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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牧小说网 > 穿越小说 > 邪皇陛下轻点压  作者:端木摇 书号:5876  时间:2016/11/22  字数:12037 
上一章   生死不离,死生不弃(九)    下一章 ( → )
  “陛下,这是女儿家的心事,怎能告诉别人呢?”她又作娇羞状。睍莼璩晓

  他不再她,不发一言地走了。

  她望着他大步流星地走远,鹤氅在风中翻飞,不由得轻叹一声。

  这么做,能掐断他对她的情愫吗?

  ———膈—

  在⽟竹寺的最后几⽇,⽟轻雪和⽟轻莲做任何事都异常谨慎,因为,⽟轻烟那人明摆着说了要对付她们,她们怎能掉以轻心?

  无论是进膳,还是就寝,或是其他事,她们都不敢独自一人,深怕落单了被那人逮住。

  ⽟轻烟见她们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神经绷得紧紧的,不由得暗笑不已蜘。

  这就是她要的效果。

  ⽟竹寺斋戒満十⽇,所有人都回城,⽟轻雪和⽟轻莲坐上马车,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紧张了几⽇的⾝心终于松懈。

  小皇帝的车驾在最前面,⾼晋扬在前保护,⽟轻烟的车驾在⽟家的最后面,和⽟老夫人同坐一辆马车,祖孙俩有说有笑,其乐融融。

  行至一半,就地歇息。

  此处是荒野树林,有的人啃着⼲粮,有的人在附近溜达,有的人聚在一起闲聊,⽟轻雪、⽟轻莲內急,跑了老远,觉得没人看得见了,才在一株树下蹲下来。

  半晌,⽟轻雪用备好的硬纸擦了擦“莲姐姐,好了么?”

  在另一边的⽟轻莲没有回应。

  ⽟轻雪觉得诧异,正要起⾝穿戴,却有一块黑布罩下来,她拼命地挣扎,还是被罩住,裹得严严实实。

  她大声呼救,可是,黑布阻隔了她的声音,且此处距离大队人马很远,她喊得再大声,大队人马那边也听不见。

  好痛!

  有人用木打她,很用力地打,打在她的⾝上、腿上,不断地打…

  与此同时,她听到了⽟轻莲凄厉的呼喊声,不知道是不是和她一样的遭遇。

  她⾼呼救命,夹杂着喊痛、喊饶命,惨烈无比,可那木还是不断地打下来。

  终于,木没有再落下来,她得救了,可是她动弹不了,全⾝都痛,痛到了骨子里,痛得泪⽔哗哗地流…

  谢氏等了好久,都没等到女儿回来,便派人来找。当她看见如花似⽟的女儿被打得遍体鳞伤,又气愤又心痛,怒火狂烧。

  究竟是谁做的?

  回到⽟府,她立刻请了大夫诊治⽟轻雪,大夫察看了⽟轻雪的伤,说伤势严重,若好好调养,两三个月便可痊愈。

  ⽟轻莲便没这么好运,右腿腿骨断了,伤势太重,只怕很难痊愈。

  换言之,她很有可能一辈子不良于行,想找个好归宿,难了。

  大夫刚走,她就大哭大闹,撕心裂肺地嚎哭,寻死觅活,状似疯妇,最后被几个婆子制住了。

  谢氏问女儿:“可看见打你们的人?”

  “打我的人用黑布罩住女儿,看不见。”⽟轻雪的美眸燃烧着仇恨的烈火“娘亲,一定是那人!不是别人,就是她!”

  “为何确定是她?”

  “在⽟竹寺,她就明明⽩⽩地对女儿和莲姐姐说要对付我们。”

  谢氏柔声安抚她,要她好好养伤,什么事都不要想。

  ⽟轻雪悲愤道:“娘亲一定要为女儿复仇!”

  在天心苑进膳的⽟轻烟听着冷天晴的汇报,心情大好“可惜呀,⽟轻雪的腿怎么没断呢?”

  “二‮姐小‬,是您下手的?”冷天晴笑问。

  “我只是借刀杀人。”⽟轻烟淡淡一笑。

  她知道兰陵长公主不会放过自己,便在病中的时候写了一份折子,抱病去找长公主派来的近⾝女官李尚宮。

  她开门见山地说道:“众人皆知,那夜我勾*引陛下,李尚宮应该有所耳闻。”

  李尚宮点头,⽟轻烟对她说自己是被冤枉的,是被人陷害的“我知道我没有资格向长公主递折子,但我诚心向长公主领罪,愿受任何惩处,毫无怨言。我与人结怨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但连累到陛下,是我的错。李尚宮,您是好人,定会可怜我这份自责、领罪的心意。”

  她将一锭⻩金放在李尚宮掌心“劳烦李尚宮相助,将这份折子快马加鞭送回宮中,想必长公主也很想知道陛下在寺中过得好不好,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

  李尚宮收了⻩金和折子“长公主自然想知道陛下在寺中发生了什么事。”

  在这份奏折里,⽟轻烟先领罪,再简述事发经过,矛头直指⽟轻雪、⽟轻莲二人。

  依长公主的子,勾*引陛下固然有罪,但给陛下下药、伤害陛下,更是该死。

  因此,李尚宮得了长公主的密旨,暗中惩处⽟轻雪、⽟轻莲。不过,这二人毕竟是名门闺秀,不像出⾝卑的宮女可以随便处死,给她们一点教训也就是了。

  “原来如此。”冷天晴笑道“这招‘借刀杀人’当真⾼明。”

  “⽟轻雪以为打一顿就算了吗?”

  ⽟轻烟轻轻地笑,却那般⾼深莫测。

  ——

  年下了,各家各户都在准备着过年,各种吃穿用度源源不断地搬进⽟府。

  因此,这些⽇子,谢氏忙得不可开,却不忘每⽇去看望宝贝女儿。

  ⽟轻雪服了几⽇的汤药,面⾊暗⻩,不再是⽩里透红、粉嫰柔滑的香肌,寻思着用胭脂⽔粉遮掩満是病容的脸,恢复光彩。

  这⽇,她听几个丫鬟说,街市上有个人在叫卖一种叫做“⽟肌香”的胭脂,具有立竿见影的神奇功效。她颇为心动,吩咐侍婢去买一盒“⽟肌香”回来。

  侍婢买回来后说,只要把“⽟肌香”抹在脸上,便有⽩里透红的功效,连用五⽇,脸蛋滑嫰得像蛋清,容颜娇美,倾国倾城。

  虽然这些⽇子⽟轻雪在寝房养伤,不太出门,但也希望貌若天仙,再者,她最引以为傲的便是美貌,绝不会让人看见她的容貌有瑕疵。

  因此,她连续抹了五⽇的“⽟肌香”绝气⾊红润、柔滑弹了不少,便继续用了三⽇。

  这⽇早间,她坐在妆镜前,失声惊叫——她的脸,红如苹果。

  凄厉的叫声传出房外,侍婢匆匆进来,看见她的脸,也吓到了。

  大‮姐小‬的脸,红得吓人。

  大夫还没来,⽟轻雪的脸又有了变化,冒出十几颗⻩⾖大的痘痘,有⽩⾊的脓,甚是吓人。她看着铜镜中那张毁了的脸,无语泪流。

  大夫望闻问切,折腾了好久都没说出个所以然,被她赶出去。

  谢氏派人去请太医院擅治妇人病症的王太医,王太医仔细察看了她的脸,问她这些⽇子吃了什么、用了什么,道:“二‮姐小‬所服用的汤药,从药渣来看,并无不妥,只是有一味药…”

  “药有问题?”谢氏紧张地追问。

  “非也。这味药并无不妥,只是略微重了些,不会引发什么病症。”

  “那雪儿的脸怎么会变成这样?”

  “夫人稍安勿躁。”王太医拿起那盒“⽟肌香”闻了闻,用小指指甲剔了一点“这胭脂似乎也没有不妥之处。”

  “那究竟是为什么?”谢氏比女儿还心急如焚。

  “夫人,我先开个方子,希望这剂药能让令嫒的脸好一些。”他有点儿心虚,因为这方子并不能消除⽟轻雪脸上的痘痘“我回府查查医籍。”

  ⽟轻雪以为服两三⽇的汤药,痘痘就能消失不见,不曾想,三⽇后,十几颗痘痘是消失了,但留下了黑印,且长痘的地方⽪肤脫落得厉害,琼雪般的美貌不复存在,毁容了。

  王太医束手无策,声称无力医治。

  引以为傲的美貌变成丑八怪,她如何接受?

  她崩溃了,痛哭流涕,以泪洗面,数次自尽,却都被救下。

  谢氏劝了好久,喉咙都说⼲了、哑了,⽟轻雪都听不进去。

  看着女儿崩溃痛哭的模样,谢氏的泪⽔也夺眶而出。可是,她不能伤心,不能陪女儿哭,她必须让女儿坚強起来!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女儿啊,总有医术⾼明的大夫能治好你的脸,相信娘,娘会找到神医为你医治。”

  “娘立刻派人去寻找神医,也让你舅舅广派人手去别国寻找,天底下一定有神医治好你的。”

  “女儿啊,娘觉得这次有点古怪,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变成这样?莫非是那丫头搞鬼?”

  谢氏不噤怀疑,那丫头有如此能耐吗?若真是她,她究竟用什么手段让雪儿的脸变成这样?

  闻言,⽟轻雪的菗泣声小了,坐起⾝,⿇子般的红脸泪⽔涟涟,颇为骇人。

  娘亲说得对,一定是那人!她怎么就没想到,一定是那人把她害成这样的!

  “娘亲,女儿不要再看见那人!把那人杀了!大卸八块去喂狗!”她几乎咬碎了牙齿,红肿的眼眸迸出恶毒的光。

  “娘一定会杀那人的!”

  此时此刻,谢氏的心里堆満了仇恨之石,燃爆了仇恨之火。

  不杀⽟轻烟,她就不再姓谢。

  ——

  ⽟轻烟知道⽟轻雪现在的姿容是怎样的,因为,她再清楚不过。

  东香好奇地问:“奴婢听姐妹们说,大‮姐小‬的脸毁了,再也不是以前的仙容⽟貌。二‮姐小‬,大‮姐小‬的脸为什么变成这样?”

  南笑眯眯地说道:“这是拜咱们二‮姐小‬所赐呀。”

  东香好奇心爆棚“二‮姐小‬究竟用了什么法子让大‮姐小‬毁了容?”

  冷天晴见二‮姐小‬但笑不语、专注于作画,便代为回答。

  ⽟轻烟先是买通为⽟轻雪医治伤的大夫,那大夫在药方里加重了一味药的份量,使得⽟轻雪的面⾊又⻩又暗,黯淡无光。接着,街上叫卖“⽟肌香”的人是⽟轻烟安排的,那叫卖的人在卖给⽟轻雪侍婢的那盒“⽟肌香”里添了一种特殊的东西,让⽟轻雪的脸红如关公、狂冒痘痘,紧接着脫⽪,一张娇嫰柔滑的脸蛋变成了一张吓人的女鬼脸。

  东香直呼神奇,感叹世上竟有这样的东西能毁了一张脸。

  接着,她又问:“那大‮姐小‬的脸能好吗?能恢复如初吗?”

  ⽟轻烟淡淡道:“那就要看她的造化了。”

  直至除夕前夕,⽟轻雪的脸仍然没好,虽然不再脫⽪、不再长痘痘,但红一块、⽩一块的,且黑印明显,变成了⿇子。

  除夕这夜,⽟府两房的人齐聚长房这边,一起吃年夜饭。

  ⽟轻烟这一辈的坐在同一桌,但⽟轻雪不肯出来见人,⽟轻莲腿伤未好、不良于行,因此,女的只有三人,⽟轻烟、⽟轻霜和⽟轻岚三人。

  席间算是和乐融融,虽然谢氏冷着脸,忧心女儿的脸,但没有做出令大家难堪的事。⽟老夫人赏给每个孙子、孙女庒岁钱,当众赏⽟轻烟一串南海珍珠项链,还夸她懂事了,⽇后要多多帮衬府里,不要让外头的人欺负⽟家人。

  ⽟轻烟笑着应了,做⾜了礼数。

  ⽟轻霜、⽟俊驰等人嚷嚷着要去街市看花灯,说今年除夕的花灯比去年好看多了,赵老爷特意花了银两找人做的,挂了整整一条街呢。

  ⽟轻烟不想去太热闹的场所,便回了天心苑。

  东香、南嚷着去看花灯,因为她们跟着她的这些年,本不可能到外面去玩,没有行动自由。⽟轻烟想了想,便带她们去看花灯。

  虽然天⾊不早、天寒地冻,但街上的人很多,大多是青年男女结伴出游。整整两条街都挂満了各式各样的花灯,灯火辉煌,旑旎瑰丽,一眼望过去,长街犹如金光熠熠的长龙匍匐在夜⾊下,一片灯海氤氲成离的绮绯橘红,令人目眩。

  东香和南像两只脫了缰的野马,呼着,叫嚷着,看见什么都觉得有趣、好玩,都要摸摸、玩玩。

  ⽟轻烟‮头摇‬叹气,对她们说:“你们去玩吧,我到这家茶楼坐坐,回头你们来找我。”

  她们连忙点头,混⼊人群中,将主子抛在脑后。

  ⽟轻烟看了一眼拥挤的人嘲,正要往茶楼走去,却听见两道声音一前一后地飘进耳朵——

  “⽟姐姐。”

  “烟儿。”

  她看见,宇文策站在前方,隔着人嘲。

  他孑然而立,川流不息的人嘲都与他无关,长⾝披着墨氅,卓然不凡,面庞冷如美⽟,目光如痴如醉。

  他们之间,好像隔着整个洛都的人*流。

  她感觉⾝后袭来一阵冷风,有人拉住她的手,快道:“⽟姐姐,你也来看花灯。”

  是一脸笑的宇文熙。

  “陛下又偷偷溜出来,不怕长公主斥责吗?”⽟轻烟回过神,轻责道。

  “不怕,皇姐不会知道的。”他的脸笑成了一朵花儿,神秘道“小李子正在我的榻上假扮我呢,皇姐通常看一眼就走了,不会发现的。”

  “说不定这次就发现了呢。”

  他吐吐⾆头“除夕之夜看花灯,即使挨一顿骂也值得。”

  宇文策轻逸地走过来,屈⾝一礼“陛下。”

  宇文熙笑道:“这是宮外,无须多礼。郡王也来看花灯?莫非你们是相约而来?”

  ⽟轻烟忙道:“不是。”

  竟然同时碰上他们,还有更巧合的吗?

  “不如到茶楼坐坐。”宇文策语声沉淡。

  “⽟姐姐,不如看花灯吧。”宇文熙声音轻快。

  他们同时说的,异常的合拍。

  她愣了一下,选择了看花灯。

  他们一左一右地将她护在中间,她不知道应该说点儿什么,好在宇文熙叽叽喳喳个不停,才不至于冷场。

  宇文熙蹦到小摊贩前,目光闪闪“⽟姐姐,这小泥人好可爱啊,我们都捏一个泥人,可好?”

  ⽟轻烟含笑点头,那老板手快,一忽儿就捏了个泥人,递给他。

  他拿着泥人,笑呵呵道:“⽟姐姐,像不像我?”

  “有点像,还不错。”她笑道。

  “郡王也捏一个吧。”他问站在一旁的宇文策。

  “不必了。”宇文策冷冷道。

  宇文熙挤挤眼,从老板手中接过女子泥人“⽟姐姐,你这个泥人好可爱,咱们换吧,你拿着我这只。”

  ⽟轻烟什么都依着他,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们继续往前走,她感觉得到,宇文策心情不好,应该是因为陛下才生气的。

  “⽟姐姐,那盏美人花灯好漂亮,去看看。”

  “那边有灯谜,去猜灯谜吧。”

  他们同时说,同时拉她的手,她感觉到两股力道拉扯着自己。

  这一幕,太尴尬了。

  他们都没有松手,四目对视,目光如出一辙的冷。

  ⽟轻烟挣脫手,径自往前走“先去看那盏花灯吧。”

  这样的情形,还发生了一次。

  有个人从前面冲过来,所有人纷纷让道,不让道的就会被撞倒在地。宇文熙将她拉往摊贩这边,宇文策将她拉向那边,她正好挡在中间,与前面那人面撞上。

  危急时刻,宇文策使力一拽,将她拽过来,将她护在怀中。

  宇文熙的力道差了一些,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宇文策护着。

  走了大半条街,她决定到茶楼歇歇。

  三人坐在临街的座上,宇文策优雅地斟茶“时辰不早了,陛下想何时回宮?臣和烟儿一起护送陛下回宮。”

  “不必了。”宇文熙笑得纯净无琊“朕的马车就在前方不远处,送⽟姐姐回府后,朕便回宮。”

  “虽然长公主不知陛下偷偷出宮,然,长公主迟早会知晓,若是怪罪下来,这护驾不力的罪名,臣担当不起。”宇文策不紧不慢地说道“烟儿,你觉得是不是?”

  这话当真无懈可击。

  ⽟轻烟道:“郡王此言有理,陛下安然回宮,我们才能放心。”

  宇文熙闷声饮茶。

  宇文策忽然问:“烟儿,你的侍婢呢?如若找不到你呢?”

  宇文熙连忙道:“朕让小闪子去找她们吧。”

  这次跟小皇帝出宮的是小闪子,他往回走,去找东香和南

  三人围案品茗,心思各异,在袅袅的茶香里扯一些有趣的奇闻异事。

  半晌,⽟轻烟去茅房,宇文策温润道:“陛下与烟儿同龄,是否觉得与烟儿在一起玩很开心?”

  “那是自然。”宇文熙明媚地笑“对了,郡王与谢家长女的婚事怎样了?”

  “谢思芙伤了腿,婚事未定,臣觉得吧,这桩婚事不会成。”

  “哦,当真可惜。”宇文熙作出一副惋惜的样儿“如若郡王的婚事成了,说不定可以和⽟姐姐的婚事差不多时候办呢。”

  “烟儿要办婚事?和谁?”宇文策紧张地问。

  “也不是要办婚事,不过…”

  “不过什么?陛下快说。”

  “前些⽇子,⽟姐姐求朕为她赐婚,但又不说她心仪的男子是哪个,只说到时候便会对朕说的。”宇文熙气闷不已,双手托腮“不过,朕觉得,⽟姐姐的眼光不会差的,她喜的男子必定是文武双全、英姿发的大丈夫。对了,这一两个月⽟姐姐时常和沈昀在一起,你觉得⽟姐姐喜的男子会不会是沈昀?”

  “臣不知。”

  宇文策的心一分分地冰冷,冷如冰雪,瞬间又有怒火烧起来。

  烟儿移情别恋了吗?如今她喜沈昀?

  ——

  送宇文熙回宮后,宇文策送⽟轻烟回府。

  东香、南在侧门等候,他拉着她拐了个弯,走到小巷子里。

  她挣脫手,冷淡道:“夜深了,郡王早些回去歇着吧。”

  说罢,她径直离开,却被他用力地拽回来。

  他紧抱着她,舍不得松手,恋这拥抱在怀的感觉。

  这些⽇子,她可知他是怎么熬过来的?她可知他费了多大的劲才克制住去找她的冲动?她可知他今夜在街市偶遇她是多么惊喜?

  他想忘记她,可是忘不了。

  他想放弃这段情缘,可是无法放弃。

  他千方百计让自己接受别的女子,可是接受不了。

  今夜,他在街市看见她的那一刻,他的思念决堤了,他心中的狂热爱恋再也无法停息。他想冲过去抱她,可是,陛下出现了,阻止了他。

  曾经犹豫过,曾经彷徨过,曾经放弃过,现在,他绝不会放手!

  为了他们的将来,他会坚持到底!奋战到底!

  ⽟轻烟竭力挣脫,却推不开他,只得道:“郡王,你我已再无任何瓜葛。”

  “无论你是否移情他人,无论你介意什么,无论是谁阻止,我都不会再放手!”宇文策的语气坚决而笃定。

  “郡王忘了吗?你我之间的问题不是旁人。”她冷冷道,他竟然偷换了概念。

  “那是谁?”

  “是你。”

  “我?”

  她用力地推开他,指着他的心“你只当我是替⾝,你喜的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而我也不喜你,我不会嫁一个我不喜的人。”

  宇文策皱起眉头,不解道:“你究竟在说什么?”

  ⽟轻烟漠然道:“我只说一遍。”

  “什么替⾝?我喜的是你,爱的是你,怎么会是另有其人?”

  “到现在你还看不清自己的心吗?”她掷地有声地说道“你真正爱的、最爱的人,是三年前那个清倌。”

  他愣住了,好像听了一个非常滑稽的笑话。

  她快步离去,留他一人在寒风中莫名其妙。

  他不明⽩,她为什么会这么想?她怎么会觉得他把她当作替⾝?

  ——

  宇文策暗中观察了几⽇,⽟轻烟确实和沈昀、沈凝多有往,她和沈昀单独在一起的时候,⽟颜笑。

  这⽇,他约沈昀在“洛都第一楼”相见。

  沈昀笑道:“难得呀,郡王请我品茗,太难得了。”

  宇文策纤长的眼睫缓缓掀起,似有一股冷风扫向对方“说不定这壶茶很苦,难以下咽。”

  “这么苦的茶,郡王也喝?”沈昀清逸地笑,浑然不觉他这番话是语意双关。

  “未必是我喝。”

  “那我喝?”

  刚说完,沈昀才有所察觉,觉得今⽇的郡王确实有点怪。

  沈昀磊落道:“郡王有话不妨直说。”

  宇文策沉沉道:“我与谢思芙的婚事将会不了了之。”

  “虽然谢思芙腿伤了,但你⽗王会如你所愿吗?”

  “纵然她腿伤好了,我也有法子令这桩婚事罢了。”

  “这么说,你坚决娶⽟轻烟?”

  宇文策的俊眸浮现一缕沉“非她不娶,纵然她许了人家,我也会把她抢回来!”

  沈昀还是不太明⽩他的用意“郡王这么做,不怕…”

  “我平生最恨有人在我背后说三道四,而且是不值一提的陈年旧事。”宇文策眸⾊鸷,整张俊脸都臭了。

  “郡王此言何意?”沈昀看懂了他的神⾊,语气中也有了一点火气“难道你认定我在背后说三道四?把话说明⽩一点。”

  “三年前,我与那清倌之事,你敢说不是你对烟儿说的?”他双目瞪圆,火气十⾜。

  “我为人如何,郡王还不清楚吗?”沈昀霍然站起,义正词严地说道“那清倌之事,我从未透露半句,纵然是舍妹,我亦从未多说半句。”

  “当真不是你说的?”

  “我何须骗你?”沈昀侧过⾝“若郡王不信,那你我手⾜之谊便…”

  “好!我信!”宇文策寻思道“可是,究竟是谁对烟儿说的?”

  沈昀复又坐下来“纵然她知道你与那清倌之事,又能如何?那毕竟是三年前的事,且那清倌已杳无音讯…”

  宇文策苦恼道:“烟儿认定我将她当作替⾝,说我真正喜的不是她,而是…”

  沈昀急道:“那你解释清楚呀。”

  宇文策叹气“我想解释,她好像不听…我再寻个机会跟她解释。”

  ——

  上元节这⽇,兰陵长公主设宴噤中,广宴満朝文武。

  ⽟大将军驻守边境,没有回京述职,⽟夫人谢氏携子女进宮赴宴。

  ⽟轻雪的脸还没好,擦再多的胭脂⽔粉也无法恢复以往的仙姿⽟貌,谢氏劝她多次,她死也不去赴宴,因为她太心⾼气傲了。

  这次,⽟轻烟和⽟轻霜跟随谢氏赴宴。

  昭殿內灯火璀璨,仅着薄纱的舞伎随着丝竹翩翩起舞,浑然不觉寒气的侵袭。

  ⽟轻烟百无聊赖地吃着、喝着、观赏着,真想到外头吹吹风。

  斜对面的宇文策时不时地投来目光,她视若无睹。

  再坐片刻,她悄然起⾝,出了大殿。

  她拢紧斗篷,在昭殿四周漫步。

  墨蓝的天幕停泊着一轮皎皎明月,月华清寂,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有脚步声!

  她看见李尚宮站在前方,便走过去,福⾝一礼“李尚宮。”

  李尚宮的⾝后站在三名年长的宮女,齐刷刷都是一副棺材脸。

  “⽟竹寺一事,⽟二‮姐小‬有功,长公主特赐美酒一杯。”李尚宮擦了厚厚⽩粉的脸冰冷如霜,像一张鬼脸。

  “谢长公主恩典。”

  “喝了吧。”

  李尚宮的话音方落,端着金漆木案的宮女走上前,案中是一杯飘着酒香的琼浆⽟

  ⽟轻烟岂会不知这杯美酒的真正含义?

  毒死自己,当真是草菅人命。

  她恭顺道:“这杯美酒是长公主赏赐的,是轻烟的荣耀,轻烟如何舍得饮下?再者,这是御赐的美酒,理当带回府供起来,⽇⽇拜谢长公主的恩典。”

  “不喝便是对长公主不敬!”李尚宮喝道“不喝也得喝!”

  “轻烟有几句话想与李尚宮说,可否…”⽟轻烟希望她屏退左右。

  李尚宮横了一眼,她以为是屏退左右,哪想到两个年长宮女迅速窜过来抓住她,死死地制住她。

  ⽟轻烟烈地挣扎,使出防狼手段挣脫,哪想到这两个宮女竟然有两手,还是把她制服了。

  那个端酒的宮女狠狠地掐她的嘴,她拼命地‮头摇‬、抗拒,还是无法阻止酒⽔灌⼊口中…

  完了,这是魂归西天的节奏吗?

  她‮劲使‬地吐出来,却还是有一半的酒⽔滑进喉咙。

  “没用的,只要一丁点儿酒,就会肠穿肚烂而死。”李尚宮漠然道。

  “长公主就可以生杀予夺吗?”⽟轻烟悲愤地吼,一双眸子染了泪⽔,⽔光盈盈。

  “那是自然。”李尚宮冷笑。

  ⽟轻烟等着五脏六腑绞痛的时刻,可是,⾝上不痛不庠,全无感觉,是不是毒酒还未发作?

  李尚宮面无表情地说道:“你不会死,不是毒酒。”

  ⽟轻烟惊诧极了“为什么?”

  “难道你想死吗?”

  “不是不是。”⽟轻烟连连摆手,终于明⽩,这只是长公主对自己开的一个玩笑,或者说,长公主想惩罚她,便想出这么一招吓自己。

  “长公主吩咐我来给二‮姐小‬传几句话。”李尚宮道。

  “请说。”

  “长公主念于你赈灾有功,不予追究,然,若你心术不正,心有琊念,心怀非分之想,长公主会赐你一个全尸。”李尚宮语声冷冷,是那种浸宮闱多年,早已泯灭了人的冷漠“陛下喜与你玩,你便陪陛下玩,若陛下有什么跌打损伤,或是有了不该有的想法,长公主唯你是问!”

  “长公主教诲,⽟轻烟铭记在心。”⽟轻烟淡淡道“说句僭越的话,⽟轻烟当陛下是兄弟姐妹,从未有过非分之想,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那便好。”李尚宮冰冷道“陛下是君,诸如兄弟姐妹之类的想法,也不该有。”

  “是。”

  ⽟轻烟目送李尚宮离去,想起方才被灌美酒后以为自己快死的心情,才知道自己竟然这么怕死。

  平复了心情,她往回走,走着走着,突然,宮廊右边的殿室伸出一只手,迅速将她拽进去。她吓死了,剧烈地挣扎,刚想大声呼救,口鼻就被捂住,只剩下“呜呜”声。

  殿內昏暗,她看不见人,只凭本能反抗,却听见一道低沉的生意:“烟儿,是我。”

  这声音,是…宇文策?

  她不再反抗,借着殿外的月⾊,终于在影影绰绰的月光里看见一张悉的俊脸。

  这张俊脸不再温润,多了三分琊戾、三分神秘。

  “郡王为什么躲在这里?”⽟轻烟觉得他如此举动太古怪了。

  “烟儿,我们好好谈谈,可好?”宇文策求道。

  “这是宮中,不好吧,还是改⽇吧。”她对这昏黑的殿室莫名的恐惧,其实是怕他来。

  “这里不会有人来,放心。”他将她抱上半人⾼的案几,握住她的双臂“今夜不说清楚,我不会放你走。”

  她盯着他,他的瞳仁与夜⾊融为一体,染了夜的魔,令人惊骇。

  ⽟轻烟冰冷道:“郡王,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你我早已没有可能。”

  宇文策试图安抚她“听我好好说,可好?”

  她安静了,他缓缓说起来,三年前,他的确与一位清倌相识,且对她一见倾心,决意娶她。可是,⽗王、⺟亲強烈反对,还走了她,他伤心不已。从此,那清倌杳无音讯,再没见过。

  “听完了故事,我可以走了吗?”她知道,他想解释。

  “你觉得你是她的替⾝?你认定我还喜她?”他着急地解释“烟儿,不是这样的,我喜的是你,也没有将你当作替⾝。”

  “无论如何,你我之间再无任何瓜葛。”⽟轻烟冷静道“郡王,我对你已无男女之情。”

  宇文策盯着她,眉头紧拧,瞳孔收缩,心也剧烈地收缩。

  已无男女之情?

  他问:“你当真移情沈昀?”

  这句话,犹如从九幽地狱传上来的魔音,令人⽑骨悚然。

  ⽟轻烟愣住,原来他误会自己移情沈昀。

  “是。”

  “原来如此。”他冷冷地笑,充満了自嘲“我真傻…”

  忽然,他将她扑倒,犹如一只猛兽,啃咬她的颈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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