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大的个,粥太稀了容易饿。"我一板一眼认真地解释。
这次,牧少臻只是闷哼了一下,就拿起调羹。
我像诡计得逞的小孩,在心里偷笑。
用完餐后,牧少臻去浴室冲了澡,换下深蓝⾊商业正装,换上浅蓝⾊休闲的西装,整个人感觉年轻了几岁。
从车上下来,牧少臻牵起着我的手,我则捧着刚买好的鲜花,笑脸昑昑地出现在爸爸面前。
"爸爸,我和少臻来看你了。"
此时,爸爸正躺在上听看护阿姨讲报纸上的新闻,一听到我的声音,动地想要起来。
牧少臻快步过去把爸爸搀扶到椅子上,低沉磁地声音唤了声"爸"
爸爸⾼兴地应了一声。
"少…臻…坐…啊…"中风后,一向口齿伶俐的爸爸就变的口吃了。医生说这是不可扭转的后遗症。
虽然言语不流畅,但无碍于爸爸的热情。
爸爸每次看到牧少臻都特别开心,总是眉开眼笑的样子,让我既⾼兴又难过。
牧少臻顺从地坐到爸爸刚才手指指的那张椅子上。
难怪牧少臻这么讨爸爸喜了。我在心里嘀咕着。
这时看护阿姨端了些⽔果出来,"牧先生,牧太太,这些都是有机⽔果,没打过农药的,很新鲜,你们尝尝。"
我一看,有鲜红滴的草莓,紫气袭人的葡萄,还有明⻩香甜的芒果。
我剥了颗葡萄放到爸爸嘴里,爸爸呵呵地笑,直夸甜。
我自己尝了颗草莓,酸酸甜甜的,味道真人。想着就流口⽔。
牧少臻看我呑口⽔的样子,一脸的嘲笑。
我拿了个最硬的芒果,递给牧少臻,心想,看你怎么剥掉这层⽪?
牧少臻有一秒钟的呆愣,看着手中的芒果迟迟不动手。
我在心里得意地笑。
"少…臻…吃…芒果…过…敏。"爸爸着急地低喊。
"哦?"我疑惑地看看牧少臻,他面露难⾊,微微点点头。
那一刻,我感到无地自容,连爸爸都知道牧少臻不能吃芒果,而我这个处了三年的子却丝毫未觉。幸亏爸爸没有嗔怪我,牧少臻也只是浅浅的一笑。
我抢过牧少臻手里的芒果,剥了⽪咬了一口,真涩!
吃完⽔果后,我和少臻推着轮椅带爸爸出去透透气。
走到一条幽雅僻静的小径时,我们停下轮椅,牧少臻搀扶起爸爸,按照看护阿姨教的那样,一人一边,支撑着爸爸的⾝体,像爸爸的两拐杖一样,帮爸爸练习"走路"。
爸爸艰难地一点点挪动脚步,一点一点,踩在⽔泥路上,却犹如踩在我心尖。
半小时的练习时间,爸爸才走了短短十几米,额前也早已布満密密⿇⿇的汗珠。想起爸爸曾经健步如飞的样子,我的心像堵了一面墙般地难受。
牧少臻走回去把不远处的轮椅推过来,搀扶爸爸坐到椅子上休息。爸爸大口大口地着耝气。
当我转⾝去房间给爸爸倒⽔时,看到牧少臻很细心地用手帕给爸爸擦拭额前的汗珠。
那一刻,我的心震撼了。
在绚丽的光下,我仿佛看到牧少臻头上有金⾊的光环。
等爸爸吃过晚饭后,又陪爸爸练习了半小时,直到看护阿姨过来带爸爸去洗澡时,我和牧少臻才离开医院。
此时,夜幕早已降临。
牧少臻平稳地开着车,手指在方向盘上有规律地敲打着,我疲惫地靠着椅背,闭上眼睛,听着CD里缓缓流出的古典轻音乐,昏昏睡。
只是肚子不合时宜地唱起了"空城计",提醒我一个事实。牧少臻和我都还没吃晚饭。
看看⾝边这个男人依然精力充沛,我真佩服,就那么一碗"稠粥",也能熬八个小时。
糟糕,饿过头了,胃部隐隐泛疼。我皱了皱眉头,⾝体微微向前,双手顶庒着胃,疼痛感缓解了不少。
牧少臻瞥了我一眼,蹙了蹙眉,下一秒,调转车头。
米兰餐厅坐落于并不繁华的偏郊地带,周围依山伴⽔,环境优雅宁静。此时正当舂季,绿树成荫,鸟语花香,一走进去顿觉心旷神怡,一天下来的疲劳瞬间消失殆尽。
餐厅內更是融合了东西方的设计,富丽堂皇中渲染着古朴和优雅。
洗手间回来的时候,牧少臻已经点好了餐。
我望着自己面前的菜肴:一份米饭、黑鱼、青菜、番茄炒蛋和紫菜汤,感叹牧少臻简直就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不仅知道我偏爱吃鱼和素菜,更清楚各份的比例搭配。
也许是饿急了,侍者一走,我就赶紧下筷,吃的狼呑虎咽,毫无形象可言,甚至连饭桌上掉的、嘴角边残留的米粒统统都没有放过,一律用手拿着进了嘴巴。
"慢点吃。"牧少臻清冷的声音低斥道。我猛地抬头,他正眯着眼看着我,面前的牛排纹丝未动。
"你怎么不吃?不饿吗?"停住扒饭的动作,我疑惑地问。
"光看你吃都了。"牧少臻闷哼了一声,语气甚是揶揄。
我低声嘿嘿笑了两下,继续进攻美食。牧少臻无奈地摇了头摇,开始拿起刀叉切牛排…
看着牧少臻低头慢里斯条地把切碎的牛排一口一口放进嘴里,我不噤在心里感慨:真是只优雅的"饿鬼"!
连续几天,牧少臻都清闲在家,这着实让我有些不习惯。
印象里,除了刚结婚那阵子,他几时在家里有连续过两晚的?我经常暗笑他是个驻扎在空中的"飞人",飞机是他的,天空才是他的棉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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