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多与秦时明月小说免费阅读相关的优秀武侠小说请收藏游牧小说网
|
|
游牧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秦时明月 作者:温世仁 | 书号:49724 时间:2020/2/2 字数:9885 |
上一章 第二章 水落石出 下一章 ( → ) | |
“师⽗!师⽗!”清霄派弟子曲显通大呼小叫的冲进內院,将赵楠吓了一跳。“显然,你也却收了几个徒弟了,还这般沉不住气,怎么行呢?”赵楠轻轻责备道。“师⽗,大师哥回来了。”曲显通说道:“大师哥被人打得奄奄一息,三师弟正在照看他哪。”赵楠一听爱徒⾝受重伤,连鞋都来不及穿好,便急忙穿堂而出,来瞧宋歇山。软榻上“催云手”宋歇山正由三师弟左碧星搀扶着,赵楠眼见爱徒左手骨节给人一一拆卸,不由得老泪纵横。 “师⽗。”宋歇山虽然⾝上有伤,见师⽗到来却还是挣扎的想站起来。“罢了,罢了。”赵楠挥手示意免礼,急问道:“这是舂老鱼冉下的手?”宋歇山忍住痛回话:“正是,徒儿冒险前进⽩芊红营中,不料终究还是老贼发现。那老贼本取我命,后来动手时发现我是清霄门人,那老贼说看在师⽗面上这才留了我一只右手。但这条左手嘛…”宋歇山一生苦练清霄派绝学“臂金拳”如今眼见左手被废,一生心⾎泰半付诸东流,心中凄苦却強忍着不说。“好孩子。”赵楠拉过宋歇山左手,细细检视“别担心,这手嘛是废不了的。你忍着点。”说罢,便亲自为宋歇山接续断骨。饶是宋歇山铁汉般心肠,也只能忍住不出声,但毕竟还是在剧痛之下昏了过去。 “催云手”宋歇山回到城中的消息,很快便传进了路枕浪的耳中。路枕浪趁夜而来,更请赵楠想请盖聂、⾼石然两人前来共议。当盖聂应邀来至赵楠下榻之处,眼见在江湖上跟自己齐名人称“北盖南赵”的清霄派门徒众多,而自己的徒弟十数年来多已凋零,唯独剩下荆天明一人,心中不能不有所惑。“赵兄弟不容易啊。”盖聂开口赞扬年岁还比自己略小一些的赵楠道:“数十年来栉风沐雨,这才使得清霄门人遍及大江南北。” “盖兄说的什么话?”赵楠笑道:“这是江湖上大家给我面子。若论起真功夫,恐怕小弟及不上盖兄。” “两位救别再相让了。”⾼石然微笑道:“正所谓‘北盖南赵’,两位皆是当今武林上说一不二的前辈⾼人,又何须推辞呢?只是今晚共商大事,怎么不见端木老爷子?”赵楠道:“是我的意思,如今天⾊已晚,端木老爷子近来⾝体不佳,怕打扰到他休息。若有大事,明⽇我亲自走一趟前去禀告便是。”三人正叙话间,路枕浪已会晤宋歇山,从內室走了出来。⾼石然见路枕浪脸⾊凝重,急问道:“路兄,莫非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吗?” 路枕浪对席中三人一拱手,沉痛地说道:“诸位前辈大事不妙。只怕我们中了⽩芊红的计了。”赵楠等人惊道:“此话怎讲?” 路枕浪言道:“小弟门下方更泪等人曾多次登城眺望,素来秦军夜间举火为灶皆是十人一处,但歇山兄适才对我言讲,他此次潜⼊敌营所见,秦军却是五人一灶。”盖聂问道:“路先生言下之意是?”路枕浪掐指算道:“据我所计,敌军于一丈之內乃设有三处营火,一引三十,一里之內便有三百处营火。秦军盘踞我城外方圆近五十里,以一处营火有十多名敌军算来,应有一十五万秦军袭击桂陵。但如今,火堆仍在,却由十人改作了五人…”赵楠听得仔细,接口答道:“也就是说那⽩芊红分兵一半,另作他用去了。”听到这么大的消息,⾼石然惊叹一声,忙问:“那路兄可知那七万秦军的下落?” “歇山兄拼着命不要,这才探出原来⽩芊红分兵一半,由秦国老将王贲率领,绕道燕国,直奔齐国首都临淄去了。” “怪不得、怪不得。”盖聂喃喃言道:“怪不得数次秦军来袭,均为数不多。前队被歼,后队却不来支援。路先生三番两次疑那⽩芊红使得是一个‘拖’字诀,如今看来确是如此。她是在桂陵城这里跟我们耗上了,要拖得我们无法去临淄赴援。” “正是。”路枕浪又说:“我方不比秦军兵多将广。就算加上新近来援的墨者、儒众,満打満算也不过三万多人,倘若也分兵一半急奔临淄,抵御王贲大军,必是先失桂陵后丧临淄。”赵楠双手一拍“言之有理。她分兵一半,尚有七万余人,我们可只有三万多,这点上务必不能中了她的诡计。” “唉。”路枕浪为难的说道:“但若不救临淄,王贲年岁虽⾼,却是用兵如神的老将,临淄內无粮草、外无良将,在王贲的攻击之下,恐怕撑不过三个月啊。到时候,临淄失守,齐王被俘。桂陵顿成一座孤城,前有⽩芊红、后有王贲大军,受此夹击只怕亦不能保。” “这…那该如何是好?”三人听完路枕浪的分析,均觉得前途多舛难以抉择。一时之间,谁也不发话,陷⼊了沉思之中。沉默良久,⾼石然终于开口问道:“我有一计,不知使得不使得?愿说出来让路兄参考。” “莫非是使计除去⽩芊红吗?”路枕浪看着⾼石然微微笑道。⾼石然没料到自己未曾开口,路枕浪已说出自己心中所思,遂点头道:“其实也说不上是我的计策,丹岳门朱掌门与儒家众人早已商议良久,只苦于想不出办法罢了。只是此时前有饿狼、后有猛虎,依我看来只有先除⽩芊红稳住桂陵,再行设法赴援临淄城才是。”赵楠也称是,说道:“没错。此时抛下桂陵去救临淄,无异于以远⽔救火,定不可行。若能先除⽩芊红,或可使局势反转也未可知?只是要杀⽩芊红…大为不易啊。”于是赵楠便将刘毕在食棚內所举出杀⽩芊红的种种难处,给转述了一遍。 路枕浪前后思忖:“这刘毕小小年纪,倒是见识非凡。他说得不错。⽩芊红无爱无挂,又惜⾝爱命。只怕难以将她从敌营之中引出。” “路先生的意思是…”盖聂皱眉问道:“此计断不可行?” “不!”路枕浪斩钉截铁地道:“不是不能行,而是难行。我本惜那⽩芊红实乃当今天下一等一的才女,不愿轻易取她命,但为今之际,岂能让她躲在敌营之中,坐等桂陵陷于她手?” 赵楠见路枕浪有成竹,似已有了定见,忍不住疑道:“路先生别忘了,即便能除去⽩芊红,我方赴援临淄尚须时⽇方能赶到。路先生莫非真有把握在短时间內除去那妖女?” “诸位放心,”路枕浪在心中计划群豪奔赴临淄所需的路程与时间,想定之后方答道:“我定于三个月想方设法除去那夏姬⽩芊红便是。”三人见他说得肯定,又见路枕浪万不肯将计策和盘托出,也就不再多问。商议已定,兼之也实在太晚,路枕浪、⾼石然、盖聂告别赵楠后,纷纷离去。⾼石然回返之际,路枕浪却悄悄拉住了他,言道:“⾼兄,小弟有一事嘱托。” “哦?”⾼石然亦小声回道。 “我门下弟子探出消息,那⽩芊红派来一名极重要的奷细潜在桂陵,不知意为何?我想拜托⾼兄调查,一来查出那人⾝份、二则打探那人目的。” “这…此时桂陵城中可说是龙蛇混杂,路兄可有线索?” “有。”路枕浪的声音庒得更低了“听说⽩芊红派来的那人不过十来岁的年纪,乃是一名少女。” ⾼石然自昨晚受了路枕浪委托后,夜一未曾好眠。他脑中反反复复的思索着,所谓的少女见习究竟会是何人?会是苍松派杨隼门下的小女徒?还是有人混在儒家女众中一块儿从濮城混了进来?亦或是…亦或是…一个不好的念头打⾼石然心中升起“那个现正陪在自己子⾝边的人,她不也是个少女吗?” ⾼石然不动声⾊,一如往常地跟在马少嬅、紫语、姜婆婆的⾝后,往食棚走去。“是啊。”⾼石然看着一路上马少嬅轻轻牵着紫语的手,与她有说有笑,心想:“什么时候紫语这女孩儿变得跟少嬅如此亲近了呢?”在⾼石然眼中看来,已有不知多少年马少嬅不曾与一个人如此亲近了,大部分的时候,她只是怔怔地出神,浑然不理会周遭的人事物,那个娇美贴心的子仿佛跟他们的女儿琉璃儿,在许多年前那个夜晚一起失踪了。 “伯伯!伯⺟说她怕吵,还是想在食棚外的树下用餐,你说可好?”紫语三步并作两步,从马少嬅⾝边掉头回来问道。⾼石然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紫语见他首肯,便硬要跟马少嬅坐在树下等他。马少嬅微微一笑,也不再推辞,只是用温柔的眼神,注视着紫语在食棚內外张罗饭食。 “自己怎么就没有注意到,少嬅早将无法给女儿的关爱转嫁给了紫语?又是什么时候开始,紫语改口称呼我们为伯⽗、伯⺟呢?”⾼石然心中又是自责后悔、又是疑惑,他看了一眼目不转睛瞧着紫语的子,心想:“若这女孩儿便是奷细,少嬅定然伤心绝了。”眼见紫语端着饭菜,从食棚中走了回来,⾼石然心中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伯⺟,”紫语笑靥如花的说道“今天吃…啊!”紫语话没说完却惨叫了一声,原来是⾼石然趁她走近,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使出一剑,削向她右手手腕。在⾼石然想来,一个不会半点儿功夫的奷细混⼊桂陵又有何用?此时若是紫语⾝有武功,自不能任凭他人废去自己右手,或闪或避之间,自己定能看破她的武功路数。但⾼石然又哪里料想得到,⽩芊红竟然真的派来一个丝毫武功都不会的奷细呢。此时紫语“啊”地一声惊叫,叫声未歇,手腕上已然见⾎。亏得出手之人,乃是⾼石然。⾼石然一见紫语毫无招架之力,顿收內力,但即便如此,剑锋还是轻轻划破了她的手腕,鲜⾎噴出,将饭菜都弄脏了。 “你!你⼲什么?”马少嬅倏地起⾝对丈夫怒道,又抢进一步检视紫语手上的伤处。“我…我…”紫语心中本就有鬼,此时吓得魂魄不定,勉強道:“伯⺟,我没事。一点…一点儿小伤…只不知…是哪儿惹恼了伯伯?”她说话之间,双目含泪,満腹都是委屈。马少嬅见确实只是划破了一点儿⽪⾁,出书之人虽是自己丈夫,马少嬅却不肯罢休,转头责问⾼石然道:“好端端地,人家一个姑娘家,与你非亲非故,侍候你用餐用茶。是怎么碍着你了?你倒是说啊?” ⾼石然眼见紫语一招都无法抵御,又受了伤,心中对她的疑心大灭。此时面对子的咄咄问,心下愧然,但又不能跟她解释自己受了路枕浪的嘱托,怀疑眼前的女孩儿是奷细,只好支支吾吾设法带过。马少嬅听丈夫言不及义,怒斥道:“走开些!你简直莫名其妙。”⾼石然碰了一鼻子灰,马少嬅又怒气不息,瞪着眼要赶自己走,也只好暂且离开。紫语站在两人背后,眼见马少嬅维护自己,不由分说地便赶走⾼石然,眼中虽是泫然泣,嘴角却不自觉的露出些许微笑,紫语自忖背对两人,断不会被瞧见。哪知道从头到尾,她的一举一动都给在一旁的姜婆婆瞧得一清二楚。 姜婆婆一声不发,自顾自地用餐。她不肯吃紫语端来的东西,也不肯跟她攀谈。女娃儿几次劝动服侍,姜婆婆都装聋作哑的不受。紫语见这丑老婆子不理自己,自己也无求于她,加之⾼石然已被马少嬅赶走,更加对马少嬅大献殷勤。姜婆婆见马少嬅正与紫语聊得开心,只是眯起眼睛在树下装睡。此时好巧不巧谈直却却吃完了午饭,正走出食棚,似乎要回官廨去。姜婆婆心中一动,轻轻伸了个懒,一声不吭的捞起拐杖便走。 谈直却之所以独自一人早离开儒家众弟子,急冲冲地要赶回官廨,是因为端木敬德坚持即便是战争之时,亦不可荒废讲学。今⽇下午恰巧轮到他主讲中庸之道,谈直却用过几口饭后,便打算回去复习功课。 谈直却走到巷口转角处,本不该转弯,他却倏地闪进了巷弄之中。原来一路上,他老觉得⾝后有人跟随,谈直却以背抵墙、东张西望起来,却不见有人。谈直却为人谨慎,当即张开耳目,小心翼翼地继续向前。一路上,他或行或停,却老甩不开被人跟踪的感觉,但奇的是他也瞧不见半个人跟踪自己。 姜婆婆眼见谈直却一路上紧张兮兮的张望,咧地一笑,忽地加快脚步欺⾝而上,手中拐杖便往谈直却肩膀上点去。谈直却虽说已有警备,还是肩头一⿇,连眼前人影都尚未看清,脸上已噼噼啪啪地连吃了四记掌掴。谈直却大骇之下,反掌抓去却扑了个空,定睛瞧时,却是一个丑老太婆没好气地站在自己跟前,不是平常跟在马少嬅⾝边添茶递⽔的老妈子又是谁? “你…”谈直却一愣,心想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赶忙左张右望,不敢相信真的没有别人在场,心中尚在惊疑不定,姜婆婆却已开口说道:“小混蛋,不用看啦,打你的就是我。” “婆…婆!”谈直却大吃一惊,正想开口。“哼!叫婆婆也没用。”姜婆婆出手如似鬼魅,瞬间又赏了谈直却六个巴掌,打的那谈直却眼冒金星。这若换做平时,谈直却尚会耐住子,先将事情分说清楚,但学武之人最忌遭辱,中人一招一式乃是自己学艺不精,但吃人几记掌掴那又另当别论。谈直却心中怒气上涌,二话不说,便拔剑相向,岂料他手掌方握住剑柄,姜婆婆的两只手指也已搭了上来。无论谈直却如何劲使,脚下如何移步腾挪,姜婆婆的手指头都分寸不移,将剑柄牢牢的给扣在了剑鞘之中。 “婆婆为何无缘无故殴打在下?”谈直却不断回转⾝形企图拔剑。“嘿嘿,什么无缘无故,你倒撇得⼲⼲净净哪?”姜婆婆双指不离剑柄,直累得谈直却大汗淋漓,尖酸道:“要不是因为你,我马家人会招人聇笑?” “婆婆说的什么话,颍川双侠谁不敬重?” “谁说他们了?”姜婆婆怒道。 “喔。原来婆婆是说马大声、马先醒那两个不争气的家伙。”谈直却个秉直,虽眼见姜婆婆武功深不可测,还是不改其志,一口便说了出来“他们两个胡言语、头脑不清,被人聇笑,怪得了我吗?婆婆忒护短了吧?” “你说什么?”姜婆婆被人戳中短处,更是生气,口中连声骂道:“我就护短,怎么样?我就怪你,怎么样?我就是不讲理,怎么样?”她口中连说三个怎么样,左手拐杖三抓三放,菗出空来又在谈直却脸上连掴了三个巴掌,直打的谈直却两颊⾼肿,红印満腮。“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话不是你说的?草包,这话不是你说的?我马家的人要你来管?放庇你这个小子,今天我老太婆就告诉你,我马家人、马家事,只要我姜婆婆还有一口气在,天下无人管得!了了吗?了了吗?了了吗?”啪啪啪,又是三巴掌。 “婆婆简直不讲理。”谈直却见眼前这老婆子⽪皱脸耝人又生得短小,而自己⾝为儒家第二代弟子中的佼佼者,脸上却又挨六巴掌无力还手,索也不再去拔剑了,直接叹道:“罢了罢了,你杀了我吧。” “小混蛋只是嘴巴不⼲净,惹⽑了婆婆,打你这几下也就够了。”姜婆婆小仇已报,不愿再多费⾆,撇撇嘴道:“你走吧。不过可别说这脸是我打的。”谈直却知道今⽇撞上了深蔵不露的绝世⾼人,虽觉这死老太婆辱人太甚,但也实在佩服得五体投地,苦笑一声,暗思道:“我…我有脸跟人说吗我?”待得谈直却垂头丧气的走远,姜婆婆拄着拐杖却不离去,哑着老嗓呼道:“看够了吧?还不给我下来?” 便听得左近传来嗤嗤一声,少女的笑声如银铃般自叶见响起,姜婆婆转头看去,见树上坐着一个红⾐少女,正跳下树来,拍手笑道:“婆婆好厉害,您怎么知道我在树上?”这少女不是别人,正是⾼月。 姜婆婆哼的一声,道:“老婆子年纪虽大,耳朵却还算管用,就凭臭娃子这点儿能耐,随便动手指老婆子也能听见。”⾼月佩服的点点头,说道:“婆婆,原来您武功这么好,您教教我吧?”姜婆婆慢条斯理的说道:“丫头,老婆子只会帮我们家姐小烧茶⾐,哪里会什么武功了?你给我好好记住,老婆子我不会武。虽不会武,但⽇后若是见你对谁说嘴,拿针你嘴巴的本事,老婆子倒还是有的。”⾼月吐吐⾆头,说道:“婆婆,您不肯教我武功也就罢了,何必吓我?既然您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不说便是了,您放心吧。” 姜婆婆又哼了一声,细瞧⾼月,不知为何竟觉得有些面善,⾼月眨眨眼睛,指着自己的脸问道:“记得吗?婆婆,是我呀,好久不见啦。”姜婆婆呸道:“臭丫头,谁跟你好久不见?”⾼月道:“婆婆您真不记得啦?唉。也对。那时候我头发得跟鸟窝似的,全⾝満脸都脏得乌漆⿇黑,您大概没看清我的长相。婆婆,咱们半年前曾有过一面之缘,在一个山中小村,还一起吃过饭呢。您忘啦?我叫⾼月啊。” 姜婆婆心想:“我管你叫什么名字。”嗯了一声说道:“原来是你。怎么?原来你没死?” “没有没有我没死。”⾼月摇头摇,又点点头,叹道:“不过也只差那么一点点。想想我还真是命大。咦?婆婆?您怎么知道我差点儿死了?”姜婆婆看了⾼月一眼,心想救荆天明,项羽狼吻之事说来话长,当下懒得再跟⾼月罗嗦,转⾝走。⾼月见状连忙喊道:“婆婆,我是来找我朋友的。那时候您也见过,一个叫项羽,一个叫荆天明,您只不知道他们在哪?婆婆?”谁知姜婆婆却不再回话,径自踱步离去。⾼月心道:“这老婆婆好大的谱儿,有啥了不起的?算了算了。” 她自觉无趣,本离开,但转念一想,桂陵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也不知究竟该往何处寻去,暗忖:“婆婆不肯说,⾼大侠却一定会告诉我的。跟着婆婆便可以见到⾼大侠,只要见到了⾼大侠,准能找到天明哥。”主意既定,连忙随后跟上了姜婆婆。 那姜婆婆拄着拐杖,弯驼背,步履巍巍,和方才教训谈直却之样全然判若两人,⾼月跟在一旁慢呑呑地踱步,心中窃笑:“这婆婆为了不让人知道她会武功,还真是大费周章,只不过每天都得这么弯可累啦,⽇子久了,我看那不真驼也难。”她看姜婆婆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虽然明知是假,还是忍不住伸出了手去搀扶,没想到才刚要碰到姜婆婆,那老太婆虽目不斜视,胳膊却倏地⾼抬三寸不让她碰到“明知是假,⼲嘛还要来扶?” “好心被狗咬。”⾼月直接回到:“就因为知道是假的呀。哼!假的比真的还累不是吗?” 婆婆闻言撇了⾼月一眼,不再发话,只是哼了一声。⾼月不甘示弱,你哼我也哼。一老一小这么你哼过来我哼回去,我哼回去你哼过来的僵持不下。两人走出半晌,⾼月又伸手搀扶,姜婆婆这回却不在闪避,便这么任由⾼月扶着她,慢慢的继续往前。 二人各自若有所思,默然了好一阵子,姜婆婆忽然问道:“丫头,你爹娘呢?”⾼月答道:“我没爹娘。”姜婆婆骂道:“胡说,是人皆有爹娘。”江湖人士为了拜师学艺,年少离家自此没再见过⽗⺟的大有人在,而连年战祸,寻常百姓也多有流离失所,姜婆婆断定⾼月非此即彼,孰料⾼月却头摇说道:“我可没有。我还是个小娃娃的时候,便叫人扔在路边,是庙公爷爷捡了我。” “好吧,”姜婆婆问道:“那庙公爷爷呢?”⾼月答道:“庙公爷爷在我六岁的时候便病死啦。” “那之后又是谁收养了你呢?” “没人呀。” “没人?” “我一直都是自个儿住在小破庙里。” “又胡说了,一个六岁娃娃怎么养活自己?” “唉呀,婆婆,我很厉害的,从小到大⽩吃⽩喝。”⾼月格格笑道:“婆婆,我跟你说,我可不是乞丐哟,那一文一文钱,都是我硬跟人要来的,也是本事哪,和求爷爷拜的乞讨可是大大不同,大大不同呀。” ⾼月忆起儿时种种,描述起来兴致盎然,越说越是眉飞⾊舞,姜婆婆见她言语中竟像是丝毫不引以为苦,心中反倒生起怜惜之意,脸上却依旧硬板板的不动声⾊,二人不知不觉便已来到食棚附近,那⾼月才正说起她如何练就一手扔狗屎的好功夫,姜婆婆打断话头,说道:“傻丫头,你要找的人便在这儿,快去吧。”⾼月一呆,喜得像是要炸开来似的,她低呼一声,转⾝一把抱住了董婆婆,喜喊:“谢谢婆婆!”接着迈步便往食棚奔去,跑没两步却又停了下来,慢慢行走起来,仿佛深怕眼前的一切只是幻觉,得要小心翼翼地走进去,这梦才不会教她给踏破了。 此时晌午方过,食棚內大多数人已散去,只剩寥寥几个年轻人尚在⾼谈阔论。紫语偎着马少嬅在旁凑趣听着。项羽则刚从城头上宿卫下来,一手扯饼、一手喝粥,満口食物都未曾呑下,便忙着反驳邵广晴的论调:“邵兄此言差矣,两军对峙,军心为上、军力次之,老想着守不住城才会真的守不住。”刘毕却不以为然地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眼下兵力过于悬殊,此乃是不争的事实,一味死守不知变通,与等死无异。”儒家小弟子杨安远附和说道:“五师兄说的极是,每打一会就死上百余人,我们能有多少人好死?”另一个儒家小弟子江昭泰也叹道:“秦军每十天半个月便要来攻上一两回,我们究竟能支持多久?三个月?半年?”项羽见江昭泰说的丧气,忍不住呸呸呸地连声咒骂,荆天明拍拍项羽笑道:“我拜托你,好歹先把嘴里那口并呑了再说,要不然你骂得再凶,我们还是听不懂你在讲什么。”众人轰然大笑,项羽正待还嘴,却听得棚外一个清脆的声响传来“臭包子!项小鸟!流鼻涕!”食棚內众人都是一愣,听不懂那话是什么意思,荆天明、项羽和刘毕三人却脸⾊一变,齐齐转头望去。只见光下一个红杉女郞俏生生地站着,双颊绯红、笑靥如舂,正是三人连梦中都期盼能再见到她一面的⾼月。 项羽和刘毕齐声呼,发⾜奔向棚外,三人拉着彼此的手又是笑又是跳,愉之情溢于言表。刘毕哽咽道:“阿月,你还活着,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项羽笑道:“我不是在做梦吧?你怎么变得这么美?你不是妖精吧?”⾼月笑道:“这样吧,你先让我揍个两拳,就知道你是不是在做梦了。”项羽大笑,却也忍不住红了眼眶,说道:“要不是当时我瘦了重伤,拖累了天明,无论如何我们两个是不会丢下你不管的。”⾼月推推项羽笑道:“哇,项羽哥,你要哭啦?”项羽笑骂:“好家伙!算你命大!真没亏天明傻等了你!”刘毕也道:“就是啊,阿月,我们原本都想,你能生还的机会是微乎其微了,只有天明总说阿月一定还活着。”⾼月听了鼻子一酸,点点头嗯了一声,却说不出话来。三人看向荆天明,只见他依然坐在原地,呆呆望着棚外的⾼月。项羽挥手大喊:“发什么愣啊?快过来呀!”荆天明这才恍若大梦初醒,惊跳起⾝,却哗啦一脚踢翻了矮桌,扑跌在地,连忙爬起⾝来,跑没两步又一头撞上了木架子,闹了个灰头土脸,如此一路慌慌张张,好不容易才奔至⾼月面前。 食棚外,两人无声对望。⾼月想伸手摸摸荆天明的脸,终究还是不敢,只是笑笑地看着他。荆天明也凝视着她,好半天才出声“你是阿月?”⾼月轻声应道:“嗯,我是阿月。”荆天明点点头,道:“你在这儿?”⾼月也点点头,道:“我在这儿。”荆天明摇手,喃喃地道:“不是做梦?”⾼月见他如痴如呆,心中虽是喜无限眼中却泛出泪光,回道:“不是做梦。我在这儿。就在你面前。”荆天明伸手向眼前的幻影摸去,握住了⾼月的手,喃喃地道:“原来真的是你。⾼月!” “嗯。”⾼月见众人都盯着他们俩,把脸一红,轻轻菗开了自己的手,低声唤道:“是我。天明哥。”荆天明从来只听过⾼月叫他臭包子,这天明哥三字一从⾼月口中出来,不知怎地,膝盖像是顿时融化了似的,两腿一软差点儿又要跌坐在地。项羽见状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刘毕却连忙伸手去赴,⾼月则羞得満脸通红,转⾝拍打项羽连连笑骂。 棚內众人被这一番景象给弄的面面相觑,江昭泰烤箱杨安远悄声问道:“喂,什么叫臭包子像小鸟流鼻涕?包子为什么会像鸟?鸟又怎么会流鼻涕?” “我从来没见过五师哥这样失态。”杨安远耸耸肩,看着⾼月答非所问的道:“好美的一位姑娘。” 紫语一旁听了心中不是滋味,挽起马少嬅的手臂问道:“伯⺟,那是谁呀?你认识吗?” 马少嬅摇头摇,见⾼月正和项羽、刘毕、荆天明三人嬉笑打闹,全然不避男女之嫌,不噤皱起眉头说道:“也不知是哪家的姑娘,好没家教。真不知道她的⽗⺟哪儿去了?”姜婆婆⼲咳一声走了过来,意有所指的道:“这丫头打小便是儿孤,自然没人教。”马少嬅却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没有再多看⾼月一眼,转而牵起了紫语的手,柔声说道:“紫语不也是儿孤?偏生这般懂事乖巧,可怜的孩子。”紫语摇头摇,偎着马少嬅说道:“不可怜。紫语有伯⺟疼我已经够了。”姜婆婆冷眼旁观,越瞧紫语越觉得浑⾝不对劲。她这辈子见多识广,颇具识人之能,兼之脾气刚硬,老而弥辣,看紫语和马少嬅如此亲昵,不噤暗暗冷笑,心道:“这娃子有些古怪,老婆子可得好好盯着你才行。” 这一⽇,荆天明便领着⾼月为她一一引见众人,盖聂见⾼月安然无恙自是颇感安慰,盖兰则更加喜出望外,忙进忙出的为⾼月安顿住处、接风洗尘。荆天明、⾼月、项羽和刘毕,四个儿时玩伴终究再度聚首,总不免七嘴八⾆、欣鼓舞起来,只有在这段时间里,他们才真的忘记了自己正⾝处于战火之中。 uMuxS.cOM |
上一章 秦时明月 下一章 ( → ) |
您目前阅读的是秦时明月,武侠小说秦时明月小说免费阅读已更新供您免费阅读,非常感谢您对作者温世仁的支持,想要阅读更多与秦时明月小说免费阅读类似及相关的优秀武侠小说请持续收藏游牧小说网 |