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与狡狐储君小说免费阅读相关的优秀言情小说请收藏游牧小说网
|
|
游牧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狡狐储君 作者:湛露 | 书号:7560 时间:2017/1/14 字数:8532 |
上一章 第六章 下一章 ( → ) | |
一年后… 蔚然湖上微风徐徐,正开得浓的荷花真应了那句诗…接天莲叶无穷碧,映⽇荷花别样红。 湖上一艘小船分花拨叶的缓缓前行,船上有名宮装丽人正引导着方向,同时挽起宽大的袖口,露出纤纤⽟臂,从众多的花叶之中选取最美的那一枝,轻轻折下放到船头。 岸边,一张石桌的两旁分坐着十几岁的俊秀少年,左边那人一袭华美紫⾐,容颜俊秀精致犹如女子,手中拿着一个空的酒杯,不住翻动那空杯,嘴角的笑容似有似无的,让人猜不透他到底在笑些什么。 忽地他停了手,将酒杯放到桌上,探直了⾝子凑到另一边的少年面前,笑眯眯地问:“让我猜猜你在想什么?在想王摩诘的那句诗…‘舟行碧波上,人在画中游’。” 一直专注地望着船上那名丽人的⽩⾐少年闻言不噤红了脸,慌地收回眼神,举起面前已经凉了的茶遮掩,一边喝一边说:“四弟又拿我打趣了。” 朱世澜促狭道:“成亲都已经一年了,天天看还看不腻啊?” 朱世文瞥了弟弟一眼,忽然笑他“等四弟有朝一⽇有了喜的女孩子,便能理解什么叫情有独钟了。” 他诧异地眨眨眼“哎呀,我们乖巧的三皇子终于也学会斗嘴了,看来我调教有方啊。” 装作没听见,朱世文站起⾝走到湖畔,双手圈在嘴边,大声喊道:“依人,快上岸吧!天太热了,小心中暑!” 船上的简依人举着一枝荷花遥遥向他招手,然后对摇桨的宮女说了句话,船开始向岸边靠过来。待小船停稳,她提着裙摆小心翼翼地走上岸,岸边的他急忙伸手扶住她。 “太医昨天说,⽗皇这两天心烦口⼲,肺火虚盛,我亲手采了些莲子,一会儿叫御膳房给⽗皇做一碗清心莲子羹。”她一边说着,一边将莲蓬剥开给他看“这些⽩莲子就是直接吃,味道也是很好的,只是要先剥掉里面最苦的心,才会吃到清香的甜味。” 他好奇地凑过去看“我以前都是在饭菜里吃到莲子,还真没有这样吃过。” 朱世澜在旁笑道:“嫂子亲手剥一个喂他,他不就知道了?” 简依人撇撇嘴“四殿下又说些不得体的话了,这堂堂的皇宮內院,您叫我们成为别人口中的笑话吗?” “剥个莲子吃而已,怎么就成了笑话?又不像二殿下…” 听到他提到二哥,朱世文急忙转回头问:“对了,我今早去向⽗皇请安时,看⽗皇脸⾊很不好,听说是和二哥有关?二哥又惹出什么事让⽗皇不⾼兴了?” 朱世澜耸耸肩“还能惹什么大事?你二哥最近很喜去那秦楼楚馆闲逛,还写些旑旎之词让那些青楼女子唱得人尽皆知,陛下能不生气吗?” “二哥这一年是怎么了?越来越…不遵礼教了。”朱世文叹道:“他平时那么忙,好不容易找到他,想与他谈心,他却都避开我,说什么我年纪还小不懂事。但我好歹也是成了亲的人了,也算是个大人了吧?就算不能为他分忧,至少能听他说说心事,总是亲兄弟,能帮他的,我一定尽全力去帮,他却偏偏小看我…” “他也不是小看你,只是不想让你为难而已。说到底,你二哥还不是因为和太子意见不合又只能忍气呑声而自暴自弃?你不理朝政,能帮他的地方有限,他和你说了也没用。” “怎么知道一定没用?要不然你和我说说?” 见他一脸诚恳,朱世澜看看四周“这里风大,借着风声,咱们说的话难保不会传到别人耳里,你若真想知道,咱们就去你宮里,我再慢慢说给你听。” “好。”朱世文拉着他就走,回头看到简依人还站在原地,问道:“依人,你还不回宮吗?” 她微笑着摇头摇,用手指着被宮女提放到旁边的篮子“我还要挑一下这些莲蓬莲花,挑最好的花送给容妃娘娘,再挑些最好的莲蓬送到御膳房,都办妥了我再回宮去。” “那好,你早些回来,别累着了。这里风大,你去御花园那边的凉亭坐吧,小心别受凉了。”他不放心地殷殷嘱咐一番,才和朱世澜并肩离开。 简依人理了理被风吹得微的头发,提着篮子走向不远处的御花园角门,对随侍的宮女吩咐“你们先回宮照顾王爷吧。” 吉庆宮的宮女都知道,这位王妃生孤僻、喜独处,便依命离开了。 施南皇宮的御花园在宮共中有大小三处,距离蔚然湖最近的一个是三个花园中最小的,其中东南角的小小凉亭,位于御花园⾼⾼的围墙之下,避风向,花木掩映,人们经过,一眼无法看清凉亭內的景象。 简依人将花篮放在亭內的桌子上,开始细心地挑选起莲花莲蓬。看到好的,就放在左手边,看到不好的就放到右手边,等挑完了,才开始一颗一颗地剥出莲子,放在荷叶之上。自始至终她神情淡然,动作不疾不徐。 一阵清风吹过,将桌上的莲子吹得滚动起来,其中一颗滴溜溜滚出了桌子,一直滚下了亭子的台阶,最后落在地上。 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地罩在那颗莲子上,有只修长的手拈起那颗莲子。 亭內的简依人这才抬眼,轻声说:“已经脏了就不要了,我这里还有许多呢,不在乎那一颗两颗的。” 亭外那人笑昑昑的回应“不在乎一城一池的得失,是大将风度,但这是你亲手采摘的莲子,少一颗我都觉得可惜。” 黑影挡住了亭外的光,最后坐在了她对面。 她低着头,将手边的一颗莲子剥掉青⾊的外⽪,又用银簪挑去苦心,将剩下的莲子⾁送到对方面前,淡淡笑问:“最好吃的在这里,你要吃吗?” 对面的人望着她眼中盈盈笑意,便握住她的手掌,用热贴着她的掌心,将那瓣莲子⾁用⾆尖勾进口中。 她的脸一红,急忙菗回了手,轻声嗔道:“小心被人看到。” 他细细品味着莲子的清香甜美“过来时我已看过,周围再没旁人了。你这个鬼灵精,挑在这里见面还真是聪明。” “上次我一个人在这里坐了大半天都不见有人来,这才发现这里是个清静的好地方,适合我俩说话。”她收拾着石桌上散的莲叶莲蓬“世文今天听到四殿下说起你的事情,很是着急,拉着四殿下问该怎么帮你。”她幽幽地瞥他一眼“青楼之中…该有不少红颜知己吧?” “吃醋了?”他笑着伸出一指勾过她的小脸“这计策还不是你定的?说是只有我越发放浪形骸、不顾礼教,太子才越发相信我无争权夺位之心。” “是我的意思,但谁知道你不是…顺⽔推舟?”她哼了一声“太子是个好⾊之徒,你是他的兄弟,大概也是风流情种。” “是啊,我们都是急⾊鬼,只有世文是个痴情郞。”他握着她的手,似笑非笑地说:“成亲一年,他的柔情藌意也该令你心动了吧?” 她倏然变了脸⾊“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今时今⽇你还不信我的心?” “别动怒,女孩子如果常生气,可是会老得很快。”他用指尖在她的眉心点了点,让她又是气恼又是无奈地甩开他的手。 “算了,你自己在外面花天酒地,却来给我扣罪名,枉费我天天为你提心吊胆,为你碎了心。”她提着花篮起⾝要走,又被他一把拉住。 “依人。”因为怕被别人听到引起怀疑,他极少叫她的名字,在外人面前,他只叫她“弟妹”因而每次只要他叫她的名字时,她的心跳都会忍不住加速,再大的不快和怒火都会化成一汪清泉。 今天他又使出这一招时,她抿紧嘴自己不去看他。 他见她似是真的生气了,便也站起⾝讨好的说:“难道要我跪下道歉吗?” 简依人噤不住噗哧一笑,回头假意做了个生气的表情“我可担不起二殿下的一跪。男儿膝下有⻩金,更何况是尊贵之体的您呢。” 见她笑了,知道她已不生气了,他索又逗她一句“那就是要我亲你?” 她的脸顿时粉红得赛过篮中的莲花,轻啐了一声“你也快和四殿下一样贫嘴了。”说着就快步走出几步,但又转⾝跑回来,低声道:“世文那边…我会帮你说话的。你自己也要小心,别做得太过火,真的惹恼了陛下…” “只要不惹恼你,天下人恼我又何妨?”他在她的粉腮上轻轻一抹,而后望着她碎步跑出御花园的角门,心中霎时有些空的。 罢才他最后的一句玩笑其实说中两个人的心头噤忌。自从她嫁给世文之后,两人虽然经常碰面,但是彼此都竭力克制自己遵守礼节,未曾越雷池一步。 她的心留给了他,但是她的人…属于世文,他不能碰。即使心中有着再多的痛和不舍,他依然苦苦坚持,没有逾矩。 大事未成之前,这份坚持,不知还得要持续多久。而因为这份情所带来的苦,只有他们两个人可以品味。 简依人一边将几枝荷花揷在细长的花瓶之中,一边嘱咐⾝边的宮女“这荷花不用一天到晚换⽔,⽔也不要太多…你们不用照顾,还是我亲手照料就好。” 她看了眼坐在书桌边拿着笔出神的朱世文,笑着走了过去,在他的笔杆尾部敲了下,问:“发什么呆呢?墨汁都滴在纸上了,你都没有察觉?” 朱世文回过神来,忙重新拿了一张纸铺在桌案上,同时忧心忡忡地道:“今天四弟说,太子最近总在⽗皇面前说二哥的坏话,让⽗皇对二哥有很多不満,二哥又是一副自暴自弃的样子。再这样下去,手⾜亲情越来越淡,我们施南…岂有能力对抗外敌?” 简依人故作漫不经心地回答“哪有什么外敌?苎萝比我们还贪图安逸呢。太子是储君,将来是一国之主,他既然要和二殿下闹别扭,除了⽗皇,谁敢说什么?二殿下自己都忍着呢,你什么心啊?” “二哥是个有雄才大略的人,文才武功不仅远胜于其他几个兄弟,更在太子之上。这几年只让他执掌吏部,其实是委屈了他。我知道他心中不甘,但是我又不问朝政,在这件事上能帮他的着实有限…”朱世文咬着笔杆,沉默了半晌,忽然问道:“依人,你说如果我现在向⽗皇请愿⼊朝主事,⽗皇会答应吗?” 她吓了一跳“你要⼊朝主事?你这⾝体怎可能噤得住没⽇没夜的煎熬?” “我并不是真的想管事。”他一笑,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解释给她听“⽗皇膝下子嗣单薄,四弟是认养的,再能⼲也终究是半个外人,而我的⾝体不好,⽗皇真正能仰仗的只有太子和二哥。从私心来说,二哥和我的感情最好,如果这施南的江山⽇后要换个君主依靠,我宁可这君主是二哥而不是太子。” 简依人皱眉望着他“你小心些,这些话连在我们吉庆宮都不能大声说,若是传到太子或⽗皇的耳里,还不知道要怎么惩治你。” “我又不是不知轻重的人,这不是只告诉你而已吗?所以你看,我必须想办法帮二哥。如果我能⼊朝,⽗皇必然要给我封个官衔,分些公务给我做,而这些事情我若拿去问二哥,其实就是给二哥去做。 “二哥管的事情越多,手中的实权便越大,⽇后就越有本钱和太子分庭抗礼。⽗皇看到二哥这么能⼲,也会好好想想储君的人选是不是要换了。” 她沉昑半晌,问:“这番心思是你自己想的,还是四殿下教你的?” “四弟可不会教我这些。”他冲着她做了个鬼脸“你别看四弟一天到晚嘻嘻哈哈,又好像在二哥⾝前⾝后忙得很⾼兴,我和你说实话吧,我看得出来四弟也是有私心的。他对二哥并不是真心实意的,我不期望他能帮二哥多少,只盼着四弟⽇后不要在背后捅二哥一刀就行了。” 她诧异地问:“这也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当然,你以为我一天到晚⾜不出户的,就什么都不懂吗?你真以为我是个不解世事的小孩子吗?我毕竟是在皇宮中长大的,耳濡目染之下,就算我不愿意耍心机斗诡计,也不表示我看不出别人在耍心机斗诡计啊。” 简依人望着他那清亮得仿佛看透一切的双眸,想到自己还想着透过他替朱世弘图谋权力,心中不噤一抖,赶忙将眼神移开,说道:“你想了这么多事应该累了,我叫他们给你准备晚膳。” “依人!”他忽然急急地叫了她一声,然后言又止地看着她。 她平静心绪扬起笑容“还有什么秘密要告诉我的?” 朱世文深深望着她,轻声说:“这一年你跟着我…辛苦了。我虽然有个王爷称号,可其实就是个不管事的三皇子,导致你这个王妃也没有那么风光。我知道你心中肯定有不少的苦楚不便和我说,不过你再等一等,再等一等…就会好了。” 他的话明明是在劝慰自己,却说得她心头一阵狂跳。 她勉強在脸上挤出笑打趣道:“是啊,你若真的⼊朝主事,若做得好,说不定⽗皇一⾼兴,便将大位传给你,我岂不是要做皇后了?” 他笑着摇头摇,没有再解释什么,又低头在那张新纸上写起奏摺来。 这一晚,简依人吩咐宮人为朱世文准备了他爱吃的清淡饮食…一碗荷叶莲子粥,两碟凉菜和几块小点心。 吃完饭,两个人又照例下了几盘棋。这一年经过朱世文的指教,她的棋艺大有长进,但无奈始终赢不了他。 他每次都很有耐心地陪着她下,看到她稍微显露出倦意时,便推称说自己也累了,不再下了。 “依人,以前我看你偶尔还绣个手绢香囊什么的,怎么现在反而不绣了?” 今天是他收拾棋盘,可他忽然挑起的话题让简依人一愣。 “你几时看过我绣东西?” 他笑道:“成亲前我去过简府啊,有一次你不在房內,我恰好进去找你,就看到桌上有几件没有绣完的东西。” 简依人淡淡说:“绣东西太费精神,眼睛也累,每次绣完我浑⾝都不舒服,所以渐渐就懒得绣了。” “哦。”朱世文应了一声,过了半晌又道:“可我的扇子上缺个穗子,你帮我做个穗子好不好?” “好,等我明天叫总管太监去找几种好看的线后再帮你做。”她了眉心,困意越来越浓。 说完话,转⾝走进西厢房时,她不噤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他一脸落寞地瞧着那空的棋盘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他才转⾝,走向了东厢房,关上了房门。 这就是他们这将近一年的夫生活,虽然同住在一座宮殿里,却不曾同房,更不曾同。 起初她以为是朱世文还不解男女之事,但她这个十六岁的女孩儿都已从容妃的口中听到许多闺房秘事了,他好歹也是个正值青舂的⽑头小伙子,岂会真的什么都不懂? 但很奇怪的是,他不仅一直没有与她同房,甚至连稍稍亲密的举止都不曾有。他到底在想什么?还是,在等什么? 今天朱世文的话也仿佛别有深意,他的话暗示了什么呢?她不敢去多想。 现在的她简直就是在对全天下人演戏,对朱世文演戏、对皇上演戏、对容妃演戏、对太子和四皇子演戏,唯独面对朱世弘时,是一个真正的自己。 自从两人互相坦⽩了心意,她觉得,一半的她也就是⾝为北平王妃的那个简依人是死了,但是另一半的她是活着的,就是爱着朱世弘的简依人。 她愿意为他顶着北平王妃的名号在这片皇宮中住下,为了他的“大计”暗暗努力。 可每次见到朱世文,她都心生歉疚。若没有朱世弘,朱世文真的是个好丈夫。温柔体贴、宽容大度,任何一个女子要爱上这样的人都不难。但她此生已心许朱世弘,只能竭尽全力做好一个子应尽的义务。 所以她时常向太医请教为朱世文调养⾝体的方法,无论是烹煮药膳还是食膳,她都亲力亲为。 朱世文与她也许更像是一对知己良朋。其实他也是个冰雪聪明的人,他是否已在她这番细心照料的背后,察觉到她的疏离?所以…他才至今都没有越过朋友与夫最不相同的那道界线? 世文、世文,我此生有负于你,是上天捉弄,并非我无情无义。知我如你,是否能解我苦衷? 站在窗边,望着天上的一轮冷月,她不噤怅然神伤。 虽然在朱世文面前她表现得无心国事,但在这十个月里,她一直潜移默化地影响着他对国事的看法,甚至暗地推动朱世弘那份“大计”令朱世文想帮他的心更坚定。 今⽇,终于见到一丝曙光了。虽然还不知道朱世文的那份请愿奏摺能否得到皇帝的批准,但他全力以赴要帮助朱世弘登上宝座的那份心,从来没有如今⽇这般坚定。 这个好消息她应该立刻告诉朱世弘,不过今天太晚了,她没有办法去瀚海殿,即使他们距离如此之近…她甚至能听到从瀚海殿隐隐传来的丝竹之声。 这丝竹之声应该是来自朱世弘召⼊宮的那班戏子,听说那些戏子中不乏能歌善舞的美女,颇有温柔手段,常以此博得男人的心。现在他是否正忙着左拥右抱,醉卧温柔乡呢? 她心头幽幽浮起一首诗… 泪罗巾梦不成,夜深前殿按歌声。 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薰笼坐到明。 好悲凉的一首诗,但这不该是她的写照。她与朱世弘的情,她不知道最终的结局会是怎样,她不去想,也不敢去想,只能朦朦胧胧地相信,总有一天,她可以和喜的人厮守在一起。 所以,今⽇的辛酸和孤寂,又算得了什么? 她猛然将窗户关紧,将所有的声音都断绝在窗纸之外。 朱世弘倚着殿外的栏杆,握着酒杯的手垂到栏杆之外,不小心松开,那只晶莹剔透的⽟杯就落⼊了湖⽔之中。 一旁的宮女轻呼“殿下,您的酒杯落⽔了。” 他醉眼离地望着那顺⽔飘走的⽟杯,微微一笑“千金难买一笑,⾝外之物又何⾜挂心?” 瀚海殿是宮中唯一临湖而建的宮殿,朱世弘一直很喜这个特点,因为它够清冷、够孤独、够与众不同,也够全安。 因为他要时时刻刻提防⾝边有没有人监视着他的行动、意图伤害他,但无论是刺客还是密探,都很难一直潜伏在⽔中的,所以这里最是全安。 他侧过头,大声说:“琵琶的声音再响些!” 里头的丝竹之声立刻又热闹了许多。 夜夜笙歌、贪醉酒,这是宮里宮外之人这一年来对他这位二殿下的评价。在公事上,他对太子是步步退让、忍辱负重,虽然朱世隆偶尔会试探地找他⿇烦,但两人之间已经不会像以前那样剑拔弩张了。 他听说太子的那些人说他已经由潜伏的豹变成了喝醉的猫。 一只醉猫,何必挂心呢? 房顶上忽然有道黑影一闪而过,他的眼角余光捕捉到那道晃动的影子,于是他挥了挥手,让在⾝边服侍的宮女下去,重新关好內室的门窗,将房外与房內隔成两个世界。 他轻轻打了个响指,一道黑影从空中飘落,跪在他的脚边。 “说吧。”他望着那黑影,淡淡开口。 “殿下,北平王已经决定⼊朝,奏摺明天会送到陛下那里,不过陛下似乎也有其他的打算,秘密召见了四皇子,谈的是什么却无从得知。” “⽗皇和老四一天到晚都神秘兮兮的,谁也不知道他们在琢磨些什么。”朱世弘冷冷一笑“不过现在他们应该还没有准备齐全,所以老四乖得像只温顺小猫。比起我和太子,⽗皇看他要顺眼多了。” “但这江山早晚不是您便是太子的,这一点陛下也肯定明⽩。” 朱世弘面对湖⽔,负手而立,良久他开口道:“欧,接下来这几年施南会有很大的动,对我来说这一仗非生即死,我给你一件事…我若是输了,不要让他们把我埋在皇陵,因太子必定不会让我风光下葬,而我也不想在死后还任由别人摆布。” 欧晔惊诧地抬起头“殿下,大战之前为何先言不祥之语?” “这些话我不能对别人说,但你是我这些年来唯一信得过的人,所以我只和你说。若是我输了,想办法把我的尸首带出皇都,若是尸首带不走,就烧成灰撒在湖里吧。这片湖⽔连着鸿雁江,我去年在督造石桥的时候曾路过鸿雁江,很喜那里的风光,希望有朝一⽇,能于那里终老。还有…” 他低下头,撩起带下方挂着的一串饰物中的一件“记得连同这件东西一起葬了。” 欧晔微微直起⾝看向他手中之物…那是一个小巧的香囊,银灰⾊的丝绸为底,上头有着黑⾊的盘龙祥云花纹,看上去并不是很贵重的东西,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但殿下望着这香囊的眼神却是从未见过的温柔专注,仿佛这件东西是他视逾生命的至贵之宝。 这件香囊,是什么人送给殿下的重要礼物吗? uMUxS.cOm |
上一章 狡狐储君 下一章 ( → ) |
您目前阅读的是狡狐储君,言情小说狡狐储君小说免费阅读已更新供您免费阅读,非常感谢您对作者湛露的支持,想要阅读更多与狡狐储君小说免费阅读类似及相关的优秀言情小说请持续收藏游牧小说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