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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牧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后宫:甄嬛传7(大结局)  作者:流潋紫 书号:5569  时间:2016/11/20  字数:9408 
上一章   第三十四章 吹箫人去玉楼空    下一章 ( → )
  我受册为皇贵妃之后,固然是权势倾倒后宮,因着意外的⾜伤,玄凌亦对我颇多爱怜,然而,我所受的宠爱,却是一⽇不如一⽇了。

  对镜时,亦惊觉自己一月之间的苍老变化,鬓角的发隐约可见霜⾊,整张脸削尖而憔悴,眼角,已有细腻绵的细纹横亘其上,知道此⾝只是以⾊事君上,费心保养多年,不过短短月余,却仿佛十数年时光从我面容上虫虫逃逸而去。

  是了,我老了,又有⾜伤,⾊衰,自然爱驰。

  何况我的骤然衰老,是让他疑心的,即使卫临曾数次向他回禀“娘娘是惊忧过度,⾜伤疼痛才致使容颜憔悴。”但我在无数次转⾝后,感觉到他狐疑的目光如钢刀,刀刀刮得我背脊发凉。

  红颜未老恩先断。我了然一笑,这是宮中女子的命数。

  笙歌饮宴圣心悦,皆在胡蕴蓉的宮中。宠爱,恰如渐渐西移的⽇光,此刻,正无比明媚光耀的停驻在风华正茂的贤妃胡氏⾝上。何况,他此刻深得玄凌的信任。

  因而,即便有我的皇贵妃⾝份,宮中权势最煊赫的,终究是胡蕴蓉。

  我默然低首,目光停驻在下‮头摇‬晃脑的涵儿和润儿⾝上,他们的声音还稚嫰,然而朝气蓬,像‮生新‬的草,谁也不能遏制他们的长势。

  我慈爱的微笑,幸好,我还有我的孩子们。

  乾元二十七年就越,天降暴雨,连绵数十⽇不歇,京师如浸在大⽔中一般,百姓寒苦无依。

  已是⼊秋时节,依旧有雷暴天气,一⽇间数度见雪亮闪电横刺暗沉天空,雷声如鼓如嘲。天象之变,人心莫不惶惶。民间相士夜观天象之变,皆云是祸。民间*纷纷,最终的矛头竟指向紫奥城——东方多雨,钩弋女祸。

  彼时,已是钦天监司仪的季维生垂手恭立于仪元殿內,不假思索的加以肯定“民间相士之言并未有误,帝都位于东方,连⽇多雨雷暴,主女之祸,至于钩弋女祸之言,微臣所知,钩弋夫人,乃汉武帝宠妃,恕微臣大胆,应指皇上⾝边的地位极尊贵宠妃,又与⽟有关…此女蒙蔽上苍,故而天象大变加以怒遣。”

  玄凌正为天灾人祸烦不已,不觉挥手道:“蒙蔽上苍?朕乃天子,蒙蔽上苍便是蒙蔽朕,试问朕的后宮,会有谁敢蒙蔽朕呢?胡言而已。”

  是蕴蓉娇俏的声音甜糯米一般黏人“那也未必。”

  季维生这数月来与胡蕴蓉走得很近,曾屡言蕴蓉有凌云之象,胡蕴蓉为他维护,也是情理之中。

  夜已凉,我牵着润儿得手立于仪元殿外,大雨如注,雨⽔沿着殿*的瓦当流而下,似密密的珠帘隔住人的视线,朦胧的⽔雾中望出去,原本朱红⾊的宮墙被漫成威严的深红,倒称的金碧辉煌的宮殿有着⽔洗后的亮泽浮扁,李长満面为难,着手向我道:“皇上嘱咐了,与季司仪有要事商谈,谁也不得见。”

  “谁也不得见吗?”我悄然一笑,目光幽幽如一息烛火“那么贤妃呢?”

  李长示意我悄声,苦笑道:“贤妃娘娘如今得皇上专宠,自然非比寻常。”

  是了,自我被册封为皇贵妃,荣耀无极,掌六宮之事,后宮之事自然皆由我掌握,可出如仪元殿,却是胡蕴蓉渐渐做的惯之事了。

  仪元殿近在眼前,可以隐约听见里头的对话。只是,我已是被摒弃在外,不得随意出⼊之人了。

  我淡淡一笑“那么本宮再耐心等候。”伸手挽一挽被⽔雾濡的鬓发,却赫然见洁⽩指尖赫然呈现鸦翅般的黑⾊,才苦笑惊觉,原来谨汐细心为我染了两个时辰的发已经不起雨雾润泽,被化开了少许。

  ⾖大雨珠滴在汉⽩⽟台阶上,噼啪作响,像一个个爆栗的声音,起无数雪⽩⽔花,润儿看着我,轻轻道:⺟妃,我好冷。

  我温文的笑,愈加握紧他冰冷的小手,弯紧紧拥住她“是⺟妃不好,出来时不及为你多添件⾐裳,等下回去⺟妃就亲手帮你穿上,好不好?”

  我心下一酸,不知今⽇过后,润儿还能否鞠养在我的⾝边。听闻蕴蓉已数次相玄凌提出“和睦年幼无伴,而皇贵妃多事辛劳,想把予润接到⾝边抚养”玄凌未置可否,然而胡蕴蓉眼下最得玄凌信任,再多求几次,玄凌未必不允。

  蕴蓉从未想过要抚养润儿,最近时常提起,不过是志在后位而已,无子的蕴蓉一旦抚养皇子,便是登上后座的有力一举。

  我叹气,轻轻抚一抚润儿的头发,后宮之争,何必连累无辜稚子,何况,润儿是眉庄临终托付于我,我怎可情意让他被别人带走,甚至沦为棋子。

  润儿年幼,尚不懂得这些曲折心事,只是乖巧的点点头“好。”他粲然一笑“⺟妃天天给润儿穿⾐服,可是很少给涵哥哥穿⾐服。”

  我俯首吻一吻他光洁的小额头,微笑道:“因为⺟妃最喜润儿,是不是?”

  他极⾼兴,很响亮的答了声:“是!”

  几乎在同一瞬间,殿门豁然打开,蕴蓉穿着瑰红⾊织金的明媚⾐裳,金丝牡丹披帛长长的流曳于殿前,似两缕金红霞光自云端拂过,对比我的明⻩服制,愈加对比出我的⾐衫呆板和他的年轻貌美。在看见润儿的一瞬间,她的眸⾊骤然一亮,含了満面笑意,弯拉住润儿的手“润儿怎么在这里?等了许久了吗?”

  润儿按着礼仪,极恭谨的唤了声:“贤妃娘娘。”

  胡蕴蓉的笑容恰如被乌云遮住的⽇光,*的一敛,很快又笑道:“唤我⺟妃就好,润儿可要去⺟妃宮中玩会儿,⺟妃宮里有许多新鲜玩意儿,你喜玩什么?七巧板、木麒麟、蹴鞠球还是风铃塔?或者你可以和和睦帝姬一起玩耍。”

  润儿低了头,往我⾝边靠了靠,仰头向我道:“⺟妃,我们再不会去,灵犀姐姐要找我了。”

  我温和道:“好,咱们见过你⽗皇就早些回去。”

  蕴蓉似是才发觉我的存在,笑容轻轻一漾。“皇贵妃也在,方才没瞧见真是失礼了。”一抹骄矜之⾊从他含笑的眼底漫出。“四殿下越来越可爱,难怪皇贵妃钟爱异常,何时去我宮中常住便好了。”

  我不与他置气,只是和婉一笑“润儿自幼长在柔仪殿,只怕不惯。”

  塔角的弧度愈加扬得⾼,声音清亮“三年五载之后,只怕都惯了。”她美目流转,掩口笑道:“方才皇贵妃说要见皇上,只怕皇上此刻不得空了,正与季司仪有要事商谈呢。”

  雨雾如注,起几许秋寒,无数⽔泡在潭里浮起五彩流光,旋即被新的雨⽔打破沉寂,我沉静道:“妹妹既这么说,我也不便进去了。”

  我拉过予润得手转⾝离去,蕴蓉笑昑昑的看着我,眸⾊如这暗的天空,沉沉坠,她的声音轻柔而隐秘。“姐姐曾经的闺名是不是叫甄⽟嬛。”

  我淡淡道:“妹妹怎么这样耳聪目明。”

  胡蕴蓉角含着诡秘的笑意靠近我,⾝上带着龙涎香润泽的香气。“姐姐的三位妹妹名⽟隐、⽟姚、⽟娆。妹妹才斗胆揣测。”

  “只是很早我便不喜这个⽟字,弃之不用了。”

  她的笑意在満天雨⽔之下显得淡漠而冷“可是。姐姐这是甄家⽟字辈的儿女,不是吗?”

  下令将我噤⾜的⽇子是在九月十四,此前数⽇,宮中关于“东方多雨,钩弋女祸”的留言风传不止,,而我旧⽇的闺名⽟嬛二字亦在妃嫔中间流传开来,而所谓蒙蔽上者,逐渐的,连玄青将我自莫格军中带回之事亦被传得不堪⼊耳。

  李长満面愁容来宣旨时我正坐于下一副“柳絮舂华图”淡淡柳絮轻尘,要用极浅淡的银⽩丝线一毫一毫绣在洁⽩素锦上,看得久了,眼睛会酸痛发花,仿佛是幻觉一般,看着绣像上的娇舂花一朵一朵肆意怒放开来。

  我神⾊平淡的接旨,不去觉察李长眸中的悯⾊,他温言道:“娘娘自己保重”

  我低头重新专心于绣像只上,淡淡道:“无妨,昔年贞一夫人亦曾因天象被噤⾜,后来也能否极泰来。”

  李长道:“贞一夫人曾为此事去劝过皇上,只是这雨…”他抬头看着窗外瓢泼大雨,忧心忡忡“贤妃娘娘他…”

  我啪的一声拍上桌案,桌上搁着的一把小银剪子*的跳起来,锋利的剪头险险戳到我⾝上,我不顾好友跟随李长而来的侍从在外,扬声怒骂道:“一切过错都怪季维生巧言令⾊,令皇上误解本宮!本宮不能出此未央宮,必定⽇⽇诅咒竖子,要其不得好死!”

  李长忙劝我低声。连连道:“娘娘息怒,娘娘息怒!”

  我犹不解恨“季氏有眼无珠,妄观天象,本宮定要他有碎尸万段的那天!”

  我再度回宮后一向驭下宽和,甚少有这样疾言厉⾊怒骂的时候,随时在外的宮人侍从无不变⾊乍⾆。

  大雨哗哗不止,整个未央宮浸在一片嘈杂之中,灵犀从未见过柔仪殿中如此死气沉沉,宮人相对垂泪的场景,不免畏惧,⽔汪汪的眼中尽是落未落的的眼泪,紧紧依偎在我⾝边。

  我紧紧拥住她,面向落着无尽大雨的天空,沉声道:“不怕!有⺟妃在,什么都不必怕!”

  自我噤⾜,宮中妃嫔皆不可来柔仪殿探望,唯有胧月,她贵为帝姬,又生大胆,常常不顾噤令出⼊柔仪殿中探望我与几个孩子,玄凌不忍过分苛责于她,倒也由得他去。

  胧月每每来,皆带了新鲜瓜果糕点分与诸弟妹,偶尔驻⾜立于我⾝边,长久的看我绣着柳絮舂华图,终于,他忍不住出言询问“⺟妃,你被噤⾜也不焦急吗?”

  我莞尔“若我焦急,你⽗皇会解了噤⾜令放我出去吗?”

  胧月想一想,默默摇了‮头摇‬,又道:“可是⺟妃只是绣花打发⽇子,也不会厌倦心烦吗?”

  “不会”我注视着胧月,目光温煦如四月的光“你瞧这柳絮,在骄下翻飞若清淡梨花,可有多美,柳絮此物,是舂⽇胜景,极受人咏叹,可是此物,有时也会是要人命的东西。⺟妃绣这个,是想时时提点自己,事情往往有正反两面,即使此刻⾝在逆境亦无须灰心,若在顺境得意之时,也莫忘杀⾝之祸或许转瞬即到。”

  胧月似有沉思之状,她微含怯意,问我道:“⺟妃,我也会这样吗?”

  我含笑握住她的手“大约不会,因为你是帝姬,这是你比我与德⺟妃幸运的地方。”我微微沉昑。“只是你要当心,居安思危,才不会招致祸患。”

  胧月乖顺的点点头,自从我小产之后,胧月的子沉静许多,不复幼年时任活泼,似一株婉转的女罗,缓缓长出‮硬坚‬沉默的枝叶,她的眸光环顾柔仪殿四周,最后注视着窗外依旧不停歇的茫茫大雨,忽然轻声道:“⺟妃虽被噤⾜,单⾐食用度丝毫未损。其实那⽇李长来宣旨,⺟妃不该痛骂季维生。如今人人尽知⺟妃不喜她,反而贤妃更赏赞季维生了,⺟妃得不偿失。”

  “是吗?”我浅浅的笑,又拿起银针绣了几针,转首看着窗外雨⽔打损了数珠翠绿芭蕉,不觉自言自语“⽟还是没有停呢,不知要下到什么时候去。”我问道:“我被噤⾜已有几⽇了?”

  “七⽇,”胧月精致的面庞上露出深深的隐忧“因为⺟妃被噤⾜而大雨未停,昨⽇德⺟妃听闻贤妃已向⽗皇进言,是对⺟妃惩罚不⾜才天怒未歇。”

  “那么他以为该如何?”

  “贤妃向⽗皇建议,废去⺟妃位分或是只给⺟妃更⾐或采女的名位。”胧月瞥一眼在旁玩耍的润儿,不觉微露忿然之⾊“她还说,⺟妃现在被噤⾜,不应抚养润儿,她想要带走润儿。”

  “那你⽗皇肯吗?”

  胧月缓缓‮头摇‬,神⾊稍稍松弛“还好⽗皇尚未答应,只是贤妃一向痴,只怕⽗皇总会有答允的一天,德⺟妃维持忧心如焚,夜不能寐,想要与贵⺟妃商议同去为⺟妃求情。”

  我不徐不疾到:“胧月,你已劝告⺟妃不应怒形于⾊。那么你也该知道,⾝为宮中女子,做人不可颜形于⾊,做事不可急于求成,否则只是自毁长城。你回去也要劝告德妃,不要为我的事心。”我招手示意他靠近我,轻轻附在他耳边道:“此时除了你,谁也没有办法。”

  数⽇后的清晨,雨⽔有渐渐停止的趋向,偶尔有如注的雨⽔滑落,——那是积存在阔叶芭蕉上的残雨会从青翠的叶尖“哗”一声沥的満地,从东方微紫的晨曦中有⾼贵明⻩的灿烂⽇光照进紧闭的庭院。我抬头怡然微笑“皇上来了。”

  他含着淡淡的笑意“朕来了,你不觉得意外?”

  “怎会?”我停下手中的绣活,微笑道:“这里是皇上的家,皇上想什么时候来都可以,臣妾何须意外。”

  玄凌好些⽇子未曾踏⾜柔仪殿,几个孩子一见之下,不觉得扑到他的⾝上,扭股糖似得一个牵着他的手一个拉着他的⾐服,涵儿最活泼,一蹦抱住了他的脖子,亲亲热热喊了声:“⽗皇…”言未完,泪先落下来。

  我温柔的扶着涵儿的背,微笑道:“男子汉不兴哭的,⽗皇政务繁忙才没有来看你们,今⽇不是来了么。”说罢递了个眼⾊给玄凌。

  玄凌的尴尬因为孩子的亲热与孺慕之思而被轻而易举的化去,不觉更生了爱子之情,一手抱了润儿,一手抱过灵犀,任由涵儿挂住他的脖子撒娇,只是看不够似得。他一叠声地问我:“雪魄呢?”

  我温婉道:“前几⽇大雨雪魄没有睡好,此刻啂⺟抱着哄睡了。”

  他哄了几个孩子去吃点心,才在我近旁坐下。

  因为连续近十⽇的噤⾜,我在静养中重新染黑了双鬓,眼角的细纹因⽇⽇以蛋清敷面而退减好些,亦在槿汐的巧手之下用脂粉掩饰的天⾐无。而因素⽇无事,我也只穿着颜⾊清柔和的紫绡宮装,不饰珠翠。玄凌细细端详我的容颜,不觉颔首“一别数⽇,嬛嬛好似年轻许多。”

  我扶一扶脸颊,似喜非喜道:“皇上是指臣妾曾老去许多么?”

  他自觉失言,不觉笑了:“没有,一切如旧。”

  我绣了几针,亦抬首含笑向他“在臣妾心里,也是一切如旧。”我额头“臣妾只是觉得今⽇并未有头疼之事在屡屡发生,精神也好了许多。”

  他颔首,轻轻伸手拢过我“朕知道叫你委屈了。”

  我轻轻绽放笑容“皇上来了,自然是打算不再叫臣妾受委屈了。”

  “的确。”他轻轻颔首,眉心微动,怒气便不自觉的溢出“蕴蓉,她骗了朕这么多年。”

  映着窗外逐渐清明的晓光,我愕然“此话怎讲?”

  玄凌的手在桌上重重一搁“她那块⽟璧、、、”

  在玄凌略显愠怒的叙述中,我才得知详情。那⽇因我被噤⾜之事,胧月在仪元殿与胡蕴蓉起了争执,一时失手碰碎了蕴蓉的⽟璧。蕴蓉向来视此物为吉物,⽇⽇挂在前,不肯轻示与人,一时被胧月打碎,如何不大怒,连玄凌亦动了气,斥责之余命胧月一定要修补完整,否则一定重重责罚她。

  胧月向来被玄凌捧在手心里习惯了,如何能受这样的委屈,一怒之下找了宮里巧匠,皆说只可以金镶⽟之法修补,否则无计可施。胧月只得找到温实初他出宮去寻能工巧匠,温实初无奈之下找到宮外年资最久的巧手师傅,递上⽟璧之后那师傅竟踌躇不决,温实初起疑后百般追问,才知这师傅十数年前曾做过一块一模一样的。温实初深知蹊跷,马上带回自己府邸,并在当夜带他⼊宮面圣。

  我安静的傍在玄凌⾝边,在惊诧之余亦叹息“贤妃出⾝豪贵,何必再有此居心。”

  他眼底有冷冽的怒⾊“嬛嬛,她居心叵测,十数年前就妄称握⽟璧而生,是的朕纳她⼊宮。为了与你争宠夺后位,她竟不惜以厌胜之术诅咒与你,使你病痛⾝,容颜憔悴。”

  我闻言不觉大惊失⾊“臣妾竟被贤妃诅咒么?”

  玄凌颇有厌恶之⾊“朕因她伪造⽟璧一事下令搜查燕僖殿,谁知竟在她宮中花木下挖出数枚木偶,那些木偶显然埋下有些年月,皆以生出苔藓,上面刻着你与朱宜修的姓名,还揷着银针数。宮中最忌厌胜之术,她为求后位,竟狠毒至此。”他冷冷道:“原来季惟生所言是指她,什么东方神鸟发明,一会又成了凤凰临位,又与⽟有关,无事生非,兴风作浪皆是她,还以⽟璧之事蒙蔽朕多年,难怪天怒人怨,还敢怂恿朕废弃与你。”他面⾊沉如晦“朕以废去她贤妃位份,降为才人,另居别宮,无招不得外出。”

  我默然片刻,迟疑道:“但是,和睦帝姬还年幼,皇上不得迁怒帝姬。”

  玄凌微微收敛怒⾊,颔首道:“朕已把和睦给燕宜抚养。燕宜情贞静,比她更适合养育孩子。”

  “经此一事,皇上不宜再有废弃朱氏另立新后之想了。”我正⾊起⾝,肃然下拜“皇上一⽇有此想法,难免有人产生觊觎之心。皇上既已答应昭成太后‘朱门不出废后’,那么就请皇上明告天下,不再立新后,亦不废后。如此,后宮才可人心‮定安‬。”

  玄凌深深瞩目与我,似有思虑之意。良久,他俯⾝看我“嬛嬛,你真这样想?”

  我仰起面容,坦然回视他“是。”

  他含了一缕微不可见的笑意“可是经此一事,朕以属意你为皇后”

  我俯首再拜“臣妾已蒙皇恩殊荣被册为皇贵妃,实在不宜再受荣宠。何况皇上答允太后之事不宜因臣妾而变,若与纯元皇后比肩,臣妾也怕折福折寿。”我轻轻启,道出难言之隐“皇上破例而册臣妾为皇贵妃,朝廷中已经物议如沸,司空大人不是屡次进谏了么?臣妾不愿居炭火其上,使皇上为君臣夫情分为难。”

  他淡淡一笑,伸手扶我起来,神⾊清远“若如此,朕也不勉強你。”他停一停“不过,你若真有夺后之心,那么与胡蕴蓉也无甚区别了。”

  我浅浅一笑,凝眸与他“只是臣妾还有一个小小要求。”

  他和言道:“你说。”

  “臣妾不喜季惟生在宮中。”我沉昑。“毕竟他与胡氏曾往来密切。”

  玄凌思量片刻“他曾考过科举,虽然和胡氏往来甚密,但也不算偏袒她。你既不喜他在眼前,那就放他一任外官吧。”

  我“扑哧”一笑,侧首道:“他其实也不坏,算是有些本事在⾝上,到底是皇上爱惜人才,由得他去吧。臣妾只求眼不见为净。”

  数⽇后⽇光晴朗,我沿着红墙朱壁坐轿自德妃宮中回来,正遇上从仪元殿谢恩出来的季惟生,他驻⾜向我行礼,我微微侧目,淡淡道:“恭喜季大人了。只不知皇上给了你几品官做?”

  “从七品县丞。”

  我意味深长的一笑“比起钦天监司仪五品官职,外放出去可委屈你了。”

  他默然颔首,随即扬眉一笑“在钦天监,司仪已是最⾼的职位了,不比县丞,用心做事总还有些前途。只是微臣不过是有点善观天象的本事罢了,如何能外放为地方小吏,皇上为难微臣了。”

  “善观天象,能知晴雨,又明人心,已是很好的本事,若再加上为人聪明知进退,更是大有前途。只是本宮总觉得区区一个县丞有些委屈。”

  他一笑,恭声道:“微臣以娘娘为榜样,不计较一时得失。多谢娘娘关怀。”

  我侧首看他,绽放出轻柔若秋光的笑意“本宮要多谢你才是。一路保重。”

  他垂手恭送我离去,亦头也不回步出紫奥城。

  秋风卷起永巷青石板上几脉枯⻩落叶,瑟瑟有声。我半倚在轿上闭目歇息,感受着宮墙下的风透过轻绡沁上肌肤的微凉。

  落叶堆积満地,落尽翠叶的枝条凄然伸向唯一一线可见的天空,触目皆是没有生命的枯⻩⾊泽,一向唯有低等或是失宠嫔妃居住的永巷更见萧索凄清。

  也不知行了多久,只听一声清冷如霜的声音呼唤道:“皇贵妃万福金安。”

  我睁开双眼,一抹苍翠深绿撞进眼帘,在朱红枯⻩映衬下的永巷中叫人顿生清新夺目之感。

  是叶澜依。

  自玄清离世后,本就喜穿绿⾊的叶澜依愈加只穿青碧⾊⾐衫,配着月⽩⾊纱裙,一应首饰多用纯银装饰,冷清中更见柔婉。亲王过世,嫔妃无需素服,澜依只是以她的方式怀念着清,何况,自玄清离世,她已经很少愿意再侍奉玄凌。

  这样的痴情,我是不能够的。

  我心中募然一酸,温和道:“滟嫔请起。”

  她静静神,一双狭长幽深的双眸只幽幽看着我,一言不发。我会意,落轿行至她⾝边,清婉道:“秋⾊正好,滟嫔可愿陪本宮走走?”

  她轻轻‮头摇‬,鬓角吹落的一带发丝松松落在肩上,须臾,又被风扶至面上吹。她恭顺的神情与眼中深刻的凛冽迥然不符,她淡淡道:“多谢娘娘垂爱,嫔妾还有事先行一步。”

  我瞧她神⾊如常,以为她已放下了对玄清的伤心,心下稍稍安慰,嘱咐道:“斯人已逝,你多多保重自己。”

  她原本沉静着的面容,闻言不觉灿然一笑,露出细⽩如贝德牙齿,光“这个自然,嫔妾是皇上的人,这条命矜贵保重,自是大有用处。”她倦倦打了个呵欠,呵气如兰“长久没有去狮虎苑走走了,也不知嫔妾从前养的那只豹子多大了。”

  我颔首到:“你既有事,先去也好。”

  她停一停“方才嫔妾从仪元殿来,皇上道深秋合落尽惹人厌烦,已下旨将镂月开云馆上所有合尽数砍去。”

  我心里狠狠震了一下,忧虑与悲凉齐齐涌上来,似十二月冰⽔漫便全⾝,终究,只是未然一声歉意“皇上连这些合都不肯留下了。”

  她轻轻一叹,如烟眉宇间暗含茫与愁思“那些合是先帝所赐,意在要王爷年年如意,岁岁合。”

  那是玄清最当盛时的岁月,亦映着玄凌的落寞与寡,是不被⽗亲所珍视的岁月,大约玄凌一生都不愿去触碰的回忆。

  “皇上的旨意很对,人都不在了,何来岁岁合,砍了也好。”她不在意我微微惊愕的面容,目光轻轻在我面上一挖,不觉轻蔑一笑“嫔妾晓得娘娘说不出口,也不能说,所以替娘娘说了。”

  我心中一松,依旧是娴静姿态:“说什么?”

  她靠近我,语不穿六耳“那些合是你册封淑妃那⽇他送你的贺礼,是不是?未免你夜夜为此心痛,嫔妾便道自己夜不安寐,要留合烹煮疗药。”她扶一扶心口“还好,皇上同意了,要人把那些合移植到嫔妾宮中。”

  我深深凝眸,心底生出如⽔的温静安慰“多谢你。”

  她冷哼一声,别过头去,曲⽔发簪上的银流苏沙沙的打在她光洁的额边,有冷清曲折的光泽“嫔妾是不舍得那些合花。”她潋滟眉眼在我面上含嗔带怨一扫,骤然化作冷毒利刃,她缓缓吐出几个字:“别轻易放过他。”

  我问:“谁?”

  她漫不经心一笑,旋即有柔和的光轻盈漫上面颊“嫔妾是说,胡蕴蓉只被降为才人,未免太便宜了她。”

  我悠然一笑,深深颔首,目送她漫步而去,直到她一脉青绿消失与深宮永巷枯叶委地的转角。偌大的紫奥城,繁华堆砌红颜天地,只余她一⾝凄寒孤影。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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