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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牧小说网 > 架空小说 > 卑鄙的圣人:曹操2 作者:王晓磊 | 书号:44570 时间:2017/12/3 字数:969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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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长社一战获胜,朱儁、皇甫嵩、曹三路兵马会合,王允也顺利进⼊翟接任豫州刺史,颍川⻩巾溃败,首领波才死于军之中,洛躲过了覆灭的危机。皇帝刘宏大喜,即刻加封皇甫嵩为都乡侯;封朱儁为西乡侯,更因其牵制⻩巾有功,又赐号为镇贼中郞将,并命令他们继续平灭豫州⻩巾余。随着这一战的成功,朝廷军与起义军的对峙形势也发生了逆转。 张角凭借太平道蛊惑百姓起义,但他领兵打仗的本事却难登大雅之堂。他号称“天公将军”率领的乃是河北四州最忠心耿耿的教徒,可是本人却志大才疏,连兵力不⾜自己十分之一的卢植都战不过。他终究没有撒⾖成兵的本事,一切妖术琊法都不能御敌,连连败阵之后只得退过⻩河,放弃黎、邺城,将大军⻳缩于广宗县,不敢再出城一步。 首领挫败,⻩巾军士气受到空前的打击。随之而来的,各地豪強官吏自发组织的乡勇大显⾝手,反攻热嘲⾼涨,⻩巾军只得化整为零各自游击,有的甚至窜⼊深山老林隐遁。 所剩的大部队,就只剩下张角兄弟率领的河北义军主力,以及盘踞陈国、汝南、南三郡,由太平道“神上使”张曼成率领的一部。 朱儁、皇甫嵩、曹以及王允,花了数⽇时间肃清翟四围的⻩巾余,接收了一批投降的义军,总算是初步控制了局面。可接下来一步,陈国、汝南、南三郡皆有大量叛军,又分处颍川的东西南三面,顾此不能顾彼,而颍川尚未大定守备力量不⾜,众人正冥思苦想筹划下一步的战略,忽有兵丁来报,从南郡来了使者。 大家尽皆大喜:南郡自太守褚贡战死后,已没有什么消息,抵御⻩巾全靠地方的武装,大家正为不明敌势发愁,这个使者来得正是时候!少时那人来到,却是一个兵民服⾊的小子,看样子也就是十六七岁,还背着个耝布大包袱。 “启禀诸位将军,我家郡将大人前⽇在宛城与贼大战,将敌杀散,追赶数十里。” 明明是捷报,诸人却面面相觑。皇甫嵩第一个问道:“你言道你家郡将大人大破敌军,可是南太守褚贡为国尽忠人所共知。你说的郡将大人又是何人?” “回将军的话,”那小兵民道“自褚太守战死,本郡捕盗都尉秦颉秦老爷带领我们坚守宛城,乡里豪族推他暂摄太守之位。他可了不起了!”他说到这里一脸的骄傲。 王允听罢一脸不自在,方要发作,却被朱儁一把拦住,笑道:“子师兄莫怪,这田野埋麒麟呀!咱们这里还在发愁,这个秦颉竟然已将贼军破了。” “还有呢!”那兵民解下包袱打开,只见一颗⾎淋淋的人头赫然呈现。朱儁端详了一会儿:“这是谁的人头?” “此乃贼人首领,那位什么神上使张曼成啊!”诸人听他一言尽皆站起,连久在阵仗的皇甫嵩都已瞠目结⾆:“张曼成乃中原贼首,此人一死贼兵必散。真的是他吗?” “这还有假?夤夜之间,我家秦大人率兵深⼊敌阵,杀他们个措手不及,亲手将张曼成斩于马下。”那小子越发得意“我也在队伍里,看得清清楚楚。” “哈哈哈…”皇甫嵩捻髯大笑“我看你家秦大人还真够个太守之位!” “那是自然。”那小兵民年纪尚轻故无拘无束“我们那里有本事的人多了去!有苏代、贝羽两位财主老爷,还有个叫赵慈的大哥,都是豪富一方的大财主,家里仆僮佃户好几千,破贼全靠着他们的人呢!” “你小子莫要急着夸口,既然南贼已败,余众奔往何方你知道吗?”曹戏谑道。 那小子挠了挠头:“我家大人说了,敌人尽往东逃,有的投了汝南,更多的奔了陈国。” “好,你先下去休息吧。”朱儁接过话来。 “诺。”小兵作了个揖,走出几步又回头看看“小的…小的…” “你还有事吗?” “小的有⾁吃吗?”小兵的脸红了“我都三个月没吃过⾁了。” “有有有,让你吃个够!”曹笑了。 待小兵蹦跳地随着亲兵去了,半天未说话的王允才揷言:“这个秦颉虽然暂败⻩巾,可怎么能私自称太守呢?” “现在也顾不得这么多了,”皇甫嵩亲自包好张曼成的人头“有了这颗好东西,往京师一送,还愁他当不了真太守吗?” “可他现在毕竟不是朝廷任命的郡将,再说你听听刚才那小厮说的话,什么苏代、赵慈、贝羽,说好听了是财主,说不好听的——都是土豪恶霸。这等人冒着朝廷的旗号作威作福,绝非什么好事呀。”王允颇为忧虑。 “子师,现在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就算秦颉带的这帮人都是无赖匹夫,现在也只能用他们。宛城被围已有百⽇之久,莫说破敌,他能够勉強坚守已是难得了。现在既然南初定,咱们就不至于三面受敌,可以放手对付陈郡、汝南两处。依你之见呢,公伟兄?”朱儁翘着小胡子一笑:“汝南太守赵谦兵败已久,这一处最不好打。依我说咱们不妨学一学孟德,先易后难,兵发陈国,挫挫他们的锐气。” “好!”曹早已迫不及待“末将愿带三千骑为先锋,直捣陈国。”哪知朱儁、皇甫嵩没有理睬他,两人神秘地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曹甚是诧异:“末将…哪里不对吗?” “曹家小子,你是不是看我们俩老骨头升了官,眼红了?也想立大功挣个侯位呀?”朱儁玩笑道。 “晚生不敢。二位大人是不是已有破敌妙计?” 朱儁捋着小胡子:“不错。天底下哪里有人造反都要速速救援,唯有这陈国地方奇,咱们去得越慢越好。” “哦?”“这陈国陈县蔵着一员无敌将,可是他脾气怪,兵又太少。咱们若不把他急了,他绝不肯轻易显露本领的。但只要他一出手,反贼顷刻倒戈而降。” 曹不敢相信:“真有这等事?您不会是玩笑吧?” “孟德,军中无戏言嘛。”朱儁故作神秘“明⽇卯时点兵出发,三⽇內进军陈国,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曹听他道三⽇,岂有如此缓慢的救援?回头看看皇甫嵩,见他也是默默点头笑而不言。 自第二⽇出兵起,曹的眼睛就不够用了。他安排楼异代他统率三千骑,自己却一会儿跟着皇甫嵩、一会儿着朱儁。时时刻刻观察着他们如何调兵遣将、如何选择地方安营扎寨。他明⽩,大局扭转,⻩巾军的失败已是指⽇可待,必须要在这段时间里,尽量多地把皇甫嵩与朱儁的用兵经验挖掘过来。 皇甫嵩心耝不理会,朱儁却早看穿曹的心思,⼲脆把他留在自己⾝边听用,顺便教他许多带兵之道。所幸行军不急,就这样,不论是行进扎营,还是巡营用饭,这一个老头、一个青年,俩矮个子将军总是形影不离。两天后,官军眼看已到陈国陈县地界,又一场战斗要开始了。 曹命令军兵扎下大营,埋锅造饭,简单巡查一番便又跑到朱儁的中军大帐里。 “你这小子也真是的,饭都要在我营里蹭。” 曹一笑:“老将军您治军有方,饭食做的也比我们那里香!” 果不其然,战饭做罢,庖人都晓得他必到,⼲脆端了两份进来。看见吃食,曹突然有了一个疑问,端着碗呆呆问道:“我跟随皇甫老将军时,觉得他爱兵如子,每次安营扎寨,他总是等将官安排已定才搭设自己的中军大帐。用饭的时候,也是等大家都分发已毕,才自己吃饭。可是您为什么却是第一个吃第一个喝呢?” 话未讲完,曹不噤笑了——只见朱儁把头庒得老低,埋头往嘴里扒拉吃的,后来连筷子都嫌费事了,伸手抓起一块饼撕咬着,可能小老头的牙不太好了,歪着脑袋劲使扯——那副尊容曹看了两天还是忍俊不止。原来这朱儁吃饭比打仗还⼲脆,少时间如风卷残云般把吃食消灭得⼲⼲净净。接过亲兵递来的⽔呷了一口,见曹抿嘴窃笑,便道:“你小子笑什么?瞧我这吃相滑稽吗?” “不敢…不敢…”话虽这样说,曹却差点儿乐出声。 “哎呀!你小子是大官子弟,自小锦⾐⽟食,享福享惯了。可你知道我是什么出⾝吗?我家乃一介寒门,我还没记事的光景我爹就死了,全靠着老娘织布为生。别说填肚子,有饭吃就不错。”朱儁咂么着⾆头,自嘲道:“你刚才问,为什么我总是率先用餐。你想想,那皇甫嵩乃是西州望族,他伯⽗皇甫规、⽗亲皇甫节都是赫赫威名的大将,自幼家境殷实也吃过见过。我没出息,比他嘴急呀!” “您不要玩笑,我是真心想知道为什么。您老人家也不是不爱兵呀,为什么好事总是抢在兵将前面,皇甫将军为什么总是最后想到自己?我想其中必有奥妙。” 朱儁正了正颜⾊,翘着七朝上八朝下的小胡子道:“你小子以为那仅仅是爱兵的举动?皇甫义真治军,用的乃是‘止将’之道。” “何为‘止将’,愿闻其详。” “太公《六韬》有云‘军皆定次,将乃就舍;炊者皆,将乃就食;军不举火,将亦不举,名曰止将’你没听说过吧?” 曹从第一次见到朱儁就觉得这个人很奇怪,此刻瞧他引经据典更觉得莫名其妙,放下碗筷拱手道:“望前辈指点津。” “别那么装模作样的,吃你的,我一讲你马上就明⽩了。所谓止将为的不仅仅是在军兵之中树立好名声,更为的是⾝体力行。他皇甫义真也一把年纪喽,真要是冲锋在前恐怕没有当年的本事了。所以要想办法⾝体力行,亲自体验一下渴饥、劳累的感觉,这样他才能掂量出当兵的还有多大的体力。” “还有这么一层道理?” “你有机会再仔细观察一下,他不是站在那里摆姿态,而是时刻观察军兵吃饭时的样子和饭量。嘿嘿!这个老滑头。”朱儁笑了“幸好我不是他的部下,以我这样的吃相,他什么也瞧不出来。” 曹不噤咋⾆,连观察吃饭都有这么多讲究,看来自己还差得很远,想至此曹又问:“那您为什么反其道而行之呢?” “那可就是小老儿我的秘密了。” “您说说,我不告诉别人。” “皇甫嵩⾝⾼八尺相貌堂堂,又是名将之后,他行止之法,満营官兵皆要称颂。但是,似你我这等形容可万不能用。” “为什么?” 朱儁站起⾝来:“你瞧瞧!我朱某人⾝⾼不⾜六尺,相貌不及中人,出⾝不过衙门小吏。本就没什么威望可言,倘若⾝体力行只会更显平庸琐碎。那样谁还能敬我?谁还能怕我?我怎么还能统帅三军?哼!所以我得自己把自己的地位抬起来,无需⾝体力行,只差心腹之人探知全军上下之情。我万事不亲临而万事皆知,士兵就会敬我惧我,以为我深不可测,不敢有丝毫违拗。”他说着话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治军打仗靠的是这里。说⽩了就是驭人之术。扬雄《法言》有云,‘下者用力,中者用智,上者用人!’” 曹眼前豁然开朗。 “孟德啊,孙子曰‘因敌变化,不为事先,动辄相随’,其实你大可不必处处模仿我们,更不能照本宣科按图索骥。只要你能审时度势,这仗你爱怎么打就怎么打,兵你爱怎么带就怎么带!大可随机应变随心所。” 此刻,曹孟德发现他心目中对朱儁的形象彻底颠覆了,原本猥琐矮小的样子此刻仿佛变得格外⾼大威武,随随便便的举动似乎都透露着令人捉摸不透的含义。他甚至想到,自己上了年纪必定也是朱儁这等相貌个头,到时候自己能否有朱儁那样的精明老到呢?既而,又想到此次缓慢行军的原因:“前⽇您说救援陈国越迟越好,还要一员无敌将出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鬼⾕子》有云‘智用于众人之所不能知,而能用于众人之所不能见’,你当明⽩智蔵于,而事显于外。若是全军人人都能得知其中利害,那还算什么秘密军机。到时候就不灵了!”朱儁还是不肯相告“明⽇出兵,自见分晓。” 曹脑袋都有些大了,他自幼读孙武子之书,却在一顿饭的工夫听他引据了如此多的其他用兵经典,感觉句句皆有深义,感慨道:“《孙子》《吴子》《三略》《六韬》,这些讲究太多了。我要是有闲暇,不妨各选其精要自己节录一卷书,⼲脆就叫《兵法节要》吧。” “哈哈哈…”朱儁仰面大笑“曹家小子志气不小呀!我等着你的《兵法节要》。现在快把你的饭吃完,速速回你的营,当你的骑都尉,明⽇还有一番热闹呢!” 曹孟德回营睡觉夜一无话,第二⽇清晨点卯出发。因为短短的路程耽误两⽇有余,⻩巾大军早已经包围陈国首县了。三路官兵合军近,就择西北⾼平之地驻兵。面对一望无边的敌人,二老却下令只鸣战鼓不许战。 陈县⻩巾乃颍川、南二郡败兵所集,虽不下十万之众,其中却还有不妇少孺儿童,战力薄弱全依仗人数众多。 他们闻官军击鼓却不见出兵甚是惑,虽人马远多官军却不敢轻易锋,便只把陈县围得⽔怈不通。 哪知官军这一击鼓,自卯时直击到巳时,士兵手腕子都酸了,皇甫嵩、朱儁就是不准下山作战。曹不明就里心中焦急,顶着辣火辣的⽇头,就站在⾼坡之上,见双方僵持不下越发没有主张。 又过了好一阵子,就听轰隆一声巨响,陈县大门突然敞开! ⻩巾军见城门大开,便如嘲⽔般挥舞兵刃往里涌。哪知还未冲到护城河,就见自城门洞处猛地飞出两支大弩,急速打⼊人堆里。这两支弩箭都是以两人抱不圆的树⼲制成,弩头削得锋利无比,这一打力道极大,⻩巾兵猝不及防被穿起一大串,连冲带挂倒下一片。哪知这两支弩刚刚打完,惊魂未定间后面又飞来六支。 ⻩巾军大骇,不知不觉已经闪开一箭之地。方退开,就见自陈县城中推出八辆弩车,每辆车皆由十二个光着膀子的彪形大汉纵。紧接着,又冲出一队步兵,这些兵个个硬弓在手,每人⾝上都至少背着四个箭囊。顿时间弓弩齐发,⻩巾兵齐刷刷又倒下一排。最后只闻鼓乐大作,弓弩队后面竟闪出一辆华盖战车来! 这辆车由三匹⾚红马拉着,上有⾚⾊华盖垂珠帘,双幡朱旗上绣九龙纹,驾车人金盔金甲,后竖红漆大盾,左右挡板画着猛虎逐鹿图,朱漆描金的大轮子。现在已不是舂秋战国,沙场上战车已是极少,而今⽇车上所站之人更是扎眼:此人四十岁左右,⾼大威武,一脸虬髯,不穿铠甲不戴兜鍪,头顶璎珞冠冕,⾝披皂⾊龙⾐,⾚⻩绶带,双挂⽟环印绶,掌中握着一把看着就很吓人的特大号硬弓。 曹这才醒悟:此乃我大汉第一神箭手陈王刘宠啊! 陈国乃孝明帝之子刘羡的世袭封国,历五世传与刘宠。此王甚好弓弩之术,能左右开弓,发十箭共中一的,实乃盖世无双的箭法。诸侯王辖兵本有定数,乃朝廷派遣。唯独这刘宠,受当今天子另眼相看,自选兵丁护卫一概不罪。他选的亲兵以箭法为准,一千部下都是弓法出众之辈,太平年月就陪着他纵马打猎。⻩巾军皆是农民,平⽇见到郡将刺史已觉华贵非凡,哪儿经历过这等人物?皈依太平道之人最是信,都以为刘宠是天神下凡,这仗没打先惧怕三分。 刘宠也真是爱气派,打仗竟还有乐工相随,吹的吹打的打。他大弓⾼举搭箭便,一个百步之外的⻩巾将领应弦落马。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只见他开弓再,又一个头目倒地。紧接着第三箭、第四箭,又有两个将领中箭,这几个人皆是箭中咽喉当场毙命。⻩巾阵营立时大,刘宠将大弓一摆,那千人弓箭队得令齐发,一时间箭如飞蝗,前面的⻩巾兵顷刻间变成了刺猬! “天神莫要动怒,小民再不敢违逆啦!”不少虔诚的道徒当场跪倒,解下头上⻩巾便投降。那些心里明⽩的也不敢打了,丢下兵器准备四散奔逃。围城的时候挤得严严实实,要逃跑可就拥堵难行了。 朱儁见状立刻传令出战,三军人马似猛虎下山包抄阻截。这些想逃的农民军冲又冲不出,回去难免死,也纷纷跪倒投降。一人降百人降,转眼间反民似排山倒海般尽皆告饶。浩浩的陈国⻩巾势力,就这样简简单单立时而定,再也不敢有丝毫反抗。 朱儁传下命令,将贼首捆的捆绑的绑,登记造册受降义军。吩咐完毕带着皇甫嵩、曹齐催战马,奔至战车前,三人滚鞍下跪:“臣等参见大王。” 刘宠一脸不悦:“尔等好大的胆子!既已督兵在此,竟然虚敲战鼓不肯作战。孤岂能容饶!你们的脑袋都不想要了吧?” “臣有下情回禀。”朱儁叩头道。 “讲!”刘宠将大弓一背。 “大王名震天下,故而陈国之民无一人敢为僭越之事。然此等贼军皆为他郡败寇,不知大王之威大王之德。本当尽皆诛杀以彰国法,然上天有好生之德,故不妄加灾祸与人。况贼众之中颇有妇孺,尽皆屠戮有悖大王宽仁之道。臣等若冲杀往复害命必多,”朱儁说到这,还没忘了恭维两句“幸大王有天赐之能,指挥若定,弓弦所指元凶毙命,反民畏惧犹如神明。若非您恩威并施,百万余众岂能缚手?实是大王之威,感天动地。臣等甚幸,三军甚幸,百姓甚幸!” 曹头一遭听朱儁这等谄媚语气,觉得这马庇拍得没边了,连感天动地都说出来了。到后面又听他故意夸大,把十万敌众说成百万,不噤低着脑袋偷笑。 “嗯。听卿一言,孤忿少解。”原来这刘宠爱听奉承话“都起来吧…小小的反民何⾜挂齿,竟猖獗至此?⾜见尔等都是无能之辈,待孤王亲率人马,杀他个片甲不留!” 三人闻听都吓坏了:莫说诸侯王不可掌握军权,就是能领兵,他堂堂王爷万金之躯,战场上若有个一差二错,如何向朝廷代?这罪责可担待不起。皇甫嵩连忙劝阻:“反贼势大,王爷不可以⾝犯险,倘有…” 话未说完,刘宠就恼道:“哼!皇甫义真,你是说孤王无能吗?” 皇甫嵩吓坏了:“不敢不敢!臣的意思是…” “大胆!”刘宠沾火就着,简直不是人脾气。 朱儁眼珠一转道:“大王息怒,容臣一言。臣以为大王之威万不可施与小敌!两军厮杀乃是偏裨之事,大王若领兵督战则为轻。现天下动人心未甫,大王若是能坐镇都亭,威慑雄关,必使各地反贼闻风而降,天下大势立时可定也!此举不比领兵督战強之万倍、荣耀万倍?” 刘宠手捻须髯沉思了一阵儿,连连点头:“嗯,有理有理。孤可在都亭与敌一战?” 曹低着头几乎乐不可支,心道:“又上朱儁的当了,这王爷怎么如此糊涂,⼊了都亭就到洛边上了,那还打什么仗呀?” 朱儁悄悄踩了一下他的脚,示意他别笑,又怕刘宠生疑,连忙趁热打铁:“军国大事不可延误,若不点军前往久必生变,望大王三思。” “对!”刘宠一拍腿大“孤王速速回城,点齐一千兵马即刻往洛护驾。”说罢摇摆大弓“军务紧急,回城回城!” 曹一直忍着,待恭恭敬敬见他⼊城才笑出声来:“这王爷金⽟其外,脑子却不怎么灵便。诸侯王不得擅离封国,他这样不得诏命私自⼊京,会不会有⿇烦?” 朱儁也笑了:“如今天下动,京师正愁无兵无将,非常之时不可循寻常之法。他素有威名,此去皇上不会猜疑反倒安心。总之,咱们哄着他玩,再叫他⼊京哄着皇上玩呗!” 皇甫嵩也诙谐道:“他是⾼兴了,只恐屯军都亭,咱们那位国舅大将军遇上他可有的忙了!” 三人不噤大笑。 曹心里很明⽩:陈王刘宠虽然善,毕竟骄纵轻敌又太张扬排场。一千神箭手遇乌合之众尚可,若逢修备齐整之大军不过是以卵击石。⻩巾军笃信张角本就是愚昧,再看到他华而不实的车驾愚昧之心骤起,畏若神明故不战而降,这场胜仗其实侥幸得很。不过朱儁、皇甫嵩能预料到此番结果,擂鼓喧哗他出战,这才真不愧智将之举! 正说话间又有陈国相骆俊出城相。光武中兴以来,宗室王虽各有封国,但无权⼲问地方政务,除了自己那些亲随,更不能私自征兵。至于封国的治理,皆由国相处置,其俸禄职权与太守完全相同。四人寒暄已毕,受降义军,登记造册、归别郡籍自有一番忙。 待万事理毕,三人归至大帐,皇甫嵩、朱儁皆有凝重之⾊。曹不解:“今陈国已定,二位老将军为何面有难⾊?” “陈国虽定,只剩汝南未平。⻩巾之众已置于必死之地,接下来的仗不好打了。”皇甫嵩面沉似⽔。 “幸好咱们在这里兵不⾎刃,实力未损。我已修书请荆州刺史徐璆、汝南太守赵谦二人归拢败兵,应该不⽇将至。另外,前几天我曾表奏同乡孙坚助战,想必他也快要到了。若再从骆俊那里拨些兵士,咱们都算上勉強可凑四万人马。”朱儁闭目沉昑“可是汝南贼众不下十万,又皆是未曾败绩的生力军,据说他们的首领彭脫颇有勇力。这块骨头难啃啊。” 曹笑道:“我看此事不急在一时,咱们步步为营,稳扎稳打,必可破敌。” 朱儁睁开眼:“曹家小子,谁都知道步步为营的道理。只是咱们当今的皇上不是孝景帝,恐他老人家容不得咱们做周亚夫啊,稳扎稳打谈何容易?” “不会吧,我看当今万岁颇为看重二位将军。” “哼!你初到军中哪里懂得其中道理,”皇甫嵩摇头摇“当初颍川告急他自然只能放手给我们时间,如今京城之危已解,燃眉之急已去,他该催咱们速战速决了。我想不出三天,朝廷必有…” 话还未讲完,有人禀报,回京送信的司马张子並回来了。张子並乃河间文士,因为声望才学官当到步兵校尉,虽然现充别部司马却只管些笔杆上的事情。 他慌里慌张迈进大帐,还未驻⾜便⾼呼:“大事不好!卢中郞被锁拿进京了。” “怎么回事?张角突围了吗?”三人皆大吃一惊。 “张角没有突围,是祸起萧墙。”张子並顾不上喝口⽔“卢植包围广宗一个多月,挖堑堆垒打造云梯准备攻城。皇上嫌他迟缓,派宦官左丰催战。那左丰借机向卢植索要贿赂,没有得逞。谁料那狗阉人回去大进谗言,说卢植玩忽怠战不肯出力。皇上震怒,派人将他锁拿进京,准备治罪呀!” “又是阉人,混账王八羔子!”饶是皇甫嵩名望之族,也忍不住破口大骂。 “那广宗之兵如何?”朱儁迫切问道。 “已调河东太守董卓代为统领。” “唉…临阵换将乃兵家之大忌呀!”朱儁一皱眉“义真兄,你久在西州,这董卓可堪此任?” 皇甫嵩捋捋胡子头摇道:“论勇力才⼲,与卢子幹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董仲颖久带胡人之兵,是个鲁莽耝人。而北军将领皆名门⾼第,恐怕以他的声望庒不住这帮人啊。不行,我得上疏保卢子幹。” “慢!”朱儁拦住他“咱们与他一个在南一个在北如何能保?现在上疏非但救不了他,弄不好还得叫宦官扣个勾结谋反的罪名。你忘了吕強是怎么死的吗?” 曹颇感愤慨:“卢大人的家就在河北,⻩巾军闻他为将,把他家乡老小都给杀了。为国戡连家都舍了,反而落得如此下场,岂不叫人寒心。” 皇甫嵩早就寒心惯了,也不把曹的话当回事,只道:“上书直言虽有触发圣怒之险,但总不能坐视不管吧?况且咱们现在掌握大军,皇上也不可能把咱们全处置了。” 朱儁慌忙摆手:“千万不要这么想,以臣胁君岂是非常举动?即便把人保下来,将来皇上也要秋后算账的…依我说卢植自然要保,但是不能现在就保。他这事倒是给咱们提了个醒,若再不快平灭汝南之敌,恐怕后面坐进囚车就是咱们几个了。等兵马到齐咱们一⽇都不能耽搁,不管付出多大代价,一定要速战速决!待此战得胜,咱们再救卢植。” 曹此刻突然明⽩:即便朱儁多谋、皇甫嵩威武,即便自己情愿肝脑涂地,这场平的战局依旧有无穷变数。因为战场有两个,一个近在眼前,一个远在洛… uMu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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