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与暗战小说免费阅读相关的优秀官场小说请收藏游牧小说网
游牧小说网
游牧小说网 同人小说 言情小说 竞技小说 架空小说 乡村小说 都市小说 网游小说 科幻小说 仙侠小说 官场小说 耽美小说 军事小说
小说排行榜 穿越小说 玄幻小说 历史小说 校园小说 总裁小说 综合其它 武侠小说 重生小说 推理小说 经典名著 灵异小说 短篇文学
好看的小说 公关生涯 情在商场 美腿妈妈 红杏出墙 亲妈后妈 七年之痒 远山呼唤 女人如烟 小镇风月 奶孙乱情 热门小说 全本小说
游牧小说网 > 官场小说 > 暗战  作者:岩波 书号:44405  时间:2017/11/24  字数:11887 
上一章   第二章 来访者    下一章 ( → )
  平川市‮府政‬的领导没有专职跟包秘书,都是机关处里的⼲部跟着跑工作。也可以把这些人叫秘书,因为他们⼲的就是秘书工作,但并不是那种事事都⼲的贴⾝秘书,人也并不固定。范鹰捉也不例外。他当常务副市长的时候,是二处的李海帆跟着他到处跑的时候最多。现在他当市长了,是不是要把李海帆弄到一处呢?因为跟着市长跑的都是一处的人。此时他突然想起一处的马雨晴,那个年轻漂亮的副处长。从本心来说,他喜这种⼲部。自己看着养眼,旁人看着也顺眼,而且温文尔雅,见人总是先羞赧地微微颔首,然后才抬眼看人,一副大家闺秀的做派,家里必是书香门第。

  虽然范鹰捉是个领导,以文化人的口吻叫做“官宦”但他并不喜领导官宦之家的孩子。当然,他并不是要否定所有的⼲部子弟,而是以自己的儿子推而论之——如果让他选⼲部,他宁可选老百姓家的孩子。首先是选出⾝书香门第的孩子,因为这些孩子更知书达理。就以自己的儿子来说:一、好逸恶劳,从来没勤奋过,没在早晨七点以前起过,做早点、收拾屋子、刷厕所全都免谈,更别提头悬梁、锥刺股发奋读书了;二、从来没说过谁更优秀,在儿子眼里,天下人全都浑浑噩噩的,做得好的也是作假做出来的,甭想从他嘴里听到佩服谁的话,而儿子自己却从来没⼲过什么漂亮事儿,也不屑去做具体事;三、对老百姓从不理会,更谈不上体恤,当然了,儿子小小年纪让他体恤老百姓为时过早,但这却是范鹰捉看一个人的关键。俗话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儿子已经十五岁了,完全可以看出基本素质了。说到底是儿子的生活条件太优越了。加上老婆宠孩子,使得孩子娇生惯养,目空一切,眼⾼手低。这样的孩子肯定没什么出息。

  网上一度盛传一个叫徐其耀的被捕贪官写给儿子的信,里面⾚裸裸地讲了八条:1。不要追求真理,不要探询事物的本来面目;2。不但要学会说假话,更要善于说假话;3。要有‮凭文‬,但不要真有知识,真有知识会害了你;4。做官的目的是什么?是利益;5。必须把会做人放在首位,然后才是会做事;6。我们的社会无论外表怎样变化,其实质都是农民社会;7。要相信拍马庇是一种⾼级艺术;8。所有的法律法规、政策制度都不是必须严格遵守的,确切地说,执行起来都是可以变通的。范鹰捉不知道这个⽗亲是真爱还是假爱自己的儿子。老话说,取乎⾼,类乎中,取乎中,类乎下。假如一上来就取乎下,你想想,你儿子还要得吗?小孩子学好不容易,学坏快得很。即使你想竭力塑造一个好人、一个英雄、一个模范,都未必成功,而只能塑造出一个没有大⽑病的凡人,若再专门去塑造一个人人厌恶的老油条,这样的孩子在当今社会会成大器吗?范鹰捉绝对不相信!

  在有些人的眼里,可能范鹰捉也在贪官之列,怎奈他自己并不这么认为,而且,他的內心追求也还是蛮⾼的。

  马雨晴在他眼里,就恰恰相反,是个有前途能成才的好女人。当然了,马雨晴有马雨晴的情况,范鹰捉并没有认真研究。首先马雨晴是个三十五岁的中青年女同志,这个年龄的女人总是內敛、含蓄的。既不像二十岁的年轻人那么活泼好动,又不像五十岁以上的老大姐那么倚老卖老说话做事无所顾忌。马雨晴看外表似乎是低眉顺眼,而在眉宇间透出的却是一种自信的谦恭。没有分寸的谦恭属于低三下四,有分寸的谦恭就是一种修养。

  马雨晴是‮京北‬一所大学的硕士研究生,毕业来机关以后,除因为工作而写了大量公文以外,业余时间还出版了好几本引起各方面关注的长篇小说。这可不是谁想⼲就能⼲的。但机关里的人们想事往往不往好的方面想,见马雨晴漂亮,就说她是“美女作家”那时一个‮海上‬的写手号称美女作家,而且专写拿脫子不当回事儿的另类文章,于是大家就都认为马雨晴也好不到哪儿去。还有人传言她跟编辑有一⽔,否则别人写书出版不了,为什么她写书就能出版?从此便突然都鄙视起她来。大家因为都不写书,自然不知道写书需要才学、耐心和韧劲,也不知道写书发在网上自然就有编辑来慧眼识珠。马雨晴都已经出版好几本书了,却连编辑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大家背后不说她好话,她也不动声⾊,反而把自己的书分发给大家,是好是坏让大家自己分辨。马雨晴是学历史的,她写的书自然是历史题材,里面本没有人们所想象的那些东西。于是,七八糟的议论一下子就销声匿迹了。这事传到上级领导耳朵里,没有不对马雨晴竖大拇指的。仅仅这件事还说明不了问题,马雨晴⾝上发生的另一件事才更让范鹰捉念念不忘。

  市‮府政‬原来有个得癌症死的副市长,他没死以前曾经穷追过马雨晴。他追马雨晴的办法就给她送书,他知道马雨晴爱写书,就买当代知名作家的作品,一本一本送。这个副市长虽然是学理工的出⾝,但买来的作品却绝对不是网上瞎炒的看一半就不想再看的东西,难得他如此用心。这个副市长本⾝有个恩恩爱爱的老婆,⼲吗还要追马雨晴?这种问法就小儿科。

  如果仅仅是送书,马雨晴只管笑纳就是了。但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每本书里都夹着一张‮行银‬卡。马雨晴曾经拿着‮行银‬卡去路边的自动取款机跟前试过,每张卡都是五百块钱的面额。没有更多的,也没有更少的。一个机关里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只要她的老公不是大款,那她的⽇子就必然是紧紧巴巴的。因为那点工资是有限的,除非你弄“外找儿”但大家都知道,弄“外找儿”很危险,谁知道你几时踩地雷上。副市长给送‮行银‬卡,会让很多女人受宠若惊,渴望做小二、小三的更会趋之若鹜。但马雨晴不是,她毫不为之所动。是不是她家里有个大款老公或者与老公如胶似漆?都不是。此为后话。

  那个副市长想放长线钓大鱼,等着马雨晴上钩。偏偏马雨晴装傻充愣,只当没这回事。一个阶段过去了,风平浪静。又一个阶段过去了,仍旧风平浪静。反复三次,副市长不⾼兴了。⼲吗?你拿搪?我攻不动你这个小碉堡怎么的?你看我攻得动攻不动!那时马雨晴没在一处,还在调研室当科长,经常因为写材料加班加点。就在她在自己的科室挑灯夜战的时候,这个副市长敲开门进去了。一男一女单兵教练了。马雨晴怎么表现呢?她不温不火,一字一句地说:“副市长,你虽然是比我⾼那么多级的领导,但上这件事不是简单事,我如果不离婚,是不会跟你上的。所以,你甭猴急猴急的,等我先离了婚再说。”

  上这种事,在机关里虽然不是多稀奇的事。但只要一方死不愿意,另一方也没辙。总不能霸王硬上弓吧?回头告你个強xx罪,你能跑得了吗?那天副市长当然也没⽩费工夫,好歹摸了马雨晴脸颊一把。从此以后,他就开始了耐心等待马雨晴离婚的漫长过程。每隔一段时间,他就给马雨晴打‮机手‬,问:“小晴,离婚的事到什么程度了?”马雨晴就说,研究到房子问题了,或者研究到孩子问题了,再或者就是研究到家产没法分的问题了,总之,该研究的问题似乎没完没了。人在⼲,天在看,老天绝对是有眼的。这时,在机关一年一次的例行⾝体检查中,副市长查出患有肺癌,而且是晚期。马雨晴得知了这个消息以后,就找副市长老伴谈了一次话,拿出了那一大沓‮行银‬卡,说:“阿姨,这是机关的同志们捐的,您务必收下,因为大家不知道应该给副市长买什么东西。”

  还没出两个月,这个副市长已经瘦成了一把骨头。人到了这个份儿上,自然是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有今天没明天,旁人不论送什么东西都不如直接给钱。马雨晴拿来‮行银‬卡就好比雨中送伞,雪中送炭,恰到好处。副市长老伴把机关的人好一番夸奖。这事如果没人说起,也许谁都不知道。在副市长离世以后,是副市长老伴去机关找市长道谢才把事情说漏的。市长立即找来了马雨晴,问她哪儿来的这么多‮行银‬卡?难道你年纪轻轻就向下边伸手了?——市长会不会自己对下边伸手,马雨晴并不知道,但看他追究起别人来,竟毫不留情。马雨晴万般无奈,便道出了原委。于是,一件捂得很紧的事蓦地被抖搂出来了。机关里一下子就炸了窝。起初大家纷纷嘲骂马雨晴,说她不该揭死人的短儿,但时间不长就同情起马雨晴来,而且对她一个‮行银‬卡也没花这种精神相当赞赏。机关里的姐妹们扪心自问,这事搁谁谁做得到?时隔不久,马雨晴便从调研室调到了一处。而一处是专门为市长服务的。

  范鹰捉想起马雨晴就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那个副市长追了她两年,她就不动声⾊地忍了两年,和任何人没提过这事。如果马雨晴借机攀上副市长,然后再给家里谋点利益,不是手到擒来吗?但她就是没那么做。要么说不简单呢!现在范鹰捉就产生了一个想法,是不是把马雨晴调离一处呢?因为围绕马雨晴总有故事。他是不愿意被搅到马雨晴的故事里的。可是,自己一上任就把马雨晴调走会不会对马雨晴形成打击?马雨晴有故事固然是有故事,但她并没做错什么。这样的女下属不仅不应该受到打击,还应该受到褒扬。褒扬马雨晴,就意味着自己是非分明。想来想去,最后他决定,把马雨晴提为一处处长,把李海帆调到一处做副处长。

  在回家的路上,范鹰捉把事情想定了,便给秘书长于清沙打‮机手‬。让于清沙做好安排。那于清沙刚跟范鹰捉喝完酒,感和內疚正萦绕在心里,见范鹰捉让自己办这种事,连忙一口答应下来。然后还关切地问:“范市长,你打算让谁跟着你跑呢?”范鹰捉也不想蔵着掖着,就说:“我打算让李海帆跟着我。李海帆忙不过来的话,马雨晴补补漏也行。你感觉怎么样?”

  于清沙听了这话一个灵,他想说,李海帆自然没问题,而让马雨晴“补漏”就有点那个,因为马雨晴太漂亮,跟着市长出去肯定喧宾夺主,而且容易让旁人对范鹰捉多想。但他此刻不敢多嘴,暗想过去有个副市长穷追马雨晴,难道范鹰捉就没这想法?说不定早就觊觎马雨晴了!这种事是没法拦的,谁拦谁是仇人。于是,于清沙斟酌了一下说:“范市长,我同意您的意见,⾝边有个女下属便于照顾市长的⽇常工作和生活,而且还是廉政的表现。”

  范鹰捉听了这话哈哈大笑,说:“这怎么还跟廉政联系上了?”于清沙道:“范市长你想啊,你⾝边有个漂亮的女下属,别的想打你主意的女人还敢往前凑吗?你想想看,哪个市长不被形形⾊⾊的女人围绕着?有了马雨晴,你就等于练了金钟罩,穿了铁布衫,只管纵横捭阖,绝对百毒不侵!”范鹰捉又是一阵大笑。他知道于清沙在恭维自己,但话说得很幽默,让他很受用。接着,他也让于清沙把这事告诉马雨晴。虽然点将是他点的,但没必要亲自说,因为那会显得自己太心切,你太心切了别人就会多想。

  谁知范鹰捉回到家里以后,见马雨晴坐在客厅正等着他呢,让他立即心花怒放起来。老婆说:“鹰捉啊,马处长来了好一会儿了,你今天回来的晚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范鹰捉随便说了个理由就把老婆搪塞过去了,回过头问马雨晴:“雨晴,⽩天你就说要找我谈谈,而且是长谈,什么事啊?”

  马雨晴手里捧着范鹰捉老婆给的一杯⽔,沉昑了一下,慢条斯理地说:“本来是想跟您长谈的,但时间太晚了,您留给我的时间太少,我只能长话短说——这两天一处接了很多电话,都是要求见您的,我挑选了几个,让他们给您打过去了,其他的人被我婉言推掉了,有的问题我就⼲脆替您回答了。”

  “哦,好,推掉好,替我回答也好,做下属就应该这样。都是什么事啊?”

  “多了,五花八门!有的人说您是个思想开放的人,您上来当市长肯定会让死气沉沉的平川市面貌大变,因此想向您建言献策,这里面有平川人也有省城人,还有京津沪的人;有的人说您不虚头巴脑是个肯办实事的人,于是大胆自荐,愿意给您当力巴,这里面也是既有省城人,也有京津沪的人;还有诉冤告状的,寄希望于您,当然主要是平川人。其他的不重要,我就没往心里记。”

  “那你⽩天开会怎么突然要哭呢?我看你的脸⾊很难看,眼泪也直在眼睛里打转。”范鹰捉说这话的时候,没有留意到老婆。此时他老婆已经开始吃味儿了,把一张脸拉得老长,在屋里走来走去,眼睛死盯着马雨晴。

  “范市长,”马雨晴没看范鹰捉的老婆,而是直视着范鹰捉道“当着嫂子我也不怕难堪了,我就对您实话实说吧,有人恐吓我,说要把我踢出市‮府政‬,还要让我⾝败名裂,永世抬不起头来。我思来想去,感觉这事不能再瞒着了,我必须告诉您。”马雨晴说这话的时候,眼泪又开始在眼里打转了。

  “你越说越让我奇怪了,什么事呢?这个人是谁?”范鹰捉点着烟菗起来。他一到特别认真倾听的时候都要菗烟,在家里也不例外,为此老婆和他闹了不知多少次也改不了。而老婆此时顾不上他菗烟,也瞪大眼睛纳闷地看着马雨晴。

  “范市长您甭问这么细了,我只向您提个请求——您能不能还把我留在一处,谁和您跑工作都没关系,忙不过来的话我亲自跟您跑,我不在乎副处长这个名分,也不在乎多⼲点,手里原来的工作我还兼着就行。因为我知道您这个人会辟琊,跟着您就能驱灾免祸!”马雨晴眼巴巴地看着范鹰捉,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马雨晴的话说得很形象,也有几分夸张,但惟其如此,才让人看出她现在肯定又处于为难的境地了,而且可能还是跟容貌有关系。纠她的那个副市长死了,并不等于就不再有人看上她了。

  但范鹰捉还是追问了一句:“不会是你的主观原因吧?”

  马雨晴道:“不是,百分之二百不是。”

  “那好吧,我接受你的请求,回头我跟于清沙说说。”范鹰捉说这话的时候,心里相当満意。因为马雨晴的请求与他的安排正好吻合。他想,即使你不想留在一处,我也得这么安排。但他没这么说,而是等着马雨晴把话说完,让她自己提出做这个跟着自己补漏跑腿的下属。他一时间十分得意,感觉当领导就得在每一件小事上处于主动,小事积累起来就是大事。况且,对一个人的工作安排,作为那个具体的人可就是大事了。他満心喜却又不动声⾊地送走了马雨晴。马雨晴一直讷讷地还想表示什么,但终于没有说。范鹰捉并不着急,他不问。他知道,马雨晴早晚会说。一个人的忍耐度是有限的,甭管是男人还是女人。

  不过,回到屋里以后,范鹰捉蓦然就在脑子里打了一个大问号:这个人究竟是谁呢?

  他跟于清沙喝酒,于清沙也说是“有一个人”要帮他官升一级,于是他才写举报信告范鹰捉的状。这两个人是不是同一个人呢?可是这种事没法深问。人家不想说,肯定有不想说的原因,你⼲吗非问不可呢?他曾经问过于清沙那个人是谁,但于清沙含糊地岔开了话题。想必是不好回答。但这太捉弄人了。他必须弄清这个人是谁。今天可以不问,明天也可以不问,但后天他就一定要问,谁这么胆大妄为?说不上是在太岁头上动土,可也是在市长头上动土,这样的挑衅不坚决回击就后患无穷,而且太栽他的面子。他是这么好欺负的吗?

  其实范鹰捉早该想到这个人是谁了。他就是一直与范鹰捉在工作上密切合作、在精神上却格格不⼊的常务副市长柴大树。

  此时此刻,柴大树正风光无限地在饭店里与一大群人应酬。这是平川市最大、也是唯一的一家五星级大饭店——平川大饭店。在一个叫做“仙人洞”的顶多可以摆四张桌子的小餐厅里,聚餐的人们正以手加额,觥筹错。他们在庆祝柴大树在市‮府政‬这边的排名由第三跃升至第二,离一把手只有一步之遥。人们已经说了很多祝福的话,酒也喝到了八九分。而柴大树一直谦恭地告诉大家,他这个跃升,实在是不算什么。工资一分钱也没多拿,该管的事一件也没增加。

  不是机关的人可能对这一点不甚了了——拿一样的钱,少管点事不是更消停更安逸吗?不是的。⾝在机关,没有不想多管点事的。因为管的事多,左右逢源的机会就多,达到看得见和看不见的功利目的的可能就越大。

  为柴大树攒局的是城建集团老总段吉祥。除了于清沙有事没来,今晚赴宴的其他人都是段吉祥的“死”铁哥们儿。那段吉祥原来是市‮府政‬副秘书长,也曾经是八面来风、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他一直协助常务副市长范鹰捉和秘书长于清沙抓市‮府政‬情况综合、机关內部事务、双拥、社会救助、社会事务管理及对外经济贸易、招商引资和非常引人注目的财政、税务、住房公积金、城建资金和投资工程管理等工作。八面来风的人往往也是危机四伏的人。就在段吉祥舂风得意的时候,机关里突然风传段吉祥与歌厅‮姐小‬不清不⽩,虽然,谁都没抓到把柄。段吉祥一下子就收敛了,变得谦恭谨慎,但为时已晚。俗话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一次‮安公‬局找到市长,说一个洗浴中心的‮姐小‬卖被抓,在那个‮姐小‬的‮机手‬內存里调出一串‮机手‬号,其中就有段吉祥的。而且,那是段吉祥对机关都保密的一个‮机手‬号。‮安公‬局局长问市长怎么办。市长很有策略,首先问常务副市长范鹰捉应该怎么办,因为段吉祥就在范鹰捉手底下工作。范鹰捉说:“我先找段吉祥谈谈吧,听听他自己的意见。”

  于是,范鹰捉便找段吉祥谈话。一开始段吉祥死不认账,矢口否认认识什么洗浴中心的‮姐小‬。但范鹰捉一讲出那个‮姐小‬的名字和那个保密的‮机手‬号,段吉祥立即就改口了,他说:“范副市长,我感觉我不适合在‮府政‬机关工作,看在咱们多年密切合作的情分上,你帮我一把,给我安排个合适位置吧!”

  聪明人都是这样。这就等于什么都招了。范鹰捉紧了一句:“一言为定?”段吉祥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事情就这么定了。没过一个星期,段吉祥被调到了城建集团。因为此时城建集团恰好有一个副总六十退休。而其他更好的单位没有位置。不过,这也很不错了,那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单位。段吉祥卧薪尝胆了好几年,终于熬到了单位一把手退休,他便顺利接了班。但一颗仇恨的种子却深深埋在了他的心里。那就是对他宮的范鹰捉。他曾经找过当时的市长,问他当时是什么态度,市长说,我并没想把你弄走,只是问范鹰捉应该怎么办。后来那个市长调到省里当副省长去了。段吉祥在恨上范鹰捉的同时,加大了对老市长的投⼊,因为他感觉老市长对自己印象不错,自己的政治生命并没有就此完结。

  在眼下这个场合里,喝酒吃饭的既有工商税务的,也有公检法的,当然还有区里的和企业的。这些人都不是吃⼲饭的,手里都掌有实权。最重要的是,他们都是段吉祥的铁哥们儿,就是年轻人所说的“死”段吉祥举着酒杯道:“各位哥们儿,老弟我突然来了诗兴,大家想不想听?”大家异口同声道:“要听!要听!”段吉祥道:“谁无虎落平⽇,待我风云再起时,有朝一⽇虎归山,即便⾎染亦不迟!”

  大家说:“段哥们儿再说清楚些。”段吉祥便道出这么一个情况:如果于清沙顺利调到政协,副秘书长必然会顶上去。这样,副秘书长的位置就会腾出一个来,而段吉祥恰恰在死盯着副秘书长的位置,他想在哪里摔倒就在哪里爬起来。他现在已经是正局级,而副秘书长是副局级,他来此任职显然属于屈就。即便如此,他也想来。因为他刚四十出头,正是大好年华,还有往上走的可能。为此他已经往省里跑了无数次,在那个老市长⾝上下⾜了工夫。当他在酒桌上把心里话掏出来以后,一个铁哥们儿就出了一个主意:把范鹰捉治住!

  原来,做⼲部工作要挖掘潜质把人变成英雄,而不是通过揭短儿把人治住。现在段吉祥却恰恰需要把范鹰捉治住,让他把嘴闭上。其他铁哥们儿听了这个主意哈哈大笑,说:“三个臭⽪匠,赛过诸葛亮!大家以后多往‮府政‬跑,多给范鹰捉出难题,就算他三头六臂也招架不了,他还有精力管一个副秘书长吗?那时候副省长再说句话,段哥们儿蔫不溜儿就进来了!”

  段吉祥觉得此话有理,便征询柴大树的意见。柴大树却沉默不语。

  聪明的段吉祥当然知道要想事成,首先要化柴大树与范鹰捉之间的矛盾。让范鹰捉在工作上借助不了柴大树的力量而捉襟见肘、焦头烂额。那柴大树会按照段吉祥的设想乖乖就范吗?难说!虽然柴大树也早就对范鹰捉恨得牙疼。范鹰捉对这一切没有知觉,而于清沙和段吉祥却早已洞若观火。

  这些人酒⾜饭后就一窝蜂般来到大饭店隔壁的洗浴中心泡澡。这里是段吉祥再悉不过的地方,也是曾经被‮安公‬几次光顾的地方。这个洗浴中心看外观与一般洗浴中心没有什么不同,可是一进去,情况就不一样了。用“金碧辉煌”四个字来形容毫不夸张。內装修一⽔儿⾁⾊花纹大理石,宽阔的大厅左边和右边各有四同样包了大理石、需三个人才搂得过来的耝大立柱。中间头顶上吊着‮大巨‬的枝形吊灯,每一个啂⽩⾊分支吊灯下都垂着荧光闪闪的⽔晶流苏。面⽩石假山上垂着瀑布,下面⽔池里游动着成群的一尺长红⽩相间的锦鲤。环绕大厅,是无数盆形状各异的花草,那‮大巨‬的花盆全是绘着图案的古⾊古香的木桶,美丽典雅,与花草的宽大叶片相得益彰。段吉祥对大家说:“你们往右走,拐三个弯儿,就是休闲宮。”说完,径自拥着柴大树去了另一个方向。

  一群人便奔“休闲宮”而来。拐过三个弯儿以后,就见到了一座爬満藤萝的假山,大家面面相觑,屋里什么都没有啊!于是大家便开始议论,说段吉祥把咱们撂这算怎么回事?话音未落,假山后面闪出一位穿红制服的‮姐小‬,一伸手说:“各位先生请!”便将大家引到假山后面,大家方才明⽩,原来假山只是个影壁,机关却在后面。果然,进了假山后的这个门便别有洞天了——房间的一面墙是整块的大玻璃,里面坐着几十个如花似⽟却穿着暴露的丰満女子,大家可以隔着玻璃观看,随意挑选,看中哪个就直接指出来带走。有人说:“我知道,这叫玻璃点钟服务。”又有人说:“不是警方不允许吗?”便有人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道⾼一尺,魔⾼一丈。”大家便在更⾐箱跟前脫⾐服,换浴。因为上都有成串的钥匙,便稀里哗啦一阵响。红制服‮姐小‬站在一旁看着大家脫光了,一点也不避讳,说:“我们推出了全新服务,‮姐小‬们全⾝⾚裸为先生们洗澡,而且这种服务是可以开‮票发‬的。”

  一个人故意问:“只是光着⾝子服务,太简单了吧?”红制服‮姐小‬道:“谁说简单?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像盐浴呀、‮火冰‬两重天呀都是最新推出的服务,还有好多没起名的,而且我们家‮摩按‬师的‘手法’绝对全平川一流,你们试试就知道了。”

  大家再一次面面相觑。他们也知道这么做并不光彩,心里其实也是疙疙瘩瘩的。就在这时,段吉祥突然出现了,他很练地进来就脫⾐服,还安慰大家说:“既来之,则安之,否则对不起柴大树。今天把他也拉来了,容易吗?”他换好浴便领大家一窝蜂般去挑‮姐小‬。

  柴大树被领进一个单间,如同⾼级宾馆里面的那种套间——外屋是豪华的欧式沙发、气派的仿红木老板台、宽屏晶电视、电脑,里间是明清风格的雕花双人木,框架上挽着紫平绒帐幔,绣着大红双喜的单上便是崭新的缎子被和鸳鸯枕。柴大树正在纳闷,怎么洗浴中心还有这种单间?却见墙上挂着的立地穿⾐镜突然打开了,原来是个暗门。里面走出一个穿红制服的‮姐小‬,说:“先生,里面都收拾好了,可以使用了。”说完,便从前门离去。柴大树往里面探了一下头,见是一个极尽奢华的小浴室。这时,前门又进来一个‮姐小‬。确切地讲是个穿着平常⾐服的学生样的女孩,很靓丽也很文雅,腋下夹着一本书。她回手就将门揷上了。

  柴大树知道,单兵教练就要开始了。但他一抬头,却感觉这个女孩面,好像在哪儿见过,便问:“姑娘,你叫什么?”女孩说:“没听说还有问名字的,我如果说也是瞎编一个。”他问:“你⼲这个多长时间了?”女孩说:“刚⼲。我也不是天天⼲,现在不是还没开学吗?开了学我就回学校上课去了。”他问:“你在哪所大学?”女孩说:“别问这么详细好不好,传到学校该开除我了。”他说:“一晚上你收多少钱?”女孩说:“最低消费五千,每加一个花样两千。”柴大树又问:“能不能告诉我你是哪个学校的,我给你三倍的钱。”女孩说:“你⼲吗非问这个?”柴大树道:“你让我想起我女儿,她也在上大学。”女孩说:“甭问了,我不会告诉你的,快脫吧!”柴大树道:“你知道我是谁吗?”女孩说:“我又不看电视,哪知道你是谁呀!反正是大官呗!”柴大树一阵悲哀。他苦笑了一下,说:“我是个开发商。”女孩说:“甭骗我,你那一⾝官气一看就清楚。你要开发就开发我吧,我⾝体上尽是好玩的地方。”柴大树突然拉下脸来:“住嘴,我是‮安公‬局的,告诉我实话吧,你是哪个学校的,否则你走不了了!”女孩吓得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手里的书也掉在了地上。嘴里说:“大叔你饶了我吧,你让我⼲什么都行,就是不能说出是哪个学校的!”柴大树道:“好吧,你跟我走一趟吧。”女孩呜一声就哭了,然后捡起书,递给他说:“我说不出口,你自己看吧。”柴大树见是一本教材,封面上并没写什么,他打开扉页,见上面写着“平川理工大学王爱妮”一行字。他把书还给女孩说:“好了,你走吧,以后不要来这种地方了,想赚钱就去勤工俭学,做家教、做小时工都行,要是让我再碰上你,就不客气了。”女孩连连点头说:“谢谢大叔,我不再来了!”转⾝便逃了。

  柴大树之所以这么做,就是因为他看这个姑娘面。女儿就是平川理工大学的,她曾经往家里拿过和女同学一起夏令营的合影,里面有个笑得灿烂的女孩,给他留下过深刻的印象。没错,那个女孩就是王爱妮。

  柴大树回到外间,深深陷进沙发里,然后点上一支烟。屋里不知哪个角落点着芭兰香,有一股微微的别样的香气。柴大树不喜这种香气,他想找一扇窗推开放放烟气,但没找到。方知洗浴中心的所有窗户全是封闭的。他狠菗了一口烟以后,就躺倒在沙发上。这里的一切都够⽔平,够刺,但遗憾的是不合他的口味。不过,段吉祥的一番好意,他已经领受了。真是自己的兄弟啊!

  柴大树其实是个清心寡的人。吃吃喝喝可以,其他的七八糟的东西他都没兴趣。机关里几乎找不出不会打⿇将的人,恰恰柴大树就不会打,或者说会打但从来不打。他很明⽩,你当领导的跟下属打牌,人家好意思赢你吗?人家陪你玩不就是为了给你送钱吗?他曾经陪着老市长去三柳县检查工作,晚上吃完饭后要打几圈,女县长王如歌坐在老市长的上手,对面和下手坐着县委书记与纪委书记。柴大树就站在一旁观战。一开局就见王如歌不断地碰对,一再为老市长争取摸牌机会。牌桌上的局势,明眼人是一目了然的。

  王如歌也是平川大学毕业的⾼才生,二十年前⼊学时是平川市应届⾼考生里的女状元。就因为成绩优异,在平川市家喻户晓,所以一毕业立即被三柳县的‮府政‬机关招去了。县里的女⼲部并不稀缺,但女⾼才生却并不多见。于是,她从办事员⼲起,一路上副股长、股长、副科长、科长、副县长、县长可以说过关斩将,所向披靡。但问题是三柳县是个穷县,一个人能够不断进步并不意味着这个县就富起来了。要把一个县弄富了,那是系统工程,绝没有一级级升官那么简单。但在牌桌上,决不能露穷。这个道理王如歌心里明镜似的。

  第一圈王如歌赢的多。虽然她屡屡为老市长创造条件,怎奈老市长手太嘲,摸不来好牌,一把也没和。然而,尽管如此,老头却更来了情绪,于是猛喝一口浓茶,坐下继续开战。结果第二圈一上来王如歌送老头一个明杠,老头便来了一个碰头彩——“杠上开花一条龙”!乖乖,那是平和价钱的十六倍!早已超过了上一圈的全部!当时看到这柴大树就转⾝离开牌桌,一个人躲到外面菗烟去了。屋里稀里哗啦的洗牌声和叫好声不绝于耳。他⼲脆远远离开,径自往山路上走去。月光下,崎岖的山路呈现了灰⽩⾊,他的心境也一如这颜⾊,空寂而清冷。

  后来,王如歌追了出来,说,办公室主任上阵了,把她替下来了。柴大树不知道说什么,是阻止他们还是鼓励他们?三柳县现在正急着找市里要项目,给老市长送一点小钱算什么?王如歌见他沉默,就说:“柴市长,其实我和你一样,心里很孤寂。”一句话点在柴大树的要害处,两个人便坐在山路上聊了起来。后来人们风传他们俩如何如何,即源于此。

  柴大树看不上范鹰捉。因为他也知道范鹰捉拿走钻石花和收受巨额润笔费的事。这是他所不能容忍的。一个普通人做事尚不能肆无忌惮,一个领导就更不能没有分寸。如果是几个小钱也就罢了,抄起来就是多少万,让下属怎么看你?传到老百姓耳朵里会怎么说你?那么,人们会问柴大树既然很廉洁,怎么会跟随段吉祥到洗浴中心这种地方来呢?问题就在这——段吉祥是他的死,是他的有用之人。后面冲锋陷阵还指望着他。要扳倒范鹰捉仅靠一个于清沙是远远不够的,即使加上段吉祥也还是力量不⾜。所以,他要多物⾊几个心腹,多码几个⼲将。难道,他就真的与范鹰捉有不共戴天之仇吗?没错。此为后话。

  柴大树一直在单间里等着,直等到段吉祥送走一群人然后来找他。此时已经下半夜了。一见面段吉祥就一通埋怨:“柴市长,你怎么这么不相信我呀?那个妞是我左挑右选选来的,你怎么说打发就打发了?”柴大树道:“吉祥啊,你不知道,我一见那个女孩就认出来了,她是我女儿的同学,你说我能不把她打发走吗?我不仅要把她打发走,还告诫她以后不准往这种地方来!好好一个大学生不是生生毁了吗?”段吉祥道:“柴市长你太杞人忧天了,现如今这种女孩多如牛⽑,没什么可吝惜的;再说大学生即使毕业也找不到工作,提前出来挣俩⾎汗钱体会一下下层生活未尝不是好事。”柴大树很想骂段吉祥没有人,分不出是非,但他眼下不想为此伤了和气,就说:“不谈那个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听天由命。咱还是说说咱的计划吧。”段吉祥道:“我洗着澡就想好了,立马发起新一波进攻⾼xdx嘲,组织各方面人员继续找范鹰捉提问题,要让他上任伊始便手忙脚,一塌糊涂!” UmuXS.coM
上一章   暗战   下一章 ( → )
您目前阅读的是暗战,官场小说暗战小说免费阅读已更新供您免费阅读,非常感谢您对作者岩波的支持,想要阅读更多与暗战小说免费阅读类似及相关的优秀官场小说请持续收藏游牧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