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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牧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纨裤 作者:乐颜 | 书号:7118 时间:2016/12/27 字数:79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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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第二天傍晚,升平大长公主去世的噩耗就传来了。 这位倔強的公主硬是撑着病体,亲自安排了女儿的出嫁事宜,在得知女儿被夫家认可的消息后,才咽下最后一口气。 因为升平大长公主的婚姻状况特殊,再加上皇帝玄昱对他这位姑⺟印象还不错,就应允了升平大长公主去世盖王缶贝前最后一项要求:由礼部主持她的葬礼,不许顾家人揷手。 升平大长公主不肯作为顾家的儿媳妇葬⼊顾家祖坟,而是要求作为“归门女”回葬到皇陵。在皇室传统里,是允许独⾝皇子或者皇女⼊葬的,可以为他们在主陵旁边开辟单独的小墓⽳。 顾惜恩得到报丧信时,小脸立刻惨⽩,木然了许久。 当原平之抱住她时,她才像突然醒悟过来,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她已经无法自制,为她换⾐备礼的事都由原平之一手持,而等夫俩匆匆赶回公主府,顾惜恩见到⺟亲的遗容,顿时浑⾝冰冷,头晕脑旋,跪下还未磕头,就一头栽倒在地上,昏厥了过去。 就算在昏厥中,她依然在泪流不止。 这世上唯一一个全心全意爱她疼她、为她着想不求回报的人,就这样走了,永远地离开了她,再也回不来了。 顾惜恩在昏厥中哀哭,在哀哭中不愿清醒,她多么希望这只是自己的一场恶梦。 原平之原本打算一直陪伴在小子⾝边,他实在担心她,顾惜恩自幼由升平大长公主亲自抚养大,⺟女俩相依为命,感情比普通⺟女更要深上几分,⺟亲突然离世,一定是椎心刺骨之痛,他希望自己能陪在小子的⾝边,最起码可以为她提供哭泣时依靠的肩膀。 可是这世上总是有那么些讨厌的人会做些令人讨厌的事。 瞧,顾家的人就不请自来了。 按照道理,升平大长公主是顾景宏的子,是顾家的儿媳妇,也是顾景法两个庶子顾惜贤和顾惜良的嫡⺟,她的丧事自然应该由顾家⽗子主持,但是大长公主不愿意。 顾景宏带着顾惜贤和顾惜良前来,是让顾惜贤和顾惜良来做“孝子”为他们的嫡⺟哭灵、守灵与送葬。 礼部负责升平大长公主葬礼的官员却得了皇帝玄昱的吩咐,不许顾家⽗子揷手,他们来吊唁可以,但是揷手礼仪就免了。 于是顾家⽗子和礼部官员发生了争执,最后没办法,他们找到了公主唯一的女儿、女婿这里。 顾惜恩还在昏着,原平之知道顾家人到来的消息后,脸⾊很是难看。 他缓缓把顾惜恩扶到灵前靠墙的草席上安置好,让她的大丫鬟秋⽔、秋月贴⾝照顾着,然后才转⾝把不相⼲的人都赶到了灵棚外。 原平之冷冷扫了眼顾家三⽗子,顾景宏⾝形⾼瘦,年轻时想必也曾经英俊风流,否则不会得到一位公主的青睐,可惜此时他却有些驼背,额头上有着深深的皱纹,眉宇间一副抑郁难消的样子,似乎这些年他在顾家过得也并不怎么顺心如意。 其实想想也知道,因为升平大长公主的原因,顾家惹恼了皇帝,虽然没有治他们藐视皇族的罪,但是顾景宏已被勒令赋闲在家,连个闲散官职也没有,⾝上只剩下继承自先辈的爵位。 但是顾家的爵位并非世袭,而是降一等继承,并且三代而斩,顾景宏是最后一辈,他的儿子已经没有爵位可继承,所以他的两个庶子前途更是黯淡,官场中没有人愿意提拔他们。 大概顾景宏自己也不会想到,年轻时他和升平大长公主那样恩爱,曾被誉为皇室夫的千古楷模,曾被多少豪门世家的贵妇千金欣羡,为什么后来却变成了这样? 顾景宏总是不相信升平大长公主会真的这样绝情,总以为会慢慢等到她气消,他甚至也曾动过“留子去⺟”的念头,把他的两个庶子过继到升平大长公主的名下,当做嫡子抚养,然后把两个小妾远远发卖出去。 可是公主不同意,她鄙夷地唾弃他:别自欺欺人! 背叛她偷偷生了儿子,却还要让她来亲自抚养,占据她公主嫡子的名分,享受皇亲国戚的待遇,世上还有比这更划算的“好事”吗? 顾家人未免也太会打算盘! 她堂堂公主从来就不是三从四德的小熬人,任凭男人欺负了还要忍气呑声。 她说,恩断,情绝。 她到死都不肯再见他一面。 她死了也要回葬到娘家,回到皇陵,不肯进⼊顾家的祖坟,不肯与他将来合葬。 她真是一个狠心的女人。 人家说不见棺材不落泪,顾景宏此时才感到深深的绝望与伤心,他此时才真的意识到他再也等不到她气消了,她与他再也不可能和好了。 他带着两个儿子前来帮忙,是真心的,他不愿意看着自己的嫡没有孝子送葬,孤零零地一个人上路。 他向礼部官员与原平之诉说了自己的心愿。 原平之看了他那两个畏畏缩缩的庶子一眼,冷笑道:“真要当孝子,活着的时候为什么不当?人死了倒要尽孝了?为的什么?图的什么?别尽惹人笑话了!” 人们都知道丧礼之中最重要的就是孝子,孝子手持丧,扛引魂幡,抬棺时要负责摔盆,此盆乃灵前祭奠烧纸用的瓦盆,起葬时摔碎,作为亡者间用的饭锅。没有孝子摔盆,亡者魂归间之后就没有饭吃,没有供奉的锅碗,就会成为孤魂野鬼。 而为了突出孝子的重要,但凡担起“孝子”角⾊的亲属,律法明文规定他们都拥有继承死者遗产的权利。 这一点,对于某些生者来说,才是最重要的,比如对于顾家⽗子三人来说,或许就是如此。 顾家这些年收⼊少,开销却还维持以前的奢靡,自然是坐吃山空,每况愈下。⾝为先帝的么妹,当今皇帝的姑⺟,升平大长公主的⾝家可想而知,必然极为丰厚。 “你说什么呢?”顾惜贤脸⽪涨得通红,说:“我和弟弟一番孝心,哪里有你想得那么龌龊?” “人在做,天在看,心里有没有鬼自己最清楚!”原平之冷笑,说:“你们不必担心岳⺟⾝后无人送葬,她有孝女惜恩,也有孝子原平之。” “夫君!”恰好醒过来的顾惜恩听到原平之这句话,顿时大惊,不顾自己的⽗亲与庶兄弟,上前拉住原平之的手,仰起苍⽩的小脸看着他,说:“夫君,不可!不可!” 如今礼仪规矩都非常森严,本没有女婿为岳⺟摔盆的道理,只有⼊赘的上门女婿才有这个责任,但上门女婿是极为丢人的,人们说起来都是背宗忘祖的,満脸瞧不起。 何况,原平之不是⼊赘女婿,他家里还有亲生⽗⺟健在,他如果为岳⺟做了孝子,又置自己的亲生⽗⺟于何地? 所以,顾惜恩是绝对不能答应的! 虽然她年纪还小,却懂得这道理,她泪眼汪汪地对原平之说:“夫君,不要,我很感恩,可是不能让你这么做,不然我再也无颜回原府,无颜去见公婆。我去求皇帝表哥,让他特开恩旨,让我亲自为⺟亲送葬!” “胡闹!”顾景宏顿时不允了,说:“胡闹!妳⺟亲不顾体统,连妳也被教育得这么离经叛道,自古及今,哪里有出嫁女摔盆送葬的?” 女儿是什么? 人们都说女儿是赔钱的货,嫁了人就是别人家的人了,不能在⽗⺟跟前尽孝,没有资格为⽗⺟摔盆送葬,所以世人皆轻女重男。 “你——”顾惜恩突然发狠,双眼通红地怒视着顾景法,似乎气极怒极,可是自幼的教养让她不会像乡野村妇那样痛快破口大骂,她咬了咬牙,努力稳住自己因为悲哀与愤怒而颤抖的小⾝子,语气冰寒地说道:“⽗亲,不知道你所说的体统是什么?你所说的经与道又是什么?天地分,人间分男女,难道孝心也要分男女?我只知道我是⺟亲生、⺟亲养的,我为她尽孝天经地义,为她做任何事我都愿意,如果这就是违背体统,就是离经叛道,那我宁愿不要体统,宁愿离经叛道!言尽于此,⺟亲留下的遗嘱,不想看到顾家的任何男丁。⽗亲,请你们回去吧!” “妳、妳、妳!”顾景宏手指颤抖地指着顾惜恩,被气得脸膛⾎红,恨不得甩这个忤逆女几个耳光。 顾惜恩却不理他,转⾝回了灵棚,同时吩咐公主府的大管家去求皇帝下特旨,允许她为⺟亲送葬。 原平之看着子倔強的瘦小背影,紧紧抿了抿。 这小丫头怎么可以让他如此心疼,让他想去狠狠地抱住她、好好地怜惜? 按照大长公主的遗嘱,丧礼从简,只停灵七⽇,七⽇后,升平大长公主的棺椁落葬在景国玄氏皇陵一个偏僻的墓⽳里,她唯一的女儿为她摔盆,尽了“孝子”之孝道。 此次葬礼之后,小小的顾惜恩顿时与升平大长公主齐名,人们尽皆传言孤傲执拗的公主生养了一个更加离经叛道的女儿,硬是以女儿之⾝強抢了儿子该尽的职责,错位,牝司晨,荒谬至极。 原平之对种种流言不屑一顾,对于别人给他的同情目光更是一笑置之,反问道:“纨子娶离经叛道女,可不正好是天生一对?” 半月后。 原府,藤萝馆,外书房。 已是仲舂,天气越发温暖起来,万里晴空上一轮旭⽇将人间照耀得暖洋洋的,草儿返青,嫰叶发芽,鸟儿在快地鸣唱。 藤萝馆里的主要花草自然就是紫藤萝,由专门的花匠用竹竿为紫藤萝搭建了棚架子,在廊檐下、小径旁、花墙上,到处都是攀援而生的紫藤萝。现在这些紫藤萝已经长了花苞,再过不久,就可以看到如烟如雾如雨如瀑的紫藤萝花海,那将是原府最为绚烂离的舂⽇一景。 原平之自幼钟爱紫⾊,小时候就最爱用紫藤萝花样绣制的各种物品,比如荷包、香囊、扇袋,自然他的⾐服上也少不了藤萝枝纹样。 紫⾊虽然华贵、神秘,却非常挑人,并非人人都能穿戴都会好看,大多数人穿了只会显得暮沉呆板、老气横秋,可是原平之却不然,不管他穿戴哪一种紫⾊,都只会越发衬托出他的华丽优雅、拔俊美,似乎他天生就适合这样的朱紫⾊,贵气袭人。 皇帝玄昱就曾经这样赞叹原四公子:“満朝朱紫贵,唯见原四郞。” 只是此时华贵的原四公子正毫无形象地瘫坐在书房里的椅子上,瞇着双眼,没精打彩地望着窗外的紫藤萝花架。 书童银子将他手边已经冷掉的茶⽔倒掉,又换了杯热茶,目光在原平之⾝上绕了几圈,试探地问道:“少爷在烦恼什么?” 原平之看了他一眼,问:“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烦恼了?” 银子低下头,悄悄翻了个⽩眼,转头征询蜷缩在书房角落里闲到发慌的侍卫邵五,问:“邵大哥,你说少爷是不是有烦恼?” 邵五是皇帝玄昱指派给原平之的暗卫,但是原平之认为自己无官无职,与别人又没有什么利害关系,本不会有敌人招惹他,哪里用得到暗卫?原府自家的侍卫就已经够了,偏偏玄昱要多事。 有个虽然风流心花却像狐狸一样狡猾奷诈的⽗亲,有个大度好強却事事妥协的⺟亲,有个近乎十全十美的长兄,有个英勇善战的二哥,有个一肚子精明的三哥,再加上一个特别爱管他、宠他的皇帝表哥,原平之觉得自己唯一能做的事就是混吃等死、混天聊⽇。 名利非我所想,富贵非我所,美⾊也无非如此,人生何其无聊也? 邵五用一贯严肃认真的表情回答银子:“少爷成家了,自然多了男人的烦恼。你还小,不懂。” 银子撇嘴,说:“谁说我不懂?少爷不就是好久没碰女人了吗?可少爷说他要为岳⺟守孝,要清心寡。” 窝在窗台下晒太的随从金子唾弃银子,说:“说你不懂就是不懂,少爷是少了女人就不能过的人吗?少爷是忧心少夫人呢,你个笨蛋。” 邵五点头,也说:“确实如此。少夫人昨⽇不让少爷陪伴她守孝,让他去忙自己的事业,可咱们少爷似乎无事可忙,所以…” 原平之怒吼一声:“统统闭嘴啊!” 于是四公子的三个跟班纷纷再度扮起哑巴。 只不过金子和邵五互相换了一个彼此心知肚明的眼神——四少夫人的无心之语,伤了四少爷的男人自尊心了。 事情的起始是这样的。 在升平大长公主的葬礼之后,顾惜恩⾝为出嫁女,按照规矩要为生⺟服为期一年的孝,亮丽奢华的新嫁⾐悉数收了起来,⽇常只能穿耝⿇布所做的丧服。 但是顾惜恩毕竟是新嫁娘,又和公婆同住,公婆之上还有位长寿的太婆婆,素⽇穿⽩戴孝是不吉利的,她的婆婆郑氏便吩咐家里的针线婆子为她特意准备了各种青、蓝、灰等素净颜⾊的⾐服作为常服,头上也不戴⽩花,而是统统换成了素银的簪子、箍子等。 按理说,郑氏这样做,既周全了顾惜恩对生⺟的孝心,又照顾了她对原府长辈的恭敬孝顺之意,是没有做错的。但是原平之担心顾惜恩年龄小,怕她钻牛角尖,非要为生⺟披⿇戴孝坚持一年,那就要和原府闹别扭了。 而且,按照之前顾惜恩非要为生⺟摔盆送葬的那股倔強劲儿,原平之的担忧也并非全无道理。 所以,原平之在⺟亲遣人将⾐服送来之后,特意到了东內室安慰顾惜恩——为了守孝,两人已经分居,原平之住到了西內室。 顾惜恩听了他的话,却是诧异地看了看他,苍⽩的小脸露出一点虚弱的笑意,说:“夫君多虑了,我怎么会不接受婆婆的好意呢?真正的孝存于內心,并没必要在意那些形式吧?” 原平之讶异于小子的早,也心疼她那哀莫大于心死的伤痛。 他点头道:“妳说得对,百善孝为先,有心意最重要。” 顾惜恩道:“娘亲虽然走了,但是她仍然会一直活在我心里,陪伴我一辈子。一年孝,两年孝,三年孝什么的,做给别人看的,没意思。” 原平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叹了口气。 是的,那些做给盖王缶贝别人看的所谓“大孝子”有多少人在为⽗⺟守孝期间,仍饮酒作乐,嫖娼纳?而这样的人,却能登上孝子贤孙榜,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原平之见顾惜恩自己能够想得开,便有意转移这令人伤感的话题,他眼睛瞄到窗台下桌子上的文卷,问:“在抄佛经?” 顾惜恩摇了头摇,拿起其中一本递给原平之,说:“是账本,我在整理我娘留下来的财物。” 原平之瞪大了眼睛,问:“妳能处理得了?” 这个时代,女子识字念书的很少,就算认识几个字,也多是学些女则、女诫、女训这种束缚女子思想的东西,精通算理的极少。 世人皆道“男主外,女主內”似乎男人和女人各自掌握了一半的权利,实际上呢? 男人在外面忙事业赚钱养家,兼或喝酒嫖娼乐娱消遣自在快乐;而女子被困于內宅,名义上主內,却连“內宅”也掌管不了,她们手里仅握着自己的一点嫁妆和丈夫愿意给她们的那一点点“养家钱”⼊账出帐都是极为有限的小数目。 她们所谓的主內,不过是代替男人孝顺长辈,生儿育女,洗⾐做饭,做没完没了的家务事。困于锅碗瓢盆,困于尿布娃,再娇美的女子都会变成⻩脸婆,变成男人眼中的明⽇⻩花,恩爱不再。 而男人们之所以能让女人们甘心奉献,傻傻做牛做马,除了各种三从四德思想的从小编输,就是限制她们读书识字,特别是算理知识,只有她们愚笨不堪,才便于控制。 因为他们知道,女人一旦开了心智,并不会比男人差,甚至有许多女人比男人还聪明。 顾惜恩见原平之看着繁杂的账本很是诧异,不由心一慌,怦怦跳,她忽然想起⺟亲曾经教导过她,不要在丈夫面前显露聪明,要让自己变得“笨一点”、“弱一点”那样丈夫才会疼爱她。 她慌地抢过账本,低着小脑袋,喃喃地说:“其实也没有什么的,⺟亲留下了好几个不错的账房先生,他们都是忠仆呢,我只是胡看看。” 原平之狐疑地盯着她,不明⽩她怎么刚刚还自信満満,转眼就变成了可怜兮兮的小媳妇样。 他想了想,问:“妳特别学过数理之学,还是学过算账理财?” 顾惜恩虽然很想蔵拙,可是她毕竟还小,学过点知识就忍不住想在心上人面前炫耀,原平之一问,她立即又得意忘形道:“我娘特别请先生教我的,『算经十书』我已经学了前面的三本了!” “算经十书”是景国国子监算学科的教科书,是集合了先人千余年的精华之著作,就算许多国子监的监生也弄不懂这些算题的,他们比较擅长的是背诵“之乎者也”那些古文经典。 所以,原平之更为惊叹,他倒不知自己的小子可能还是个小天才。 他问:“妳真的学完三本了?” 要知道“九章算术”里面的一些题目,原平之自己都曾经算得很辛苦。 顾惜恩仰起小脑袋,骄傲地扳着手指头说道:“真的呀,『周髀算经』、『九章算术』、『海岛算经』嘛,其实这三本书里面有些问题我还是不太明⽩的,但是模仿着先生的步骤,好歹也能解题了,所以先生说我已经学会了。” 原平之点头。 也就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但这已经很了不得。 他继续问:“妳⺟亲让妳学算经,主要是为了便于妳⽇后算账理财吧?” 顾惜恩点着小脑袋,说:“公主府的开销由皇家负责,⺟亲在还好,⺟亲走了,公主府被收回,属于皇家的田产也被没收了,我连娘家都没得回了,只有打点好⺟亲留给我的一些私产。⺟亲说过,手里有钱,心里才不慌。” 说到“娘家都没得回”的时候,小丫头眼睛一红,匆忙低下了头。 原平之见她小⾝子微颤,心疼得一塌胡涂,便伸手抱起她,让她与自己面对面,直视着她的眼睛说道:“别担心,以后夫君养妳,有我的地方就是妳的家。” 顾惜恩乌溜溜的大眼睛里还噙着泪珠,此时却怔怔地看着原平之,然后绽放出一个梨花带雨的明媚笑脸,说:“嗯!” 可随即她又不好意思地埋首到原平之的肩膀上,说:“夫君,我没事的,你不必⽩⽇也留在內宅陪伴我,人家会说你没出息的,你快去忙吧。” 你快去忙吧。 忙什么呀? 原四公子被小新娘赶出了內宅,茫然了。 忙着去和狐朋狗友遛街斗? 忙着去勾栏青楼调戏新的美女娇娃? 以前觉得惬意的纨生活,怎么突然就变得没意思了呢? 而且仔细一琢磨,居然还让他有点光虚度的心虚內疚感呢。 原平之瘫软在书房的椅子上,长长地叹了口气,说:“原来长辈们说的是对的,男人只有成了家,才会真的成啊。少爷我以前的⽇子真是⽩混了!” 邵五应声道:“男人成了家,属于男人的烦恼也多了,再也不能自在逍遥,所以属下不成家。” 原平之哼了一声,说:“你懂什么?就算是烦恼,那也是甜藌的烦恼!” 银子看向金子,小声问:“你看少爷的表情,烦恼得很甜藌吗?” 金子同样小声回答:“我看他是自寻烦恼。” umUx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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