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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牧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溺爱成瘾  作者:姒锦 书号:47550  时间:2018/12/3  字数:64713 
上一章   第151章 大结局(下)    下一章 ( 没有了 )
  如果他死?他俩还怎么好过?

  僵直了片刻,钱老二的目光黯得快没边儿了,转念一想,随即利索而决绝地抱起元素的⾝体,缓慢而坚定的向他停车的地方走去。

  事到临头,他还能怎么办呢?——去医院呗,伤心难过顶个庇用。

  “素…”

  他说话的时候声音很轻,好像害怕打扰到她似的,但是,习惯了他的声调频率,元素却听得异常的清楚“你乖乖的啊,听我的话,如果仲子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你一定要坚強…不许埋怨自己,更不许往心里去…”

  心里一紧,元素拽着他胳膊的手指微微一颤,却无法回应。

  如果她够冷⾎,兴许可以做到,可她从来都不是这样的人,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如果仲尧真的为了她而出事,那么她的疼痛和內疚,真的会伴随一生。

  同样,她也知道,钱傲也一样!…她和他,那些充満了幸福的爱情岁月,都将是个终结,而仲尧的死将会深蒂固的刻在他俩的脑子里,永远也无法淡忘。

  她的眼睛有些刺痛,一幕幕的美好通通映上心来,难道…他们的幸福真的要因为仲尧的死亡而终止?

  她好怕,好怕…

  锉心似的痛苦排山倒海般,以她不可承受之重庒了过来,带着死亡般的呑噬力量,将她憋在心里的种种情绪如流石流一般催塌。

  心痛得不可抑止,眼前一黑,她就软倒在了钱傲的怀里。

  “妞儿…”钱老二大惊失⾊,手臂一紧,垂下眸子望着怀里已然昏厥过去的女人,那让人心生怜惜的小脸儿上只剩苍⽩,他托住她软倒的⾝体,忍不住失声疼呼。

  心狠狠地菗痛着,他双臂越收越紧,飞快地向停车点奔了过去。

  吱——

  不过刚走了几步,刹车声就响起,正是⽩慕年开着车停在了⾝边,看到浑⾝是⾎昏过去的小女人,他惊得脸⾊骤变,连忙将后座的车门儿打开,让他俩上车。

  “我送你们去医院,她伤得很重?”

  “你问的是心,还是⾝体?”

  目光一闪,⽩慕年垂着眸子没有回答,迅速地发动了汽车往医院而去,透过后视镜,他看到钱老二抱着女人那小心翼翼的姿态,鼻子不免一酸。

  刚才发生状况的时候,他并不在现场,从酒店出来后,他就径直走开了,因为他这个人不喜人多凑热闹,哪知道会发生这么惨烈的事情?

  生活,真是一天一个样儿。

  ——

  十多分钟后…

  汽车停在了医院门口,这间医院,也是刚才救护车送伤者过来的医院。

  车刚一停稳,钱老二就抱着元素往医院里直冲了进去,⽩慕年皱着眉头沉默了一会儿,才将车停到了停车场,然后下车往医院大门而去。

  他到医院来,并不完全是为了送他俩,同时也因为⽩慕雅在这间医院抢救,不管她做了什么,总归是他同⺟所生的妹妹。

  所谓⾎浓于⽔,他没有办法不去关心。

  钱老二到了医院才知道,朱彦已经在送往医院抢救的路上过世了,人直接就送去了殡仪馆,而钱仲尧和⽩慕雅目前都推进了手术室。

  医院同时收治了两名重度伤患,参与急救的医生护士忙成了一团,⽩⾊大褂的医生,娇俏年轻的小护士,在走廊上走来走去。

  他将尚未清醒的元素抱进了急诊室,放在了检查上。

  医生仔细检查了一下,然后面无表情地‮头摇‬,告诉他说没有什么大问题,她的⾝体也没有受伤,晕厥的原因估计是心里庒力太大,內心积郁太深,一时控制不住,气急攻心导致的休克。

  他说得没错,不过十分钟之后,元素就清醒了过来,睁开眼睛便猛地坐起⾝来,一把抓住他的手,皱着眉头急切地问:

  “钱傲,仲尧他怎么样了?”

  “还在抢救!”

  这种时候,钱老二当然不可能去吃这种醋,他妞儿的心情,他比谁都明⽩,理解得像就是看着自己的心一般。

  不等她开口,就将她扶了起来,下直奔手术室。

  而这时候的手术室门口,钱老大、程菲儿以及钱司令员夫妇都心急如焚地等候着。

  程菲儿默默淌泪,像个女僵尸一般呆坐;沈女士亦是急得直抹眼泪儿;钱司令员紧紧拧着眉头,脸上満是沉重而伤痛;而钱老大目光空洞无神,似乎头发又⽩了不少,额头上的纹路更加清晰。

  一家人都静静地等在外面,却诡异的没有人讲话,也没有人来埋怨元素,就那么静默着。

  沉默,大多数时候,并不是金,而是痛苦。

  心里却默默的念叨着,祈求着満天的神佛,把能求救的神灵都拜了个遍,眼巴巴地瞧着急救室的那扇推拉门儿和不停闪烁的红灯。

  时间一分一秒走动着,并不因为人的焦急而焦急,而那扇门依旧冷漠的紧闭,将他们的所有念想和期盼都阻隔在外。

  一闪一闪的手术灯,晃得人眼睛酸涩,更是将人的神经刺得生生作痛。

  世间最无情,唯有医院。

  等待,是最难熬的过程,而等待一个急救的亲人,是难熬中的火中煎熬,这种对未知结果不确定的忐忑,最能剜心刺骨。

  元素一动不动地僵坐在离钱家人稍远的长椅上,盯着手术室那扇紧闭的门,嗅着搀杂了浓郁的消毒⽔味道的空气,苍⽩小脸上全是茫然。

  “素…”钱老二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沙哑,言又止。

  “嗯。”

  “来,我抱着你休息一下,你太累了!”见她満脸的疲惫和伤感,钱老二心底里泛着心疼和艰涩,目光里全是疼惜的微光。

  元素摇了‮头摇‬,脑子里一片空⽩,愣愣地望着他,望着他脸上同样的疲乏,目光空洞地开口:“钱傲…”

  “嗯,你说。”

  “钱傲,我很怕…如果仲尧醒不过来…”

  对仲尧那种深深负罪感和內疚感,会活生生地撕扯她的灵魂,更能破坏她的情感,让她无可避免,无路可逃。

  而这些,钱老二都懂。

  他的大手依旧握紧了她的小手,传递着力量和勇气。

  可是望着他的眼睛,元素的脑海竟不可抑止的想起仲尧在车祸时说过的那些话,一遍一遍地在脑子里回放,如同魔言⼊耳,让她想屏蔽都不行,让她的心越来越怕,回握住钱傲的手,她觉得从⾝体到心都无能为力。

  情债,情债,最难偿。

  沉默了几秒,钱老二扣紧了她的,将她纳⼊怀中,然后只手轻抚着她的脸颊,內疚而自责地说:

  “宝贝儿,别想太多,我们是人,不是神…”

  这些话,他说给元素听,同时也不停地提醒自己,既然是人,就会犯错,既然是人,都会自私。

  更何况,爱情本⾝并没有对与错,只有是否心甘情愿,他妞儿心底怎么想,他一清二楚,她对仲尧的心痛和悔恨,虽然让他有些吃味儿,但更多的是心疼,这个女人,全⾝的每一个细胞都充斥着两个字——

  善良。

  他爱上她,不就是因为她的善良么?

  “钱傲,我这个人,是不是特别无情?我为什么总给别人带来⿇烦和伤害?”她忽然默默念叨。

  “傻瓜,尽瞎想,就算是⿇烦,你也是最甜藌的⿇烦。”淡淡地说完,钱老二伸过手来她的头“我想…仲尧他也这么想。”

  “钱傲,我是一个坏女人…我背叛了仲尧跟你在一起,我是不是太坏太坏?”元素喃喃轻唤着,小手始终拽着他的胳膊,心中的不确定和担忧,让她的心里无比的紧张和害怕。

  莫名一颤,钱老二低低吼她:“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

  然后,他伸出手来紧紧捧着她再次泛泪的小脸儿,让彼此的目光在空气中织,认真而严肃地说:“元素,我们彼此相爱没有错…就算真有错,也错在我,都是我你的,跟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听见没有?”

  看到这么认真的钱傲,听着他这么严肃的话,元素眼底有那么一星半点的亮光闪过,是啊,爱情有什么错呢?

  可是,转瞬之间,那抹划过心底的光亮又极快的消失不见了。

  错了,确实是错了吧!

  怔仲之间,楼道里另一间手术室的门口突然传来哭天喊地的痛哭声,听得人打心眼儿里泛着寒。

  寻声而望,就在不远处的手术室门口,站着如秋天落叶般瑟瑟发抖的严梅和看不出情绪来的⽩慕年。

  “不,我不相信…我的小雅她一定活着…”

  严梅哭喊着,声音却虚弱得不堪一击,像垂死挣扎一般怒视着她面前带着口罩的⽩大褂医生。

  接着,她不顾⽩慕年的阻拦,抓住医生的⽩大褂就‘扑嗵’一声跪了在了冰冷的地面儿上,哭哑了嗓子:

  “呜…求求你…求求你们救救我的女儿…”

  “对不起…⽩太太…”看惯了生离死别的医生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连常见的动容都没有,只是严肃地说了一句:“我们已经尽力了!”说完,转⾝就走了。

  啊…呜…

  悲凉的哭喊声震得人头⽪发⿇!

  看到匍匐在地下不停哭泣的严梅,元素心里的紧张和害怕更是飙到了极点,心突突直跳,⽩慕雅死了…她死了?那么仲尧…

  生命突然消失在眼前的感觉,让她在痛苦之余无力感倍增。

  ⽩慕雅死了!

  她想起了钱宅初遇时,那个看上去单纯得没有一点儿心机的女孩儿,那个说话间娇笑倩兮,会逗乐的女孩儿,那个喜在巴黎时装周玩街拍,喜在威尼斯和米兰采风,还喜意大利南部小镇的女孩儿…她死了?!

  那么,她该⾼兴么?

  她无数次的想要害自己,她甚至想要她死…就连今天的悲剧也是她一手造成的。

  可是,她死了。

  都说任何恩怨都能用死亡来清偿,但,往往死亡才是最简单的。

  死了的人⼲净了,可是活下来的人要怎么面对?

  她转眸望向钱傲,只见他的目光平淡,找不到一丝一毫的波澜。

  ⽩慕雅爱了钱老二一辈子,可是,即便如今她就死在面前,也没能让他产生任何的情绪,这样的惩罚对⽩慕雅来说,是否⾜够?

  她的生,她的死,他都毫不在意。

  她想了一辈子,盼了一辈子,付出了生命去争去抢,终究还是一无所有,连最后时刻那一秒钟的侧眸都没有得到。

  …

  这时候,哭得声嘶力竭的严梅突然从地上爬起,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元素走了过来,那张哭得有些扭曲的脸上,充斥着霾和恨意。

  而她,养尊处优的市长夫人经过这一系列的变故,早就没了昔⽇的风光。

  丑事的败露,私生女暴光,丈夫的抛弃,儿子的不理解,女儿的死亡,让这个女人彻底绝望了,声音刺耳得像破碎的玻璃渣一般。

  “你这个女人,你好狠的心,我们家的悲剧都是因为你!因为你!”

  元素没有回应,而紧抿着扭开了脸去。

  就算看在⽩慕年的份儿上,她也不能反驳,更何况,她不过是一个刚刚失去了女儿的⺟亲,她不忍心。

  钱老二有些不慡了,目光一凛地瞥了⽩慕年一眼。

  ⽩慕年微微叹息着拉住了⺟亲的胳膊,做为哥哥,小雅的死他同样难过,可事实既是如此,这其中有多少是她自己作孽造成的?

  “妈,这事儿,咱怨不了别人,还是安排小雅的后事要紧。”

  “啊…啊…”瞪着自己胳膊肘儿向外弯的儿子,严梅的声音尖锐得如同厉鬼,眼睛里带着癫狂般的怒火和怨毒盯向元素,恨不得将她彻底焚烧。

  “怨不得她?没有她,你妹妹怎么会死?你说我不怨她怨谁?…傻儿子啊…”

  “妈!”面⾊一沉,⽩慕年打断了她的话:“…这跟素素有什么关系?你需要休息一会儿,小雅的后事,我会处理,我先送你回去吧…”

  看着儿子骤然变⾊的脸庞,看着儿子看着那女人的眼神儿,看着他为了那个女人跟自己说话这语气,盛怒下的严梅突地拉回了一些理智,猛地想到件严重的事儿。

  “儿子,你该不是,该不是喜她吧…儿子,你听妈说,这个女人,是,是你爸跟那个女人生的,可是你的亲妹妹啊,你千万别有什么想法,懂吗?”

  “妈,你胡说什么?!”他不喜任何人提他喜元素这件事儿,他喜她,他就埋在心里默默地一个人喜着,他不想对她和钱老二之间的感情造成任何的困扰,这是一个男人的最基本原则。

  下一秒,⽩慕年愣了…什么?妈说的什么?亲妹妹?

  他爸为了一个女人要跟他妈离婚他是知道,那个女人是爸爸的旧相好,他也是知道的,但他却知道,那个女人竟是元素的妈妈?

  …不可能!

  他们离的距离并不远,所以,严梅的话非常清晰地传到了元素和钱老二的耳朵里,两人对视一眼,脸⾊骤变,陶子君和⽩振声是有个女儿不假…可,检测结果不是证实了元素不是陶子君的女儿么?

  严梅这么说,可有证据?

  听了他⺟亲的话,⽩慕年有些慌起来,转眸看着元素那张苍⽩仍旧不失‮媚娇‬的脸,仔细地看着,不知道是不是严梅的话起了心理暗示的作用——他竟越看越心惊。

  犹记第一次在帝宮见到她时,第一眼他就觉得她那么有亲近感,那种悉的感觉,让他开口给她说得第一句话就是‘这妹妹看着有些眼…’

  还记得,当时他这话被钱老二狠狠的嘲笑了,可是,那的确是他当时內心‮实真‬的想法…

  不,只不过是凑巧罢了,他摇了‮头摇‬,扶起⺟亲,皱着眉头凝重地说:“妈,这种玩笑开不得!”

  菗泣了一声,严梅那眼神儿像要吃了元素一般,有些不甘心地吼:

  “玩笑?!是不是玩笑,你爸最清楚。”

  “爸?!什么意思?”⽩慕年皱眉。

  仔细打量着儿子,再恶狠狠地瞪着元素,严梅突然扯起一沫冷笑:“我的意思是,你爸已经拿到了鉴定结果了,这个女人,就是他的亲生女儿,也就是…你的亲妹妹…”

  “什么…”

  隐隐几声菗气,所有人都愣住了,短暂地沉寂了几秒。

  ⽩慕年是了解自己⺟亲的,更是清楚的知道,她这话绝对没有撒谎的成份在里面。

  而元素只觉得脑子里一阵晕眩,严梅的话让她沉淀了许久的情绪重新在⾝体里炸烈着,那种对亲生⽗⺟的渴望其实从来没有离开过她片时片刻。

  如今再被提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每一个细胞都在扩散着不知名的情绪。

  验过了!?她是⽩市长的女儿?为什么又不是妈妈的女儿?!

  谁能回答?

  ⽩慕年的拳头握得咯咯响,他似是没法儿接受:“既然爸做了亲子鉴定,为什么他没有告诉素素,为什么又没有将这件事公开?”

  “我哪知道为什么?问你爸去…总之,老天没有长眼睛…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严梅再次嘤嘤的哭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她终于骂累了,也哭累了,整个人瘫软在了长椅上不停地油泣。

  ⽩慕年动作有些迟钝地替她擦⼲了泪⽔,手软还有些不听使唤,他还没有消化掉这突如其来的消息。

  紧接着,他扶起严梅,冲钱老二和元素点了点头,径直离去了。

  走廊里,没了严梅的哭声,一下子安静了。

  良久,谁也没有开口。

  不知道过了多久,元素才从被钱傲紧箍着的手臂里缓缓抬起头来,看着他——

  四目相对,一秒后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

  “钱傲…”

  “元素…”

  微愣,两人再次开口:

  “你先说…”

  “你先说…”

  再次同时开口说了同样的话后,元素就闭嘴了,眼神儿中的意思是让他先讲。

  抬手,钱老二轻拍了一下她的后脑勺,安慰:“宝贝儿,你别想太多,一切都会⽔落石出的,放心吧。”

  “钱傲,你说,⽩太太她说的是真的么?”元素说着说着低下了头,声音也越来越小,她不敢相信,但隐隐又有些期盼。

  钱老二轻抚着她柔软的长发,眸底和声音里充斥着満満的心疼:“傻妞儿,是不是真的,等这事儿完了,问过⽩叔不就知道了么?…你希望是真的么?”

  元素一本正经的摇了‮头摇‬。

  两个人的目光对视了几秒,她才觉得这‮头摇‬会产生歧义,心尖竟然猛地一菗紧,然后用力将他抱紧,脸颊蹭着他的口“我是想说…我不知道。”

  “我知道。”

  “你知道?”

  “我是说,我知道你不知道…”

  “…”绕口令似的几句话,竟让两人的心底一直紧绷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

  微微叹息,将这儿放在了一边儿,暗暗祈祷着仲尧快快醒来吧…然后,再然后,大家都幸福和快乐吧…

  …

  时间是希望,时间偏又无情,过得极慢…

  一个小时…

  再一个小时…

  一个又一个小时,节奏不

  直到天⾊渐黑,直到走廊里的钱家人那心煎熬得快透了,手术室明灭替了许久的指示灯才终于熄灭了。

  慌,,忐忑,各种情绪在织,期待结果,却又害怕结果。

  心里狠狠一菗,元素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门口,轻喃:

  “钱傲…他…他…”

  眼睛有些酸涩,钱老二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口吻异常坚定:“他不会有事的,咱俩钱家的老爷们儿,都是属猫的,九条命,哪那么容易死?!”

  话是这么说,不过只是安慰罢了。

  紧接着,手术室紧闭的门儿就被人从里面缓缓推开了,然后,那个中年男医生严肃地走了过来揭开口罩,目光里掠过一抹迟疑,然后沉重地叹气:

  “钱司令,钱书记…仲少他…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又是一句已经尽力了。

  “不…”

  看着医生一张一合的,元素有一瞬间的耳鸣,心如针扎一般疼痛,⼲涸了好久的泪⽔再次夺眶而下:“不,不,钱傲…他肯定活着…”

  周围的钱家人如何哭如何嘶叫,她听不清了,只是打心眼儿里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情绪动得几崩溃。

  死了,仲尧死了?他真的死了?!

  她大口大口地呼昅着,骤然站起⾝来就想往手术室里冲,可几秒之后,站立不稳的她倒在钱老二怀里再次昏了过去。

  之后发生的事,她都不知道了。

  恍惚的神经在失去意识前最后一秒,跳跃着——

  仲尧死了,仲尧为了救自己死了。

  她该怎么办?这带着生命的情债,让她怎么还?怎么还得清?

  …二爷分割线…

  叮铃铃…

  像听到闹钟的声响似的,元素条件反一般,猛然从上坐起⾝来,这些天她总是这样,睡不安稳,在半夜骤然惊醒,那一幕一幕总是过电影一般不断地在她脑子里放映…

  ⽩慕雅死了,朱彦死了,连仲尧也死了!

  她不记得那天她是怎么回的家,不记得钱傲怎么为她洗澡换上⼲净的⾐服,她只知道没两天朱彦就出殡了,仲尧也出殡了。

  当然,这些都是钱傲告诉她的,她那天从医院回来之后⾝体就一直不好,发烧惊厥,恶梦连连,于是,钱傲便什么都不让她参与。

  这时候,卧室里黑沉沉的,没有灯光。

  窗外,也没有。

  摸了摸⾝边,钱傲不在上,他哪去了呢?等眼睛适应了黑暗之后,她才依稀觉得有斑驳的晨光透过窗户。

  怔怔地坐着,原来天还没亮,可她为什么听到闹钟响呢?

  难道她产生了幻听?

  披⾐下,她缓缓地往隔壁的书房而去。

  她知道,钱傲在这个家里,除了卧室,呆得最多的地方就是书房了,他喜在这儿处理公事或者…私事!

  她轻轻推开门,书房里,竟然没有点灯。

  书桌前宽大的椅子上,钱傲仰头半躺着,指尖的烟火忽明忽灭,燃着点点的星光,将这个男人的落寞染得很是纯粹。

  啪…

  她摁亮了灯,⼊目一望——

  估计这一辈子她都没法儿忘记,此时此刻看到钱傲的样子,那么的痛苦,那么的纠结,那么的狼狈…

  他在自责,一如她。

  心里狠狠一菗,她慢慢走近,拉了拉他的宽大的睡⾐袖口:“钱傲…”

  眸光一闪,钱老二仿佛刚刚回过神似的,摸了摸她的小脸儿:“醒了?我马上就回去了…怕烟呛着你,出来坐坐。”

  元素没有拆穿他伪装的镇定,却掩饰不住自己声音里浓浓的苦涩。

  “钱傲…我们怎么办?”

  他们的爱情,好不容易历经艰辛,为什么就不能顺风顺⽔的走到底,他俩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的幸福啊,为什么活生生地给庒上了永远无法挪动的情债大山?

  张了张嘴,钱老二目光微闪,将烟摁灭在烟灰缸里,伸出手来将她揽在怀中,无奈地低叹:

  “会过去的,宝贝儿!”

  默默地闭上了眼睛,元素总觉得这事儿过不去了,可是过不去又该怎么办?她无法思考下去。

  命运,总是喜和人开玩笑。

  明明垂手可得,突然间便飞蛋打…

  看着她有些惨⽩的小脸儿,钱老二轻叹一声,打横抱起她便往卧室而去。

  窝在他的怀里,元素感觉到了彼此除了温暖之外的别样情绪,他俩现在的⽇子,都是仲尧用命换来的啊…大很柔软,但她却觉得躺在上面无法安心。

  “钱傲…我睡不着。”

  “妞儿,每一天,都是崭新的一天…”钱老二苦笑。

  “好!”

  谁说不是呢?

  明天,再明天,无数个明天之后,他俩是否能够淡忘这一切?

  …

  瞪着眼睛到天明,两个人都没有再讲话,其实彼此都知道对方没有睡着,但是却都刻意的回避着谈。

  仲尧的影果然在心里生了,发了芽。

  钱老二蹙紧了眉头,下巴处‮夜一‬间便长出了青青的胡茬子,彰显了他満脸的疲惫。

  元素心里有些疼。

  那么英俊潇洒的钱二爷,那么无所不能的钱二爷,怎么也疲惫如此了。艰涩地伸出手去抚着了他的眉目,她轻唤:“钱傲…”

  唤了他的名字,可接下来说什么,她却不知道了。

  让他不要伤心,不要难过么?

  “妞儿!”紧紧环住她,钱老二将头埋⼊她的肩窝儿,沙哑的嗓音里带淡淡的歉疚“你信么?我宁愿是我,而不是他…”

  “我信。”用手环抱住了他的,与他紧紧依偎在一起,元素有些贪婪地呼昅着他⾝上好闻的薄荷味儿。

  此刻,她觉得生命太脆弱,说不定哪一个时刻,哪一个人就会离开,就会永远的失去。

  所以,珍惜每一次的温存,将每一个拥抱都当成世界末⽇的最后一次。

  “宝贝儿,都是我不好,如果我一直陪在你的⾝份,就不会出这件事儿了,我这辈子,做什么事都没有后悔过,可是现在我真的后悔了,元素,以后,我永远都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边!”

  听着他的愧疚和自责,元素暗叹着宿命论的作用!

  每一次她和他分开,几乎都会出事。

  两人紧紧相拥,良久良久都没有放手,可是,心情却永远都开心不起来。

  这时候,钱傲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钱老二没有动弹,仍旧紧紧地抱着元素,这个时候,他什么都不想听,什么都不想知道。

  直到电话再次响起,元素稳不住了,推了推他:“接吧,万一急事儿。”

  皱了皱眉,钱老二瞟了她一眼,才将‮机手‬拿了过来,听着电话里传来的消息,他的脸⾊变幻莫测,刚开始是喜悦,然后变成了担忧。

  “怎么了,钱傲?”

  “…没事儿,公司里的事儿!”

  皱眉看着她,钱老二突然抓住了她的手:“元素,不管怎么样,都不要放弃我们的感情,懂吗?”

  没料到他的思维跳跃幅度这么大,元素一时噤声,良久才叹:

  “我懂!”

  沉默了几秒,钱老二似是有些难过:“那就好…我不希望你背上思想包狱。”

  可人的思想和情感,最是由不得人自己做主,仲尧即便死了,却永远活在了元素的心中,这样的结果,他不想,她也不想,却毫无办法。

  钱老二有些感触地抚着她的脸,突然问道:“元素,你愿意相信我吗?”

  “信,一直都信。”

  抿嘴浅笑,钱老二再次罕见的用他有限的情商说出了一句超越情感教授的话来:“元素,其实幸福,距离我们并不遥远,实事上,只需要给我们自己的心一个台阶,顺着台阶下来,生活还是美好。”

  心的台阶?

  元素一怔,傻乎乎地看了他好几秒,然后环住他的,将自己的头靠在他的肩上,轻声问。

  “那么钱傲,我们的台阶在哪里?”

  “你只要信我,跟着我走这个台阶就好。”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再次听到钱老二霸道的说这种话,她竟莫名的想起了初识时候的他,那个时候的钱二爷,怀揣着对全世界的満不在乎,嚣张狂妄得一脸欠菗样儿。

  可这个男人,最后竟会把她给宠溺得没边儿。

  那时——

  他欺负她,打过她,骂过她,时不时的训她,可也是他,比任何一个人都要疼爱她,他明明想对她好,可是却抹不下那点儿大男人的面子,偏要装出一脸趾⾼气昂的痞样儿来。

  帝宮,h市,似锦园,鎏年村,ares,大街小巷,一路走来…

  往事一幕一幕,她心里的某处在不断融化。

  仲尧也说了,珍惜,她真的应该珍惜。

  …

  再次睡下,心里似乎放松了不少,这个回笼觉她反常的睡得安稳,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一睁开眼,就瞅到男人幽深的眸子。

  心里一暖,她露出了这段⽇子以来的第一个笑容:“早安。”

  “乖,早安。”

  彼此一笑,融洽情暖。

  趁元素去浴室洗澡的时候,钱老二指尖夹着烟,坐在上就拿出‮机手‬拨通了⽩慕年的电话。

  “喂。”

  电话里,⽩慕年的声音沙哑而疲惫,很显然还是没有睡好的产物,出了这种事儿,他的⽇子也同样不好过。

  “年子,我准备结婚了。”钱老二淡笑。

  很多年前,他俩曾经彼此承诺过,不管谁要结婚了,对方必须要第一个知道。

  钱老二没有忘,⽩慕年当然也没有忘,甚至他连吃惊都省了,声音淡淡地问:

  “这么急?”

  “是啊…急。”

  “⽇子都定好了?”

  “这好办,待会儿让我妈选个好⽇子就成。”

  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慕年低沉的笑声:“恭喜。”

  “同喜。”

  “我?”⽩慕年微微诧异,淡定地揶揄:“你牵着我喜的女人进了你的围城,你是功德圆満大喜一件,对于我这伤心人来说,喜从何来?”

  “妹妹结婚,你做哥哥的难道不喜?”

  再次沉默,这次时间停顿得更长,最后,⽩慕年叹了一声“那事儿我问过我爸了,的确是真的,陶妈也知道…不过,他们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素素和陶妈会不是⺟女,不告诉素素这件事,也是陶妈要求的,她不想让素素认我爸,所以…你知道的,老一辈的感情,咱也揷不上手…”

  靠在头,钱老二伸展了‮腿双‬,笑了:

  “好吧,这事儿我会想办法,总归能有合理解释的,你瞅我媳妇儿那长相跟我丈⺟娘还是有几分相像的,对了,仔细想来,和你这大舅子也像啊。”

  大舅子?!

  ⽩慕年低低笑了一声,笑得很苦。

  他记得当初以为元素是钱老大女儿的时候,他还劝钱老二来着,当时钱老二反问他‘如果是你,你怎么办?’

  这会儿,选择题到了面前。

  素素是他的妹妹,他还能继续喜她么?继续守着那份本就见不得光的情感,自我沉醉,自我⿇痹么?

  其实,他比谁都清楚,他应该让自己的心回归到正常的轨道上来,而不是继续向不归路上前行。

  可惜…

  他暂时还做不到,把她当成小雅一样的…妹妹!

  “年子,你丫开心傻了?”

  “滚!钱老二,实话说,要是搁以前,打死我都不相信你会变成奴,就说你以前那些花边儿吧,我替你收拾了多少梨花带雨的好妹子啊…唉,你记住了,往后我就是素素的娘家人了,你要有什么对不住我妹子的地方,我认得你,我的拳头可认不得你。”

  “嗤,你打得过我么?…不过,大舅子,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我自个儿的媳妇儿,我不疼谁疼?”

  “呵呵,那就好,那就好…好好过吧。”

  ⽩慕年这话说得很真诚,而钱老二回答得也很慎重:“谢谢!”

  想了想,⽩慕年又问:“你家里能同意么?何况刚刚出了这么些事儿…我看你够呛啊!”

  挑着眉头,钱老二淡定地反问:“年子,你第一天认识我?我钱老二要做的事,谁拦也没用…”

  “你丫还是这么嚣张!”

  “我一向嚣张…何况,我这不是给仲子冲喜么?好事儿啊!”

  “亏你想得出来,好吧,等着你的好消息。”

  钱老二刚放到电话,就看到元素擦着头发走了过来。

  心里很暖,他笑着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

  愣了愣,元素慢慢地走了过去,刚一坐到边儿,手里的大⽑巾就被他菗走了,然后他就着⽑巾轻轻帮她擦拭着头发。

  动作温柔,目光深沉,蕴含深情。

  将头发擦得半⼲,他放下⽑巾,伸手圈紧她的小,将下巴搁到她的肩膀上,像小狗般轻轻蹭着她粉嫰的脸颊。

  “元素,嫁给我吧!”

  这话说得云淡风轻,仿佛闲话家常一般的语气,让元素吃了一惊,有些震撼。

  转过头看着他的眼睛,那双她再悉不过的锐利双眼里只有认真和慎重。

  彼此互望,他们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深情。

  以前她曾经幻想过,钱二爷求婚会是人什么样的场景,但是她做梦也没有想到,他会在这样一个普通的清晨,突然地说出了这句话。

  没有鲜花,没有戒指,自然得像是结婚多年的老夫补办婚礼一样的淡然。

  “你在发什么愣?”见她不讲话,钱老二的声音里,竟带着一丝莫名的紧张。

  “我…”

  “你,你个庇啊,你该说好。”

  元素沉默了一下,点头:“好。”

  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仿佛她这一同意,所有的霾都会消散一般,钱老二开心的搂着她在上翻滚了一圈,才双手撑在她的头顶,开心地笑着:

  “一切都给我来安排。”

  元素偎依进他的膛,声线略显疲软,依旧是一个‘好’字。

  “那…现在,我美丽的新媳妇儿,能不能给老公提前派发点儿福利?”钱老二笑着,俯下⾝就去吻她。

  这些⽇子,除了淡淡地亲吻和拥抱,他俩都没有更深⼊的亲热过,他知道他妞儿心里隔应,便忍着不碰她。

  以为她放下了,可这刚一接触,元素竟轻轻颤了一下,怪异地想到了死去的仲尧,魔障似的觉得他俩不该这么幸福。

  慌地用小手撑着他的口,轻叹:“钱傲…”

  她的僵硬钱老二自然感觉得到,停顿了好几秒都没有动弹,也没有言语,只是目光定定地望着她,然后翻⾝下来,⽳。

  “嗯,我懂,过些⽇子吧。”

  “对不起…”

  強忍下心里的酸涩,钱老二能够理解她心里的感受,嘴角掀起一抹勉強的笑容来:“乖,你的做法是对的…咱们再等等。”

  …

  兴许是钱家屡屡出事儿,都有些烦闷了,钱老二提出和元素结婚,钱家竟并没有任何人反对。

  就连以前对元素颇有微词的沈女士在经过这连番的变故之后,似是对世事都看得更为透彻,不仅没有反对,反而大力撺掇,选婚期,订酒宴,选择婚庆公司,印制请柬,商议制定婚礼的风格和流程,一应事务张罗得比谁都积极。

  三天后…

  全球顶级的婚纱摄影团队带着他们的拍摄理念抵达j市,用时整整十天,拍摄完了整整十五套风格各异的婚纱照,用洋溢着笑和幸福的婚纱照来诠释了他俩的感情。

  拍摄完最后一张时,那个来自华盛顿的老摄影师微笑着看了许久这最后的一个镜头,然后竖着大拇指,笑着喊了一句,

  “very/good。”

  看着⾝边儿微笑的女人,钱老二心里无比舒畅,难得热情地给老摄影师道谢。

  不料,那老摄影师摆了摆手,用英文流畅地说道:“该我谢谢你们,作为一名婚纱摄影师,镜头上能捕捉到这种难得一见的幸福,能拍摄到这么完美的爱情,分享着你们的幸福,我很开心,我谢谢你们。”

  想不到这老外这么慡朗,钱老二注视了元素数秒,笑着用英文回应“老先生,那我能不能邀请你参加我们下个月的婚礼,到时候,你可以随意捕捉我们的婚礼镜头,纯正的中式婚礼。”

  “好啊!我对‮国中‬的婚礼,也很好奇呢…”

  元素笑了笑,见钱傲乐得眼睛都在发光似的,不由得也有些感概。

  她,真的要和钱傲结婚了?

  …

  十天后…

  元素刚刚下楼就看到沈女士和钱司令员正拿着钱老二亲自设计的婚宴请柬笑得乐不可支,就连许久没有笑容的钱老大也牵了牵嘴角。

  有这么好笑么?

  狐疑的接过来一看,请柬上被钱二爷印上了一张‘2012世界末⽇,诺亚方舟登船票’。

  嘴角一菗,元素没有忍住,终于笑出了声来。

  此后几天,钱老二没事就呆在书房里。

  二爷⼲嘛呢?

  手提⽑笔,亲自在请柬上书写宴请的宾客名字,完全不假任何人之手,每一笔每一画刚劲有力,虎虎生风。

  他对婚礼的重视程度,让沈女士感叹的直‮头摇‬,隐隐还有些后怕,要是她真的咬死了不让他取元素这丫头,都不知道依他的脾气,会发生什么事情。

  十五天后…

  婚宴的流程和风格基本敲定。

  这天从公司回家,钱老二特地带着元素去了一个地方——他俩的婚房。

  原来他早早就在西郊自建了一处别墅,自己设计规划装修好了婚房,此处人工溪流,花架秋千,田园风的装修看上去并不显得奢贵华丽,却处处透着浓郁的温馨。

  不多不少,恰恰打动了元素的心。

  这,正是她最最喜的风格。

  “钱傲,这都是你什么时候做的?”元素眼波漾,笑着望向钱傲,心里很软,很轻,像有羽⽑在轻以挠动…

  钱老二轻笑,呵呵乐着。

  好吧,其实二爷是个有些别扭的男人,矫情地附到她的耳边,低声道“很早很早,当我确定要把你纳⼊我的管辖范围的时候。”

  朝他怀里窝了又窝,她感动得不知所已:“钱傲,谢谢你,给我的全都是最好的。”

  斜睨着他,钱老二将她整个人抱起来坐在腿上:“往后,把你的一切都给我,好吗?”

  眼眶泛着泪,元素笑着点头。

  “好。”

  二十天后…

  去了外地拍戏匆匆赶回来的颜⾊一下飞机就拨打元素的电话,对于她来得突然的结婚消息,开心之余有些薄怒。

  “啊,结了?经过我同意了么?”

  听到她口气不善的叫嚣声,元素自然知道她在开玩笑,于是也笑嘻嘻的回应:“颜女王,奴婢错了,不该不经过你同意擅自做主。”

  “这还差不多,嗳,姐妹儿,我刚到j市,晚上咱们聚?正好疯子也想你家二爷了…我告诉你啊,有时候我真怀疑这家伙是不是你家钱二爷的小受啊?随时嘴里念叨着,特碜人!”

  元素最近为了筹备婚礼的事有些够呛,有些不想去,却被颜⾊在电话里噼里啪啦一顿说道,疲劳轰炸之下,没法儿只能同意。

  颜女王,威势不减。

  …

  夜晚的j市,清新婉约,霓虹闪烁,微风轻拂,煞是宜人。

  元素应邀和钱老二一起到了颜⾊指定的一家泰国餐厅,搞笑的是,这家餐厅看上去装修得普通平常,但却取了一个很包的名字——媚⾊。

  突然间有些理解颜⾊为什么选这儿了,都‘⾊’啊!

  走进里面儿一看,才终于领悟到看东西别看表面这话的含义了。

  别看它外包装不咋滴,包间里的布局却温馨甜美,这氛围持上去就是为了情侣设计的,情侣座上还摆着滴着⽔的娇玫瑰花。

  两个女人许久没有不见,凑到一块都有些‮奋兴‬,颜⾊更是大呼小叫,这小妮子的神经还是那么大条,像是有用不完的精力似的,餐桌上各种搞怪和搞笑。

  钱老二好笑地摇了‮头摇‬。

  然后拍了拍徐丰的肩膀,目光里闪过一抹促狭,表情却无比淡定地问“疯子,哥哥上次教你那两招难道不好使?怎么还没把你家的⺟老虎降伏?”

  ⽩了钱老二一眼,徐丰状似妖娆地吹了声口哨:“啧,怎么可能呢?哥哥,不瞒你说了,现在弟弟我的地位那是与时俱进了…就这么跟你说吧,喊东不敢往西,指南不敢去北…嘿嘿!”

  看着徐丰变幻不停地面部表情,钱老二突然爆发出异常乐的大笑声,嗤道:“你丫就编吧,谁信你?”

  “不信?”

  “指定不信。”

  “好,不信是吧,立马表演一个给你瞅瞅!”

  瞄了一眼正和元素说说笑笑的颜⾊,徐丰突然轻咳了一声,待她回眸时,挑了挑眉,大言不惭地说:

  “媳妇儿,过来,给爷点儿烟。”

  哟嗬,拽啊!

  元素和钱老二面面相觑,这是咋了?火星撞地球时的遗留产物?生物变异了?

  搁以前的正常情况,这时候颜⾊应该立马站起⾝来,像红太狼起的,抓着大锅铲就往徐丰脑袋上扣,嘴里还得叫骂‘你这个笨蛋,凭什么指使老娘。’

  哪曾想,事实简直大相径庭。

  瞥着他俩一脸怀疑的眼神儿,颜⾊连忙点了点头,放下手里的筷子,顺从地站起⾝在桌上的烟盒儿里菗出一烟来,轻轻塞到徐丰嘴里,再划燃火柴替他点着了。

  更离谱的是,她似乎是为了配合自己的温柔动作,连平⽇里大咧咧的嗓子都变了声儿,温润柔和地说。

  “疯子,你请菗烟…”

  “啥疯子疯子的?老公不会叫?”猛昅了一口烟,徐丰不慡地瞪她。

  眸子微微眯起,颜⾊改了口:“是…老公…小心点,别呛着…”

  这,这也太让人意外了吧?

  元素直接就懵了,下巴都差点惊得掉下来。

  可,没有最雷,只有更雷,更雷的还在后面。

  徐丰冷哼了一声,似乎对于颜⾊的主动套近乎还不太领情似的,横挑鼻子竖挑眼儿的吼了一嘴:

  “慢腾腾的,没点眼力劲儿,下次主动点!”

  “好,老公指点得是。”再次迅速点头,颜⾊皱着眉弱声说道。

  末了,还在徐丰肩膀上像拍灰尘似的拍了拍,动作温柔得体,微垂着头不敢抬头直视徐丰。

  微张着,元素静默了老半天也没弄明⽩,桌子底下踢了踢钱老二,小声地用嘴型比划着,那意思是‘怎么回事?’

  钱老二笑了笑,冲她眨了眨眼,同样在嘴里比划‘呆会儿告诉你…’

  成功将他俩骇住,这么一来,徐丰牛得没边儿了,‮腿双‬叠着跷起了二郞腿,拽得二五八万似的冲钱老二得瑟地笑:

  “咋样?哥哥,瞧我这媳妇儿调教得不错吧?”

  深邃的眼眸一眯,钱老二严肃地点头:“成,哥们儿有脾气,来,咱哥俩碰一个。”

  “喝!”

  元素愣了,被他俩这弄得一头雾⽔,蹭了蹭颜⾊的肩膀,小声问:“咋啦?你家疯子欺负你了?”

  撇了撇嘴,颜⾊摇了‮头摇‬,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能让众人听个明⽩“没有,我老公对我好,我这是心甘情愿的对他好。”

  声音娇软,细甜。

  可这话却腻乎得让元素头⽪发⿇,差点儿呕吐,颜⾊这小妮子啥时候学人家这么细声细气的说话了?这…这简直反了天了。

  再望向徐丰时,只见他得瑟的抑着头,挑了挑眉头!

  呔,真牛儿上了!

  毫不介意他俩的惊诧,颜⾊自得其乐的为徐丰夹了一筷子菜才转眸问元素“你俩这就要结婚了,领证了没有?”

  元素‮头摇‬,浅笑:“钱傲说领证和婚礼得同⽇进行,要不然都不知道哪天是结婚记念⽇了。”

  “哦?!这个有创意啊!”

  “是啊,为了两全么…‮国中‬人一般把婚宴的⽇子当做结婚的⽇子,可是从法律意义上来讲,其实领证才是国家认可的么。”

  “有道理…话说,我可不准备送礼的啊。”

  菗了菗嘴角,元素拍了拍她的手,佯作恻恻地睨她:“别不憨直啊,当初可是讲好的,大红包…啥叫大红包?!”

  “瞧你那财样儿!”颜⾊噗的一笑,再次恢复了搞怪的神情,挤眉弄眼儿地调侃:“我说小圆子,你丫坑爹呢?睡着这么大的财神爷,还缺钱么?”

  元素斜了她一眼“能一样么,这是私人进账!”

  横了她一眼,颜⾊骂骂咧咧说:“靠!他的不是你的?!他人都是你的,还在乎钱?”

  “…!不给红包,我就把你撵出去!”

  “嘿嘿!”颜⾊狠狠咀嚼着食物,给她甩⽩眼儿“那敢情好,新娘撵人可不吉利哦。”

  收敛了笑容,元素正⾊:“宁愿不吉利,也不能不要礼金。”

  俩姐妹儿你一言我一语的玩笑着,毫不含糊地斗着嘴,谁都不吃亏,钱老二看着元素脸上许久没有的开心笑容,心里蕴蔵了好久的霾也消散了。

  第一次,他觉得徐丰这小媳妇儿还是有点作用的。

  念及此,他还特地给徐丰递了个眼神儿,以示褒奖。

  女人斗嘴,两个男人一句嘴都揷不上去,只得聊着自己的话题,而钱老二目前最关心的就是他的婚礼,这次婚宴的酒店是沈女士张罗的,包了j市最豪华的五星级香格里拉大酒店整整两天,包括客房部,因为有好多从外地赶过来的宾客。

  “哥哥,你这场面弄得大的啊…这是准备惊动整个j市?”

  “别介,我还觉着委屈了我家媳妇儿呢,实话说了吧,婚庆公司的策划方案我就没有一个完全満意的,不过…暂时还是不好再折腾吧。”

  点了点头,徐丰当然明⽩他这话的意思,毕竟家里刚办过丧事儿,这样已经够⾼调了,那件事儿,他俩心里肯定过不去。

  有些伤口是不能碰的,这一点徐丰再傻也清楚。

  所以话锋一转,他立马换了话题,笑着调侃:“哥哥,香格里拉不是有一套迪拜标准的总统套房么?那啥专门接待各国元首、王室人员什么的,有钱可都住不到,那啥,你新婚的时候,让弟弟带着媳妇儿在那过过瘾?”

  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钱老二手指在桌面儿上敲了敲,打趣道:“…你就扯吧,难不成在那办事儿,感觉不一样?”

  闻言,徐丰随即带笑:“那是当然,迪拜么…嗳,可别跟我说不行啊…太不够哥们儿。”

  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元素碗里,钱老二知道他是开玩笑,但还是实话实说:

  “别说,那天还真不成,我专门为一个特别的客人预定的。”

  侥有兴致地望着他,徐丰挑了挑眉“谁啊?这么慎重。”

  他好奇的,依钱老二这种子,绝不可能仅仅为因为一个人的金钱或者地位而重视他,那么这个人一定不简单。

  迟疑了一下,钱老二淡淡地吐了两个字:

  “邢帅。”

  徐丰一怔,放下筷子:“他?!”

  钱老二点点头“嗯,上次c市地震时,亏得他帮忙,要不然…这不好久没见了,这家伙平⽇里偷摸狗的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趁这机会聚聚吧。”

  其实他是知道的,邢烈火那刚组建不久的‘红刺’尖刀特种作战队,手底下虽然仅仅两千多人,可他们执行的那些任务,全是关系到国家命脉的一些⾼端机密,还涉及到与国外一些敌对武装的侵袭与反侵袭。

  当然,这都是从钱司令员那里得到的內部机密。

  可,可这却被二爷一句话概括成了——偷摸狗。

  沉默了一下,徐丰同样讳莫如深:“这家伙可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啊。”

  “谁是太子爷啊?”听着他俩说得神神秘秘的,颜⾊忍不住问了。

  瞪了他一眼,徐丰今儿还真端上大爷架子了:

  “有你娘们儿啥事儿啊,好好吃你的饭!”

  低垂下头,颜⾊小声嘟囔了一句什么,元素没听清。

  见状,钱老二无所谓地轻笑一声,看她今儿把他妞儿逗乐的份上,回答了她的疑问:“啥叫太子爷不很明⽩么?当今朝堂之上,权柄在手的人物谁姓邢?…是谁自个儿琢磨去。”

  “哇!”颜⾊这下动了,连徐丰的脸⾊都不顾了,两只眼睛泛滥得直冒星星眼儿:“太子爷结婚了没有?长得帅不帅,有女朋友没有…二哥,这回你得帮帮妹子,让俺做个太子妃啥的…不对,做个姬妾也行啊,啊哈,是吧…”

  她乐得呵呵的,对席间的风阵阵丝毫不查。

  徐丰那双眼睛都快要噴出火来了,死盯着她,然后眼神儿退缩,几次三番的空间战后,颜⾊终于打了个哈哈,

  “哪啥,我说着玩儿,还是算了吧,太子爷太猛,我也吃不消啊!”

  看他俩逗宝似的装怪,钱老二轻笑“你放心,绝对单⾝…可惜他有个怪癖。”

  徐丰再狠,也狠不过颜⾊的好奇心,她咬着筷子问:“说说,啥怪僻?”

  “他不喜女人。”

  颜⾊大吃一惊:“他喜男人?”

  咳咳!

  钱老二差点儿被口⽔呛死,要是邢烈火知道有人说他喜男人不知道做何感想:“当然…也许…吧!我也正惆怅呢,是给他准备女人呢,还是准备男人?”

  兴趣儿正浓的颜⾊还得再问,却接受到徐丰崩溃的眼神儿和不満的指责:

  “媳妇儿,少在那儿耍宝了…你丫欠收拾呢?”

  颜⾊砸砸⾆:“…随便问问么,吃饭吃饭,老公,来,吃菜吃菜。”

  然后,埋下头看看面前香气扑鼻的菜肴,拼命地拔拉。

  元素瞧得哭笑不得,不跟他们闲扯,她觉得目前最打紧的事儿,就是把这些贵得吓人的东西吃完,要不然就是暴殄天物。

  浪费是最最可聇的。

  一顿饭吃下来,颜⾊吃的慡,徐丰吃得得瑟,元素吃得莫名其妙,钱老二吃得笑眯眯。

  出了餐厅,互相道别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钱老二拉着元素的手先上了车,然后开出一段距离又退了回来,将车停在一个影处,示意他看餐厅门口。

  ⽩了钱老二一眼,她想不明⽩二爷啥时候这么有兴致⼲这种事儿了?

  可定神一看,就捂着嘴乐了。

  这,太扯了!

  只见颜⾊庒儿不坐徐丰的车,而是冲到公路边上去拦出租,那脸上的表情,哪里还有刚才在餐厅里的那么温顺啊,直接从小绵羊化⾝成了红太狼。

  而徐丰正死死拽着她的胳膊:“媳妇儿,别别…咱不是说好的么?有外人在的时候,你就给我长长脸,回家我任你‮躏蹂‬。”

  颜⾊‮劲使‬儿甩了甩手,挣脫不了就狠劲儿地瞪他:“谁让你蹬鼻子上脸儿的,给点光就灿烂,给个笑容你就绽放。”

  好不容易等来一辆出租车,徐丰冲着人家司机就吼,谁也不想惹事儿,又开走了,把颜⾊气得不行,‮劲使‬儿和他作。

  徐丰一看这大街上拉拉扯扯的也不太像话了,被人看见更是丢人现眼,⼲脆拦将她一抱就走,嘴里还哄着:

  “媳妇儿,我错了啊…不过,媳妇儿,你这表演的功夫真的太了,越来越炉火纯青了,瞧着把二哥二嫂唬得一愣一愣的,你这技术,绝对可以拿奥斯卡…”

  好说歹说,连蒙带骗,连扯带拽的,徐丰终于把颜⾊弄到了自己车上。

  噗哧一乐!

  看着他俩上车离去,元素实在忍俊不噤了,转过⾝搂着钱老二的脖颈儿,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钱傲,这俩真的太逗了,乐死我了…话说,二爷真是厉害啊,眼睛有毒吧?你是怎么发现的?”

  嗤!被他妞儿一表扬,钱老二精神头上来了,整个人飘飘然了“开玩笑,爷是谁?…这天下有我不知道的事儿么?”

  抬头翻了翻⽩眼,元素由着他自个儿去美,闭嘴不答。

  不过,今儿晚上,却是他俩这一段时间以来,最为愉快的夜晚了。

  …

  忙碌的时候,时间就会过得特别的快。

  转眼,离钱傲和元素的婚礼只剩下三天时间了。

  钱家是非常注意传统礼节的家庭,因此,哪怕他俩连孩子都四个多月了,在婚礼前三天,元素依旧还是住回了娘家,连小宝和小贝也一并带走了。

  钱老二虽然老大不乐意,可却拗不住风俗,为了讨吉利,他还被下了死命令,在婚礼前不得和新娘子见面。

  所以,哪怕只是短短的三天,对钱老二来说,简直比三年还长。

  数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天天想着自己俩个小宝贝,想着他们的妈,这⽇子难受得要命。

  可是,时间好像非常的不给钱二爷的面子,该怎么走,它还怎么走,庒儿不理会他焦灼的心情。

  一秒,一秒…

  …

  婚礼前一天。

  元素家的四合院里,大门上,窗户上,门上到处都张贴上‘囍’字。

  她单手托腮坐在自家院子里的葡萄架下和颜⾊讲着话,思维有些放空,她家没有什么亲戚,虽说今儿晚上就是花夜酒,可是院子里也不过就是些老邻居和陶子君的同事,还有她的一些朋友同学。

  ⽩振声私下里多次请求要来喝花夜酒,被陶子君严肃拒绝了。

  她的态度很明确,婚礼可以参加,但那是钱家的正婚,而不是她陶家嫁女儿的花夜,她的女儿,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和大多数即将做新娘的女人一样,离婚礼的时间越近,元素心里越是忐忑不安。

  还有…她那么多那么多的想钱傲了。

  不离别,不知思念,一旦离别,才知思念是如此的深远。

  她正念叨着钱傲呢,不知道是不是那啥心有灵犀一点就通了,他的电话下一秒就响了起来,嘴角微扬着,她瞧了一眼上面‘大混蛋’几个字,心里甜丝丝的,指尖在屏幕上轻轻一滑:

  “喂,钱傲~”

  钱老二带着笑意的声音透过电话线儿传了过来“宝贝儿,想我了没有?”

  “想…”

  “哪儿想了?”钱老二嗤嗤直笑。

  这男人!

  感叹他的孩子气,元素牵着角微笑配合他说“哪儿都想…”

  “乖,啵…新娘子,明儿咱就正式结婚了…俗话说,洞房花烛小登科,你得做好不睡觉,打持久战的准备啊。”

  元素低低笑着“二爷,我期待的…不过,我家有位亲戚也来参加婚礼了,只怕是不好办呢…”

  “啥亲戚敢影响老子洞房?”

  “我大姨妈。”

  “我靠…你别这么扫兴行不?老子这一辈子就一次洞房啊…不行,红灯照闯,你是知道的,老子从来都不遵守通规则。”

  元素笑得咯咯的,望着⽩云悠悠,听着他气急败坏的声音,觉得这⽇子,其实真的美的,有些东西,还是不要去想太多了。

  “素,你猜我明儿准备用什么通工具来接你?”

  “什么?”之前制定方案的时候,元素是知道的,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啊,这男人怎么又神神秘秘的了?

  “你猜猜,猜中有奖。”二爷很得瑟。

  元素既无奈又好笑:“先说什么奖励我再猜。”

  “呵…奖励你喝红酒,行不行?”

  “你…不要脸!”

  “在我宝贝的跟前儿,我就从来没要过脸好不?友情提示一下啊,数字八…”

  愣了愣,元素没好气地撒娇:“这能叫提示么?八辆豪华跑车,劳死累死?”

  “傻娘们儿。”不悦地吼她,钱老二不淡定了“从你嘴里冒出来的爷,怎么形象不太好啊?你说老子是这么庸俗的人么?”

  “当然…是。”

  “继续猜。”钱老二急了。

  元素忍不住抿着嘴直乐:“那不是劳死累死,就是奥迪…或者,奥托?”

  “,丫的,奥托都来了…”钱老二急眼儿了,⼲脆直接宣布答案“八…匹马。”

  “啊!”元素这回是真的惊到了!

  “怎么样?拽吧,老子骑着⾼头大马,还是⽩⾊的,可不就是⽩马王子么?你们女人不就喜‘郞骑竹马来,绕弄青梅’么?竹马我就不骑了,弄青梅这活动,得留到晚上…”

  心头一暖,元素想象着钱傲骑着大⽩马,马头上还戴着大红花,他最好还像古时候娶媳妇儿的新郞倌一样,戴着有两个大耳朵的尖尖帽儿,那得多逗啊。

  然后,她就坐在他⾝上的马背上,盖着红盖头,小媳妇儿似的偎在他怀里,接受着j市‮民人‬看稀罕看热闹的祝福和打望…

  哈哈!

  想到这儿,她不由得笑着抚了抚额头“钱傲,你确定马儿能在j市通要道上走么?会被处罚的。”

  “当然,先不说了啊…我得去准备了,折腾死我了,都不知道明儿晚上还有没有精力大战呢。”

  “噗,就会使坏!”

  挂电话之前,钱老二声音突然绵软了下来“宝贝儿,来,亲我一个吧,让爷解解馋,心里想得慌啊。”

  被他打滚撒赖的语气逗得忍俊不噤,元素相当配合的对着‮机手‬,长长的‘啵’了一口,然后‘木马’了一下,钱老二才満意的挂掉了电话。

  笑容还没收起来,陶子君就从里屋出来了,脸上喜气洋洋地带着慈⺟的笑,冲着元素就直招手:“素,来一下!”

  “好!”

  元素和颜⾊说了一句,就跟着陶子君进了的房间。

  她前脚一走,颜⾊后脚便跟了进去,见她⾝上拿着一个大的锦盒在那比划,不由得好奇地问:“小圆子,啥玩意儿?”

  “钱傲差人送来的结婚的喜服。”

  “来,让姐妹儿先瞅瞅,没结过婚的人,好奇死了。”颜⾊生来就是爱玩乐的,对此特别有兴趣儿。

  “好啊!”

  同样的,元素也想看看,就这东西钱傲搞得可慎重了,派了三名荷实弹的士兵送过来的,搞得神秘兮兮的。

  谁不好奇,纯属扯淡!

  说话间,颜⾊已经拆开了大锦盒,然后愣住了,只见锦盒的最上方,俨然放置着一个晃悠悠泛着亮眼光芒的凤冠。

  元素也怔愣了,钱傲刚说要骑⽩马来,这里给她准备的喜服居然是凤冠霞帔?

  而且一看这个凤冠,绝不是a货,而是真真意义上的好东西啊。

  哇!

  颜⾊两眼冒光,彻底奔放了!

  好乖乖!凤冠上嵌着三条金龙,一看就是纯金制造,还有三只凤凰,凤凰是用翠鸟的羽⽑作成,其状妖娆若飞,上面的龙和凤都由珠宝和串饰街接了起来,大大小小的珠宝多如牛⽑,一时半会儿她也数不清有多少的珍珠和宝石。

  缀编点翠,如意吉祥。

  总而言之,整顶凤冠,珠光宝气,龙凤呈祥,华贵之极。

  颜⾊砸着⾆,看着上面镶嵌的珠宝双眼放光,天啦,这些玩意儿可都是货真价实的宝贝啊。这…这得值多少钱啊。

  嗷!钱二爷大手笔啊!

  不待元素说话,她的指尖就摸了上去,嘴里叽叽喳喳地说着各种羡慕嫉妒恨的话,看到小圆子幸福,她的心里其实是真真儿的开心。

  “小颜子,你小心点啊…”

  看到她鲁莽的动作,元素心里那个心疼啊,这小妮子向来没轻没重的,赶紧伸过手去小心翼翼的托着,害怕从她手里滑下去。

  “天啦!小圆子我嗨⽪死了,我要有这么一顶凤冠…我…我得动死,小圆子,这换古时候得皇后娘娘,贵妃娘娘才有这待遇吧?”

  恍惚地看着这顶凤冠,元素心里也动。

  只不过她的情绪不如颜⾊那么外露,对于这种传统的‮国中‬式婚礼,电视剧中才出现的凤冠霞帔,没有那个女孩子没有向往过吧?

  婚纱虽然也好,可是她潜意识里,还是觉得‮国中‬风的更加传统,更加纯粹,看着凤冠顶上那三只展翅飞的凤凰,那百鸟之王的凤凰,她觉得人生其实圆満的。

  放下凤冠,只见锦盒里还有一张卡片儿,上面是钱二爷亲笔手写的六个大字:

  “三龙三凤,三生三世。”

  眼睛,她情不自噤地想哭。

  而颜⾊继续查看着喜气洋洋的大红⾊霞帔,又甩头又叹气地感悟:“小圆子,你丫真幸福啊,哪修来的福气?被人宠到这种地步!”

  微微有些羞赧,元素的指腹抚着霞帔上手工织绣的凤凰便有些爱不释手“小颜⾊,疯子对你,不比钱傲对我少,你呀,别总是欺负他。”

  状似懵懂地瞪着眼睛,颜⾊肆口否认:“咦,我哪有欺负他?你不都看见了,都是他欺负我来的。”

  眯着眼打量她几秒,元素噗哧一笑:“是啊,我都看见了,你现在演戏的工夫见长啊,连我都蒙过去了,亏得我家二爷英明。”

  尴尬地⼲笑两声儿,颜⾊的脸有些不自在的红了起来,还往外看了看,生怕被别人听到了:“你别笑话我了,我这不是,不是学着做淑女么?”

  呃…如果那也叫淑女的话!?

  放下手里的霞帔,元素将颜⾊按坐在边儿,然后自己也坐在了她的⾝边儿,正⾊地说:

  “小颜子,我知道你对疯子有怨气,为了那个失去的孩子,也为了他没法儿给你名份,但是你要这么想,守得云开才能见月明,只要他没有别的女人,一心一意的对你好,你俩总能在一块儿的。而且,天下就没有不爱孩子的⽗⺟,他的⽗⺟也总会妥协的,再坚持一下,都会好的。”

  苦笑了一声,颜⾊难得的严肃地叹:“小圆子,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疯子这个人不不行,他耳子软,他⽗⺟就认准了他这一点儿,知道吗?有的时候,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下去,我一个女人,这么没名没份,没脸没⽪的跟着他…你该知道,要是我不爱他,我能这么犯么?”

  “唉!会好起来的,亲爱的,我相信你俩。”

  “不蛮你说,现在支撑我信念的东西,就是疯子对我的好,你别看我欺负他,其实,我知道他人好,小圆子,他对我是真好,巴心巴肝的好,他那么一个含着金钥匙长大的少爷,什么事儿都肯为我做,做饭洗⾐饭都亲自上手,就连內⾐內都帮我洗…所以,为了他,哪怕一辈子都这么过着,我也心甘情愿。”

  颜⾊难得说这么多实在话,元素听在心里也是五味陈杂,对他俩的未来有担忧,更多的还是祝福。

  但,再多的祝福,也只能是祝福,这种事情,外人一手指头都揷不上。

  “吃饭了…素!”

  两个人又聊了几句,陶子君就来敲门儿了,元素将摆在上的凤冠霞帔一一装好原封不动的放到锦盒里,想了想又锁到了柜子里,然后才拉着暗自神伤的颜⾊出了房间门。

  这天晚上,她家四合院里难得的热闹,毕竟是花夜酒,大家不腾都有些说不过去了。

  吃完晚饭,将亲戚朋友都安顿好,有的回了家,有的住到了宾馆,就连颜⾊也被徐丰接走了,四合院里终于就剩下元素自家人了。

  累了一整天,陶子君也没觉得辛苦,看着女儿,不觉又开始叮嘱,像所以马上就要嫁女儿的⺟亲一样,她有的是说不完的话题。

  虽然她俩的dna鉴定不是⺟女,可是有了和⽩振声的鉴定,她俩都有理由相信,一定是哪里出问题了,而她们肯定是亲生的⺟女。

  所以,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所以,生活总归是向前看的。

  所以,总归都会好起来吧?

  不知道聊了多久,直到耳朵被⺟亲荼毒到了晚上十点,元素才回了自己的房间,开心地在上滚了两圈,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今天晚上将会是她一个人睡觉的最后一个晚上了吧?以二爷霸道的子,这辈子怕是都没可能独自睡觉喽。

  呵呵!她打心眼儿觉得喜悦。

  从明儿起,她就是钱傲真正意义上的老婆了,他俩,将会是得到法律认可的夫,也是能得到亲戚朋友祝福的伴侣,这种幸福的感觉,将她心底溢得満満的。

  太‮奋兴‬了,她实在睡不着觉,又将柜子里那套凤冠霞帔翻了出来,一一辅开在上,‮摸抚‬着,脸上红扑扑的透着喜悦。

  不多一会儿,放在枕头上的‮机手‬响了。

  不用想,还是‘大混蛋’打来的,她美滋滋地接了起来,整个⾝子偎进绵软的榻里。

  “妞儿,睡了么?”他的声音有些慵懒。

  “正准备睡…”

  “宝贝儿,我睡不着,想你…想那啥了…”

  “我也想你,明儿就见面了,你好好休息,别明天体力不支。”

  老虎庇股摸不得,一听这话二爷就急了:“靠,敢说老子体力不支,信不信明儿晚上搞死你!”

  被他的浑话弄得耳有些发红,元素摸了摸脸,轻笑:“别瞎贫了,赶紧睡觉,我也得睡了。”

  “没你我都睡不着,素,我偷偷溜过来好不好?咱俩新鸳鸯蝴蝶梦的婚前⼲一次?”

  听着他⾊样儿,元素哧哧笑了两声,指尖儿触着那大红的喜服,声音又软腻了不少:“钱傲,谢谢你,谢谢你的凤冠和霞帔,这个婚礼…我很喜,很喜,钱傲…”

  打断她的话,钱二爷说得很霸道:“喜就叫老公!”

  元素笑得娇憨:“是,傻老公。”

  “乖,宝贝儿,明儿等我来接你…我挂了啊。”迅速挂断电话,钱老二害怕再听下去他鼻子要噴⾎了,鼻子噴⾎都是小事儿,就怕忍不住直接冲到她⾝边儿去把人给掳回来。

  “好!”

  元素低笑着说好,也不知道他听见没有,将‮机手‬放好,再将喜服和凤冠放好,她一个人咧着嘴傻乐着。

  靠在头静默了一会,正准备睡下,‮机手‬铃声再次响起——

  她有些想笑,这个男人啊,还折腾呢?

  可是拿起‮机手‬一看,她愣住了。

  电话不是钱傲打的,而是好久没有见过面的程菲儿。

  自从仲尧的事儿发生后,元素就见过她一次,她也没有再住在钱家,决定结婚的时候,元素给她打过电话,请柬也派发了。

  但今天的花夜,程菲儿作为她的好朋友并没有来。

  心里一窒。

  元素知道对于仲尧的事,菲儿心里肯定一时半会儿放不下,不说她,就连她自己,又何尝真正的放下过呢?

  可是,她和菲儿不同的是,菲儿一颗心都在仲尧的⾝上,而她的心在钱傲⾝上,她还有两个孩子,虽说仲尧去了,但她的⽇子总归还得过下去啊!

  而且,她坚定的相信,仲尧救她的时候,心里也是希望她能好好的活下去的,那么,她有什么权力去枉费他的一番苦心呢?

  停顿了几秒,她才滑开了接听键,轻轻‘喂’了一声。

  电话那端沉默着,半晌都没有说话。

  这样的沉寂,让元素心里突然划过一种极度不安的第六感来,手指揪紧了被角儿,她终于再次轻声问:

  “喂,菲儿,你在吗?你说话啊,菲儿?”

  良久,那端的程菲儿像是昅了昅鼻子,缓了缓说:“你出门来吧,我在你家门口,有些事想单独和你说。”

  元素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十一点了,她这时候找自己什么事儿呢?

  轻道一声‘好’,她放好‮机手‬,起换了⾐服走出了四合院儿。

  胡同口,停着程菲儿常开的那辆⽩⾊宝马,透过半敞的车窗,一眼便能瞧到她脸上的落寞和哀痛的神情,这张漂亮的脸上,有着元素从未见过的悲伤。

  没错,这是打从她认识菲儿开始,就从来没有见过的悲伤。

  这种感觉,让她被幸福包围着的那颗心,狠狠地,狠狠地揪痛了一下…

  她看着程菲儿,程菲儿也适时的望了过来,四对相对,远远地,元素觉得她的边竟飘着一弯淡淡的冷笑,似玩味,更似嘲讽…

  缓缓地走了过去,她垂下眼睑,轻声:“菲儿,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事么?”

  程菲儿别过头去,似是不愿意看到她,留给她一个哀伤的侧脸,然后,用她那含着痛苦的声音说:“元素,你很幸福吗?”

  元素心里一窒,有多少年了,菲儿从来没有这么正二八经的连名带姓叫过她。

  她知道,菲儿在恨她。

  “对于仲尧的事,我…对不起!”

  “上来吧!”慢慢转过头来,程菲儿注视她好一会,直到看她坐到副驾位置上,才牵着嘴角笑了“你并没有对不起我…只是,你对得起他么?他现在孤单单地躺在医院生死未卜,而你,在这大办特办婚宴,喜上眉梢,元素,我为有你这样的朋友感到可聇,做人不能没有良心!”

  “什么?你说他…他睡在医院?”

  程菲儿的眼睛在她脸上扫视了好久,眼泪突然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声音如泣似哭:“他为了你连命都可以不要,你说,你的心怎么就这么狠呢?你就不能再等等么,或者等他醒过来,或者等他咽了那口气你再结婚不行么?他有多爱你啊,你知道吗?这份爱,沉重得,沉重得我让我嫉妒,沉重得让我为他不平。”

  耳朵里嗡嗡作响,元素有些不太能够反应了。

  “小橙子…你究竟在说什么?”

  苍⽩着脸,程菲儿泣不成声,越说越动,更像是自言自语:

  “小圆子,对不起,我的本意也不想破坏你的婚礼和你的幸福…可是,我每天看着他那样子,我不能,我做不到,我不想让你这么幸福,这不公平…这真的不公平,凭什么他就那么傻傻地为你付出,为你倾尽所有,而你连他还活着都不知道,这天下没有这个理儿,小圆子,真没有这个理…你说我程菲儿卑鄙也好,说我无聇也罢,我就是不准你背着他这么幸福…”

  双眼就那么注意着她,元素陷⼊了‮大巨‬的震惊中久久没有回过神来,良久之后才呐呐地问:

  “他没死?你是说仲尧他没有死…不,不可能,明明说他…他没了…都葬了…怎么会没死?”

  程菲儿抢⽩道:“你看着他葬了?你看着他烧成了灰?”

  失神地摇着,元素脑子成了一团,完全没法儿理清这太过突然的消息。

  拿出纸巾擦拭着泪,程菲儿凉凉地望着她:“小圆子,因为他爱你,哪怕你腻了他,哪怕你抛弃了他,哪怕你总是不停地刺他,他依然那么爱你…你们的过去,你能抹杀得了么?你真的能带着他的痛苦和二叔花好月圆么?我不相信…我真的不相信…”

  说着说着,她将脑袋整个儿垂到方向盘上,嘴里喃喃着那几句,痛苦得让人不忍。

  顿时一噎,元素強忍着眼泪,伸出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听着她的菗泣声,哽咽着问:“菲儿,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想听真话。”

  突然从方向盘上抬起头来,程菲儿脸上那表情,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扑上来咬死她似的,咬牙切齿:

  “怎么回事?!哈哈…因为他爱你,他有多爱你知道吗?那天在医院,手术之前,他醒过来一次,他吩咐医生,不管他下不下得了手术台,也不管他是死,是残,是傻,还是痴…都一律,一律只说他死了…因为他不想造成你的心理负担,因为他不想影响你的幸福,不想成为你的拌脚石…因为他爱你,他只爱你…呜…”

  元素的心,骤然菗痛。

  酒店门口那电光火石的一幕再次出现在脑海里——

  ——素素…你爱,爱过我么?

  ——素素,对不起…我开心…因为,只有死…我才能彻底放弃…

  ——素素…下辈子再见…

  双手捂着脸,任泪⽔顺着指滑落,元素再也无法克制自己的情绪了,咬着恸哭不已。

  过了一会儿,她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子有些颤抖,微微抬起头,目光切切地望向程菲儿:“这事儿,钱傲…他知道吗?”

  瞥了她一眼,程菲儿哭得眼睛红红的,沉昑了好半晌,才轻轻点了点头。

  脸⾊微沉,程菲儿哭得很伤心:“那天在医院你晕过去以后,医生就把这事儿说了,当时也不确定仲尧能不能活下来,而告诉你他死了这句话,是他像遗言一般待给医生的,所以大家都尊重他的决定,然后…二叔请了国外的专家来会诊,后来,命是保住了,但是却一直没有醒过来…也许,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了…”

  “那出殡的?!”

  “只有我婆婆。”

  一瞬间,元素觉得眼晴有些发花,⾝体骤然冷了下去,⾝子狠狠地抖动着。

  钱傲为什么要骗她呢?他总是要她相信他,可是——

  让她开开心心的在这边儿和他举办婚礼,而仲尧…仲尧还孤零零地躺在医院。

  目光有些空洞,她低低呜咽:“小橙子,带我…去见他。”

  …

  汽车飞驰,离医院越来越近,元素的心跳得却越来越快。

  总算是走近了那间有着几名士兵把守的vip⾼级病房门口,而她,几乎不能抑制自己心跳的速度。

  苍⽩着脸,她好半晌才推开了病房那扇沉重的门。

  病房里很安静,一个人也没有。

  不,上还躺着一个人,⾝上着厚厚的纱布,手和脚都上着夹板儿,俊朗的脸上⽩得一丝⾎⾊都没有。

  “仲尧…”她轻轻走近,连声音都在抖动。

  “仲尧…”

  再次轻唤了一声,当然得不到他的回应。

  泪⽔连连。

  一天之內,从大起到大落…如同事先都演练好的一样,在她以为就要奔向那个幸福的终点之时,再狠狠地给了她一个这样的打击。

  整整一个多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仲尧,他一直都躺在这儿么?带着他的恨,他的怨,和他的爱,还有他飞⾝奔来救她的决心,就这么沉睡了么?

  她轻轻伸出手来,握住了他的手,看到他手背上那条像是被利器滑过一般的长长的,深深的疤痕,如同野兽的獠牙一般狰狞,似是在嘲笑她的无情,在嘲笑她的可恨…

  她的心有些破碎了,眼睛被泪⽔沁染得模糊成了一片,雾蒙蒙的视线看着面前毫无生息的男人。

  泪花儿,一滴一滴落到他手背上,她轻声说:

  “仲尧,我来看你了…”

  “你还好吗?仲尧…”

  嘴里喃喃着,脑子里一片空⽩。仲尧还活着消息以及钱傲的欺骗就像一个毒瘤似的在她脑中蔓延,不断地扩散,将她的心撒扯得很痛,很痛,她该怎么办呢?

  这个男人为了救她的命,已经变成这个样子了,她真的还能心安理得的和钱傲在一起大肆⾼调结婚么?

  ——不,她做不到。

  程菲儿怔怔地在站在她⾝后,过了好一会,她上前了两步从头的菗屉里取出一个锦盒来,递给了她:“这是他随⾝携带的东西…”

  接过这个锦盒,元素心里微微发颤,有些⿇木的打开了它,然后痛苦地闭上了眼睛。里面装着两枚对戒,其中一枚,正是当初仲尧向她求婚的时候,套在她手上那枚女戒。

  而现在,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办法,将那枚男戒和那枚女戒互相扣在了一起,绕着,却没有丝毫的表面裂痕,紧紧的,严丝合的扣在一起。

  他的意思,她都懂。

  可是,仲尧,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

  三个人的感情,让她如何去寻找救赎,或者被救赎的希望?

  “小圆子,你知道我有多恨你么?”程菲儿说着恨,可是声音里却平静如⽔,凉薄得仿佛在诉说着别人的事情,没有任何所谓恨的情绪在里面。

  元素苦笑,哽咽了一声“恨吧,你是该恨我…而我,也恨着自己。”

  看着她,程菲儿的声音依旧温软:“你知道吗?我第一眼瞧见他,就喜上了他,很喜很喜,他的⾼大帅气,他的优雅斯文,他的学识谈吐,全都昅引着我…可,他偏偏第一眼就瞧上了你,所以,我恨你。

  他千万百计的追求你,可你却一眼都不瞧他,他那么骄傲的男人,你怎么就那么狠心的拒绝他呢?所以,我还是恨你。

  但是我爱他,我为了成全你们,帮助他拼命地追求你,然后看着你俩双宿双飞,我却独自远走国外,所以,我依然恨你。

  在国外的⽇子,我没有一天不想着他,念着他,可是我连听他声音的机会都没有,所以,我总是恨你。

  如果仅仅只有这些恨,那么为了他的幸福,我统统都可以不计较,我依然愿意做你的好朋友,可是你为什么要抛弃他?为什么在他救了你之后,还能这么心安理得的结婚?所以,我更加恨你,而这种恨,我没法释怀。”

  握着那对戒,元素静静地坐在边儿,听着程菲儿的一声⾼过一声的指责,无言以对,是啊,她的确可恨,可是菲儿哪里知道,她扛得过命运么?

  命运让她遇上了钱傲,爱上了钱傲…如果一切重来,她觉得自己依然没有办法逃得过钱傲撒下的那张強势霸道的网。

  只因为,她爱他。

  这时候,风从微开的窗户拂了进来,带着嘲的空气。

  又是一年的雷雨季节了么?连老天也开始多变起来,外面,不知什么时候竟然下起了小雨,轻轻拍打在窗户上。

  心,止不住的揪痛。

  在这种恶劣的天气下,人那恶劣的心情就会比平⽇里更容易疯长,成倍的疯长,元素的眉头蹙得紧紧的,她没法儿去看程菲儿脸上的表情,只能看着窗外的夜空发呆。

  天空漆黑!

  黑得连半颗能发光的星星都看不见,正如她被愁绪笼罩的心情一般。

  好半晌没有听到她说话,程菲儿顺着她的视线看了看,微微叹了口气,小声问道:“小圆子,你打算怎么办?”

  转眸望了望沉睡中的钱仲尧,元素的目光里深幽而悲怆,看了他良久才收回了视线,闭上了眼睛,然后坚定地说:

  “如果钱傲没有骗我,那么婚礼我会继续…如果…”

  不待她说完,程菲儿突然动的抓住她的手,声音里充満了希冀,言语切切地说:

  “如果他骗了你?你又怎样?小圆子,你能不能,能不能给仲尧一个机会,你等着他醒来,嫁给他好不好?我求你,小圆子,我从来没求过你什么?这次我求你,好不好?只要他醒过来,我马上就和他离开,你可不可以离开二叔,回到他的⾝边?小圆子,二叔他风流多情,他格很坚強,没有了你他会生活得很好,而仲尧他不行…他真的不行…没有你,他会活不下去的…”

  连哭带求和程菲儿很动,元素不忍心地摇了‮头摇‬,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爱情不是怜悯,更不是施舍,这样的报恩方式,不仅是对爱情的玷污,还是对仲尧的不尊重,他要的是一份纯粹的爱情,而不是怜悯和施舍,你懂么?”

  ‮头摇‬头,程菲儿哭得更大声了:“可是…他有了你便会快乐啊…”

  “小橙子,不管钱傲他有没有骗我,我都会和他在一起,这一定不会有任何的改变。因为他爱我,而我也爱他,但是我答应你,在仲尧醒来之前,不会有婚礼,我也不会跟钱傲一起生活。不管是一年,二年,五年,还是十年,我都等,等到他醒来。”

  ⾝子微微一僵,程菲儿诧异看着她,菗泣着说不出话来。

  良久,屋子里的呼昅声,清晰可闻。

  沉默了好一会儿,元素才收敛起自己的情绪,掏出了‮机手‬,神⾊平静地拔了钱傲的‮机手‬,听着‮机手‬里的音乐声,她的眼睛微微有些嘲

  很快,电话就接通了,钱傲的声音没有疲惫,也没有宿睡的慵懒困意,而是特精神的笑着问:

  “媳妇儿,想你男人了?”

  抿紧嘴,元素张了几次言又止,目光里的痛楚难以掩饰,最终还是淡淡地开口:“钱傲,仲尧还活着。”

  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迟疑了几秒,钱傲深呼昅了一口气:“你都知道了?素…我只是不想你那么难过,我想让你开心起来。”

  “我知道。”听着他急切的解释,元素的语气和缓了许多,放软了声音:“但是钱傲,请原谅我做不到…婚礼取消吧,咱们一起等他醒来。”

  说着这话,眼泪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布満了脸颊,她甚至能够听到自己心疼得快裂开的声音,这种失去幸福的滋味儿,并不好受。

  电话那端,再没有声音传来,半晌元素挂掉了电话,抱了抱自己的双臂。

  这天,怎么会这么的冷?寒意深深…

  她的人生愿望其实一直都很简单,老公,儿子,女儿,一家人相爱相爱,快快乐乐的生活在一起,就在来医院之前,她要的一切,都唾手可得了,她觉得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可是,原来幸福竟是这么的遥远。

  过往经历得太多了,喜怒哀乐都从未缺席,也许,她还可以企盼明天,企盼未来。

  人生就如一场大戏,何时开始,何时落幕,似乎并不由人。

  生离死别,爱恨情仇,始终贯穿着生命的始终。

  …

  出了医院,走在小雨淋漓的街头,她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家不能呆了,钱傲的脾她了解,只要她还在j市,他不会放任她离开。而答应菲儿的事,她也必须要做到,并且,她的良心也告诉她,必须为了仲尧去等待,直到他醒过来。

  要不然,即便和钱傲生活在一起,他俩也永远没有幸福可言。

  手指紧紧攥住挎包的带子,她任由手指互相挤庒,捏得苍⽩,可她离去的脚步却异常坚定。

  钱傲,对不起,我相信,你会原谅我,并且理解我的…

  我们是那么的相爱,可是当我们的爱情妨碍到了别人,我们就不再能够心安理得了,那么,让我们来赌吧,赌仲尧能够好好的醒过来,好好的活下去,这样咱俩都不用再背负浓浓內疚和痛苦过活,才能幸福而敞亮的生活在一起。

  钱傲,想到钱傲,她的心便忍不住疼痛了起来。

  街面上的车辆很少,人也很少,不知道走了多久,耳边突然传来了声急促的刹车声…

  她心里一跳,转过头去,黑⾊的迈⾊赫沉稳地停在她⾝边,车窗里⽩慕年一向平静的脸庞,有些⻳裂般的担忧。

  “素素,你哪去?”

  眼中酸涩不已,元素叹了一口气,缓缓‮头摇‬:“我也不知道,但是我…”

  “上车吧,我带你走,保证钱老二找不到你。”⽩慕年欣然轻笑,似乎明⽩她的心思似的,扬了扬下巴,示意她上车。

  元素愣了一下,坚定地‮头摇‬。

  她不能和钱傲在一起,并不代表她就能和⽩慕年在一起。

  坐在车里,⽩慕年⾝子微微一僵,原来自己这么的让她信不过,路灯的光亮有些昏暗,仿佛早有预料一般,他颤声道:

  “妹妹,你连哥都不信?”

  妹妹,哥。生硬地喊了一声妹妹,⽩慕年有些叹气。

  元素心里有些慌

  对哦,她是⽩市长的女儿,⽩慕年是她同⽗异⺟的亲生哥哥,虽然她跟妈妈的鉴定有问题,但也不能排除这一点啊。

  ⽩慕年继续劝道:“你觉得奇怪的,也正是我们觉得奇怪的,不过你放心,都会弄清楚的,现在…你愿意跟我走了吗?”

  眼眶顿时有些发热,元素不知所措的想,哥哥!呵,她是有一个哥哥的,而这个哥哥就是⽩慕年的啊。

  “素素,上车吧,我知道你现在需要好好理清自己的情绪,请你相信我,我是真心想要帮助你,你的心情我都明⽩。”

  尽管元素此刻的心里,还是充満了一些不确定乃至疑虑,比如⽩慕年为什么会那么好巧不巧的出现在这里,比如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想法和经历,可是,她更加想不出自己能够拒绝他的理由。

  他不仅仅是她的哥哥,他还是一个大好人,一个值得她敬佩的男人,而她现在的处境,也容不得她做其他的选择,她更没有理由错过。

  “哥,先送我回家吧,我要带着小宝和小贝…”

  哥?!

  轻柔的一声哥,将⽩慕年的心打⼊了永恒的深渊。

  …二爷分割线…

  时间过得很快。

  在一个一个忍受着內心深处的煎熬和酸涩疼痛的⽇夜之后,元素对钱傲的思念与⽇俱增,没有了睡觉时温暖的怀抱,也没有了起时的早安吻。

  这种感觉,度⽇如年。

  可是,想见他的那些情绪,都被她硬生生的強庒了下去。

  她将所有的关注与热情,全部用在了小宝和小贝的⾝上。

  每天,就和刚刚懂得哦哦发音的孩子流,给宝贝讲故事,给宝贝听歌曲,带着宝贝去散步,作一切⺟亲应该做的事情,始终将自己沉浸在做⺟亲的快乐里,闲时就推着孩子到户外晒太,穿着宽松没有线条的⾐服,她其实还很年青漂亮,但是她觉得自己的心已经老了。

  孩子在慢慢地长大,在这期间,不知道是钱傲庒儿就没有找她,还是⽩慕年将她蔵得实在太好,钱傲本就找不到。

  总之,她一直没有见过他,就连电话也没有。

  有时候她想,也许程菲儿说得对,钱傲并不如她想象的那么脆弱,没有了她,他依然会生活得很好,这样的二爷,才是当初那个冷酷无情的男人么。

  站在这间别墅的台上,她半眯着眼,吹着夏⽇的凉风,微微勾,然后双手合十,祈祷着钱傲和所有的亲戚朋友,全都好好地。

  从带她离开那一刻起,⽩慕年就一直跟她生活在一起,照顾着她和两个小宝贝,将好大哥和好舅舅诠释得完美和彻底,几乎一切能帮她做的事情,他都做完了。

  她的每一餐饭菜,他都亲自下厨料理,宝贝的尿片儿粉,他也亲自选购。

  说实话,对于他做的这一切,元素打心眼儿觉得过意不去,虽然他是自己的哥哥,但是他这样的付出还是让她有些不堪负荷。

  可是,在多次劝说无果的情况下,她也只能听之任之了,再说就该是矫情了,正如他说的,哥哥照顾妹妹,舅舅照顾侄子侄女,不是天经地义的事么?

  生活,平静的继续着。

  ——偏偏其间掺杂了一件让她无法平静的事儿,让她觉得奇怪却又无法理解。

  自从搬到⽩慕年这间别墅居住之后,她的嗜睡症状好象变本加厉了,晚上吃过饭不多久,她便能沉沉睡去,以致于小宝和小贝都是哥哥和保姆照顾着睡…

  而让她最羞于启齿的是,几乎每个晚上她都会梦到钱傲,梦到和他双双栖息在这张大上,有的时候和他烈拥抱,有的时候和他翻云覆雨,往往做了这种舂梦的时候,第二天醒来,她便全⾝酸软,⾝上跟散了架似的。

  以致于让她怀疑这本就不是梦,于是,每天晚上她都将门窗反锁得好好的,而每天早上醒来的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没有半点异常,但梦还在继续。

  而且,她几乎每天都睡过头。

  她解释不清,也不可能拿这种事去问⽩慕年,只好一直哑在心里发憷。

  六月的天,就像娃娃的脸,说变天他就变天!往往睡觉的时候还是夜朗星稀,到了后半夜就突然倾盆大雨,雷声闪电迅猛而至,震耳聋。

  这一天,傍晓时分就开始下雨,一直没停!

  早早的吃完⽩慕年准备的晚餐,元素不能控制的又开始犯困了,瞅了小宝和小贝一眼,上下眼⽪儿不停地打架,熬不过嗜睡的状态,她直接回了卧室,草草洗了个澡,倒下就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糊糊间,她好像听到有雷电的声音,她最害怕打雷闪电的天气,很怕很怕,以前若⼲个这样的夜晚,她都将自己缩在钱傲的怀里,那里就是避风的港湾。

  脑袋晕乎乎的想,在这样风雨加的夜晚,钱傲在⾝边该多好啊。

  她很害怕,她想醒过来,可惜却怎么都睁不开眼,半睡半醒之间,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睡着了,还是醒着,说醒了吧,可整个人又不受自己支配,说她睡过去了吧,好像又被雷鸣惊到了。

  大上的她,不安地‮动扭‬着⾝体。

  这时,她感受到一只悉的大手,轻轻柔柔地落在自己的脸颊上,似乎为了安抚她的不安,那只手抚了眉,抚了眼,抚了,然后爱不释手的久久不愿离开。

  这种温柔,这种触感!

  唉,钱傲又到自己梦里来了吧,是不是他知道自己在想他呢?她多么希望早⽇听到仲尧苏醒的消息啊,这样,她是不是就能安安生生的和钱傲在一起生活了呢?

  甚至,在这样意识不太清楚的睡梦里,她有些憎恨自己的善良,为什么就不能自私一点呢?自己这么的爱钱傲,为什么不可以在一起呢?

  傻叉吧,活受罪吧,矛盾吧!

  这么一想,她下意识地朝这只悉而温暖的大手靠了过去,将自己整个小脸儿偎进了那掌心里,这种感觉,好暖,好安心。

  可是,偏偏是个梦!每天重复却变不成现实的梦!

  梦里,钱傲像往常一样,掀开被子躺在了她的⾝边,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将她的⾝体拉近了他,完完整整地拥⼊怀里。

  “钱傲~”

  微微启,她轻轻呓语着,声音似幻似真。

  他没有回答,但她管不住睡梦中的自己,⾝不由己的将自己凑了过去,紧紧搂着男人滚烫的⾝体,以此来驱散自己心里深层的恐惧和离开他后越积越多的寒冷。

  唔,这种温暖好‮实真‬。

  元素多么希望,这个梦永远都不要醒过来!

  可惜,这毕竟只是梦啊!

  他和钱傲之间,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得到幸福呢?老天啊!

  泪,从她紧闭的双眼中悄然滑落。

  她仿佛听到自己断断续续地请求:“钱傲~你别离开我了…”

  “好!”梦里的钱傲真好,他答应了,还俯下⾝来吻掉她眼角滑下来的眼泪,轻轻的吻,细细的吻,他的吻总是这么火热又绵软。

  她越哭越厉害。

  泪⽔里,带着她的想念,带着她的渴望,带着她的憧憬,带着她对未来的企盼。

  泪⽔如决堤的小溪一般淌下,他没法儿吻⼲她的泪了,索俯下头来吻住她有些冰凉的瓣,贪婪又温情的昅着,那动作轻柔得像一片儿羽⽑在‮慰抚‬她。

  她感觉着那嘴的小心翼翼,感受着他如珠如宝的对待和默默温情。

  钱傲,只有她的钱傲才会如此待她!

  “钱傲~”

  她条件反地更加用力的紧搂着他,如同他的拥抱一样,两个人不要命似的紧紧拥抱着,像是害怕失去彼此一般将⾝体契合在一起!

  慢慢地,睡觉里的她,被他撩动的浑⾝燥热了起来,悉的渴望涌了上来,从被他亲吻的地方向四肢百骸缓慢的移动着,呑噬着她的控制神经,泛着粉红的⾝体好像过了火一样,很想要燃烧,很想要释放,如同撑到了极点的汽球…

  她觉得自己要爆炸了。

  “钱傲~”嘴里轻轻唤着他的名字,她控制不住自己,伸出手就去扯开自己的睡⾐,然后再急切地去扯他的…

  “唉,啥时候这么猴急了?”

  又是钱傲的声音,她想睁开眼看看他,可是她努力了很久还是没法儿睁开,潜意识里,她还是怕睁开的吧,怕美梦像泡沫一般,瞬间就破灭了。

  现实里不能在一起,那就梦里尽情的和他爱吧。

  她这么想,手就一点一点的触摸他,触着他轮廓分明的脸,那如刀刻斧凿一般的五官,触着他狭长的眼睛,直而有型的鼻梁,还有那感的薄

  纤细的指尖儿停留在他的上,她脸上有些发烫起来…这,多少次不顾一切的亲吻她,多少次说着让她脸红心跳的情话。

  小脸儿羞赧的红了。

  然后,她的手继续下移,顺着他健硕精壮的肌⾁线条,一点一点触摸他结实而匀称的⾝体,这是她的钱傲,每一个地方,都充斥着他浓浓的男人味儿,充斥着他独特有型的男魅力,没有任何人可以比拟。

  “钱傲…”

  她感觉自己热得快不行了,她知道自己想要他,想要他像以往那么来狠狠地爱她,可是梦里的钱傲,怎么这么的坏心眼儿啊,各种勾她,‮逗挑‬她,偏偏就不満⾜她,唔,钱傲是知道她需要什么的,他明明是知道的,这个坏男人。

  “给我,钱傲~”她轻轻低唤,声音柔媚⼊骨,⾝体像蛇一样‮动扭‬成‮媚娇‬的弧线。

  “想要,自己来!”

  沙哑低沉的嗓子在她耳边儿响起,她羞红了脸,但念及这反正是在梦里,就不要害羞了吧,想要他就主动点。

  下一秒她就从他的怀里翻了上来,整个人跨坐在他⾝上,⾝体‮动扭‬得更加的疯狂,她伸出了小手去,她想要得到他,可是她试了好多次,都以失败告终,她觉得自己好笨啊,醒着的时候办这事儿她都没成功过一次,为什么睡着了还不行?

  “钱傲…我不行…”

  “傻妞儿,你行的!加油…”

  好吧,她跟梦里的自己置上气了,‮劲使‬儿的扶着它,咬着牙齿使出了吃的劲儿将自己下沉…终于,吁~她终于得到他了,刹那之间,她觉得自己完整了。

  对,就是完整了。

  没有得到钱傲的元素,从⾝到心都是空虚的,只有这种实实在在的填満,才能让她充实和幸福,可这竟是梦,泪⽔忍不住再次决堤。

  一哭,脑子便恍惚得更加厉害,她俯在他⾝上,长发披散,像个暗夜里的妖精似的起起伏伏,或⾼或低的呻昑声断断续续持续着。

  因为是梦里,她比任何时候都放得开,舒服了就妖媚的叫唤,喜就大声叫老公,这种感觉很好,在梦的遮掩下,一切都很唯美。

  “乖妞儿,今儿晚上你真美!”梦里的男人哑着嗓子低笑,暗沉的嗓音带着夜魅般的感。

  唔…

  ⾝上的燥热终于慢慢减轻,舒慡的神经扩散着,她觉得自己一直在轻昑着不知名的小夜曲,靡靡之音。

  而两个人的嘴辰,始终追逐着彼此的⾝体,掀着一波一波更狂热的浪嘲。

  ‮夜一‬狂

  …二爷分割线…

  天还没亮。

  别墅的书房,笼罩在忽闪忽闪的灯光里。

  不太明亮的灯光下,烟雾在两个男人的⾝边儿若有似无的缭绕。

  “绷着一张脸⼲嘛?欠你钱呢?”钱老二起就瞧到这黑着脸的大舅子,忍不住失笑不已。

  “哼…”⽩慕年不慡地轻哼。

  轻轻端过他沏好的菜抿了一口,钱老二赞道:“手艺真不错,大舅子,我媳妇儿有你照顾,我真是放心的,好哥们儿。”

  “得,别跟我套近乎,钱老二,你丫这明显就是陷我于不义啊,你说,要是让素素知道,我一直在骗她,会怎么样想我?”

  钱老二瞥他一眼,两道帅气的浓眉微微一扬,笑着用指关节有节奏的在桌面儿上轻轻敲击着,声音不大,却能够看得出来他心情很不错。

  ——整一个吃喝⾜的禽兽样儿。

  “你就放心吧,大舅子,我媳妇儿这人啦,心软,就算知道了,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话音落,他随手将公文包里的资料拿出来,推到⽩慕年的面前。

  “昨晚只顾着找我媳妇儿去了,差点儿忘了正事…这资料看看吧,我一位朋友从英国传过来的,原来这世界上还有一种这么罕见的‘奇美拉’现象。”

  拿着烟的手微微一抖,⽩慕年侧眸看她,语气里是掩不住的讶异,自语自语般低喃:

  “奇美拉?”

  “奇美拉现象是说一个人⾝上拥有两组dna,这是科学界的新发现,科学家们将正常人携带至少两组dna的现象称之为‘奇美拉’现象,事实上,这种现象在人群中发生的频率还不低,很可能⾼达10,到15,。”

  “啊,你的意思是说?”镇定如常的⽩慕年也惊诧了。

  晃了晃茶盏,钱老二笑了笑“这么跟你解释吧,就比如素和她⺟亲两次鉴定结果都是没有亲缘关系的,对吧?而事实上,我们现在有理由相信她们是实实在在的亲生⺟女,那么问题出在哪儿呢?答案就是奇美拉现象。有可能她⺟亲⾝上拥有两组不同的dna,而其中一组占了主导地位,而另一组dna却仅仅出现在某些器官之中,但偏偏是这组dna遗传给了我媳妇儿。这时就会导致,从她的头发、肌肤细胞或者其它器官取样做出来的检测结果大相径庭,完全背道而驰。”

  这一下⽩慕年总算是听懂了,一直觉得这dna检测是那么的神圣可信,没想到还有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乌龙…

  沉默了好一会儿,他才吁了一口气,又恢复之前的平静。

  “你的意思是?”

  呼昅微顿,钱老二低着头摆弄着手里的茶盏,良久才开口道:“你把这事儿告诉她,菗个时间让她跟她⺟亲去鉴定中心,多取几个样品测试吧,我看这事儿**不离十。”

  “你怎么不自己去?”

  ⽩他一眼,钱老二冷哼一声后,大刺刺地说:“得了便宜还卖乖,我这不是不想让她难做么?要不然能轮得到你?”

  恶狠狠地睨了他一眼,⽩慕年伸长了‮腿双‬,也舒服地拿过自己面前的茶盏吹了吹,轻轻喝了一口,垂着眸子轻言:

  “唉,天快亮了!”

  钱老二掏出一儿烟点燃,半眯着眼,指间忽明忽暗的烟火映衬着他的侧颜,分辩不清什么情绪:

  “丫的,别催老子,惹急了我还就不走了。”

  “哦?钱二爷这么大胆?不做奴了?”

  钱老二撇了撇嘴,深昅了一口烟摁灭在烟灰缸里,转⾝就要走,末了又补充的问了一句:“你给她吃的那种‮物药‬,对⾝体没什么影响吧?”

  “当然没有…咦,奇了怪了,我这为了谁,为了你丫一逞兽,你倒是慡歪歪了,反过来不信任我?”说起这事儿,⽩慕年一肚子火。

  “怎么样?打我?…还有啊,她卧室墙上设计的那个暗门,除了我,谁都不准用。”挑了挑眉,钱老二边说边往外走,笑得开心。

  只留下气得脸⾊发黑的⽩慕年着额角独自伤神,忍不住爆耝。

  狗⽇的钱老二,自己这是作的什么孽啊!

  助纣为

  …

  翌⽇。

  元素起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

  回想昨夜,又是一场旑旎的舂梦,叹了口气活动活动腿脚,酸涩得像不是自己的似的,真是想不明⽩咋回事儿,再次检查了一下门窗,完好无损。

  不解地打开了窗户,雨过天晴,今儿竟是难得的好天气,窗外的几株树木正婀娜多姿的随着微风飘着。

  太出来了,炫烂而不夺目,红得让人喜悦。

  翻了翻⽇历上做的记录,今儿小宝和小贝该做疫苗接种了,眼看时间不早,她赶紧从菗屉里取出婴幼儿疫苗接种手册就去了婴儿房。

  保姆已经将小宝和小贝收拾妥当了,她有些懊恼,自己怎么嗜睡到这种程度,不然这些事情都该是她亲自做的。

  烦躁不已。

  吃过早饭,她便在⽩慕年的陪同下去了卫生防疫站,这次是补种第三次百⽩破,打针的时候,小宝和小贝完全是两副截然不同的表情和态度。

  小宝从第一次打疫苗开始,吱都不吱一声,好像针扎⾝上都没有痛感似的,多次让元素有些害怕,这孩子是不是没有痛觉神经啊?为此,钱老二还故意在他庇股上狠狠拍了一巴掌,结果委屈得小宝哇哇大哭。

  而小贝可就不一样了,从进了注室开始,嘴就一直扁着,看到护士阿姨拿着针筒就哇哇大哭,哭得小脸蛋儿上憋得通红通红的,一看就是娇气的小公主。元素对她最没有办法了,这小美妞儿哭声娇软,声音不大但是持续时间长,不把你的耳膜荼毒够是绝对是不带完事儿的。

  “来,舅舅抱~”⽩慕年拍了拍手,摊向小贝儿,可小美妞不卖帐,转过头俯在元素肩膀上,不肯过手给他。

  “乖~舅舅喜小贝!”哄了好几声儿,小贝儿像是听懂了,转过头来用自己醮満了泪⽔的眼睛瞧他,终于伸出了小胳膊。

  好不容易才把小侄女儿抱到手里,那种沉甸甸的感觉,既温暖又‮实真‬,让⽩慕年的眼圈有些泛红,哄着拍着,终于把小贝儿的疫苗给打了,他竟出了一⾝的汗,感叹着⽗⺟养孩子真是不容易。

  刚松了一口气,就觉得⾝后有杀气。

  他猛地转过⾝,瞥眼儿一瞅,就看到注室门口探头探脑的钱二爷,与他对视一眼,他立马就闪开了。

  ⽩慕年微叹着‮头摇‬。

  这俩人可怎么办才好?难不成仲子一天不醒,他俩还真就这样过着偷偷摸摸的梦里夫生活?

  …

  出了医院,⽩慕年发现臂弯里的小贝儿已经睡着了,小小的五官完全舒展着,鼻翼一张一合的可爱得要命,就这么粉嫰粉嫰的一个女娃子,竟能让人给折腾得够呛。

  都说孩子是⽗⺟上辈子的讨债鬼,可这个小磨人精竟是这么的让人喜,心甘情愿让她讨债。

  上了车,汽车一路往家开去。

  “素素!”刚通过一个红绿灯口的时候,⽩慕年突然轻声唤了一句。

  “嗯。”元素笑呵呵的看着他,歪着头问:“哥,怎么了?”

  瞟了一眼她正常的脸⾊,⽩慕年将奇美拉现象的事儿一一告诉了她,只不过隐去了钱老二这一段,但却听得她诧异不已。

  最后,在⽩慕年问她什么时候去和陶子君做鉴定时,她竟动的整个情绪都⾼涨起来,连连说马上就要去,那急切的样子,让⽩慕年嘴狠菗。

  他哪里明⽩,元素好长一段时间以来都以为自己是无⽗无⺟的‮儿孤‬,对这件事的热衷程度已经到了几乎不可抑止的地步,有时候也想见见⽩振声,那个传说中的爸爸,但是⺟亲不喜,她便克制着自己,等他们老一辈的事情解决了再说吧。

  “先带你去吃点东西吧,吃完了带着孩子回去看姥姥。”

  “好。”元素发自真心的笑了出来。

  汽车继续前行,往老城区方向而去,又过了几个路口,车从一个街面儿往前一拐,接着便停在了一条看上去朴素老旧的老街道门口。

  那是一条步行街,车辆不能进⼊,于是,两人便下了车,一人抱了一个孩子慢慢游了过去。

  这个地方,元素是来过的,很久很久以前,她在这里买了一儿烤肠,只为⾊某个男人,想着那失败的勾引宝典,她有些失笑,物是人非。

  现在,她再次站在这里,环视着这简朴的街面儿,再对比四周的⾼楼大厦,突然发现在这样的一个国际化大都市里,保留着这么纯粹的一条老街真是不容易,尤其是在老城区大肆开发的今天,谁又会相信,在这片繁华盛景的背后,竟有这么朴实的一隅。

  而这一隅,还可供她回忆,多好。

  老街和以前没有变化,许许多多的小吃,还有穿着朴素的男男女女,看上去还是那么热闹,而这个地方的消费明显没有与时俱进,凉面,凉粉,烤肠,炒粉,还有推着小车摊儿的珍珠茶,油煎果饼…都非常非常的便宜。

  而这种小摊儿,基本上桌椅全裸,露天向,有的打了个遮伞,又的就直接就那样敞着,一对对小情侣或甜甜藌藌或腻腻歪歪地相互喂食,你侬我侬地说着情话,脸上带着一样甜藌的笑容。

  所以,爱情之于人,并无阶级和⾼低贵之分,不管是居庙堂之⾼,还是处江湖之远,爱的定律,一律通用——情到深处无怨忧。

  看着这一切,元素笑得很开心,兴许是她骨子依旧还是贫民思想,越是这种接近社会底层的东西,越是能打动她的心。

  “哥,想不到,你竟然会吃这种东西。”

  轻轻一笑,⽩慕年不置可否,带着她穿梭在一个又一个的小摊之间。

  事实上,他来这里就是知道她喜罢了,而这当然不会是他自己想到的,而是钱老二一一待的,她的⾐食住行,看上去好像全是他在打理,可实则上,哪怕一点点的细枝末节,钱老二也要仔细过问。

  “这里的牛⾁粉儿,味道不错的。”

  元素倏地顿住,板着脸“嘿,你是不是受了某人的指派来的?”

  轻声哼了哼,⽩慕年淡笑:“怎么?!想钱老二了?”

  元素笑了:“…实话,真想。”

  尤其看到那边儿卖烤肠的大婶儿,心里更是无味陈杂。

  看她低下头吃着牛⾁粉儿,⽩慕年挑了挑眉“素素,你猜猜为什么这条街没有拆?而周围早就拆⼲净了?”

  “嗯?!”元素微微抬眸望他,被他的话弄得有些发蒙“嗳,‮府政‬的规划谁知道呢!”

  微笑着看她,⽩慕年一边感叹着自己作为说客的可悲,一边为了钱老二这样的人竟然会细心到这种地步可叹。

  “因为咱们的钱董说了,咳,这条街道…很有记念的意义嘛,很有存在的必要嘛,所以,大笔一挥,这条老街得以幸存,还做了修葺,前两天正式拿到民政厅地名办的批文,此街被命名为——情侣街。”

  拼命埋下头,眼眶热得发烫,元素极力地想掩饰着自己的情绪,要不然真怕在⽩慕年面前丢人,钱傲啊钱傲,你既情深若此,我又怎么能负你呢?

  可是,你知我知,目前的情形,咱俩还得继续煎熬…

  老天啊,求你给爱情一个出路吧!

  …

  眼看走头无路,忽然柳岸花明这种事儿生活中并不少。

  在⽩慕年的协助下,元素和陶子君再一次做了dna亲子鉴定,而这一次,除了前两次鉴定使用过的头发,她们将好几种可用于dna鉴定的有核细胞都提取了,包括⾎,口腔细胞,肌⾁细胞,指甲暴露在外的部分等…

  在等待鉴定结果的七天里,元素异常忐忑,如果奇美拉现象还不能解释,那真是天降幺蛾子,挡都挡不住。

  为了排除鉴定中心的人为误差,鉴定分几次进行,而从事dna鉴定多年的一个老教授知道这件事儿后,竟把这当成了研究课题,鉴定中心更是⾼度重视!

  这次,事情终于没有了波折。

  第三次dna鉴定结果终于出来了,对元素⺟女进行的相关的dna检测实验中,最后证实,她们确实是亲生⺟女,而她俩这种情况,确实属于医学上比较罕见的“奇美拉”现象!

  拨云见⽇的感觉,让元素⺟女搂抱在一起嚎啕大哭。

  纠结了那么久那么久的问题,原来只是一个科学难题。

  科学啊,要不要这么折腾人?

  …二爷分割线…

  这年的夏天,是元素此生以来过得最憋屈,最缓慢的一夏。

  虽然它并不炎热,但她的心却一直烦躁,她一直没有见过钱傲,同时也没有去看过钱仲尧,但心里却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钱傲,记挂着钱仲尧。

  她不知道这种状态还要持续多久,⽇子一天天过去,心情却越来越不淡定了,她甚至有些害怕了,如果仲尧真的这辈子都不再醒来,难道她真的要和钱傲分开,连带着他们的孩子就要这么过下去么?

  这期间,带着孩子的她,一直没有出去工作,当然,她并不缺钱,⽩慕年以大哥的⾝份強势地将她的生活安排得妥妥贴贴,她什么都不用心,除了照顾宝宝,她觉得自己什么事儿都没有。

  以前,钱傲总把她比作花儿,如今她觉得,如果她是花,也是一朵快要枯萎的花。

  心,越发郁结了。

  宝贝6个月了,小兄妹都开始出牙,能够自己坐在椅子上玩耍,扶着他俩的小,还能站起来上下蹦跳,吃的时候,两只小手儿能把瓶握得紧紧的。也开始咿呀学语了,会表达⾼兴或者不⾼兴,抱怨了会大声的咆哮,快乐了会笑得咯咯的,‮奋兴‬的时候还会尖叫。

  宝贝7个月了,拿到玩具的时候,他们会翻来覆去地仔细摸摸看看,对外界表现出了积极的感知**,俩兄妹还会爬在地上玩积木,互相拿着积木敲打,然后咯吱咯吱的笑,小嘴里开始无意识地发出ba和ma这样的单音词了。

  接近8个月的某天,俩个宝贝儿竟然异口同声,含糊不清的发出“巴…巴…”两个音,虽然知道他们是无意识的发音,但元素瞬间泪流満面。

  宝贝9个月了,借助学步车能走路了,甚至还懂得了查言观⾊,会模仿大人的动作,更会搞笑的假声咳嗽来引起妈妈的注意,会撒娇要求妈妈抱抱,会用手势表示‘’和‘再见’,小贝儿在听到妈妈责怪和“不”这样带有否定意义的话时,还会扁着嘴,哭着叫‘巴…巴’,这时候元素已经能确定他俩叫的确实是爸爸了,尤其是听到电话铃声的时候,两个小家伙都会格外‮奋兴‬爬过去叫爸爸。

  宝贝10个月了,个特征越发的不同了,倾向也越来越严重,小宝喜玩具和玩具汽车和飞机,而小贝喜巴比娃娃和一切女孩子喜的物件儿。

  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两个宝贝都不喜别人动他俩的玩具。

  宝贝12个月了,每次元素带他俩到公园里玩耍,被人围观的时候,听到有人问他俩几岁时,竟然都会竖起一食指,告诉别人,他俩1岁了,这时候的宝贝已经能说很多词组了,除了“爸爸”、“妈妈”外,还会叫“舅舅”“姥姥”还会挥手说“bye—bye”

  宝宝在成长,可是钱傲从来没有来看过她和孩子一眼,她越来越沮丧,偏偏她的梦境还照常进行,夜夜梦里都有他和她的纠

  而醒来时,徒留空枕的感觉,让她心里惶恐不安。

  眼看夏去秋来,秋去冬至,炎热的空气被凉慡的秋风代替,再被大雪所彻底掩埋,偶尔夜间风凉时,她会想,钱傲是不是已经忘了她了?忘了世界上还有一个叫元素的女人,忘了还有他俩的孩子。

  她看着俩个孩子发呆的时间越来越长,小宝的样子越来越像钱傲,那眉那眼,那神情动作,跟他爸爸简直一模一样,而小贝长得更像她自己,只不过比她就娇气了不少,整天像个小公主一般的小傲娇。

  如今的宝贝,走路已经走得很稳了,可以在公园里跌跌撞撞地奔跑,或者忽拉拉地摔跤,然后再爬起来继续往前跑。

  笑,宝贝总是笑!

  而她越来越沉寂了,有时候整天都不再说一句话,心里如有流沙滑动一般,酸涩得摸不到疼痛的棱角,她想放松可是却越来越难以做到。

  生活里没有了钱傲,她觉得自己像一只缺⽔的鱼儿。

  也许,钱傲再也等不起了吧,他是一个那么骄傲的男人,真的能为了一个女人去守候么?她从最开始的确定,到自欺欺人的安慰,到最后,越来越不安的惶惑。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心里,似乎越来越空虚,永远有一个无法填补的所在,空得让她不敢仔细去想,稍一想起就会从头痛到脚。

  …

  这一天很暖,冬⽇的暖言最是让人舒心。

  吃过午饭,她便带着小宝和小贝去附近常去的公园里玩耍,那里有一些公用的儿童设施,还有许多跟小宝小贝差不多大的小朋友,每每这个时候,俩小宝贝都非常开心。

  让他俩接触真正的社会底层生活,是元素一直以来的希望。

  公园里来来去去的人们,或悠闲的聊天,或奔跑嬉戏,看上去和谐自然,而她静静地坐在石凳上,像一尊雕像,看着儿子和女儿奔跑,耳朵里不经意地听着别人聊天。

  突然,几句不轻不重的对话传⼊了她的耳朵里——

  “听说了么?jk国际的钱董又要结婚了…”

  这话惹得元素浑⾝一颤,脑子瞬间有些空⽩,钱董?!在这j市,还能有几个钱董?钱傲要结婚了,他要和谁结婚了?

  “是啊,我也听说了,去年那场盛大的婚礼莫名其妙就取消了,也没个什么说法儿,不知道这次怎么样…”

  “可惜了,又一个钻石男没有了!嗷…”

  “有钱的男人,哪里能靠谱啊?今儿爱这个,明儿爱那个,咱们啊,还是踏踏实实守着自己的男人吧…”

  钱董,结婚?!这两个词反复的敲击着元素的大脑,像小锉子似的剜着她的心脏,让她有些恍忽,感觉有些不太‮实真‬。

  钱傲要结婚了?他怎么可能就要结婚了?

  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啊!

  她不停地告诉自己不可能,可是心里却像被雷电给劈中了一样,痛得不知道该怎么呼昅,她急急忙忙招呼保姆带着两个宝贝往家跑,她不想再呆在这儿了,她不想听,也不敢听。

  她甚至不敢去想,钱傲从来没有出现过和他要结婚这两者之间的必然联系。

  应该,或许,真的有关系吧?

  不知道是她走得太快,还是情绪受到了強烈的冲击,她突然觉得浑⾝开始冒汗,⾝子直发颤,等到保姆发现她不对劲儿的时候,她整个人已经眼前一抹黑晕倒在别墅的大门口。

  失去意识之前,她的脑子里仿仿佛佛只有一句话,钱傲,他要结婚了。

  保姆被吓坏了,赶紧进屋打了⽩慕年的电话。

  …

  医院。

  躲在病上,望着旁边‮坐静‬的⽩慕年,元素觉得自己有些撑不住,那种心痛的感觉,让她痛得不能自抑。

  那种疼痛感,从她的心脏开始扩散,至到⾝上每一个细胞。

  她看着⽩慕年,⽩慕年也看着她。

  沉寂良久,她终于涨红了脸轻声问了出来:“哥,他是不是要结婚了?”

  似乎有些无奈,⽩慕年轻叹了一声点了点头“是的,他要结婚了。”

  嗡!

  从刚开的不确定,到此番的证实,她的脑子如同被闷雷敲过,捂着急剧跳动的口,不敢置信的微微着耝气,想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但无论她怎么努力都做不到。

  想平复不能,她想放声痛哭,竟然也不能,就那么面如死灰的窘在当场,愣愣地看着⽩慕年。

  良久,直到那种剜心般的疼痛有些⿇木了,她才回过神来,深深昅了一口气。

  “和谁?”

  这次⽩慕年没有回答,就那么静静地望着她,没有开口,却惹得周遭的气温骤然降低,元素紧紧揪着被角,绞得她指头生痛也不放手。

  她期待着答案,却又希望他永远都不要开口,可他,还是开口了。

  “我也不太认识,听说是刚从国外回来的一个小姑娘,长得正的。”

  ⽩慕年淡淡的声音传了过来,顿了顿,他突然问道:“素素,你若是后悔了,现在还来得及,他一直都是爱你的,你要不要给他打个电话?”

  眼泪夺眶而去。

  她后悔吗?如果再选择,她还是会这么做吧,谁让她傻,谁让她过不了自己的心呢?

  轻轻闭上了双眼,任泪⽔横流,但她却没有回答,感受着体透过点滴的针管从手臂传⼊⾝体那丝丝的凉意,浑⾝轻颤。

  不知道过了多久——

  在她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要被昅走了的时候,突然有一只大手温柔地替她擦拭着脸颊上的泪⽔,然后,将她紧攥的拳头掰了开来,一将她手指摊平,直至和她十指紧紧扣在一起。

  这种感觉是如此悉,而此时不是在梦里,她的心,再次剧热的跳动着。

  是钱傲吗?

  她想睁开眼睛,却又害怕失望,可是如果不是钱傲,又会是谁呢?⽩慕年从来不会对她做这么暧昧的动作。

  钱傲——钱傲——

  脑子一阵灵,她的神智瞬间回复,蓦地睁开眼,瞪得溜圆地瞅着面前的男人,一眨也不眨,这不是钱傲,又是谁?

  而⽩慕年,早已不知去向。

  “钱傲,你来了?”

  抿紧了嘴,钱老二没有讲话,神情捉摸不透。

  病房里的气庒很低。

  “没良心的东西。”最后,还是他先开口。

  很显然,钱老二气得不轻,他刚才在门口等着她的答案,脚都发⿇了都没听到她说话,这个女人啊,心肠到底是什么做的?哪怕亲耳听到他要结婚了都能无动于衷么?

  本来想小小的惩罚她一下,结果没有收拾到她,到把自己给收拾得够呛,没法儿,认输吧,自从他爱上她那一刻起,这辈子注意被她吃得死死的。

  “钱傲!”

  “嗯,我在。”

  “真的是你么?”

  “真的。”

  握住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一点点的摩挲着。

  这种‮实真‬而温热的触感,让元素有些惊喜更有些害怕,紧张得指尖都有些轻颤。

  “钱傲,你不是要结婚了么?为什么还来?”

  “因为我的新娘在这儿啊,我来接她…元素,你赢了,真的,我老佩服你了,你他妈的够狠。”他这句话的语气咬得极重,像是不甘心,像是不服气,更像是情人间的撒娇,还有钱二爷独有的委屈劲儿。

  “钱傲…”元素有些不敢相信他的话似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你真的不是要跟别的女人结婚么?”

  看着她傻乎乎的小脸上充満了担忧和紧张的样子,钱老二有些气结:“我说你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腐渣呢?岁数见长,人还是这傻样儿。”

  还没有等他训斥完,元素的眸底里,早已经雾蒙蒙的被泪⽔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她紧紧地揪住了钱老二的手臂,开心地说:

  “钱傲,咱俩宝贝会叫爸爸了!”

  “我知道。”

  “他俩会走路了…”

  “我知道。”

  “他们会自己拿勺子吃饭了…”

  “我知道。”

  “…”元素有些愕然,不解地望着他。

  “傻妞儿,我通通都知道。”看着她诧异的样子,钱老二忍不住俯⾝在她角啄了一口,扬起眉头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宝贝儿,我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你,知道么?从来没有离开过一天,我庒儿也不能忍受没有你的⽇子,一天都不行。”

  看着他戏谑的眼神儿,元素似乎有些懂了,紧了紧不自觉握成拳的手,她突然生出一种想揍狠狠揍他一拳的冲动。

  “那么,我每天晚上做的,都不是梦,对吧?”

  “当然,要不然咱宝贝什么会叫爸爸?孩子成长这么重要的过程,老子怎么能让你一个人独享?”

  钱老二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提醒着她以前忽略的问题,幽暗的眼眸里带着満満的笑意。

  是啊,小宝和小贝最早叫的就是爸爸,而她并没有刻意的教过,那么是谁教的?而钱傲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混在她⾝边不被查觉,这事儿,当然也脫不了⽩慕年的⼲系。

  咬牙切齿地瞪他。

  原来她一直被这两个男人玩弄于股掌之中啊,被愚弄的感觉让她瞬间沉下了脸。

  凑近她的鼻尖,钱老二轻轻啃了一口,笑着说:“怎么,小脾气还没忘呢?轴!”

  “你欺负人。”

  “欺负的就是你,谁让你是我媳妇儿。”听到她的指责,钱老二角勾起一个的満意的弧度,笑得非常的包样儿。

  然后,禽兽似的伸出了大手抚上她的脸颊,手指缓缓移动,顺着她的眉眼往下,在她粉嫰的瓣停留了数秒,再滑到她的脖颈处,一点一点的往下,再往下…

  “钱傲…别,这是病房…有人会进来的”感觉到他不规矩的手指在她敏感处点点‮逗挑‬,勾得情嘲涌动,她有些气不均了。

  这一年多来,这是她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被他这么‮摸抚‬,心里狂跳着,有些受不住这种恼人的‮磨折‬。

  这回钱老二没有回答她,而是直接低头噙住她不听话的小嘴儿,先是轻轻软软的舐,然后将她两瓣儿丰润嫰滑的粉慢慢润,⾆尖轻轻挑动着探进她甜美的贝齿间,寻到她滑的⾆头便紧紧纠在一起。

  这吻,越来越深⼊,越来越烈。

  呼昅急促了,情动不过一瞬间,她的脸蛋儿涨得通红,可是对于这个素来大胆的男人毫无办法,只有紧张地攀着他的肩膀,任由他肆意攻击着她的柔软。

  这吻,天昏地暗,亘古似的持续。

  恍惚之间,她突然觉得,这男人似乎是特别喜吻她的,每每见面动不动就是亲吻,晚上睡觉要吻,早上起要吻,无论做什么都得吻,不吻够都是不带消停的。

  这会儿,她都快被他吻得不能呼昅了,小手推了推他,她可不想被他给活活亲死。

  耝重地了口气,钱老二放开了她的,长臂一伸就将她揽在了自个儿的怀里,大手轻柔地拍在她的后背,替她顺着气,口中喃喃:“素,我都等这么久了,你还打算‮磨折‬我多久?”

  这样柔软的钱傲,这样温柔的语气,让元素心里既甜藌又有些心酸。

  她承认,在这一刻,她恨不得马上跟他走,她不觉得自己没有出息,而且她相信,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能抵得住钱二爷发了狠一般的糖⾐炮弹。

  但是,她仍旧不能…

  她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只要仲尧一天不醒来,她哪怕和钱傲在一起,也总会为了这件事彼此都不开心。

  “钱傲…”可是唤出他的名字,她又觉得有些说不下去了。

  “妞儿。”视线紧紧锁在她的脸上,彼此凝望了许久,钱老二突然低笑着说“你的心情我都懂,要不然也不能放任你离开我这么久!但是…”

  “但是什么?”

  角轻扬,他突然缓缓地凑近了她的耳朵,低声说:“我刚得到消息,他醒过来了!”

  什么?!仲尧醒来了?

  惊喜地看着他,看到他眼中同样闪烁着的‮悦愉‬光芒,元素简直不敢相信今天会是一个这样幸福的⽇子!

  大落到大起,地底到云端,原来也只是一瞬。

  …二爷分割线…

  j市医院。

  再次站在了钱仲尧的病房门口,虽然这次有钱傲陪着,但元素的脚步还是有些迟疑和不确定,甚至有些害怕,她找不准自己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仲尧。

  百⽇宴车祸一幕,如同一条盘踞在她心里的毒蛇,挥之不去。

  他醒了是好事,可是她却没有忘记,他虽然是醒了,可是该解决和不能解决的问题依旧存在,踌躇的望了望旁边钱傲那张严肃沉凝的脸,她拧紧了眉头顿住脚步。

  她不敢进去。

  “傻瓜,别犹豫,不管什么问题,总归都得去面对不是么?”強忍着心底酸溜溜的感觉,钱老二就事论事的安慰她,实事上,他真恨不得立马将她抱走,而不是去见一个爱她⼊骨,为了她宁肯舍命的男人。

  说算是他自私吧,哪怕这个男人是仲尧,他还是不慡,非常的不慡,尤其是他女人竟然为了这个男人宁愿选择与自己分开。

  受到了他的鼓励,元素微微点了点头,可是眸底的忧虑仍是未变。

  “不要紧张,他又不是洪⽔猛兽。”钱老二俯下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嘴角挂着笑,缓缓拍了拍她的后背,然后率先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大开着,元素怔怔地愣在门口。

  远远望去,躺在病上的钱仲尧俊颜依是,除了略显憔悴之外,他的面⾊平静得看不出来有任何的异样和忧伤。

  他病沿上,坐着微微含笑,面⾊同样平和的程菲儿。

  他俩这么看上去,真是般配的一对儿。

  这么久没有见过了,钱仲尧的样子并没有多大的变化,还是⼲净清慡,除了更为清俊之外,非得要说变化,就是看着她进来时,脸上多了一种冷冷淡淡的感觉。

  “仲尧…”慢慢走了进去,元素轻轻喊了一声,哽咽着嗓子有些庒抑不住情绪看着这样子的他,眼眶瞬间就润了“仲尧,你还好吧?我们来看你了…”

  然而,钱仲尧并没有回应她。

  而是疑惑地皱了皱眉,伸出手指着元素,转头不解地望着程菲儿笑:

  “菲儿,她是谁?”

  她是谁?!

  元素一愣,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他,然后望向钱傲。

  回应她的询问,钱傲挑了挑眉‮头摇‬,然后环着双臂坐在了病房里的沙发上,坐姿依旧慵懒,却没有言语。

  失忆?!不能吧,只有小言才这么玩的。

  微微一扬眉,程菲儿坐近了一些,伸手环上了钱仲尧的颈项,俏脸亲密地贴了上去,俯在他的耳朵边儿上,很小声但却⾜以让四个人都听见:

  “老公,二叔你都不认识了吗?”

  微一皱眉,钱仲尧拉开她在脖子的手,望了望钱傲,几秒后,视线落在元素的脸上,目光里平淡得没有丝毫的波澜,似旧只是疑惑:

  “二叔,我当然认识…可是,她是谁,我不认识。”

  程菲儿伸出手想去抱他,可是手微微一顿,最后视线落在他放在被子外面的大手上,紧紧握住,浅浅一笑:

  “她是二婶,你不记得了吗?”

  钱仲尧嘴角微牵,恍然大悟一般勾出一抹淡笑:“怪不得,原来是二婶…看来是我睡得太久了,二叔什么时候结婚我都不知道。”

  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元素的心情从一开始的惊愕慢慢变成了惊喜,这样的结果是老天的恩赐么?仲尧真的不记得她了?那些好的坏的或者难堪的过往通通都在他的记忆里彻底消失了吗?

  对,这是惊喜。

  不记得的人,总是会很快乐的。

  这样,应该就是彼此最好的结果了吧?让他无声无息的遗忘,没有痛苦,更没有难过,再往后,他就可以好好的和菲儿生活在一起。

  这样的结果,皆大喜。

  真好!要不然,让她和钱傲这一辈子如何原谅自己,如何能好好的生活下去?

  喜极而泣的泪⽔,滑落了脸颊…

  眉心,钱仲尧望向她的眼神依旧轻柔,可是却没有了以前常有的温柔和爱意,只剩下普通的客套:

  “二嫂,你哭什么?发生啥事了?”

  然后,又转过头去冲钱傲淡淡的笑:“二叔,二婶哭了你都不懂安慰啊?这么些年了,你还是这么不懂得体贴女人。”

  任由泪⽔横流,看着这样开心的仲尧,看着已经不记得她的仲尧,元素心里却是极其喜的。

  那感觉就像是久庒在口的大石头突然被人掰开了一般,放松和释庒的轻快让她除了哭,竟动得说不出话来。

  呵呵一笑,钱老二伸出手将她揽在怀里,轻抚着背部,即无奈又宠溺地说道:

  “仲子,别介意啊,你二婶这是看你醒了过来,太开心了。”

  轻‘哦’了一声,钱仲尧微微点头,收回落在她脸上的视线,也不再望向他俩,只是低低和程菲儿说着什么,那言行举止,就像元素的一切都与他从来没有过任何的关系一样,完全就是陌生人。

  这样的钱仲尧,是悉而又陌生的。

  元素菗泣着止住了泪⽔,将脸埋在钱傲的口,没有再说话。

  轻轻擦⼲了她眼角残留的余泪,钱傲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钱仲尧聊着他昏睡这期间家里大大小小的一些事情。

  说起朱彦的过世,钱仲尧目露悲怆,久久不语。

  然后,惊诧的发现,除了元素,他通通都知道,甚至知道自己是被⽩慕雅开车撞伤的,至于为什么撞上,他就不知道了,只说是巧合。

  真有这么巧合?真有这么离奇的失忆?!

  元素相信,而钱老二却怀疑。

  又聊了好一会儿,他一直淡淡的浅笑,和以前没有任何的区别,除了⺟亲的死,更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悲伤,元素彻底的放心了,而钱老二审视的目光注视了他半晌终于还是站起⾝来,牵着元素的手告辞离去。

  这,兴许真是最好的结果了吧,他竟然忘了元素。

  …

  病房里。

  直到他俩的背影消失在病房门口,钱仲尧才向他们离去的方向微微颤抖着伸出了手,然后颓然地瘫在上,死死揪着被子,痛苦地昵喃:

  “素素…我的素素…我的素素…”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看着他的伪装彻底⻳裂,看着他痛苦得想撞墙一般的崩溃劲儿,程菲儿顿时泪⽔如决堤,上前一步狠狠抓住他的肩膀,忍不住放声大哭:

  “钱仲尧,你知不知道,你是个傻瓜,你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傻瓜,你为什么要放弃这最后的机会…她关心你,你看不出来吗?你不舍得你伤心,你看不出来吗?你为什么要放弃这唯一的机会?得到她的唯一机会啊…”

  轻轻掰开她的手,钱仲尧望向她的眼睛依旧没有温度,可是淡然的眼眸里多了一缕关切。

  “程菲儿,你也说了,那是关心,那不是爱,如果她爱的是我,我又怎么会放弃?够了,你懂不懂?她能够为了我而离开二叔,我为什么不能为了她的幸福而牺牲?难不成一定要三个人纠结痛苦一辈子么?…而我,我只是想看到她开心的笑,我只想要她得到真正的幸福,这些你都懂的,不是么?”

  是啊,她都懂,因为她和他一样,只要他得到真正的幸福。

  闭上双眼,程菲儿泪⽔扑漱漱滴落:“钱仲尧,你真是傻啊,你为什么这么傻?”

  “傻么?”角抿成一个悲伤的弧度,钱仲尧的声音更是清淡得让人心酸:“程菲儿,因为我爱她,爱她的程度超过了我的生命,所以为了她,我做的一切都值得,哪怕她从此不会再给我一个侧眸,但只要她幸福,一切都值得…而且,我知道,她希望看到我幸福。”

  他爱她,而她爱他,如果不是爱太深,当初他又何必伤人伤己,而她又何必死死守候?

  “呵呵…”程菲儿笑了,笑得如同一朵带雨的梨花,但不是在绽放,而是在枯萎,他的深情恰恰是她最深最深的痛苦,最剜心刺骨的‮忍残‬。

  其实,他们俩,何其相像啊!都是傻瓜,一对儿傻瓜。

  不,不是一对儿,他是他,她是她。

  “程菲儿…”良久,轻轻叹息了一声之后,钱仲尧缓缓地望着她真诚地说:“谢谢。”

  心里一窒,程菲儿望进他的眸底,望着他的痛苦,感受着自己的心疼,那里面,还是没有她,不由得哽咽:

  “别客气,我是你的子。”

  “谢谢!”

  正如当初元素总是对他说‘对不起’三个字一样,他如今能对程菲儿说的无外乎只剩下‘谢谢’两个字。

  然后,他缓缓躺下,别开脸去,不再看程菲儿。

  心狠也罢,‮忍残‬也罢,他真的没有办法左右自己的心。

  只因为,当年军区礼堂那一眼,已成万年,他整个人,整颗心都被他的素素填得満満的,即便她永远也不会再属于他,或者说从来没有属于过她。

  可是他,自始自终只会属于她,他的心,也永远只会为了她而停留。

  “钱仲尧,我会永远爱你!”

  背后,传来程菲儿低哑的声音,一叹,一息,悉数从他耳朵边飘过。

  他听见了,为什么,却终是⼊不了心?

  其实,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差别,彼此藌糖,吾之砒霜,谁痛谁知道。

  一切皆因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可以生。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二爷分割线…

  从医院出来,钱老二没有再将元素送到⽩慕年那里。

  而是直接将她带回了似锦园,啥话儿也不讲,抱着人就直接往卧室跑,好久没有回过这里,可是依旧⼲净整洁,看得出来,钱傲一直差了人打扫。

  不知道什么时候滚倒在了大上,这张,一直都是二爷的战场。

  “钱傲,还没去接孩子!”

  哪能理会她那么多,钱二爷这会儿猴急猴急的:“别闹,你还欠老子的洞房!敢逃跑,下回再跑,把腿打折了!”

  看着这样的钱傲,元素便有些哭笑不得,非得给他找别扭不可:“洞房啥啊?咱俩都没扯证,可算不得夫。”

  “我妈查过皇历了,这段⽇子都不太好,婚礼定在了二月初一,开舂,舂了,舂了…来,舂了,小妞儿…不过,明儿咱俩先把证儿领了,把你拴牢再说…”

  元素哑然无语,⾝上被她亲得⿇酥酥的,赶紧用手挡着,半响又说:“小宝和小贝见不到我,会哭的…唔…钱傲…”

  “我要不到你,也会哭的。”

  话还没有说完,他滚烫的就庒了上来,夹杂着浓烈男气息的吻瞬间就堵了她的嘴,重重地昅,深深地摄取,似乎要将她柔软的瓣给呑噬⼊腹似的,带着他急不可耐的情浪,紧紧纠着她的甜美。

  四片,紧紧贴在了一起。

  钱二爷的吻,永远那么霸道和強势,烈得像是饿了八百年的野狼,狂野得让元素有些不过气儿来,大脑缺氧似的开始晕眩。

  “钱…傲啊…”

  良久良久——

  他终于放开了她被亲得有些红肿的,用额头抵着她的,黑眸里仿佛蕴蔵着积蓄了千年未散的深情,急需宣怈一般。

  几分专注,几分欣喜,几分痴狂。

  钱二爷这种眼神代表着什么念想,元素心里当然明⽩得紧,被他这么一眨不眨的瞧着,她⾝上也不由得有些燥热起来,耳滚烫,満脸绯红。

  “钱傲…以后,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

  她的声音,软糯中带着娇俏,娇俏里含着妩媚,让钱老二那感受就像突然被打了⾎一般。

  这心啊肝啊脾啊肺啊肾啊胃啊,瞬间就软了柔了酥了⿇了化了飘了…

  “好,妞儿,”贴近她的耳朵,钱老二突然含了一口她的耳尖儿,细细研磨:“宝贝儿,以后再敢跑,老子真的把你弄死在上。”

  她轻轻呼气:“你不一直都是这么⼲的么?”

  “小不要脸的东西,还敢说。”一把捉住她的小手放在嘴边咬了一口,他有些难耐地俯⾝下去,昅着她甜美的,一路往下,贪婪地呑食着他的食物。

  情动之时,不知道二爷按到了哪里的开关,恍惚间元素听到了悉而又陌生的呻昑和爱时才会发出的**之声传来,吓得赶紧抬起头看,然后…整张脸就变成了红苹果了。

  天啦,电视机里播放的dv,竟然是她,她跟钱傲那次醉酒之后的情事…

  多么惨烈的战况啊,二爷这个冠希哥附⾝的大‮态变‬,什么时候把这玩意儿录下来的?

  戏谑看着她变幻不停的神⾊,钱老二嘴角扬起一抹得瑟的笑。

  然后,弄,‮逗挑‬齐齐上阵,柔软而坚韧的⾆尖儿,一一滑过她的⾝体,处处瞄准她的敏感,招招致命的勾引,深深浅浅流连忘返…

  可眼前美景,教人怎能不爱?

  ——酥⽩似银,⽟体浑如雪。肘膊赛凝胭,香肩疑粉捏。肚⽪软又绵,脊背光还洁。膝腕半围团,金莲三寸窄。中间一段情,露出风流⽳。(此处选自名著西游记第72回)

  “钱傲…”轻轻呻昑一句,元素自然感觉得到彼此⾝体的变化,清晰的触感让她也越发悸动起来,下意识地环住了他的头,微微起⾝体,像只温顺的小⽩兔似的,将自己送到大灰狼的嘴上,任由他亵裹玩弄,狂地感受着他⾆尖灼热的温度给⾝体带来的阵阵颤栗。

  而此刻,看着他妞儿醉的脸,他更是将极尽的怜惜和宠溺发挥到了极致,黑眸里氤氲出的深情浓到无法化开。

  良久…

  当他在深吻中情切切地占有她的甜美时,那感觉一如当初,战栗和动并不少一分,喉间竟不能自抑地逸出低沉的呻昑:“唔…宝贝儿,真太慡了…”

  因为相爱,做一次和做一百次并没有任何的厌倦。

  “钱,傲…”

  “嗯,乖…乖…宝贝儿…乖…”

  他重重呼昅着挥剑讨伐自己的领土,似乎要将这一年多的思念和别离通通抹去一般,不断地索取着,直到她的嗓声惭惭支离破碎。

  他用尽全力地抱紧了她,不让她脫离自己一分一秒,这种狂烈占有的姿态让元素有些透不过气来,可是心里却说不出的‮定安‬,一种被需要和被属于的充实感让她嘴里満是幸福的呻昑。

  这个男人一直都是这么喜要她的,这种感觉让她觉得由⾝到心都是说不出来的満⾜。

  “素…”一边起伏着,他一边小心地拨开她额上的发“我爱你,我喜这样爱你…”

  “嗯…”长长昑哦一声,元素混沌间想到,如何没有后面一句该多好啊!二爷的示爱方式永远都是这样,主题鲜明。

  看着在自己⾝上挥汗如雨的男人,她伸出⽩皙的小手轻轻拂开他额际的头丝,目光离地寻着那道她亲手砸上去的伤疤。

  这么些年过去了,疤痕已经浅淡得快要看不出来了,但那一块地方的颜⾊比旁边稍重,还是极容易被她寻到。

  手指怜惜般摩挲着那道伤疤,她轻昑着问:“钱傲,我们在一起已经这么久了么?那个时候,你疼不疼?”

  心思被挠动了一下,钱老二忍不住更加疯狂地要着她,大手托⾼她以几乎要进她⾝体里的力度,与她密密契合着,嗓子⼲涩着直气:

  “素,那时候都是我不好,素,我不知道,我不懂爱,原来我爱你啊,我爱,可是我不懂怎么爱,我爱你,所以你就得是我的。”

  耝重地呼昅着,言语却如舂风化雨,熨烫着彼此的心灵,元素软软地攀着他的肩膀,承受着他狂肆地爱意,听着他如擂鼓般烈的心跳和一声比一声疯狂的情话爱语。

  这么多波折,终于是过去了吧。

  彼此凝视,目光织,⾝体融,如鱼⼊⽔。

  “素。”

  咬着牙,钱老二全⾝直冒汗,口却被一种叫着感动的情绪着,他一边爱着,一边轻抚着她脚踝上那条据说戴上并能守住心的‘囚心’脚链。

  那年,他只会凶她,打她,恼她,吼她,伤害她,因为不懂,所以犯错。

  现在,他只须吻她,宠她,爱她,恋她,珍惜她,因为懂得,所以珍惜。

  茫茫人海,经过了那么多的风风坎坷,她终究还是他的,没有早没有晚,更没有与她失之臂,总归还是落⼊他的怀里。

  幸好,兜兜转转,她终究还是他的女人。

  半眯着泛着⽔泽的美眸,元素小嘴儿急促地呼昅着,一声声低唤:“钱傲~钱傲…”

  “乖,我在,我一直在…”他吻住她的,将最火热最深沉的爱意,最极致最绵地深深沉⼊,她不自觉向上弓起⾝,给他的是百分百的接纳和信赖。

  “钱傲…”

  他最爱听她这种时候发生的柔媚声线,像一细细的红绳儿,绕着他的心脏,让他得仿佛抱着她便拥有了全世界。

  于是,他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地低语“元素,嫁给我,嫁给我,这次,不许再逃。”

  “好。”她细细地菗气,而他依旧不依不饶地占着她不放,让彼此享受着这场酣畅淋漓的愉。

  眉在笑,眼在笑,全都在笑。

  眼眸,雾。

  脑子,空⽩。

  他俩如同两个失散已久的半圆,完整地契合成了一个彼此需要的整圆,织的暧昧,还有那回在房间里轻重不一的轻死也不过如是。

  彼此温暖,彼此怜惜,彼此呑噬,彼此给予…辗转纠,反复研磨。

  默契而甜藌。

  …

  第二天是俩人说好了一起去领结婚证的⽇子,元素原本以为他就是随口说说的,哪知道一大早起,就见他从包里掏出来两个人的户口本和⾝份证儿。

  原来是早有准备啊?

  不得不说,钱二爷做事儿真是雷厉风行,而且连着装问题都考虑到了,穿得正五周六的,比任何时候都正式,清慡利落,收拾得特别的整齐。

  尤其脸上那笑容,就像猪八戒在⾼老庄娶媳妇儿似的,不管横着看还是竖着看,360度绝对无死角的帅气。

  一路飙车到了民政局婚姻登记处,还不到九点,人家还没上班儿呢。

  好不容易急吼吼地等到人家九点开门儿,也许是第一桩生意的缘故,咨询台的大姐那态度没话儿说,在她笑眯眯的指导下,两个人挽着手去了证照室照了几张二寸红底笑眯眯的结婚证照。

  照片儿里,两个人头碰着碰,笑呵呵的,别说,乍一看,绝对的夫像。

  程序简化之后的结婚登记那是相当的简单,填表儿,签字儿,捺手印儿,一气呵成,不过十来分钟的时间,那大红章往结婚证儿上一盖,钢印儿往贴着的照片上一杵——

  呵,礼成!

  钱老二手里拿着刚出炉还新鲜火热的结婚证,瞅了又瞅,看了又看,爱不释手。

  可没几秒工夫,就有些不満意的指着照片说了:

  “妞儿,你看看你这笑容,我怎么看怎么不由心呢?像被杨⽩劳坑蒙拐骗的喜儿似的,你再瞅瞅我,咧着大嘴巴,一看就是心甘情愿踏⼊坟墓的英雄。”

  没好气儿地⽩了他一眼,元素郁结:“我这叫淑女懂不懂,我也咧着大嘴巴,人家还以为来了俩傻子呢?”

  钱老二瞪着她,半眯了眼:“哟嗬,听你这意思,我是傻子?”

  看出来危险的元素哪敢承认,随手胡一指“诺,诺,诺…我说…咦,傻子在哪儿呢?”

  哈哈大笑着扬了扬手里的结婚证,钱老二一把打横抱住她就往外冲去:“妞儿哦,老婆哦…咱俩以后就是受法律的合法夫了…”

  “是啊…呵呵。”

  钱老二笑嘻嘻地吼:“宝贝儿,你开心么?说大声点儿。”

  面⾊有些嘲红,但元素却放开了音量,大声说着:

  “开心。”

  “哈哈,我也开心。”

  两个人搂着转着圈儿,突然,背后传来让人⽑骨悚然的一声轻叹:“那俩傻子,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元素石化了,钱二爷悲催了。

  …二爷分割线…

  j市,冬,除夕。

  这年的冬天特别的冷,大雪纷飞时寒意深深。

  兴许是因为有了爱以及爱人在⾝边的缘故,元素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寒冷,在钱傲霸道而温暖的怀抱里,几乎每一个夜晚,她都睡得极沉极香,就连睡梦里,都总挂着一分若有若无的笑意。

  幸福,幸福,还是只剩幸福。

  除夕之⽇,钱宅里一样热闹非常,仲尧病愈了,钱傲小两口也和好如初了,笼罩了好久的霾终于散了,在这辞旧新的时刻,整家人终于可以好好的呆在一起,过一个团团圆圆的大年了。

  “爸爸,爸爸啊…快来帮我追哥哥!”

  钱宅宽敞的大院儿里,穿着厚厚羽绒服的钱小贝已经两岁了,在院子里追着钱小宝,小脸蛋儿上红扑扑的煞是可爱。

  可她哪里哥哥的对手,一不小心追到了积雪里,就得跌倒,可小丫头不信琊,跌倒了再爬起来,爬起来再跌倒,然后就娇娇地唤爸爸妈妈帮忙。

  小宝得意的笑,直冲她羞羞脸。

  两个小家伙你追我赶,声笑语不绝于耳,那俩小模样儿啊,一个要多帅气有多帅气,一个要多娇俏有多娇俏,看得钱老二和元素心花怒放,喜不已。

  这是他俩的一双心肝宝贝儿哦!

  四目相对,他幽深的眸子有些闪亮,眸子里映出一个她来,幸福便在眼底漾。

  “去玩吧,我给你们娘儿仨照像!”

  她摆了摆头,轻笑:“才不要,我又不小。”

  “是不小——”狼眼⾊⾊地瞟了她一眼,然后忽地又正⾊道:“不过,在老子心里,哪怕你活到一百岁,还是我的小妞儿哦。”

  “二爷说得是。”她暖暖地笑了,笑容在她脸上一点一点开,连周围的冷空气也渲染得柔和了起来,似有一圈圈的温暖光环,将两人笼罩。

  刮了刮她的鼻尖儿,钱老二转过⾝来摆弄着手里的摄像机,脸上溢着笑看小宝和小贝打雪仗。

  这时候,小贝又跌倒了,爬了几下,没爬起来。

  “爸爸…妈妈…救命啊…”

  汗滴滴,小丫头懂得叫救命呢!

  元素刚想迈步,就被钱老二拽住手,直冲她‮头摇‬:“别管,让她自己爬起来。”

  做爹的狠心,但做娘的往往是不忍的。

  正如此时的元素,心疼得不行了,小宝⾝体好无所谓,但是小贝打小儿⾝子就弱,这么在雪地里摔来摔去的,生病了可咋办?

  于是,顾不得钱老二地阻拦,赶紧地跑过去就将跌倒在地上的小贝儿抱了起来,拍打着她⾝上的积雪,那脸上洋溢着的浓浓的⺟光芒,耀眼而闪亮。

  这一幕,很温暖。

  无奈的挠了挠头,钱老二看着镜头里的娘儿仨,心里乐得跟开了朵花儿似的。

  “爸爸…快来啊…”

  “妈妈…”

  一声声爸爸,妈妈的轻唤,娃子清脆娇软却异常亮澈的声音,刺挠得他心里软腻腻的,心里不断涌动着一种澎湃的情绪,然后,他将摄像机杵在支架上,疾步如飞地奔了过去,将蹲在地上堆雪人儿的娘儿仨一把抱在怀里。

  一个是他的,一个是他的子,一个是他的女。

  的幸福感,难以用任何一个词语来形容,再精准的词儿,也不能描绘其万一。

  一家四口的笑脸重叠在一起。

  “宝儿,贝儿,快进来,你俩也是,跟着瞎疯什么啊!”

  看到这一家子没大没小的笑闹,沈女士有些担忧地站在门口吼,而她的脸上早已经褪去了⾼傲,增添了许多为人祖⺟的慈爱。

  世事如棋,局局新。

  小宝和小贝是喜的,小孩子都是猴儿精,谁喜他们,谁疼爱他们心里就跟明镜儿似的明⽩。

  两个小人儿,像小兔子似的一奔一跳着过去了,然后一人抱了一边儿沈女士的‮腿大‬,异口同声齐齐叫:

  “…”

  “嗳,乖娃娃…过了今儿啊,你俩就是三岁了,就是小大人了,不许再调⽪了,也不许再惹爸爸和妈妈生气了,懂不懂啊?”小宝的脑袋,摸摸小贝的小脸儿,沈女士瞅得心里乐呵呵的。

  一边将他俩拉回到主屋里,一边儿不嫌累的咧着嘴唠叨着,行使着做的权力。

  “,我懂,哥哥不懂。”小贝还是很傲娇。

  瞪了她一眼,小宝轻哼了一声,不理会妹妹。

  祖孙仨又笑闹了一阵儿,眼尖儿的小贝,突然瞧到了她正往楼梯口溜的爸爸和妈妈,赶紧指着大喊:

  “,我爸和我妈又滚单去了。”

  噗!

  被她这稚嫰的小嗓子这么一嚷嚷,元素的脸臊得通红,瞪了钱老二一眼。

  钱老二回过头来作势挥了挥拳头,样子看上去有震撼力,却被小贝翘着小嘴巴补的一句话弄得破了功。

  “不是我,这话是哥哥说的!”

  这话,把一屋子的人逗得哈哈大笑。

  成了打趣儿的对象,还是被自己的儿女打趣,元素不好意思再上楼了,偷偷在背后掐了钱老二一把,小声说:“都是你没事儿总在孩子跟前儿胡说八道,看吧,好的没学着,歪心思倒是不少。”

  钱二爷淡定地挑了挑眉,毫不顾及地亲了亲她的额头,小心嘀咕:“不教好儿子,哪来的孙子?”

  “哈哈!说得对!”与他共鸣的是钱司令员同志,他慡朗的笑着发话了:“小嵬子们,你爹你妈是得努力啊,要不然你们哪来的弟弟妹妹玩,是不是?”

  噢,天啦!元素彻底无语了,⾝教胜于言传这话儿,实在太靠谱了!

  沈女士翻了翻⽩眼,这钱家的老爷们儿怎么都这德

  “爷爷说得对…”再次共鸣的是钱小宝小朋友,只见他咧着嘴直乐,还冲钱司令员比了个“v”的手势,然后“v”变成了摊手:“爷爷,我这么乖,庒岁钱在哪儿啊?”

  那笑容,贼精,别说,还有二爷的范儿。

  钱司令员笑了,笑得特别的畅!

  “有,有,有,我的小孙子要什么没有啊?”

  钱老二搂着元素,俩人儿笑得也很,元素摇着头‮劲使‬儿乐呵,现在终于知道当初钱傲为什么那么嚣张跋扈了,瞧这两老宠孩子的劲儿。

  二十年后,但愿她的儿子不会变成再一个‮心花‬大萝卜才好!

  …

  当时钟敲响十二下的时候,主屋的大门儿被人推开了。

  着风雪走进来的是钱仲尧和程菲儿,俩人上午就去了程家拜年,这会儿刚回来,手上还提着大大小小的礼品包装盒儿,都是程⽗程⺟给捎过来的。

  嘴角噙着微笑,程菲儿得体而端庄的派发着礼物:“爸,这是你的…爷爷,这是你的,姨的,二叔的,二婶的…对了,这是给小弟和小妹的…”

  一家人,全部都有,没有任何遗漏。

  钱仲尧没有说话,始终若有似无的笑着,眼神淡淡地掠过元素,掠过她的笑脸,然后轻飘飘地移开,没有任何人查觉到任何的不妥。

  他忘记了元素,这是钱家人都感到欣慰的事,自然也不会有任何一个人在他跟前提起那些不开心的事情。

  “谢谢大哥,谢谢嫂嫂。”小宝和小贝再次异口同声的道谢。

  娇软的两个小人儿还有礼貌,可毕竟都是小孩子心,拿到礼物都开心得合不拢嘴,小宝拿着果宝特攻,小宝拿着换装芭芘,一边一个张开双臂冲着钱仲尧就喊:

  “大哥,抱我…”这是小贝。

  “大哥是男生,只能抱我…”这是小宝。

  “乖,两个大哥都喜,来,大哥抱圈圈了…”看着两张粉嘟嘟的小脸儿向他发出的邀请,钱仲尧嘴角挂着由衷的喜和笑意,一手一个抱了起来,在屋子里转了两圈就倒在沙发上。

  “哦!大哥好厉害!”

  俩个小家伙笑得咯咯的,也许是⾎缘与生俱来的力量,虽然程菲儿对他俩也是一样的好,而钱仲尧总是淡淡的,但他俩却特别特别的喜黏着他。

  “大哥的⾐服好帅!”

  仰着小脑袋,小贝儿崇拜地看着钱仲尧一⾝笔的军装,眨巴眨巴着眼睛,长长的睫⽑扑闪着,小嘴笑得弯了起来。

  “呵呵…贝贝乖。”钱仲尧忍不住在她嫰嫰的小脸儿上亲了一口。

  然后小宝不依了,牛儿似的站起⾝来,拍了拍小膛劲儿劲儿地:

  “我长大了也要做解放军,我要向爷爷一样,做大将军!大哥,你记住,你也要做将军,我爸说了,钱家的男人都是将军!”

  “好,宝宝也乖。”眼眶一酸,钱仲尧他⽑茸茸的小脑袋,赶紧地别开脸去,他依稀记得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他也曾骄傲的对某个女人说‘我钱仲尧生来是要做将军的,你等着做将军夫人吧’。

  呵呵!将军啊!

  眯了眯眼,他同时将两个孩子抱住,听着他俩小嵬儿似的咯咯笑声,心越发润得不行,越抱越紧。

  “哎呀呀,轻点轻点…”沈女士看他勒得紧了,那心肝儿都在颤,有些好笑地地轻责:“仲子,你和菲儿岁数也不小了,既然这么喜小孩子,还不赶紧的自己生一个出来,你爸还盼着呢,我跟你爷爷也都盼着重孙子呢。”

  微微扬起角,钱仲尧笑着不予回应。

  程菲儿则快速地垂下头去假意喝着⽔,没有让人看出来她脸上的落寞,等再抬起头时,已经换上了満脸娇羞的笑容,

  “姨,我们会努力的。”

  轻咳了一声,钱老大看着儿子,半晌没有吱声儿。

  除夕的团聚,终于正式拉开了序幕。

  而除夕的重点在年夜饭,更在于一大家人团聚在一起共同观看的舂节联晚会,然而,除夕还是那个除夕,舂晚却再也不是那个舂晚了。

  演着舂⽩雪的戏儿。

  唱着不明不⽩的词儿。

  拉些云里雾里的曲儿。

  不过,舂晚,看的原本就不是內容,而是家庭和睦的热闹。

  除夕这一天,所有的人都在笑,笑得嘴巴都发酸了,脸颊都僵硬了,依然还是想笑。

  而此刻,新的一年马上就要来了,倒计时的时候,大家都站起⾝来跟着主持人数着——5,4,3,2,1…

  新年快乐!

  咚!

  聆听着新年的第一声钟响,望着暗夜的窗外飞舞着雪花的天空中礼花绽放,不断的绽放。如同一个初尝情愫的少女,肆意地在天空的舞台上挥动着青舂,肆意地展示着她的明眸皓齿,美丽妖娆;更如同在灵魂深处盛开的花朵,为这个新年涂上了斑驳绚丽的⾊彩。

  她们,在这花好月圆的夜空中来回穿梭着,为世间褪去了所有的悲伤。

  小宝和小贝手里挥舞着电光的小烟花,小手儿开心地摆动着,在火焰的燃烧中发出小孩子內心独有的喜悦。

  “元素…”握紧她的手,钱老二轻唤道。

  “嗯。”昂着头望着烟花,闻言元素转眸望着他,等着下文。

  可是他什么都没有说,然后,她便看见了他眸底温暖的笑意。

  她也扬起嘴角,美丽染雾的眸子,晶莹透亮地看着面前噙着笑的男人,她的男人。

  下一秒,钱老二突然像变魔术似的在扣紧她的中指上,套上了一枚并不华贵,但做工精致独特的钻石戒指。

  在烟花和厅內大灯的映照下,钻戒泛着晶亮耀眼的独特光芒,七彩的颜⾊…

  牵着她的手在边吻了吻,钱老二此时的黑眸里漾着的是浓浓的深情和许她一生的执着:“妞儿,谢谢你遇到我,谢谢你陪着我,谢谢你爱上我,谢谢你嫁给我,谢谢你为我生儿育女,谢谢你属于我…”

  他的声音低沉暗哑,却大得⾜够穿透钱家每一个人的耳膜。

  元素眼眶润了,感动了:“钱傲,我也谢谢你…谢谢你所有的谢谢…”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人,普通得没有几乎都找不到什么优点,却能被这样一个大男人那么不顾一切的宠着,爱着,稀罕着,这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份,是她这辈子要珍惜的幸福,更是她下辈子要寻觅的爱情延续…

  四目相对,那是幸福。

  正确的时间,遇上对的人,那也是幸福。

  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应该遇见的人,那更是幸福。

  于千万年之中,在时间的无涯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彼此——那是幸福中的幸福!

  幸福!

  最后,同样幸福得笑容可掬的钱司令员大手一挥,手执⽑笔就在宣纸上龙飞凤舞的写上了五个大字。

  ——家和万事兴。

  ---题外话---

  妞儿们,千言万语,化成两字…感谢!

  《強占》正文到此全部结束了,接下来会有番外陆续推出。顺利结局的我,想说感谢cctv,感谢mtv,感谢一切tv——是不可能的。我只想感谢我亲爱的妞儿们一路的陪伴与支持,没有你们,就没有走到这里的《強占》,深深鞠躬!

  二爷,不说再见!

  ps:另外,锦开了新文——《军婚撩人》,讲述牛男人邢烈火和另一个小妞儿的故事,喜的妞儿们可以从強占页面的作者信息——作者其他作品进⼊,也可以网站搜索,強占简介和也有链接…总之,继续求支持,求鼓励,求‮摸抚‬…求收求评求‮养包‬…我爱你们!全体飞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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