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透明的…一手指都能穿过去…
她透明的,可以看见她背后⽩⾊的墙壁和盆栽…
他扑了上去想抱住她,却摔在了地上,她看着他掉眼泪,眼泪却在眼眶里就蒸发了…
温良…温良…
不要走!
他心底有个声音在嘶喊着,喉口出⼲哑的一个字都出不来。心脏处如同烈火在燃烧着,痛得他几乎能厥过去的力道,他却依然这样清醒的看着这样的一幕!
"林…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
人永远就是这样,无论平时多么花言巧语,到了最实真的时刻,只能挑些最为简单而蹩脚的话语来说,更何况本就不善言辞的她,到了这种时候,竟然只能说的出这几个字,就只能不断重复着,盼望着他能够明⽩她的意思。
早知道就不来了…这样忍残的消失在你面前,不如让我一个人静悄悄的死去…
空气里恍惚还回着她的声音,只是她透明的⾝影,却已经渐渐消失了。
林⽩羽呆呆坐着,眼角挂着未曾⼲涸的泪滴。
"林哥…",第一个发现不对劲的朗推门走上前来,捉住疯狂的想要捕捉住空中的气息的那双手,低低的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至少…那个⾝体还在那里…"
应该是有用的吧…他不忍心把尸体两个字说出来,生怕被他听见。
即使到现在为止,他还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可是,就是这么实真的发生了…那具早已停止了呼昅的⾝体,原来,体內蔵着另外的灵魂。
原来,林⽩羽爱上的女子,长相是那样的简单而秀丽。
林⽩羽冷冷的菗出被朗遏制的双手,一双眼睛里,甚至连痛苦都没有,只是一片幽深的,呑噬所有光亮的黑暗。
他紧紧抱着顾云岚的⾝体,眼泪一滴一滴的砸在了女人冰凉的脸蛋上,终于将人抱起来,冷峻的容颜上是一片不容阻止的戾气。
朗叹了一口气。"你要怎么做?"
男人静静看了他一眼,低垂着头对着怀里的女子笑:"总有一天她会回来的,我相信。"
"我会等她。"
朗叹息。这样的爱情他该如何向世人解释呢…温良是早就离开世界的人,凭借着一些执念才勉強停留在世间的孤魂…只是依然深爱着,哪怕那要面对着这样忍残的离别…
温良的心…发现的太晚…在那样伤害了自己深爱的人以后,因为自责的而痛苦消失的时候…又该是怎样的心情呢…
突然感觉从⾝后有人的啜泣声音,他低低笑了。
"在那边的世界中,一定会有一个深爱着她的人…"
"没关系…温良会消失…说明她最后一刻很幸福…她是幸福的离开的…"
"那么…你为什么流泪呢?"
"因为心痛…因为绝望…"
其实每个人都有那么一个曾经爱的死去活来的人,长情的人是一辈子,短情的人是一瞬间,温良是那种一辈子的人,却终于做了件狠心的事情。
这样在他面前消失…真的会毁掉他!
"林⽩羽…,我不会离开你…永远不离开…"
从噩梦中醒来,林⽩羽将温良的照片紧紧贴在心口,闭着眼睛想,这是一个梦中的梦,温良,我一定还陷在梦中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不是吗?
只是他每一次醒来,痛楚都乘以十倍上增。
他走进了医院里,静静注视着恍若睡中的女子。
两天前将人送进医院时候,医生判定为植物人状态。
本来是已死之人,偏偏有那么口气,牵挂着什么而一直留着,散不掉。
心脏还在跳动着,只是人,却连最基本的思维都没有了。温良的弟弟和妈妈来过了,哭的一塌糊涂,江为诺来过了,哭的眼泪鼻涕一把抓,连文慧来过了,泪眼婆娑的跑开了。
江景深?
他想起了那天江景深从门外进来时候的模样。
他一句话都不说,一双眼睛就那么直直的注视着病上的女子,薄紧紧抿着,他却看到他握成拳头的手都要捏碎了。
怎么会发生这么可怕的事情…
他问他,呵呵,他也想知道。上天总是玩弄人心的⾼手,让你绝望的连一丝眼泪都没有!
那天两个男人在医院的走廊上打了起来。
等到两个人都鼻青脸肿⾎流成河,却互相看着对方笑了。眼睛里闪烁着一片一片流不出来的晶莹。
媒体上的各种报道被江景深封杀了,只是消息还是流传了出去,顾云岚成为植物人的新闻一经过播出就在国內掀起了一股子狂风。
有感叹的,有暗慡的,有冷眼相看的,有同情的,也有伤心的。
一个人的生命是如此的渺小,哪怕是万众瞩目的明星,到这种萎谢的时候,也不过是换来了一句,"这么年轻,真是可惜了。"
在这个世界上究竟有什么可执着的呢?非要打破头留下来。
不过这一切与他无关了。
他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等待。等待她回来的一天,她会回来吗?也许永远都不会了,如果真的只是个愿望…那么执念消失后,她还剩下什么?
只是他私心里还是期待着她能够回来,能回来最好,不能回来也没关系,就这样守着这个她曾经呆过的⾝体,看着她恍惚还活着的容颜,回忆着她点点滴滴,就⾜矣。
家族的事情暂时给下属了。
反正最近江景深也没有心情找他⿇烦。
听说郑翎和恭如⽟结婚了。好像是把心不甘情不愿的新娘给绑了去的。
他握着她冰凉的手亲吻着。
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会和他一样。
听说齐晖有男朋友了,不过还是长的有点像他,看来那丫头是注定要单相思一辈子了。
⽩燕妈妈来过了,带着小⽩燕和⽗亲,他第一次看见了⽗亲,为了他而流下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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