刃划破了,流了很多的⾎,但看不伤势的严重。还有,这名被害者穿着察警的制服,她是莫妮卡。 卡尔·舒瓦兹一听到佩达的声音跑过来,立刻发出绝望般的叫声。他抱起情人的⾝体,检查伤势。佩达则从卡尔的手中抢下警用对讲机,大声喊着叫救护车。他一边叫一边看着莫妮卡的脸。莫妮卡紧闭双眼,一点也没有张开过的样子。 对讲机里出现了另外的叫喊声。“有人遇害了!库洛迪尔巷,14号。有女被杀了!腹部被剖开,內脏露出来了。请求支援。” 电话里同时传出在雨中奔跑的脚步声。库洛迪尔巷就在附近。可是,又听到别的声音了。 “这边也发现了。这里是汤普森巷。天呀!⾎淋淋的!汤普森巷五十七号请求支援,请快点过来!” 汤普森小巷离莫妮卡出事的地方更近,就在这里的后面。 摩巡警叉开腿双,站在大雨中的库洛迪尔巷,朝对讲机大声吼着:“请大家动作快一点!太可怕了!这实在太可怕了!” 往巷子里走进去,大楼后面有一块堆积着木箱子的空地。往大楼后门的石阶暗处理,露出了一截⽩⾊的女人腿部,穿着袜丝的腿大因为落在石阶上雨⽔的反弹而变脏了。 腿大的旁边有一条像红黑⾊大蛇般的东西卷着內脏。好像是小肠或胃的消化器官,被人用手拖出来了。大肠的前端挂在死者的左肩上,肠上有不少刀子切戳过的痕迹。雨⽔持续冲刷暴露在石板地面上的红黑⾊的⾎,与⾝体的体、肠內的东西。 摩皱着眉头站在雨中,低头一直看着被害者。这是让人不敢直视的可怕画面,还好因为雨⽔冲刷的关系,臭味没有那么強烈,所以鼻子闻到的是嘲马路气息,嘴里也不短尝到雨⽔的味道。 莫妮卡虽然没有死,但是受了重伤,二十六⽇是度过生死关头的重要关卡。她的腹部和腿大的⾁被剖掉了一大块,流了很多的⾎,如果发现的晚一点或者救护车,慢点到,可能就会没命了吧!在情人卡尔同样⾎型的大量输⾎下,目前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看来杀害了两名女的杀人魔,对路过的女警也挥了刀。莫妮卡虽然还不能说话,但是她应该看到了凶手的脸,因此警方由衷期盼着莫妮卡的⾝体能早点复原。 但是,终究还是让凶手给逃走了。虽然布下了那么大的搜查网,还是除了莫妮卡外,没有任何人看到可能是凶手的人物,也就是说:本找不到目击者,而通岗方面的盘查,也是一点收获也没有,这实在让人无法理解。 离莫妮卡被刺倒卧十公尺远的路面上,有一把被认为是凶器的大型刀刃,那是西德亚罗伊格尔公司制造的军用刀。用来砍杀了三名女的凶器上,应该沾満了⾎迹才对,但是在大雨的冲洗下,刀刃上已经看不到⾎迹了。 九月二十六⽇星期一,凌晨两点左右的遇害者,除了女警莫妮卡外还有两名女。 两名女之一是44岁的茱莉安·卡斯帝。她是英裔的德国人,被发现的地点是库洛迪尔巷。 另一名遇害者是37岁的凯萨琳·贝克。他是国美人,被发现的地点是汤普森巷。 这两名女遇害的状况虽然和前一天的三名被害者差不多,但是凯萨琳·贝克和其他四名女遇害的状况比较不一样。她和其他四名女一样被割断了颈动脉,但是腹部上并没有⾜以让內脏露出了的大伤口。她的伤口情况比较像莫妮卡。不过,虽然没有大伤口,但她的部、腹部、腿大上有不少被刀子深深刺⼊的伤口,那样的伤口大大小小加起来有十几个。这种杀人的手法当然是很残酷的,但是对照其他四人遇害的状况,凯萨琳的案子只能说是小巫见大巫。 发生在雨中的这两起命案地点,都是离库丹大道只有两条街的小巷,而两条小巷之间相距只有五十公尺左右,可以说是非常接近。而汤普森巷凯萨琳·贝克遇害的地点,距离莫妮卡·封费顿遇袭的地方也就只有二十公尺。从这三者的位置看来,或许能说这是发生在半径三十五公尺內的三个案件。 不过茱莉安和凯萨琳被杀害的地点,和前一天晚上发生的三起命案——玛莉·维克多、安妮·莱斯卡和玛格丽特·巴库斯塔三人被杀——的地点波兹坦路,相距大约三公里。 雨夜中的杀人事件幸好只发生了两起就打住了,而震惊整个柏林的女连续被杀离奇事件,也在死了五名女后就戈然而止。总括这五起命案的发生地点,三件发生在波兹坦路附近,两件发生在动物园前,似乎不会再发生第六件了。 上面的结论当然是后来才明⽩的,但是在发生了上诉事件的一个月內,整个柏林陷⼊恐慌之中,柏林居民人人自危,大家都在担心什么时候会发生第六起命案,是今天晚上?还是明天?因为警方布下的大搜查网完全捕捉不到嫌疑的影子,威信受到严重的打击,以至于警署总长不得不举行向社会致歉的记者会。 受了重伤的莫妮卡·封费顿虽然在二十六⽇的晚上度过了死亡关卡,捡回了一条命,⾝体也逐渐地康复,却仍然无法描述当时的情形。她不仅⾝体受创,精神也收到了严重的打击。据医生的判断,莫妮卡很可能出现心灵创伤的后遗症,右脚也有可能跛了。医生的这个报告对卡尔来说当然是极大的冲击,从故乡来探望女儿的莫妮卡⽗⺟,也因此深受打击。 9 九月二十六⽇,因为电视、收音机和报纸对这桩连续杀人事件的报导,柏林市进⼊歇斯底里般的惊恐之中,市区內到处有人召开临时会议,电视一整天都在做事件的相关特别报道。 从教育委员会到女们,众多妇女团体分别向警方或媒体控诉,不能在夜晚的柏林街头行走了。柏林察警署的邮政信箱塞満了投书信件,警方的电话更是响个不停。 然而,那么多的投书信件里,对逮捕凶手有助的信件却一封页没有。没有属于目击者的情报信件,大部分都是诉说附近有态变的失业男,请警方去调查的中伤投书,还有就是抗议警方无能的抱怨信件。 歇斯底里症状最明显的,就是教导妇女防⾝术的电视节目突然狂热了起来,分析容易对妇女抱持仇恨心态的男格,与解说面相的节目,也频频出现在荧光幕中。 更离谱的是,因为某位人士在特别节目的座谈会里发言,怀疑凶手可能是失业医生,结果造成连续几年通过医生国家检定的青年,受到当街攻击的情形。 防⾝催泪瓦斯大卖,贩售军用刀的业绩突飞猛进,一下子增加了好几倍。仅二十六、二十七⽇两天,想学空手道或柔道的人就已挤破门槛,街上的空手道或柔道教室门口贴出“名额已満”的纸条。 ⽩天,波兹坦路和动物园前车站附近的杀人现场,涌⼊了许多好奇、看热闹的民众,但是一⼊夜,人嘲就散去,到了深夜哪里就变成了鬼城,冷冷清清的完全不见人影,街头上完全见不到拉客的女,她们应该是乖乖的呆在家里不敢出来了吧!不过,不久之后,她们还是为了生计而发生抱怨之声。 熬夜制作出来的事件特集的杂志或报纸,一定创下很好的销售记录吧! 西柏林因为这个可怕的连续杀人事件,人们尝了前所未有的某种奋兴情绪。不论是大人还是小孩,女人还是男人,都在那个奋兴地情绪中忘了自己。奋兴情绪是因为恐惧杀人魔,还是对事件的好奇心?恐怕连她们自己也搞不清楚。 卡尔·舒瓦茨一走进搜查本部的会议室,就赶快先对⼊座的伙伴佩达·修特罗哲克使了个眼⾊。搜查主任雷昂纳多·宾达狠狠地瞪了他一样。不管是在座的其他人还是主任,都是一脸严肃。 “恩,”雷昂纳多主任语气缓慢地开口了“我不晓得你们究竟有多少能耐,不过,你们大概也都听习惯人家数落你们柏林警署重案组有多无能了吧!事件发生到现在已经过了三天,现在是九月二十八⽇的上午十点了。我当了三十年的察警,从来也没有经历过这么残酷、令人发指的事件。我在这里呆了这么久都是如此,想必这个事件对你们来说是前所未有的经验,柏林的市民当然也和你们一样。柏林署的信箱马上就会被批评的信箱塞爆,在我们面前的是以前都没有经历过的大案件。 然而,截至目前为止,我们还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的嫌犯。二十三个大男人聚集在这里唯一知道的事情,就是新闻记者们以有趣又可笑的笔法所写出来的事件报导。我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希望你们也有同样的感受。好了,希望今天可以让你们⾼兴一点。有谁可疑提出任何有意义的发现,或者有建设的推理吗?请踊跃发言。” 雷昂纳多主任说完了,可是回报他的却是一片沉默。突然被那么期待,大概没有人能够开得了口吧!持续的沉默得主任似乎忍不住要发火了。就在这个时候,佩达·修特罗哲克开口了。 “这么大的事件,却没有任何人目击到可能的嫌疑犯,我认为这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五个命案集中发现在两个晚上,第二天晚上我们虽然加強了警戒,可是我们的运气非常不好,当然下着大雨非常有利于凶手行动。但已经又过了两个晚上的现在,仍然是除了风纪科的克劳斯·安可摩亚巡警和莫妮卡·封费顿巡警外,没有出现可疑说是目击者的人了。 发生命案的第一个晚上,是一个少见的起雾夜晚,地点是几乎没有人走动的街道,谁也没有想到那时、哪里会发生凶杀的事件。第二个晚上虽然下着大雨,但我们已经提⾼了警戒,可是凶手却仍然杀人得手,而且没有留下任何证据,也没有目击者。凶手在马路上行凶,是一个手段忍残的杀人狂。实在太厉害了。如果行凶的现场是室內的话就比较容易寻找到证据,但是行凶的地点在室外,哪就比较难…” “佩达·修特罗哲克,那又怎样?你说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问题是要怎么办?”主任不耐烦地打断佩达的话。 “所以我想是不是应该更加彻底调查那一带。遗留在现场的东西非常有限,很难靠那些东西寻找到凶手,或许应该调查居住在命案现场附近的可疑人物,例如被庒榨的低收⼊者、长期失业者、对纪律心怀仇恨的人或精神有问题的人。盘查那些人,说不定能得到什么蛛丝马迹的线索。想要找到嫌犯,除了这个方法以外,大概很难找到别的办法了吧!” “这个问题我也想过,已经让风纪科负责这方面的调查了。今天风纪科送来数十个克劳兹堡流浪汉或流氓的资料。从今天晚上开始,临时拘留所大概就会被脑袋有问题的穷人挤爆了。从脑袋有问题的人当中寻找可疑的家伙,这实在是让人头痛的工作。 “不过还好风纪科的克拉斯·安可摩亚曾经追过那个杀人狂,跑了将近五百公尺左右。虽然只看到凶手的背后,但警方确实有人看到那个杀人狂了。这算得上是警方运气好吧!如果这位巡警能够提供给我们特定的嫌疑人物,那就太好了… “没有看到凶嫌的脸吗?”一位刑警如此问道。 “只有在距离50公尺的地方看到凶嫌的背后,凶嫌不胖,⾝材也不算⾼,头顶的头发直竖着;他上半⾝穿着黑⾊的⽪运动夹克,下半⾝好像是牛仔,跑步的速度相当快。我们对凶嫌的了解就只有这些。” “经常在克劳兹堡留连的庞克族,大都是那样的装扮。”主任苦笑点点头说:“没错。可是我们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只能莫妮卡·封费顿巡警能够说话吧?所以我说我们一定要努力。风纪科已经动起来了,我们重案组能做什么呢?各位,这就是我今天先问的问题。” “因为凶手剖开受害人腹部的手法非常利落,因此我认为绝对不能忽视凶手可能是落魄医生的可能。”另一位刑警说。 “凶手可能是悉解剖工作的人吗?这个想法不错,用刀子割断活人咽喉这种残酷的手段,不是一般人做得出来的事情;所以经常处理动物⾁类的工作者,也是我们不能忽略的对象,毕竟他们工作时也必须舍弃感情。可是,除了这两者之外,就没有别的可能了吗?这种推论,一般人也想得出来,我们重案组是专门对付这种事的人,有这方面的专业,应该有更多不一样的想法,所以我想听听各位的想法。” “有一点我觉得很奇怪。”一位叫做汉兹·狄克曼的刑警首先开口了。 “哪一点?”主任问他。 “蓝⾊墨⽔。” “蓝⾊墨⽔?” “对。九月二十五⽇波兹坦路上所发生的三起案件,三名受害者的脸上都有被蓝⾊墨⽔泼过的痕迹。被泼了墨⽔受惊吓之时,凶手就用刀子加以袭击。 不过,发生在库丹大道后巷的命案,就稍微有点不同了。两名受害的女人和女警莫妮卡的脸上,都没有蓝⾊墨⽔的痕迹。” “嗯,是那样吗?原来是蓝⾊墨⽔啊。” “或许有人认为因为下大雨的关系,蓝⾊墨⽔可能被冲洗掉了。可是,就算脸上的墨⽔被冲洗掉了,墨⽔一旦沾上了⾐物,无论如何都会留下痕迹,这是不会改变的事实。所以我认为这一点或许是一个关键的线索。” “蓝⾊墨⽔吗?我差点忘了这一点。还有别的什么疑点吗?” “还有其他很多特征的疑点。”卡尔·舒瓦茨一边看记事手册一边说:“那是和外伤有关的疑点。除了女警莫妮卡·封费顿以外,五件女命案有着共同的情形,详细的內容以后再作说明,今天先说大概的情况。首先要说的是,这五件命案的手法和使用外科手术刀一样,在⾝体上造成山口的方法及顺序,都相当的模式化。 凶手现实在受害人的脖子——也就是颈动脉的地方给予一击。此时凶手可能是从受害人的背后进行攻击,以手掩住受害人的嘴巴。五个命案一样,这一击就是致命伤。 第二个被发现的死者是安妮·莱斯卡,她连气管都被切断了,所以本连求救的声音也发不出来。由此推论的话,凶手应该是相当有比例的年轻男子。 凶手的第二击则是拉开受害人的⾐服,或是直接从⾐服上面就下一刀砍下,刀子深深刺⼊心窝口,然后用力往下划到大肠部位的聇骨一带。这也是相当花力气的工作,不是一般人做的到的事情。 接下来就是用手把受害人的內脏从腹部里掏出来。这里有一点特别的情形,那就是受害人的大肠部分都被切断了,备战还有刀刃刺伤的痕迹。除了第五个受害人凯萨琳·贝卡外,前面四名受害人遇害的情况几乎是一样的。 为什么凯萨琳·贝卡和其他四个受害者不一样呢?我认为是凶手在杀害她的时候,正好被莫妮卡·封费顿女警撞见了。凶手和突然闯来的莫妮卡·封费顿女警发生了扭斗的情形,并且在刺伤女警后逃逸,当然只是我的推测。 凶手在杀害凯萨琳·贝卡的时候,因为遇到了外力的阻拦,所以中断了行凶的顺序。如果不是那样的话,可想而知凯萨琳也会和其他四名死者一样,受到宛如手术般的残酷手段杀害。 另外,四个人中的第一个遇害者玛莉·维克多、第三遇害者玛格丽特·巴库斯塔与第四受害者这茱莉安·卡斯帝这三个人的死状又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好像在进行某种仪式般,她们的左肩上都挂着被切断的大肠前端。为什么会这样呢?我觉得很奇怪。有什么理由要那么做呢? 这五个命案中的四个命案有着非常一致的杀人手法。我认为在推测这个事件的理由时,这是非常重要、必须考虑的一点。” “是呀!那么,各位对这一点有什么想法吗?”主任问。 卡尔稍微考虑后,开口道:“虽然我无法明确地说出到底是什么理由,但是我认为凶手在杀害女之前,脑子里已经想好杀人的手法了。这一点应该是没有疑问的,由此可见凶手并不是一般的外行人。从已经发生的事实看来,如果现在就说凶手是医生或是有解剖学知识的人,或许是太武断了,但是至少能说凶手懂得切剖的技术,也有可能当过军人,这样的想法应该是说得过去吧?” “,不,也有人会觉得这样的想法太轻率吧?”别的刑警如此反驳。 “因为行凶的地点是路边,就会有路过的行人。另外警方为了追捕凶手,也在二十六⽇的凌晨派出了大量的警力和警车到处巡逻。凶手应该知道这种状况,所以一定要用模式化的杀人手法,只能在最短的时间內完成杀人的,否则就会被发现。不是吗?” “嗯,模式化确实能够提⾼效能。反过来说,这个凶手有必要要在明知有很多察警、又下着雨的时候杀死女,并且剖开她们的⾝体吗?”主任说。 “嗯?慢着、慢着,这一点不是很重要吗?” “是的,这一点很重要。”卡尔·舒瓦茨回答,并且接着说:“这就是这个连续杀人事件最让人不解之处了。虽然说二十六⽇凌晨的雨,对凶手来说不算是不好的条件,可是有那么多察警在注意,他应该知道这一点,大可等几天后再下手不是吗?可是他完全没有等待,固执地连续两个晚上行凶,所以才会遇到女警莫妮卡·封费顿。” “没错。还有,凶手为什么一定要在路上行凶呢?不是也可以在她们的家里杀害她们吗?在路上行凶的话,动手的时间就变得很紧迫了。” “因为那些女好像不会把客人带回自己住的地方。她们通常会和客人去旅馆,或者是在客人的车子里进行⾁体的易。”一个刑警说。 又有另外一位刑警举手发言了。 “除了刚才提到的命案共同点外,这五名遇害的女还有一个共同之处。她们五个人都是英国裔的女。如果进一步细分的话,五个人中有2个是大不列颠的英国人,三个是爱尔兰的英国人。她们都不是德国人。” “明⽩了。还有呢?” “还有这五个受害者互相认识,她们住的地方都很接近,平常都以英语沟通,好像也常常一起行动。” “她们住在哪里?” “克劳兹堡的贫民区。” “嗯。”“调查出她们五个人各自的经历吗?” “大致上已经调查清楚了。九月二十五⽇凌晨发现的第一个受害者是玛莉·维克多,现年43岁,一九四五年出生于爱尔兰的科克市,⽗亲是一个爱喝酒的船员,经常喝醉后和人打架。在她十一岁的时候落⽔死了。她曾经结过婚,对象是现在在比勒菲尔德市(bielefeld)当图书馆员的布鲁诺。不过,她在和布鲁诺结婚前,在英国的利物浦也结过婚,并且好像有小孩子。但她和布鲁诺并没有生孩子。 离婚的原因好像是遗传了⽗亲爱喝酒的习。除了这一点外,她似乎没有别的不良习了。同行的女对他的评语不坏,朋友都昵称她‘玛莉朵’或‘开朗的玛莉’。她对朋友很照顾,和认识的人都有不错的情。 这个女人⾝上的伤痕数目只比凯萨琳·贝卡少,是伤口第二多的受害者。咽喉和腹部上的伤和其他四个命案一样,伤口相当大,但是她的腹部的表⽪上有不少比较浅的刀伤,每一道伤痕的方向都是由上往下走。那种伤痕应该是右手反握着刀子切划造成的。刀子是亚罗伊戈尔社制作的军用刀。杀害五名受害人的凶器,应该是一样的。 发现尸体的时间是凌晨两点二十六分,发现者是克劳斯·安可摩亚和莫妮卡·封费顿两位巡警。当时尸体的旁边有一瓶小瓶杜松子酒,和掉落在地上的死者包包。包包里面有若⼲金钱和化妆品,都不是什么贵重、值钱的物品,不像是因为钱财被杀害的。这就是第一个被发现的死者——玛莉·维克多的经历及命案现场的大致状况。 第二个被发现的遇害者是安妮·莱斯卡。她也是爱尔兰人,出生地时曼岛,今年42岁,来自渔夫的家庭。她好像有兄弟姐妹,但是⽗⺟离婚后家人四散,已经和家人失去联络了。 她曾经住在伦敦,二十几岁时好像当过女佣,不过,关于她那个时期的经历,我们的资料并不齐全。另外,她好像也没有结过婚。无法从克劳兹堡的邻居们口中知道更多她的事情。 安妮·莱斯卡的尸体被发现的时间是凌晨四点多,比发现玛莉·维克多尸体的时间晚了两个小时,而发现尸体的地点是波兹坦路后面的库歌尔街。发现安妮·莱斯卡尸体的人是住在附近的以为杂志社记者,名叫麦兹·贝卡的男子。据推断,安妮·纳斯卡是在尸体被发现的三十分钟前被杀死的。 她死后的状况与其他人一样,致命的原因是左耳下面的颈动脉被割断了。凶手却开了她的腹部,用手把她的內脏从腹腔里掏出来,还用刀子在脏器上切割。不过,并没有把她的肠子挂在她的左肩上。 还有,安妮·莱斯卡的尸体除了咽喉与腹部的伤以外,⾝上外表的⽪肤上没有别的伤痕。这应该可以说是安妮·莱斯卡尸体的特征吧!尸体附近的地上有她的小型包包,里面的物品完整,没有被偷窃的迹象。以上就是关于安妮·莱斯卡的情形。 第三个受害人是玛格丽特·巴库斯塔。玛格丽塔·巴库斯塔41岁,英国伯恩茅斯人。不清楚她住在英国时双亲的职业和她的家人情况,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结过婚。她来到德国以后,也没有结婚的记录。 她的尸体被发现的时间与安妮·莱斯卡差不多,是凌晨四点半左右,地点是波兹坦路后面的黑森林巷,发现他的尸体的人是她的同业——一位叫哈妮洛妮·布什的女。 她受害的情况和前面的安妮·莱斯卡相似,外伤只有咽喉和腹部,⾝体外表的其他部位都不见伤痕。不过,被凶手拉出来的內脏部分,有一点明显与其他人不一样。她的大肠部分约被切去了20公分,而且‘被带走了’,这是非常大的特征。” 会议室里响起轻微的惊呼声。 “这个情况和其他命案中的受害人明显不一样,只发生在第三起命案的玛格丽特·巴库斯塔⾝上。被切去的大肠至今还不知去向,剩余的大肠部分则和玛莉·维克多的情形相同,挂在死者的肩膀上。 以上就是九月二十五⽇凌晨发生的三起女遇害命案的详细情形。接着要说明的是隔天——也就是二十六⽇凌晨发生的另外两起女遇害命案。 第四个被发现的受害者是44岁的茱莉安·卡斯帝。她是爱尔兰都柏林人。被发现的时间是人称两点十五分,点地是库丹大道后面,靠近动物园前车站的库洛迪尔巷14号,发现者是风纪科的摩巡警。 茱莉安·卡斯帝尸体损坏的情况与前三件命案大致相同。致命伤是咽喉被割断了,腹部也有一个很大的伤口,她也是除了咽喉与腹部的伤之外,⾝体上几乎不见其他外伤了。內脏从被剖开的腹部里露出来,肠子被切断,并且挂在左肩上。 茱莉安·卡斯帝或许是內脏受损情况最严重的人。除了消化器官受到严重的破坏外,肝脏也被刀子刺穿,肾脏几乎完全被切成两半,腹部被切开部分的最上面,像被刀子刺过一样,甚至有深刺到背部的痕迹,完全是一种疯狂的行为。 关于茱莉安·卡斯帝的生平,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只听说她从都伯林到伦敦后,十几岁到二十几岁时曾经做过女佣及超级市场的店员。不过,关于这一点并没有确切的证明。 她好像是30岁左右才到柏林,经历了种种工作后后才成为女的。茱莉安开始在街上拉客的时间已经有四年之久,应该比其他四个人还要长。第五位受害者是凯萨琳·贝克,她是五个受害者中最年轻的一位,才37岁,她的⾝⾼比较⾼,朋友们都叫她⾼个子的黑凯萨琳。 她的尸体被发现的时间与茱莉安·卡斯帝差不多,是凌晨两点十五分。被发现的地点是从库丹大道过去,接近动物园前车站的汤普森巷57号。发现者是风纪科的欧肯巡警。 她是五个受害者当中唯一没有被剖开腹部的人。可是除了咽喉被割断的致命伤外,他的腹、脚上还有十几个刀伤,推测她和其他四个人不一样的原因,可能是凶手要进行剖腹的行动时,被正好经过那里的莫妮卡·封费顿巡警阻挡了。 凯萨琳·贝克是伦敦人,不过,她并不是纯种的不列颠人,而是巴西移民与印度移民的混⾎儿,所以⽪肤的颜⾊是淡黑⾊的。她好像也没有结过婚,并且早就来德国,在汉堡的情⾊店里工作了很久,年轻时的她似乎相当受,后来因为和同伴发生了一些争执,所以离开情⾊店,据说是两年前才来柏林的。 到了柏林以后,她就住在克劳兹堡,被杀当天的⽩天起后,好像还和附近的人开玩笑,说‘或许下一个就轮到我了’。以上就是这5个命案中受害人的背景资料。不过,这里还有一点让人感到奇怪的事情要报告。那就是离凯萨琳·贝克遇害的汤普森巷大约五十公尺距离的墙壁上,有着奇怪的涂鸦文字‘犹太人不能接受不合理的责难’。 这段文字是以德文写的,而不是用英文。可是,在凌晨一点至一点半时,墙壁上还没有那段文字。关于这一点,当时在哪里巡逻的察警可以做证明,所以我认为那段文字可能是凶手写的。” “犹太人不能接受不合理的责难?唔——难以置信的时代错误涂鸦。”主任如此说。 “那样的一段文字如果出现在希特勒时代,那是合理的。但是现在是一九八八年了,犹太人还有理由在柏林的马路上,写下那样的文字吗?你的意思是⼲下这一连串杀人行为的凶手是犹太人?太愚蠢了!” “一定是有人在恶作剧。”有一位刑警说。 “那样的涂鸦可以不用理会吧!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主任说:“我希望听到别的论点。” “不,主任,请等一下。”佩达·修特罗哲克举起右手,反对主任说:“有人发来书信说那段涂鸦非常重要。要念出书信的內容吗?是用英文写的。” 修特罗哲克拿出蓝⾊的信封,但是主任不耐烦地挥挥手,说:“不用了,没有那么多时间念书信。不过,如果你认为真的有必要的话,那就把书信的大致內容说一下吧!” “还是请主任判断吧!我觉得这封书信是某种专家寄来的。” “某种专家?” “主任刚才说过,这五个女连续被杀事件是以前看也没有看过、听也没有听过的事件。可是,这位投书者不这么认为,他说或许是某种奇怪的因缘吧!百年前的一八八八年,国外也发现过和这次事件几乎完全相同的连续杀人事件。” “国外?哪里?” “伦敦。” “伦敦?…啊!”“没错,就是‘开膛手杰克’。那个赫赫有名的事件和这次我们遇到的难题,可以说是像孪生子般的相似。” “说得也是。那也是杀害女的…那个事件里有几件命案?” “五件。” “五件?!” “对,和我们遇到的一样。而且那个连续杀人事件里,被杀死的也是街头拉客的女,他们都被锐利的刀刃割断咽喉、腹部被剖开、內脏被抓出体外,完全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那封书信里提到这些了吗?” “写信者好像是英国的‘开膛手杰克’研究者,他认为研究英国的‘开膛手杰克’事件,对解决这次柏林发生的开膛杀人鬼之谜,将会有帮助。” “原来如此。可是…” “在堆积如山的书信中,这封书信让我感到兴趣的原因并不只是这一点。百年前发生的‘开膛手杰克’事件也和这次的事件一样,出现了‘犹太人不能接受不合理的责难’的涂鸦文字。” “什么?”主任的脸⾊大变。 Umu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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