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与风恋情曲小说免费阅读相关的优秀言情小说请收藏游牧小说网
游牧小说网
游牧小说网 同人小说 言情小说 竞技小说 架空小说 乡村小说 都市小说 网游小说 科幻小说 仙侠小说 官场小说 耽美小说 军事小说
小说排行榜 穿越小说 玄幻小说 历史小说 校园小说 总裁小说 综合其它 武侠小说 重生小说 推理小说 经典名著 灵异小说 短篇文学
好看的小说 公关生涯 情在商场 美腿妈妈 红杏出墙 亲妈后妈 七年之痒 远山呼唤 女人如烟 小镇风月 奶孙乱情 热门小说 全本小说
游牧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风恋情曲  作者:云漪 书号:8528  时间:2017/2/3  字数:13386 
上一章   第七章    下一章 ( → )
  “皇上,珍芳官的侍卫马五有事禀告。”

  燕释从地图上抬起头,眉心有着沉的怒气:“朕说了,谁也不准打扰!"

  今天下午,曲铰楚竟然敢当着他的面拒婚,这摆明了是要跟齐王燕腾风合作?卫子乔领着曲家小队人马已经到了京城外数十里,那些都是曲家嫡系的人马,他现在如果杀了曲铰楚,卫子乔肯定会打进京城,就算那些以一挡百的曲家军他不怕,万一燕腾风趁势而起,他就万事休矣。

  燕释狠狠地将手中的地图摔在地上。可恶!这一切不是巧合,一定全是曲铰楚计划好的,他太小看他了!被他那温和无害的笑容给瞒过去,以为他和曲在宽一样是个愚忠的乡下汉子。要不是今⽇召了长公主燕兰⽟进宮,看她一⾝寡妇打扮,他也不会知道曲铰楚早已非当⽇那个被⺟亲玩弄在掌心的小孩子。

  可恶,他竟被一个小伙子骗得团团转。

  “皇上,马五禀告,公主要他去杀死那姓风的女人,还问皇上的旨意。”

  “姓风的?"燕释的脑中矣光一闪,他气糊涂了,怎会忘了还有这个女人!今早他派人跟踪那个姓铁的耝人,终于探听到了曲铰楚每⽇的下落。本来他只想叫皇妹派人去叫那女人别来碍事。既然姓曲的敢拒婚,他就给他的下马威。

  “告诉他,公主的吩咐照作就是了。”

  等马五去了,燕释的脸上露出‮忍残‬的笑意:“曲铰楚,你别得意。你要为那残花败柳拒绝指婚,朕就叫你跟个牌位成亲!"

  翌⽇,还没过午时,曲铰楚就走进了家门。

  “恋荷。”

  正在看着药炉的风恋荷有点惊讶地抬起头:“今天怎么早?皇上没早朝?"

  曲铰楚‮头摇‬:“皇上要我出京去接子乔,这几天铁烈会留在这里陪你们。”

  风恋荷微微一惊:“他回京了?"曲铰楚走到她⾝边,近得她几乎闻得到他⾝上风尘仆仆的味道。他低声道:“恋荷,你肯跟我走吗?"

  风恋荷登时面⾊苍⽩:“什么意思?"

  曲铰楚放柔声音安抚她:“我不想卷进夺位之事,所以我想走。当然,如果你们不愿意,我会留下采再想别的法子。”

  风恋荷深深地望着他,轻声道:“不要让我成为你的负担。”

  曲铰楚握住她细瘦的肩,凝视进她眼底深处,柔声道:“我希望,你能让我替你负担。”

  风恋荷的心一阵轻颤,她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怕自己会忍不住答应跟他走,怕自己会一错再错…

  “一定得现在作决定吗?"

  “不…”曲铰楚抚着她垂下的发丝,握着她肩的右手变得更轻、更柔:“我不想你。即使我们到新的地方,我也还是不会你,一切都会跟现在一样,你至少想一想,好吗?"

  这个男人…这个天之骄子的男人,竟然求她…?风恋荷的眼眶红了,她闭上眼,不敢怈露自己的感情,只是任由自己感受他的手掌传来的温度。

  这是最后一次了吧…

  最后一次…能这样让他宠着自己,让自己倚靠着他…

  心中闪过⼲言万语,但她不能让他起疑,所以,最后她只轻轻说:“我帮你收拾行李,带点药茶上路吧。”

  她和孩子们目送着曲铰楚与贝彦离开,孩子们叫着跳着,而曲铰楚不断地回头,微笑着对他们挥手,直到再也看不见为止。

  忽然,她封闭的心的一角,有什么东西崩塌了。

  他记得的…他记得她对他说过,那个男人离开她的时候,从没有回过头,而那个决绝是那么重地伤了她…

  曲铰楚…是在用这样的方式告诉她,他有多么珍惜她、多么不舍她啊。就像他从来都不会让她等他,无论刮风下雪,他总会在她开始感觉焦虑无助前,来到她的⾝边。

  这一刻,她真的体会到,他是用“心”在爱她的,用她想要的方式爱着她。

  只可惜…她没能早点遇到他…

  www。xxsy。netwww。xxsy。netwww。xxsy。net

  直到曲铰楚的⾝影消失在树林里,孩子们才停下叫声,小妍扁起嘴就要哭,星儿忙把她抱过去哄,被留下当护卫的铁烈伸伸懒,敲了军儿的头一下:“喂,小兔崽子,你家柴房哩?老大叫我要劈満一柴房才能休息,还要我盯着你们两个练拳。”

  军儿火大地瞪着他:“你这个大胡子!不准叫我小兔崽子!"

  “我偏要,你能奈老子何?小兔崽子!”

  “你…”

  风恋荷摇‮头摇‬:“军儿,你怎这么没规矩?跟铁爷没大没小。铁爷,你别跟小孩子计较。”

  铁烈咧嘴一笑:“菱烟呀,你可千万别叫我铁爷啦,跟着老大喊我老铁或铁烈就行啦。你以后可是我大嫂哟!"

  风恋荷的脸⾊微微一⽩,但耝枝大叶的铁烈自然没有看出来。

  风恋荷对军儿说:“你带铁爷去后院,然后到前头药园子来帮我。”

  军儿气鼓鼓地瞪了铁烈一眼“哼”了一声,不理他迳自往后院走。铁烈得意地笑着跟着他去。

  风恋荷拿起小药锄翻土,却没有把种子种下去。小妍这时已经不哭了,在一旁嘻嘻哈哈地捏着土玩。星儿忧心地看着风恋荷,轻声问:“姐姐…你在难过?"

  风恋荷沉默无语,她在想要怎么与孩子们开口。

  “姐姐,那个大个子去劈柴了。”军儿幸幸地踱回来,蹲在风恋荷⾝边,看着満脸忧愁的星儿,他怔了一下:“⼲嘛?大哥不在,这次换你惹姐姐生气了?"

  星儿摇‮头摇‬。风恋荷放下药锄,看着他们两个,低声道:“我们要离开了。”

  军儿和星儿张大口,风恋荷阻止他们说下去:“大哥哥是皇帝⾝边的大将军。不可能一直留在咱们⾝边的。现在,皇帝给他指了婚,他要娶公主。”

  “他不是要娶姐姐吗?"军儿一脸怀疑地看着她。他怎么也不觉得大哥有喜别的女人呀。

  风恋荷苦笑了一下:“不,姐姐不能嫁他的。而且,他是好人所以对咱们好。咱们可不能一直着他呀。”

  星儿眼眶红了,低声道:“我不要离开大哥。”

  军儿也抿住嘴,一言不发地看着风恋荷。

  风恋荷叹了口气,轻声道:“我知道,但是姐姐非走不可,将来你们长大了,也许就会懂了。姐姐希望你们能跟姐姐走,但如果你们要留下来,姐姐也不会阻止你们的。”

  军儿立刻大声道:“我绝不会离开姐姐的。”他的手在发抖。

  星儿小脸发⽩:“我也不要!我一定跟着姐姐,你不能不要我!"

  风恋荷心疼地把星儿搂进怀里,小妍看了,立刻吃醋地半走半爬地过来,硬挤进风恋荷的怀中,小手紧紧抱住风恋荷的颈子:“小妍也要抱抱!"风恋荷搂紧他们,柔声道:

  “姐姐绝不会不要你们的。跟着姐姐,只有苦⽇子。你们愿意跟姐姐走吗?"

  军儿咬着嘴,点点头:“好。”星儿用⾐袖抹了抹眼睛,低声道:“我也跟着姐姐。”

  风恋荷歉疚地看着他们,柔声道:“姐姐已经都打点好了,船也停在林子下头的河边了。今天晚上,我们就出发。”

  “今晚!"两个男孩互看一眼:“这么快…”

  这么快呀…那么,他们就再也看不见大哥哥了?大哥哥回来看不到他们,不是会很伤心?但是,看着姐姐苍⽩的脸,他们虽然不舍、虽然不懂,但却什么也没有再问。

  傍晚,铁烈吃了个,正准备到外头吹风纳凉,风恋荷突然对他说:“铁爷,你能不能到京城帮我抓个药?星儿有点发烧。”

  “发烧?"铁烈看看面⾊苍⽩的星儿:“哦,老大有提过,这小娃娃⾝体不好。这里没药了吗?"

  风恋荷摇‮头摇‬:“这里的药材是散的,并没有配好的药方。之前的药都服完了,⿇烦你跑一趟好吗?"

  铁烈不疑有他,拍拍笑道:“没问题,包在我⾝上。”说着星儿的头:“小娃娃,你别担心,铁老哥一定给你把药拿回来。”

  星儿红了眼睛点点头。风恋荷送铁烈出门,看着他跳上马,忽然她拉住他:“铁爷…真的谢谢你。”

  “小事一桩啦。”铁烈豪慡地笑了笑,纵马而去。

  “姐姐…我们骗了他…”军儿闷闷地说:“大胡子嘴巴坏,但是个好人。”

  风恋荷轻声道:“去收拾行李吧。咱们得趁他回来前走的。”

  小屋简朴,其实没什么东西好收。两个孩子提着包袱,和抱着睡着了的小妍的风恋荷站在门口,三人望着小屋,星儿捣着嘴哭了出来,军儿耝声道:“哭什么啦!你是男生耶。”风恋荷搂搂他,轻声道:“走吧…”

  三人走到河边,果然一个搭着小篷的船在岸边等着,风恋荷先把小妍放在船里,星儿抱着她坐下,军儿拿起篙站在船头问:“要出发了吗?"

  风恋荷沉昑了一会儿,道:“等等,我回去拿一样东西。”

  她提着灯笼回到小屋,空蔼的屋子里,只留着曲铰楚的东西,看来显得格外孤单。

  她心里一酸,轻抚着桌边雕了一半的木椅,那是曲铰楚替小妍作到一半的,因为她长大了,不用人抱,可以自己作在桌边吃饭了…开门走进新的小屋里,那盏琉璃灯和留下的书简,放在空无一物的桌上。风恋荷望着那个灯好半晌,她本来是不打算带它走的,但是,临到头来,她终究还是舍不得。

  老天…应该不会责罚她,带走这样东西作纪念吧。

  她并没有打算要忘了曲铰楚呀。

  她把灯细心地包在软布里,不舍地环顾四周,叹了口气,缓缓走出门。

  来到林边正要走下河岸时,突然,她听到有一个陌生的声音大叫:“小心!"回过头,只看到一个黑影伴着闪着银光的长刀从背后向她砍过来,她惊骇地往前一扑,脚踏了个空,在往下跌的同时,背心一阵冰凉,然后是火焚般的剧痛。

  这就是扑火的痛吗?

  兵刀的‮击撞‬声在她⾝后响起,她隐隐听到有人喊着,但一切都离得她好远,眼前除了黑暗,还是黑暗…那个她所惧怕的黑暗,终于还是攫住了她…

  她…终于要死了吗?

  在她挣扎了这么久,终于…她还是该死的吗?

  她以为…老天决定要她活,原来,她又错了…

  灼热的痛楚中,她想到的不是那负心的男人、不是她抛弃背叛的家人、甚至不是孩子们…而是…

  曲铰楚啊…

  自己毕竟…是爱他的。

  曲铰楚还没走进客栈,一群几十个汉子就从楼上探头声大叫:“老大!你怎来啦!"

  曲铰楚露出真心的笑容走上楼,那群人围了过来,发挥七嘴八⾆的功夫:“老大,听说皇帝老子要夺你的兵权呀!早就说不要⼲了,你就不听!"

  “要不要咱们⼲脆给他们瞧瞧本事?京城那群弱耗子,咱们不出七天就可以打下来了!"

  “什么鬼嘛!那姓王的在边关胡来,老子差点没踢他个狗吃屎!"

  “老贝,那老太婆怎样?听说栽了个大跟斗?"

  曲铰楚把贝彦留给那群等不及道三说四的曲家军,笑着走到最靠窗的桌边。那里一个带着懒洋洋笑容的男子端着酒杯坐着,长发不羁地扎在脑后,手上拿着把折扇有一下没一下地扬着,有点坏坏地说:“老大,你一个人来?没带着你那个心肝宝贝?"

  曲铰楚笑着叹口气,坐到他⾝边:“子乔,你竟然把他们全带回来了。”

  卫子乔琊琊地扬扬眉,替他倒了杯酒:“我可没曲大将军那么简朴!堂堂新封卫将军要回朝探⺟,不多带点人壮声势,不是太‘寒酸’了?"说到最后两个字,他故意尖嗓子、横眉竖眼,学起长公主燕兰⽟。

  曲铰楚‮头摇‬笑道:“你这人,什么时候才能正经一点?"

  卫子乔直把酒送到他面前,笑道:“老大,你早就知道我会这么作了,又没阻止,你这是默许嘛,默许。”

  曲铰楚接过酒喝了,低声问:“王将军那里怎样?边关没事吧?"

  卫子乔轻轻“哼”了一声,一脸不屑的笑意:“那个⽩痴,看到没办法如愿杀了我,还得眼睁睁送我走,哈,他的脸可绿得够了。老大,你放心,我照你说的把战事拖了一个月,让那姓王的怕得差点

  没庇滚尿流,然后再把西蛮打个落花流⽔,短期內西蛮缺人缺粮,没力东犯。只要那姓王的不要胡来,边关不会有事的。至于以后嘛…”他嗤笑一声,给自己倒了杯酒:“我可不像老大你,什么君要臣死、不得不死这种混帐话,我才不理。那狗皇帝要我的脑袋,我就看他有什么本事让西蛮还是齐王燕腾风不先要了他的脑袋。”说着,优美的角轻轻扬起一丝嗜⾎的微笑。

  曲铰楚叹了口气,知道他的脾气,也不多说。

  卫子乔拍拍他的肩,洒落地道:“老大,不要一副天下为己任的样子嘛,放轻松,你真的不打算和齐王联手吗?"

  曲铰楚侧眼看着他;“你想吗?"

  卫子乔举起双手:“饶了我吧,老大,我这人⿇烦事离我愈远愈好,花脑筋的事就留给你,我完全一点丝毫也不介意。老大你要跑,我可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的。不过,想到不能给那狗皇帝一点颜⾊看,就有点不甘心。”

  曲铰楚笑了:“争那口闲气作什么?能自由就好了。”

  卫子乔心有戚戚焉:“没错没错,我回是回来了,可不想被关在那鸟笼里像只鹦鹉似的天天只能‘皇上万岁’、‘皇上英明’,然后担心哪天说错话了被砍头。对了…”他暖昧地笑着,⾝子支在桌上,夸张地打量着曲铰楚:“噴噴,老大,你真是愈来愈俊啦,怎么?人逢喜事精神慡?"

  曲铰楚脸上微微一红:“你少嚼⾆了。”

  卫子乔笑得眼都眯成一条线,他从来没看过老大脸上除了皱眉和那种淡淡的笑容外,还有别的表情,真是太稀奇了。老大这二十多年实在是够受的了,换做是他的话,早就不杀人而是‮杀自‬了,他还以为老大这一辈子就会那样槁本死灰地过下去,没想到天下红雨,竟然出现能让老大动心的女人,这可不是放几个烟火就能了结的大喜事。他好奇地不得了:“老大,透露一下嘛,大嫂是什么样的人嘛。”

  曲铰楚瞪了他一眼;“她还没说要嫁我,你不要又胡言语吓跑她。”

  卫子乔捧着心露出受伤的表情:“你怎么对人家这么凶,真的是喜新厌旧,我就知道你有了老婆没了兄弟,不过,这样子了你还肯来接我,真是感人呀。”

  曲铰楚面⾊突然大变。皇帝急着把他和卫子乔孤立都米不及,怎么会派他来接卫子乔?莫非…

  他跳起⾝来,不及走楼梯,竟就从二楼跃了下去,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骑着鸣风飞也似地往京城驰去。

  卫子乔反应极快,在曲效楚纵马而去之时,他也跃下了楼,跳上马追着曲铰楚而去,还不忘回头喊道:“喂,陈老四,你带着他们快点跟来!"

  一片残垣焦木。

  曲铰楚瞪着眼前焦黑焚毁的残迹、踩坏了的药园、断了的秋千他没有发现卫子乔来到他的⾝边,也没有感觉到卫子乔抓住了他的手臂。

  他的眼、他的心,全停留在那片焦土上。

  猛地,他狂地挣开卫子乔冲向前,疯了似地寻找着他所爱的家人…

  直看到河边上大量的⾎迹,他再也撑不住“哇”地一声噴出一口鲜⾎,溅満在那片早已暗黑了的⾎迹上,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老大…”卫子乔含着泪扶住曲铰楚的肩。他不是为了看这个惨剧才回来的,他是要来看老大的新娘的呀…

  “老大!"铁烈冲了过来,扭曲的脸上満是愧疚:“都是我的错…是我没保护好他们。菱烟叫我去抓药,我回来时…”他狠狠地捶着地。这几⽇来,除了自责和找人,他什么也没法子想。老大把那么重要的人在他的手里,他却搞砸了…

  曲铰楚没听到他说什么,只是颤抖着手抚着地上的⾎,慢慢地他的手指缩拢,抓起渗着⾎的土…

  是谁的⾎?谁的…?

  他什么都可以不要!把他们还给他!

  一口鲜⾎再度狂噴而出。

  向来玩世不恭的卫子乔脸上,首次出现了彻底的惊惶。他的手运气紧紧按在曲铰楚背心护住他的心脉,急道:“老大!你不能自阵脚!这只是⾎迹!你若不镇定下来,怎么救人?"。

  曲铰楚茫然地看着地上的⾎,喃喃道:“是我害了他们…”

  “曲将军。”

  満脸是泪的铁烈和一脸戒备的卫子乔跳起⾝来,护在曲铰楚⾝前。卫子乔冷冷地看着眼前的男人:“齐王,你怎么会在这里?"

  燕腾风看着始终没有回头的曲铰楚,眼中闪过一丝怜悯:“我等曲将军很多天了。”

  “是你把菱烟抓走的?"铁烈吼道。

  这句话震动了曲铰楚,他终于摇晃着站起⾝来,望着燕腾风:“把他们还给我。”

  燕腾风望着那张一向恬淡从容的脸上,布満着恐惧、痛苦和悲伤,他向来刚硬的心也不噤微微动摇:“我没有抓他们,”

  “人呢?”

  突然间,燕腾风到了⾆尖的话,第一次说不出口。他不忍。

  生平第一次,他那冷酷的心里有了不忍。

  因为,他在这个男人的眼底,看到了他从来设想像过的痛苦。

  曲铰楚看着燕腾风,他知道了对方说不出口的答案,刹时,他的心像万箭穿刺般死了。

  “为什么…”

  “不是我。”燕腾风脫口而出,如此笨拙的辩⽩,竟会出自深沉机变的他之口!他从不在乎世人怎么看他,但却不希望背上这么沉痛的指控:“你该知道是谁⼲的。我的采子得到消息,赶过来救援,但还是迟了一步。风姑娘…背后被砍了一刀,落进河里去了。

  打斗间,掉落的灯笼着了火,烧着了房子。”

  曲铰楚木然地听着他说着,却无法抓住他说了什么。

  砍了一刀?为什么是砍了一刀?

  “我的人后来下⽔去找,但没有找到尸首。那晚湍流甚急,只怕…”燕腾风投有再说下去,他看着表情木然的曲铰楚,手一挥,一个黑⾐蒙面人押着一个嘴里咬着布、満⾝⾎污、被捆绑的人从林子里走过来,黑⾐人一推,那个汉子跪倒在曲效楚⾝前。

  “这个人,你该认识吧。”燕腾风淡淡道:“他是珍芳宮的侍卫马五。”

  卫子乔冷冷道:“我们会查清楚的。”

  燕腾风知道他们并没有全信,也不再多言,他本意是想救风恋荷,卖个人情给曲铰楚,没想到…只是这么一来,他可以确定,曲铰楚不会再效忠于燕释了。结果虽然不尽理想,但也算得到了他想要的了,只是,他的心为什么还是沉沉的?在心中低叹一声,他转⾝而去,那黑⾐人像影子般紧跟在他⾝后。

  “…孩子呢…”

  曲铰楚嘶哑的声音停住了燕腾风的脚步,但燕腾风没有回头,他不忍再看一眼曲铰楚的神情,只淡淡道:“从头到尾,都没有孩子们出现。”说毕,他脚不再不停顿,扬长而去。

  卫子乔点了马五的⿇庠⽳,冷冷看着他起先強忍的,最后终于庠得在地上打滚,嘶嚎声透过口中的布团,只有模糊的声响。卫子乔直到马五面⾊发青,全⾝开始不自主地菗筋后,才拉出他口中的布团,冷冷道:“我问一句你说一句,拖得愈久,庠得就愈久;放心,一下子死不了的,最能挨的人,就这个样子挨了十天,你要不要看看自己能不能熬得过那个家伙?"

  马五嘶声喊道:“饶了我…是…是明…珠公…主吩咐的…小…人只…奉命…”

  卫子乔狠狠地揍了他一拳,厉声道:“孩子呢?风姑娘呢?"

  马五哭嚎着:“没看到孩子…真的没有!那女人…就砍了她一刀…也许没…

  没死呢…饶了我…饶了我呀…”

  卫子乔把布塞回他口中,任他痛得嚎喊,回头对曲铰楚道:“燕腾风巴不得你和燕释翻脸,说不定风姑娘没事,他只是说得严重了些,你别太担心。”

  曲铰楚淡淡一笑,那笑容却让卫子乔打从心里发寒,那还是活人的笑吗?他不自噤抓住曲铰楚的肩用力摇晃:“老大,咱们就抓着这家伙去跟那狗皇帝对质。你不要这样,没找到尸首前,别不断语。”

  曲铰楚轻声道:“他真的…找对方法‮磨折‬我…”

  卫子乔和铁烈都是背脊一凉,卫子乔还想再说些什么,曲铰楚却挥开了他的手,轻轻踢了马五一脚,马五⾝上的⿇庠虽消,却再也动弹不得。他抓起马五丢在卫子乔的马背上,一言不发地骑着鸣风而去。卫子乔向铁烈示意,铁烈脫下外⾐,把马五整个人从头包到,然后两人也跃上马跟着曲铰楚来到宮门外。

  曲铰楚不等传报,眼中就像没看到任何人一样直走到御书房,想拦他的人全被卫铁两人给甩到一旁。侍卫中许多人都与曲家军多少有点关系,又慑于曲铰楚的威名,皇帝没有命令,他们也不敢刀剑相向,只能一边尽量挡住曲铰楚,一边火速向皇帝禀告。

  燕释坐在御书房的龙椅上,听到通报,脸⾊一沉:“你们是饭桶吗?就算是曲将军,这般无礼,你们就该依法行事!"

  “依的是什么法?我还以为燕国除了暗杀,没了王法!"

  燕释眯起眼,瞪着闯进门內的二个人,刚才那话显然是卫子乔所说。而曲铰楚面无表情,看不出他到底是否发现了风恋荷的事。他冷冷道:“曲将军,你这样放纵都不,朕可不能容你。”

  曲铰楚看着他,黑眸里冷得没有一丝情绪,燕释心中惊疑不定。如果他已经发现了风恋荷的事,怎可能这么平静?若是不知道,又怎敢如此无礼?难道,自己错估了那女人在曲铰楚心中的地位?

  “皇上纵容子女,又要如何对臣待?"进得御书房来,曲铰楚终于开了口。

  燕释冷冷道:“你是在质问朕?"

  曲铰楚淡谈道:“祖宗国法规定,皇上也当依法行事。⽇前公主派人出手暗杀,皇上要如何向臣待?"

  燕释牵动嘴角一笑:“曲将军何出此育?这等荒谬的指控,可不能空口⽩话。”

  卫子乔冷笑着退后一步,从门外拉进解开包头外⾐的马五,押在地上道:“人证在此,皇上还是想想怎么待吧广

  燕释出其不意,吃了一惊,強笑道:“卫将军抓了这人,是何用意?"

  卫子乔冷笑:“这位马侍卫,是珍芳官的首席侍卫长,皇上亲封的。难道皇上手下狗奴才太多,忘了不成!"

  燕释大怒,拍桌吼道:""大胆!"

  卫于乔冷冷道:“大胆?再大胆也比不过皇上,派人去暗杀无辜之人。”

  “你…你们随便抓了个人来,就要栽赃?"燕释怒道:“反了反了,来人呀…”

  卫子乔朗声一笑:“皇上三思,咱们可不是就这么三个人来的。您最好再想想,京城噤卫能守住几天的城吧?"

  燕释面⾊大变,登时记起来到京城外的曲家军,那几十人纵然打不进京城,但对军心士气,还有燕腾风…

  他沉住了气,对着进来的侍卫挥挥手:“没事,下去吧,”说着和颜悦⾊地道:“这人说了什么,一定是齐王造了谣,要离阅我们,两位将军可千万别中计。”

  卫子乔还要再说,曲铰楚却阻止了他。他黑眼一瞬不瞬地凝视着燕释,直到燕释受不了转开了眼,曲救楚才淡淡道:“皇上要怎么处置马侍卫?"

  燕释清咳-声卜道:“马侍卫作丁什么事?"

  “杀人焚屋,他已直认不讳。”卫子乔知道曲铰楚说不出口,因此抢先替他说。

  燕释道:“没有找到尸体,也不能证明马侍卫下了手,曲将军,别供冤枉了好人。

  天涯何处无芳草?指婚一事,朕并没有收回成命。”

  曲铰楚面⾊微微一⽩,眼中闪过一丝恨意,然后是一片彻底的空无。

  他已经…得到了他要的答案了。

  卫子乔恨声怒道:“你…”皇帝口口声声说不知此事,却一开口就知道没有尸体、知道死的人是曲铰楚的心上人,本摆明了是在扯谎,表面上是公主下令,实际上宮里那位公主娘娘的侍从,不正是这疑心病超重皇帝的人马?这分明就是皇帝借刀杀人!

  曲铰楚不让卫子乔说下去,他望着他效忠了十五年的皇帝,淡淡道:“臣等告辞。”

  他不再理会燕释,连礼也不行地转⾝而去。

  卫子乔恨恨瞪了燕释一眼,转⾝跟着曲铰楚离去。

  燕释坐在龙椅上,还不明⽩自己说错了什么。但他发现,曲铰楚并没有像他所想的一蹶不起,还抓到了他派出去的杀手,这一下,他是彻底把曲铰楚推到了燕腾风那一边。

  燕释开始坐立难安,心焦如焚。他不知道,曲铰楚接下来会怎么作。

  “老大!"曲铰楚面无表情地定在前,像是完全没有听到铁烈和卫子乔的呼唤声。卫子乔赶到曲铰楚⾝前拦住他,劝道:“也许,风姑娘他们只是被抓走了,好来要胁你。”

  曲铰楚看着他,角带着微微扭曲的笑:“要胁我?人呢?"

  卫子乔说不出话来。聪明如他,怎会不知道这件事早已是凶多吉少,若是燕释或齐王抓了人要威胁曲铰楚,那早该把人活着的消息放出来,这才可能命令得了曲铰楚。事到如今,就算真的不是皇帝假公主之手杀了风恋荷怈恨,也是燕腾风杀了人再栽赃,不论是哪一边,风恋荷都是死路一条…他都能猜到,更何况是曲铰楚?

  “老大,咱们会查明⽩的!到时,再替风姑娘他们报仇。”

  曲铰楚笑了:“查明⽩?报仇?人就会回来了吗?"他绕过卫子乔,缓缓地向前走。

  卫子乔心中一凉,他知道…看着曲铰楚的背影…他知道他要作什么…

  而他,必须想办法留住他。

  他一生最讨厌⿇烦,只有老大…只有为了老大,就算是天大的⿇烦要他扛,他也不会有一句怨言。

  接下来三⽇,曲铰楚一切如常。

  他依旧派人沿着河去找孩子们和风恋荷的下落,然后待在竹园里写东西、整理帐本、宗卷。

  周二等人原本十分担心,但看情形曲铰楚似乎除了少吃少睡,并没有什么反常,众人反而放下了心。

  再深的悲伤,都会过去的。周二对贝彦说。

  可是,卫子乔知道不对劲。自从那天离开皇宮后,曲铰楚平静得太正常了,正常得仿佛那天面对焦土断垣的疯狂都是假的。

  从来,他都知道曲铰楚外表温文淡雅,面上几乎永远带着微笑,但那颗心里却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一个他看不透的黑洞。在战场上,曲铰楚步步为营用最小牺牲的战略保住士兵,但自己的打法却是不要命永远都是哪里最危急就往哪里去。

  他一直知道…曲铰楚是在求死。

  或者说,曲铰楚从来没想着要留住自己的命,他把所有人的命看得比什么都重,唯独自己的命,他从来不在乎。

  因为,在曲铰楚那像黑洞一样的心底始终相信着,他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

  所以,他才坚持要贝彦和铁烈紧跟在曲铰楚⾝边,他知道曲铰楚会为了那两个人少犯一点难、少拼一点命,那两个人是曲铰楚的护⾝符。从那时起,终于曲铰楚的伤少了,命也留住了。

  所以没有人会知道,当他听到曲铰楚爱上一个女人时,他有多么⾼兴、多么安心。因为这样曲铰楚就会有留下来、留住自己的命的望了。

  只是…他没有想过,如果失去了那个女人…

  卫子乔看着曲铰楚把包着军印的⻩布和一叠卷宗书简放在桌上,他知道…他最不希望的事就要发生了,而他只期待他的方法能再救曲铰楚一次,只期待曲铰楚的温柔和仁慈,没有像他的心一样,跟着那个女人死了…

  “老大,你去哪?"

  曲铰楚拍拍他的肩:“让我一个人静静。”

  卫子乔没有再问,任由他一个人走出竹园,然后拦住要追上去的铁烈等人,在他们的耳边低声嘱咐,这是他的孤注一掷。,

  曲铰楚经过花园时,一⾝缟素的长公主燕兰⽟正在赏花,看到曲铰楚她美丽的眼中升起忿懑:“你又要去找那个死掉的女人?"

  曲铰楚停下脚步,淡淡道:“你要当曲家的主人,就给你当。”

  燕兰⽟又惊又喜,強自装作镇定的样子道:“我本来就是曲家的主子!"

  曲铰楚看了她一眼:“我已经辞了官,”他不理燕兰⽟的菗气和暴怒,淡淡道:“现在就离开,这个曲府就随你便吧。”

  燕兰⽟不顾形象地冲过来抓住他,怒道:“谁准你辞官!你敢藐视皇命!"

  曲铰楚角浮起淡淡的嘲笑,轻轻挥开⺟亲的手;迈步而行。

  燕兰⽟在他⾝后,又惊又怒地叫道:“你不能走!你要走也不能辞官!听到了没有!

  这是你作儿子应尽的义务!给我回来厂她不能让曲铰楚定,她看过多少权倾一时的将相王侯之家,就因为被罢了官或是死了丈夫、儿子只剩孤寡一人,从此门可罗雀无人过访。,

  就算家财万千,也再不能在官侯之家中走动,最后终被遗忘。

  她不要!她是堂堂长公主,燕朝中最美的长公主,最有势力的曲将军的⺟亲!她不能失去这些!

  所有怒骂曲铰楚像是完全没听到,只是默默往前走。脚步没有变快,也没有变慢,他出了曲府缓缓地一直走到那片焦上前,凝望着河边。

  滚滚河⽔卷着一切向东流去,没有留恋,也没有容情。

  这时,曲铰楚的背后响起了卫子乔的声音。他的声音虽然还是懒懒的,但终究透出了一丝紧张:“老大,你打算放弃寻找孩子们了吗?马五和燕腾风的人都说从头到尾没见到孩子们,他们一定是逃了,你难道要放下他们不管?"

  曲铰楚没有回答,他的背影没有一丝动摇。

  卫子乔向旁一挥手,那几十个早躲在林中的曲家军都跑了出来。卫子乔走到曲铰楚⾝后一步之遥,道:"大伙全都辞官了,没一个愿跟着那狗皇帝。从此咱们就是无业游民了,有人家里上有⾼堂,有人下有小,都没了填肚子的着落,老大,咱们跟了你十多年,你不会自己一个人跑路,放咱们饿肚子吧。”

  终于,曲铰楚转过了头来,那双黑眼透明得像没有任何焦点。

  卫子乔故作轻松地举起双手,阻住曲铰楚要说的话:“老大,你是知道的,我这个人最怕⿇烦,就算你都安排好了,但要我带头去养活这几百张嘴,我可是绝对⼲不来的,我一定拍拍**,逃之天天。”

  曲铰楚望向滔急的河⽔,良久良久,久到卫子乔几乎以为自己失败了,久到他脸上再也装不出轻松懒散的笑容。终于,曲铉楚开口了,他眼底的悲哀又蔵住了,面上又带着那淡淡凉凉的笑容:“我们走吧。”

  卫子乔在心中吁了口气,他知道他暂时留住老大了。

  只是暂时。

  他不知道,他能这样留住老大多久?

  求死…并不是拿着刀、跳河跳崖才是求死呵…

  他只能祈祷在他的法子用尽前,真能如周二所说,让悲伤成为过去。 uMuxS.cOM
上一章   风恋情曲   下一章 ( → )
您目前阅读的是风恋情曲,言情小说风恋情曲小说免费阅读已更新供您免费阅读,非常感谢您对作者云漪的支持,想要阅读更多与风恋情曲小说免费阅读类似及相关的优秀言情小说请持续收藏游牧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